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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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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着炙热的大太,潘瑾纯推着割草机,挥汗如雨地在一大片的草⽪上来回奔跑着。

  黑肱旭那个大‮态变‬,明明草⽪都已经短得几近秃头了,他还要她不断地推,可恨的是她又回不了嘴,因为才没几天的工夫,她的薪⽔早已经因为“顶嘴”而被扣到下下个月去了。

  所以,无可奈何地,她只好认命地闭上嘴,乖乖地做了。

  “阿旭在吗?”乔怜漾着甜美的笑容,把手中‮红粉‬的伞移到潘瑾纯头上,替她遮去热辣的大太

  片刻的影,差点让潘瑾纯感得忘记眼前这个⾝穿粉紫洋装的美女,就是那天和黑肱旭在大厅里吻得火热的乔怜。

  一回想起那天,她不由得冷着脸,没好气地说:“你自己朝屋里唤看看,若他耳朵没聋,自然会答应你。”

  “在背后诅咒主人,扣工资二十万。”

  黑肱旭像鬼魁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潘瑾纯后面,吓得她心脏差点停止。

  “你——”又扣?!

  “你的工资已经扣到下下个月去了,如果你再不安分点,这辈子恐怕都走不出黑肱居的大门。”他好心提醒的笑脸,琊恶得恐怕连撒旦都要自叹弗如了。

  敢怒不能言的潘瑾纯,只能用一双眼狠狠地瞪着他,小小的拳头更因握得死紧而泛⽩。

  “走,我们到榕树底下的躺椅聊。”他无视潘瑾纯冲天的怒气,反而开心地搂着乔怜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吩咐道:“倒两杯凉茶过来。”

  看潘瑾纯气得连走路都变成了同手同脚,乔怜实在不忍心。

  “阿旭,她是怎么了吗?为什么你…”“那是她自作自受。不提她,你不是带了一些模特儿的照片来让我挑?”

  “嗯。”乔怜见他不愿意答,也不再多问。这一年多以来,她就是这么安静的跟在黑肱旭⾝边,只要他不想说的事,她他绝对不问,因为她知道,如果想长久地留在这个温柔又多情的男人⾝边,她就得安静得像个小媳妇;否则,她也会像他⾝边其他的女人一样,撑不了一个月就被甩了。

  “这些模特儿都是照你开出的条件,从各大经纪公司挑选出来的。”

  黑肱旭抿着嘴,皱着眉头翻阅着。

  “你不満意?”

  “感觉不对。”他摇‮头摇‬,快速地翻到最后一张。

  “这已经是最好的了。”她怀疑他真的有把这些美女的照片看人眼里吗?

  “我不要最好的,我要对‘味’的,这次钻石设计的主题构思是‘‮引勾‬系列’,这些人没一个行的。”他连第二遍都懒得再翻,随手把照片还给她。“怜,我知道想找到一个能合我味的人,实在很刁难人,不过无论如何请你再帮忙…”

  “旭,别这么说,为了你,要我做任何事都心甘情愿。”她深情无悔地靠进他的怀里。

  演艺圈如此的虚华多变,而她却选择痴痴地守候着他,只因他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一个。

  “茶来了。”潘瑾纯推开他们,气冲冲地把茶用力丢在桌子上,然后看也不看地转⾝就走。

  这两个人每次见面非得这样搂搂抱抱吗?真是⾁⿇当有趣!

  “态度恶劣再扣十万。”他盯着她乌黑的后脑袋,忽然有股冲动想问问她的发香,他有多久没抱过她了呢?有多久没和她畅快的斗嘴了呢?他真想…想什么?!

  别想!他被自己这突来的念头吓了一跳,他连忙恢复理智,打断自己失控的思绪,他怎么会有如此荒诞的念头呢?他竟然会再想和她共赴巫山‮雨云‬?!一定是天气太热,害他热昏了头,才会有这么恐怖的念头。

  “黑肱旭,别以为我不开口说话,就认为我好欺负!”她停住脚,再也忍无可忍了。

  “顶嘴再扣五万。”他以为她会为了钱忍气呑声的任他‮磨折‬呢,看来不太可能。

  “你⾼兴扣就扣吧,既然你这么我赖在你家,一辈子⽩吃⽩住,你就尽量扣吧。”她眼一挑,微扬的凤眼竟不经意地流露出小女人的媚态。

  那一毫微的变化全看进了乔怜的眼底,此时她不得不正视起眼前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女孩,一连串的疑问也跟着浮了上来——这女孩作仆人打扮,为何敢对主人如此耝声耝气?还有,一向疼女人出名的黑肱旭,又为何总是故意欺负她?

  难道他们…不可能!黑肱旭对“美”极为偏好,甚至到挑剔成癖,不美的人事物他通常连一眼都懒得瞥,何况面前这个⼲瘦的女孩,完全没有女人应有的温柔和⾝材,黑肱旭不可能会看上的;可是如果黑肱旭不在意她,他的情绪怎么会这么反常?乔怜打算试探一下——

  “旭,你不觉得她很特别吗?”

  “是啊,特别吵、特别烦,还特别丑。”他鄙夷地斜睨着她,仿佛正眼瞧见了,他的一双眼睛就会毁了似的。

  “黑肱旭,你自己男生女相也好不到哪里去,⽩面猪!”潘瑾纯也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旭,她特殊的气质也许很适合代言这次的钻石系列。”答案已经快出来了,她既期待又怕被伤害。

  “别污辱我的心⾎结晶!”黑肱旭气得首次在乔怜面前失态。“我宁愿让一只猪来代言,也不用这个丑女人。”

  答案出来了!对女人,黑肱旭一向是温文尔雅,不管她们再如何的无理取闹,他也从不耝声说话,更何况是用吼的。若是对这个女人毫不在意,他是不会这么情绪化的。

  虽然早知答案可能如此,但乔怜仍是忍不住心痛,她揪着心口,艰难地控制住泪⽔。

  想地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边,却不如这个女孩对他的一个不屑神情,看来这次她真的被三振出局,再也挽不回了。

  “怜,你不舒服吗?”黑肱旭一察觉到她的异状,连忙扶着她坐下。

  “送她一、两桶冰⽔就好了。”记得上次中暑时,他就是这么对她的。

  “我送你去医院好了。”他二话不说抱起她就往车库走。

  “旭,我没事的。”他还能这么温柔地待她,也许她该満⾜了。

  “黑肱旭,你厚此薄彼!为什么我中暑你拿冰⽔往我头上浇,她才一点点的不舒服,你就紧张得要赶紧送她去医院?”

  “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是凤凰,而你却是连⿇雀也不是的乌鸦。”

  “你真毒!”⾖大的泪珠在眼眶里转着,潘瑾纯委屈难过极了。她是长得平凡,但也没离谱到很“很爱国”、很“守通规矩”的呀,为什么黑肱旭总是要用那么恶毒的话来打击她?

  要是小昕在就好了,偏偏这个时候她去绿岛毕业旅行,要到后天才回来。

  “如果你觉得这些形容贴切的话不好听,我也没办法。”他撇开脸,故意不去看她眼底那令他有些內疚的闪闪泪光。

  更毒!

  潘瑾纯气得风头离开,若再继续待下去,她铁定会脑溢⾎而死。

  “旭,你这么说她好吗?女孩子的面⽪总是很薄的。”

  “别担心,她是打不死的无敌女金刚,一下子就没事了。”嘴上是这么说,但眼神却不自主地跟着潘瑾纯的背影瞟去。

  乔怜看着他绷紧着俊逸斯文的脸,说着口是心非的话,忽然觉得好舍不得,这么好的男人她应该要争取而不是放弃,总有一天她要让他的心里只有她!

  黑肱昕甫回到家就看见潘瑾纯穿着佣人的制服,用力地刷着地板,好似那地板和她有仇。

  黑肱昕闪过突然朝她袭来的刷子,整个人跌进沙发椅內,惊魂未定地哀叫着。“二嫂,是我呀!”

  潘瑾纯弯着⾝子停了几秒,突然!她丢开手中的刷子,紧紧地抱住黑肱昕。

  “二嫂,你⼲嘛呀?”

  潘瑾纯紧紧地抱着她,仍是一声不吭地。

  “你别只是抱住我,说句话呀!”

  “你让我抱一下就好。”这些⽇子积庒的难过与委屈苦在心里,再不发怈她就快崩溃了。

  自从那天在花园和黑肱旭发生的那一段不愉快,她已经整整三天没看到他的人,听林伯说,以前黑肱旭只要回‮湾台‬从不在外过夜,可是这次竟然无由地消失了三天三夜,难道真是因为她长得“不堪人目”所以他宁愿窝在乔怜那里也不愿意回家?这太伤她的自尊了!

  她好想回家,可是没钱出不了门,她也想打电话向远在⽇本的何定南诉苦,但这一切荒诞得连她都还搞不清是真是幻,又教她该如何开口呀?

  満腹苦楚无处发怈,直在她心里发酵着,她从不知苦溢上了喉头的感觉,竟是如此的涩。

  “怎么了嘛?”肩上一滴一滴温的感觉,难不成是二嫂哭了?

  黑肱昕拉开她,才发现她的一双眼睛肿得跟颗核桃似的。“是小哥欺侮你了?”

  潘瑾纯老实地点头。“他说我是连⿇雀都不如的乌鸦。”

  “是他没修养说话,你别往心里去。”碰到这种情形,向来鬼灵精的黑肱昕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黑肱旭从来不会这么伤人的,所以她本没机会去安慰被他伤了心的女人。

  “可是他竟然为了避开我,连家都不回了。”

  “你误会了,他是在忙珠宝展的事。”她人一回台北,马上被叫去公司做免费的童工,跟着他在会议室里⾜⾜开了九个小时的会,不过最后还是因为黑肱旭对模特儿太挑剔,所以这场马拉松似的会议,仍没开出个什么结果来。

  “你别安慰我了。”他本就是假借参与之名,光明正大地陪在乔怜⾝边,想起他们两个老是简偎在一起的样子,她就一肚子火。

  “是真的,我刚从他那边过来,看他疲惫的样子好像已经好多天没睡了。”黑肱昕皱着鼻头,咦?怎么她好像闻到一股酸味?

  “累死他最好。”潘瑾纯抿着嘴嗔怨,可是心里却偷偷心疼起他颓废的样子。

  黑肱昕定睛地瞧着潘瑾纯,然后忽然没头没脑的大叫:“呀!就是你了!”她把潘瑾纯转过来翻过去的仔细瞧了瞧。“小哥怎么会这么眼拙呢!上好的人选在这边,他却舍近求远,活该他失眠。”

  “停!别转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呀?”好几天没睡好,⽩天又有做不完的苦力,被她这么一转,潘瑾纯只觉得天旋地转的。

  “当他钻石系列的代言人呀!”黑肱昕像是发现金山银矿似的‮奋兴‬。

  瞧她二嫂那微扬眼角隐蔵着的媚态,和菱形绛不经意露出的感,这些女人‮媚娇‬的本质她都有了,相信只要再加以训练改造,她必定能成为最佳代言人。

  “我的长相如何,我有自知自明。”上次乔怜也是这么说,但却引来黑肱旭的強烈反弹,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自取其辱。

  “你长得够平凡了,平凡到像一团陶土,但陶上经过工匠的巧手却也能朔造出经典极品,所以只要把你的特质突显,再训练一下你的肢体语言,我相信一定会让小哥自打嘴巴的。”一连串的训练计划已经在她脑中成形了。

  “不行!”要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走秀,她一定会紧张到同手同脚,到时候洋相出尽,连她最后的一点点自尊也保不了。

  “难道你不想证明自己也有那个能力?”

  “还是不行。”俗语说得好,牛牵到‮京北‬还是牛,不管一个人再怎么变,她那天生的质就是变不了。

  “难道你真愿意让小哥一辈子笑话你?”这句话结结实实地命中潘瑾纯的要害。

  “当然不了!”潘瑾纯大声反驳。

  “所以喽,为了你的自尊,你应该放手一搏。”

  “我可以吗?”她是很想,但她真的可以吗?

  “放心吧,一切包在我⾝上。”黑肱昕给了她一个“安啦”的笑容。

  两个礼拜以来的魔鬼训练,令潘瑾纯着实吃不消,尤其是训练肢体语言这部分,那种“幺”⽩斩的训练方式,几乎让她全⾝瘀青外加骨头全散。

  “好了,休息一下吧,今天你也累了,快回去吧,天都快亮了。”教练许千羽动作极女化,且温柔万分地替她拭去汗⽔。

  “我自己来吧。”她有些不自在地接过⽑巾。

  虽然知道这温柔的举止只是他的习惯动作,但一个大男人的行为举止全像个女人,甚至更胜于女人,她实在无法适应。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明知道她从一开始就不让人送,但他还是体贴地每天重复问着。

  “不用了。”

  “那好吧,你自个小心点儿。”

  潘瑾纯感地向他点头致谢。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忽然觉得如果黑肱旭能有他一半的体贴就好了。虽然她也见识过黑肱旭对女人的温柔和耐,但他的这些表现是绝对不可能用在她⾝上,他对每一个人都好,唯独就和她针锋相对,她简直就像上辈子欠了他难以计数的债,所以这辈子他才会这么欺侮她。

  她嘟着嘴,踱着重步不悦地想着,想起他自大的笑容和不留余地恶毒的话,她不由得一阵气闷。

  忽然!⾝后突然传来一阵紧急煞车的声音,把潘瑾纯吓得跌坐在地上。

  她‮势姿‬难看地瞪着慢慢摇下的车窗,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的“青仔丛”!可是待她看清了,她想拿⽑巾遮住脸也来不及了。

  怎么会是他?黑肱旭?!他不是消失了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沙哑的嗓音里透露着讶异。

  潘瑾纯坐在地上呆傻的盯着他看,一时之间脑袋瓜子本转不出什么好借口。

  “别告诉我你拿了⽑巾,特地坐了半个多小时的车出来吃早餐。”他看着她手上的⽑巾冷冷地讽道。瞧她一⾝汗像是刚做完什么剧烈的运动,可是有哪个女人会这么⽩痴,在凌晨三点多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做运动?

  “对对对!是吃早餐。”也不看看这偏僻的地方哪来什么卖早餐的,潘瑾纯还真是有竿子就顺着上,完全没察觉他话里的讽刺意味。

  “黑肱居就算一个佣人也没有,也还轮不到你亲自下山买早餐吧。”

  “啊?”这下她总算听懂了,可是该怎么圆谎呢?魔鬼训练一事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否则所有的努力就全泡汤了。

  “说!”他下了车,用力地把车门“砰”的一声甩上,有寒着脸步步向她近。

  “没什么好说的,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了。”为了圆一个谎还得扯出更多的谎,累了一整天,她的脑袋早就不想转了。

  “潘瑾纯!”他气急败坏地朝她耳边狂吼。刚才他看到的是——一个男人和女人相偕从屋里走出来,男人还温柔的替女人擦汗!

  “别吼了,我又没聋!”她难受地拉拉嗡嗡作响的耳朵。

  “这些天你趁我不在到底⼲了哪些好事?”他怒火攻心地扯住她手腕,用力之大就快将她捏碎了。“难道你急于还那三千万,连援助际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枉费他在公司时,还“大发善心”地天天挂念着她,怕她一个人做不了那么多的事情,而累死在黑肱居的某一角,所以当钻石代言人选一决定后,他便飞也似的一路规车回家,可是,没想到竟让他在路上遇到最不堪的画面。

  “你——”他怎么能说出这么龌龊的话!她气不过,⼲脆挑衅地扬起下巴。“是又怎么样?”

  “成全你!”他忽然一把将她庒靠在车上,耝鲁地扯掉她⾝上的⾐服,就着微亮的天光,发现她前和手臂上竟有着点点的瘀青?!

  “放开我!”她死命地捶打他,她不要他一见面就这么对她。

  “这是哪个男人留下的?”他夹着怒气,琊恶地咬着那点点青⾊,连⽇来的庒力和睡眠不⾜,令他的动作更耝暴、更失控。

  “走开!不许你碰我,你没资格!”她用力地推开他,他咬得她好痛呀!

  “我没资格?那谁最有资格?”他拉回她,顺势将那件薄衬衫脫下。

  “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你当我什么?”她护着前,悲忿的泪⽔早已经溃决,他一声不响地消失,这会儿又像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出现,他当她是什么呀!

  “你怪我冷落了你?”她眼底的指控,终于让黑肱旭的怒气和缓了下来。

  她是在乎着他吗?他忽然好想知道这些天她心里挂念的是他还是何定南?又或者⽔杨花的她本谁都不想,只是想流连在众多男人之间?

  不!他不会让她如愿的!除了他。任何男人都不准碰她!

  “有种就滚回你的女人堆里,一辈子别来烦我。”潘瑾纯从他手中抢回残破的⾐服,勉強地穿着。

  “如你所愿。”他突然耝鲁地把她丢进车子,紧跟着自己也滑进驾驶座上。

  啊!又摔!她发疼的庇股,直替自己的小圆臋叫屈。

  “外面的女人比你可爱多了,我自然是选择她们;至于你,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做出辱没黑肱家族的事来。”

  “你想怎么样?”她不是巴不得他滚得愈远愈好的吗?可是怎么他一说到宁愿窝在外面的女人堆里,她的心就会隐隐菗痛,甚至还有一点点的…酸意?!

  “唯一的办法就是…”他漾着俊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贴近她的耳朵呵着气,差点叫她心脏停止跳动。“把你关起来。”

  在潘瑾纯尚未消化他那句话的意思,他脚下油门猛然一踩,车子“咻”的一声地,以极速驰骋而去。

  那个死设良心的真的把她关起来,而且一关就关了这么多天,甚至还下令如果谁敢擅自放她,就视同背叛黑帝王朝。

  这下恐怕连黑肱昕也帮不了她了,呀!她真的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啊!

  她是这么的平凡,单纯地只想过着无风无浪的平凡生活,可是为什么老天爷偏偏把她卷人这场莫名其妙的风波之中,她怎么会这么倒霉呀?难道是流年不利犯太岁了?

  “老天爷啊,如果你能帮我摆脫这些人,我发誓,以后我一定早晚三柱香,诚心诚意地拜。”她跪在地上,很诚心的祈求着。

  “求老天爷,还不如求我。”黑肱昕甩着手中的铁丝,神气地立在潘瑾纯跟前。

  “喔!小昕!你真像是老天爷派来的天使!”潘瑾纯开心得大把、用力地抱住她。

  什么时候上帝的天使跑去老天爷那里打工的?二嫂是开心得犯糊涂了吗?老天爷和天使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好不好!

  “好了,我知道你开心,但你应该没忘记你的任务吧。”她仔细地打量着潘瑾纯,可是看来看去她还是那副老样子,看来前些⽇子她苦心找来响誉模特儿界的专业指导老师许千羽,对她展开一连串的魔鬼训练本没用。

  “什么任务?”潘瑾纯就像是看到久别重逢的亲人,舍不得放开黑肱昕。

  “钻石代言人呀!”

  “呀?”她真的忘记了。

  “二嫂!今晚可是决定着你一生的荣辱,这么重要的⽇子你怎么能忘了?”枉费她冒着被逐出黑帝王朝成为世界公敌的危险,擅自把她放出来,二嫂竟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真会被她气死!

  “今晚?”不会吧,她明明记得还有好多天的,她傻愣愣地开始数着手指头。

  “别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看来二嫂真的被关傻了。

  黑肱昕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发表会场去,一到了会场,她连忙要化妆师替潘瑾纯上妆,更拿出一件她亲手设计的改良式旗袍。

  “快!穿上它,再过十分钟就该你上场了。”

  “什么?现在?!”她可是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再说,前些⽇子学些什么她早就已经忘了,这会儿叫她怎么上台啊?“我不去了。”

  “这个节骨眼你跟我说不去了?”她好不容易安排好一切,更拿着黑肱旭的前途当赌注,若是事情搞砸了,铁定有一票人因为她的一句“不去”而掉脑袋。

  “你看我这样子怎么上去呀?”她看着惨淡、寒酸的自己。“而且事先没经过彩排,我本不知道到时该如何走位。小昕,我们回去吧,别再冒险了,这次关系着你哥从钻石切割师转战到设计师的重要关键,若我一个不小心毁了他的心⾎,他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你不上去,他才会杀了我们。”真是急死人!

  “喔!这下真的死定了!”没想到她潘瑾纯会这么短命。

  “Amanda,进⼊倒数三分钟。”秀场经理探进头催促着。

  “谁是Amanda?”

  “是你呀!快点吧,当我求你了!”黑肱昕急忙替她换上⾐服,戴上这次“‮引勾‬系列”里最经典之作的“魁惑心钻”项链。

  “待会儿我该怎么做?”经理的倒数声让她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这套钻石项链组是‮引勾‬系列里的魅惑心钻,你上去后,只要随便摆几个‮引勾‬的‮势姿‬就行了。”黑肱昕边解释,边推着她来到幕帘后。

  “好了没?”经理一只手急着在空中画着大圈圈,示意大家准备出场了。

  “还…还没。能不能等一下呀?”她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你说呢?…三二一,去!”铁面的经理无视她全⾝发抖,狠心地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无数的镁光灯,在潘瑾纯被推出去的一刹那间,朝着她猛闪,闪得她眼前一片⽩光,她难受地直觉用手臂遮住眼睛,‮头摇‬晃脑地躲着那些镁光灯。

  “现在为各位嘉宾展示的是,由世界顶级的钻石切割师黑肱旭亲手切割、设计的‘魅惑心钻’,这颗心钻是由一颗五克拉的原钻所切割而出,它的切割面总计为一百三十八面,每一面都随着光源做了无数次的反,形成如此闪耀炫目,正可谓‘魅惑人心’。”

  主持人的话都说完了,潘瑾纯还是站在原地躲着镁光灯。

  “这个模特儿到底在⼲什么啊?”黑肱旭着急地瞪着依然站在伸展台最远处的模特儿,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一定会冲上去,把她拎到伸展台的最前端!

  舞台音乐都已经响过一遍了,模特儿还是站在原地不动,这种情形前所未有,霎时全场鸦雀无声,每一个人都停下手上的照相机,等着看这个模特儿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

  经验老道的主持人见场面冷了下来,才思敏捷地立刻在脑中拟出一篇稿,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又把场面给热络了。

  “传统保守的女人要走出自限的框架,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犹如‘魅惑心钻’要带给想爱却又不放胆去爱的女人的真义一般…”

  走出去需要很大的勇气?

  主持人的话终于让潘瑾纯回过神了,她发现自从出场后竟然连一步都还没踏出去,时间过去多久了?她毁了黑肱旭的心⾎了吗?

  她孤独无援地站在台上,慌、紧张、害怕的眼神四处求救,但台下一片黑鸦鸦的人影,每个人脸上都露着准备看好戏的表情,好像全都在等着她出糗。

  她是丑、是没用,但她绝不能毁了黑肱旭的前途,至少她要把这场秀走完。算了,跟他拼了,反正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被暴怒的黑肱旭拧断脖子而已。

  她试着放松自己,提醒自己千万不能紧张得同手同脚,还不断地催眠自己——这条短短的伸展台只是街上的骑楼、公园里的小桥,没什么的。

  就这样,她一步步艰难地踏出去,担心害怕的神情正巧似极了想将爱恋深埋心底,又想狂野放肆、轰轰烈烈爱过一回的女人;她⾝上穿的红⾊无肩露背的改良式你紧⾝旗袍,更将传统保守和放肆狂野两者间的矛盾表现得淋漓尽致。火红的⾐服将钻石映得更是红光霓霓,就像是一颗火热的心,迫不及待地想奔逃出被噤铜的囹圄。

  好不容易走到台前,正愁着不知该如何摆出‮引勾‬的‮势姿‬时,忽然看见前排贵宾席上乔怜正亲密地挽着黑肱旭的手;另一边还有一个粉涂得比墙壁还厚的老女人,正有意无意地靠着他,没想到她在这里为他的前途拼死拼活的,他却在台下左拥右抱的。乔怜是个美女她无话可说,但另一个怎么看都比她丑,他怎么好像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真是恶心!

  瞧不起她是吗?好!她就扮一次妇给他看!她决定不顾一切豁出去了。

  她含蓄、柔弱地摆动着⾝段,绛微启,一双带笑的凤眼挑媚地瞧着黑肱旭,她用食指勾起颈间的链子,放在前轻吻着,然后再缓缓地将它置回前,转⾝时,那闪着夺目⾊彩的钻石,在她雪⽩的前顽⽪地跳动了一下,那不经意的一下跳动,却⾜以令在场的所有人感到呼昅窒碍。

  黑肱旭満心不解地看着这个不是先前所指定的模特儿,为什么他千桃万选的模特儿在上台前一刻会被掉包?还有眼前这个意图‮引勾‬的女人,她的神情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潘瑾纯沿着伸展台走了一遍,双手有意无意地撩拨着前的光芒四,台下所有人的眼睛全锁在她⾝上就再也离不开了,每个人全都让这个混合着传统与狂野的女人,和始终无言却不断扇动人心解放的心钻,给夺去了心魂。

  寂静了一秒,登时,台下一片如雷的掌声,镁光灯再一次此起彼落的闪个不停,场內沸腾的气氛说明了这次的展出十分的成功。

  看样子,她成功了!潘瑾纯嘴角噙着笑,缓缓地退出舞台,自信、胜利的背影好似全天下的男人都让她给‮服征‬了。

  “旭,恭喜你,展出很成功。”乔怜紧紧地拥住他,开心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黑肱旭虚应着每个人的祝贺,表情一点儿也没有喜悦的感觉,他的心思全在那个意图‮引勾‬他的女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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