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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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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宜之计,权宜之计,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冷情拼命的告诉自己,和他成亲完全是权宜之计,为的是帮他脫离那个公主的魔掌。

  反正她一辈子都是火焰山庄的人,所以和火梵冥假成亲,并不会有什么困扰的,平时他们就维持现状,等到需要用到子的时候…譬如公主上门找碴,或者皇上上门聊天打庇,她就出面充当一下。

  没错,她都考虑清楚周详了,总而言之,这就只是一桩考量下权宜的婚姻。

  可是…

  为什么她这么拼命的告诉自己、提醒自己,却还是紧张得不得了,让她觉得空气沉闷热得要命呢?

  “真的非这样不可吗?”冷情抑下自己狂猛的心跳,強自镇定的望着火梵冥,几天下来不知是第几次不确定的问。

  火梵冥从沉思中抬起头来,他正在想一些宴客名单,准备念出来让冷情拟名单。

  “我们不是讨论过很多次了吗?婚期也都订好了,或者你后悔了?”他蹙眉的瞪着她,同样的问题她到底要问几次啊?

  “我…”她不是后悔,她是紧张啊!而且…为什么那么热?明明都初冬了啊!

  “如果你后悔了,我也不会勉強,反正大不了就是把头让皇上砍,无所谓的。”火梵冥不在乎的说。

  “我没有后悔,我只是…该怎么跟大家说呢?他们都那么⾼兴,全都诚心诚意的祝福我们,可是…我们只是假成亲,总觉得…”

  “谁说我们是假成亲!”火梵冥飞扬的剑眉皱出两座小山,他啥时说过“假”这个字?

  “咦?不是吗?我们…可是…不是为了妍浈公主…”所有的冷静全都不翼而飞,冷情简直不知所措。不是假的?那…那不就是真的了!

  “没错,但是成亲就是成亲,哪有‘假’的道理?这么⿇烦的事,我这辈子可不想再做第二次!”

  “可是我以为…以为这只是权宜之计…”冷情觉得脑袋昏,糟糕!连着好几天没睡好,昨夜好像又受了风寒,这全都是拜火梵冥所赐,她拼命的告诉自己,拼命的替自己做心理准备,说这件婚事是权宜之计,好不容易接受了,他却又说这是真婚礼

  “你希望这是假的?”火梵冥的眉头一直没松开“难道你也嫌弃我是个目不识丁的莽夫?或者是个瘸子!”

  冷情讶异的张着嘴,头更昏了。

  “你在胡说什么啊!你现在已经不能叫目不识丁了,你进步神速,虽然认识的字还是有限,但是假以时⽇,我估计只要三个月,你绝对能完全看懂你书楼里的蔵书。再说瘸子,不过是稍微跛了点罢了,你还能走、还能跑、还能跳,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还能飞耶!这样还能算是瘸子啊?”

  “那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见她说的肯定,他心里的不舒服瞬间扫去。

  “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有点意外,你是个侯爷啊!而我只是个卖⾝的婢女,⾝份不配啊!”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认定他只是要假成亲。

  火梵冥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她,忽地扬声哈哈大笑。

  冷情讶异的望着他,第一次看到他笑,整张严肃刚硬的脸霎时亮了起来,那种张狂又潇洒的笑法,让他整个人充斥着一种人的⾊彩,老天,她着了,愣愣的望着他,被他得晕头转向,接着,她⽩眼一翻晕倒了。

  “喂!”火梵冥惊愕的敛住笑,长手一伸,在她落地之前即时勾住她倾倒的⾝子。“冷情,你怎么了?!”

  没有回应!

  紧接着,透过几层⾐衫,从她⾝上传来的体温让他一惊,抬起大掌抚上她的额头,烫人的温度让他心惊。

  “该死!病了也不会讲一声,你以为你是铁打的不成!”他咒骂着,一把将她抱起走到书楼的楼上,将她放置在上后,立即差人请大夫。

  “我是不是太強求了?”望着上脸⾊嘲红,眉头微蹙,呼昅浅促的冷情,火梵冥忍不住低喃着。

  ***

  山庄的活菩萨病倒了,连着两天两夜⾼烧不退,主子吼跑了所有的大夫,还差点拿刀砍了人家,可是奇怪的是,所有的下人这回没有人跑去躲起来,全都守在书楼外待命。

  “混帐!为什么她的烧退不下来?!全都是一些庸医!二楼,又传来火梵冥的怒吼声,紧接着,乒乒砰砰踉跄的脚步声传来,两天来第七名大夫逃命似的冲下楼来。

  “吴大夫,我家姑娘怎样了?”

  “另请⾼明吧!”老大夫提着葯箱,头也不回的跑了。

  “唉!等等啊!”薛总管连忙拉住逃离的大夫。“你也跟我们说说,病情到底如何啊!”“受了风寒,加上劳心又劳力,体力透支,精神又受到刺,要长时间调养,可是护国侯竟然要老朽马上让姑娘痊愈,老朽自认无能,所以请你们另请⾼明。”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情姑娘没救了呢!”一旁的下人们松了口气。

  “呸呸!乌鸦嘴,好的灵,坏的不灵。”薛总管连忙双手合十祷念。

  “吴大夫,您就帮我家姑娘开个葯方吧!我不会让我家主子知道的,你请放心。”薛总管请求着。

  “好吧!那姑娘再烧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就开个葯方。”

  “谢谢大夫。小顺子,你和大夫到前头去,拿了葯方抓葯,再到帐房领十两银子给大夫。”薛总管立即吩咐。

  “不用十两银子,诊金只要一两就够了。”大夫连忙说。

  “不不不,大夫仁心仁术,十两银子是要弥补大夫受的惊吓,请别客气。”代小顺子领大夫下去,一⼲人就这么守在外头。

  “薛总管,你看情姑娘能在成亲前痊愈吗?”有人问了。

  “你问我,我问谁啊!”薛总管没好气的说?氤汕椎娜兆邮掳敫鲈拢绞庇Ω靡丫昧税?

  “全都是死人啊!再去给我请大夫来!”火梵冥又扬声大吼。“唉!情姑娘怎么不会被主子给吼醒呢?像雷一样呢!”有人叹气。薛,找两个丫头上楼去守着冷情,不许出差错,要不然我就砍了你们!”

  “…是。”薛总管张着嘴,看着风也似的主子转眼消失在视线里。

  +++

  “启禀皇上,护国侯求见。”护卫进⼊御书房禀报。

  璿厉讶异的抬起头来,火梵冥进宮来了?正好,他也刚好有事要找他呢!

  “宣。”璿厉立即说。

  “是。”没多久,火梵冥便冲了进来。

  “火爱卿,朕…”

  “皇上,我要御医。”火梵冥想也没想的打断璿厉的话。

  璿厉挑眉,好家伙,敢这么没大没小的,不过…要御医?

  “爱卿要御医做什么?”

  “臣的未婚病了,遍请京城里有名的大夫看诊,依然不见成效,所以进宮向皇上借御医一用,请皇上立即宣御医,臣要带御医回山庄。”

  “未婚?!”这家伙有未婚了?那妍浈怎么办?

  “皇上,救人如救火,请皇上动作快一点!”火梵冥恼火的喊。

  “火梵冥,你这态度可是会掉脑袋的!”璿厉故意沉下脸提醒他。

  “要我的脑袋可以,先把御医借来。”火梵冥才不管那么多。

  “哈哈哈!爱卿啊,朕真想念你的火爆脾气,好,朕就宣御医,不过有个条件。”璿厉哈哈大笑,朝野上下哪个人敢对他这么不敬?自从他那个表弟关书彤带着子云游四海之后,就没人可以和他抬杠了,让他的生活无聊的很,没想到他这个护国侯,竟然敢挑战他的权威,好!他就喜这种人。

  嗯?他是不是犯呢?

  这…值得研究。

  “快说!”该死,如果他不是皇帝,他老早就一刀砍了他,省得他在那里啰哩啰唆的!

  “等你的未婚病愈,你要进宮来陪朕。”

  “我陪皇上?!”⼲嘛啊?他又不是女人,要人陪,后宮不是有一大堆人抢着要陪他吗?

  “对!”

  “行了、行了,快宣吧!”为了御医,他就只好委屈一点了。

  ***

  “糟…糟了!主子啊!不好…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薛总管踉踉跄跄的跨着老迈的步子,直接冲进书楼爬到二楼,门也没敲的闯了进去。

  “该死的,老薛!你给我安静一点!”火梵冥怒声低吼,连续烧了三天的冷情,在御医的诊治下,刚刚好不容易才退了烧睡下,被他这么一吵,不又醒来才怪!

  “主…主子,不…不好了啊!”薛总管连忙庒低声音,仍是焦急的喊。

  “不好的是冷情,我好的很!”火梵冥没好气的说,帮她庒好被子,起⾝下楼,免得老薛真把冷情给吵醒。

  “主子,主子,你听老薛说啊!是真的不好了!”薛总管跟在他⾝后下楼。

  “有庇就快放,只在那里不好了不好了,鬼才知道你哪里不好了!”

  “主子啊!庄里来了个不得了的客人啊!”“什么客人?”

  “是妍浈公主。”

  火梵冥一顿,飞扬的剑眉紧紧的皱出了两座小山。

  “她来做什么?!”

  “奴才不知道啊!”“把她赶出去,火焰山庄不她。”火梵冥没好气的说。

  “可是主子,她是公主啊!”轰公主出门?他又不是不要脑袋了。

  “公主又怎样,老子不慡看到她不行吗?你别忘了,皇上当初亲口说过,在这火焰山庄,我是主人,我最大,在这里,我连皇上都敢轰出去了,她一个连庇都不是的公主算什么?”

  “奴才不敢做,还是请主子亲自去吧!”

  “没用!”火梵冥火大的走向大厅,不料才跨了两步,又立即目过⾝来。“你派个丫环过来照顾冷情…不,派两个,一个守着她,一个张罗琐事。”

  “是,主子。”就比照主子进宮时的喽,叫铃铛姐妹再来吧。

  “还有,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吃葯…算了,那个臭女人应该不会待那么久,到时我再自己来好了。”他摆摆手,快步赶往大厅。

  一踏进大厅,就看见那臭女人⾼傲得像只孔雀似的坐在椅子上,下人们见到他,第一次露出欣喜的表情。

  火梵冥故意更严重的跛着腿走进大厅,怒瞪着妍浈公主,不悦的道:“不知道妍浈公主到我这目不识丁的莽夫家里有何指

  “本宮是得皇兄允许,来探望准驸马的。”妍浈公主眼儿溜了一下他的腿,眉头略微蹙了蹙。

  “准驸马?我想公主来错地方了,火焰山庄没有公主的准驸马。”该死的璿厉,到底在搞什么鬼?!

  “护国侯爱说笑,本宮的准驸马就是你啊!”妍浈公主僵硬的扯开嘴角,露出一抹自认颠倒众生的微笑。

  “你是发癫还是发痴啊!谁是你的准驸马?我还没那么倒霉!”火梵冥毫不留情的说,真是不要脸的臭女人!

  “放肆!”妍浈公主恼羞成怒。

  “我还放五放六咧!你到底来火焰山庄做什么?如果是这么无聊的事,那就滚吧!山庄里没有闲人可以伺候你这个金枝⽟叶。”

  “火梵冥,你未免太目中无人了!本宮可是当朝公主,你竟然敢用这种态度对待本宮,你不怕本宮抄了火焰山庄吗?”

  “请便!”火梵冥掏掏耳朵,耐告磬,转⾝准备离去。

  “站住,火梵冥!”妍浈公主难以置信的喊,他真的太过分了,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还有事吗?”火梵冥不耐烦的说。

  “火梵冥,本宮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否则以你一个目不识丁又是个瘸子的莽夫本配不上本宮,你不但不好好的感谢本宮,竟然还用这种态度对待本宮,你未免太不知好歹!”

  “就当我不知好歹好了,所以⿇烦你,把这福气拿去送给别人,别来烦我行不行?”

  “你!”妍浈公主又惊又怒。

  “滚回你的皇宮去,免得我这个目不识丁的瘸子污了你的眼睛。”‮八王‬蛋!莫名其妙,到底谁希罕这种福气啊!

  “本宮会告诉皇兄的,本宮一定会让你后悔今天这么对本宮!”

  “请、便!”

  昏沉沉的睁开眼睛,冷情好一会儿才对准焦距,头一偏,看到丫环铃儿坐在沿打瞌睡。

  “铃儿。”她低唤,沙哑难听的声音让自己蹙了眉。

  铃儿猛地跳了起来,慌张的望着四周,最后终于望向她。

  “啊!情姑娘,你终于醒来了!”铃儿⾼兴的喊,那⾼亢的声音让冷情忍不住地瑟缩了一下,头有点痛了。

  “拜托,铃儿,你小声点。”冷情虚弱的讨饶。

  “啊!对不起,我小声些。情姑娘,你觉得怎样?还很难过吗?要不要再请御医来看看?”

  “御医?”冷情惊愕的张着嘴。“御医怎么会…”

  “是主子快马进宮请来的。”铃儿微笑的说。

  真是的,不过是染上风寒,他竟然进宮请御医,未免太小题大作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

  “是主子调我来守着情姑娘的,还有铛儿,她负责跑腿,现在正在帮情姑娘煎葯。”铃儿连忙解释,突然吃吃的一笑。“主子对情姑娘真的好好喔!情姑娘发热了三天,主子就在边守了三天,亲伺汤葯呢!”

  他亲自照顾她三天!冷情讶异极了,冰冻多年的心流过一道暖流,温温热热的。

  想起过去在爹娘⾝边,病了从没人理会,不仅如此,还要抱病做事,亲生爹娘尚不会怜她,没想到他却…

  “要不是公主突然来山庄,主子才不会离开情姑娘呢!”铃儿噘嘴道,对于那个公主,整个山庄没有一个人喜

  “你说什么?公主来了?!”全⾝虚软的冷情,突然抓住铃儿的手焦急的问。

  “情姑娘,好痛哪!”铃儿惊呼。“对不起。”冷情连忙放开她。

  “没关系,情姑娘,你别担心,主子不会有事的,主子功在朝廷,连皇帝都不会对主子怎样了,更何况只是公主。”铃儿笑着安慰她。

  “我知道。”她还知道皇帝有意要将公主许配给他,现在公主都上门来了,她怎么还可以躺在这里?她的存在,就是要用在这种时候啊!而且,纵使皇帝多看重他,但是伴君如伴虎,他的脾气又是那么烈,难保一言不合触怒了公主,公主一状告到皇帝那儿,那…“扶我起来,铃儿。”她想起⾝,却心余力绌。

  “情姑娘,你不可以起来啊!御医说了,你⾝子虚弱,精神和⾁体都太过耗损,加上又染了风寒,这一躺,至少要十天半个月哪!”铃儿连忙将她庒下。

  “可是…”

  “哎呀!情姑娘,你终于醒了!正好,铛儿把葯煎好了。”铛儿端着葯走了进来。

  “来,情姑娘,先把葯喝了,主子马上就回来,你别担心啊!”铃儿连忙劝说,将冷情扶起靠坐在头。

  “咦?情姑娘在担心主子啊?”铛儿捧着葯碗来到边,拿着汤匙就要喂她。

  “我自个儿来。”冷情想要接过葯碗,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还是让我来吧!”铛儿舀了匙汤葯,吹凉了达到她嘴边。“你昏了三天,滴米未进,⾝子当然虚弱,你放心好了,公主不可能把主子怎样的,你反到要担心那公主会不会被主子给气死了才是。”铛儿轻笑。

  就是就是,别人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一清二楚,以前皇帝曾来过庄里,那时主子腿伤未愈,脾气比现在坏上百倍不止,结果啊,那皇帝不知道和主子谈了什么,主子的火爆脾气一出,皇帝差点被主子给轰出庄呢!你瞧,主子连皇帝都不怕了,怎么可能怕公主呢!”铃儿连忙附和。

  冷情讶异的扬眉。“怎么可能!”有哪个皇帝会让臣子这么嚣张的,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是真的,皇帝是个随和的人,而且长得英俊倜傥,死人了呢!”铛儿一副着的模样,拿着空碗放在桌上。

  铃儿搀扶着冷情躺下。“情姑娘安心歇着,要不然等主子回来可会怪罪我们铃铛呢!”

  冷情不再多言,乖乖的躺下。

  “我没事了,你们就别再守着我,回去休息吧!”

  “不行,主子代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着你,而且我们不累啊!主子很快就会过来了。”

  “可是有人在一旁我会睡不着。”

  “这…”铃儿犹豫了。

  “要不这样好了,我们就在后头的小房间,情姑娘如果有事,喊我们一声就好。”铛儿提议。

  冷情点点头闭上眼睛,良久之后,听到铃铛姐妹离开的脚步声,她才又睁开眼睛。

  他…真的不会有事吧?

  心里被沉沉的不安笼罩着,躺不住,悄悄地,费力地撑起虚软的⾝子,踉跄的下楼,她迫切的想见他,他就在大厅,面对的是皇室的公主,纵是铃铛姐妹说的多么轻松,她还是不放心。

  没有细想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思,打开书楼的门,面而来的冷空气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为时已晚的发现自己本就忘了披上外⾐。

  没力气再回楼上,她癫着脚步跨出书楼,沉重的腿却绊到门槛,来不及惊呼,便跌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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