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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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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缮国公李家出来,传旨队伍并没有离开江南,而是朝着啬园的方向而去。

  在啬园里,传旨太监给了梦寒月一道口谕:汝宮廷一别,可是忘了当初的承诺?

  不就是梯田吗?这才多久,就来她了。

  “梦大娘子,接旨吧。”

  一道口谕,难道还要她三拜九叩?

  她恨死了这些动辄跪拜的礼节。

  ⼲脆⽪笑⾁不笑,九十度鞠躬,意思意思地行了礼,就是不跪不拜“民妇接旨。”

  “梦大娘子,这是什么态度?”

  梦寒月却道:“还请公公回京上禀圣上,民妇答应的事情,定然会完成。”说罢,叫了李通“传旨队伍一路辛苦劳累,李通你代为招待。我还有事。”说着转⾝,抬脚就走。

  直把这传旨的宮人给气得睚呲裂。恨不得一双铜铃大的罩子,把那背影给瞪出一个大窟窿。

  李通都快急哭了。他这位夫人是不是太特立独行了些?这可是宮里出来的传旨公公!

  这就把人给晾在这里。

  但转眼,李通就客客气气了上去“公公请,屋里准备了糕点好茶。请请请。”

  那公公不知道啬园的深浅,只把李通当做一般的管家看待了。

  鼻子中顿时哼出一道冷哼声,尖着嗓子,怪里怪气地说道:“不敢。杂家岂是叫花子?”言下之意是,一碗茶⽔和些点心,就想打发我?

  李通好声好气地劝着。眼珠一转,从怀里掏了两枚银饼子。每个重二十两。奉承一般递给那公公“公公一路辛苦了。这点小意思,还望公公收下,权当给手下人买些茶果吃。”

  两枚银饼子,共重四十两。这本该死笔横财,宮中当差的宮人,一个月俸禄才多少?

  可那传旨公公前有李家的大手笔打赏了。这回梦寒月又是得罪了他,她手下的管家还就只给了四十两,以为打发叫花子呢!

  那公公不⾼兴了,心里想着。回头一定要在圣上面前狠狠地告一状。叫这不懂规矩的东西吃不完兜着走。

  四十两收下了,那公公是带着人趾⾼气昂地走了。

  李通看着那公公的架势,摇了‮头摇‬。去往他自己的小院子里。他单独一个小院子,院子里头养着鸽子。

  李通走到屋子里,在桌前埋首写下一串字,又把那纸张折叠成细细一条,出了屋子,从屋外的笼子里头捉出一只鸽子,将写了字的纸条塞进一个食指耝的竹筒子里。绑在了鸽子脚上。

  “去去,”一把放飞了鸽子。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种事情了。

  …

  下晌的时候,李云长来了。

  “坐。”梦寒月正在给两株榆钱树擦着叶子,这株榆钱树她有大用。见李云长来。她把手中的布递给了明月,挥了挥手让明月退下去。

  “认识你这么久,才知道你还是爱花的人。”李云长撩开长袍。径自在梦寒月外屋的八仙桌前坐下。

  梦寒月笑而不语,走到八仙桌前。替李云长倒了一杯茶⽔,亲自递到李云长的面前。“给。”

  李云长受宠若惊。有些惊疑不定,反而不敢去接那杯茶⽔。

  “怎么?你还怕我下毒吗?”梦寒月又把那杯茶⽔端起来,放在边浅酌一口“瞧,没毒的。这下可以放心喝了吧。”手中杯子又往李云长面前送去。

  “你!你还是女人吗?”李云长看着面前被人喝了一口的茶杯,杯子口还有茶⽔在。一张俊脸好似红庇股,瞪着梦寒月像是见鬼一般。

  “不知羞!你读过《妇德》吗?”李云长瞪直了眼,从未见过这么自我的女人。

  “没。那玩意儿是人看的吗?”梦寒月⼲脆坐下来,自顾自将那杯子里的茶⽔品着“李云长,打听到什么了?”

  李云长收起玩笑的心态,坐直了⾝子,肃然地看着梦寒月:“果然吏部右侍郞很有嫌疑。”

  梦寒月又啜了一口茶⽔,不出声,静静地听着。

  “不是我发现的,还是我祖⽗的人发现的蛛丝马迹。换做是我,恐怕不一定能够发下。”就算发现,也绝非这么快。

  “老缮国公能在江南这样复杂的局势下,保全缮国公府,没有两把刷子,怎么面对吃人的怪物?”梦寒月瞅了一眼李云长“你是把你祖⽗小看了吧。”

  李云长“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就把我祖⽗给小看了?”

  “这个嘛…不告诉你。”梦寒月笑说:“我们讨论的是吏部右侍郞这个人。”提醒李云长别走题。

  “我与我祖⽗摊牌了。说起云家陷进⽔深火热的事情,祖⽗没说话,等到我把我和你的猜想透露给祖⽗知道。祖⽗才把他的人发现的事情蛛丝马迹告诉了我听。

  云家曾经有个大管事,当年协助云老爷子在江南打江山,站稳脚跟的。那大管事有一次运送茶叶,遇上匪徒,被砍断了一条腿,这才勉勉強強地保住了命。

  但云家那批茶叶却赔了个⾎本无归。云老爷子随即就以此为由,将人赶到乡下庄子去了。

  但有个儿子在云府上当耝工。这一次还是因跟着这当耝工的儿子,才发现的蛛丝马迹。

  当年那位大管事私底下与⽩家人见面。”

  “鸟尽弓蔵,兔死狗烹。”梦寒月冷笑,随即眉头一挑:“这么说来,⽩家其实已经与吏部右侍郞接头了?也是,⽩家没得选择。云家的云牧善要是这次真的晋升吏部尚书,对⽩家而言,打击不是一般的大。很可能再也翻不来深。

  云老头也是活该,自作自受。当年也太心急,谁还能猜不透,他打的什么心思?那位大管事陪着他打江山的老人了,还遭遇这种对待,岂不是叫人寒心,也难怪这些年来,云家就没出几个忠心耿耿的追随者。”

  “那现在怎么办?”李云长就问梦寒月。

  “怎么办?”梦寒月角弯起一道琊恶的弧度“我们要争当那搅屎。”

  “噗…”可怜李云长刚刚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美美地送到边,结果就被刚⼊口的茶⽔给呛到了。他不可思议地抬头:“你说什么?争当什么?”

  “搅屎!”梦寒月依旧笑的从容“他们闹腾得凶呢,我们就靠边站,看着就好。他们要是松懈下来呢,我们就给強锣打鼓,再给他炒热了。

  要是他们舒坦呢,我们就给火上浇油。要是他们倒霉呢?我们就给雪上加霜。”

  李云长彻底傻眼了。这倒是个什么理论?

  不过细想一下,甭管这理论靠不靠谱,至少按照她说的做,对他们比较有利。

  “反正,甭管用什么手段,咱们要的就是从中牟利。让他们去吵去闹吧,闹的越凶,对我们越有利。”梦寒月站起⾝,叫了一声:“慧娘。”

  门口走进个二十多岁的妇人家。

  李云长没见过,就问:“你什么时候又收了人?”

  “她可不寻常。”就把陈小峰的⾝世和李云长说起,李云长听完大吃一惊:“还有这事?那你这与⽩家合作着,这边又收留着⽩家的私生子,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

  “我觉得小峰这孩子沉稳內敛,是个可造之材。我家侍卫们都说这孩子是个学武的料子。”

  李云长青筋暴露,看着喋喋不休的女人“你就不能痛快点说重点?非得和我绕弯子?”

  “重点就是,⽩家这么大的家业,⽩⽩毁掉太可惜。我看小峰这孩子有担当。”梦寒月笑着说,完全不避讳陈慧娘就在旁边。这些⽇子以来她与⽩家合作,这件事情从来就没有避讳过陈慧娘。陈慧娘却能隐忍到今天,没有来问过只字半语。

  陈慧娘非但能隐忍,显然看她时候的眼神中,也没有疑虑。那就是信任她。她梦寒月何德何能,能在⽩家这件事情上,做出这么暧昧的态度后,还能叫陈慧娘这个⽩家的受害者信任着?

  也因此,梦寒月今⽇趁着这个机会,叫来陈慧娘。状似是与李云长说道起陈小峰的⾝世。实际上是在向陈慧娘表态。

  同时向陈慧娘透露她的心思:她想让陈小峰重新站在人前。

  “你这是要把⽩家的家业给叫做陈小峰的小子?”李云长皱眉“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不是⽩家人,⽩家会不会同意还是两回事。”言下之意是,你别开心太早,事情没你想的这么简单。你又不是⽩家当权者,有什么资格说把⽩家给叫做陈小峰的小子。

  “事在人为。”梦寒月却莫测⾼深地斜看李云长,丢下四个字给他,又说:“李云长,我还有事情给你去做。”

  “你又要算计谁?”李云长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

  “你说的不错,这回我是要算计别人的。”梦寒月不否认“云家现在是外忧,咱们得给它来点內患。

  你说云家现在是沾了一庇股的屎。出了云昉凤那样的事情,偏偏还被人传成了不知廉聇。云家出了这样的女儿,对云牧善也风评也有影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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