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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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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别,八年。

  双鬓渐染⽩霜,笑颜渐趋疏离,勤少爷已成勤老爷。

  勤府两个‮姐小‬依次出嫁,勤老夫人已走一年;勤府,逐渐空寂。

  勤怀铃的遗憾是,没能在出嫁前见兄嫂团聚;遗憾是,不能见兄长重展开怀笑颜。

  该说有错,错在大哥——她没能偏袒,事实如此。

  出嫁的女儿无法常回娘家,她的担忧只能化作一纸纸书信,化作佛祖前的净香,祈祷着有朝一⽇她能再见大哥展颜笑,勤府不再空寂。

  为了寻找一个失去的人,勤府的家业愈做愈大、势力愈展愈远,规模渐渐地回到了未分家之前的景况,甚至更甚以往,大江南北都可见着一张勤字旗,只是——失去的人仍继续失去之中。

  八年来的奔波,他的面容改变,除了染霜的发,原本斯文温和的气质也有了转变,逐渐有了隐含的气势,如今出外,再也没人会错认。

  ⾝子骨健了,但心态差了。

  正值少壮的勤老爷,有不少煤人来提亲。

  “勤府不能没有女主人。”

  “勤府已经有女主人了。只是,她现在不在府中罢了…”他的笑容显得苦涩。

  三十岁的人,有七十岁的心境,只是数着⽇子,抱着一个渺茫希望。

  有人说,这么多年无消无息、无踪无影,该是死了!

  那人的下场是家破人散。

  那个君子般的书生早已不在,他如今是勤老爷,不能忍受任何一点加诸她⾝上的诅咒。

  究竟是抱着一点渺茫希望等待一辈子‮忍残‬,抑或绝望比较‮忍残‬?

  他宁愿抱着一点渺茫希望等待下去,即使这是一辈子的‮磨折‬,他也不愿求得一个痛快的解脫。

  希望——有时也很‮忍残‬。

  这就是她给的惩罚。

  他没相信她,即使是一瞬的怀疑总是背叛他的承诺。

  如今的罪,应得。

  勤府的仆人自两位‮姐小‬出嫁带走陪嫁丫鬟后便没再增加,倒是增加了几个小娃娃,小娃娃该是服侍小少爷或小‮姐小‬的,如果她没离开的话。勤府的主人一个个少去,何用增加仆人呢?

  勤昌从书憧升到管事,成了家也算立了业。

  头几年还会嘟嚷要主子甭找了,那样毒蝎心肠的女人就让她去吧!这些年也闭上了嘴,知道主子执拗的子是一辈子的事。

  只是,他看得心酸呀!

  自己一人成家生子,却看老爷孤家寡人,他有种背叛老爷的感觉,老爷却说他曾有过是自己把它失去,要他别重蹈覆辙,把握住近在眼前的幸福。

  他一辈子都要跟在老爷⾝边!

  只要老爷喜,他会把那女人当主⺟服侍,管她是毒是药?对老爷来说,她是治心病的药啊!

  唉旧是,照夫人的子,怕是很难原谅老爷了。

  人,总要失去之后才知道后悔;只是,后悔已经于事无补。

  勤怀书有深刻体认。

  一年大半⽇子他住京城,只因京城是他俩相遇的地方,心底深处总有一份期盼,期盼她会在某天忽然出现…

  呵,多大岁数了,还这么异想天开。

  勤府在京城的别馆闹中取静,附近多是王公贵富的府琊,很是清幽,而且羽儿表妹也不敢追到这儿来。

  京城是他的避风港。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避风港快毁了,而那暴风源就在别馆门口,露出一口⽩牙朝门房甜甜地笑。

  “大叔,我找勤…勤怀书。”

  “你找我家老爷做什么?”

  “认亲啊!”来人点点头。

  “认亲?”不会又是个攀亲带故的吧!门房狐疑地打量他“你是我老爷的什么亲啊?”

  “我啊,我是他的——亲生子。”

  ·······················

  “儿子?”勤怀书听完门房的报告,陷人震愕之中。

  “胡说八道!”勤昌骂了“哪个来诬赖老爷的?还不快把他打发走?”

  哪有可能始爷又不是以前勤府的其他少爷们,哪会有私生子?何况这几年老爷酒⾊不近⾝,哪可能有个七、八岁的孩子流落在外?

  “可是…”门房搔了搔头“那小孩看来很鬼灵精,说的话看来不假。”

  “鬼灵精?”勤昌差点想一掌拍向他的头了“当然鬼灵精了,不灵精怎骗得过你这呆子?去,快下去,别没事拿这事来打扰老爷!”

  “是。”给挨了一顿骂,门房心里犯嘀咕地正下去,却让勤怀书给叫住了。

  “等等,叫那孩子进来吧!”

  “老爷?”勤昌惊讶地看他。

  “去吧!”勤怀书想见见那孩子。

  门房下去了,勤昌不太赞同又有些疑问地问:“老爷,那小鬼肯定是来骗人的,您何必见他呢?让下面的人赶他出去就是了。”

  “哎呀呀!大叔,在背后道人长短是不道德的唷!”一个稍嫌稚嫰的声音响起,引起厅內众人的目光。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双眼滴溜溜地转,看来很鬼灵精的模样,边似笑非笑地盯着说话的勤昌瞧;那样儿与其说像老爷,不如说像是…

  “婷儿!”勤怀书忘情地上前一步,喊出在心底复习千万遍的名字。

  是啊,那样儿不像夫人像谁呢?

  勤昌吃惊地张大嘴巴,男孩的轮廓是有些像老爷般斯文俊秀,但一配上那双眼啊,整个气质就不对了,好猾…呃,精明灵活得像是失踪已久的夫人。

  男孩奔上去抱住他…的腿,没办法,⾝⾼不够。

  “爹!”很感人热泪地唤了一声。

  勤怀书还在震惊之中,却没比得上别馆的仆人们震惊——

  生活一向严谨的老爷竟然有个这么大的私生子?!

  这比老爷有断袖之癖的谣言更令人吃惊啊!

  “呜…爹,你怎么都没来寻我们呀?魂儿好想你喔!”男孩哭诉着。

  尤其当娘拧着他耳朵说他多像那个没良心的爹时,他更是深刻体认到爹的重要!呜…他能健健康康地长到这么大,还真是舅舅们的功劳啊!

  “你…”震惊过度的勤怀书只能下意识地拍拍抱在腿上的男孩的脑袋,一时之间还无法消化这消息。

  “爹…”男孩抬起小脸蛋“你不会不认魂儿吧?我真的是你儿子喔!”

  “我相信…你…是婷儿的孩子吗?”他颤抖着确认。

  “当然呀!”男孩皱起小小的眉来“爹啊,你有很多个可以生孩子的对象吗?”

  跟娘说得一点都不像啊!娘说爹是个老实的书呆子,就是老实过头了才会没良心地“抛弃”了她,造成他受苦受难的童年。

  可这情况…爹很花吗?

  还有那头发…纵过度会造成⽩头发吗?

  嗯!他可得好好问问五舅才行。

  听到男孩的话,勤怀书忍不住笑了,多年来僵硬的脸部线条终于软化,看得一旁的勤昌是热泪盈眶啊!

  “没有。”

  很快乐地转着自己思绪的男孩一时没接上“什么没有?”

  “爹没有很多可以生孩子的对象,只有你娘一个。”

  “喔?”

  “爹说真的,爹只是…太⾼兴了。”勤怀书抱起他,发觉自己仍颤抖着,轻声问:“你娘呢?她…原谅爹了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整个膛快给喜悦破了!

  男孩没回答,好奇地摸摸新认的爹的⽩头发“爹,这⽩头发是真的耶!爹才三十岁吧?头发怎会是⽩的呢?天生的吗?不对啊,娘没说,不会是给药害的吧?”

  “不是。”勤怀书不知该怎么跟一个孩子解释,索不说,只是追问:“你娘呢?她有没有来?”

  瞄了亲爹一眼“爹,你还没问我的名字呢!一点都不关心魂儿。”他嘟起小嘴,严重地感到小小心灵受到创伤。

  “啊?”勤怀书抱歉地笑了“你不是叫魂儿吗?”

  “那只是小名啊!哪个男人会叫什么什么儿的啊?太娘娘腔了!”男孩不満地扁扁嘴,放开亲爹的头发。

  “那你叫什么名字?”勤怀书耐心地问,又安抚地摸摸他头。

  男孩盯着那只大手,嗯,好舒服,这就是亲爹跟舅舅的不同啊?

  “先跟爹说,别太难过啊!娘很会记恨的,所以爹也不必太吃惊,毕竟该难过的是魂儿呀,竟然有这么个草包名字…不过没关系,等我学全五舅和娘的本事之后,定要把这药改过来,让它成为天下第一毒…”

  男孩的一番话,勤怀书听得一头雾⽔,倒是抓到一个重点——婷儿还在记恨!

  “你娘她…”勤怀书黯下脸来。

  拍拍亲爹肩膀,男孩安慰地道:“还好这名字不知情的人听来还威风的,魂儿可以勉強忍耐到长大啦!”

  不忍耐也没办法,谁叫他没本事叫娘给他改名字呢?

  “我叫寄魂;寄放的寄喔!”骆寄魂,嗯,勉強可以忍受啦!

  “寄魂?”好耳啊!

  “是啊!就是当初气走娘的毒药名字嘛!”那段故事,寄魂连做梦都能倒背如流啊!可知他被茶毒得多惨了。

  勤怀书终于了解儿子话里的意思了;记恨,是啊!竟把儿子的名取作这名字,是打算时时刻刻记得这个恨吗?

  当他恍然大悟时,一股更深的痛惜袭上心头,几乎要掩盖过认子的喜悦。

  “爹啊,别难过喔!”寄魂安慰地抱住爹“魂儿这不是来了吗?爹一定能和娘和好的啦!除非…除非爹已经娶生子,那就不差娘和魂儿喽!”

  勤怀书闻言仔细地望着儿子稚嫰的脸蛋,⽔光浮上眼前。

  他的儿子…他的儿子。

  “勤寄魂会不会好听些?”他微笑地问。 !!!

  北方 骆家堡

  骆家堡雄伟恢弘的正厅之上,当家六个堡主一字排开,有些心虚、有些讨好,个个对眼前的女子又爱又怕。

  骆婷是骆家堡十个男人的手中宝、心上⾁,无论在外多么不可一世,在內遇上唯一的明珠还是只能低声下气地讨好。

  不是怕她,而是宠她、爱她。

  此时骆家堡的掌上明珠正为儿子失踪一事,审问这一群明显知情不报的男人们。

  从儿子的留书看来,他是去找亲爹了,她并不意外,只是来得太早,让她措手不及。

  “说吧,是哪个人的主意?”

  “不是我。”

  “也不是我。”

  “呃…我不知道。”

  “大哥?别说你也不知道喔!”

  “这…是三弟。”

  “是吗?”

  “是、是,大哥说得没错。”

  “对呀,三哥已经畏罪潜逃下江南去。”

  “你们是不是惋惜没来得及跟着逃呢?”

  “是有点…啊,不,哥哥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呵、呵…”“嘻嘻,四哥又何必这么紧张呢?小妹有那么可怕吗?”

  “怎么会呢?么妹是天下最可人美丽的女子了。”

  “哎呀,四哥是真心话吗?”

  “当然啦。”

  “九弟、十弟是去保护魂儿了吧?”谅这群男人也不敢让魂儿一个人上路,多半是派两个么弟暗中跟着魂儿,以免魂儿不知天⾼地厚的惹出事来。

  “没错。”魂儿可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宝贝外甥呢!

  “哦,那就是说,所有的哥哥们都是共犯了。”骆婷笑容可掬地点点头。

  “呃…”惨,露馅了。

  看哥哥们一脸惶恐,她噗哧一笑,也不吓他们了,毕竟哥哥们也是为了她…

  “也好,我是该去看看他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是否还记得她?

  ^&am ^

  认了亲爹的寄魂快让勤怀书‮滥泛‬的⽗爱给淹死啦!

  八年份啊!天——

  寄魂大喊吃不消的同时,勤府别馆的墙头上出现两个人,一坐一站,盯着在勤府庭园里草地上跟美丽姐姐玩捉蔵,顺便躲避‮滥泛‬⽗爱的男孩。

  半晌,站着的那个开口了“老十,这小子是不是欠修理的?”

  “食⾊,也。”坐着的那个连头都没抬,继续看着他的书。

  “他才几岁呀!”

  “既是本,打出娘胎便是这模样了,无关岁数。”

  “是吗?”骆九怀疑的,该不会是让那小子太接近三哥的结果吧?

  下面又传来一阵嬉闹声,让骆九眯起眼。

  “不行,这个再不矫正,让大姐知道了我们无一幸免。”

  “先死的会是三哥。”骆十冷⾎的说。

  “书虫,你可不可以先别看你那本烂书?”一本尚书要看几年啊!他记得老十早几百年前就不知看过几次了。

  “九哥,你这就不对了,这书,不同时候看有不同的领会,真不愧是先圣诸贤的心⾎结晶啊!”骆十悠然翻过一页。

  是吗?

  骆九打小就不喜读书,也不了这看来看去都是一堆天书的东西能有什么不同领会,他打小到大的“领会”都只有一个:不懂!

  他坏心地眯起眼,琊琊地笑了笑,缓缓地张开嘴“啊,大姐!”

  “咚!”骆十一个慌张之下书没收好,倒是整个人往墙下栽去。

  “啊!原来是看错了。”

  一个鹞子翻⾝,骆十安稳落地。

  “老九!”他面有愠⾊地叫。

  骆九跟着翻下墙“老九是你叫的吗?”

  “哼!不过一刻钟!”真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骆九得意地笑了“早半刻钟也是你兄长,认命吧!”

  骆十表情不悦;这天气热得人打结,火气怎也降不下来,倏然一掌拍了过去!

  骆九轻松闪过,犹有余力火上加油“唉,叫你别成天拿着书本之乎者也,多练点功不听,这种花拳绣腿连小魂儿都打不到啊

  “是吗?”骆十怒极反笑,反手拿出判官笔点向他双掌心。

  “九舅、小舅!”寄魂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后,偏着小头觑看他们兄弟阅墙。“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两兄弟同时停下动作,有志一同地伸手敲向那颗小脑袋。

  “哎哟!”寄魂吃痛地捂住头顶“舅,你们⼲嘛啦?”

  “打你啊,不知道吗?”骆九握紧拳在他眼前晃了晃。

  寄魂嘟起嘴“你们一来就欺负我,我要跟娘说,让九舅、小舅吃不完兜着走!”

  “小小年纪便懂出言威胁,再打!”骆十跟着判官笔一挥,菗了他手臂一下。

  “你死定了,小舅!”寄魂眯起眼“我会记恨到长大。”

  “等着呀!”骆九凉凉地说。

  “你到勤府多少天,整天只见你吃喝玩乐,正事不管了吗?”骆十心情正不好当中,脸⾊的。

  “爹的盛情难却嘛!”寄魂很识相地收起小爪子,真让小舅发了脾气,九舅本阻止不了,还会⼲脆助纣为。“而且爹认了,接下来只要等娘来就好呀!”

  “勤怀书真是你爹?”骆十的笑了。

  一时大意的寄魂傻傻点了头“是啊!是他没错。”

  “很好。”骆九按了按拳头,跃跃试。“现在就宰了他!”

  当初大姐跟着他们回骆家堡没多久就发现怀了⾝孕,几乎把骆家堡的屋顶翻上了天!

  骆家堡的千金宝贝竟然给个不知死活的登徒子占了便宜?!

  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两个护姐不力的倒霉鬼遭殃,给几个哥哥打得几乎只剩半条命,才想到去问大姐找出罪魁祸首一刀宰了!

  偏偏大姐就是不说,真急了只丢下一句——

  骆家堡若养不起这孩子,我走就是。

  九个男人加上一对云游在外尚不知情的爹娘能说什么?

  只是可怜了骆九、骆十,给了整整两个月,连哪月哪天什么时候上茅房的细节都给问出来,就是过滤不到谁最有可能是孩子的爹。

  当小魂儿大到懂得要爹之时,大姐便毫无隐瞒地将事情全告诉了小魂儿,而小魂儿也很乖觉,任凭舅舅们威胁利就是不说出亲爹的一切,直到不久之前,刚満八岁的小魂儿自己提出要万里寻⽗。

  骆家的男人们一方面是⾼兴,终于有机会一睹那神秘薄幸汉的庐山真面目;一方面却感到一点的伤感,舅舅们终究无法取代亲爹的位置吗?

  一惊“等等,九舅!”寄魂死命拉住骆九。

  “放心,舅舅们会为魂儿重新找个更称头的爹。”骆九笑着摸摸外甥的头,巧妙地拉开他的小手。

  “没错。”让太晒了几乎一上午的骆十点头附和。

  “魂儿就要这个爹,不要别的。”寄魂噘起嘴。“要让娘知道你们伤了爹一寒⽑,看娘怎么整你们。”

  “那个商人究竟好在哪儿?”他观察了这些天,就看不出来勤怀书有啥优点。

  他打听过了,这勤怀书没啥特点,除了长得俊了一些就是会做生意,除此之外乏善可陈。

  一个手无缚之力的书生也敢染指大姐?

  真是好勇气。

  只怕哪天吵了架,勤怀书会是那个被打倒在地的人。

  太难看了,连自己女人都无法保护,敢称男人?

  寄魂听得出来舅舅们对爹好像不是很満意,若两个小舅们都如此,不难想像大舅舅们的反应,不过他也不担心啦!反正舅舅们有娘在,娘若想要破镜重圆,自会摆平九个舅舅们。

  “九舅,娘喜爹就是爹的优点。”

  “喜?”骆九不以为然地撤撇嘴“说不定大姐是给花言巧语骗了…”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心虚,无法继续说下去。

  若大姐会是那种米汤一灌便晕头转向的人,他们也不会从小给凌到大。

  骆十深思地看了一眼外甥“魂儿,是你要爹呢,还是你娘要?”

  闻言,寄魂认真地想了想。

  “因为娘想要吧?所以魂儿也要。不然我也不想多个人来管我呀!”

  “真的?”骆十说,怕是他们太忽略了魂儿。

  知道舅舅担心什么,寄魂难得乖巧“其实舅舅对魂儿很好,真的很好,可是娘需要的是爹啊…魂儿知道,娘其实很想爹。”

  好几次看到娘对着月亮大骂,可他知道那是娘抒发思念的方法。

  给爹的惩罚,八年也够了,何况爹还⽩了头发。

  才三十岁呢!他若跟爹走在一道,从背后不管怎么看都像爷爷带孙子。

  “舅,你们不觉得爹其实很老实吗?”

  这样的人怎可能对娘始终弃?就算要“弃”也会说个清楚才是。

  骆九很勉強地点个头,还是忍不住加上自己的评语“是呆吧!”

  骆十缓缓接着道:“会喜大姐,确实呆。”

  寄魂呵呵一笑,知道九舅、小舅已经接受爹,至于方式,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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