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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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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皇后要帮太后娘娘治病?”议事的朝臣们才刚退下,德亲就得到这桩消息。

  来向他通报的是皇后殿的李尚宮,她是赵尚宮的副手。德宗在各宮各院都安排有眼线,皇后殿当然也不例外,这样皇宮里的一切动静他才能够了如指掌。

  这是从他第一个皇后死后就开始做的事。他才刚登基,⾝体一向健康的皇后就猝死,这让他不得不起疑心。从那时起他就开始部署一切,不只皇宮,就是诸位大臣的家,他也尽量安揷或收买一些人当暗探,时时替他监视文武百官,目的是要确实掌控所有人的动向。

  他不想做一个凡事后知后觉的皇帝。

  当然也包括了这次的越海亲之行。至今他还在思忖着回报老的话,怀疑一个人怎么有可能在短短时间內改变面貌,还改了脾气情?

  除非是李代桃僵换了一个人。

  但他查问过全船的人,他们却异口同声确定这个事实,说她在他们的面前吃了食物而中毒,満脸长出可怕的⾁疣,然后在随船太医的照料下,⾁疣消褪变成如今的面貌。

  什么毒这么奇怪?

  问遍了宮里的太医,却没有人可以告诉他答案。

  所以他决定派心腹到大宋去调查,不论事情是真是伪,他都不容许有一丝丝的疑虑存在。

  为他,也为她。

  一想起她昨晚的热情,德宗就満意地笑开来。他从来没有遇过像她这样的女子,明明外表⾼傲不可攀,一旦被挑拨起来,却热情如火,完全不若其他女人的矫情和矜持。

  他喜这样的女人,也唯有这样聪颖、耐人寻味和充満谜思的女人才能引起他的‮趣兴‬。这样的女人,不管她是不是真正的公主,他都不会放手了,除非到时他腻了、倦了。

  “来人。”德宗沉声唤道,门外立刻走进两个人回应。

  “安排一下,我要到太后殿。”

  他要去看看,看他的新皇后在玩什么花样。

  德宗的龙辇一到太后殿门口,就发现附近有很多宮院派来的宮女在那里探头探脑的。

  什么时候宮里的奴婢们也变得如何好事了?

  他轻蹙眉头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作贼心虚的官女,一听见皇帝的声音,立刻如惊弓之鸟般,顿时跑得一个不剩。

  龙辇在太后殿前停下,阶上、宮廊下的尚宮和宮女们立刻出来,低头驾。

  “皇上。”

  “皇后在里面吗?”

  “在,皇后娘娘召集所有的太医在给太后娘娘会诊。”负责太后殿的大尚宮金尚宮恭敬的回答。

  “那太后愿意吗?”金尚宮摇了‮头摇‬。

  “开始不愿意,但皇后娘娘坚持,并且不顾太后娘娘的怒骂,径自抓住太后娘娘的手为她把脉,仅婢们差点吓坏了。现在想起那一幕,都还心有余悸呢!”金尚宮抚着口说。

  太后的脾气一向不好,但还没有像今天这么愤怒过,新皇后不但不怕她,还能在她的怒吼声中,不惊不慌地抓住她的手把脉,这是从来没有人敢做的事情。

  从小跟随在太后⾝边的她,也不噤要大大地佩服新皇后的胆识。

  “真是这样吗?”德宗的眼神在笑。

  他的皇后果然没有令他失望,总是有惊人之举。就是不知道她的医术是真是假?或只是唬人的把戏而已。

  “安静点,不许惊动任何人。”他下了龙辇,走到阶前脫下鞋子,然后才踏上宮阶悄悄地走⼊。进⼊宮廊內,隔着宮门,他可以清楚地听到太后的怒吼声。

  “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异族女人,别以为你是公主就能够对我放肆,我是这个‮家国‬的太后,是皇上的亲生⺟亲,没有人可以对我无礼,你也不可以,听到没有?”

  “太后,我当然知道您是一国的太后,我夫君的⺟亲,不然我⼲嘛还大费周章医治您,让您躺在上等死,我岂不更清闲?”寝殿內响起一道更清冷的声音。

  冰奴说的是实在话,在寒⾕待久了,什么冷言冷语都说得出,对付这种不配合的病人,就要用这样的将法。

  这完全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谁教他昨晚让她那么的舒…哦,不,是让她那么的行为脫序。

  红嘲再度爬上⽩嫰的双颊,看呆了一旁的太医们,也让太后更加的猜疑。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太后恨恨地问道,但无论如何挣扎,就是挣不开她的手。

  “在想下什么样的毒,才能封住你爱骂人的口。”

  “什么?你…”太后直指着冰奴,气得说不出话。

  冰奴则是一副事不关己地收回手,气度优雅地站起来,走向一脸讶然的太医们,他们的表情就像刚刚看到一个破壳而出的怪物。

  “太后的脚伤已经好了,却迟迟不能走路,你们诊断出是什么原因了吗?”冰奴的问话里略有责备之意。为医者最不可原谅的就是误诊误判,而且还是这么多人一起诊断错误,更加不可原谅。

  “这…这…”太医们面面相觑,从一年前开始,太后就不允许他们接近,更不让他们诊断,所以他们本无从诊断起。“微臣惶恐、微臣该死,请皇后恕罪。”事到如今,只能不断的磕头请罪。“其实微臣们也知道太后的病不在脚,但是太后娘娘不许微臣们把脉看诊,微臣们实在没有办法诊治。”

  “所以只能瞎诊、瞎医你俊北你溲凵ㄊ樱?傻媚侨禾?降拖峦罚?桓姨?稹?br />

  “请问太后,您的头是不是在几年前曾经受过伤?”冰奴转向询问太后。

  正在气头上的太后冷冷一哼,本不回答她。

  还是几年前曾经帮她医治过的一位太医畏畏缩缩地开口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太后娘娘确实是在四年前为了救圣驾受了伤,那时不但伤了腿,还伤到头,伤口就在脑后,但当初只是肿了一小块,以为不甚要紧。”

  “所以你们就忽略掉了。”冰奴轻声一叹。一群无知的庸医,殊不知人脑是最危险也最脆弱的,一旦受了伤,若是能破口流出⾎来还好,没有流出⾎来反而危险,⽇积月累积肿成疡,很容易庒迫到其他地方,造成严重的后果。

  现在太后的情况还算轻微,再严重点说不定眼睛都看不见。“算了,追究也没用,从明天起照我开的方子,早晚煎来给太后服用。”冰奴严声命令。

  “是。”亲眼见识到皇后⾼明的医术,太医们哪敢不臣服,开始时的疑虑早已一扫而空。

  “我不吃!我绝对不吃你开的药!”太后气冲冲地说。

  这个女人太奇怪了,她无法相信这个异邦来的公主,谁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也许是奉了密令要来谋杀她。

  “你不吃也行,我就把汤药加在饭莱里让你的皇帝儿子喝下,到时看是你先死还是他先死。”

  医病要对症下药,孤僻的老人最‮望渴‬的是亲情,用亲情来治她绝对错不了。

  “你…你…”太后两眼一翻,气晕了过去。

  “太后…太后!”一旁的太医、宮女立刻围上去,寝殿里顿时成一团。

  而冰奴则是抿一笑,径自开门走出去。

  门一开,见到站在门外的德宗皇帝,她的脚步倏地停住。

  他在笑?她有没有看错?她如此对待他的⺟亲,而他还笑得出来,不是应该把她这个恶皇后抓出去砍头吗?最起码也要打⼊冷宮才对——坊间的说书人都是这么说的。

  “累了吗?我来接你回去。”这是德宗开口的第一句话,连句责备都没有。他没有疑问吗?

  “你有没有话要问我?”她狐疑地看着他。

  “我相信你会自动跟我解释。”拥着她的,一双俪形消失在众人的惊讶声中。

  众人目送着皇帝跟皇后坐上龙辇回去。

  皇帝跟皇后一起坐龙辇!这是历朝历代从来没有过的事。这位异邦皇后又开了一次特例。

  她究竟还要打破多少规矩呢?众人都在猜疑着。

  回到皇后殿,伺候的尚宮跟宮女早得到消息站在宮廊下等待,一见龙辇出现,即忙不迭地出来,一直跟随到进⼊殿內。

  “好了,你们可以退下。”德宗命人关上宮门并且退下。

  “是的,皇上。”赵尚宮带着宮女们退出去,并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寝殿內的气氛显得有些怪异,冰奴在他含笑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真正的情绪。他总是这样和煦的笑吗?对待任何人都一样?

  不,他不是这样的人,从他鹰隼般锐利的黑眸中,她看得出来他其实是个沉稳內敛的人,他隐蔵了不为人知的一面。

  那一面一定是极具杀伤力的。

  “过来我⾝边坐下。”他朝她伸出手,命令道。

  “这个‮家国‬的皇上和皇后可以坐在一起吗?”冰奴问道,并没有走过去的意思。

  德宗收回手,低沉一笑。“你这句话问得太迟了一点,你刚刚不就当着众人的面,跟我一起坐龙辇回来了吗?在这个‮家国‬里,这是从来没有的事。”

  “我不知道。”她从来就不知道皇室的规矩,不管是大宋、还是⾼丽,她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说自己该说的话而已。“可是你知道,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是想帮她还是害她?

  德宗摇了‮头摇‬,手伸过矮桌将她拉过来,搅进怀里,低头嗅着她的发香。

  这种暧昧的‮势姿‬让她忆起昨夜,冷丽的脸蛋不噤又是一红。“不要怀疑,我最⾼傲的小⽩鸟,在我还没有厌倦你前,至少还是支持你的。不然你想,你开出的那些药单,明天会不会煎成药汁,送到太后娘娘的手中呢?”

  冰奴一怔“难道不会?”

  “你别忘了,你诊治的不是别人,而是一国的太后。在那群庸医对你开的药还没有十⾜的把握之前,他们绝对不敢冒着命危险试药。”

  “所以你是帮我?”冰奴终于有点懂他的意思了,但同时也发现他的手不安分地探⼊她的⾐裳內。

  她的手肘往后一撞,就想撞开他。“现在是⽩天,皇上没有其他事要做吗?”

  德宗不甘示弱地把探⼊她⾐內的手移到她的脖子,掐住。“⽇理万机的皇上当然有处理不完的‮家国‬大事,但比起那些烦人的政事,你的甜美则更昅引人。”他毫不怜惜地用力一转,将她因受制而呼昅困难的脸转到他的旁边,低首一吻。

  那记吻是轻柔的,却不带一点感情,只是纯粹的品味。

  “唔…”冰奴想反抗,但手跟脖子都被钳制住,本无法反抗。在她窒息之前,那记吻终于停住了,还给她可以自由呼昅的权利。

  “别忘了这个‮家国‬最⾼权力者是我,不管你在你的‮家国‬里是多么得宠的公主,在这里,只要我不遗弃你,你就能生存下去。但是惹火了我,或是让我厌倦你,即使你是上国的公主,也只是一个虚名皇后而已,什么也不是。”他在她朱边轻声地说,但说出来的话却⾜以寒透人心。

  冰奴是聪明人,懂得他的意思,他是在警告她做任何事都可以,但绝对不要挑战他的权威,除此之外,她爱怎么做都行,只要别让他不⾼兴。

  “那你是不是要我像其他女人一样,匍匐在你的脚下?”她神情平静地问道。

  “当然不要,我要你像昨夜一样的热情,取悦我。”德宗狡诈地回道。现在该是他索取报偿的时候了。

  厚实的手再次探⼊她的⾐襟內,抚着她的‮圆浑‬,引起她触电般的一阵轻颤,这次她没有再反抗了,耳边传来他狂肆的笑声。他是一个喜掌控一切的男人,她知道了。

  他喜的是她带给他的挑战感,还有…新鲜。

  但是这份新鲜感能维持多久呢?

  这就看自己的肚子争不争气了。

  想要肚子争气,就要捉住皇上的爱,虽然是新婚,皇上夜夜来皇后殿就寝,但谁能保证这样的⽇子会有多久。后宮里的嫔妃那么多,在她来之前,一定有比较受宠的妃子吧。

  那些妃子只是暂时被冷落而已,他也许很快就会回到她们⾝边。所以她不敢有太多的冀望,一切就看命运的安排吧。

  为了早⽇悉皇宮的环境,她闲暇时会要赵尚宮和李尚宮带她到处走走,看看嫔妃们的住处,还有宮女们的生活情况。

  跟任何地方一样,在这里宮女的⾝份也有尊卑之分,有在主子们⾝边伺候的大宮女和尚宮,也有只能做些杂务与耝活的卑下宮女。

  主子们和⾼级尚宮、大宮女走的路,是下等宮女不得出⼊的噤地,她们甚至不被允许在嫔妃们的面前出现,只能隐蔽在角落里。

  “丫头,动作还不快一点,洗⾐服的⽔都快用完了。”一群忙碌的中年宮女呼喝着一个年轻的宮女,要她快点从⽔井里汲⽔。

  冰奴停下脚步看着她们,看着那名年轻宮女吃力地从井里打起⽔,将⽔倒进洗⾐妇的⽔盆里。

  但是倒的速度远远不及她们泼洗的速度,一桶⽔还未打上,刚刚倒下去的⽔就已经没完了。

  “有不少得罪主子的宮女,都会被贬到这种地方来。”李尚宮掩着口鼻,嫌恶地说。

  脏⽔的臭味,让她觉得难受。

  “知不知道她们犯了什么错?”冰奴好奇的问道。

  人都是生而平等的,主子有什么权利如此奴役下人?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娘娘们处罚宮女,向来是不需要理由的。”赵尚宮有感而发。

  意思即是,主人教训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全凭一己⾼兴。冰奴缓缓移步过去“与其用手一桶一桶的打⽔,怎么不用条绳子绑着⽔桶打⽔呢?”

  南宮⽩精通五行奇门,对于生活琐事,也有很多特殊的法子,冰奴自然也学了不少。

  她让人在井上搭个木架子,架子上绕着一条耝绳索,绳索下方绑着一个⽔桶,转动木架子上的木轴子时,⽔桶就会缓缓而下,再反方向逆转时,一桶満満的⽔就汲上来,很快的就将洗⾐盆倒満了。

  “有⽔了…有⽔了。”“这样比手拉着⽔桶快多了。”

  “也省力多了。”宮女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家无不赞扬皇后的冰雪聪明,向来没有任何一位主子会注意到她们的需求。

  “谢谢皇后!”她们真心诚意地跪下来道谢。

  尤其是那个叫喜和的打⽔宮女,更是一直以感的眼神看着她。“汲⽔的方法还有很多种,我会和皇上一一讨论后,再帮你们挑一个最好的方法。”冰奴允诺道。

  “谢谢皇后娘娘。”宮女们无不俯首称谢。

  看似冷漠严厉的皇后,其实拥有一颗比谁都纤细的心,不但了解到宮女们的需要,还帮她们解决困难。

  对于毫无派之争的下等宮女们来说,她就宛如天上派下来的仙女,解救了她们的苦难。

  “好了,都起来吧。”对于这群感涕零的宮女,冰奴除了命令她们起来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子一向清冷的她,不知道该如何与人相处,她只是做了自己认为该做的小事而已,没想到就引起那么大的回响,令她感到意外。

  “有什么需要就到皇后殿来告诉我。”她的口气柔和下来。“是的,谢谢皇后娘娘。”说完,她们又要朝她跪下来。

  受不惯这种宮廷礼仪的冰奴,只得带着尚宮和宮女们匆匆走开。

  一国的皇后,似乎没有想像中难当。

  皇宮就像是一座大戏园子,里面人的一切举动,都逃不过观赏者的眼睛,更何况还有各宮各院派来的那么多眼线。

  “她就是假慈悲。”⽟嫔悻悻然的哼了一声。

  最近四位嫔妃常常聚在一起,为的是商讨对付皇后的方法。那个异邦公主一进宮,就大肆挥霍她的嫁妆,把整箱的珠宝一件一件的往外送,就像有用不完的金山银山一样。

  她们虽然也来自显赫世家,但能运用的钱财却远远不及这位公主。她用珠宝来笼络众人的心,有很多原本效忠于她们的宮女、尚宮、內宮,现在全部倒向她那一边去了。

  四人在皇官里的势力,一天不如一天了。

  “没办法,谁教她就是有钱又有知识呢?上国是大国,那个‮家国‬里能学、能用的东西一定不少。”禧嫔好生羡慕,怨叹自己生错了地方。

  “不提别的,就说她的医术好了。你们说,她真的可以医好太后吗?”

  “当然不可以。”淑嫔想也不想地否定。“她要是真医好了太后还得了,你们想想,那她不就会更嚣张,气势更如⽇中天了吗?”敢跟皇上共乘龙辇,她可真够大胆的了。

  “那你有什么法子?”金嫔问道。

  “当然是阻止她医治太后。”她早想好了因应的对策。“这些天,咱们轮流到太后殿,千万别让太后喝她开的药。”不管是不是能医好,只要不喝她开的药,料她也变不出戏法。

  “说得好,就这么决定。”四位嫔妃达成了共识。

  “娘娘。”门口响起了叫唤声,是金嫔的贴⾝宮女。

  “什么事?”金嫔不悦地扬⾼声音。

  “是…是娘娘代的那件事情有消息了。”

  “什么?”金嫔闻言,立刻换了神⾊,満面笑容移向门边询问:“是那件事吗?”

  “是的,娘娘,现在正是时候。”宮女雀跃地说。

  金嫔喜形于⾊,回过头急急向三人告退后,连忙开门离去。“什么事情啊?这么神秘兮兮的。”⽟嫔微蹙秀眉地埋怨,狡诈的金嫔铁定又在使什么鬼主意了。

  “算了,别管她了,我们只要想好怎么对付皇后的计策就行了。”禧嫔一拍手,企图引回另外两人的注意力。

  “是呀,我们还是继续讨论我们的计划好了。”

  只有心机跟金嫔一样深沉的淑嫔,还瞪着金嫔离去的方向,思忖着她的举动。

  金嫔在宮女的通风报信下,兴匆匆地跑向御花园。

  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着龙颜了,最近皇上不是忙着和大臣商议国事,讨论皇后带来的丰厚嫁妆,就是夜寝在皇后殿里,与新腻在一起,早忘了她们这群旧爱。

  今⽇好不容易等到宮女来禀告,说皇上与福孝君在御花团里散步,她当然要立即赶过来,希望来段“偶遇”看能不能在今晚重得皇上的宠幸。

  只是她这段“偶遇”也太明显了,不但前面的宮女急着引路,沿途还不断的拉整⾐冠,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安什么心。

  “看来皇上冷落你的妃子很久了。”太多嫔妃也有坏处,雨露不均啊!

  “臣弟还是先告退好了。”福孝君微微地一弯⾝后即离去,不想留下来看皇上与他的嫔妃打情骂俏。

  福孝君一走,金嫔与她的宮女就到了,巧笑倩兮的脸上还有仓卒赶来的汗滴。

  “皇上,真是巧啊!臣妾好久没有见到你了。”金嫔深昅口气地说,站在她⾝后的宮女们则拼命地替她扇风。

  这夏季的天气还真是热啊!

  热得人香汗淋漓,浑⾝像要透了似的。

  “是呀,金嫔,真是巧啊!”德宗似笑非笑地说,完全不掩饰脸上的嘲讽意味。

  那了然的笑容看得金嫔脸上一片惭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皇上,臣妾真是太久没有见到你了,不知道你最近可好?”

  即使再思念,再嫉妒,在夫君的面前,⾼丽的女人永远要表现出温柔贤淑的一面,一点自我的情绪都不许表露出来。

  这看在德宗的眼里,真是呆板又乏味啊!

  他不噤喟叹一声,想念起皇后的坦率格。

  “你找我有事?”他边问边朝前走去。

  “是…是的。”金嫔嗫嚅地跟上,谦恭而‮涩羞‬地问:“皇上很久没有到臣妾那里去了,不知道臣妾今晚准备好酒菜等你好吗?”

  “今晚啊…”德宗但笑不语,脑中浮现另一道绝丽的⾝影。

  “皇上。”看出他有拒绝的意思,金嫔心急地眼眶一红“你只记得新人,忘了旧人吗?”她软言软语地扑进他的怀里“臣妾求求你,再让臣妾伺候你一晚吧!”

  冰奴从另一端走来,就看到这幕相依相偎恩爱的景象,她面无表情的停住脚步,远远地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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