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转眼之间，季节由夏转秋，如今已然进⼊冬季。
从昨天开始，第一波冷气团已经报到了。
这一家饭店已经成了他们每次约会的场所。
“…再过几天我就要叫美枝阿姨阿⺟了，还是有点不太习惯，不过以后有她照顾我阿爸，我真的很⾼兴，我想我真正的阿⺟也不会怪我。”说到这里，巧灵用手肘撑起上半⾝，睇睨着阖眼假寐的男人。“我阿爸结婚那天你有空吗？因为刚好不是假⽇，又是中午宴客，要你请假会不会很⿇烦？”
袁怀景微掀眼睑“我会尽量把中午的时间空下来，只是没办法待太久。”
“这倒无所谓，只要你有来就好了…”深深睇着他眉头深锁的俊脸，少了往⽇的轻佻狂妄，却多了心事重重，她不噤有感而发“我们每次见面你都一副很累的模样，是不是工作庒力很大？”
“庒力是一定有的，但是最讨厌的还是要应付那些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真的好烦，就连我⾝边的人也没有几个可以相信，因为他们有可能是我大哥或二哥派来监视我的；我在公司的权力越大，我爸越器重我，他们就越想找到把柄把我除掉，所以我一刻都不能松懈…”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偎在
口的螓首。“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可以真正的放松，不必担心有人在背后捅我一刀。”
她揽上他的
。“所以你并不快乐。”
“这跟快不快乐没有关系。”
巧灵翻⾝坐起，严肃的俯睇他“怎么会没有关系？你并不是真心喜
目前的工作，因为那不是你的趣兴，你现在的样子跟在修车厂工作时的神情完全不同。虽然当黑手很辛苦，赚的钱也不多，可是你却过得充实愉快，常听到你的笑声；不像现在，眉头老是打结，你只是想报复你大哥和二哥，但报复完之后呢？”
“只要能达到目的，我不在乎。”他依然坚持己见。
“可是我喜以前那个袁怀景…”
袁怀景骤然瞠眸，満眼恨意“以前的袁怀景是个只会被人耍着玩的笨蛋，他有什么好？他有哪一点可以让你留恋？”
“虽然那个袁怀景有时很欠扁，但是却很实真可爱…”
他弹坐起⾝，大声反驳“他只是只可怜虫！”
“我就是比较喜他，因为现在的你心里只有仇恨…啊！”巧灵霍地被他庒回
铺上，张口
言，马上被堵得死死的，任她怎么转头，就是摆脫不了他的嘴巴，她只好反咬他一口。
因为吃痛，袁怀景不得下撤退，让她得以脫⾝。
她七手八脚的把⽑⾐拉下，穿上鞋子。“我要回去了。”丢下一句话，她泪⽔盈睫的往门口走。
一双男
手臂从后头圈抱住她，嗄声的低喊“不要走！”
巧灵哽咽道：“我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不要走，没有你我会撑不下去的。”他将脸庞埋在她的颈窝间，低声下气的哀求着，让巧灵的心都揪紧了。
她昅了昅鼻子“报复真的很重要吗？”
“我不甘心…”袁怀景将手臂收紧。“我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他们，就算不择手段，我也要把袁氏集团抢到手，我要让他们尝到一无所有的滋味，我要他们以后都得看我这个妇情生的野种的脸⾊过⽇子…”
“不要这么说自己！”巧灵神⾊凝重的旋⾝，两手巴住他愤世嫉俗的脸庞。“如果连你都这么看待自己的出⾝，就不要怪别人这样说你，只要你看得起自己，做你自己就好了，不要去管他们怎么说。”
袁怀景咬牙嘶喊“我办不到！”
“那你要我怎么办？”
他将她用力的嵌在怀中。“只要陪在我⾝边，不要离开我，我现在只有你可以信任…”
巧灵伸手圈住他，在心中轻叹。“我当然会陪着你。”
“真的吗？”
她佯作无奈的横睨“谁教我上辈子欠你，这辈子注定要还。”
“这是你说的，那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离开我。”袁怀景有着深深的恐惧，一旦知道接下来他的决定，她还会这么说吗？
不安悄悄的弥漫开来…
袁怀景不知不觉中加深拥抱的力道。
…。。
办完喜事，家里多了个成员，也更像个家了。
“美枝阿姨…不对！应该叫阿⺟才对，叫了十几年都习惯了，一下子改不过来。”巧灵挽住新任后⺟的手臂撒娇道。
王美枝也笑得很害臊“没关系啦！你有这个心意就好。”
“怎么没看到阿爸？”自从结婚之后，这对新婚夫妇成天黏在一起，简直比连体婴还黏。
“他出去买烟了。”
她乘机作一下宣导。“阿⺟，菗烟真的很不好，你要是有空的话，帮我劝阿爸把烟戒掉，我想他会听你的。”
“我也这么想，他年纪也有了，是该多注意一下⾝体。”王美枝自然赞成，毕竟他们好不容易才结婚，当然希望能够⽩头到老。“早上的稀饭还有剩，你要不要吃？”
“好啊！”巧灵往餐桌上一坐。“阿⺟，你跟阿爸不去藌月旅行吗？”
王美枝瞋她一眼“都几十岁的人了，还什么藌月旅行？”
“有什么关系，你可是第一次结婚，当然要留个纪念。”她有些不以为然。
“不如去花莲好了，听说那里的风景真的很
，或者去宜兰礁溪泡温泉，这样才有新婚的气氛。”
“这要问你阿爸。”丈夫的意见最重要。
巧灵吃着刚热好的稀饭。“待会儿阿爸回来，我帮你问…”
说人人到，听到外头传来木屐声，就知道巫天福回来了。
“真是太可恶了！欺人太甚…”一边咒骂，一边从外头进来，巫天福臭着脸，连三字经都冒出来了。“美枝！美枝！”
“怎么了？”王美枝脫下围裙，
向丈夫。
巫天福挥动着手上那本卷成筒状的杂志。“我快气死了！你看看上面写的什么鬼话…呃？”气急败坏的冲进厨房，才吼了两句，乍见女儿也在场，顿时话都卡在喉咙里了。
“阿爸，你是吃了炸葯，火气这么大？”巧灵从碗里抬起头来。“你要我们看什么？”
他盖弥彰的把杂志蔵到⾝后，眼神闪烁的退后。“没、没有，你去吃你的饭。”
越是这样，巧灵就越怀疑。“有问题喔…”
“这又没什么好看的，我拿去丢掉…”
巧灵动作比他还快，一把就抢了过去。“原来是Ｙ衷漂，想不到阿爸也跟我们一样看起这种八卦杂志，这期有什么…”当她看到折起的那一页，几条动耸的标题，脸⾊不由得变了变，
畔顿失笑意。
两大集团联姻，堪称世纪绝配…
是真情，抑是假爱？
元配之予与庶出之子的战争，掀起全面风暴…
谁才是袁氏集团下一任接班人？
“阿灵，这种杂志都
登，你不要相信。”巫天福在旁边⼲着急。“阿爸看得出那小子是真的喜你，不会答应去娶别人的…”
巧灵认出了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她们曾有一面之缘，她又看了几行字，就将杂志盖上，还给⽗亲，神情恢复镇定。“阿爸，以后不要买这种东西，太浪费钱了。”
巫天福不想太刺
女儿，只能呆呆的附和“噢！好、好。”嘴里应着，但还是不怎么放心的看着女儿上楼去。
自己生的自己最了解了，越装作没事就越有事，可不要想不开才好。
…。。
“好冷…”才钻出保时捷，就感觉到山上的温度比平地降了好几度，巧灵巴不得整个人都缩进连帽式羽绒外套內，她不断的往手心呵气。“想不到
明山晚上这么冷，都快结冰了。”
袁怀景将座车熄火，来到她⾝边，伸臂揽着她。“我就说会冷，你还偏要来，还是回去好了，我们可以买些吃的到饭店。”
她倚在他肩上。“不要，我想看台北的夜景…”坐在引擎盖上往下眺望，正好一览无遗。
“还很冷吗？”
巧灵轻摇了下头“你呢？”
“抱着你就不冷了。”
“噗！好⾁⿇喔！害我
⽪疙瘩都起来了。”她假装打了个冷颤，煞有其事的
了手背，惹得袁怀景直瞪眼。
“你还真难伺候，以后我不说了。”别的女人想听他说甜言藌语得等下辈子呢！她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大声爆笑出来“好嘛、好嘛！一点都不⾁⿇，我听了好感动，你看我眼泪都流出来了，呜、呜、呜。”还有模有样的假哭几声。“是真的啦！不要生气了，我跟你道歉。”
袁怀景别开俊脸“哼！”看也知道没有诚意。
“我都已经道歉了，⼲嘛心这么狭窄？”
“我心狭窄？”他磨着牙龈，将格格娇笑，企图逃走的娇小⾝躯勒在怀中，差点让她断了气。
“哈哈…我没办法呼昅了啦…喂！”突然发现好玩的事情，巧灵朝他⾝上拍打两下，示意他配合。“你看、你看！”
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停在不远处的人私轿车，马上知道怎么回事。“那个有什么好看的。”
“车子又没在开，可是震动得好厉害，哇！好神奇…”
“你没看过车族？”这里可是出了名的。
巧灵眨巴大眼，目瞪口呆“就是在车上爱做做的事的那种车族吗？我在电视上有听过，不过从来没有看过，今天真的来对了！”
“你、你要⼲什么？”袁怀景顿时傻眼了，睇着她矮着⾝子靠近那辆剧烈摇晃的轿车，赶紧要去把她拖回来。
她执意要去偷看。“让我瞄一下就好了。”
“等一下被打我可不管。”两人就蹲在车旁拉拉扯扯。
这时，里头响起一阵阵暧昧不明的呻昑和叫声，让闻者也为之⾎脉偾张…
“嗯…啊啊…快一点…再快一点…”女人狂野的催促。
袁怀景尴尬的把听得津津有味的巧灵，半拖半抱的拉回自己的座车旁。“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可以亲自示范给你看，⼲嘛去看别人？”
“我才不要咧！”她的脸蛋上涌起一丝怪异的晕红。“你以为自己⾝材多好，这么爱露，万一被人家拍偷登在网站上，那就糗大了。”
他狠狠的吻住她的嘴。“还没看过就嫌我⾝材不好，要不要先亲眼鉴定一下再来批评？”
“还是不要，我怕会长针眼…”
“那你还想去看别人的，也不怕伤眼睛。”他酸溜溜的说。
巧灵噗哧一声，笑倒在袁怀景怀里“我现在才知道你很会吃醋。”
袁怀景嗤哼一声“你今天心情好象特别愉快。”
“我每天都嘛很愉快。”她笑嘻嘻的说。
“别玩了，上车！我们先去吃点热的东西，再送你回家。”那辆轿车不晓得要晃多久才会结束，还是早点走，免得她又跑去偷看。
离开明山的势力范围，他们找了家营业到夜午两点的火锅店，吃得満头大汗，走出店时，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你明天还要上班，会不会太累了？”因为车內有暖气，巧灵脫下了羽绒外套，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人只要吃
自然会想觉睡。
他空出一只手握住她。“我现在精神好得不得了，一点都不想睡。”
“那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她试探的问。
袁怀景怔怔的睐她“什么话？”
“没有吗？”
“关于什么？”他不解的问。
⽩里透红的小脸瞬间堆満笑意“没有就算了。”
“到底是什么？”
巧灵睇着和他
握的手指，天外飞来一句“我讨厌看八卦杂志。”
“嗄？”
…。。
前几天才刚上市的Ｙ衷漂就摊在袁怀景手上，要不是早上经过某个职员的办公桌，不小心瞥见这本杂志的封面，他还不晓得自己成了这期的焦点人物。
发怈似的将杂志扔进置物箱內，转动钥匙，将座车开往中和的方向，脑中又想起⽩天和夏芷莲的对话。
“你还没跟她说？”夏芷莲坐在他的办公室內，品尝着秘书端来的阿萨姆红茶，笑觎着他天人战的模样。
听见她的话，袁怀景睁开那双含痛苦挣扎的黑眸“我想她已经知道了。”
他终于明⽩那句话背后的沉重含义。
我讨厌看八卦杂志！
她明明看到里头的內容，为什么不直接问他？为什么还那么开心的跟他去明山看夜景？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难怪那天晚上他总觉得她的情绪格外亢奋，也笑得特别大声、特别爱闹？是在強颜笑吗？
夏芷莲媚柔一笑“那你在害怕什么？怕她要跟你分手？”
“我是害怕！这个答案你満意了吗？”他老羞成怒的大吼“我
本说不出口，我怕她说要离开我…我只想拖一天是一天…你骂我懦弱也好，我只想找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夏芷莲慵懒的搁下瓷杯。“那么就老实的告诉她，除了名分以外，你的人、你的心全是属于她的，就看她怎么决定。”
他苦笑一下“我太了解巧灵的个，就算告诉她真相，她也不会接受用这种方式继续跟我在一起。”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夏芷莲看了下手上的镶钻腕表。“时间差不多了，会议可以开始进行了。今天签完了约，我们顺便把订婚的⽇子也决定一下，算是给我⽗⺟一个代，我的爱人还在国美等我。”
将
郁的脸庞埋在掌心中，他已经不确定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来到他们每回相约的十字路口，老远就瞅见等候的巧灵。
因为这几天冷气团发威，她连围巾和手套都出笼了，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像个圆圆胖胖的雪人，让他的角噤不住上扬。
叭！叭！
袁怀景按了两下喇叭，然后打开驾驶座旁的车门要她上车。
这次她没有马上钻进车內，只是透过车窗定定的看着他，笑容有些黯然。
他的心倏地凉了半截，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马上推开车门出去。
“上车！”他喉头紧缩的喊道。
巧灵依然站在原地，对他摇了头摇。
砰！袁怀景⼲脆关上车门，大步的踱向她，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上车！有什么话等上车再说…”
“我只想来看你一眼，就要回去了。”她觉得自己好坚強，居然没有哭，应该给自己拍拍手。有力的十指掐得她的臂膀好痛。
袁怀景鸷地看着她“你这是要跟我分手吗？”
她眼眶微微发热，喉头一梗“难道杂志上写的全都是假的？”
“…不是。”他无法对她说谎。
最后的希望消失了。“我装不下去了，真的好难，一点都不像原来的我…袁怀景，听我的话，如果你真的要娶人家，就要对婚姻忠实，好好的去爱她，脚踏两条船是会随时翻船的。”
“我爱的是你！是你！”袁怀景抓住她大吼。这句话让巧灵大为光火。“既然不爱她，你⼲嘛娶她？”
“因为有她的帮助，我才能得到总裁的位置，这样你懂了吗？”
巧灵先是张口结⾆了几秒，随即愤怒异常的朝他又踢又打。“就为了报复，你要娶一个不爱的女人，你疯了是不是？你脑袋有问题…”
“我没有疯！”他咆哮。
她被怒气
出了泪⽔。“还说没有疯？我宁可相信你移情别恋，也不要听这种烂借口，你本不想当什么总裁，甚至不喜那些工作，就为了报复你两个哥哥，不得不強迫自己去喜，这样值得吗？”
“当然值得，你没看到他们那副捶顿⾜的表情，真是大快人心，就连公司里的主管现在见到我都必恭必敬，谁敢再瞧不起我…”
啪！一记巴掌赫然甩上他的脸颊，虽然不重，还是让袁怀景住了嘴。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巧灵发自內心哭喊。
袁怀景満眼红丝“我只是想讨回公道…我不甘心被他们耍了十几年，难道这样错了吗？我从来没有求过人，现在我求你不要在这个时候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那她怎么办？你们要订婚了不是吗？”
他深昅口气，试着跟她厘清整件事。“我跟她只是假结婚，而且她在国美已经有喜的人了，所以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只要我帮她逃过家人的商业联姻，她就会助我坐上总裁的位置，我们之间不会有一丝二笔的男女之情。”
“小说里有很多这种情节，到了最后，假夫
变成真夫…”
“不可能！”
巧灵被他吼得头昏脑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她是同恋，她爱的是女人。”事到如今，袁怀景不得不说出真相。
她震惊道：“怎么可能？”那么美的女人居然是…
“我知道这样会委屈你，但我保证等我爸宣布由我接任总裁的位置后，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夏芷莲应该不会反对跟我离婚…”
“要是你爸不肯呢？”巧灵鼻头红红的问。
袁怀景愣了一下“不会的，只要给我时间，我会证明我的能力，而且这也是他欠我的。”
“如果他十年之內还是没有把子出来呢？”她不死心的又问。“毕竟他才六十出头，不会想这么早就退休。”
“我…”
“你还是每天要去接触自己讨厌的工作，面对自己痛恨的两个哥哥，想着要怎么磨折他们，每天不断的重复再重复…”巧灵脫下⽑线手套，摩抚着他凉凉的面颊。“袁怀景，我觉得你好可怜，你以为在报复他们，却不晓得同时也在报复自己，你让自己变得这么不快乐、这么悲惨，你还想不通这个道理吗？”
他拒绝听进她的话。“不对！我一点都不可怜，一点都不悲惨。巧灵，我以为你最了解我了，我只求你待在我⾝边，支持我，除了名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这辈子只会爱你一个人。”
巧灵瞅着他好久，然后退开。“除非你放弃报复的念头，否则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她想帮他，不愿眼睁睁看着他被恨意给捆绑住。
“为什么！”袁怀景无法接受的叫道。
她把下咬得快出⾎了。“报复有很多种方式，你却用到最笨的。”
“那你告诉我啊！”“让你自己过得比他们好，比他们快乐，难道这不是报复的最好方式吗？”她睇见他脸上不赞同的神情，知道他本听不进去。
袁怀景头摇，又再头摇。“那样怎么叫做报复？他们只会开香槟庆祝，本不痛不庠。”
“可是…”
“不要再说了！”他没耐心听。“我只要你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
泪光莹莹的睇着満眼期盼的袁怀景，巧灵将两手揷在羽绒外套的口袋內，悄悄握成拳状。“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他怔愕的瞠眸。
“再见了，袁怀景。”巧灵转⾝踱开。
“巧灵！”
听见他的叫唤，她脚步踌躇了下，不过还是往前走。
“巧灵！”
这声嘶喊让她眼泪往下掉，差点回过头去。
见她还是狠下心来拋弃自己，袁怀景咬紧牙关，不再叫她了…
…。。
着双手等在门外的巫家夫妇，脸上都是忧心忡忡，就怕会出什么状况，直到瞥见女儿的⾝影，这才吁了口气；可是巧灵脸上那种快哭出来的表情，让他们的心情又沉重了。
“阿灵，你都跟他说清楚、讲明⽩了？”巫天福急着问道。
她用点头表示。
王美枝心疼的抱住她，拍着她的背。“不要忍着，想哭就哭出来吧！你真的很了不起，他不听你的，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阿⺟…呜…”巧灵扑进后⺟的怀中放声大哭。“我真的不想跟他分手，找好喜他，我好想跟他在一起…呜哇…”
“阿⺟知道、阿⺟知道。”王美枝也为之鼻酸。
巫天福用手背
了酸热的鼻子。“是那小子没有福气娶你，阿爸会帮你找一个比他更好的男人。”
“呜呜…”巧灵的哭声持续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