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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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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先惑我!任翔轻轻打了个呵欠,怀里柔软的⾝子紧紧贴着他的,我本来没打算这么做的,可是,女人在男人面前脫⾐服,通常只有一个意思。

  不…我没这个意思,是你想歪的。纳兰猛然抬起‮辣火‬辣的脸,见到他神采奕奕的脸,一时傻住了。

  才‮夜一‬的工夫,他苍⽩憔悴的模样全不复见,发略嫌凌的披散在鬓边,顽⽪的刘海垂在満的前额,眉在笑、眼在笑,连都在笑。

  这是那个病重的男人吗?他怎么看都健康得很。

  可恶,你又骗我!你本好得很,害我…我…

  说着说着,自己又不争气地红了脸,接下去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任翔笑看她红着脸拼命拉着盖在⾝上的⾐服想包住自己的⾝体离开他,但他会让她得逞吗?才怪!他的双臂一‮劲使‬,她就乖乖滚回他怀里了。

  昨夜,你还好吗?他温柔地伸出手指轻刮她的粉颊,而那里又迅速红成一片,很是动人。

  我…我很好啊!你问这个⼲什么?怪怪,他别再用这种暖味的语气说话,她很不习惯,从头到脚都是不正常的⾼温,再这样下去,病倒的人就换她了。

  是吗?他把尾音拖得老长,开始学会捉弄她的乐趣,知道我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吗?在潭底,我就发现我的內力大量流失,一定抵不住病毒的人侵,⼲脆以毒攻毒,把冰若的玄绝脉引到我⾝上庒制病毒。极的冷正好把病毒出体內,可是也使我全⾝浸在寒之中。原以为这回完蛋了,哪知道你这傻女孩居然用自己温暖我,可见…

  纳兰扬扬眉,自嘲地道:可见我有多笨,居然为你担心老半天。

  不,由此可见你有多爱我。他深情地低喃,紧紧搂住她的⾝,你是我的,打从一见面,你就赖上我了,不是吗?

  纳兰的脸红通通的:赖上就赖上,没什么好否认的。喂!你可得答应我,这辈子除了我以外,不能有别的女人,否则,我…否则我…

  任翔轻笑出声:否则你又如何?

  我…我不怎么样,如果你有别的女人,那我也去找别的男人。像寒冰若那种美男子就不错,⽟树临风。文质彬彬的,最合我的胃口…哇…

  她的红又被他霸道地掳获了,想当然耳,她脸蛋上的晕红在短时间內是不会消退的。唉!这种心醉神的甜藌感受,教她连⾝子都软了,直想往他怀里偎去。

  任翔抬起异常晶亮的眼瞳:不许有这种念头,记住,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也将是最后一个,你必须把我的话牢牢记住。

  为什么是最后一个男人?你不打算碰我了吗?对于别有意义的话,她向来是不能理解的,毕竟她爹娘不会教她这类的话。

  你别做梦,我会一直碰你,直到我们生下一大堆孩子为止。任翔的语气竟带有几分笑意。

  纳兰先是一怔,然后睁大一双‮国美‬,娇滴滴的脸蛋倏地泛红起来,气恼地捶着他的膛:你做梦,生一大堆孩子,我才不要!我还没玩够,还不想定下来呢!

  他哈哈大笑,把脸埋在她颈间摩娑着:原来这位小子还没玩够,不肯乖乖地学做娘呢!纳兰,我做梦也没想到你会喜我!从小,我就是无⽗无⺟的‮儿孤‬,被师⽗收留后,才明⽩有人关心的滋味…可惜啊!我师⽗是个非常任的女人,⾼兴时,我的⽇子很好过,难过的时候,我就成了被整的对象。他苦笑着继续说,从我五岁,发现金钱还有这么大的功用,不仅可以让人温,还可以住好大的房子时,我就开始努力‮钱赚‬,结果,我真的赚到生平第一笔银子。

  怎么赚的?纳兰好奇地凝视着他,他生得英俊好看不说,连那轻蹶眉峰的模样都让人打心底怜惜。

  任翔天不怕地不怕的个一提起他师⽗,那満不在乎的神情便全数收起,好像没遇上才是幸福似的,他师⽗有那么可怕吗?她想。

  替人打架。从小我就⾝強力壮,⾝子虽小,却能用武功打倒比我⾼壮的大人,所以,一有人出钱要我教训什么人,我就答应。刚开始只是‮钱赚‬,但渐渐地,我觉得被我打倒的人都只是可怜的老实人,所以,我就不再⼲这种事了。他扯了扯嘴角,无奈地提起那个女人,而且,我发现我师⽗把我生平赚到的第一笔银子拿去喂了毒,本不能用了,唉!

  他苦恼的神情使她咯咯发笑:那笔钱后来呢?

  被师⽗拿去当暗器用,多奢侈啊!那可是我的⾎汗钱耶!

  嘻嘻!任翔,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多亏你先提起来。纳兰忍俊不住,笑靥如花地在他耳边宣布了这消息。

  他吓得跳了起来:什么?我师⽗是你的⼲姐姐?不可能啊!她明明年纪一大把了,你没弄错吧!

  没错,没错,⽟面罗刹官巧茵,绝对是她没错。纳兰吃吃笑着,在心里不免将他和他师⽗做个比较,竟发现这两人的个相去不远,提起对方同样是又爱又怕。

  天哪!任翔強自抑下翻⽩眼的举动,在她上恋恋地一吻,搂着她坐了起来。

  这么快就要离开这山洞啦?我们接下来要去哪玩呢?一想到有刺好玩的,纳兰就顾不得矜持,拉着他的手问东问西的。

  任翔往山洞外瞧了瞧,不怎么⾼兴地说:差点忘了恋儿和何老伯还在鄱湖等着我们,现在动⾝或许还能看到你⼲姐姐。

  咦,我⼲姐姐也会去?她支着小巧的下巴问。

  对,而且那是十年一度的月下论剑。

  月下论剑?那是什么玩意儿?有好玩的吗?

  当然有,看天下人为了虚名争強斗狠,不够好玩吗?他套上皱巴巴的外⾐,虽已皱得不成样,但有总比没有好。

  那你会出场吗?她再问。

  呢,或许会吧!如果师⽗她老人家亲自出马,那就更完美了。最好再加上一个大师伯,那这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就落在自家人⾝上啦!

  炳,他想得可美呢!

  *****

  江南的繁华热闹非笔墨可以形容的。

  虽说盛唐最大的城市非长安、洛莫属,但江南各处已逐渐兴盛,文人荟萃、歌舞升平?赐纳碳中》访歉驯狈降牧餍蟹缟写浇希颜舛阕撼闪硪桓雒览龅牡胤健?br>

  纳兰生在大漠,长在大漠,早听说中原人爱玩、会玩,今儿个来到江南,算是大开眼界了。她一会儿指着那街边的摊子问东问西,一会儿又瞧着耍猴儿戏的咯咯发笑,好不新奇。

  任翔难得使出最大的耐陪着她,他从小混在市井中,本不觉得什么是新鲜有趣的,可是见她兴致⾼昂,看到什么都拉着他娇憨地问,使他的嘴角不噤上扬,终于放开成见和她玩在一起。

  你说,那竹蜻蜒怎么会飞呢?只是一竹子嘛!她蹲在一旁看小贩卖给孩子们一子,小孩们拿了东西,⾼⾼兴兴地跑开了,可她就完全不了解,这玩意儿怎么玩哪!

  任翔掏出碎银子,取饼竹蜻蜒摆在双掌中,微一使力转动,竹蜻蜒就飞上半空。瞧,这样不就飞了。

  真的耶!我也要。纳兰闹着,玩了几次也能玩上瘾,就再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任翔可是饿了,瞧瞧四处,忽地见到正对面有一家客栈,他心中大喜,拉着正玩在兴头上的纳兰便走到客栈前。

  爷,里面请,咱们醉月楼是全江南最有名的客栈,比京城的醉仙楼还有名,凡是外地来的,都得来这里坐上一坐,尝尝我们的拿手好菜…那招揽生意的小二哥本来说得口沫横飞,忽地眼睛一亮,猛瞅着这对俊逸秀美、宛如仙人的男女,死命地看。

  江南虽然人文荟萃,美女也出了好几位,可是,何曾见过如此相称的一对,男的飒慡俊朗,女的绝俏脫俗。

  店小二在醉月楼也待了十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好看的人物。

  你瞧什么瞧?本姑娘又不是缺了鼻子少了眼睛的,没瞧过人吗?纳兰被看得莫名其妙,朝那小二哥薄斥道,没想到那小二哥更呆了。

  人美,连声音也好听!哦!失礼失礼,小的一时忘形,还请姑娘别介意,里面请坐。

  要不是那男的似笑非笑的打量,让他自惭形秽起来,他还真舍不得移开目光。不过,想归想,工作还是得做,他偷偷瞄了那有着绝⾊姿容的美丽女子,脸红了红,低下头忙带领他俩进客栈。

  时值晌午,客栈里人満为患,二楼雅座全坐満了,小二哥引他俩走到一楼一张方桌前。

  真抱歉,二楼全坐満了,委屈你们坐这里,马上就上菜啦!

  无妨。任翔随手递给他一锭碎银,打发他后,才低声在纳兰耳边笑道:还姑娘,几天前就不是了。

  纳兰扁了扁嘴:我喜这么说,你管我!顾盼流转间,尽是风情万种,隐约感到众人窃窃私语,惊讶这女子绝俗的容貌和角的顽⽪,当然也对她⾝旁的男子投以羡慕的眼神。

  好相配的一对啊!他们的赞叹,任翔听到了。原来江南人心如此宽大,见到美好的事物不假思索地便加以赞叹,这点倒是合任翔的口昧。

  菜一上桌,纳兰马上食指大动:哇!好精致的菜肴,⾊香味俱全,连我都感到饿了。

  那店小二马上献殷勤地说:姑娘果然识货!这是本店最有名的啂猪三吃,煎、炒、烤三种口味,任你挑选。

  一听是猪,纳兰的脸马上拉下来了:我不喜吃猪耶!肥肥胖胖的,全⾝都是⽩⾁,好恶心喔!

  这样啊!那尝尝这碗好了。这是葱爆红⾁,用上等的牛⾁炒的,连皇帝都爱吃的菜,你吃吃看。店小二马上奉上另一盘。

  纳兰的眉仍是蹩着:要吃牛啊!牛很辛苦地为你们耕种,你们居然要吃它,太过分了,我可下不了手。

  那店小二的笑容愈来愈僵硬了:那吃糖醋鱼好了。西湖里鲜美的鲤鱼,加上师傅精心配制的酱汁,包你喜

  鱼啊!好好地养在⽔里,为何要吃它呢?多可怜哪!我喜看鱼快活地在⽔里游。纳兰的脸还是苦的。

  姑娘,难不成你吃素?店小二不耐烦了,活了二三十岁,解决过太多砸场子的事,这女人本就是来找碴的,若是平常,先接两拳再说,可这回,说什么还是舍不得她的美貌,想气也气不起来。

  纳兰嫣然一笑,任翔正想要她别胡闹时,变顿生,对面屏风半掩的雅桌忽地传出一声:任翔,终于让我们等到你了。随声窜出黑⾊人影,直往任翔⾝上扑去。

  任翔仔细想了想,确定没见过此人,问:这位老兄,找任翔何事?

  黑衫人冷哼着:把⻩金鼎出来。

  可是,我⾝上没有⻩金鼎。闪过一道凌厉的掌风,百忙之中他仍不忘记瞪向伫立一旁,看似无辜的纳兰,这全是她做的好事。

  就知道你不承认,黑衫人退后一大步,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把人带出来吧!一排人出现在他⾝后。

  任翔心头一凛,搞什么嘛!恋儿和何老伯居然落在他们手里,有没有搞错?

  恋儿,老伯,好久不见,你们怎么被人请到这里了?

  恋儿努了努嘴:还不都该怪你,没事偷什么⻩金鼎,害我们说破了嘴,也没人肯相信你没拿。

  是啊!你啥不爱,偏爱⻩金的事,江湖上无人不知,想否认都很难。任翔,还是快把⻩金鼎拿出来吧!我也很想看看武林至宝长得什么模样。何问天在一旁加油添醋地说。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凭师伯的武功,任翔百分之百可以肯定没人能制得住他。

  心念才动,任翔连忙疾步奔到纳兰⾝前,果然,那黑衫人也抢到她⾝旁,想要拿她当人质。

  黑衫人的一双手才触到纳兰的纤肩,手背上忽地传来剧痛,一声娇斥自耳边传来:拿弱质女流作要胁,要不要脸?

  只见他手上银光一闪,亮晃晃的一只银针揷在上面。你也能算弱质女流?真他妈的痛耶!

  纳兰美目一亮,咯咯笑地拍手叫好:好耶!我还以为失了准头,没想到还是那么准。她骄蛮地昂起下巴,等待任翔的赞美。

  任翔虽不甚満意,但也只有点头;好啦!知道你厉害,快把针收起来。

  为什么?我的小银针很有用耶!

  我是替被你打针的人感到可怜!瞧,我们的黑衫大哥已经痛得在地上打滚了。

  可不是吗?黑衫人万万没想到一小银针便会让他痛得死去活来,咬牙撑了许久,终于领悟到一件事:拿解葯来。

  纳兰也慡快:可以,不过,你得把他俩放了。

  哪有那么容易,他们可是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捉来的。任翔独闯江湖以来,从未在乎过任何事,而她和他,黑衫人忍痛指着恋儿和何问天,是他最亲近的人,有他们在手里,我就不信任翔不会乖乖听我的。

  纳兰掩嘴偷笑,然后正⾊道:这你可就大错特错了。以前,或许他们是他最亲近的人,现在嘛!正主儿换人了,你爱拿他们怎样,他都不会管。

  有此说法?我怎么不知道?

  不仅黑衫人和他那帮兄弟疑惑,就连任翔也竖起耳朵聆听,什么时候她成了他的代言人?凝神往恋儿他俩望去,沉思地皱起眉头,表面上他们无啥大得,精神也不错,不像被人绑来,倒真像被请来似的,笑嘻嘻浑然不在乎地朝他挤眉弄眼。

  般什么嘛!被捉来当人质这么有趣吗?

  当然,现在他最关心的人就是我啊!其它的人他才不在乎呢!翔,你说是吗?纳兰叫道。

  任翔猛地回过神来,差点被自己的口⽔呛到,咳了咳:纳兰,这种事不可以在这里说,见她瞪圆了眼,忙改口道,这事不能这样说,顶多可以说,你们都很重要,我一视同仁就是了。

  你说什么?纳兰还没大发雌威,拘谨而又忠心的恋儿理解后莞尔一笑。

  原来如此,公子已觅到良伴爱侣,当然应该以这位姑娘为重。请公子放心,我们并非全然受制于人,想办法脫⾝并不困难。

  她说做就做,不仅挣开绳索,连负责看守她的人都踢倒了。何天问‮头摇‬叹息地说:唉!你这丫头何必这么认真,不是说好一定要他说出为何把我们丢在鄱湖的吗?

  答案不是很明显吗?恋儿顺手一个反手刀,砍翻了最后一人,⼲净利落地解决这群不上道的小人物。

  纳兰和任翔面面相觑,在恋儿的服侍下,重新坐上二楼的雅座,品尝醉月楼的佳肴。

  任翔听完恋儿的报告,咋⾆了老半天:原来你们是故意的,我跟你们有何冤仇?才几天不见,就这样害我!何况,八月十五⽇又还未到,现在就整我,太过分了吧!

  何问天居然回道:好玩嘛!反正等你也是等,陪他们玩玩又有何妨,反正你一定会回来。

  啊!我真是败给你们了!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任翔发痛的额际。

  哪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何问天推得一⼲二净,打死不承认他以前也在江湖上混过。

  还是恋儿乖乖地答道;看他们的武功似乎来自东北,可是,又不是很⾼明的师承,赏他们一支冷青银针已经够他受的,放他们去吧!

  冷青银针?正在埋头苦吃的纳兰抬起小脸:好厉害哟!我爹是曾说过这小银针的名字,可是我老记不住,她若有所思地笑道,你真的很,难怪他这么担心你。

  有吗?任翔的眉挑得老⾼,这女人怎么又在假传圣旨?瞧她笑得如此诡异,背上的寒⽑都竖起来了。

  姑娘快别这么说,恋儿只是服侍公子的丫环,蒙公子不弃,跟了几年,公子…从来不把恋儿放在心上的。恋儿有些不好意思,从没跟人谈过如此难为情的话题,而且又是在纳兰的面前。她看似天真无琊,眉眼却闪烁着精灵般的调⽪,这教她如何是好?这个绝美的姑娘已经开始让她头疼了。

  是吗?任翔含在口中的⽔差点吐了出来:恋儿,我什么时候把你当丫环过?

  对,对,对!不能当丫环,那就当妹妹好了。纳兰热络地拉着她的手,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妹妹了,将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这么决定了。

  妹妹?恋儿迟疑地望了她一眼,看上去,她的年龄还比自己小上一两岁,这样就想当人姐姐?不过,个顺从的她点头笑道:多谢姑娘不弃,恋儿恭敬不如从命。

  纳兰咯咯笑道:还叫姑娘啊!懊改口叫姐姐了。

  是,姐姐!

  任翔清清喉咙,在她耳边低声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着什么心眼。不过,我得告诉你,没的事,不准猜,当心我打你庇股。

  我哪有猜,你刚才不是很关心她吗?眼睛瞧得都发直了,我不得不防啊!恋儿那么清秀、那么温柔,大眼睛眨啊眨的,一不小心就把你的魂给偷了去,那我岂不亏大了。纳兰也靠在他怀中,悄声回道。

  任翔轻斥道:胡说八道,⾝子坐正,乖乖吃饭。

  你怕人家看吗?我可不怕。她放肆地把双臂环在他的颈上,宣示占有,哪管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客栈,刚才还因为他们,着实热闹了一番,引来的人嘲还未退去呢!

  任翔无奈地瞧瞧忍俊已久,终于捧腹大笑的何问天,再看看无辜遭受池鱼之殃,此刻正尴尬极了的恋儿,再低头往怀中一瞧,这小魔女正扬起她绝美的笑靥,神情既満⾜又得意呢!

  他终于叹了一口气:随你便吧!

  *****

  武林十年一度的鄱湖月下论剑即将展开,许多自诩武功⾼強的前辈,或是默默无名的江湖混混,全卯⾜了劲要在这场盛会成名,有了名以后,自然能昂起头、、大摇大摆地走在江湖上。

  这就像科举取士一样,十年寒窗无人问,为求一举成名,大家都挤破了头。

  醉月楼此刻占了地利这项便宜,是鄱湖方圆十里內最大的客栈,随着比武的到来,客栈內卧虎蔵龙,到处挤満了人。

  任翔笑昑昑地望着对什么事都有‮趣兴‬的纳兰,而她正趴在窗榻上好奇地往外看:哇,那群人哪家来比武,本是全家出动!你瞧,连跨个马步都有侍女替他扇风递⽑巾耶!啧,啧,啧,天下第一⾼手若让他得了,武林岂有安宁的一⽇。

  你以为他像你一样爱捉弄人吗?任翔笑问。

  他探头看了看,客栈后院中的确有一个看似富家公子哥的人在练武,但说是练武,其实也只是在摆绣花拳头,本中看不中用。

  他有我那么聪明吗?纳兰别有用意地笑了笑,爬到他膝上乖乖坐好,任翔,你想不想在比武中夺得天下第一的名号?

  用得着吗?我本来就是了。任翔臭庇地说,在她掌心印下一记绵的吻。众目睽睽之下,纳兰绝美的脸蛋染上一层淡淡的玫瑰红⾊泽。

  讨厌啦!你对我做人⾝攻击哟!她把脸埋在任翔怀里,本不敢想象恋儿和何老伯怎么看她。

  不用躲了,你们一天总要来个三四次这种老少不宜的亲热镜头,我跟恋儿早习惯啦!何问天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们。

  任翔也不甘示弱:老伯,如果你喜听八卦新闻的话,你应该对三十年前⽟面郞君与⽟面罗刹那段爱恨痴、纠葛不断的感情印象深刻。那段情简直是轰动武林、惊动万教,是整个楚家坡传得沸沸腾腾的大事。

  他一边说,只见何问天的眼神逐渐尴尬,但那张戴上精致人⽪面具的脸却是啥破绽也没有。

  公子,祖的风流轶事不能随便说的。虽然谈这个令他尴尬,但忠心耿耿的恋儿还是如此说道。

  祖?不对,不对!你是我的⼲妹妹,怎么可以叫她祖呢?纳兰一想不对,马上揷口道。

  没有不对啊!我是公子捡来的小丫环,而祖是公子的师⽗,叫一声祖就辈分来说,没什么不对啊!恋儿一时改不了口,还是恭敬地叫道。

  当然不对,你是我的⼲妹妹耶!

  我知道啊!

  可是,她是我的⼲姐姐啊!

  我知道你是我的⼲姐…嘎?什么?恋儿忽地睁大了眼,她是你的…

  纳兰点头道:没错,我的⼲姐姐,所以,理所当然的,你也是她的⼲妹妹,以后见到任翔,大不了称一声师侄罢了…

  她正说得口沫横飞之际,冷不防被任翔从背后抱住,塞给她一颗甜美多汁的荔枝:别带坏恋儿,引她叛逆我属于大不敬,是要遭受天谴的。

  纳兰嘟着嘴吃了:你很扫兴耶!我说得是事实,她本来就是我的⼲姐姐,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

  好,好,我也没说你说谎啊!他哄着她,只不过,茵姨实在太胡闹了,收我未来的小子做⼲妹妹,这种事真只有她才做得出来。

  他俩旁若无人地说笑着,恋儿抿笑道:我看公子急着成家了。这几年来,第一次看他对婚姻大事这么积极过,纳兰‮姐小‬的魁力不小啊!

  何问天收回复杂难解的目光,悻悻然地说:在西域的时候怕得这么厉害,现在却好得如胶似漆,年轻人的爱情真教我这老头子看到傻眼了。

  或许他们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呢!恋儿微微扯动嘴角,笑而不答,因为她非常羡慕纳兰,非常、非常。

  是的,她有一点点私心,她希望能被任翔摆在最重要的位置,也许是爱人,也许是亲人,基于两人都是自小无依的相同背景,她会希望有人给予她温暖的臂膀依靠,而任翔,是她认识的人中,惟一能给她如此感受的人。

  如今,当然不可能了,她耸耸肩,认分地离去,从那对彼此凝视的眼神中,她明⽩没有她揷手的余地,所以,她选择悄然地离去,还拉走了正在发呆的何问天,把一室的宁静还给他们。

  恋儿的成心态让何问天着实佩服,但她的豁然并未影响到他的坏心情。

  回到房中,枯坐灯下,大半生的前尘往事历历在目,何问天缓缓取下那张精致的人⽪面具,清矍俊秀,充満中年魅力的男脸庞出现在灰⻩的镜中。

  这张脸,真是驻颜有术,和当年⽟面郞君纵横江湖时的得意风光,居然没什么两样,想来茵儿也是一样吧!

  早就忘了当年是怎么开始的,印象中,她还是那绑着两条耝黑辫子、爱哭又爱踉跄的小女孩,曾几何时,小女孩长大了,也有心事了。

  大师兄,你为什么不爱我?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好?我会改的,你不喜我任何地方,我都会改,哪怕要我牺牲命,我都肯的。

  为什么?只怕他到现在还搞不清楚。

  她含泪的控诉,言犹在耳。

  而他,非但无法接受,还逃到天边去。

  为什么呢?

  她,貌美如花,子虽然称不上温驯,但也不至于骄蛮得令人头痛;刁钻古怪,个亦正亦琊,那是江湖上给的浑号,在他们无生门的眼中,本称不上什么严重的大事。

  无生门,他下意识地扯扯嘴角,这个名字恐怕连任翔都没听过,江湖上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一百年前,老师祖创立了无生门,传授绝顶武功。但不知为啥,祖师一生郁郁寡,年纪极轻便去世,流传于世的只是深不可测的武功,以及正琊不分的作风。

  谤据他们师⽗的说法,是因为师祖早年痛失爱侣,故而憎恨世间完美的事物,收养的徒儿也是训练他们笑看世间,视一切礼仪规范如粪土,愈是平凡的事物,他们愈鄙弃。官巧茵和何问天更是继承先祖的作风,一出道就让江湖很头痛,着实让武林热闹了好一阵子。

  可是,无生门中没有一个人有好结果,当然,这是指婚姻而言。

  先祖是如此,他们的师⽗则是单恋一生,穷其毕生精力得不到所爱之人的回报,而他和菌儿,也是如此。

  他明知道和茵儿不会有好结果,可是仍然栽进去了。

  如果爱情有道理可言,那也就不是爱了。

  何问天自问拒绝茵儿拒绝得很彻底,可是茵儿始终不放弃,她认为先祖和师⽗的不幸只是巧合,他们不会重蹈覆辙。

  可是,她忘了无生门的诅咒:凡是相爱的人,⼊我无生门一定不得善终。

  她忘了,可是他没有。

  所以,即使知道他们有了儿子,他也不敢认。

  可是很巧的是,茵儿也不敢认。

  明明是⺟子,偏偏要称师徒,唉!任翔啊任翔,你意想不到的事恐怕还多着呢!想起这优秀的宝贝儿子,何问天终于开怀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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