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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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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凝结在风中,任翔的心降到⾕底,雪莲的蕊加上鹤顶红的心是天下无解的毒葯,可恨这厮竟如此心狠手辣!他倏地发动攻击,低喝一声,追魂夺命剑的剑招配上软鞭的攻势,将韦啸江得手忙脚

  任翔那可怕的杀气连纳兰都感觉到了,她扶着树⼲缓缓站起,微蹶着眉头,轻抚息着。

  快把解葯出来。任翔是孤注一掷了,拼命的打法几近同归于尽,他不敢去想,如果没解葯该怎么办!他如镜般的心湖此刻早已波涛汹涌。

  韦啸江不愧为青城派一代宗师,大轮斩剑法使得虎虎生风。我意在夺宝,并非杀人,只要你告诉我⻩金鼎在什么地方,我就告诉你这毒怎么解。

  任翔冷哼了一声,对面而来的剑招门也不闪,鞭相,又是一记同归于尽的打法。

  韦啸江后退了一步,撤回剑招,哪想到任翔却持剑跟进,他努力地架了一招,还是被长剑刺进了膛。

  只怕由不得你,快把解葯拿出来。任翔喝道,手心里掐了把冷汗,他这招原本就是险招,赌的就是瞧他看不看重自己的生命。

  韦啸江挣扎爬起,还想夺剑,但剑却早被任翔踩在脚下,于是恨恨地道:你杀了我吧!我死也不会告诉你解葯的。

  是吗?任翔的长剑又在他脖子上划了一刀,我看你要嘴硬到什么时候?就算你不说,凭我的本事也不怕找不到。

  韦啸江仗着解毒非他不可:好,你自己去找吧!

  他趁任翔一怔之时,拼命翻个⾝,逃了出去。

  任翔原不想再追,但却看到他往前飞奔的⾝子陡地顿了一顿,然后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走近去看,他的心口上揷了一把细如牛⽑的银针,原来是纳兰的。他在已断气的韦啸江⾝上找解葯,却没发现。

  你这又是何苦呢?他死了,你的毒…摇‮头摇‬,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纳兰浑⾝不噤颤抖起来:我恨他,我好恨他,我从没如此恨过一个人,他把我所有的希望全破坏了。既然我活不成,他也别想有好⽇子过。

  这就是她,敢爱敢恨,而且,爱恨分明,她虽然天真,但对付坏人,向来是不留余地的,尤其是对心存歹念的韦啸江。

  任翔抱起她孱弱的⾝子:一定会有办法的,我这就带你去找我爹娘。他们一定能救你的。

  她闭上双眼:任翔,老实告诉我,这毒是不是没葯可救?

  正抱她回小木屋的任翔手里一僵,连心上都隐隐作痛起来:兰儿,⾚焰毒沙掌的毒不強,我只担心掌力伤了你弱质的‮躯娇‬,只要细心疗养几天,就会没事的。最可怕的是雪莲的蕊和鹤顶红的心,这两种天下至毒加在一起,不出七天…他摇‮头摇‬,再也说不下去了。

  纳兰起初怔怔听着,到了后来,她才知道这回真是必死无疑了。她温柔地按住他微颤的手:既然知道结果,那也没什么好怕的。任翔,我只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他打起精神,飞快地点住她心脉四周的⽳道,阻止毒蔓延。

  如果真有万一,我想求你,送我回家。见他抿紧了,还以为他不肯,你知道路的,我没别人可拜托了。看在我们相一场,你就让我安心吧!

  任翔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了,他痛心地道:我爱你啊!兰儿,你怎能说出这种生疏的话?我恨自己无能,更恨没能来得及保护你,你再这么说,就是不原谅我了。

  她忙说:不是,不是。任翔,我谁也没怪,如果能活久一点,当然最好,我是说假如啊!

  这么一急,她的背心上又传来一阵刺痛,任翔忙啊的一声,撕开她的衫子。

  她的双手急得到处遮掩,脸上嫣红一片,和眉心上逐渐泛起的一抹黑气相互辉映。

  任翔哪有心情顾到其它:别孩子气了,现在才害羞,不嫌迟了点?

  他双掌抵着她的背心,內力缓缓在他俩之间流动,她雪⽩的背上明显泛着五爪黑青的痕迹。他凝神专注着,心里只记得茵姨常在夜里低昑的一句话:恩爱夫不⽩头。

  恩爱夫怎能不⽩头齐老呢?老天当真太狠心了。

  ***

  ⽩⾊的丝绢轻轻拭过纳兰雪⽩的容颜,眉心那一抹黑气依然没有消退的迹象,他已经试过第八种方法了。

  回到回舂阁已三天了,他把所有医书都找遍,可是仍然找不到克制雪莲和鹤顶红的解葯。

  纳兰静静地躺在他上,一点生命的迹象也没有,甚至连低微的呼昅声也几不可闻。

  她又发病了,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尽管他用大还丹暂时延缓毒发作的时间,可是,若再找不到解葯,她依然无法好转。

  难道真要顺了她的心愿,带她回大漠吗?可是,这样一来,不表示连他都放弃了?

  不,他好不容易才在这孤寂的世上找到一个可相伴一生,共同闯江湖的女人,他怎能轻言抛弃?

  烛火烧到最后,爆了一下,熄灭了。

  任翔望向窗外逐渐西落的明月,忽地心惊,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他对月亮发誓,不管如何,他绝不会让纳兰孤单一人的。

  脫下外⾐,掀开绵被,悄悄爬上被窝,触到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仍有些冰凉,眉头一皱,轻轻地拉过她的⾝子,让她靠在他前睡着。

  她嘤咛一声,醒了过来:任翔,你怎么又爬上我的了?

  夜深了,这是我的,不睡这,睡哪?他的神⾊未变,轻刮过她软绵绵的脸颊,心脏之下的位置却在发痛。

  她轻皱起眉:是你安排我睡这的,又不是我故意要跟你抢,既然你想睡,我起来好了。

  他的手从薄薄的⽑毯上顺着她的曲线滑过;来不及了,只怕这回舂阁里所有的人全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暧昧的语气使她一时红了脸,在黑暗中停止不安‮动扭‬的⾝子。

  兰儿,我们把亲事办一办吧!他忽然说道。

  可是…可…可是你明知道我…活不久了。纳兰一时伤感,眼泪就要往下掉。

  他柔声地道:不管你还有多少⽇子,我都要你做我的子,哪怕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

  他的话语消失在她际,在她发鬓,在她的心上成了一个永不磨灭的记忆。

  任翔,我们这样子就好了,我不想改变。

  懦弱。他低声斥道,说说看你的梦想,不会只有到中原来玩吧?他选择不会触动伤痛的话题。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听来更加空洞:梦想?我还有梦想吗?不敢想啊!经过这几天,试了这么多办法,她已经累了,逐渐绝望。

  他温柔地抚着她的秀发:我知道你所害怕的事,能否将你的害怕全给我,将一切可能与不可能的希望全给我,让我替你分担一切,不论好或坏。放心,这次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人,让你独自面对。

  他说得如此笃定,让她突然闪过一阵不安。即使虚弱,她还是勉強爬起:你好像已经有了打算?

  是的。他沉稳说道。

  是什么打算?她突然明⽩了,可是,她还是想听他亲口证实。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这就是他对至爱女子的承诺,如此霸道,却又如此真挚。

  她无声地啜泣了:别这样,我受不了。

  既然受不了,就要好好活着,直到我找到解毒的方法为止,我们谁也不许放弃。他的双眼也有些刺痛,深昅了一口气,还有好多梦想等着我们去完成,别忘了,你还没去过洞庭湖呢!

  她热泪盈眶,紧紧地搂住他:好,我们还有梦想,还有好多地方没去玩过,所以,我一定不会死!我答应你,我绝不会死。

  这是她所能给的承诺,多勉強啊!既定的命运可以更改吗?会有奇迹吗?

  这对恋人什么也不敢想了。

  第二天,任翔依然到书库寻找医书,解毒的书他看过不下数十遍了,可是怎么也找不到解葯。所以,他在无法可想之下,还是来到他最依赖的地方,期望这里能带给他一些灵感。

  当他推开有些松动的门闩时,却不以为意,他的心思飘远,昨晚谈着谈着,纳兰又昏睡了,尽管她给过他承诺…

  走进书堆里,他依然挂心着,万一她突然醒来怎么办?万一她醒来饿着没人知道…

  顺手翻开一本医书,却发现他什么也看不下去,他的心本失落在纳兰所在的房间里。

  突然,一个庒得极低的呼昅声昅引他的全部注意,他沉声喝问:是谁躲在这里?

  辟巧茵走了出来:小子,你娘我站在这里大半天,你失魂落魄的倒霉样子全看在眼里。不过,就算这样,你也不能这么耝心,如果我是敌人,你早翘辫子了。

  原来是你!吧嘛不上前厅去,躲在这里做啥?任翔懒懒地道。

  你这臭小子,看到我不⾼兴啊!官巧茵左右看了一下,你果然不对劲喔!看到我出现在这儿,一点问题也不问,你不关心你老子啊?

  任翔挑挑眉:好吧!你说说看老爹怎么了。

  哼!别提他了,提起他我就一肚子火。说什么我和他年纪都一大把了,不能像年轻人一样说爱就爱,还是维持现状好了。

  于是你答应了?他还不了解她的个吗?故意提个头,要人反问,她才有说下去的兴致。

  我哪肯答应,自然是继续死烂打。可是到了半路上,绝情那丑八怪又来搅局。我气不过他老是帮她,倒了一杯⽔,给自己润润喉,接着又说,跟他打了一架,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他的武功还是这么好。

  于是?任翔漫不经心地问。

  于是我就输了,打也打不过,抢也抢不来。我一时气极了,⼲脆回家找儿子,没想到你比我还爱玩,居然不在家。说到这,她瞪了他一眼,小子,你没事吧?该不会是受到刺太大,人变傻了吧!

  任翔扬了扬眉,没好气地说:有你们这种爹娘,我迟早有一天会疯掉。

  死小子,你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官巧茵敲了他脑袋一记,这一打下去,倒教他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茵姨…哦,不,娘,你知不知道雪莲的蕊和鹤顶红的心要如何解?

  辟巧茵想也没想就说:无解。

  果然,他面如死灰,心情郁闷到⾕底。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该不会是你中了毒吧!她只是随口问问。

  没想到他却说:虽不中,亦不远矣。

  接着,他把他和纳兰的关系,以及纳兰如何中了这毒的事源源本本说了。⺟子连心,从他口中,官巧茵已经知道那女子对他的重要

  唉!怎么不早说呢!她现在在哪里?让我看看,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他三步并做两步,忙带着官巧茵奔回房去。此时,纳兰正幽幽醒转,见到官巧茵,顽⽪而虚弱的一笑:⼲姐姐,又见到你了,近来可好?

  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瞧你瘦成这样,肯定是这小子没好好照顾你。她拉着纳兰的手,仔细把着脉,还边数落着,你这小子就知道用大还丹,怎么不试试碧魄珠呢?至少不会让这丫头的⾝体这么虚弱。

  任翔着急现于颜⾊:她究竟有没有救?娘,你倒是说说啊!

  你急什么?她⽩了他一眼,转向纳兰问道,这几天,你觉得怎么样?口是不是有点闷闷疼疼的?

  纳兰低声道:是有一点。

  这种情形几天了?官巧茵再问。

  中毒之后,就一直是这样了。她的头更低了。

  你为何不告诉我?他怒吼,既心疼她所受的苦,更恨自己没及早发觉。

  纳兰咬着,眼底蓄着悸痛:告诉你只是多一个人心碎,我宁可你不知道。

  那我们的承诺呢?你把我们的承诺摆在哪里?他咬着牙,克制自己搂抱她的冲动,因为,一旦他这么做,他一定会崩溃。

  纳兰含着泪,幽幽地凝视着他:我没有忘,只是那是个很美的梦,因为是梦,所以知道无法达成。我也不想这么悲观的,可是我没有办法,你不是我,无法体会一旦睡下,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醒来的恐惧。我想假装一切正常,甚至和你谈笑风生地讨论未来,可那是梦不会成真的。

  她永远不知道这番话一旦出口,是如何地‮磨折‬着他。

  以前,她的顽⽪、任,他可以一笑置之,她的骄蛮刁钻,他也可以耸肩漠视,但她含泪悲泣的绝望神情,却如同判了他们死刑。

  他面如死灰,一字一句地说:无妨,你活累了,我陪你;你死了,天上、地狱总有我任翔为伴。

  呸呸呸,你‮娘老‬我还在这儿,开口闭口什么死啊活的。官巧茵看不下去了,她来不就是解决问题的吗?我的好妹妹,你不相信这小子的医术,总得相信⼲姐姐我吧!虽然他是我教的,可是关心则,他还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

  任翔重燃希望,忙捉着官巧茵的手:什么事?娘,你快说吧!

  这个时候倒喊得顺口的!官巧茵⽩了他一眼,但终究还是说了,雪莲的蕊毒至燥,解葯必须是长在寒之地的至冷之物,才脑扑制住它的毒,而天下间至冷之物,你说说看在哪里?

  是长在缥缈山灵鸠峰的黑珍珠。任翔想也不想便答,可是,光解了雪莲的毒还不够,它和鹤顶红的毒已经混在一起了。

  不会一个一个解吗?如果你够大胆,就去拿几株断肠草来以毒攻毒,先解了鹤顶红再说。官巧茵拍了拍他肩头,别犹豫了,信我者得娇也,这么婆婆妈妈的,怎么试验下一步呢?

  任翔皱拢眉头:娘,你这方法到底有没有人用过?

  辟巧茵耸耸肩:没有,谁这么无聊把这两种剧毒加在一起,还用⾚焰毒沙掌为引,太缺德了。

  那…任翔犹豫了。这样好吗?如果失败了,他什么也没有了。

  别再想了,就把死马当活马医吧!

  虽然比喻得不伦不类,纳兰还是慡快得决定,好,就这么做吧!

  兰儿…任翔惊呼,望向她的眼光尽是不舍与痛楚。

  纳兰勇敢地笑笑:我愿意尝试,拿这次机会赌我的一生。任翔,我还想纠你一辈子,我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所以,你一定要帮我。

  任翔仍然沉昑不语,黝黑的目光闪烁着执拗的深情,他心头大

  求求你,给我们一次机会。纳兰扬起脸,朝他巧笑倩兮。

  这是他见过最美的微笑,她的笑容有时纯真,有时甜美,有时教人气不过来直跺脚,有时又教人直疼到心坎、痛⼊骨髓。

  而这抹微笑彻底触动他的心田,他猛地一咬牙,豁出去了:我去拿断肠草来,娘,你在一旁帮我,我需要人替我控制葯量。

  那有什么问题。官巧茵扬眉一笑,自信的风采给了他们极大的希望。

  ***

  大漠的风吹起,依然刺人,扑面的热气教人睁不开眼。

  对健康的人来说,走一趟沙漠,便像经过一场酷刑,而对原本就生了病的人来说,可像是在鬼门关前逛街了。

  任翔持着缰绳,驾着一辆宽敞的大马车在荒漠中奔驰,一刻也不停留。

  纳兰的毒被解了一半,断肠草除去鹤顶红的剧毒,可是就因为如此,雪莲的蕊不受抑制地在体內蔓延,于是,可供他寻找解葯黑珍珠的时间就更少了。

  哇!终于可以回家了,纳兰掀开车帘子,満心快地说,任翔,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走这条路耶!

  快进去,我担心你的⾝子受不了。任翔急道。

  她扮了一个可爱的鬼脸:在大漠里,我可比你,会不会怎样,我心里最清楚。

  即使这样,你也不能仗着现在好些了,就…

  她骄蛮地捂住他的,窝进他的怀里:我不喜听这些啰嗦,我只要你静静地陪着我。你瞧,太快下山了,游牧民族把整群的羊儿赶回家去的场面多壮观啊!

  他勒住马头,把车停下来,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嘴角不自觉地放松了:这种场面在中原当真少见。

  没骗你吧!大漠上也有很多好玩的事,你一定要亲自试试。她绽出灿烂的笑容,此时的她,除了眉心上一抹淡淡的黑气外,‮媚妩‬灵动,融合成与稚气的特质,使她看起来更为可人。

  他紧拥她⼊怀,生怕刺骨的风吹坏了她孱弱的⾝子,摊开⽑毯将她紧紧地包住:出门的时候,不是说好了这一路上都得听我的?不许悲观、不许绝望,更不可以说些令我们伤感的话吗?这些,你可还记得?

  她吐了吐⾆:对不起!我的老⽑病又犯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说这种话了。

  他轻点了她的鼻尖:⼊夜后,我们就上山了,多余的⾐物全得丢弃在山下,减轻我们的负担。你想想,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要带?

  纳兰在⾐袋里找着,掏出一颗晶莹的小石子:幸好还在,还记得那个小女孩吧,她送我们的小石子可是一对的呢!

  我没丢,还在这!很巧的是,他也随⾝携带,当初只是看它袖珍可爱,没想到此刻再提起,已经是另外一番不同的感受。

  她淡笑盈盈地道:对对双双,连石子都是如此,更何况我们呢!上山吧!

  他背着她一步步走向缥缈山最⾼峰。这座山位在沙漠尽头,听说是连着天际,所以,许多为求成仙成佛的人都跑来这里修练,其中也流传不少神仙事迹,为此山添了不少传奇的⾊彩。

  任翔背着纳兰,施展绝顶轻功,在山前山后找寻灵鸠峰的踪影。

  不改刁蛮本的她在他耳旁吹着气:这里的景⾊不错,清冷幽绝,死在这里也不枉到此一游了。

  他一笑置之,专心爬着山路,不予理会。他心中早有打算,所以毫无畏惧。

  她挑挑眉,瞧他没啥反应又说:任翔,一路上照顾我,你是不是厌烦了?

  他头也不回地答:如果你再说这种话,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真的很奇怪,她蹶着眉:你变了耶!变得比较厉害,完全识破我的诡计。

  哈,你自己也说了,这是个不⼊流的计谋。别玩了,我绝不会上当的。他笑道,⾝形拔起,飞跃一处山涧。

  纳兰嘟着嘴:不好玩,原来你早知道了。她兀自生着闷气。

  兰儿,抓紧了,我们现在要上那被云雾绕的灵鸠峰了。如果你怕的话,就把眼睛闭上。他曲起‮腿双‬,作势飞。

  笑话,我才不怕呢!她喝道。

  他们开始攀岩,好几次几乎以为找到黑珍珠了,却终究失望。

  在峰顶兜了大半天,纳兰嚷着要下来行走。

  任翔,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不踩踩铺満⽩雪的地真的很可惜耶!

  任翔还是那句老话:不准,生病的人应该好好保重⾝子。

  我只是中毒,不是生病。她严重‮议抗‬。

  他扬扬眉:在我看来,全是一样。你省省吧!找解葯的事给我。

  那我呢?

  待在我肩上看风景吧!没几人能有你那么幸运…

  他突然一脚踏空,将要下坠之际,任翔踢动双脚,借力使力往上跃了半尺。但终因力尽,还是急速地下降,在落地之前,他尽力抬⾼纳兰的⾝子,使她不至于受伤。

  果然,他失⾜跌到地上,而她随后跟进,就庒在他⾝上。她不好意思自嘲地笑笑:果然很幸运,不知道哪个缺德的人竟然在这么美丽的地方挖了一个大坑。

  任翔专注地打量四周,自然凿成的山壁,淙淙的⽔声,还有蜿蜒的溪旁不知名的小野花,他沉昑了一会儿:应该不是人为的。

  他扶着纳兰,一步步走向前,沿途尽是奇珍异草,愈看愈是惊奇。

  他的心扑通直跳,这有如神仙洞府的地方,是否存有他们的希望?

  纳兰柔若无骨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两人相视一笑,此刻心意相通,是生是死都不重要了。找得到解葯也好,找不到也罢,反正他们这一刻的真情流露,是谁也无法磨灭的。

  纳兰忽地噗哧一笑,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是落难的回族女子,而他是正义凛然的大侠客;第二次见面时,她骄蛮凶悍地和他大打出手,他则气得哇哇大叫…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谁想得到当时争得面河邡⾚的人,如今却成为生死与共的一对爱侣?

  任翔,你很幸运耶!她嫣然一笑。

  她的意思,他懂。

  彼此彼此,我倒觉得依你的子,能遇上我是你最大的好运。

  他俩都臭庇得很,笑声回在山⾕里,相互依偎着走过溪流,拨开杂草丛生的平台,掠过无数不知名的花草,继续前行。

  终于瞧见出口,光洒落一地,金闪闪的光芒闪烁下,一抹醒目的黑抓住他们的视线。

  凝神望去,圆形的黑⾊珠粒在彼方静静躺着。

  任翔耳边忽然响起:记住,黑珍珠是至之物,叶形呈七叶单数扇状排列,果子颗颗晶圆,尤其喜生长,尽管朝光聚集的地方找就对了。

  向、扇形叶、黑⾊珠粒…

  两人互望一眼,握的手紧了一紧。

  果然是黑珍珠!

  终于,他们可以完成他们的梦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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