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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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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夜,连府沉静一片,寒星楼中微微的烛火摇曳着。

  小石头站在寒星楼的楼台上“冷爷,您要的热⽔已经帮您准备好了。”

  冷非云站在楼台上,极目远眺,原本飘远的思绪,听见小石头的脚步声时,他早已回头等待着他。

  “嗯。”他走回屋內,浑然天成的气势,总让人难以亲近。

  “冷爷,热⽔帮您准备在卧房里,小的在厅里候着,若您有任何的需要,直接喊小的一声就行了。”小石头清脆的朗音,没有任何的紧张或不安。

  童二不是冷非云的仆人,是他忠心的护卫,也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他从来不让童二做这种属于下人的差事,出门在外,不论住宿客栈或者荒郊野外,他总是亲自打理一切,无所谓的尊卑之分。

  今夜若不是碍于连旭⽇的殷勤招待,他也不会留下小石头来服侍。

  冷非云锐眼看着⽩牙灿灿的小石头,这孩子可真奇怪,小小年纪,竟一点都不怕他。

  尤其小石头那对酒窝;他阅人无数,还没有看过这种会令人心旷神怡的笑容,那笑容是这样地舒服自在,就像那一杯香浓的龙井。

  也许酒喝多了,他心里有着微醺,童心突然四起,兴起了逗弄的念头。

  “替我更⾐吧!”除非是回到火龙堂,否则他决不轻易让人更⾐,怕只怕万一。

  他是镖客,火里来⽔里去,江湖之险恶,他不得不防,丢了命是小事,赔了镖,让火龙堂名誉受损才是大事。

  小石头当场楞在那里。

  “更⾐?”小石头呐呐地重复一次。

  “不懂?”他厉⾊看着略微尴尬的小石头。

  “懂…”小石头收敛漾开来的酒窝“冷爷,不怕您见笑,小的还没那个资格可以帮主子更⾐,所以…从来没有更过⾐,我怕我手脚不够灵活,坏了爷‮浴沐‬的兴致。要不要我去请洪管事,另外找个下人来?”小石头嘴上看似委屈,打心里却是百般不情愿替男人更⾐。

  “没关系,正好你可以学学。”冷非云转⾝走⼊卧房,还没有下人敢这样长篇大论的说理、违抗命令,这个小石头,他倒要另眼相看了。

  “这…”小石头看着冷爷的背影,反正更⾐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他的浓眉细细皱起,冷爷都不怕他了,他还担什么心呢!

  热气袅袅,氤氲弥漫。

  冷非云立在大木桶边,等着屏风外的小石头。

  小石头举起千金重的步伐,才跨⼊屏风內,看着⾼他一个头的冷爷,他双手举起摆在冷爷前,就是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你不会解⾐衫,也该会穿⾐衫吧?”冷非云面无表情,话里却有几分嘲弄。

  “冷爷,我解我自己的⾐衫当然没问题,问题是我现在得要解你的⾐衫。”小石头对上他那黑森的眼,这人的眼神还真凶恶,要不是他有几分胆量,可能早就吓破了胆。

  “下人的话,能这么多吗?”冷非云没有厉言,挑⾼了眉,神情却是不容推拒。

  “小的,多嘴了,冷爷请原谅。”小石头发颤的手碰触了冷非云的⾐襟。没人告诉他,深⼊虎⽳,得先为虎更⾐,早知道他就别轻举妄动。

  “先解带。”连更⾐这等小事都让小石头面露慌张,他原以为小石头对他无所惧,看来他是错估了一个孩子的能耐。

  “啊!”小石头赶忙将手放在他上“对不住呀,冷爷!”⽔热,小石的⾝体更热,双脸不自在地泛着嘲红。

  “算了!你一旁候着,我自己来。”看小石头无所适从样,他也不想勉強。

  原本他就不需要下人服侍,只是想试试小石头的胆量有多大,没想到小石头不怕和他说话、吃饭,倒怕替他更⾐。

  小石头缩回手,想退回屏风外,可是冷爷又没让他走,这下他尴尬地只能站在原地不动。

  冷非云迅速解下外⾐。

  小石头在心里呑了一下口⽔,眼神乖乖地只能盯着地上瞧。

  解下的外⾐扔到了小石头手中,接下来的中⾐也被小石头拿住,只曙⾐了。

  从没有看过男人裸露的⾝体,尤其是这么雄壮威武的,可是小石头一点都不想看;他紧闭双眼,就怕瞧见不该瞧的。

  冷非云看着小石头像是要上断头台的模样,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他的躯体就这么见不得人吗?再怎么说同样是男人,他的男子气概绝对不会比一般男人少。

  “小石头?”冷非云唤了一声。

  “嘎?”小石头震了一下,心跳如鼓。

  “闭上眼睛,要怎么服侍我?”他从来也没有这样捉弄过下人,今天是怎么了?他连自己也不明所以。

  “我…冷爷您就原谅小的笨手笨脚吧!”

  “哦?”表明了这小石头就是不愿服侍他‮浴沐‬。“张开你的眼睛。”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冷爷的话他能不听吗!小石头豁了出去,抬⾼头后,才敢睁开闭紧的眼。

  他的视线对准他的口,原来里⾐还在,紧绷的心突然卸下,小石头不自觉地大了一口气!

  冷非云冷眼微眯。他这是什么表情?难道在庆幸没看到他的⾝体?

  像为了证实似的,他里⾐一脫,露出了精壮的上⾝。

  “啊!”小石头惊呼出声,像看到恶魔般,反地又闭上了眼,完了!他这一生的清⽩都毁在这姓冷的手里。

  “叫什么叫!”冷非云着实不悦了。

  再失分寸下去,他小石头真的会被冷爷给轰出寒星楼,说不定还会让连大老爷给撵出连府,那他不就功败垂成?

  小石头又睁开了眼“冷爷,对不住,是小的不好,是小的该死,从来没有服侍过主子,才会这般的失礼,您就原谅小的,小的再也不会这样,一定会好好服侍冷爷。”

  倒是一张伶牙俐嘴,明明吓得失⾊了,嘴里还可以讨饶′非云哼了声,长落了地,一翻⾝,他跃进了大木桶里。

  什么都没看见,他什么都没看见…小石头手心发着汗,自我催眠着,那⾝影太快,他是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看着大木桶里的他,⽔淹漫在颈下,小石头的喉咙渐渐⼲涩,虽然热气遮掩下什么都瞧不清楚,但是光那张威风凛凛、堂堂相貌,他的魂就全被勾走。

  人说出⽔芙蓉,没想到男人⼊了浴,比芙蓉还更美。

  冷爷的浓眉,冷爷⾼的鼻,冷爷刚毅的线条,小石头找不出词来形容,眼底看着发呆,心里只能赞叹个好俊。

  “小石头!”冷非云看着小石头的痴样,非但不觉得恶心,反而有股异样。

  “嘎?”小石头手里的⾐衫被吓得落了地。

  “你不是不敢瞧吗?”怎么这会⾊眼眯眯?想到⾊字,冷非云觉得一点都不为过。

  “冷爷,我…”小石头勾起角想笑又笑不出来,脸上热得都可以烫虾子了,幸好他肤黑,不然红透的脸,岂不丢脸了。

  在下人面前更⾐,冷非云从来也不觉得有什么,这是下人该侍奉主子的,可是小石头‮勾直‬勾的眼神,倒让他觉得哪里不对劲着。

  “下去吧。”

  小石头呆了下,他没听错吧?

  “我说你可以退下了。”他的话真的令人难懂吗?

  小石头如得到特赦令,连谢都没谢,拔腿就跑。

  小石头的慌张落跑,他看在眼里更是不解,心里的纳闷愈大,对小石头愈是好奇了。

  …。。

  这⽇,冷非云被邀请到主宅院里商讨大事。

  连旭⽇在议事厅內招待着冷非云和童二。

  “非云贤侄,你认为那神偷何时会下手?”连旭⽇面露担忧。

  冷非云道:“伯⽗,一个月的期限里,实则防不胜防。”

  连旭⽇和火龙堂的情是建立在和老堂主冷然⾝上。两人相遇于年轻时,有着生死与共的情谊,这次连府接到神偷的战帖,不用连旭⽇请托,冷然立即让大儿子冷非云前来相助。

  话说,年初长安城里的富豪之一…何府收到了战帖,与其说是战帖,不如说是信函,信函上头写明将在一个月之內偷走何府里最重要的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是人、是事、是物,偷儿没明说,何府不以为意,这种宵小的信函岂会看在眼里,何况又有谁能在严密的护卫下,从何府里偷走东西?

  一个月不到,何府被偷走了价值连城的⽟麒麟。

  ⽟麒麟怎么丢的?没人知道,连偷儿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也无人知晓;更丢脸的事是,何府中竟无人发觉⽟麒麟被偷,还是偷儿以信函告知,何府才知道⽟麒麟被窃。

  不到三个月,京城里的另一个富豪…李府也收到了战帖。

  信里一样的內容,一样的字迹,一个月內必偷走李府里最重要的一件东西。

  有了前车之鉴,李府广邀好手,布下天罗地网,就是不愿让偷儿得逞。

  这次半个月不到,李府被窃走了同样价值连城的⽩⽟瓷盘。

  再来是谢府的明月珍珠、丁爱的八骏马图,偷儿的威名,一夕间在长安城里沸腾开来,江湖人给了偷儿神偷的雅称。

  大家都在猜下一个被下战帖的富豪会是谁?

  又有谁能躲得过神偷所锁定的目标?

  这一次神偷挑上了连府。

  连旭⽇不想声张,连自己的兄弟和子女也不知情,他不想让整件事变成京城里另一出笑话。

  可是消息能瞒多久,连旭⽇实在没有把握。就如之前被窃的那几位富豪,最后纸包不住火,消息还是如火如荼地在京城里传了开来。

  无论在富豪间,或者在江湖上,大家对神偷都兴致

  神偷的真面目为何?谁能将神偷手到擒来?

  这是目前江湖上最引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那该如何是好?府里最宝贵的东西,当属先皇御赐给先祖的九转夜明珠,要是被偷了,我万死也不⾜以谢罪。”连旭⽇花⽩的发为这件事更是心力瘁。

  九转夜明珠,是用九颗圆形、通体晶莹的碧⽟所制成,一颗雕空的圆形碧⽟內含着另一颗雕空的圆形碧⽟,再含着另一颗,环环相含,一共‮住含‬九颗圆形碧⽟。

  因此九颗由大到小,不同雕工的碧⽟,可以在夜间散发出晶亮的光芒,此稀世之宝,称为九转夜明珠。

  “大老爷,您别烦心,有我家爷在,那偷儿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偷不走夜明珠的。”童二夸下海口。

  “钱乃⾝外之物,那神偷就算要偷尽爱里的所有东西,我也不在乎,只是连夜明珠也被偷的话,那我就太对不起先祖,若当今圣上知情,怪罪下来的话,连府实在无力承担”

  冷非云沉着地说:“伯⽗,我定当尽力而为。”

  那神偷到现在都未现过踪影,是何方神圣更是无人知晓,敌暗我明,冷非云被挑起了斗志,这次的镖物是保护九转夜明珠,会答应⽗亲接下这个镖物,实因是想一探究竟,究竟神偷为何方人物?

  “有贤侄在,老夫就放心了。”

  “爹!爹!”一抹娇俏的人影跑跳着进⼊了议事厅內。

  “没看到有客人在吗?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连旭⽇看似斥责,脸上却是爱怜的宠溺。

  连若茵⾝穿粉紫懦裙,头系两条粉紫彩带,像一只翩飞的蝴蝶,乍时让厅內耀眼万丈。

  “就是知道冷家哥哥来了,才特地来瞧瞧的嘛!”她娇嫰的音调带有几分童音,偎在爹爹⾝上撒娇着,用着她美丽的单凤眼偷偷瞄了一眼,看到了冷非云拔俊杰的⾝影,她小巧的容颜乍现出一抹‮晕红‬。

  “这么不害躁,不怕被笑话吗?”连旭⽇对着冷非云无奈地浅笑。

  “爹!”她不依地嘟了小嘴。

  “还不见过冷家大哥,还有童大哥。”连旭⽇知道冷非云将童二视为兄弟,也特别礼遇童二。

  冷非云站了起来,不喜言笑的表情,勉強扯动角。

  童二也跟着站起。真是美人儿,肤若凝脂,像一朵养在深闺娇柔的花。

  连若茵福了福⾝“冷大哥,童大哥。”

  “非云贤侄,这是么女若茵,自小被兄长叔叔们宠坏了,才会这么没有分寸,你可不要见笑。”谈起爱女,连旭⽇老脸笑咪咪的。

  连旭⽇和夫人们连生了六个男儿,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于是集三千宠爱于一⾝的连若茵,自小就养成了骄纵的子。

  “伯⽗,哪儿的话,您千万别这么说。”

  “以后还望贤侄多多照顾小女。”连旭⽇攀亲的意图很明显,他非常欣赏刚毅果决的冷非云,多希望独生爱女能够和冷家亲上加亲。

  “伯⽗,您客气了。”他不喜被品头论⾜,更不喜那道痴的眼光,他拱了手,给了童二一个眼神。

  多年的默契不在话下,知道冷非云想离开的念头,童二接着开口:“连大老爷,我和爷还要到府里四处去走走,多悉地形,才好思索应对之策。”

  “好!好!贤侄、童老弟,就⿇烦你们了。”

  …。。

  “非云大哥!非云大哥!”连若茵连门都没有敲就跑进了寒星楼的花厅里。

  冷非云、童二和小石头正在用晚膳,让这一声声娇滴滴的嗓音,停了手中的箸。

  “你们怎么现在才在用晚膳?都已经过酉时了。”连若茵笑昑昑的,站到了冷非云⾝侧。

  原来他是冷非云,冷家的老大,火龙堂的大堂主,小石头暗忖着;跟江湖上的传言很像,那样的不苟言笑,简直跟活阎王没两样。

  冷非云浓眉打了结,他实在不善应付这种千金‮姐小‬。

  “连‮姐小‬,刚刚爷和我在连府里逛了一圈,以致误了用膳时间。”童二连忙起⾝,替冷非云答话。

  “非云大哥,怎么不找我一起去逛?这府里头还有谁比我更悉呢?”她络地说,单凤眼里丝毫不见羞赧。

  “不敢烦劳连‮姐小‬。”冷非云没了胃口。

  小石头撇了嘴,偷偷瞄了连若茵一眼。原来她就是连旭⽇的掌上明珠,真是柳眉凤眼、清丽绝伦,对于她大方的表现,他颇有些不以为然。

  “非云大哥,你怎么这么生疏!”她不依的凤眼睐了一眼。

  童二的魂差点被这一飘一往的眼神勾走,没想到,才十七岁的连若茵,竟有这等风情。

  “在下不敢冒犯。”碍于是连旭⽇的千金,冷非云就算有诸多不耐也尽量和颜悦⾊。

  连若茵被他威严的脸⾊吓了一跳!可是爹爹说,非云大哥自小就锋芒內敛、持平沉稳,只是脸⾊难看了些,要她别怕他,还要她多跟他亲近些。

  “非云大哥,你太见外了。”碍于冷非云的气势,连若茵退离了他⾝边一大步。

  冷非云不理会连若茵,看着小石头只盯着饭菜瞧,相处三天下来,他已经知道小石头肚⽪的能耐,他对着小石头说:“继续吃吧。”

  小石头也已经习惯冷非云简单的话意,不再像之前那样的茫然无所适,他继续品尝美味〈连府这几个月,也不能说吃得不好,但总是耝茶淡饭,哪有像现在吃得这么丰盛。

  连若茵瞧着⾝穿耝布⾐衫的仆佣,竟敢和主子同桌吃饭…

  “你是谁?上下反了吗?一点规矩都不懂,竟敢不顾尊卑,和主子一起上桌用膳!”连若茵摆出了主子的架势。

  小石头被连若茵的惊骇声所吓到,呑到一半的饭,卡在喉咙,他勉強连咳了数声,才顺利将饭菜呑下,这下他连手上的箸都掉落在地。

  他站了起⾝,弯着。“‮姐小‬,我…”小石头有口难言,主子说的再没理,下人是绝对不能顶嘴的。

  “连‮姐小‬,是我们家爷让小石头一起坐下来吃的。”童二替小石头解释。

  “你叫小石头?”连若茵质问。

  “小的,是。”小石头的音调故意有着怯生生的怕意。

  “等下我让洪管事拿些碎银给你,你马上收拾包袱离开连府,不懂规矩的下人,冷爷让你坐你就坐吗!”连若茵小小的个头比小石头还娇小些,说起话来却是耀武扬威。

  而她更想在冷非云面前表现出大人样,还有处事的俐落,只求能得到他的另眼相待。

  小石头显得更怕了“冷爷!”他求救似地看着冷非云。

  冷非云脸⾊更沉更暗“是我让小石头一起坐下来吃的,难道你连我也要一起赶出连府?”他没有厉声,却也⾜以吓坏一个小姑娘。

  “我…我是为连府…在教训奴才。”她哽咽着,有着委屈,怎么非云大哥反而为了一个仆佣,对她这么大声?

  “童二,帮我送送连‮姐小‬。”冷非云站了起来“小石头,跟我来。”他不屑连若茵的闭月羞花,带着小石头,不留情地离开了花厅。

  小石头嗫嚅地看了连若茵一眼,然后才快步跟着冷非云走出去。直到离开众人的视线,他的眼睛才闪着亮光,并且勾起畔得意的浅笑。

  连若茵看着冷非云决绝的背影,她可是为他好,他怎能这样待她?她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都是那个小石头害的!在连府每个人都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着,谁敢这样对她?就算她要辞掉一个仆佣,又有谁敢吭声?小石头竟敢不把她这个主子放在眼底?这口气她如何呑得下!

  …。。

  刚刚被连若茵责骂的委屈嘴脸已不见,跟在冷非云⾝后,小石头的眉眼都在笑。

  想不到这个冷非云的为人还不错,竟肯为了他这个小小的下人,不惜得罪连府的千金大‮姐小‬。

  得罪了连大‮姐小‬,不难想像以后的⽇子他会有多难过,但就为了眼前小小的胜利,他还是宁愿和连大‮姐小‬斗上一斗。

  小石头还沉醉在‮悦愉‬的心思里,冷非云却猛然停下脚步,一个不留神,他就撞上他厚实的背。

  “哇!”小石头痛得赶紧捂住被撞红的鼻子。

  “怎么了?”冷非云回了头,看着小石头痛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你怎么突然停下来?害我我鼻子都撞歪了。”感觉到一股‮稠浓‬从鼻孔里流出,小石头更是捏紧了鼻子。

  他的眼神变得柔和。真是小孩子,这样就忍不住痛“我瞧瞧。”

  小石头仰⾼了头。“不行,流⾎了,会弄脏你的。”他话里带着浓浓鼻音。

  “到我房里来吧。”他左手握紧小石头的右手臂,以防小石头仰着脸,在看不见的情况下跌倒。

  “嘎?”小石头又不懂了。

  “我帮你上葯。”

  “喔!”小石头应了声,眼睛瞥上他握着自己的手臂,一股暖流流过心窝处;冷非云真的是脸臭了一点,其实人还満好的。

  童二送走了连若茵,从花厅里走出来后,正好看见冷非云扶着小石头的手臂,爬在寒星楼的楼梯上。

  怎么回事?童二跟了上前“爷,小石头怎么了?”

  冷非云一步一步慢慢走着“流鼻⾎了。”

  童二看着小石头皱了眉的小脸“爷,我来扶他吧,这种事我来就好。”

  “不用了。”反正都已经上了楼。

  童二从来没看过爷对哪个下人这么好过,这小石头哪来的好狗运!也许是因为…小石头笑起来时特别的纯真,连他这个大男人都常常看傻了眼。

  小石头在楼上的厅里坐下。

  冷非云拿来外伤葯,将小石头捂着鼻子的手拿开。

  “冷爷,你得轻一点,会痛呀!”小石头还没上葯就先唉唉大叫。

  冷非云摇了头。小石头的装模作样,让他想笑又笑不出来。

  他先用⼲净的布巾擦⼲小石头的鼻⾎,再洒些葯粉在鼻孔里。

  “好了。”冷非云轻拍了小石头的后脑袋,好让他仰⾼的脸可以恢复正常。

  “谢谢冷爷!冷爷你人真好。”小石头又笑了,如片片‮瓣花‬坠落湖里,人的酒窝泛起一朵朵的涟漪。

  冷非云心头晃了一下,克制异样的情绪,撇开视线,踱步到楼台上。

  他至少得在连府待上一个月,直到神偷出现,离约定的时间还剩下二十天,他磨拳擦掌着,这不但比耐力,更是聪明才智的考验。

  神偷真的会去偷九转夜明珠吗?还是另有目的?

  “冷爷,您在瞧什么?”小石头跟着冷非云后头走到楼台上。

  冷非云看了一眼小石头,又把视线拉向远方。

  他本来话就少,更少有下人与他搭讪,可能是长子的⾝分,要时时做好弟弟们的表率,让他天生存在着威仪感,这样长久以来,让他不知道什么是闲话家常,他硬邦邦的语气,更是吓坏了不少下人,更别说和他谈天了。

  “看能否一眼看尽连府。”冷非云说得意味深长。

  “哦!”小石头嘴里应了声,也踮起脚尖,学着眺望。

  逢府属于南北长、东西窄的地形,寒星楼的地理位置极佳,两层楼的建筑物,没有任何屏障阻挡视野,也许这就是冷非云坚持⼊住寒星楼的原因,若有风吹草动,从这里施展轻功出去,北中西南皆可迅速到达。

  神偷啊神偷,他有些迫不及待,等着大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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