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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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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一七九六年五月二十⽇

  原谅我这么久没有写⽇记。我这段时间过得很満⾜,不想回忆过去。但是现在我们准备要离开‮全安‬的庇护所。在我们两个安顿下来以前,我恐怕会有好几个月都无法透过这本⽇记跟你谈心。我的计划是赶上另一个篷车队。西行之路挤満了新移民,下方的山⾕是篷车队进⼊山区的唯一通路,一定会有人怜悯我们⺟女而提供帮助。

  希望你我能够平安活下去是我的痴心妄想吗?

  在这篇⽇记的最后,我要请求你一件事,莉娜。我想求你许下一个诺言,亲爱的孩子。

  如果你侥幸存活,有朝一⽇又偶然发现了这本⽇记,请用一颗宽容的心看待我。

  记住,莉娜,永远不要忘记我是多么爱你。

  面对豺狼的时刻来临。

  莉娜很紧张,但李昂比她更紧张,他的表情令人望而生畏。前往波特家的一路上两人都一言不发。抵达目的地时,李昂似乎不愿让莉娜下车。

  “甜心,你确定你没事吧?”

  莉娜抬头对丈夫微笑。“我很好,真的。”

  “天啊!真希望有办法使你不卷⼊这件事。”李昂低语。“我觉得你看起来好苍⽩。”

  “你应该称赞我的新⾐裳漂亮才对,李昂。料子是你选的,记得吗?”她推开马车门。

  “我已经说过你看起来有多美了。”李昂嘀咕。

  他终于下了马车,转⾝去扶他的子。他觉得她那⾝紫蓝⾊的丝绒礼服把她衬托得更加娇动人。

  莉娜伸手拂掉李昂黑外套上的一线头。“你看起来也很帅。”她告诉他。

  李昂摇‮头摇‬,拉起她的紫蓝⾊斗篷披在她肩上。”你在故意这样做。别再试图减轻我的忧虑了,没有用的。”

  “你喜担心,对不对?”

  李昂懒得回答。“再向我保证一次。”

  “我不会离开你⾝边的。”她这句誓言至少已经重复十次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边。”

  李昂点头,牵起她的手步上台阶。“你真的不害怕吗?”

  “有一点。”莉娜低声说。“理察向我保证过英国人跟达科他族一样讲求正义。他最好是对的,李昂,否则我们只有自己动手了。”她的声音变得冷酷起来。“敲门吧,李昂,让我们赶紧演完这场案女团圆的戏。”

  理察在门厅等他们娜对他的热烈招呼感到意外,李昂的表情也不再严酷。他表现得好像很久没有看到理察了,但这正是他们想给人的印象。

  在跟主人打过招呼后,莉娜问史德华男爵是不是在客厅里。

  “我可以想象得出你一定急于跟⽗亲见面。”波特‮奋兴‬地说。“他还在楼上,但马上就会下楼来。我把客人尽量减到最少,好让你们⽗女能好好地叙叙亲情。”

  李昂替莉娜脫掉斗篷,把斗篷给等在旁边的仆役长,然后告诉波特,他要带子到客厅等男爵。

  他握着子冰冷、颤抖的小手。虽然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但他心里却恨不能马上送莉娜回家,然后回来独自面对她⽗亲。

  李昂欣赏达科他族的作风。据莉娜的说法,口头谩骂就⾜以构成公然挑衅,接下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战斗,正义很快就能得到伸张。这种制度虽然有点野蛮,但李昂喜它的简单明快。

  客厅里只有十八个客人昂趁莉娜跟女主人谈话时清点人数。虽然子就站在他⾝旁,但他本没有注意两个女人在谈什么№察过来加⼊他,他心不在焉地听理察谈天气。

  女主人离开后,莉娜转向理察。“你知不知道我们的主人以前跟你现在一样,为你们的‮府政‬工作?”

  “知道。”

  她等他进一步说明,但他毫无那个意思。她只好转向她的丈夫。“李昂,我们的女主人一定夸大了她丈夫的职位,但她确实提到一件我认为很有启发的事。”

  “什么事,亲爱的?”李昂把手臂搭在莉娜肩上。

  “她是个长⾆妇。”莉娜说。“看到理察跟你打招呼时,她吹嘘说她丈夫年轻时同样得宠。我问她,他为什么退休,她告诉我说,她不清楚实际情形,只知道他的最后一次任务令他不快。好像是他处理的一个项目造成他一个好朋友的忐忑不安。没错,她真的用那四个字。忐忑不安。”

  “忐忑不安?我不懂№察,你懂吗?”李昂问。

  理察凝视着莉娜。“你很适合为我们工作,莉娜,你刚刚查出的事我花了好几个小时的调查研究才能确定。”

  “李昂,你猜得出波特的好朋友叫什么名字吗?”

  “史德华。”李昂回答。

  “波特没有过失,莉娜。他唯一的错是错在了男爵这个朋友。他信任他,到现在还是信任他,所以才会让男爵住在他家。说实话,等你见到男爵时,就会明⽩他是多么容易让人信任的人。”理察说。

  “就英国人的标准而言,也许。”莉娜回答。“但就我的标准而言,绝不。相貌堂堂又彬彬有礼的人未必没有一颗险恶的心。这么说来,你仍然不相信李昂和我对男爵的看法?”

  “我相信,但法庭的看法未必跟我们相同,因此我们要越过我们的司法系统。有不少人认为洁思精神异常,胡思想…”

  “男爵企图杀她时,她在他的右眼留下的刀疤是她想象出来的吗?她的朋友喉咙被割断也是她想象出来的吗?她偷走宝石埋在玫瑰花丛下也是她想象出来的吗?你见过那些宝石,理察。或者你只是想象你见过?”

  理察微笑。“你真的应该为我工作。现在来反驳你的论点。第一,男爵可以找人替他作证,就刀疤的来源编出另一套说法。第二,只有洁思看到男爵杀害篷车队的那队夫据洁思的⽇记,她是唯一的目击者。现在几乎不可能找得到那个篷车队的成员来调查那夫是如何遇害的。我们只有洁思的⽇记告诉我们出了什么事,那在法庭上是不够的。第三,宝石的事不会造成争议,但是我们只有洁思的⽇记说她丈夫是利用不正当的手段得到那些宝石的。他是个国王,那些宝石只不过是他的国库财产之一。指控他是残暴的独裁者将毫无意义,男爵可以轻易找来一大堆证人来作证,他对他的臣民有多么仁慈。”

  “他会对我认罪的。”莉娜低语。

  “无论你⽗亲认不认罪,你的丈夫和我都会替你讨回公道。”

  “莉娜,你的⽗亲刚刚走进客厅。”李昂笑容可掬地说,手却‮劲使‬握紧子的手。

  重要时刻来临娜在脸上挂出笑容,转⾝走向在客厅门口等她的男子。

  她一眼就看出他的外在魅力,史德华男爵是个引人注目的人。岁月对他十分宽容,他的头发没有花⽩,只有发梢带点银⾊而已。他也没有因年纪老迈而驼背或大腹便便,他仍然⾼瘦拔,有着国王的风度。但最引人注意的是,他那对好像能把人看透的犀利蓝眸娜很遗憾他们在外貌上有这么多相似之处。

  男爵双眼噙泪地望着她微笑,房间里的每个人想必都能看到他左颊的酒窝。

  莉娜全神贯注在他右眼下的疤痕上。

  她在离他一尺处停下,行了个正式的屈膝礼。她一直在心中祈祷她的声音不会出卖她。

  她知道她必须让他拥抱。一想到这个,她全⾝的⽪疙瘩都起来了。所有的客人都在注意他们。她的视线不曾离开豺狼,但感觉得出所有的人都在为他们⽗女团圆而⾼兴地微笑。

  莉娜觉得他们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对方好像有十分钟之久,她可以感觉到李昂来到她⾝旁。当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时,她恢复了镇定,她觉得她从李昂⾝上得到了力量。

  “晚上好,⽗亲,很⾼兴终于跟你见面了。”她说。

  史德华男爵仿佛这时才回过神来,他伸手握住莉娜的肩膀。“莉娜,见到你令我欣喜若狂,我几乎想不出该跟你说什么好。这么多年的宝贵光都浪费掉了。”他轻声说,一滴泪珠夺眶而出。

  莉娜把手从李昂的掌握中菗出来,伸过去擦掉⽗亲颊上的泪。所有的人都看到她为⽗亲拭泪的动作,她可以听到他们发出感动的叹息娜让⽗亲拥抱她。

  “我以为你死了,女儿。”他承认。“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兴你重回我⾝边?”

  莉娜继续微笑,勉強得胃都痛了。她缓缓挣脫⽗亲的怀抱,站回李昂⾝边。“我现在是已婚妇人了,⽗亲。”她迅速介绍了李昂,希望他能接着她跟她⽗亲谈一、两分钟,让她有机会口气。

  “男爵,你无法想象我们得知你仍然健在时,有多么惊讶。”李昂说,他的声音热切如男孩。他继续闲聊着,直到其他的客人在波特的带领下过来表达他们的恭贺之意。

  莉娜伪装得很好,在适当时必定面带笑容或发笑。要不是有李昂在⾝边,她一定无法忍受。两个小时后,莉娜和她丈夫才有机会跟史德华再度独处几分钟。

  “⽗亲,你眼睛下面的疤是怎么来的?”莉娜假装随口发问。

  “儿时的意外。”男爵微笑回答。“从马背上跌下来。”

  “你很幸运。”李昂说。“你有可能失去那只眼睛。”

  男爵点头。“我对你的疤也这样想,李昂。怎么发生的?”

  “在酒馆里打架。”李昂回答。“成年后的初试⾝手。”他咧子邙笑。

  以谎言对付谎言,莉娜心想。

  李昂轻捏莉娜的肩膀一下,她知道他的意思。“⽗亲,我有好多问题要问你,我相信你一定也有好多问题要问我。你明天有空跟我们一起吃午餐吗?”

  “我很乐意,女儿。”男爵回答。“女儿!现在这两个字不知有多么令我快。”

  “男爵,你会在伦敦待很久吗?”李昂问。

  “我没有其他的计划。”男爵回答。

  “太好了。”莉娜说。她希望自己的声音听来很热忱。“我已经寄信给我的继⽗了,等他收到信和从苏格兰回来时,你一定要跟他坐下来谈谈,消除他的疑虑。”

  “继⽗?”男爵问。“伯爵夫人没有提到什么继⽗,莉娜。她使我相信…”男爵清清喉咙。“那是个很怪异的故事,任何人看到你都会觉得她的说法荒唐可笑…告诉我这个继⽗的事。他有什么疑虑,为什么?”

  “⽗亲,你必须先満⾜我的好奇心。”莉娜说,声音中含着笑意。“那个可怕的女人跟你说了什么?”

  “对。”男爵叹息道。“她是个可怕的女人。”他几乎是心不在焉地说。

  “我是不是看到有人脸红了?”莉娜问。

  “恐怕是的,女儿。我刚刚才发觉我有多么容易受骗上当。唉,我真的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我的好奇心也被挑起来了。”李昂说。“伯爵夫人对莉娜很不満,她因我子的遗产继承权而反对我们的婚事。伯爵夫人似乎认为那些钱应该归她管。”他解释。“好了,告诉我们她编了什么故事。”

  “我被她耍得团团转。”男爵‮头摇‬道。“她告诉我莉娜是被红番抚养长大的。”

  “红番?”莉娜装出大惑不解的样子。

  “美洲的印地安人。”男爵说。

  莉娜和李昂面面相觑。他们一齐转头凝视男爵,然后两个人突然大笑起来。

  男爵也跟着笑起来。“我真的是太天真了,竟然会相信她的鬼话。但是我听伯爵夫人说…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洁思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女婴离开她家,加⼊前往西部拓荒的篷车队。”

  “没错。”莉娜说。“她就是在前往西部的路上结识了麦泰伦,他成为她的保护者。”她露出温柔的微笑。“泰伦不知道我的⺟亲仍是有夫之妇,她告诉他你已经去世了。我⺟亲的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莉娜停顿一下,看到男爵点头同意时,她心里气得要命。“泰伦是个好人,他告诉我许多关于我⺟亲的事。”

  “但你说我可以消除你继⽗的疑虑是什么意思?”

  “哦,那是小事一件。”莉娜拖延道。“洁思在我还是婴孩时就去世了,泰伦收养了我。⺟亲在她还算清醒时,要泰伦保证他会照顾我,直到我长大可以返回英国。”

  “她是怎么死的?”男爵问,声音低沉而充満感情,泪⽔再度在眼眶里打转。“我爱你的⺟亲,我把她的死归咎于自己。我早该看出她的病征。”

  “病征?”莉娜问。

  “她精神状态恶化的征兆。”男爵解释。“她什么都怕。当她发现自己‮孕怀‬时,我想她终于精神错了。她逃离了我。”

  “你有去追她吗?”

  “没有马上去追。”男爵承诺。“我有‮家国‬大事要处理。我在三个星期后退位,然后就回到英国。我以为她一定在她⽗亲家里。但等我到达艾顿伯爵家时,才发现洁思又逃跑了。她前往殖民地。我自然而然地以为她去波士顿投靠她姐姐了,于是订了船票跟去。”

  “⺟亲死于热病。”莉娜说。

  “希望她没有受太多苦。”男爵说。

  “你一定很不好受,徒劳地奔波找寻心爱的女人。”李昂说。

  “是的,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男爵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莉娜。我期待跟这位麦泰伦见面。你⺟亲病逝前,他跟她在一起多久?”

  “我也无法确定到底有多久。”莉娜回答。“有天夜里,篷车队在黑暗丘陵下方的山⾕休息时,洁思被一个窃贼吵醒。跟她同车的那对夫双双遭到那个歹徒杀害。洁思认定那是你追赶而至,⽗亲。”

  莉娜停顿下来摇‮头摇‬。“她抱起我就往山里逃。泰伦看到她离开而追了上去,因为他非常爱她。我跟你实话实说,⽗亲。我不明⽩泰伦怎么可能爱我的⺟亲,从他对她的追忆听来,我会认为他应该是可怜她。”

  “麦泰伦听来像个正人君子,”男爵说。“我迫不及待想跟他见面和好好向他道谢。至少他使洁思在临终前比较好过,对不对?”

  莉娜点头。“对,但我认为她并不知道他在她⾝边。泰伦告诉我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保护我不受她伤害,她‮狂疯‬到连自己有个孩子都不记得了。她一直在说她从某面墙壁里夺走的罪孽。”

  她停顿下来等待男爵的反应,但男爵只是一脸的惑。

  在漫长的一分钟后,他说:“那实在讲不通。墙壁里的罪孽?”

  “泰伦也搞不懂。他告诉我,他不断尝试跟我⺟亲沟通,但她翻来覆去都是在说什么夺走罪孽把它埋了起来。很可悲的结局,你说是不是?”

  “我们别再谈这个了,”李昂揷嘴道。“今晚应该是快乐的团圆才对。”

  “说的有理,李昂。”莉娜说。“⽗亲,你一定要告诉我过去这些年你都在…”

  “等一下。”男爵厉声道,但马上把语气放柔和给莉娜一个开朗的微笑。“我仍然有点好奇。你⺟亲有没有告诉泰伦,她把这个罪孽埋在哪里?”

  “在她⽗亲乡间庄园的⾎红玫瑰下面。”莉娜故意耸耸肩。“⾎红玫瑰,真是的。可怜的女人。我每天晚上都为她的灵魂祈祷,希望她已经得到平静了。”

  “我也为我的洁思祈祷。”男爵说。

  “泰伦正好看到那个偷偷接近洁思篷车的男子。”李昂撒谎道。

  男爵果然很快就有反应。“你指的是那个窃贼?”

  男爵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莉娜有点失望他并未因而窘迫不安。“是的。”她说。“他责怪自己当时以为那只是其中一个巡夜人。泰伦加⼊篷车队的时间比较晚,还不认识所有的人。但他发誓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人的脸孔。”莉娜迅速照洁思的⽇记內容描述了那个窃贼的穿着。

  男爵仍然没有反应。

  “虽然知道我⺟亲精神错,但泰伦的內心深处一直暗暗忧虑着那个人可能是你。所以我才会说一旦你们见了面,他的疑虑就会消除。”

  “你们⽗女俩可以明天再好好叙叙旧。”李昂说。他可以感觉到莉娜在颤抖,知道他必须尽快把她带走。

  天啊!她真令他骄傲,她今晚的表现出⾊极了。她在面对豺狼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畏惧。

  “我们去找些饮料喝好吗?”李昂提议。

  “好。”男爵同意。

  莉娜在丈夫和⽗亲的陪伴下走进餐厅,她坐在他们中间啜饮着果汁。她什么也不想吃,但她⽗亲在密切注意着她,因此她強迫自己咽下李昂放在她面前的食物。

  “莉娜,你在哪里接受的教育?”男爵问。“你的举止完美无瑕,我无法相信是麦泰伦教出来的。”他打趣地微笑道。

  “谢谢你的称赞。”莉娜微笑着回答,左手却在桌面下紧抓着李昂的‮腿大‬。“泰伦和他的好朋友狄凡把我照顾到七岁时,就把我安置在法国南部的一间修道院。我的礼仪都是修女教的。”

  “原来真有个狄凡。”男爵说。“伯爵夫人告诉我,他是个传教士,跟你一起住在印地安人的村落里。”

  “他当过一阵子的传教士,而且是个优秀的老师。我在波士顿时,狄凡常到阿姨家来看我。伯爵夫人不喜狄凡,也许是那个捣蛋鬼为了气她才跟她说我是红番抚养长大的。”莉娜笑了笑。“那很像狄凡会做的事,他有很怪异的幽默感。”

  李昂把手放在莉娜手上,她的指甲戳痛了他的‮腿大‬。他用力握一下她的手鼓励她。他急于带莉娜离开波特家,但知道必须等到说完最后一个谎话才能走。

  莉娜伪装不下去了。“⽗亲,今晚的‮奋兴‬令我精疲力竭。希望我现在告辞不会太令你失望。明天我会叫厨子特别为我们三个人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我们有整个下午可以好好叙旧。当然啦,我的继⽗最多两、三天就会抵达伦敦,到时我们一定要再聚聚。”

  “这么快?”男爵问,看起来似乎很⾼兴。

  “是的。”李昂代莉娜回答。“泰伦就住在边界附近。他现在一定已经收到莉娜的信了,说不定这会儿已在赶来伦敦的途中了。”

  “李昂,泰伦不可能摸黑赶路。”莉娜说。“我们可以回家了吗?我快累坏了。”

  他们在几分钟后告辞,莉娜忍受男爵的另一次拥抱。

  一坐马车,李昂马上把莉娜拉到他的腿上。他打算告诉她,他有多么爱她和她今晚有多么勇敢。但是马车刚转过街角,莉娜就从他腿上跳起来,求他叫马车马上停下。

  李昂不明⽩她是怎么了,直到她开始作呕。他对车夫大喊,然后在千钧一发之际打开车门。他无助地握着子的肩膀,看着她一边啜泣一边呕吐。

  等她吐完时,他把她抱在怀里用温柔的情话安抚她。

  李昂没有提她的⽗亲,莉娜今晚受的‮磨折‬已经够多了。

  愿上帝垂怜,她还有更多的‮磨折‬要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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