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怎么搞的,最近⽩雪到底上哪去了,放暑假居然比平时还忙!
杨士杰找了⽩雪半个多月,⽩天去她家不见人影,晚上她又拒接他电话,莫非他做了什么事得罪她了?
少爷,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杨士杰底下的经理回道。
嗯…那就好,我可不希望到手的鸭子飞了。
说也奇怪,以往⽩克雄是极力赞成他和⽩雪在一块儿,可现在不若以往热络,甚至还会训他几句。那些训话不外乎要他好好做事,别把他⽗亲给他的公司毁了…唉,还真是烦人得很。
您别担心,我想不用多久就会有消息了。经理看看时间。刚刚派去的人已经来电说他就要赶来了。
真的,那就太好了!杨士杰勾起嘴角。对了,那他在电话中可有提到什么?
嗯…好像是⽩雪姐小在外面打工。
什么?堂堂⽩克雄的掌上明珠跑出去打工?⽩叔他知情吗?
经理想了想,很抱歉地说:对不起少爷,这我就不清楚了。
才刚说完,调查的人已回来了。
小陈,你终于回来了,快把结果告诉少爷。
是的经理。小陈接着快步走向杨士杰。少爷,是这样的,经我调查的结果,⽩雪姐小现在正在一家公司打工,职位是副董的秘书。
副董!杨士杰眉一挑。
没错,经我跟踪一天的结果,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亲密的。小陈又道。
砰!杨士杰气得一脚踢翻茶几,倏地站起。该死的,⽩雪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她明知我一直以来就很喜她呀。
少爷…您别生气,我还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小陈吓得退了一步。
你说。
我曾在那儿看见张意夫出现过。小陈揠了揠脑门。虽然他打扮显得更老些,但我想我应该没认错。
张意夫!他不是⽩叔的人…杨士杰沉昑了会儿。我看这事颇富玄机,你再去好好查一查。
是。小陈立即回应。
还有,⽩雪现在在哪儿?
还在公司,再过一个钟头就该下班了。
杨士杰勾起嘴角。好,我现在就去堵她。
这是那家公司的名片,是我好不容易挖来的。小陈急着从口袋中摸出一张名片给他。
看了眼后,杨士杰便快步往屋外走,嘴里还喃喃念着:今天我非抓住她好好问问不可。
一进⼊车库,他便开着昂贵的莲花跑车,横行在大马路上,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雪打工的公司。他倒要看看她与那位副董是什么关系,一定要让那个该死的家伙尝尝他拳头的厉害不可。
约莫半个小时过后,他看见一辆轿车从车库出来,往车窗一看是⽩雪没错!接着他便发动引擎跟踪那辆车。
经过一段路后,⽩雪从照后镜发觉有辆车直跟着他们,于是拉了拉唐子搴的⾐袖。我们好像被跟踪了。
我知道。
什么?你知道!⽩雪惊愕地转过⾝看向后面,发觉那辆车好悉。是杨士杰!
唐子搴眉头一皱,往照后镜看了下。的确,我记得他上次就是开着那辆车到洗车场。
他跟着我们做什么?⽩雪不明⽩。
唐子搴撇一笑。那还用说,还不是针对你。
我!
是呀,你是不是很久没理他了?这可是用膝盖想都知道的事,⽩雪不过是当局者。
没错,我是有一阵子没理他了,但是他这样对我们穷追不舍的是为什么?她不解地凝起眉。
你还不懂吗?他喜你。唐子搴的口气也变差了。我就停下来问问他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
喂!
⽩雪才要劝他别理他,可唐子搴已停下车,不久,杨士杰也停在一旁瞪着他们。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雪先冲下车,对着杨士杰吼道。
我、我只是…杨士杰一看见从车內走出来的唐子搴时,脸⾊一变。
是你…那个不识相的洗车工!他指着唐子搴,表情充満不屑。哇塞,什么时候升格开车了?
杨士杰你⼲么说这种话,发酸呀!⽩雪又开口。
⽩雪,他有什么好,有我有钱吗?跟着这种男人你会快乐吗?杨士杰鄙夷地瞟向唐子搴。
唐子搴走向前,将⽩雪拉到他⾝后。你是谁、多有钱跟我无关,但是希望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呵…不过是个洗车工而已,我还要用什么语气呀。杨士杰撇开嘴角,吊儿郞当地望着他。
他现在可是堂堂大公司的副董,你该改口了。⽩雪替他说。
副董,原来是你…是你拐骗我的⽩雪。杨士杰说着便举起拳头打算挥向唐子搴。
这一瞬间,唐子搴猛然举起手抓住他的手腕,两人暗中较劲着,但过了数秒后,杨士杰慢慢没了力气…
卡…手腕被拗断,疼得他哇哇大叫!
啊…该死的,好痛…好痛…就在大街上,杨士杰不顾形象地叫骂着。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动不动就对人挥拳头。狠冷地瞪了他一眼后,唐子搴便拉起⽩雪的手。我们走。
嗯。
⽩雪点点头,与他一块儿上了车。当车子开远后,⽩雪仍可从照后镜看见杨士杰对着他们的车子咆哮着。
再望向唐子搴静默不语、冷硬如昔的侧面,⽩雪便说:子搴,我跟他真的没什么,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举动。
你不用跟我解释。他扯出一丝苦笑。其实他说的对,他有的是钱,和你可说是非常匹配。
拜托,我又不是要嫁给钱。她很认真地握住他的手。你我已经相处了那么久了,你还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意吗?
唐子搴半眯起眸,心忖:傻瓜,若不是了解你的心意,我也不会肆无忌惮地对你做那些亲匿的事呀!⽩雪…不论你是不是曾经偏差过,但在我心里你仍是我最珍惜的公主。
你说话嘛!到底有没有?他老是面无表情的,让她一点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很多话是用感受,不是用说的。嗯?
说着,唐子搴便伸出右手将她搂进怀中,手心轻抚着她的发丝,动作是如此轻柔。
她斜靠在他肩头。是的,很多话是不需要用说的,但是子搴,我要的是一种全安感…一种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全安感。
…
杨士杰回到家后愈想愈不服气,他就是搞不清楚为什么一个洗车工会突然成为一家大公司的副董,更让他疑惑的是,如果张意夫曾在那儿出现,就必定和⽩叔有关,该不会…
心底的疑惑愈来愈深,杨士杰马上打了通电话给下面的人,代道:去调查看看⽩姐小上班的地方负责人是谁,我指的是真正负责人。
是的少爷。对方挂了电话后马上着手调查。
就这么过了三天,杨士杰终于获知消息。
得知结果后,他可是又震惊又欣喜,因为他终于找到可以让那个洗车工下不了台的方法。当然,他也同时得到了唐子搴的基本资料,上面不但有他现在的住址,也有他过去混过帮派的纪录,甚至和⽩雪曾是⾼中同学的所有过往。
被了,有了这些內情就⾜够退那家伙!
拎起外套,他快步走出屋外坐上车,直朝唐子搴的住处行驶。
到了目的地时已是晚上九点左右,看着屋內还亮着灯,他确定唐子搴并未外出,他走过去按电铃。
不久,大门打开,杨士皆拼到的竟是一个仅着件黑⾊背心,额上鬓边全是汗⽔的唐子搴!
是你!唐子搴帅气地倚在门边。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这就是有钱的好处,不请我进去坐坐?
杨士杰盯着他肩头、臂膀所裸露的汇汇肌⾁,心底渐渐产生惧⾊,但嘴巴还是说着让人厌恶的话。
唐子搴撇撇嘴,往后一退。进来吧。
杨士杰慢慢跟进,突然看见唐子搴往上一翻,整个人就这么头下脚上地贴在墙上。再看看另一角落还放着一台健⾝器材,他这才明⽩他流那么多汗原来是在健⾝!
有话就说,我想去冲⽔了。唐子搴居然就这么倒着跟他说话。
杨士杰清了清喉咙才说:好,那我就直接说了,你…离开⽩雪吧!
凭什么?这么久了,他居然大气还不一个。
凭你只会吃软饭,像你这种男人能给⽩雪幸福吗?杨士杰找了张椅子坐下,冷冷地开口。
唐子搴眉一皱,倏然翻跃起⾝,徐徐走向他,吓得杨士杰站了起来,结巴地问:你要做什么?
我问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唐子搴站在他面前,
你不知道吗?你现在待的公司就是⽩雪的⽗亲⽩克雄的。杨士杰漾出可恶的笑容。原来你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就是因为有⽩克雄替你撑?喂,你过去不是混黑社会的,怎么那么没种?我告诉你,稳櫎─呃…你要动耝!
他话还没说完,唐子搴已伸手拽住他的领口。你有完没完?你不用浪费时间编造一些事来挑拨离间,我不会这么蠢。
你…你的意思是你不相信我的话了?
那家公司是谁的我心里明⽩,不需要相信任何人。他用力将杨士杰一推。
你!你以为是张意夫的?杨士杰了脖子,提防地说。
你知道他?唐子搴脸⾊一变。
当然知道,他本就是⽩克雄的人,现在你总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这么说⽩雪也早该认识他了。唐子搴双手紧紧握起,但他仍宁可相信⽩雪,她不会骗他的。
那是当然。见唐子搴似乎有些动摇了,杨士皆粕开心了。
你想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可以走了吧?唐子搴往门口一指。
好,我走,但我还想说最后一句话,要给⽩雪幸福这世上唯独我一人,你就不要再着⽩雪了。说着杨士杰便快步离去,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后,唐子搴紧握的拳仍未松开。
他细想着打从遇上张意夫那一刻起所发生的一连串事件…几乎每一件都与⽩雪扯上关系,难道真是她!
为什么?⽩雪…你为什么要欺骗我呢?
深昅了口气,他找了件外套披上后也迅速离开了住处。
…
⽩雪在屋里一边听着耳机、一边哼歌,从⾼中毕业后,她便养成睡前得听一曲CeliaCruz的抒情歌才好⼊眠的习惯。可不知为何,今天她的心特别慌,让她无法静下心听歌,更没有一丝困意。
她扯下耳机,拉房开间的落地窗,正打算出去吹吹风,哪知道透过窗子她竟看见一袭悉的⾝影站在门外与大门守卫对峙着!
子搴?那人影好像子搴。距离太远,她看得不是很清楚,只好赶紧奔下楼,快步朝大门处跑。
当距离拉近,她当真看见唐子搴就站在门外,以一双她从未见过的炯锐双目凝睇着自己。
子搴,你怎么来了?她意外地问,毕竟现在已近半夜,就算有急事明天一早见面再说也不迟呀。
不吗?他双手抱陶,声音沉冷地令她心中一⿇。
当然。⽩雪立即要守卫将门打开。进屋谈吧。
唐子搴于是走进大门,跟着她进⼊不远处近三百坪的洋房內。
我去帮你倒茶。
⽩雪才转⾝便听见他说:不必劳烦大姐小,有件事我说完就走。
你怎么?
别吵,你听我说…从现在起我已经辞职了,不再是你大姐小底下的人,⿇烦你跟张意夫说一声。还有…他代垫偿还的那笔钱我一定会还,但是给我时间。
才转⾝,唐子搴便被⽩雪重重抱住。子搴,你怎么了?怎么…说那些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雪,我庒抑了很久,才控制住对你怒骂的冲动,放手好吗?他闭上眼,一字一字极为清晰地说着。
你若要骂就骂,不要用这种怪气的口气对我说话。她绕到他面前。说呀,我到底怎么了?
你!他眯起眸狠狠地瞪着她。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还听不懂吗?张意夫是你爸的人对不对?当初也是你叫他演戏要骗我的是不是?
我…⽩雪杏眼圆瞠,没想到这事会那么快就揭穿了!
无话可说了?⽩雪,我既然敢登堂⼊室的来找你,你就该知道我一点也不畏惧你家的势力,不信你可以把⽩克雄叫出来!他愈说愈气,嗓音也随之扩大。
我爸…我爸不在家…她瑟缩着肩,掉着泪。
那总还有别人吧!快呀,把他们全都叫出来对付我,就算死我也无所谓。他义愤填膺地说。
不要说这种话,子搴,我只是想帮你…
不需要!我欠人的我自己偿还。我宁可被黑社会缚绑一辈子,也不愿意让人指着我鼻子说我是个吃软饭的人。他眸底泛出沉海般冷的颜⾊,骇得⽩雪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还是因为不放心我,怕我还不出钱来,要我立下一张借据?没关系,纸拿来。他对她伸出手。
不是的,不要这么说…我全无恶意,真的!⽩雪受了他言词上的刺,再也忍不住地对他咆道。
既无恶意,那我走了。说着,他便走出屋子。
⽩雪马上追了过去。别走,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可是他不理会,迳自往前走,直到坐进车內发动引擎,⽩雪才发现他就要离开她了…永永远远的离开…
不,她怎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她要留住他…向他解释清楚!
于是她不管车子已发动,奋不顾⾝地冲到他面前…
唐子搴见状猛力踩下煞车,车子在她⾝前寸余停住。
你这是⼲么?想考验我的开车技术!他火大的冲出车外,瞪大眼望着她那张苍⽩的小脸。
看着她那副受惊的模样,他好想紧紧揽她⼊怀,安慰她要她别怕,更想告诉她…就算煞车不及,他也会拐到一旁去撞路上车子,不会伤她分毫…
可是他说不出口,面对一个自始至终将他的真心玩弄在手掌心的坏公主,他当真是说不出口!
但这丫头却不在乎他心底的恨,竟朝他奔来冲进他怀里。别走,不要走…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我不想听,你走吧。他用力推开她,眯起眸道:我想你本就是本难移,我不想再成为你玩弄的对象,回去吧!
不…她动地指着大马路,泪盈于睫地说:如果你不肯听,那我就去撞车,反正没有你我也不想活了。
他眯起眸,直盯着她瞧,知道她个叛逆,如果他真不理会她,她肯定会不计后果的做出傻事。
他不能冒这个险!
坐进车中,他对着窗外的她说:进来再说。
她眸子一张,立即打开车门坐到他⾝边。
有话就快说吧。他闭上眼。
⽩雪看向家门外两名直往这儿望的守卫,就担心他们会向老爸报告这件事。我们换个地方谈好吗?
唐子搴明⽩她的用意,将车子开上马路漫无目的地的行驶着。
子搴,我知道我要张伯欺瞒你是不对的,但是你为我想想好不好?我不希望你因为欠着一笔钱就在那种地方卖命一辈子。她夹着哭嗓,细细倾诉着她的苦衷与想帮他的念头。
我问你,如果你老爸不是富甲一方的政要,你如何帮我?他黑澄澄的瞳仁満是死寂的冷。我宁愿和一个穷人家的女孩往,也不要一个事事想布摆我、控我的千金大姐小。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难不成你真要窝在贼窝一生一世?幸好她有能力,也愿意帮他呀。
虽下想,可我不需要这种帮忙。
你…我有钱不是我的错,想帮你是出自內心,不要因为我有钱而用这种眼光看我!
是她痴吧,可为何她的痴得不到回应,反而是这样的伤痛!
你站在我的立场想过没?我自认有能力偿还那笔债,或许需要一段时间,可我一定能凭自己的力量还清它,而不是你这么用尽心机的掌控我的未来!他将车子停在公园外一角,转⾝对住她的眼。更让我难以想像的是你的演技…居然真到跟真的一样!
我只是不想穿帮。她痛苦地说。
是,我承认你的演技要比⾼中时更精湛,可再这样下去我內心会有种很不确定的感觉,不确定你的心…不确定你的话是真还是假…
他靠在椅背上,透过天窗看着上头的星星。就这样吧,⽩雪…放弃我吧,一个一无是处的混混不值得你费尽心思,你该物⾊其他男人。
唐子搴!
她愈听愈痛苦,因为他每每一出口,就让她伤痕累累。你好过分,真的好过分,为什么你不相信我的解释?难道你真以为用一句话就可以撇下我?你休想!
⽩雪举起拳头拚命捶打他的膛,眼底下但有着泪⽔,还带着一抹复杂的狼狈!
够了!紧抓住她的拳头,唐子搴強持的冷静镇定就要被她击碎了。
我不,我非要打你,打到你不离开我为止。她眼底有着倔強。
唐子搴被急了,他紧拽住她的手,下一秒已俯⾝住她的小嘴,堵住她那些蛮言傲语。
可小嘴被堵,她的肢体却下罢休,连双脚都用上,嘴巴还嗯嗯啊啊地喊着:我不退缩,唐子搴我告诉你,我死都不退缩!
他深昅了口气,而后反转⾝躯,下半⾝庒住她妄为的长腿,冷眼视着她。姐小,再闹呀…你再闹呀,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厌恶你!你该知道就算自尊被践踏也该有个程度,我不会再任你胡闹!
这句话猛然惊醒了她,随即她软下⾝子,无力地说:你真要离开,没得商量了?
同样的,唐子搴也松开她。没得商量。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愿意原谅我?转首看着他深刻的五官,她的心骤然揪紧了。
他轻吐口气。不恨了,早该知道你的习,又有什么好恨的。我送你回去。
⽩雪别开脸,开始放声痛哭。
唐子搴听在耳中,每一声都像刀般剐着他的五脏六腑,可他还是得镇定的开车将她送回家…送到一个他将永永远远也触及不到的地方。
⽩雪,再见了…我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