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因为狗咬狗,互相扯出了一堆丑事,罪证确凿之下,仅仅一天的时间,便已做下判决…四个人全都被关进大牢里。
乔老爷一下子像苍老了十岁般,整个人的精神都没有了。
而因为自己的娘亲出了事,乔守银四个同⽗异⺟的兄姐在一夕之间竟然全收敛了不少,不敢再张狂作怪,不知道是有了前车之鉴,让他们有所悔悟,还是领悟到乔守银不是好惹的,为免落得与娘亲同样的下场,还是安分点好。
虽然还有待时间验证,不过不管如何,乔守银都是乐观其成,这个家,已经噤不起再一次的打击了。
在当天判决结束之后,她开始安排兄姐掌理部分家业,并从旁给予辅导,虽然有点⿇烦,不过看见兄姐们有心尝试努力,不管成绩怎样,她都为爹爹感到欣慰。
她原本也安排爹娘在弟弟的陪伴下去旅游散心,不过爹娘头摇,打算在娘亲的寿辰过后再行打算。
也对,今天已经是中秋了,月圆人团圆…
突然一叹,今天,是中秋了。
引颈而盼,却盼不到李慕醒的出现,心中惶惶不安,为什么到现在没有一点消息呢?
她无法再留在这里空等待,也许他需要她的帮助,也许…
“姐小!”敏儿突然惊呼,错愕的瞪着她的⾝后。
乔守银一凛,缓缓转过⾝,看见一名外表落魄的老者,眼光灼灼的望着她。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她冷声问。
“你不要管我是谁,你是乔守银吧?”那名老者问。
“没错,我就是乔守银。”她也不否认。
“很好,把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乔守银不豫的蹙眉。
“一支银簪,我好不容易才查到它落在你手里,马上把它给我!”
银簪?难道是她遗落的那支?
“我的银簪很多,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哪一支?”乔守银嗤笑。
“就是你在古董摊买的那支。”
真的是那支银簪!它有何特别吗?
“银簪不在我⾝上。”
“你骗我!”
“是真的。”乔守银脑子灵活的转动。“当我发现银簪有古怪的时候,我就将它给一个人了。”
老者一楞。“你发现银簪的秘密了!”
“没错。”她冷笑,原来银簪真的有秘密,到底是什么?
“你把它给谁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老者菗出刀子,狠的瞪着她。“因为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杀了你。”
“那也要你有那个本事。”乔守银斜睨着他,语带不屑。
“你找死!”他提刀冲上前,想要让她好看。
乔守银冷冷一笑,⾝子微偏手刀一扬,打掉了他的刀子,顺手点了他的⽳道。
“你会武功!”老者惊问。
“没错,而你却不会武功。”她轻哼。
“你想怎样?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带着你的秘密下地狱吧!”乔守银轻哼,一抬眼,却看见了悉的⾝影。
抛下老者,她来到李慕醒面前。
“你…回来了…”再相见,恍如隔世,所有的担忧全都放下。
“嗯,我回来了。”李慕醒凝望着她。“你这里好像很热闹。”他瞥了一眼背对着他被定住的人。
“先别管他,是蓉蓉吗?”她急问。
“是陈蓉蓉,我已经将她送回陈家庄,不过…”
“怎么回事?”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明⽇一早,她还要再进宮去。”
“为什么?”
李慕醒再次望向那名老者。“他是谁?”他不放心的走向他。
“李慕醒,我说先别管他…”
“是你!”李慕醒错愕的看着也瞠大眼瞪着他的老者。
“你知道他是谁?”乔守银讶异。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绍国栋,你看起来…很好。”李慕醒嘲讽地笑道。
“哼!”绍国栋冷哼一声。
“原来他就是绍国栋!”
“他能定在这里多久?”
“至少两个时辰。”
“很好。”他点头,朝⾝后的萧氏兄弟吩咐。“你们在这里守着他,别让其它人接近,我和乔姑娘有事要谈,别来打搅,知道吗?”
“是,王爷。”
…。。
听着李慕醒的叙述,乔守银深觉官场比⾼场包形复杂与黑暗,绝不是普通人能待得了的,开始考虑是不是该让弟弟进⼊官场。
“现在因为你们还找不到锦盒的钥匙,所以你和皇上一致决定,暂时还不要拆穿敏贵妃的计谋,所以只好偷偷将陈蓉蓉带出宮,明⽇一早再送回去。”乔守银沉昑,总觉得事情似乎有点头绪了,可一时之间却抓不住。
“没错。”轻轻抚着她的发,温柔的眼神停驻在她脸上,他喜爱看她沉思的模样。
“你确定绍国栋知道钥匙的下落?”
“只有他才知道,不过我想他不会这么容易松口,甚至以他的个,他是宁死也不会松口的。”
只有绍国栋知道…
乔守银脑中倏地闪过一道灵光。
“银簪!”是了,一定是的,银簪的秘密,就是钥匙!
李慕醒微讶。“什么?”
“你知道钥匙的模样吗?”
“知道,皇上有将钥匙的模样绘成图给我。”他将图样拿出来,摊在桌上。
钥匙细长,有着特别的花样,却看不出是什么花样。
“你知道绍国栋为什么找我吗?”乔守银看着图样问。
“这就是我想知道的。”
“他要我的一支银簪。”
“银簪?”李慕醒挑眉。“你有很多银簪吗?”
“没有,只有一支,不过却在不久前遗失了,据方才他所说的,银簪有秘密,只是…不知道跟钥匙有没有关系。”
银簪有秘密!
他缓缓从怀中拿出随⾝带着的银簪递给她。
“是这支银簪吗?”他笑看她错愕的表情,他也喜爱这样的她。
“为什么它会在你这里?”乔守银接过银簪,没错,就是它。
“哦,这件事说来话长…”李慕醒有点尴尬的笑。
“总而言之,就是你偷了我的银簪,是吧。”她斜睨着他,对他随⾝携带着她的东西,心窝觉得甜甜的。
“错了,不是我偷的,我只是看到它掉落,然后将它捡起来罢了。”
乔守银轻笑,不跟他计较。
“这银簪会有什么秘密呢?”她仔细审视着,却看不出所以然,看起来就是一支普通的簪子嘛!
李慕醒从她手上拿过银簪“也许…我只是猜测,钥匙会不会在银簪里?”
“你的意思是绍国栋在钥匙外头裹上一层银,而钥匙就包在里头?”
他点头。
“你知道钥匙的材质是什么吗?”
“据说是山寒铁所制。”
“山寒铁…那好,咱们就熔了这支银簪。”山寒铁的熔点比银⾼太多,所以本不用担心会跟着银融化。
说做就做,毫不拖延。
熔掉外层的银,累得众人寻找良久的钥匙终于现⾝!
李慕醒拿着钥匙,心中颇为感叹,原来东西一直在他手上他却不知道。
“我想不通,为什么银簪会落在市集上?绍国栋应该会很宝贝它才对啊。”
“也许就是因为太宝贝了吧。”李慕醒笑了“据这几⽇的调查,国舅府被查封之后,一些不肖奴仆偷盗府里值钱的珠宝首饰贩卖,我想这支银簪也是因为这样被偷走的吧。”
“我还是不懂,他为什么不自己带着?”
“其实这很容易理解的,他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顺利逃走,为了预防万一,基于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全安的地方的观念,他认为蔵在国舅府会比带在⾝上更险保吧!基本上也不会有人怀疑,只可惜,他没料到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主子养什么狗。”
“既然钥匙找到了,那蓉蓉应该就不用再进宮了,对吧!”
“她是不用再进宮了,不过你要。”李慕醒笑望着她。
“我?为什么?”
“因为皇上想见你。”
“我不要。”奇怪了,他想见她就要给他见吗?
“他是皇上,手上握有所有人的生杀大权。”李慕醒提醒她。
不悦的撇撇嘴“好吧!见就见,出了什么事你可别怪我!”
“能出什么事呢?皇上非常开明,不会随便杀人的,放心好了。”
乔守银可不像他那么有把握,她已经好心的事先警告过他了,到时候真出事的话,她可不管!
…。。
李慕醒忘了她的起气!
苦笑的望着她冷凝的脸⾊,不知道她还需要多久才会恢复正常。
“还楞在那里做什么,不是要见皇上吗?”乔守银不耐的问。
“我想还是晚一点再来接你好了,我和昀廷、昀颢他们先行押绍国栋进宮面圣,等事情解决之后,再来接你进宮。”到时候她应该已经恢复正常了才对。
“随便你,滚吧!”她挥挥手,开始做自己的事。
“银儿…”李慕醒低唤。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啊!”猛地抬头瞪向他。
李慕醒还是笑,习惯了之后,她的起气其实也还満可爱的,纵使这个时刻她的脾气差,但却从来不会动手伤人。
“江南殷氏可有来消息?”
“关你什么事?”
“如果他们再没有消息,我就要把你娶回家了。”他说,决定不再“姑息”她。
“笑话!你想娶我就得嫁吗?你能给我殷氏答应的条件吗?”
“什么条件?”
“婚后我依然住在乔府。”
李慕醒一楞“他答应这种条件?”
“当然,这就是我点头下嫁的原因。”
“既然如此,我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他!”这种婚姻何来幸福可言。
“你凭什么!”乔守银轻哼。
“就凭我爱你,而你也爱我。”
“爱你?哼!爱你⿇烦那么多,不仅要解决勾心斗角的官场⿇烦,还要应付⾼⾼在上的大长公主,傻瓜才爱你!”乔守银轻哼。
“原来你不只是个泼妇,还是个傻瓜啊!”李慕醒一副原来如此的微笑。
“你!”她红了脸,瞪着他。“你怎么还不滚啊!”他认真的看着她。“银儿,如果我向皇上辞去爵位,变成一个平民百姓,然后娶你,住到你家来,你认为好不好?”
乔守银一震,她不认为普天之下有哪个男人会甘愿为女人这么做,这已形同⼊赘了呀!普通男子都很难了,更何况他是一个尊贵的王爷…
“好啊!当然好,不过你那个皇上肯放人吗?”她可不认为。
“是很难,不过我要让你知道,我并不留恋官场,我可以走得潇洒,而且居住在哪里都只是形式,我不会和那殷氏一样,与你分隔两地也不在乎,既然你的条件是这样,那就换我住到乔府,也无不可。”
“别忘了你可不是孤家寡人,你还有一个大长公主娘亲。”乔守银嗤道。
“你放心好了,如果我坚持,我娘不会有二话的。”
“谁管你啊!你怎么还不滚啊!”“我这不就要滚了吗?”李慕醒微微一笑,拿着东西进宮去了。
乔守银沉寂下来,脸上若有所思,良久,一个笑容缓缓显露出来。
她没有告诉他,当初口头上允下婚事之后,殷氏夫妇曾说,如果殷祁同意这桩婚事,便会通知她,再正式定下婚约,当初她是给他们三个月的期限,而这期限早已经过去了。她也没告诉他,其实前几⽇殷氏突然托人来谈婚事,结果她告诉他们,她已经许人了,婉拒了他们的提亲。
她似乎…真的是个傻瓜呢!
…。。
“红丫头,你没忘了乔守银的寡妇命吧?”云端之上,眼看任务已经接近尾声,而最重要的问题至今依然看不出任何解决之道,月老忍不住提醒。
说来⿇烦,想当初乔守银原该配给短命的殷祈,当个寡妇,结果红丫头搞乌龙,错配了这三段姻缘,导致乔守银配给了长命的李慕醒,再加上仙界有了个新规矩:女权至上,所以这次的任务,完全以女的命运为主。
现在的问题就是,李慕醒寿命⾜⾜八十有六,和乔守银是同年同月死,而且还慢了一天,怎么算,乔守银连一天的寡妇都当不成哪!
短命的殷祈为了配合齐晓蝶的命运,可以延命;但长命的李慕醒可不能为了配合乔守银的寡妇命而杀了他啊!
红娘嘻嘻一笑“月老爷爷,我不是告诉过您吗?人家已经有办法喽!”
月老蹙眉,指了指下头。“你只说拜那两个老家伙所赐,可你又没有说是什么办法。”
“那月老爷爷慢慢观赏就成了。”她末了还是卖了个关子。
慢慢观赏?那就慢慢观赏吧!
云端下,朱雀门外,两名老者唤住了李慕醒。
“小伙子!请留步。”
李慕醒一楞,审视着两人,看到其中一位抚着长须的手只有九很手指。
“两位老人家是叫我吗?”
“对,就是你,过来。”
“王爷!”萧昀颢和萧昀廷往他⾝旁一站。
“不要紧。”李慕醒上前。“两位老人家有事吗?”
“怪老头我想替你卜个卦。”自称怪老头的“九指怪叟”笑着。
他微笑。“原来老人家是卜卦算命的,对不住,晚辈向来只相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那就让我看看你掌握在手里的命运吧!”九指怪叟哈哈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抓住他的手,观看他的掌纹。
“放肆!”萧昀颢喝斥,以为他想对王爷不利,立即拔刀相向。
“别冲动!”“三手老童”只抬手一点,便定住了萧氏兄弟两人。“只是看个相,少不了你家王爷一寒⽑的。”
“老人家既然执意,那就劳烦了。”这命,似乎不算不行,既然如此,李慕醒也既来之,则安之,就让他算吧!
“如何?怪老头,是吗?”三手老童好奇的问。
“没错,那丫头没骗我们。”第三对脫轨的命运。
“这么说来,咱们就得帮她做那件事喽?”
“老小子,你本来就期待的,还假装!”
“嘿嘿,被你猜中啦!有人让我试,不试⽩不试嘛。”三手老童嘿嘿一笑,突然抬手拍拍李慕醒,才道:“委屈你了。”
李慕醒不解“老人家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没什么,你该走了,你们不是还有人要送吗?”九指怪叟摇摇手,开解萧氏兄弟的⽳道,指了指他们⾝后押解绍国栋的一行人,催促他们离开。
李慕醒莫名的目送两位老人家离去,他不是替他看手相吗?怎么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算了,还是先把人送给皇上再说。
一行人踏进皇城,没有人看见不远处的诡异现象。
红娘凭空出现,然后抓着九指怪叟和三手老童又凭空消失,再出现时,已经是在城郊无人之处。
“哇,这个厉害喔!比起咱们的轻功真是坑卩了。”九指怪叟嘻嘻一笑。
“两位老前辈,红娘说的事,你们办妥了吗?”红娘奴着问。
“办妥了、办妥了,红怎么还信不过我们咧?”
“问题是我没看见你们做了什么啊。”红娘疑问,她明明就在上头看着,可就没看什么!月老爷爷也突然接到传令,回天庭去了,也没看到最后。
“还做到让你这胡涂红娘看见,那我三手老童的名声就⽩叫了。”
“真的做了?”红娘还是觉得怀疑。
“放心好了,老小子说做了,就是做了。”九指怪叟突然靠近她。“我说红,如果这对也圆満完成,你是不是就要回天庭去了?”
“是啊!”回去不知道还要接受什么惩罚呢,想到就哀怨。
“舍得吗?这人间可是还有好多好玩的事儿,你都还没有机会玩玩,要不要趁这个时候多留一会儿?反正他们也没规定时间,是吧?”九指怪叟怂恿着。
“是没有,不过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反正既没规定,你就没有违规,怕什么?”
“说的也是。”
“所以你要留下来了,是吗?”
“好,我就多留一阵子,你们可要负责带我到处玩,知道吗?”
“当然,当然。”两老相视一笑,诡异极了。“一定会让你非常尽兴。”
…。。
协同龙宣骥将问题处理完毕,一⼲共犯该贬的贬、该关的关、该斩的斩,全都判决结束后的李慕醒,才婉拒了龙宣骥加封的美意,突然直的倒了下来,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
“王爷!”萧昀颢冲上前,惊恐的将他扶起。
“皇弟!”龙宣骥也奔下龙椅,満朝文武成一团。“御医,快传御医!”他狂吼。“王爷!”萧昀廷探向李慕醒的颈动脉,错愕的发现,竟然没有任何跳动…“不!王爷他…他…”
龙宣骥一震,探向他的鼻息,没有!再覆耳在他口,也没有!
“不!御医!御医死到哪里去了!”他狂吼,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在眨眼间便…死了!
御医匆匆赶到,一把上脉,便头摇长叹,起⾝朝龙宣骥一拱手。
“皇上,顺亲王已经归天了。”
“不可能!他刚刚还好好的。”龙宣骥不愿相信,揪住他的⾐襟怒吼“把他救回来,朕命令你把他救回来!”
“皇上,臣真的无能为力啊!”御医为难极了,惶恐地道。
龙宣骥跌跪在地上,満朝文武也急忙跟着跪了下来。
“皇上请节哀!”
龙宣骥痛苦的望着李慕醒,最后低哑地道:“萧昀颢,萧昀廷,送你家王爷回府,朕…要亲自处理皇弟的后事。”
…。。
她应该和他一起进宮的!
乔守银一⾝素⽩,眼泪早已流⼲。
如果她和他在一起,就不会让他莫名其妙的死在宮里。
虽然萧氏兄弟都说他是暴毙而亡,与皇上无关,可是她不愿相信,一点也不相信!
“守银,还没睡吗?”辜霂沁走进房,担忧的看着几乎已经变得呆滞的女儿。
乔守银缓缓的抬起头来。
“娘,今儿个是头七,我在等王爷回来看我。”第三天,皇上就将他葬下了,她无法多守着他一些时⽇,就只能等他来找她。
“守银,跟我来,有人想见你。”辜霂沁将她拉起来。
“娘,我不想见任何人。”
“好吧!那我将人带到淡烟疏雨阁来,你等着。”她转⾝离去。
“娘…”乔守银一叹,她不想见任何人。
踏出阁外,夜⾊依然那么美,只是月已缺,就像她⾝边的人一样。
“乔姑娘…”苍老的声音从她⾝后传来,这声音…
乔守银猛地回过头,错愕的望着来人。
“大长公主?”
正是大长公主。
“乔姑娘,老⾝有一事相求。”她垂着头。
“您请说。”她痛失爱人,大长公主又何尝不是痛失爱子,想到这点,她就不噤放软语调。
“老⾝是来请乔姑娘嫁给醒儿的。”经历这场巨变,她已经想通了一切。
乔守银一楞。“您的意思是…冥婚?”
“是的,我知道醒儿非你不娶,如今他却…我想至少能为他做到这件事。”
“好,我答应。”
“不可以,守银!”辜霂沁反对。
乔守银坚定的望着娘亲。
“娘,我想这么做。”
…。。
大长公主坚持婚礼比照一般正常的程序,不做冥婚的摆式,只不过并无宴请客人,甚至没有通知任何一位官场中人,包括皇上。
虽然言明是乔守银嫁⼊李家,可是却是将牌位进乔府,这让乔守银想到,那⽇最后一次见面,他所说的话。
头盖着大红喜帕,手里捧着牌位,乔守银被领出大厅。
有人接走她手中的牌位,捧着牌位和她拜堂,然后在那人的引领下,她被送进洞房。
坐在沿,心中悲从中来,今⽇是她大喜之⽇,可是却没有新郞来为她揭开喜帕…
眼前突然一亮,喜帕被人挑开,她错愕的一抬头,对上了一双盈満温柔爱意的眼眸。
“银儿…”李慕醒深深地凝望着她,心疼着她脸上的泪⽔。“我的娘子。”
“你…怎么会?”是梦,这一定是梦,她亲眼见到他⼊土,她亲自送他最后一程,他是真的死了,所以这一定是梦!“不要让我醒来,我宁愿一辈子活在梦中。”她圈住他的颈项,投⼊他的怀抱。
李慕醒拥着她,他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而且舂宵一刻值千金,好不容易死过一回才抱得美人归,他可不想浪费时间。
夜,还长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