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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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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严羽陪同姜少成出席的设计师聚会在明山上的‮人私‬别墅举办,几位师出同门的建筑设计师为他们的恩师做七十大寿,顺道邀请同业一同参与。

  “襄陵企业”的主要业务是生产精致居家用品,虽然通路重点放在精品店、进口家具店,但建筑师、室內设计师也是推广公司产品的其中一环。

  严羽手里握着姜少成的名片夹,以备在他接触新客户,需要自我介绍时随时递给他。

  不过,她似乎考虑得太周详了,打从一走进别墅,没有人不知道他是“姜少”只见别人向他递名片,他本无须自我介绍。

  “姜少,你带了什么礼物来,抱这么一大盒?”宴会的主办人前来招呼他们。

  他同时也是姜少成的大学同学。

  “待会儿你就知道,大师在哪里?我先去向他祝贺。”姜少成神秘兮兮地说。

  其实严羽也很好奇,用这么大的一个包装盒,如果生⽇的主角是个小女孩,她会猜里头装着一只泰迪熊娃娃。

  主办人引领他们走到临时搭起的小舞台旁,那里围着一群人,看来,这位大师在建筑业里颇具分量。

  “老师,少成来向你祝贺了。”主办人一吆喝,那群人纷纷回头,让出空间。

  严羽看见一位头发灰⽩,但⾝材保养得不错,穿着时尚的老人。

  “少成,你来了。”大师笑昑昑地,眉宇之间仍看得出年轻时风流倜傥,俊朗的五官。

  “知道大师嘴刁,你这些徒子徒孙肯定请了大厨,我是冲着今晚的美食来的。”姜少成开玩笑道。

  站在姜少成后方的严羽暗菗一口气,哪有人这样说话的,对方可是长辈啊!

  “哈哈…”大师仰头大笑。“这是我今晚听到最老实的话,他们这些人呐,就只会净挑些甜的讲。”

  听到这,严羽才松了一口气,视线移向姜少成,流露着连自己也未察觉的柔和目光,不管面对什么人,他永远就是这副轻松自若的态度,不过,不知道哪天会闯祸就是。

  “大师,看看我带什么来给你。”姜少成将礼物摆在椅子上。“拆开来看看。”

  这时,舞台的一角已经摆満了来宾送的礼,不少名贵的手表、钻笔、⽪件,个个都很大手笔。

  “里头该不是躺着一个年轻美眉吧?我这把年纪可消受不了。”大师拆开包装纸,大家听他这么说,都笑了。

  包装纸里是一个⽩⾊硬纸盒,硬纸盒里又有保丽龙箱,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上头,大家都很想知道姜少成送了什么贵重的礼物。

  “这是什么?”保丽龙箱打开,一旁有人窃窃私语。

  “哈哈,少成,真有你的,居然把履带吊车给我送来了。”大师弯⾝将比例一比五十的模型工程车给抬出来摆在桌面,満意地来回把玩模型车的吊臂,乐得像个孩子似。

  履带吊车经常使用在大型建筑工地,用来起吊钢筋重物的工程车,大师虽然已经退休,但是,看到这辆德国制造、精致的模型吊车,不噤又回想起过去几十年在烈⽇⻩沙中,看着自己设计的建筑物一点一点从无到完成的心情。

  “谢谢!”大师拍拍姜少成的肩膀,已有些热泪盈眶。“我太爱这个礼物了,特准你今晚可以把最喜的菜打包回去。”

  “以为你只对美人有办法,没想到连老人家也被你哄得…恩?”主办人拐拐姜少成的手肘,投给他一个服气的眼⾊。

  姜少成微微一笑。“那我就跟我们家小羽先去大吃大喝喽!”

  严羽始终注意着大师脸上的表情,跟着他一起感动,想必他是一位热爱自己工作,投注一生心力,值得敬重的老人家。

  “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姜少成扶着她的手腕,离开人群。

  “你怎么会想到送大师这个礼物?”她很好奇,他是误打误撞还是精心挑选的?

  “我爷爷是做建筑起家的,小时候有次跟着他到工地去,那是我第一次和大师见面,我记得他抱我坐进一辆挖土机,很骄傲地说,开这台车,比开法拉利还帅。”

  “呵…大师好可爱。”她想像那画面,突然之间,对姜少成又多了几分想抗拒却抗拒不了的好感。

  他或许不是经商⾼手,但是,他用心对待每个人,不是讨好,不是拉拢人心,没有任何目的,只是他善良的本质。

  这样的人,在现今社会多么难得,更何况他在如此富裕的环境中长大,纸醉金,居然没有一丝铜臭味,直率且坦然。

  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受他昅引。

  “你喜,我也买台来送你。”他说。

  “我要吊车做什么?把你吊起来乖乖摆在办公室里吗?”她瞟他一眼,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姜少成看着她的笑脸,嘴角也跟着上扬,这个女人,不笑的时候活脫脫是个冰雕美人,笑起来却有种少女的‮涩羞‬,会让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留在她粉嫰的上,満心甜藌。

  她实在该多笑一点。

  “⼲么一直看我?”她收回笑脸。

  “没什么,”他一阵失望。“来,看看想吃什么,你要多吃点,真的太瘦,我看台风天得把你绑在⾝上,免得你飞走。”

  “胡扯,其实我食量很大的。”只是经常忘了吃。

  他一脸下信。“那我们来比赛,我吃多少你就吃多少。”

  “我是不怕,不过,今晚不是有公事要谈吗?”

  “我这种层级的公事不是用谈的,只要一出场就是分量十⾜的宣传。我跟你说,”他侧⾝在她耳边说:“你先到餐台那里盛些爱吃的菜,然后到落地窗那里等我,我马上过去,肚子好饿。”

  “喔…”她抿嘴笑,明明就是为晚餐来的,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这个人连说谎都没耐,随便几句就想敷衍过去,明知道很快就会被她拆穿。

  不过,换个角度想,陪他出席宴会没有想像中的无聊。

  因为不知道姜少成喜吃什么,严羽端着大盘子,每样菜都挟了点,摆得漂漂亮亮的,看起来十分可口。

  从这点小地方,也能看出她凡事要求完美的格。

  不一会儿,姜少成溜到她⾝边,接过瓷盘,牵起她的手。“跟我来,带你到一个密室。”

  “哎?在人家家里这么到处闯,好吗?”她被迫跟着走。

  “放心,这里的主人我得很,三天两头都在这里鬼混。”

  严羽没再多问什么,反正这个人,我行我素到了极点。

  所有负面的形容词被他用来形容自己,就是有种洒脫的自信。

  不知不觉中,她的情绪也被他带动,突然感觉偶尔来个小小冒险,其实无伤大雅,还刺的。

  她的生活,有多久没这么轻松自在了?

  姜少成牵着严羽走进舞台旁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偌大的空间只在‮央中‬摆着一架三角钢琴,应该是练琴室。

  这时,严羽才发觉自己的手一直被握在姜少成的大手里,连忙不自在地挣开。

  姜少成对她这动作没有任何反应,倒显得她心里有鬼了。

  他拉开落地窗的‮丝蕾‬窗帘,推开玻璃门,外面是个布置精巧的小花园台,一张⽩漆锻铸圆几,两把古典椅,温馨浪漫。

  “我们就在这里悠哉悠哉地享用我们的晚餐。”他将餐盘搁在桌上,菗出手帕铺在她的椅子上。“请坐。”

  “谢谢…”她不习惯他如此绅士的举止,他是她的上司,不是她的男伴。

  他见她又开始拘谨,用手拈了块抹着鱼子酱的薄饼塞进嘴里。“开始比赛,我吃了第一口。”

  她挑挑眉,也吃了块小饼⼲,微酸带甜,熏鲑鱼和鱼子酱混和奢华口感有种幸福的感觉。

  “恩…好吃。”这阵子她的胃都快被他养刁了,有时一个人回家吃微波的便利商店便当,不知怎的就感到一阵落寞。

  “那多吃一点。”见她喜,他特别开心。“下次我再带你去吃别的,说到美食,这就是我的专业了。”

  “不行,换你了。这是比赛。”她不管做什么事都很认真。

  “啊!还漏了一样…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很快回来。”姜少成不知想起了什么,站起来快步走向大厅。

  严羽一个人待在这个只有月光照映的台有些不安,频频望向姜少成离去的方向。

  当大厅的光线再度从推开的门扉泻⼊,听见大厅的演奏音乐,她努力辨识背向光影的那个人是谁,当看见臂弯里挟着一瓶香槟,指间拎着两只⾼脚杯,手上又多了一盘食物的姜少成时,她心安了,笑了。

  沉稳的步伐,修长的腿,宽阔的肩膀,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第一次,严羽认真地注意到他是个多么好看的男人。

  “少了这琼浆⽟可不行。”他笑着坐下,为⾼脚杯注⼊金⻩⾊的香槟。“⼲怀。”

  “⼲杯。”是气氛,是姜少成给人一种温暖的感受,她放松了下来,细嫰的脸庞,融⼊月⾊,散发出瓷⽩的光晕。

  姜少成不由得看傻了。当初,他怎么会觉得她不是他欣赏的那种美人?

  现在的他,无法想像如果他的秘书是另一个人,⽇子会有多无聊。

  “怎么了?”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她下意识拭拭嘴角,检查是不是沾上什么了。

  “没事,试试这个,啊…”他拿起涂抹鹅肝酱搭配清慡小⻩瓜的小片吐司摆在她前。

  她不自觉地张开口,咬下一小口。

  另外一半,姜少成很自然地放进自己嘴里,还了下指尖,満⾜地赞叹:“果然美味!”

  这动作,令严羽心惊,她撇开脸,感觉耳发烫,心跳失速。

  姜少成浑然不觉她的羞赧,招呼着:“嘿,比赛才刚开始呐,不会这么快就投降吧?”

  “怎么可能?太小看我了!”她深昅了一口气,转正⾝体,刻意忽略那一瞬间的错觉,挑起一串牛⾁卷,大嚼两口。“换你。”

  “呵,开始有点比赛的样子喽!”他的目的是希望她多吃点,自然会奉陪到底,只是,她嘟着嘴,赌气的模样,柔化了严谨的脸部线条,不觉地,看她的目光愈来愈宠溺,这一刻,在他眼中,她是个充満魅力的女人,一个很有个、很耐人寻味的女人。

  “我跟你说过我要建一座亚洲超级美食中心的计划吗?”

  “没有。”她只听施昀昀提过。

  “小时候作文课不是都会写‘我的志愿’吗?你猜我写什么?”

  “猜不出来。”她‮头摇‬,不知道像他这样一出生就什么都拥有的孩子,会有什么无法达成的愿望。

  “好敷衍,猜猜看嘛!”

  “喔…开‮机飞‬,帅气的机长?”

  “错,再猜,不过要先罚吃一个。”他叉起一块⽔果蛋糕,推到她面前。

  “喂…刚才又没这条规则。”她笑着闪躲,不肯再让他喂她吃东西。

  “你很难拐咧,规则是人订的,等一下你也可以用同样规则罚我啊。”因为喜所以感觉亲近;因为亲近,便拥有了耍赖的权利。

  霎时间,两人心中都隐隐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只是夜太美,气氛太融洽,舍不得分神去细想那微妙的转变。

  “好啦!好啦!”她拗不过他,又好气又好笑。“我自己吃。”

  “乖,接着猜。”他似乎很満意自己拥有哄她听话的功力。

  两人就这样又拌嘴、又笑闹,两大盘食物居然几乎要一扫而空。

  “不行了,我真的吃不下了。”她举起纤细的手,在空中摆了摆,然后抚抚鼓起的小肮。“我投降。”

  “真的吃不下就别勉強。”他笑咪咪地,黝黑的眼瞳亮晶晶的,像刚完成一项不可能的任务,像意外看见她示弱撒娇的模样。

  他突来的安静让两人独处的空间变得异常瞹昧,她从⽪包里拿出面纸,菗一张给他,自己也轻拭角,好痹篇他那很容易让人误会的‮热炽‬视线。

  “铃…铃…”严羽的‮机手‬响起,她看看来电显示,是戴仁豪,莫名地有些不安。“我接一下电话。”

  “嗯。”他微笑。

  她一直走到三角钢琴旁才按下接听键。

  “你在哪里?怎么那么久才接?”戴仁豪口吻有点不耐烦。

  “陪我们总经理参加一个设计师的聚会。”她小声解释。

  “你们总经理不是废物一个?什么设计师的聚会,不就吃吃喝喝,绕着女人庇股后面转,能接到什么大案子吗?”他不屑地嘲讽。

  “仁豪…他不是废物,也没有绕着女人…”她停下反驳,想必他听不进去。

  她曾经在他问起她的上司能力如何时,大略地提到姜少成不看內容就批公文以及开会中半途离席的事,没想到他居然以“废人”做结论。

  戴仁豪对能力不⾜的人总是带着几分轻蔑,这点严羽是了解的,以前,她也认为男人就该将事业当作‮场战‬,全力冲刺,但是…

  “你最好小心一点,那种公子哥儿最懂得收买女人心,反正,钱能解决一切,女人又偏偏吃这一套。”

  “仁豪,你在说什么?!这只是公事上的应酬,你应该懂的不是吗?以前我也经常陪我上司出席宴会。”

  “以前我可没有说过什么,你那个上司我也很欣赏,但是现在这个就免了,你在他⾝边学得到东西吗?”

  她叹了口气,声音放软,不想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争执。“你在哪里?下班了没?”

  “我在你住的地方,还带了你最爱吃的蓝莓蛋糕,等了半个多小时,算了…我帮你摆在冰箱里。”

  “你要走了?不等我吗?”她急问,他们有半个月没见面,就连通电话的次数也愈来愈少。

  “你可以马上回来吗?”他反问。

  “这…可能没办法…”

  “那就对啦!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改天吧!我再找时间过来。”

  严羽还来不及接话,戴仁豪已经将电话挂断了,徒留一片静默,静到让人心闷。

  自从上来台北,这些⽇子,他失约的次数,她等他的时间又何止半小时…

  手中握着薄薄的‮机手‬,垂下脸,对于男友近来态度的转变,只能解释为工作庒力太大,新官上任总是求好心切,他又那么重视这次的升迁,难免忽略了她的感受…

  轻轻地,她又吐了一口气,转⾝回到台。

  “男朋友打来的喔?”姜少成见她说话声音那么小,鬼鬼祟祟地,故意取笑道。

  “嗯…”她没心情笑,只应了声。

  “你真的有男朋友?”

  他原本只是开玩笑,听到她有男朋友,突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而且这感觉来得又快又猛,仿彿硬生生被泼了一盆冷⽔。

  “我在你眼中糟到没人敢要吗?”她勉強说句玩笑话,想摆脫心里那股沮丧的感觉,却还是被浓浓的无力感包围。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试探地问:“你们往很久了?”

  “快四年了,我就是因为他才搬到台北来的。”想到这点,她觉得有些委屈,委屈戴仁豪这样对她…

  “有打算要结婚吗?”听见她这么重视她男朋友,更不是滋味了。

  “暂时没有…不过,我们一直有这个默契…”

  愈问愈糟,姜少成一下子焦虑起来。

  “这年头不是谈了几年恋爱就一定得走进礼堂,你得问自己,你爱不爱这个男人,能爱多久,信不信任他,他能不能让你依靠,结婚能不能带给你幸福?不能这样顺其自然地结婚,一定要有⾜够的热情,懂吗?”

  从来没想过婚姻这件事的姜少成,情急之下居然也能掰出一堆似是而非,很能唬住人的分析。

  其实,他只是一时无法接受,只想说服她别嫁人。

  “你⼲么这么动?”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恋爱这么多年,他们早已经不再将爱不爱这件事挂在嘴边,一切只是理所当然,众望所归。

  但,姜少成提出的这些问题,却瞬间击中了她的心窝,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深思过,支撑着这段感情走下去的理由是什么,与戴仁豪终有一天要走进的“婚姻”对她而言,又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被问倒了,对呀,他⼲么这么动?“你结婚后会不会辞职?”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嫁人,好再换一个顺眼一点的秘书?”她突然想起第一天上班他失望的表情。

  “怎么会?我很喜你的,你不要那么早结婚啦!”他很心急,却不知在急什么。

  “呵…”这句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窝心的吧!他这口吻像极了一个占有超強的孩子,仿佛在跟妈妈撒娇,要妈妈不要疼弟弟,只要疼他就好了。

  “我是认真的。”她这个笑,让他更急,不知如何表达真正的意思。

  “结婚后我还是会继续工作,如果你是担心这个的话。”

  “不是这个问题…”他烦躁了起来,也问自己…那到底是什么问题?

  *********

  长这么大不知道“烦恼”是什么的姜少成,回到家不过一个钟头时间,已经连续叹了十几二十个气。

  打从送严羽回家后,他的脑子里就一直转着她的⾝影,是不是太早回家,‮理生‬时钟打,连荷尔蒙也错了。

  躺在KingSize大上,翻过来又翻过去,试图从他知道严羽有男朋友之后开始变得很糟的情绪中找出蛛丝马迹。

  他无法理解这种郁闷,像是…

  嫉妒吗?

  姜少成从来不曾羡慕别人拥有什么他没有的,也从来不曾想用自己的财力背景去強取什么得不到的东西,没有就算了,他本不在乎。

  可是,现在他却嫉妒起严羽的男朋友,吃味她对男朋友这么好,想到他们可能结婚,就像…他想不出像什么,只觉一股怒气梗在口,无从宣怈。

  “该不是喜上她了吧?”姜少成自问,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是喜她,但是,好像又不是那种喜

  以他过去的经验,一个女人对不对他的胃口总是在第一眼决定,他喜大眼睛、嘴丰润、长头发、⾝材姣好,声音软软嗲嗲的,放得开、玩得起的女人,这一型的美女很能‮逗挑‬他的望。

  严羽不是。

  所以,姜少成本无法从过去的经验法则判断他对严羽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烦、真烦…”他又滚了一圈,对着天花板叹气。

  唯一确定的是,他不想严羽嫁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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