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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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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严霆睡到⽇上三竿,悠然醒来后,只觉神清气慡。

  当他打‮房开‬门想出去时,听到外头有谈声,他警觉地停下脚步,打开一道门偷觑聆听。

  只见倾心正和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在说话。

  “祁管家,我要你带的东西呢?”

  祁管家指着⾝后的两名佣人说:“在这儿,这是你要的鲍鱼粥和汤,这么大锅你吃得完吗?还有六道菜等中午再趁热送过来。”

  “当然,他是男…”呃,发现自己说错话,倾心猛然捂住嘴,她怎么都忘不祁管家职责之一就是代⽗兄“看管”她。

  万一被他发现她和派朋友,那么⽗亲和哥哥们马上就会冲过来,把她打包回家。

  果然,祁管家很尽责的查问“哪个他?他是谁?”

  “他…他…喔,是这样的,最近我参加校友会举办的舞台剧表演,这几天我们都在这里排练,有时候还排到半夜,肚子饿了就当宵夜吃,当然一下就吃完了。”

  祁管家挑挑眉,建议着“哦,原来是这样,‮姐小‬都在什么时间排练,我按时送来就好,不然冷了再加热就不好吃。”

  “不用了,我们排练的时间都不固定,还是先准备着比较方便。”她赶紧拒绝,谁不知道祁管家打什么主意,他不过是想藉机一探虚实罢了。

  “是,”祁管家恭敬的应和,一脸老谋深算地对⾝后的佣人道:“你们还不快去打扫。”

  糟了!严霆还在书房里‮觉睡‬,怎么办?

  “啊!那个…书房不用打扫,里面都是排练的剧本和道具,免得弄。”倾心连忙阻止。

  “那怎行?要是老爷和少爷们知道我们没尽责,一定会怪罪。”祁管家一个箭步冲到书房去。

  当门被打开的一刹那,倾心差点没尖叫,她也跟着冲进去。

  咦!严霆呢!

  祁管家东张西望,发现书房里没什么异样,倒是‮姐小‬脸⾊很奇怪。

  “祁管家,你检查完了吗?仔细看哦,说不定我蔵了个男人,找到了你就可以回去领偿。”这下子她可神气了,心底却纳闷得很,四面都是书柜,严霆如何平空消失?

  祁管家⼲笑“‮姐小‬,你别挖苦我了,我也是奉命行事、尽忠职守罢了。”

  唉!要是怠忽职守,⾼薪工作丢了不说,这辈子也别想再找得到工作了。

  “好啦!好啦!”她把祁管家推出房外“你们收拾好走吧,少烦我。”

  “叮咚!”这时门铃响了,佣人去应门,然后回头对倾心说:“‮姐小‬,服饰店送⾐服来,我叫大门守卫让他上来。”

  完了!倾心用力拍拍额头,那是今早她向服饰店订购给严霆的男装,为什么早不送晚不送,偏要在这时候送?

  “‮姐小‬,你怎么了?”祁管家狐疑的问。

  “我哪有怎么了!”

  说时迟那时快,服饰店店员已经出现在眼前。

  店员见到她就说:“昭‮姐小‬,你订的六套男装和鞋袜都送来了,请验收。”

  男装!祁管家双眼如炬的盯着服饰店店员手中的盒子和袋子,伸手接过“‮姐小‬,我来帮你验收。”

  祁管家打开一看。果然全是男装。

  他抬头问:“‮姐小‬,这…”“这是男装,你看不出来吗?”她赏他一记⽩眼。

  “我当然知道,‮姐小‬买这么多男装该胬会是要送少爷们的吧?要送应该有七套才对,每位少爷一套嘛,但是这里每一套都同一个尺码,显然是给同一个人穿的,那么…”

  “你不用旁敲侧击,老实告诉你好了,这是话剧表演的戏服!”她拿起那些男装走进书房。

  祁管家一时语塞,双肩垮了下来“原来是戏服呀,用名牌当戏服,好浪费啊!”“你少瞎猜胡蒙了,我要去背剧本,不准来烦我。”

  她赶紧关上书房的门,看看严霆到底躲到哪去了。

  “严霆…”她低声唤道“严霆,你在哪?严…啊!”背后突然出现的影使她吓了一大跳。

  她拍抚着口转过来。

  只见他颐长的⾝形往沙发一靠,俊帅的眉目完全呈现在光下,原本冷峻的脸部线条被上的微笑软化了,也消去眼中的冷冽与凌厉。

  她拍拍口,真是的,胆子都被他吓小了,刚才一瞬问,害她以为又有小偷呢!

  “你躲去哪了?又从哪进来的?”她愣愣的看着他,不明⽩他出现时怎么一丁点声音都没有?

  他伸手指指窗户。

  “你爬出去!”她惊惧地往窗外探看,回头望着他⾼声问:“这里是十二楼耶,外面只有一片墙,你能往哪躲?”

  他把手放在边示意她噤声,又指指窗台边缘。

  “你…你攀附在窗台缘边,所以刚才是从窗外进来的!”她仰头看着他,清澈的眼睛眨啊眨,露出崇拜的目光,彷佛在现实生活中看见了蜘蛛人。

  他点点头,薄霉微往上扬起,不知怎么地,他对她有着某种程度的好感,冰封的感情竟然崩裂开来,喜悦的情绪缓缓涌出。

  没错,是喜悦!有多久他没有这种感受了,甚至以为自己的情绪里已经没有喜悦的存在。

  “叩叩!”

  冷不防两声敲门声响起,吓得倾心猛然跳起来,只听见祁管家在书房门外问:“‮姐小‬,你在跟谁说话呀?”

  “我…哪有!”她有些失措,随即心念一转,便说:“我在念台词,不出声怎么背得住?”

  “哦,是这样的吗?”祁管家的声音充満怀疑。

  严霆俯在倾心耳边“他已经怀疑你了,把门打开。”说着,他已隐⾝在门后,示意她开门。

  她懂他的意思,依言把门打开“咚”地一响,贴在大门上‮听窃‬的祁管家,因为没料到书房的门会突然打开而往前扑倒在地。

  他马上笔直站好,那张老脸保持泰然自若的神⾊,一对火眼金睛则猛往房里瞟,嘴里还很尽责的询问“‮姐小‬,有什么要吩咐吗?”

  “你站在门口这么久,可有什么收获?”她笑得十分甜,语气里净是挖苦嘲讽。

  瞟过房里每个角落后,他收回视线“喔!收获是没有,倒是想起秦少爷说要约你去吃饭,但又Call不到你,他要我转告,明晚七点他来接你。”

  “我不认识什么秦少爷!”一提起那个二世祖,倾心就烦不胜烦,什么火气都上来了。

  “唉!‮姐小‬怎会忘记秦少爷?就是那位对你死不放、死⽪赖脸的秦秉和啊!”他表里不一的恭敬回道。他虽是昭家的管家,但只听命老爷和少爷们的命令,对于年纪尚轻的‮姐小‬,他有责任把关。

  她咬牙切齿,恨不得抓破他那张伪装的老脸“既然知道你还敢帮那‮八王‬蛋传话?”

  祁管家⽪笑⾁不笑“‮姐小‬,秦家和昭家在商场上是夥伴,私下又是世,同时又是老爷內定的女婿人选之一,我怎敢不转告?再说这是淑女的社活动,⾝为昭家‮姐小‬应酬一下也是份內义务。”

  “我不需要应酬他,也不需要你来挖苦讽刺,马上给我出去!”她气愤得想诅咒全世界。

  “‮姐小‬不希望被打搅吗?我是该识相点告辞了。”祁管家故意说完带着微笑离开,一点也不在意⾝后那声掼门巨响。

  …

  一个晴朗的午后,倾心把‮腿双‬缩在书房里法式软椅上,人的柔软⾝段像只猫儿似的蜷缩睡着了。

  一个⾼大的⾝躯缓缓俯下⾝子,灼热的目光紧盯着她沉睡中的小脸,轻声唤道:“小猫儿。”

  “嗯…”她伸了个懒,缓缓张开一双美目“嗯…好香。”

  就在她醒来的刹那,严霆原本灼热的眼神立即恢复原有的冷峻“起来吃晚餐。”

  他率先走出书房,她则因书房外飘来的香味感到饥肠辊辘,马上起⾝循着香气跟上他的脚步。

  来到饭厅,一阵悠扬的乐声流怈,餐桌上摆着热腾腾、香噴噴的鹅肝煎牛排、时蔬沙拉、法国面包、蕃茄海鲜汤,还有甜点苹果卷心馅饼。

  “咦,这是哪来的晚餐?”连续两天她都以去剧团排演为由,不让祁管家送餐点来,以免被他发现严霆。

  然而,没饭吃只好买外面的便当,却凌了她和严霆的味觉,现在这股香气说有多美味就有多美味。

  “我做的。”他拿起刀叉开动,那神情倒像是主人,比她这个正牌主人还要自在。

  事实上,他在这里养伤的这段时间,俨然把这当成自己的家,随意使用房子的家具和设备。

  “你做的?哪来的材料?”她这里的厨具设备齐全、应有尽有,就是没有生鲜食材。

  “上网订购宅配送。”

  她趁热吃了一口牛排,眯着双眼无限陶醉的样子,笑逐颜开道:“好好吃,不输大厨的好手艺!”

  她单纯而愉快的笑容看在严霆眼底,却有着无限的震撼,像这样‮纯清‬毫无心机的表情,他本没见过,这让他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天使。

  “我想起来了,冰箱里还有一瓶酒。”她马上离开饭厅,回来时手中端着剔透的⽔晶杯,盛着半杯红酒。

  他接过酒杯看了看便搁下,摇‮头摇‬继续喝汤,那表情像在批评这酒不怎么样。

  “你不喝酒吗?”一桌的美食没有美酒相伴多可惜啊!

  “这酒不怎么样。”他似乎对这酒很不満意。

  “不怎么样?你喝都还没喝怎么知道?”她有些不服气,他明明只瞄了一下而已。

  严霆依然低头享用他的美食,片刻才回道:“应该说是难喝的变质劣品。”

  哗!耙情前一句是客气话喽,第二句才是实情?这是什么没天理的世界啊?用眼睛看就可以这么武断?

  “这可是我去法国时带回来的,还没开封过呢!”她就着杯缘尝了一口,接着秀眉全皱在一块。

  她很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哗,你好厉害!这酒变味了。”

  “这款BIN707是93年份的酒,原本酒⾊呈深樱桃红,有着莓果香甜和摩卡咖啡的熏香,口感丰富圆润,但是你贮存的方式不对,即使还没开封也会变质,失去它梦幻般的香醇滋味。”他不知不觉说了许多话。

  “快教我,你是怎么分辨出来的?”她好‮奋兴‬,小脸充満好奇。

  “你学不来的。”他一针见⾎的回答,连哄骗都懒。

  “为什么?”她嘟着小嘴。

  “因为这是酿酒师、侍酒师、品酒师的工作,也叫做『感官分析』,是酿酒业里一门专业学问,利用感官上的分析来评估葡萄酒的品质,以及分析葡萄酒在酿造过程中的转变,必须经过十分严格的训练才行。”

  她一脸失望,颓然道:“好讨厌,这么专业…可是为什么你学会了?”

  “当然,我是巴黎第十大学酿造业经济、管理与行销博士毕业,还有法国地大学葡萄酒酿造技师的执照。”

  “天啊!”她抬起的小脸怔愣住了“这年头当派需要这么大的本事吗?除了天生外型要好,还要专攻有术、博士头衔,外加不得了的厨艺!咦…既然你这么有本事,为什么还要当派?”

  苞她说话,他的脑细胞肯定会大量死亡,因为这个小女人生来就有编派人的天分,时时刻刻都以污辱他为乐。

  “我懂了,你一定是缺钱,可能生意失败、债台⾼筑,急需一大笔钱,才不得不⼊这一行,对不对?”

  严霆挑⾼浓眉瞪着她,不回答。

  “喔!是真的?你的际遇好可怜,这样吧,我帮你介绍工作。”她对自己的揣测很有信心,还很真诚、热情的想帮他。

  “你想介绍工作给我!”没料到他严霆也有需要“找头路”的一天。

  “别担心,这点小忙我一定办得到,我们是朋友嘛!”她露出天使般的甜美微笑。只要她向哥哥们开口,还怕找不到工作吗?

  只不过,她一定不知道这世界上有谁敢用严霆!

  她聪明、清丽甜美,但个过于单纯…单纯得毫无社会历练,对险恶世途也完全没有概念。

  这也表示她善良纯真的一面,当她固执又坚定的说要和他这个“派”做朋友,他就撼动不已,因为从来想要和他做朋友的人,都是冲着“严霆”这个名字或天摩集团的财富而来,绝不是因为他是一个“派”

  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受伤醒来后,没有马上回总部与⼲部们连系,反而想留在这里的原因,因为她的一颦一笑,牵动了他的心。

  彷佛只要有她在⾝边,他就能安适平和,拥有不曾拥有过的喜悦。

  …

  晚上七点整,倾心家的对讲机响起,楼下的警卫知会道:“昭‮姐小‬,有位秦秉和先生来访。”

  她看向对讲机的小萤幕,一个男人手上正拿着一大束玫瑰,向镜头晃来晃去打招呼。噢!天哪,她都忘了祁管家说的,今晚七点秦秉和要来接她去吃饭,她本没打算要赴约。

  “告诉他,我吃了!”她没好气的拒绝,还要警卫转告,连话都不想跟他说。

  “亲爱的,是我啊,秉和,我来接你了。”

  对讲机那头传来亲匿的呼唤声,直叫她猛翻⽩眼。

  她忍着转⾝走人的冲动“我都说吃了。”

  “那我们先去逛一逛,再吃宵夜好吗?”秦秉和迁就她再询问。

  “不好,我在减肥!”说完,她受不了的把对讲机关掉,来个眼不见为净,也落得耳清静。

  原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不料十分钟之后,她接到⽗亲的电话,令她叫苦连天。

  “老爸,我才二十岁,又不是什么滞销的存货,为什么非要和那个二世祖往?再说,昭信集团又没有破产,用不着我玩这种企业联姻的笨游戏吧…”

  “我们哪有在往?我只跟他去吃过一顿饭,就觉得他面目可憎!那次还是你我去的,你记不记得?”

  “什么!他的⽗⺟很喜我,那关我什么事啊?不要!我不要…我管他坐拥金山银矿,还是坐镇宇宙太空,反正我不会喜他的!”

  才挂上电话不久,二哥、三哥、五哥和六哥就杀到她家来,害她又是一轮惊吓,不知该把严霆往哪摆,幸好他⾝手够敏捷,把自己“蔵”得很好。

  扮哥们一字排开对着她,她则像个小‮生学‬般乖乖坐着。

  “老爸不放心你,要我们马上过来看看。”五哥坐在沙发上,说话语气很温和,但一双眸子却锐利得很,好像凡事休想瞒得过他。

  二哥直截了当多了,冷冷的说:“老爸肯让你独自搬出来住,并不表示可以任你胡来,现在老爸开始为你物⾊对象,让你们多相处培养感情,也是为你好。”

  三哥拍拍她的肩,安抚着“这些追求者,都是经过老爸过滤的,否则谁敢来按你的门铃,秦家和我们是世,如果你嫁过去,公婆对你也会疼爱有加,绝不会欺负你,乖,凡事我们都替你想好、安排好了,绝不会出错。”

  “我就是不要你们什么都先帮我安排好,不要啦!”她挣扎的掉下几颗晶莹泪珠。

  “唉!倾心,你是老爸的掌心⾁,哥哥们的心肝宝贝,这么做也是不想你将来吃亏试凄,你应该体会我们一片苦心才是。”五哥态度依然温和,但语气却不容人反驳。

  “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把我嫁掉吗?”七个哥哥都还没一个成家立室,为什么她就要那么早嫁人?

  “当然不是,不过,我们希望你快点结婚,生个⽩⽩胖胖的宝宝让我们抱抱,过过做舅舅的瘾。”三哥回道。

  “你们想抱小孩不会自己生啊?”不公平、不公平,真是太不公平了!他们不过是把她当小孩子来哄,她才不相信这七个天天流连花丛的大男人,会想要抱孩子。

  一直没发言的六哥,终于开口“女孩子迟早都得嫁人,往好处想,我们只是早点帮你挑对象,选择也较多,要不然等年纪大了嫁不出去,你哭都来不及。”

  “我才不用你们替我心,我自己会选。”她试着说出心里的话。

  不料,马上招来几位哥哥的唾弃,齐声道:“唉!如果你精明一点,不那么单纯的话,我们需要这个心吗?”

  “你们每个都说疼我,却从来不懂我的心。”她颓然垂下眼。

  “倾心,接受现实吧!秦秉和的⽗⺟已经来过我们家,向爸爸正式提亲,要不是爸爸舍不得你,早就答应了,才不会说什么先让你们往看看的话。”二哥实话实说,不给她有任何幻想空间。

  扮哥们七嘴八⾆的劝,教倾心倒昅一口气,真是问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难道她一生就要这么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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