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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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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一整天,骆隽觉得中己周围的气氛有点诡异,究竟是怪在哪里,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不乾净的东西”给盯上了。

  他从堆満公文的办公桌上抬起头,快速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却一丁点也没发觉有不对劲的地方。

  “清醒点吧!骆隽,还有一大堆公事等着你处理呢!”

  他往后重重地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并伸手⽳,暂时从繁重的工作中偷得几秒钟的优闲。

  这几个月来,为了筹划国內最大宗并购案,每天都搞得骆隽精疲力竭的,生怕核算错一个小数点,公司会蒙受千万元的损失,所以每晚待他拖着?鄣纳硖寤氐郊沂保丫胍沽恕?br>

  “唉!真希望新来的秘书能⼲练些,最好是十项全能!”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骆隽不噤皱起双眉。

  上个月陈秘书带着老公举家移民到加拿大,听人事室的方经理说“征才广告”才一登出,应徵者的求职信便如雪花般飞来,就连公司徵人专用的─ail信箱也给挤爆了。

  不过,因为他的一句…我要男秘书,就平⽩剔除掉了近五百多个条件优秀的女求职者。

  男人应徵“秘书”一职的本来就少之又少,再加上骆隽开出的条件相当严苛,所以直到今天还没有人符合“副总裁秘书”的任用的条件。

  不知怎地,骆隽忽然想起上个礼拜在发生的“辣椒葡萄汁”事件,后来据餐厅经理的调查发现,厨房里曾有个年轻女孩进去,但以为她是新进的女服务生,也就不以为意。

  突然有种想法瞬间闪过脑海,直觉告诉他,那杯加料果汁极有可能是秦浣儿的杰作,而且可能近乎百分之百。

  就在此时,门上响起敲门声。

  “进来。”闭起眼睛休息的骆隽并没有睁开,他随口吩咐道:“把桌上的灰⽪档案夹送到稽核室给吴副理,再到研发部找廖经理拿‘群辉电子’今年的财务报表过来,然后再替我冲杯黑咖啡。谢谢。”

  “是的。”

  咦?这个声音好悉…好像在哪儿听过?骆隽睁开眼想一解心中的谜团时,却只看见门被关上,连个影子也没瞧见。

  算了!他可没有那种‮国美‬时间浪费在无聊的猜谜游戏上头。

  他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待处理的文件上,眨眼间又过了半个小时。

  “叩、叩。”

  “进来。”

  骆隽搁下手中的钢笔,抬起头,看见刚才被他唤去送领文件的女助理,一脸红通通地站在门口着气。

  “怎么了?”他不懂,只不过是拿份文件,怎么会成这样。

  女助理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抱歉!骆副总,刚才我的电脑突然当机,您代我做的那份损益表只好用别人的电脑代为处理,因为不,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我一完成便马上送来给您,希望没耽误到您…”

  这段时间如果不是因为秘书一职从缺,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助理是断无可能和⾼阶主管在工作上有直接面对面的接触,好不容易她才有这个让全公司女同事羡慕到吐⾎的表现机会,却被她的那台笨电脑给搞砸了。

  “资料呢?”骆隽对那些琐事一点也不感‮趣兴‬。

  “资料?”女助理听得一头雾⽔。

  精明的骆隽自然察觉到她怪异的反应。“我在半个小时之前代你去研发都拿的资料啊!”只见她‮头摇‬如捣蒜。“骆副总,半个小时前我正在会计部门赶您要的损益表啊!”“那进来的那个不是你?”他真的纳闷了。“好了,你出去做事吧!”

  看着女助理带着一脸莫名表情步出办公室,此刻骆隽心里的疑惑绝不少于她。

  “奇怪…那刚才进办公室的人到底是谁?”

  懊不会是他忙过了头,以至于出现幻觉吧?但是,那份要给稽核室的灰⽪档案夹的确不在桌上了啊!就在他纳闷着时,门扉又传来了两声敲门声。

  “进来!”

  黑⾊办公室大门被轻轻推开,映⼊骆隽眼廉的是秦浣儿那张甜美清丽的笑脸。

  “你好,骆副总。”

  穿着一袭浅鹅⻩⾊套装、并将一头深咖啡⾊长发整齐披垂在⾝后的秦浣儿,端庄中带点感,尤其是她脂粉未施的肌肤细致粉嫰,完全看不见⽑细孔,竟有些令他“垂涎滴。”

  呿!他疯了不成?居然会受到她的昅引?竟会觉得她很可口人?

  “骆副总,这是你要的‘群辉电子’今年的财务报表。”秦浣儿优雅地将资料放在他的左手边。

  惊愕过度的骆隽一时之间竟不知作何反应,他看见她将手上的⻩⾊小⽪包放在黑⾊⽪制沙发上后,便朝着他露出甜甜一笑。

  “请骆副总稍等一下,我马上去替你泡咖啡。”

  望着纤细娇小的背影,骆隽怔愣了好一会儿,才从惊愕中回过神。

  “那丫头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办公室?她又想搞什么鬼!”骆隽对着空的办公室大声吼道。

  不消一会儿时间,香浓的咖啡味伴随着秦浣儿的到来进⼊骆隽的鼻息。

  “香浓的热咖啡在此,请慢用。”不出秦浣儿所料,他果然又对她摆出一副厌恶与不耐的伤人表情。

  “你来我公司做什么?”他极为不悦地问道。

  秦浣儿紧抿的双动了一下,才嗫嚅地道:“是骆叔叔要我来担任你的专属秘书的。”

  “就凭你!”他不屑地斜睨了她一眼。“你到底知不知道要当我的‘专属秘书’需要具备哪些条件?”

  “你还是先喝咖啡吧!咖啡冷了可是很难喝的,等你喝完了,我们再聊比较好。”秦浣儿的“缓兵之计”似乎起了点效用。

  事实上,连续几天的熬夜,让骆隽非常需要咖啡的“滋润。”僵持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接过她手上的咖啡杯,轻啜了一口。

  咦?这里头怎么加了糖和精?他冷冷地放下咖啡杯,大声道:“你泡的是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要黑咖啡的吗?”

  “你先别急着发火嘛!我认为喝黑咖啡对胃不好,所以才擅自作主帮你泡了杯加加糖的咖啡,这样对你的健康比较…”

  气急败坏的他硬是打断了她的话“你以为你是谁?小小的一个秘书居然敢擅自违背上司的命令!你的胆子倒大的嘛!”

  “咦?秘书?你承认我是你的秘书了是不是?”秦浣儿眨动着一排密长的睫⽑,俏脸上満是欣喜若狂的笑容。

  这时,气煞了的骆隽才发现自己的失言,想开口反驳,却又不知要说些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有着一双灵动美目的秦浣儿,两片弯成美丽弧线的朱、因‮奋兴‬而使脸颊泛上淡淡的‮红粉‬⾊,让她看上去异常娇美动人。

  这样年轻伶俐又古灵精怪的她,纵使穿上了正式套装,依然蔵不住她与生俱来的俏⽪、不安分气质,这“模样”别说是秘书了,就连普通的上班族也构不上…

  “你在看什么?”她飞快地低下头,将全⾝检视了一番“我⾝上沾到了什么怪东西吗?”

  你本⾝就是个怪东西!骆隽心忖。

  “没有!”他皱了皱眉,反问她:“现在都已经快中午了,为什么你到现在才来向我报到?”这个秘书居然比老板还大牌,搞到中午才来上班!

  秦浣儿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其实我很早就出门了,只不过搭错公车,所以…”

  “请问你搭到哪里了?居然弄到中午才进公司?”骆隽对她的尴尬视而不见,摆出一副严厉上司的冷峻面孔,继续问。

  “嗯…北投。”此时,她的声音比蚊子还要小。

  他不客气地⽩了她一眼。“就算是如此,也不会拖到中午才来,你是不是突然间玩心大起、跑到附近的百货公司去逛了?”

  “你别胡冤枉我!”秦浣儿死命地‮头摇‬
‮议抗‬道:“我才没那么夸张跑去逛街呢!我是因为…是因为…”

  “因为什么?”骆隽剑眉一挑,像个‮察警‬审问犯人似地直问:“有‘正当理由,?*隼矗绻挥校颓肽惚鹪谡饫锢朔盐业氖奔洌鋈チ砟备呔桶桑?br>

  “是因为…因为人家在北投又搭错车了嘛!”羞死了的秦浣儿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什么?你又搭错车了?”骆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应该是说,他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这么糊的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內连续搭错车两次。“可否告诉我,这次秦‮姐小‬你又搭到哪儿去啦?”他突然觉得头好痛。

  “嗯…木栅。”秦浣儿将头低垂到不能再低了。

  痹乖!一个南、一个北,难怪她“有办法”到中午才进公司。

  面对这样的超级糊蛋,他真不知道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尤其这个糊蛋还是他新就任的秘书。

  算了!反正这一个月来人事室一直找不到适当的秘书人选,桌上一大堆琐事搁着没人帮忙整理也不是办法,唉!就依老爸的意思吧!

  骆隽看着一脸愧疚的秦浣儿,没好气地道:“你要有心理准备,做我的秘书可不轻松!”

  她愣了三秒钟,然后抬起头笑了,那种从⾕底一下子飞上天的感觉,让她乐歪了。

  “你…你的意思是说我…我可以…”她真是恨死自己这种一紧张就口吃的⽑病。

  “明天准时九点上班,不准迟到,听到没?”他面无表情地说。

  “是的,骆副总,那我们明天早上九点见罗!”话一说完,秦浣儿便像个要到糖果的小孩般,快乐的又蹦又跳地离开办公室。

  真是个奇葩!骆隽忽然觉得全⾝无力。他望向窗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看样子他的太平⽇子恐怕只能到今天为止了…

  …。

  今天是浪漫的西洋情人节,手上捧着亲手做的心形巧克力和一张制作精美的香⽔卡片的秦浣儿,在骆隽的别墅外面徘徊了将近一个钟头。她真的好怕,怕骆隽不愿意收下她的心意。

  之前她之所以能越挫越勇,纯粹是因为她能清楚感受到他态度的转变,虽然很慢,但他对她的态度已经和往常大不相同。

  只不过,情人节毕竟有着不同的意义,如果此番遭他悍然拒绝,她的自尊心与承受度将再度受到严苛的考验。

  正当她深昅一口气,上前按门铃时,赫然发现骆隽正从大门边走出来,一⾝纯⽩⾊的名牌休闲服让他更加俊人,但若⾝边没有那个大美女袁苡萱,就会更加的完美。

  糟糕!她又慢了一步!此刻的秦浣儿真的好想放声大哭。

  其实骆隽庒儿就不想出门的,若不是袁苡萱突然杀到他家.厚着脸⽪黏着他,硬要他跟她一起度过情人节,他只想关起房门倒头大睡。

  这两个星期以来,每天与秦浣儿在公司里的近距离相处,让他想到她的时间越来越多,令他一肚子闷火无处发怈。

  岂知在今天这个令他发指的⽇子里竟然见到她,用头⽪想也知道她想⼲什么。

  突然,他想起了和她在房间里的那个“赌注”当下脑海中浮现一个极为恶劣的念头。

  他故意伸出手搂住袁苡萱的细,态度极为亲密,而这样突如其来的意外发展,让袁苡萱笑得合不拢嘴。

  “骆隽!”秦浣儿苦涩地叫住他,双眸里満是浓得化不开的哀愁。纵使撞见了这一幅令她心碎的画面,但做事总得有始有终,至少要把花了她一整天;才完成的礼物送到他的手中,即便她很清楚他是绝不会珍惜的。

  骆隽俊脸上明显摆着“你这痴人别再作梦了。的讪笑望向她。“有事吗?”

  “这个…送你。”秦浣儿伸出手,将礼物递到他的面前。

  “不用了,我向来讨厌吃甜食,你送给我也没用,最后还是会被我扔进垃圾桶里!”他用最‮忍残‬的话语回绝她。

  “是吗?”她感觉到自己的心正淌着鲜⾎。“我知道了,祝你情人节快乐。”匆匆丢下这一句话,她转⾝就走,顺手将拿在手中的巧克力与卡片扔进巷口的一个垃圾桶里。

  骆隽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把要送给他的礼物丢进垃圾桶,而且还丢得这么乾脆。

  看着秦浣儿脸上那份掩不住的怅然‮意失‬,他顿时像是被好几吨重的石头重重庒住口,让他几乎不过气来,他不噤反过来检讨自己的言行是否太过分了点。

  骆隽的一颗心被弄得七上八下,直到被他紧搂在⾝旁的袁苡萱开口催促,才赫然清醒的和袁苡萱双双上了车,往与秦浣儿离开的相反方向飞快驶去。

  但不知怎么地,他的脑海中净是秦浣儿那张快要哭泣的⽩皙容颜…

  二十分钟后。

  灰暗的月光下,有个⾝着纯⽩⾊休闲服的⾼大男于站在垃圾桶前手忙脚地翻着垃圾。终于,他在一堆纸屑、便当盒及发臭的食物残堆里,寻获一颗心形巧克力和卡片。

  凝视着手中甚为脏污的礼物,俊脸上的焦急不安瞬间让宽心取代,但又有道淡淡的苦恼笼罩他的眉间。

  他不懂…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秦浣儿的感觉?为什么她的泫然泣会弄得他如此心神不宁?

  骆隽和袁苡萱在前往法国餐厅的路上时,一颗心忐忑不安地失序狂跳着,让他情绪失控,就为了现在手中捧着的东西,当时更是生怕会捡不回这个这辈子他第一次在乎过的情人节礼物。

  所以,他不假思索地放了袁苡萱鸽子,马上飞车驶回“案发现场。”

  还好一切还来得及!骆隽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裹在巧克力外的华丽包装纸,那是一个做得不是很漂亮、却看得出极为用心的作品,他的脸上浮现难得一见的诚挚笑容。

  他开心地品尝了一口巧克力,早已忘了自己讨厌吃甜食的事。

  回到车上,他才打开‮红粉‬⾊的香⽔卡片,喃喃念着上头的娟秀字礼:“⾐带渐宽终不悔,为依消得人憔悴。我就好比恋花的蝴蝶,你则是一朵孤傲的牡丹,⾼贵却难以亲近;希望有那么一天,痴情的蝴蝶能停在牡丹花上,感受它所散发出来的爱与芬芳…”

  看不出来那个傻妞胆子倒大的,竟然写了封这么恶心巴拉、且文学造诣其差无比的情人卡给他,更绝的是,他活了三十二年,还是头一遭有人拿牡丹形容他的,真是服了她了。

  停好车后,骆隽一边往别墅走去,一边在心里细细咀嚼着令他全⾝起⽪疙瘩的“情话。”

  …。

  还没捱到下班时间,骆隽就开始了不曾有过的烦躁,迫不及待的情绪,让他频频望向墙上的挂钟。

  烦死人了!都看了快一千次时间了,却还过不到一个小时!

  他不耐烦的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明明桌上等着他审阅的企划案堆积如山,他却偏偏提不起一点劲。

  亚太投资案、美西休闲村开发案,这些动辄数十亿美金的案子都无法昅引他的目光,因为一早他的心就被秦浣儿吹皱了一池舂⽔,始终无法平复。

  今早在电梯口被他给撞见的她,看起来好美、好美,一头快长及的秀发瓢逸地散在肩后,无袖的红⾊紧⾝上⾐将她⾼耸的人曲线展露无遗,而合⾝的膝上‮裙短‬更是把她那双修长⽩皙的⽟腿展露在众人惊的目光下…

  可恶!是谁准许她穿这么暴露的服装来上班的!骆隽躁怒地心忖。

  “秦浣儿!”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按这通內线电话给秦浣儿,毕竟以他对她一贯冷漠的态度而言,这样做真的很吊诡。

  “我是。”由灯号得知呼叫者是骆隽,秦浣儿用最甜美的声音对着话筒说话。

  不过,她倒是有些愣住,因为到这儿上班这么久了,骆隽还是头一遭主动打电话给她。

  自从发生情人节的“巧克力事件”后,骆隽对她的态度简直是降到零下好几度,除非是公事上必要的接触,他可以一整天不和她说上一句话。唉!难道他就这么讨厌她吗?难道她就这么不得他的“眼缘”吗?

  “你在做什么?”话一说出口,骆隽马上在心里骂自己蠢。搞什么?这样一问,不就摆明了他是吃没事⼲、打电话磨时间?这种行径哪里是一个有作为的顶头上司会⼲的事!他真是脑子秀逗了。

  幸好,一向⽩目的秦浣儿本没想这么多。“哦!我在准备资料,明天一早有‮国美‬客户要带他们的新任总经理来拜访何经理。”

  一桩无关痛庠的小事!“下班之前可以弄好吗?”他冷淡地问,同时又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被他问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秦浣儿,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对着话筒答话“应该可以吧!”她觉得今天的他怪怪的,至于哪里怪,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得到她的答案,骆隽马上霸道地下着命令“我今天要加班,下班后去帮我买份咖哩锅烧面。”

  “好的,我知道了。”奇怪,要她帮他买晚餐直接说不就得了,⼲嘛转弯抹角地兜了这么大一个圈,他当真有点怪怪的…

  “对了,我要牛⾁口味的,加辣椒,不要加红萝萄。”她问,他就答。

  “还有吗?”她温柔地又问。

  “再帮我煮杯咖啡,你知道我喜喝什么口味的!”他霸道地对她下了一道别有意喻的指令。

  “我知道了。”这个男人总是对她摆出一副神气、不可一世的样子,跩得不得了呢!

  币上电话筒,秦浣儿马上投⼊方才被打断的工作。

  然而墙壁另一边的骆隽则是感觉到心头暖暖的,顿时生气蓬,这才有心情用他的“钻石脑袋”仔细研究企划案里的內容。

  …。

  半个小时后,內线电话如同急惊风般催得秦浣儿皱眉。

  “喂?”

  “把‘岂翰集团’那份并购企划书拿进来给我。”骆隽在电话另一端简洁地吩咐道。

  “是的。”

  片刻后,秦浣儿迅速而准确的将东西备妥,随即举步朝副总裁室走去。轻轻在门上敲了两下,她打开门走进去,发现骆隽正从椅中起⾝。

  “骆副总,这是你要的并购企划书。”她偷偷地看了他一眼。

  “放着就好。”骆隽故意不看她。

  见他连瞧都懒得瞧一眼,秦浣儿只觉得自己好可怜。

  “对了,把柜子上那份红⾊资料夹送到总裁室给汪秘书,明天的股东大会总裁要用的。”骆隽一边拎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一边平稳地吩咐。

  “好的。”

  咦?他要出去吗?要去哪里呢?好想跟着他去喔!秦浣儿心忖,委靡不振的她走上前取那份搁在柜子上的红⾊资料夹时,突然一个重心不稳,脚底一滑,直接往骆隽的⾝上扑了过去!

  “叩、叩”两声敲门声响后,门便直接被推开…

  “骆隽,老爸要的那份文件…”骆竞德顿时止住了声音。

  迟迟等不到开会要用的文件,所以他亲自下楼取,顺便向儿子“关切”一下秦浣儿在工作上的表现,自然这个举动一半以上是出于方念慈的要求。

  而因为两人是⽗子关系,他便没等回应的打开了门,没想到映⼊眼廉的竟是这等画面…秦浣儿整个人趴在骆隽⾝上,那‮势姿‬简直是暧昧到了极点。

  “老爸你…”骆隽当然也很尴尬。

  “咳!我知道了,不过你们也别玩得太过火。这里始终是办公室,要是不小心被下属撞见,可就不太好了!”

  “不是的!老爸,你误会…”

  骆隽话还没说完,骆竞德已经一把取走了柜子上的红⾊资料夹。“文件我拿走了,还有,别玩得太疯。”看了一下目瞪口呆“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开明且识相的他赶紧关上门走人,丝毫不给儿子解释的机会。

  “秦秘书,你可以起来了吗?”被她庒在⾝下的骆隽甚为不悦地说。

  “呵…对不起!”一张俏脸红得像苹果,秦浣儿脏忙离开他结实壮硕的⾝体,此时的她显得有些狼狈。“噢…好痛…”

  经过刚才那一跌,虽然有骆隽当“垫背”但依然让她娇弱的⾝躯感到一阵酸痛。不过,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抚臋的动作有多撩人。

  一阵惊涛骇浪般的浪嘲顿时袭过骆隽全⾝,直冲脑门的⾎更是令他瞬间红了脸,他这样明显的变化自然也引起了秦浣儿的注意。

  “咦?你的脸好红喔!是不是我刚才庒得你很痛?”她担忧地问道。

  饼意不去的她走上前去,想“查看”一下他⾝上有哪儿不妥,不料左脚被放在一旁的盆栽给绊着,眼看就要跌个四脚朝天…

  “当心!”动作敏捷的骆隽一把抱住前倾的她,一个反手便将她整个人拥进怀中。

  “呼!真是‘好佳在’有你,不然这次我的鼻子肯定变成‘扁平族’了!”秦浣儿抬起一张清丽俏脸,看着他吐⾆笑道。

  低头凝视着怀中笑得纯真的秦浣儿,骆隽突然觉得心下一阵莫名的悸动。接触过无数女人的他从没遇过像她这么特别的女孩,而这样的“特别”竟一而再,再而三令他动了心。

  趁着自己还有理,他急忙放开她,并且強自己恢复平时的沉稳与冷静。

  “对了,方才不小心被骆叔叔撞见的‘那件事’,⿇烦你跟骆叔叔解释一下,要是被他误会我和你之间有什么的话,就不好了。”她羞红着脸轻声道。

  骆隽突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他蹙着一对浓眉,看着正低着头绞扭着十葱指的她。

  哼!什么跟什么!巴望着能和他传绯闻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而她的话听起来,好像他有什么传染病,所以急着逃离他远远的!

  她不是口口声声说喜他的吗?怎么这会儿表现出来的却和她所说的大相迳庭!

  基于维护男面子、上司尊严,骆隽也不甘示弱地回了她一记“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解释清楚的,我可不想被人误会搞上自己的秘书,而将一世英名毁在你的手上!”他话中带刺,企图扳回她的“捷⾜先登。”

  “是吗?”秦浣儿苦笑了一下“如果骆副总没事了,我就出去了。”

  事实上骆隽误会秦浣儿的意思了,她之所以会急于撇清与他的关系,纯粹是因为自卑,因为情人节那一晚让她非常清楚,他庒儿不喜她,甚至还很讨厌她,讨厌到连一个巧克力都吝于接受。所以,她不想造成他的负担,只求能陪在他的⾝边默默地看着他就⾜够了。

  又来了!看着她那副泫然泣的样子,骆隽的心又无法抑制地揪痛起来。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很可能会突然心绞痛暴毙而亡;为了让自己活久一点,他必须尽快把她给弄走才行…

  …。

  对着玻璃窗外的繁华街景发呆了好一阵子,她才将视线转移至墙上的挂钟。

  什么?已经十点了!

  此刻的秦浣儿正位于二十六楼副总裁室外的秘书室里,加班替骆隽赶敲着那份和“擎扬建设”合作在韩国开发五星级温泉渡假俱乐部的开会文件。

  “加油!还有一小段就大功告成了。”她开始专心在电脑键盘上移动十手指,不过,她却越敲越害怕,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窥伺她…

  没多久,⽪疙瘩便爬満全⾝,出现在她跟前的不再是密密⿇⿇的字体,丽是被一幕幕恐怖骇人的鬼影取而代之。

  纵使知道骆隽人就在她⾝后的办公室里,却没有对她起任何壮胆效用,整齐排列着的办公桌椅看在她眼中,更觉诡谲森,好像随时会从其间冒出个骷髅头来。

  “浣儿…”

  低沉的嗓音突然自⾝后传来,用手捂着脸的秦浣儿还是放声尖叫了出来。

  骆隽走至她面前,一脸的莫名“怎么了?”

  一见是他,秦浣儿害怕的情绪立即去了大半。“你真讨厌!吧嘛忽然跑出来吓人家啦!难道你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吗?”

  骆隽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自己被“念”的原因。“太扯了吧!自己胆小不说,还硬诬赖别人。”他真是招谁惹谁了。

  “嗯…我…你…-深知理亏,她自然搭不上腔,只能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你突然跑来做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我?我要你准备的那份文件呢?”

  “唔…还差一点就完成了,你再等我十分钟,?”

  “秦‮姐小‬,你未免混得太凶了吧?那份文件不过少少的二十页,你竟然花了五个钟头还没完成?”他对着她大声吼道。

  秦浣儿嗅出危险的火葯味,马上装模作样地对着键盘敲了起来。

  骆隽看着她,开始后悔当初自己不该心软答应雇用她。

  他向来讨厌那种爱说长道短论是非的女人,他却偏偏留了“大嘴鹦鹉”在⾝边,整天对着他叽叽喳喳的,就快搞得他精神崩溃了。

  包荒谬的是,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她那不时会“颠三倒四”的⽩痴言行,甚至开始觉得这样的她好可爱、好可爱…

  十五分钟后,秦浣儿笑嘻嘻地拿着“刚出炉”的文件走向骆隽。

  “等韩国那个温泉渡假俱乐部完工后,我可不可以去玩玩?”

  “可以。”

  “我的意思是说,我只负担机票钱,但温泉渡假俱乐部随我吃住玩免费的那种意思喔!”

  骆隽一手接过资料,颔首道:“没问题,等俱乐部一完工,我就放你几天假,招待你去玩,机票钱也一并由我负责。”

  闻言,她开心得像个要到糖的小孩般直叫嚷“你是说真的吗?没骗我?”

  “我从不骗人。”他眯起眼,边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任何能把你这‘大嘴鹦鹉’运离‮湾台‬的方法我都愿意试,只求能让我的耳子清静个几天。”

  闻言,秦浣儿嘟起嘴不服气地道:“喂!你…”“别喂了,赶紧把东西收一收回家吧!小心越晚鬼越多!”他故意吓她。

  “讨厌啦!”这招用在胆小的秦浣儿⾝上再有效不过了,只见她一边抱怨一边收东西,恨不得快快离去。

  骆隽回到办公室.继续着手边未完成的工作,不再把时间浪费在和她的胡闹上。

  见状,秦浣儿的一张小嘴噘得老⾼。记得刚上班的时候,严肃的他总是把上班气氛搞得死气沉沉的,…整天下来和她说的话不超过五句,但最近这几天他像是变了个人,说话老是逗她生气,还故意装作一副没他事的样子。

  虽然这样的他时常弄得她七窍生烟,但比起以往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教训人的样子总是好多了。

  此时,窗外突然开始下起滂沱大雨,雨滴急速接触玻璃窗,彷佛也一滴滴地打在秦浣儿胡思想的脑袋瓜上,越聆听越教她⽑骨悚然,终于是忍不住了!

  “豁出去了!”她将桌上的东西快速地扫进菗屉,拎起⽪包便像飓风般地冲到骆隽的办公室门前,伸手敲了几下,没等他回应便迳自开门进去。

  “你又有什么事?”

  意外地,骆隽对她的“再三打搅”并不以为意,相反的,还有点喜这个不速之客。

  “唔…其实没事啦!”她顺势推了把椅子到他桌旁。“只不过我…可不可以等你做完后一起下班呢?”

  瞧她一副心神不宁的古怪模样,骆隽带着浅浅笑意的抬头睇着她。“怎么?是不是外面有什么妖魔鬼怪吓着你了?”

  “嘘…”只见她连忙伸出食指抵住嘴“晚上不可以说鬼说得这么大声,尤其是在气衰气盛的时候。”

  这种无稽之谈听在骆隽的耳里只觉可笑到了极点。

  “秦秘书,我真怀疑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你的顶头上司?”他被这个奇葩搞得有些无力了。“我还没听过有哪个员工因为怕鬼,而要老板送她回家的。”

  秦浣儿一听,立即委靡不振地从椅中站起,一副可怜兮兮的委屈模样,拎起⽪包默默地朝门口走去。

  “唉!算我怕了你,安‮坐静‬在一旁等我吧!”

  闻言,秦浣儿马上像只睡醒的小羚羊般跳回他⾝边。

  一看就知道她刚才的可怜样是装出来的,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他心忖。

  有他在⾝边作陪,就算是“猛鬼出闸”秦浣儿也不怕了。

  但骆隽的情况可就大大不同了。

  虽然她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一声不吭,无奈他的注意力还是全在她的⾝上,瞧她一下子张嘴打呵欠,一下子用手指在桌上画东画西,害他一点也无法专心做事。

  换言之,他是深深地被她给昅引住了。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他对她的厌恶已经完全被喜取代,这也是为什么无论她做了啥蠢事、说了啥疯言怪语,他都照单全收且甘之如饴,甚至他每天一下了班,就又迫不及待地盼着第二天清晨的来临。

  不过,话又说回来,喜归喜,他可不想爱上这样的“怪胎”否则真不敢想像自己一向辛苦经营的良好形象与生活,会被她弄成什么德行。

  有道是“娶求淑女”像这种老是令他伤透脑筋、言行又时常颠三倒四拘女人,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陷进去。

  只是,他对⾝边这没事老对他放电的“大嘴鹦鹉”似乎越来越管不住一颗对她⽇渐蠢动的心…不行!再这样下去,定会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哈罗!回魂喔!”调⽪的秦浣儿见他发怔,便对着他摆出一副法师收惊的态势,弄得他哭笑不得。

  “你又在耍什么花样了?”看着她那一张俏脸在面前晃啊晃的,骆隽攒紧双眉。

  “叫魂啊!”她指了指墙上的挂钟,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发‘⽩⽇梦’的时间已经超过三分钟?若是你再‘梦’下去,我们就要加班加到天亮了!”

  “脫线!谁作梦了!”如果真有“宿债”这一回事,骆隽相信上辈子自己一定倒了秦浣儿不少会钱,这辈子才被她给死着不放。

  他才刚把目光重新放回企划案上头时,却感觉到耳边有股“人造风”吹得他全⾝酥庠。

  他狐疑地侧过头,看见秦浣儿那张姣好的脸蛋和他相隔不到五公分的距离,闭起双眼的她猛往他⾝上嗅着,两片娇滴的感丰惑地近在他的眼前。

  骆隽情难自己地咽了一口口⽔,赫然从腔中冒出一道情烈流贯全⾝,那股強烈的‮热燥‬感竟令他有些招架不住。

  这个女人竟然大胆到公然向他索吻!明明知道她摆明了要‮引勾‬他,要他掉⼊她的粉⾊情网,无奈那朱是如此的魅感人心,弄得他心神驰的。

  “你有擦古龙⽔对不对?闻起来好香喔!是什么牌子的?”秦浣儿一脸天真地对着他猛问,丝毫没发现他的异状。

  原来她是在闻他的古龙⽔味,搞了半天居然是自己会错了意,不过好在他没表错情吻了她。骆隽庆幸地暗忖。

  但是,被她这样无心地“恶整”了一下,他现在可是火焚⾝,苦无发怈的管道。

  “哈罗!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呀?我在问你的古龙⽔牌子…”

  “秦浣儿!”他就快被她给弄疯了。

  “什么?”一嗅出气氛不对劲,机伶的她连忙自首“哦!我知道了,你嫌我太吵对不对?”

  只见她马上闭紧嘴,并且顽⽪地举起手从嘴的左边往右边做出个拉拉链的动作;她这俏⽪多变的表情和无厘头的举动,看在骆隽的眼里,真是不知拿她如何是好。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越来越确定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超级”对不起她的事,才会让一向精明⼲练的自己竟拿她一点辙都没有。

  没错,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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