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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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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心蔷:我真的很喜你,请答应和我往吧!李成龙他除了喜你,还喜别校的女生,但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而且是永远、永远!

  永远爱慕你的郭富承…

  …

  那小小的蓝⾊信笺,在季心蔷的手心里挣扎、乞怜…只盼望她能够手下留情,无奈它最终的命运,仍旧与其它一百零八封求爱情书相同…被她那纤纤小手一握,成了面目扭曲的纸团。

  “受不了耶,都民国几年了,还在写这种东西?”季心蔷细眉一挑,露出快晕倒的表情,她的声音好细、好轻柔,却没有一丝喜悦或同情。

  永远?这个她从不相信的字眼,他居然在追求一个女人的首封情书里就一连用了三次这男人的心智成视谌,显然还距离她的要求非常遥远。

  哇!好強的气势!坐在餐桌对面的任甄珠心中惊叹着。传说中的“型男杀手”果然是名不虚传呀!

  为什么说是“型男杀手”?因为拜倒在她季心蔷石榴裙下的男人,绝非泛泛之辈,太过平凡普通的男人甚至没有资格进⼊追求范围。

  所谓“型男”指的就是有型有款有魅力的男人,无论相貌、穿着、谈吐、气质,都有人的表现。

  而拜托甄珠转这封情书的郭富承,也堪称校园中的顶尖型男,不仅人帅、功课好,更是风靡全校的篮球校队队长。这样一个全校女同学心中的最佳⽩马王子,在季心蔷的眼里,却只是个因为常常借她笔记而不好意思悍然拒绝的对象而已。

  这样的情书,她从国小四年级到大学四年级不知收过多少封,说真的,她看过的情书可能比她念过的书还多了。心态也从刚开始的一点点虚荣与窃喜,到现在已经像老师在批改作文,只差没拿起红笔圈出错字。

  这样的爱慕,不能令她心动,她顶多会说心领。

  “甄珠,这就是你说『很重要,一定要当面给我的东西』啊,嗯?”季心蔷抬起眼,慵懒地瞅着好友。

  “呃…嘿啊…”甄珠尴尬地笑着,心里不噤暗暗叫苦。唉…没想到即使是郭富承这么优的“货⾊”也不能让心蔷有一丝心动,这下她要怎么跟人家代呀?

  季心蔷的美,已经到了让人看着她就会忘了要说什么的地步。那细致端正的五官,暗蔵一丝人的野;清澈纯洁的眼神,又透着说不出的媚人感。实在不能怪男孩们的情书文笔不好,因为完美的事物本来就是笔墨难以形容咩!

  校园里流传着的警世名句…“大一娇,大二俏,大三拉警报,大四没人要”到了季心蔷⾝上就完全不适用。因为从大一到大四,只见她愈来愈娇、愈来愈俏、愈来愈美丽动人,追求者更是如细胞‮裂分‬般以等比倍数成长。

  “别这样嘛,大家都是好朋友,他一直拜托我,而且又很有诚意的样子,我才答应帮他传个信而已。”甄珠替郭富承也替自己求情。“心蔷,他人真的很不错,条件也很好,你就考虑一下嘛。”一脸恳求表情拜托着的甄珠,一头短俏鬈发,走的是可爱型路线。

  “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不要!”心蔷斩钉截铁地回答,明快不容置疑。

  “唉…你别那么狠心拒绝别人嘛,人家也常常借我们笔记,而且每次考前帮你整理的猜题都很准哩!”

  “猜题准又怎样?他是很热心助人,所以去年选‮生学‬代表我也有投票给他啊,我又没说拒绝他,吃吃饭可以,进一步就免谈了。”不然还要怎样?难道要她以⾝相许?

  “算了,你是美女嘛,当然有拒绝别人的权利啊。”甄珠酸溜溜地说着,一双眼睛还哀怨地看着她。“唉,你从来没被人拒绝过,不会了解那种受伤的滋味啦…”郭富承是个好人,甄珠也好欣赏他,真不忍心见他失望。

  “谁说我从来没被人拒…”糟!差点说溜嘴,她赶紧改口。“我的意思是说,我就是因为不想伤害人家,所以才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啊!有时候话不说清楚,会让人有幻想的空间,这样后来不免又要二次伤害人家,到时候我更累,他也会更受伤。”

  “好吧,那我只好把你的意思告诉他喽。”

  “请便。”

  甄珠叹了口气。“真奇怪,有那么多人追,你却一个都不爱,我看天下的男人都快被你拒绝光了,真不知道你到底喜什么样的男人耶?”

  是呀!世上型男千百种,光活力的布莱德彼特型、一⾝酷劲的班艾佛列克型、感优雅的贝克汉型,美型男、酷型男、猛型男…款式种类之多不胜枚举,可是,季心蔷到底喜什么样的男人呢?

  虽然型男千百种,她却每种都可以挑出不同的缺点。

  首先,她非常受不了那种喜穿着无袖背心,露出二头肌、三头肌的猛男;也不喜老是穿着格子衬衫、卡其,把⽑⾐披肩上,在前打个结,看起来弱不噤风的书生男;至于喜标奇立异的男人,她更是看了就头痛。她要的男人必须能在平凡中显出不平凡,绝顶聪明而又沉默內敛,就算穿着简单的⽩衬衫,却能穿出最优雅的品味。

  “唉…这世上不会有这种男人的啦!”听完季心蔷的条件,甄珠咬着昅管,忍不住翻了个⽩眼。她当然知道季心蔷的品味卓绝,问题是二十二岁还没谈过一次恋爱,真不明⽩她到底在等什么?

  “你怎么知道没有?”季心蔷淡淡地说道,眉间却露出了一丝千载难逢的惆怅之意。

  “喔?是谁?”甄珠忽然眼神一亮,彷佛抓到什么把柄。“咦?对了,我刚才好象听到你说…你也尝过被拒绝的滋味?真的吗?那男人是谁呀?”她真的好好奇喔,这世上居然有能让季心蔷倾心的男人,已经够不可思议了,而美若天仙的她居然会被男人拒绝,这则新闻肯定可以上大学报的头版头条!

  “快告诉我嘛,我真的很想知道耶!”甄珠双手握拳,‮奋兴‬地盯着季心蔷。

  女人嘛!如果看到比自己更美、更优秀的女人也会遇到挫折,心中难免会有点窃喜和安慰。

  季心蔷不语,只优雅地啜饮着果汁…为了保持⽪肤⽔嫰,她向来只喝新鲜果汁…而甄珠还睁大着眼睛,等待着她的答案。

  她缓缓地放下玻璃杯,拿起面纸轻拭嘴角,一切举止都散发出良好的教养。她拿起⽪包,站起⾝…

  “抱歉,今天是我哥生⽇,我要早点回去,Bye。”她微笑着说完再见,无视于満心期待听到八卦消息的甄珠,美丽的⾝影很快便消失在餐厅门口。

  甄珠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沮丧地吐了口长气,把桌上的饮料喝完。“唉,我一定是听错了,怎么可能有人会拒绝季心蔷嘛…”

  …

  走在大街上,季心蔷绝对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撇去她的美貌不说,一百七十公分的⾝⾼,修长的‮腿双‬,完美的比例,⾼雅又感的穿着,已经令人无法移开目光。今天她穿着一件镶着荷叶边的花版乌⼲纱洋装,不规则斜边裙襬下露出⽩皙均匀的小腿,她踩着优雅自信的步伐,往家的方向走去。

  她生长在一个管教严格的公务员家庭,爸爸是大学教授,妈妈是⾼中训导主任。妈妈很早就告诉她,一个好女孩,绝对不要急着男朋友。跟那些琐碎的男人往,只是⽩⽩浪费时间和力气,完全不符合效率。应该先把书读好,培养气质,做美姿美仪训练,维持好⾝材,等待唯一的“Mr。Right”才是聪明的做法。

  所以,她在大学以前,‮试考‬总是前三名,走路永远不忘抬头缩小肮,坐着的时候也时时提醒自己抬起下巴,直背脊。

  可别以为“女神”、“杀手”的封号得来容易,别人看得到的是天生丽质,看不到的是背后的辛苦经营与魔鬼训练。

  只是,眼看大学都要毕业了,她却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这种美女的痛苦,实在不是一般人能理解。别人只看到她光鲜亮丽的外表,却不知道人家內心的寂寞,追求者虽然多如过江之鲫,却没有一个能打动她的心。

  对于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那一拖拉库的男人,季心蔷虽然一点也不动心,却还満乐于享受这种被男人围绕崇拜的感觉。她的“政策”是…不否认、不承认、不接受、不拒绝。她就是有办法穿梭在众男人间,却完全不受任何牵制,是真正的“不沾锅”

  她心里太清楚了,这些男人爱的都只是她的美貌,他们甚至还搞不清楚她的星座、⾎型,就说要爱她“一辈子”像这种头脑秀逗的男人,她怎么可能托付终⾝?而她真正可能会喜的对象,却往往因她班花、系花、校花的盛名而望之却步。连那个她此生唯一喜过的男人,竟也以“太漂亮,⾼攀不起”这种理由拒绝了她!

  就如甄珠所言,像她这样的宇宙无敌超优女,向来只有拒绝人的权力,怎么可能被人拒绝?但事实上,这却是季心蔷心中永远的痛。

  她当然了解被人拒绝的滋味不好受,普通人被拒绝也许过一阵子就会淡忘,但像她这样的超优美女,要是被人拒绝,恐怕是会难受一辈子的。

  是的,她永远不会忘记十八岁那年,那个比她更明快作出决定,让她背上“被拒绝”不光荣纪录的男人。

  想起“他”她忍不住踢起路边的小石子。四年前的那件事,至今还让她耿耿于怀呢…

  …

  那男人是她哥哥的同班同学。

  四年前,季心蔷还在女校念⾼三,因为哥哥是T大篮球校队成员,那天下午,她一下课就冲去T大球场,替参加大学杯准决赛的哥哥加油。

  一到球场,还来不及看计数器上的比数,她的眼光马上被球场上一个迅速移动的⽩⾊⾝影所昅引。他⾼大、敏捷、体格结实、比例完美。球场上,明明每个人都穿着⽩⾊的T恤或背心,却只有他看起来特别的洁净而醒目,后来她才发现,他之所以昅引人,并不是因为那特别⼲净的⽩T恤或超完美的⾝材体格,而是他全⾝上下、举手投⾜之间所散发的独特气质,他充満活力,看起来又⾼贵,简直完美极了。

  他在篮板下⾼⾼跳起,又抢到一记篮板,大家为他的球技喝采,她却惊叹于他跃起时所展现的优美曲线。

  他在噤区內如行云流⽔般灵活地运球,在底线翻⾝跳投、小贝,动作充満力量,却一点也不耝鲁。看着他,季心蔷的心起了一丝涟漪。

  整场球赛,她完全没有心情注意她老哥,因为那个人已牢牢锁住她的视线,她甚至本没有发现,老哥的队伍已经战况危急。

  直到球赛结束前最后二点一秒,比数六十七比六十九,T大队落后。那人刚好站在三分线外,从空中拦截到对方的传球,他马上跃起,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出手,球以一道优美的拋物线划过了球场上方,擦了一下左侧篮板,直直落进篮网內,就在此时,终场的哨音响起,这记三分球让T大队奇迹似的反败为胜,全场顿时尖叫声四起!

  这样的男人,往往会给人一种能够拯救世界的错觉。

  那一刻,季心蔷竟然随着周遭的喝采热浪尖叫了起来,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幻想与崇拜。妈妈从小就告诫她,不要崇拜什么明星或偶像,那些人都是因为书读不好才去打球或演戏,所以她整个少女时代,在刚才那一秒之前,从来不曾恋过任何男明星、偶像或球员。但是很快地,妈妈说的话就被推翻了…

  …

  “谁说的?于彦棠是我们系上的⾼材生,四年来成绩都是第一名,人家球打得好,书读得更!”她老哥季心豪在球赛当晚回到家、洗完澡之后,还意犹未尽地说着。“他打的位置是中锋。中锋你知道吧?就是一个球队的中心人物,必须能攻擅守,他是个智能型的球员。”

  哦?原来他叫于彦棠。“一天到晚打球,还有时间念书吗?”她故意冷冷地问道。莫非他是个天才?

  “当然!虽然他球打得好,不过他说打篮球是为了锻炼⾝体,只是‮趣兴‬之一。他还会弹钢琴,也搞过乐团,学什么都很快,他智商一百七,念书对他来说本是小Case,每学期领奖学金都领到手软。”

  这么优秀?这么说来,我们俩才子佳人,一定很速配。

  “是吗?那他一定很骄傲、很难相处喽?”季心蔷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在哥哥房间里晃来晃去。这样的天之骄子,一定很难相处吧。

  “不会呀,他不是那种家里有钱有势的大少爷。不过他很少提起家里的事,家世背景有点神秘,只听说他家境小康,但是从小就很上进,还半工半读兼了好几个家教,虽然他平时独来独往的,可是人缘很好,男人女人都爱。”季心豪在计算机桌前坐下,拿着⽑巾频频擦拭头发。

  哇…还兼家教半工半读喔?这样的他对一向要什么有什么的季心蔷而言,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彩。

  “哦…那他一定很‮心花‬,有很多女朋友喽?”她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老哥的表情,那个于彦棠总该有什么缺点吧!

  “‮心花‬?咦…我好象还没听说他过女朋友喔,据说他眼光很⾼,而且他平常很忙,除了念书、家教就是打篮球,从没见过他去泡马子。”

  季心蔷点点头。嗯,没错,他的确是个很矜持的男人。

  下午的球赛结束后,她故意带着饮料到球场旁,分送给哥哥和其它队员,只有他以不喝含糖饮料为由,拒绝了她的好意,而当其它球员围着她要电话号码时,他却独自拿起篮球走回宿舍。

  很好,这样看来,他和她一定是同一国的人。季心蔷的畔逐渐漾开一抹微笑。

  季心豪打开计算机,准备上网收信,却发现妹妹还形迹可疑地站在一旁。

  “喂,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还赖着不走,有什么事吗?”真奇怪,他老妹自从看完今天的球赛就有点行为异常,平常总嫌他房间又脏又死都不肯进来,今天却赖了半个多小时。

  “怎么?过来跟你聊聊天不行吗?”她嘟起小嘴,不満地哼了一声。

  “有什么事你快说,线上还有很多人等着跟我聊天呢!”季心豪双臂环,一脸神气的模样。

  “哼!”季心蔷扬起下巴,撇头往门外走去,季心豪终于松了一口气,安心的进⼊线上聊天室。

  没想到,季心蔷却在门口停下脚步,回过头,带着冷冷的表情,轻描淡写地撂下一句…

  “你去跟他说,我想认识他。”

  说完,她又踩着不可一世的⾼贵步伐,离开了季心豪的房间。

  “喔…”嗄?啥米季心豪随口回答完,才突然意识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猛地抬起头,満脸震惊讶异,却只见妹妹美丽的倩影,已经转进她自己的房间,并掩上了门。

  这当然是一件不可思议的大事啊!他这位校花级的妹妹虽拥有众多追求者,却一向视男人为敝屣。对她来说,男生只不过是一种会流臭汗的单细胞生物。可是刚才,她居然主动说想认识一个单细胞生物他有没有听错啊?

  …

  季心蔷回到房间,満意地微笑着。她心里已经给这个尚未正式认识的男人打了一百分,她相信,这些年来的坚持与挑剔,就是为了遇到这个完美到没得嫌的男人。

  接下来的几天,她换了新发型,每天保持最佳状态,准备接她以为将有的一连串约会。

  没想到数天后,她却从老哥口中得知,那人竟以“必须专心应付研究所‮试考‬”及“你妹妹太漂亮,我⾼攀不起”为由,婉拒了她的垂青!

  天!这对她是多么大的打击啊!季心蔷这辈子想都没想过,会有被男人拒绝的一天,而且还是这种鬼都不会相信的理由!

  “不喜就不喜!何必找这种烂理由!”季心蔷在晚饭桌上听到这件事,当场食尽失,重重地摆下碗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在镜子前细细地端详自己。怎么?长得漂亮也是她的错吗?要知道“太漂亮,⾼攀不起”这句话里隐含着多大的讽刺,他本认定她就是个空有漂亮外表而缺少內涵的女人嘛!

  于是,季心蔷第一次尝到了被拒绝的滋味,感觉竟是那么地失落和刺痛。当天晚上,她第一次失去信心,对自己的魅力产生怀疑,但,这也将是唯一的一次!当她半夜饿到醒来,一个人吃着泡面时,她告诉自己,被人拒绝的滋味太痛苦,所以今后,她宁可做个拒绝别人的人,也不要再给别人拒绝自己的机会!

  …

  哼!都已经四年了,她早该忘记那个人,反正这些年来⾝边追求者多如过江之鲫,她哪有时间为了那件事耿耿于怀?

  她扬起脸,充満自信地走在大街上,到了家门口,她站在铜铸大门前,伸手拨了拨充満浪漫风情的长发,检视一下红上的藌是否晶亮动人。

  今天是哥哥的生⽇,他邀了一些朋友来家里吃饭,她心里当然很清楚,哥哥的朋友大多是冲着她来,所以她可得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才不负众人所望啊!

  当季心蔷悦耳的⾼跟鞋声在门外响起,曼妙的⾝影随之出现在门口时,客厅里的一片喧闹声顿时静止下来。

  “心蔷!快进来,我们正在等你一起来切蛋糕呢!”老哥在人群中对着她招手,众家兄弟也引颈盼望着。今天买蛋糕、送礼物为的是哪桩?还不就想藉这个机会一睹绝⾊美女的风采嘛!

  季心蔷嫣然一笑,牵动着每颗热呼跳动的心。她穿着印花薄纱洋装,在感与优雅端庄中,总是能拿捏得恰到好处。

  “今天是你过生⽇,为什么还要等我回来切蛋糕呀?”蝴蝶般轻盈的⾝影翩然来到桌旁。她巧笑倩兮,让每对眼珠子看得目不转睛,流转的目光更是电死这票男人。

  “呵呵,他们说一定要看到你才肯让我吃蛋糕啊!”季心豪指指旁边那群重⾊轻友的死

  她的视线轻扫了哥哥的狐群狗们一遍。对她来说,他们的面孔通常都很模糊,要不是一些穿着格子衬衫、说话有点臭庇的计算机工程师,就是戴着黑框眼镜、面容呆滞、言语无味的大学助教。

  说真的,他们甚至不比桌上的蛋糕更人。

  “我现在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可以切了吧…”正当她收回目光移至蛋糕时,蓦然发现人群中一个悉的⾝影!

  忽然间,她喉中的空气彷佛都被菗空,全⾝的⾎也跟着凝结。她作梦也没想到,四年前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男人,会这样忽然出现在她眼前。

  这几年她只听说了他出国念书、工作的消息,和哥哥还偶尔联络,当然,她也強烈要求哥哥封口,在她面前绝口不要再提那个人。

  而今天,他竟突然出现在哥哥的生⽇派对上可令人恐惧的是,他的翩翩风度与人指数依然居⾼不下,人的本事依然能够令她心跳。

  四年不见,他居然一样能让她有心动的感觉。

  她尽力让自己在数秒间恢复平静,假装没看见他。“不、不是要切蛋糕吗…快呀,切啊…”她勉力牵动嘴角,却第一次发现要挤出一个口是心非的优雅笑容,竟是这么困难。

  他穿着样式简单却质感⾼雅的⽩衬衫,浅⾊休闲,站在人群中,气质依然如此出众,而她也依然一眼就看到他,就像当年在篮球场上一样…

  不行!她必须振作,不能在他面前失态!她強作镇定地走到蛋糕前,故作开心状地和哥哥一同吹熄蜡烛,想装作没看见他,却又忍不住好奇,自以为技巧⾼明地偷瞄他一眼,不料却刚好上他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冷静自信的眼神,彷佛看穿她所有的心事底细和小小把戏,天啊!她有一种预感,这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恶和难对付…

  …

  “我没有行动电话吗?你不会先打电话通知我一声啊?”切完蛋糕后,季心蔷气愤地把哥哥拉到角落,低声质问。

  “通知你什么啊?”季心豪吃着蛋糕,一脸茫然。很显然,他已经完全忘记他老妹和好友之间的往⽇恩怨了。

  “你!你为什么要请『他』来?”她‮劲使‬对老哥使着眼⾊。

  “他?哦…”他终于会意过来。“你说于彦棠啊?他上个月刚从国外总公司调派回国,大家好久没见面了,刚好趁这个机会好好聚一聚嘛。”季心豪附到她耳边。“喂,都这么久了,你该不会还在意以前的事吧?”

  季心蔷冷笑。看来,她这个老哥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妹妹啊!就像‮国中‬人永远不能忘记甲午战争的聇辱,她又怎么可能忘记第一次被人拒绝的伤害呢?

  “我?呵呵…当然不会喽…”季心蔷展开火焰般的微笑,灿烂得快把他老哥给烧伤。

  “喔,那…我先去招呼客人了…”季心豪最怕看到这种看似美丽却⾜以致命的笑容,赶紧端着蛋糕借故离开。

  “笨蛋…”她低声骂道。为什么老哥做事总是少一筋?怎么都不会想一下人家的感受嘛!

  季心蔷一个人站在客厅角落,死也不肯靠近那群拿着油蛋糕互砸的幼稚男人。

  饼去无论在任何场合,她总是最受瞩目的焦点,她很习惯也非常享受这种礼遇。今天是第一次,她希望自己变成透明人,最好没有任何人能看见她。

  变成透明人,就可以偷偷看他一眼,又不会被发现…总之,她现在简直是浑⾝不自在,尴尬到了极点。

  她负气地拿起小银匙,眼神挟带怨恨之意,舀了一块生⽇蛋糕大口放进嘴里。

  此时,她⾝后有个人影缓缓走近,一道温沉的嗓音响起…

  “请问,你家的洗手间在哪里?我的衬衫被蛋糕弄脏了…”

  季心蔷的心忽然狂跳了一下,她甚至不用回头就能感觉那是他,天啊!他的声音真是好听。

  见她没反应,以为她是没听到,于是他放大了音量。“季‮姐小‬,请问你家的洗手间在哪里…”

  “我没聋,你不用这么大声。”她转过头,没好气地回答。

  “喔…”男人有些惊讶,但真正被吓到的是她自己。她一向是个温婉有气质的淑女,怎么会对别人如此无礼?

  但这人不是别人,是当初那辜负她一片芳心的可恶男人!叫她怎可能有好脸⾊对他?

  包何况,这个让她整个少女时代都耿耿于怀的男人,此刻却似乎一点也不记得她了…

  “心蔷!你带彦棠到我房间,找件⼲净的⾐服给他换吧!”季心豪在另一边扯开嗓门喊着。

  “嗄?为什么要我…”季心蔷当场愣住∠哥是神经太大条还是有急速失忆症?为什么要她去做这种事,要她和一个万万不想再见到的男人共处一室?

  “不好意思,⿇烦你了。”于彦棠处之泰然的笑容,更显出她的局促。

  第一次正眼看他,她发现他的五官端正精致得如同一件艺术品,深邃的双眼,如海洋般蕴涵着神秘的气息,虽然相隔四年,他还是那么俊美无俦。

  “跟我来。”她硬着头⽪,故作镇定,转⾝走向楼梯。

  季心蔷背对着他,深昅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她可以应付,没有什么男人是她应付不来的,何况,这只是一个消失已久的幽灵,再说,他似乎本不认得她了…

  也许,他早就忘了当年的往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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