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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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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弯月,你⾝上有带⿇庠粉吗?”⽩亦城低声问道。

  “有。”苗弯月点点头,明⽩他想做什么。“分量虽然有点不够,不过我还有一点毒葯,叫⾚蝎粉,二姐将里头的成分稍微改过,不至于伤人命,但是会让人很痛。”

  基本上,苗家姐妹不喜杀人,对于坏人,她们一致认同二姐苗舞月的说法…整到他们求死不得,那比较有惩罚的效果。

  “很好。”⽩亦城测了下风向,风正好对着朱威那边吹。“待会我抱你到树上,你负责放毒,我去救小鲍子。”

  “好,这个你先吃下去。”苗弯月拿出一颗葯丸塞进他嘴里。

  “这是什么?”呑下后他才问。

  “解毒丸,预防用的。”她边说边将⿇庠粉与⾚蝎粉和在一起,幸好在出⾕前,三姐有教她这招。

  “嗯。”他笑了下“要开始罗!”

  她点点头“好。”

  ⽩亦城抱着她跃到树上,接着他⾝子一转,⾝形如鬼魅般出现在朱威面前,一掌震退他,铁臂搂住朱继棋的将他带走。

  “哇…啊…”当毒粉随着风吹向朱威那一群人时,现场马上响起一片哀号声,所有中了毒的人,不仅全⾝⿇庠,而且剧痛无比,就连朱威也是。

  情况瞬间逆转,在王爷这边被绑着的人,全都张大眼看着这一幕,不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站在王爷⾝边、监视他写奏章的人一见情况不对,马上用刀想押住王爷,但王爷反应迅速,夺过刀的同时亦将人给反制。

  ⽩亦城搂着朱继棋落到地面,顺手‮开解‬他⾝上的绳索。

  “师⽗!”看清楚救他的人是谁后,朱继棋惊喜地叫出声。

  “没事了。”⽩亦城拍拍他的肩,然后推他走向王爷。

  “爹。”

  “棋儿!”王爷紧紧搂住爱子,失而复得的‮情动‬绪,差点令他落下泪来。

  ⽩亦城转⾝才想将苗弯月抱下来,谁知道急的苗弯月本等不及,乾脆自己跳下来了。

  “弯月!”他低吼一声,飞⾝接住她直直落下的⾝躯,差点吓得心脏停止跳动。“你在做什么?”

  “飞下树啊。”她无辜地回道,学他的喔。

  “你那叫『掉』下树吧。”他瞪着她说。

  苗弯月吐了吐⾆,跳下他的怀抱站好。

  “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学会的。”她反过来安抚他。

  ⽩亦城听了差点想把她抓来吼一吼、摇一摇,要不是发现众人以着有趣的目光看着他们,他真会这么做。

  他‮开解‬其中几个人的绳子,然后由他们去‮开解‬其他人的。

  “王爷,请恕亦城来迟。”他躬⾝对王爷行礼。

  “来得早、来得晚,不如来得巧,本王欠你一个天大的恩情,该好好谢谢你。”王爷牵着朱继棋的手,感道。

  “王爷言重了。”⽩亦城不愿居功。

  “他们是怎么回事?”望着那群惨叫连连的人,王爷不解的问道。

  “是毒粉。”⽩亦城解释。“为了救人,亦城只好出此下策。不过王爷放心,这些毒粉不会危害人命。”

  王爷点点头,转向苗弯月道:“本王也该谢谢这位姑娘。”

  “弯月,快拜见王爷。”⽩亦城示意她行礼。

  “弯月拜见王爷。”她躬⾝为礼,然后拿出一只葯瓶子给朱继棋。“这个擦在伤口上,可以止痛疗伤,你的伤很快就会好。”

  “我才不用女人的东西。”朱继棋⾼傲地别开脸。

  王爷正要训斥儿子的无礼时,苗弯月却诡异地一笑。

  “喂,我听到你叫⽩亦城『师⽗』,对不对?”

  “那又怎么样?”

  “我是你师⽗的朋友耶,也是他未来要娶的子,你对我该尊重一点吧?”

  朱继棋表情一愣,随即又不屑地别开。

  “连走路都会路的人,我⼲嘛尊重你?”

  “你别忘了,是谁把你和大家救离坏人魔掌的,我也算是你半个救命恩人,你不会连感恩图报的心都没有吧?再说,每个人都有优点和缺点,你自己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人,对吧?”

  朱继棋一时语塞。

  “快拿去擦吧。”苗弯月把葯瓶子递给他。

  朱继棋看了她一眼,这才接过瓶子,迟疑地道:“谢谢。你…你可以做我师⺟。”说完人就跑开了。

  “不客气。”她笑着朝他挥挥手。

  看着这一幕,众人相视而笑。

  “王爷,现在该怎么办?”⽩亦城问道。看着那群痛得倒在地上,无力反抗的人,不得不承认那毒粉还有用的。

  “将他们擒住,解了毒后送官府,由官府送到刑部发落吧。”王爷忍不住长叹一声。

  毕竟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王爷不可能对朱威没有⽗子之情,恨铁不成钢,他的心也很痛。

  “王爷,请多保重。”⽩亦城可以了解他的心情。

  王爷点点头,对众人宣布道:“今⽇的游猎到此为止,收拾一下,准备回王府。”

  …

  养了二十年的儿子,居然为了权位而丧失人,要亲手弑⽗,这叫一向重视亲情伦理的王爷怎么不欷吁呢?

  成为王府上下的救俞恩人,⽩亦城在王府里当然备受礼遇,他盛情难却地在王府用完晚膳后,便带着苗弯月快快告辞。

  要知道,太多繁文缛节,是会烦死人的。

  回到金绣庄、‮浴沐‬饼后,苗弯月和⽩亦城坐在书房外的秋千上,一边乘凉、一边吃⽔果。

  “⽩亦城,我不懂耶。”吃下一颗他剥好⽪的葡萄,苗弯月不解的问道。

  “不懂什么?”

  “朱威是王爷的长子,王位本来就是他的,他又何必抢呢?”嗯,葡萄満甜的,她示意他再剥一颗。

  ⽩亦城笑睨她一眼,一边剥⽔果,一逞回道:“其实朱威并不是王爷的亲生儿子。”

  “啊?”她眨眨眼。

  “还记得在王府寿宴中,你问我的问题吗?”他提醒她。“你说,王爷和小王爷长得不像,原本那时候我就要告诉你,不过后来发生了其他事,所以一直没机会提起。”他顿了顿,然后才往下说:“王爷娶了一一妾,但一直没有孩子,为了王位后继有人,便收养了妾室远亲的孩子,把他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来扶养。谁知道十年前,王妃却意外有孕,并且一举得男,就是继棋。”

  “因为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王爷就不疼朱威了吗?”如果是这样,难怪朱威会心理不平衡了。

  “不完全是这样。”⽩亦城摇‮头摇‬。“其实对王爷来说,两个都是他的孩子,他并没有特别偏爱继棋。只是随着年岁渐长,继棋天资聪颖,又虚心受教,但朱威的行为却愈来愈偏颇,不但吃喝螵赌样样都来,甚至结了一些市井匪类,在洛城里仗势欺人,王爷屡劝无效,反而造成两人间的冲突,所以王爷才会考虑不将王位传给朱威。”喂她吃了一块甜瓜,他又继续道:“一年前,继棋被一群蒙面人掳走,恰巧被我所救,王爷和我几经调查,发现那群蒙面人的行动,极有可能是朱威授意,所以王爷才会请托我成为继棋的师⽗,教他武功。”

  “这么说来,王爷算是个不错的人罗。”

  “是啊。”

  王爷本⾝并不是崇尚奢华的人,也没有将⾝分地位看得太重,平时生活十分俭朴,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摆出王府的排场与派头,正因为王爷有这种务实的个,才会乐于与非朝中之人相,也才会如此赏识⽩亦城。

  “今天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吗?”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好像没有太惊讶。

  “我不知道,但是我有猜到。”他笑了笑后道:“近半年来,朱威和绿林盗匪往来频繁,甚至找人劫金绣庄的货,我一直有留意他们的行动,猜到他们可能想进行什么事,而对朱威来说,没有什么事比王位更重要。”

  “你是故意不和王爷一起走的吗?”

  “不是,今天我们会走另一条路,完全是意外。”他瞄了她一眼,意有所指的问:“你忘了昨晚的事了吗?”

  对喔。

  苗弯月脸蛋微红,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猛吃⽔果。

  “弯月。”他低声唤着。

  “嗯?”

  “还记得我们没谈完的话题吗?”看她吃⽔果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与她分享。

  意随心动,他吻向她的,分食她尚未含⼊口中的一瓣甜瓜。

  “什么?”苗弯月被他意外的举止分了心。

  “昨晚为什么那么做?”⽔果不够甜,她的嘴比较甜。

  苗弯月被他的‮吻亲‬弄得低连连,急忙捧住他的脸,将他移开一点,然后大两口气。

  “我快不能呼昅了。”

  “别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快回答我的问题。”他微笑道,可没被她骗倒。

  苗弯月⽩了他一眼,她是真的差点不过气耶;虽然,她的确也有想分开他注意力的念头。

  好吧,既然他这么聪明,她只好老实说了。

  “因为…我岂口你。”

  “我知道。”他一脸镇静地点点头,尽管听到这句话,他的心快要被喜悦涨満。

  心上人的爱意,自己心里知道和亲耳听到,绝对是有差的。

  “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然后?”

  “那你呢?你会想要娶我吗?”

  “我想娶你。”他凝视着她,眼里満是对她的深情爱意。

  “那就好。”问题解决,她继续快乐地吃⽔果。

  ⽩亦城不解地看着她,这样算回答他的问题了吗?怎么她一脸事情解决、天下太平的模样?

  “弯月,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他提醒道。

  “我回答了。”

  “有吗?”他回想刚刚的对话。

  “有啊。”她涸葡定的说。“昨晚…就是因为我想嫁给你呀。”希望义⽗和姐姐们会⾼兴听到这个消息。

  ⽩亦城听她这么说,表情顿时像吃了⻩连,既呑不下又吐不出来。

  “你觉得造成既定事实,是个嫁给我的好方法?”太无所不用其极了吧?

  而且,这好像是男人为了得到某个得不到的女人,才会不择手段使出的方去,怎么她…

  “好不好不重要,有效才重要。你说喜我,为了避免你三心二意,或者半途被别的女人拐走,所以我要先下手为強。”

  “这个是谁教你的?”镇定、镇定,在吐⾎之前,他得知道那个始作俑者是谁。

  “没有人教我,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苗弯月一脸喜孜孜的,希望受到赞赏的模样。

  “你自己想出来的!”⽩亦城失声惊呼。完了、完了,他的弯月怎么突然被带坏了,变得一点也不单纯?

  “对呀。”她笑咪咪地望着他,她很聪明吧。

  聪明?是是,是很聪明,聪明到⽩亦城差点从秋千上跌下去。

  “⽩亦城,你说过要带我去杭州的,你还记得吗?”她转移话题的问道。

  “记得。”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后天。”本来他是准备游猎完再去,现在可以提早出发了。

  “那你会跟我姐姐们说,你要娶我吗?”问起求亲这件事,苗弯月倒是一丝害羞也没有。

  “会,还有你义⽗。”说到这里,⽩亦城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你义⽗到底叫什么名字?”他一直都不知道。

  “我义⽗啊…”她笑得很诡异“你真的要知道?”

  “当然。”要去提亲,如果不知道女方⽗亲是谁,那是很失礼的事,他可不希望老婆还没娶到,就先得罪未来的丈人。

  “那你听好喔。”她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说:“我义⽗名字叫『⽩回』。”

  ⽩回?很的两个字。

  “他在江湖上有个外号,叫做『富贵乞丐』。”她补充一句。

  ⽩亦城当场呆住。

  ⽩回?富贵乞丐?闲隐⾕,五个姐妹?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那你口中不常见面的义⺟…”

  “闺名『苗月』。”她快乐地口道。

  ⽩亦城忽然发现自己被耍得很彻底。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一开始就在欺骗我?”他问话的语气有些严肃。

  “对,也不对。”听出他话里的不对劲,苗弯月赶紧澄清。“我是在听到你的名字时,才知道你是谁,会跟着你,是因为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义⽗说过,江湖上坏人不少,我也会怕呀。”

  想到黑店那件事,若是他没有正好去挑店,她会有什么遭遇令他不敢想像,⽩亦城的脸⾊这才稍稍和缓了一点。

  “我不是存心要骗你。”瞄了眼他严肃的表情,她不安地绞着双手“不提义⽗的名字,的确是我故意的,可是你一直没有问,我想那也不重要,等你送我到杭州时,总会知道一切的,只是没想到,我们两个后来会…”会互相喜

  听到这里,⽩亦城其实已经不生气了,只不过还是有一点点不舒服,因为他居然这么耝心大意。

  会发生这种事,其实也不能说他当真太耝心,要怪,就要怪他和弯月那对怪义⽗⺟。

  义⽗和义⺟成亲后,又因故分开,义⺟在江南,义⽗则在北方。义⽗⺟除了个亲生女儿外,义⽗在北方收养了四名义女,加上亲生女儿共是五个;而义⺟则无巧不巧地也收养了五名义子。多年来,他们各自教导儿女,彼此不曾见过面,他们甚至也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但显然她们是知道他们的。

  表面上义⽗、义⺟互不往来,但其实还是有的,像他们就见过义⽗,义⽗也教他们武功,而义⺟则是到闲隐⾕与女儿们住饼一阵子,教导她们关于女儿家应知的事情。

  这对分居的夫,心里还是爱着对方,这点从儿女的命名上就叮以看得出来。苗月收养的义子们全姓⽩,而⽩回的女儿全以苗为姓、以月为名,这不就很清楚的告诉别人,他们的心里只有对方一个。

  这下⽩亦城全明⽩了,难怪他会觉得弯月那些想法很悉,原来是来自义⽗。

  而义⺟的想法,肯定也影响了弯月,难怪她一点都不像一般的女子。

  有这么一对江湖人称“怪夫”的人当爹娘,到底是他们为人子女的幸,还是不幸?

  “⽩亦城,你在生气吗?”苗弯月忐忑地问道。

  “气。”他搂住她。“但不是气你。”

  “我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很怕他以后发现会生气,所以她想还是现在一次说好了。

  “什么事?”他做好心理准备,不管她再做什么事,他应该都不会受到太大的惊吓了。

  “其实,我有一个小小的谋。”苗弯月不好意思地低声承认“经过昨晚的事,我就可以很理直气壮的独占你,如果有女人想来抢你,我可以正大光明地把她赶走,而且你只会有我一个子,不会再‮心花‬。”

  “你认为只要有夫之实,男人就会对女人忠实?”

  “不是,是你一定不敢对不起我。”她纠正他的话。

  “怎么说?”这倒令他好奇了。

  基本上,若不是他自己愿意,谁都勉強不了他的。他是没有意思沾除了子以外的女人,但她又要怎么确保他不会变心呢?

  “如果你敢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我就去叫姐姐们、义⽗,还有义⺟天涯海角地通缉你,把你逮回来好好教训一顿。”

  般了半天,她昨晚那么做的确是想抓住他,加上还有一大票人当她的靠山,确保他不敢来。

  向来只有他算计别人,哪轮得到别人算计他?但是碰上弯月,他却结结实实被算计了。

  “弯月!”他哭笑不得地喊道。

  “我已经老实承认了,你不可以生我的气、不可以不要我喔,不然姐姐她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她的靠山都很硬,提醒他切切不可来。

  “你呀。”⽩亦城突然放声大笑,然后亲昵地吻着她的脸“你真的值得我喜爱。”对她的感觉更深了一层。

  她的心思果真很单纯,只不过那种单纯思考的方式,是老让他出乎意料之外的那种,他已经可以预想,未来的⽇子里有了她,绝对不会单调,相反的,他可能得常常接受惊赫的考验。

  但为了心爱的女人,这是很值得的。也幸好他遇上的是弯月,而弯月必定是五名姐妹里,最可爱的一个。

  弯月说,她们五姐妹全出了⾕,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而去,最后会在杭州会合。

  他已经等不及要到杭州,见见她口中那四个情各异的姐姐,只但愿他的兄弟们未来的“克星”别是苗家美人才好。

  否则,⽩家兄弟的前途…实在堪虑呀!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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