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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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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生,活了一千八百五十岁才第一次感受到心动滋味的柳生…

  “唉…”

  幽幽一叹,三天来第九十七回的叹息,几乎要成为一种习惯,只要一想起那情路坎坷的柳生,⽩蝶儿就忍不住要叹息一次。

  多么凄凉…多么绝…多么…多么乌龙的一桩千年爱恋啊…想起苦情爱错对象的柳生,⽩蝶儿除了同情,还是同情。

  “⼲嘛?你那什么苦瓜脸?”才一进门,月午星就看见她那一脸哀怨的表情。

  一见到他,⽩蝶儿有些惊讶,自从三天前领着委靡不振的柳生回来后,他们关在房里三天都没出那道房门了。

  “柳生还好吗?”她关切,无法忘记三天前,柳生面临真相时,那种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悲惨表情。

  “好?”讲到这事就火大“喝了三天的闷酒,喝到司巳、司未都挂掉,把我特意为他订来的酒全喝光了,他老兄还神智清醒的继续鬼哭,你说他好不好?”

  “呃…”好惊奇,她知道他们在喝酒,但喝光?

  如果她没记错,据荣⽟说,前两天酒肆用牛车送来的酒,整整有两车那么多呢!

  “那现在呢?”忍不住好奇的追问:“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没好气“刚刚我把他赶回去了。”

  “咦?”赶?赶柳生走?

  “拜托,让他自怨自艾三天还不够吗?”月午星认为已经很⾜够了。

  “但我看他…很伤心呢!”

  “伤心又如何?又不是我害他的!”简直是愈想愈气“他老兄不长眼爱上了一只公狐狸,只能怪他自己眼睛有问题,我看他可怜,没赶他回妖界,还带他回来安慰了三天,这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别恼,我知道你尽心了。”她肯定他的心意,只是“只不过…柳生他正伤心着,你让他一个人独处,恐怕不太好。”

  “安啦!他现在斗志満満,哪有一点伤心。”就是见他战斗力十⾜,才安心的把他扫地出门。

  月午星的自信与得意让⽩蝶儿一头雾⽔“怎么了吗?”

  “总之他没事了,倒是你。”没‮趣兴‬谈论那只雌雄不分的柳树妖,月午星反倒觉得她比较奇怪,也比较让人好奇“你都不怕吗?柳生是妖怪耶!”

  ⽩蝶儿愣了一下

  “呃…”有点小尴尬,小声承认“我忘了。”

  “忘了?”月午星傻眼。

  “因为他人模人样,际遇又那么样可怜,所以…』她只忙着同情,还真没想过,柳生其实是个妖怪的这个问题。

  “所以就忘了?”月午星相当怀疑,她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什么,怎么光顾着同情,真正该在意的重点却全然没注意。

  “就算知道他是妖怪也没关系啊!”她想了想,觉得这真的不重要“他又不害人,只要不说,他跟你我又没两样,没必要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待嘛!”

  “你又知道他不害人了?”他嗤之以鼻,觉得她的论调真是天真的可以。

  “他害过人了吗?”

  “…”月午星一下被问住。

  “你说,他真的害过人吗?”她不信,不单是因为她的直觉,也是认定了,他这人不可能收容一个做歹的妖物,更不会花上三天的时间,试着要帮忙对方走出情伤。

  她看着他,⽔汪汪的眼睛像只初生的小鹿般,晶晶亮的闪耀着无辜光芒。

  被她这样看着,他没来由的感到火大,是一种老羞成怒的火大。

  “这一个没有…”咬牙,声量忍不住大了起来“不代表其它的妖物没有,又不是每一个都跟柳生一样,是不害人的妖怪。”

  乍听之下,似乎有理,但⽩蝶儿却感到不解“但我们现在讲的是柳生啊!”“那又怎样?”完全说的语气。

  是不能怎样,⽩蝶儿只是困惑,现在不是在就事论事吗?

  “总之就是这样,以后要有妖物出现,你躲远一点,别傻傻的以为每一个都跟柳生一样。”语气很硬的下了结论。

  讲半天,其实是要她注意一些,要多些警觉,但不知怎么回事,讲到后来却是愈讲愈生气,连月午星也不明⽩为什么。

  看他又一脸别扭,⽩蝶儿暗暗觉得好笑。

  她知道他是出于关心,只是表达能力极待加強,语气才会变得这样的坏,但是…

  “你讲的事情其实不是我能选择的。”语气很软,但还是得告诉他这一点“就像柳生出现时,毫无预警,把荣⽟吓得半死的时候,抓了我就跑,像这种的,我能怎么避?”

  清俊的娃娃脸怔了怔,像是没料到她会反驳。

  “那你好歹要有一点警觉,不能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啊!”找回声音,有一点点的大声。

  “那是因为有你在啊!”她已经认定,他是个法力无边的无敌道士。

  “我在又如何?你还不是被柳生抓走了。”想到这事他就呕,不敢相信,人在他眼⽪子底下还被抓走,真是丢尽了他的脸面。

  “但是你来救我啦!”想到他急追上之时,那怒急加的担忧表情,她心中的暖意便一直没退过。

  没有人,从来没有人像他一样,那样真心的担忧她的安危。

  那份真心真意,是她,是针对她这个人,他担心着她,而非那些加诸在她⾝上的虚名,完全不像其它人那样,显得分外的小心翼翼又掩不掉那份有所求的用心。

  那份真心的关怀,是她一直‮求渴‬,但从没有人能给予…

  “喂,你⼲嘛?”见她突然红了眼眶,月午星整个人慌了起来。

  “没什么,我只是很感动,你会来救我。”摸摸鼻子,⽩蝶儿庒抑下外露的情绪,佯装无事。

  带点些稚气的娃娃脸涨个通红,没想到办事不力还能得到她这样的赞美。

  见他手⾜无措,她噗哧一声的笑了出来,脫口“你真是可爱。”

  可爱,那对一个男人来说,绝对是大忌讳的一个字眼。

  “不要用可爱来形容我,这字眼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污辱!是污辱你知道吗?”‮议抗‬,很严正的那种。

  “为什么?”不解,娇娇软软的嗓音満是疑问“我很喜这样的你呀!”

  脫口而出的话语让两个人都僵住,忽然间,没人再开口,尴尬,场面瞬间变得尴尬了起来。

  说话的人也不明⽩,她怎么会接这一句?美丽的芙蓉面颊染上浅浅的‮红粉‬,羞得无法再开口。

  听话的那一个更不明⽩,她怎么会来上这一句?⽩净俊秀的面容透着不知所措,一颗心鼓动之剧烈,比他当年收伏黑山老妖时还要过之,

  “你…你喜我?”他不自觉的问,也不自觉的口吃。

  “…”她困窘,怎可能响应他的问题。

  “…”他当她默认,俊颜上的嘲红更甚,有一种他也不明⽩的害羞的感觉,然后暗自做下一个决定。

  那决定,事关重大,很大很大,大到让他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好做确认。

  而她,正正好这时抬头,不小心的四目接了一下…

  简直像触电似的,双双在下一瞬间又回痹篇彼此的目光。

  因为那一眼,一种却从未有过的強烈情绪盈満月午星的心头,而且相当明确的,那全因为她而起。

  他确认,而且肯定他所做下的决定,然后调整心态…

  “荣⽟呢?”清了清喉咙,开口的人是月午星,因为气氛太奇怪了,只得佯装张望,随口问个问题。

  “她拿泡脚的葯⽔去倒,等会儿才会回来。”不似平⽇,她不敢看向他,回避着他的目光解释,就当方才什么话也没说过。

  “这几天你有没有好好复健?”同样回避她的目光,月午星问。

  “有啊!有听你的话,泡葯⽔,让荣⽟‮摩按‬、帮我的腿做运动,然后按你教的方式,闭眼冥想,想象走路的样子。”低着头,她老实回答,忍不住小小声的补上一句“可是这样有用吗?”

  他耳尖,听见了。

  “当然有,你忘了我说的吗?”再強调一次“信心,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信心。”

  信心?

  扁是泡泡葯⽔,做做伸腿的动作,加上冥想跟信心,真的能让她再站起来走路?

  ⽩蝶儿怀疑,但是聪明得没有说出来。

  “总之你安心的、慢慢练习就是,⽇子久了,总有一天你会再站起来,至于失忆的事也不用担心。”讲了半天,总算讲到他来找她的重点“现在知道你的名字了,等司巳跟司未酒醒,我会让他们循线去追查,相信很快会有消息,让你回家。”

  “回家?我的名字?”她猛地抬头看他,表情吃惊“你知道了?”

  ⾎彷佛冻结了一般,娇颜转为惨⽩…

  他,知道了?

  …。。

  “你怎么了?”月午星的眼没瞎,发现她脸⾊不对。

  “没。”虚弱的笑笑,佯装没事“我只是…只是⾼兴…对,⾼兴,太⾼兴了,原来我有名字了。”

  “其实也不用⾼兴得太早啦!”没发现她的语无伦次,倒是下自觉的叹气“有这种名字,知道还不如不知道,你爹娘啊…实在不知道在想什么,等你回家后,你实在该跟他们‮议抗‬,要求他们帮你改名字。”

  ⽩蝶儿听得一头雾⽔,方才的紧张感瞬间消失不少。

  “小新娘,这名字他们是怎么想出来的啊?真够天才的。”不想这样批评,但月午星觉得她家的爹娘真的很没有命名的美学。

  “什么?”她愣住,怀疑所听见的。

  “你没听错,就是小新娘。”又是一叹“我听到时也很吃惊,你是当事人,会这样震惊也是应该的。”

  “呃…”她傻眼,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误存在,也不知道该不该更正这个错误,更不知道该从何更正起。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人生就是这样。”月午星很好心的安慰几句“有时会有一点不如意的事情,再说,你换个角度想,就是因为这名字太奇特,我相信一定可以很快的找到你的家人。”

  “我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她问,试着委婉一些。

  “天晓得,得问你的爹娘才知道。”耸耸肩,他哪里会晓得。

  “不,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知道,我叫…呃…小新娘?”

  “不就是听柳生在说的吗?”很好心的告诉她“我注意到了,那天他喊了你的名字,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但他们妖界本来就跟人界不太一样,自然会有不同于人界的消息管道跟来源。”

  柳、柳生?

  吃惊,因为省悟到,他是误会了什么。

  如同洗三温暖,片刻前由热转冷,才感觉到冰冷的心,这会儿大复活,因为臊意,整个的沸腾了起来。

  误会,真的误会大了,好大好大的一个误会,可她要怎么说才好呢?

  说柳生断章取义,信了荣⽟的话,误会了她跟他的关系…

  想想真教人头痛,先是不听人解释的荣⽟产生了误会;后来来个听话听一半就直接掳人的柳生,因为机缘不巧,她一直没机会跟柳生澄清这个误会;然后,误会换到了他这边,他却以为,柳生的误会是她的名字…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头大,完全不知该从何说起;而他,彻底的错认她这时的无措。

  “没关系啦!就像我刚说的,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名字不好听,你回去请爹娘帮你改过就好了。”想想,很好心的补充一句“当然,最好是请专业的人帮你命名比较好,以你爹娘的标准,让他们重取饼,结果恐怕是没什么改变。”

  苦笑,她只脑凄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更何况,就因为这名字那么奇特,才好找你的家人啊!”他很乐观“等司巳、司未酒醒,我让他们全心办这件事,送你回家是迟早的事情。”

  “其实也不用那么急。”她扯出一抹笑“我相信你们一定有很多事要忙,而且…”赶紧想着借口,说道:“我的家人应该会来找我,所以你们忙你们的,也不用特别费心帮我找家人啦!”

  “你别想太多。”他不以为意“这不会特别费心啦,反正在南平,该做的事都做完了,那在我官弟到来之前,正好可以全心帮你找你的家人。”

  懊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意思是,他就要离开了吗?

  ⽩蝶儿怔然。

  是知道会有分离的那么一天,因为他不可能也没理由永远的收留自己,而她,也为了这天留了退路,想奷得到‮生新‬命的她,⽇后的生活该怎么过下去,

  并没有人知道,但一切她都沙盘演练的想过,因此,她应该要有充⾜的心理准备了,却没想到还是有所漏失。

  她从没设想过“分离”会这样早发生…或者该说是,她一直刻意痹篇,不去想这个现实?

  如同梦醒,认清该要面对现实的她,心口悄悄的紧缩了一下…

  “那等到你弟弟来之后,你们一会合,就要离开了吗?”确认着,状似随意的问。

  “也没那么快,虽然这里没有我要的灵珠,但我官弟⾝体不好,难得能出远门来找我玩,为了他,我们应该会再住上一阵子才是。”

  “原来如此。”沉默,不自觉的重新思索起,她接下来该做的事。

  “你⼲嘛?”虽然常被她气得半死,但已经习惯她那赖⽪一样的无辜甜笑,而且…觉得还満顺眼的…因此,像现在这样,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点莫测⾼深似的神情,他感到有些不适应。

  ⽩蝶儿笑笑,不想让他发现异状。

  “没什么。”她说,顺应他方才的话带开话题“你刚说什么灵珠?很重要吗?是对付妖怪的吗?”

  “哦!那个啊…其实是…”

  听着他说明七宝灵珠的来历、用途跟大致的模样与特征…⽩蝶儿愈听愈感悉,特别是,宝光流窜这样的形容,让她想起一件久远前的事,一件她几乎要遗忘掉,也没人注意到的事。

  这灵珠…

  …。。

  若不是月午星的提起,⽩蝶儿几乎要遗忘了,这小玩意儿的存在。

  那是一个没人知道的小暗格,事实上,它连暗格都不算是,只是一个木工师傅的小疏失…抑或者低估了一个小女孩的注意力与破坏力?

  她并不清楚真相,只记得,当她发现这精美华丽得像座堡垒一样的大里,头边处雕饰精美木条上,竟然有一小段的雕花没有做牢靠,可以让她取下时,那种心情宛如找到什么秘密基地一样,自己偷偷的雀跃了好几天。

  这么多年过去,她几乎都要忘了这个小秘密了,一直到前些天…

  顺着精美雕花的镂空处,素手轻轻施力,看似紧实牢固的墙面被掰下一小段,露出雕花隔板下的一个小小空间,而里面端放着一个红⾊的小锦囊。

  取出锦囊,⽩蝶儿倒出里面的东西,只见一颗弹丸大的银⾊珠子停放在她柔嫰的掌心中,珠子內流光満蕴,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看起来极为美丽。

  据说,那是她出世时便握在掌心的宝贝,这事在她有记忆起,就听她的爹亲一再的耳提面命,要她好好的守住这颗珠子,说这是她福气的来源,是他们⽩家财源广进的重要命脉。

  她听话,贴⾝收蔵着这颗的珠子,然后看着爹亲赚进愈来愈多的钱,房子一次换得比一次大,然后一路的发达,直到这幢祖宅落成,他们全家搬进这幢据说是风⽔宝地的精美屋宇。

  在那时候,她以为就是这样子了,爹亲总算要终止他的忙碌,不用再镇⽇忙进忙出的谈生意挣银子,他会多出许多许多的时间来陪伴她,陪伴她已经病重的娘亲。

  可是没有!

  如同着了魔一样,爹亲仍是镇⽇的与人谈生意,甚至在娘亲去世的时候,他因为人在远方与人商谈一件“据说”很重要的生意,甚至连娘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法儿赶回来。

  她觉得伤心,但更伤人的是,在爹亲总算赶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位姨娘,说是要照顾她。

  她当然愤怒,但爹亲的说法却是,仆佣再亲,哪有枕边人亲?

  那说法,一副全是为了她好似的,只因为担心照顾她的人不够尽心,所以他运用手段,直接娶了一个姨娘,让这个新的“枕边人”来照顾她。

  那是她第一次体会绝望的感觉,让她知道她的爹亲本不懂她,虽然口口声声是为了她好跟为了她着想,但他其实不明⽩她的想法跟需要。

  在那一次的绝望中,她恼得蔵起了这颗被看重的宝珠,希望终止爹亲无远弗届的好运道,让他再也谈不成他的生意,让他能回头看她,看看她这个女儿。

  结果她的愿望并没有成真,甚至于本没人发现到,她蔵起了这颗据说掌握⽩家命脉的珠子。

  只因为在不自觉间,在他人的眼中,甚至是她爹亲的眼中,她的存在已经被赋予了她无法理解的意义,在她爹亲的心中,她这个女儿的存在早超越过那颗宝珠,有没这颗珠子,再也不重要。

  如此,这珠子就被放置在这小小的暗格內,不见天⽇。

  直到他们再次迁居,搬离这座宅院,随着时⽇的流逝,随着她被拱成神尊偶人一样、无法有自个儿喜怒与想法的同时,她也慢慢的忘了这件事,一直到前几⽇,月午星的提起。

  其实那时就该拿出来了,但基于一种逃避的心态…并不想这样联想,但她总认为拿出的那一刻,就是分离的时候,而她,就为了不想那么快面对分离,因此她一直按捺着,直到这时这刻…

  “‮姐小‬?‮姐小‬?”领着一名耝壮的大娘进房门,荣⽟贼一般的轻喊,像是怕轻扰了谁。

  “都准备好了吗?”响应同样的声量,⽩蝶儿问。

  “嗯!”荣⽟点头,清秀的小脸上却有些微的不安“但您真的确定要这样做吗?”

  “荣⽟,你是知道的。”叹气,对于主因,她一直不愿多谈。

  “‮姐小‬,荣⽟知道您有苦衷。”在这方面,荣⽟相当贴心,而且无条件支持,只不过有一点点,那么一丁点的迟疑。

  见她面露迟疑之⾊,⽩蝶儿温柔的提醒道:“你知道的,如果你不愿意跟着我,我不会勉強你的。”

  她一直就把选择权给荣⽟,要荣⽟自己选择,而唯一的条件是,绝口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这次的秘密行动。

  “不行!”荣⽟响应的极果断,否定得很坚决“荣⽟怎可放着‮姐小‬不管呢!”

  “那么…”微微一笑,谢谢她肯全力相,⽩蝶儿轻道:“我们走吧!”

  …。。

  当一个随时爆来爆去的跳⾖,突然间,他不爆也不跳了…

  没什么好值得庆幸,因为那种感觉是很可怕的,至少,符司巳、符司未现在的感觉是觉得很恐怖。

  “为什么?”

  总是开朗、情绪一向直接的娃娃脸突然来个大反常,所有的情绪被內敛起来,让那张该要讨喜可爱的娃娃脸満布吓人的沉之⾊,那模样,直让司巳、司未想起同样位于四方行使、但幸好远在西方,久久才会碰上一面的西星大人。

  并不想这样联想的,毕竟像西星大人那样恶劣的格,那种等级,实在不是一般人所能轻易到达,而他们衷心的希望,自个儿的主子爷绝对、千万不要变成那样。

  “你们说…”握拳,将手上的信笺成一团“这到底是为什么?”

  沉的表情又加深几分,近乎到凶狠惊的气势,这样子…好象,好象西星大人生气时的模样,呜…

  “少爷,这问题问我们也没用。”司未不想碎碎念,却不得不提醒“这阵子我们不是忙着找灵珠、忙着安慰语无伦次的柳生,就是要帮那位姑娘找她的家人,近期的大多数时间都不在,真正跟她相处的人是您,您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为什么要不辞而别,我们怎可能会知道?”

  “是啊!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走…是怎样?”咆哮,闷蔵的火气开始爆发“我哪里对不起她,是哪里做得不够周到?”

  “也不是这么说啦!以少爷的为人,肯定是不会亏待到她,但…”司巳小小声的说道:“再怎么说,她有她的自由,不管她想上哪儿去,只要她打定主意,我们是无权⼲涉的。”

  无权⼲涉,好一句无权⼲涉,这四个字,彻底的惹⽑了月午星。

  “不要我⼲涉,那她就要选别的地方坠崖,没必要掉到了我面前,累得我捡她回来,要帮她复健又要帮忙寻亲,结果她一个不⾼兴,留下一封信、带着荣⽟就走。”生气,太生气了。

  那不光光是在气她留书出走的行为,更是气愤他自己。

  只因为,在这样的时候,他竟然还在为她担心,想着:她一个女孩子,行动又不便,虽然还带着一个荣⽟,但两个女孩子对现况也没什么帮助,该不会在路上面临什么问题吧?

  “少爷…”见他脸⾊坏到极致,司未却不得不提醒一句“救人跟⼲涉,似乎没有什么直接关系,我们救助人,不表示我们有权利⼲涉对方的人生。”

  “⼲涉?我有要⼲涉她吗?”月午星继续咆哮,简直是暴跳如雷“只要她一句话,不管要上哪儿去,我会不送她过去?她有必要玩这一手?”

  “她有她的想法跟自由啊!我们又不能拦她,更何况,与其生气她的留书出走…”看着桌面上闪耀着宝光的银⾊宝珠,司巳不得不说:“我们是不是更应该感到⾼兴,⾼兴她留给我们的谢礼?”

  “巳说得有道理,为了这小玩意儿,我们可是找了好些年了。”欣慰,司未一脸明显的欣慰表情。

  “神宮大人的卦果然神准,真让我们得到一颗灵珠…”忍不住赞。

  “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感叹。

  “你们够了没?”月午星恻恻的语气跟表情,瞬间冻结住那小小的愉气氛。

  “…”噤若寒蝉,没人开口。

  “她一个女孩子家,连走路都没办法,又失去记忆的人,学人留书出走,⾝边就带一个荣⽟而已,你们不担心她们两个女孩子会不会遇上什么意外跟危险,就只想着她留下来的谢礼?”恼怒,万分的恼怒“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一点人?”

  司巳、司未被骂得一脸灰,心里同样觉得冤。

  他们也只是提醒,不幸中还是有好事发生,可以先注意一下好事,犯不着一古脑的发着无名火吧?

  “我们也不是不关心她啊!”司巳嘟囔“只是不觉得有必要这样的恼怒…想想看,现在好不容易有她的名字,有点方向可以帮她找到她的家人,她怎么会选在这时间走人?”

  “除非是…”司未不想泼冷⽔,但还是得尽到提醒的义务“她不希望我们找到她的家人。”

  这推论,让月午星沉默了。

  “我记得少爷提过,她坠崖并非轻生,不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因为冷静,司未早已整理出之前的记忆,重新顺过一遍。

  “之前我们找寻灵珠时有特别的注意过,但很奇特的,并没有什么大户人家的家丁在追寻走失的‮姐小‬。”司巳加注说明。

  “所以事情很明显…”

  “她、骗、我!”月午星恨恨的下了结论。

  司巳、司未傻住,没料到他会来上这么一个答案。

  “她其实没有丧失记忆,是诓我的,她打一开始就在诓我了!”所以她才会在事情有进展、得知快要可以送她回家时,才会跑了个无踪影。

  痛心!

  他真是太痛心了啊!

  枉费他是那么样的相信她,一直认定着有着那样无琊甜笑的人,是不会骗人的。

  并不想承认,可他确实记得,一直记得在他刚救了她,她初初清醒之时,那时他明明很火、很恼,明明就是对着她破口大骂,可是她却是无惧无畏,对着他露薯无琊的甜笑,无辜的说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是因为她的笑容,那种怯怯的,満是依赖的、不带任何琊气的甜笑,他相信了她,结果事实证明,他付出了信任,但她就是骗了他,这要他如何不痛心…

  “少爷。”见他脸⾊又开始晴不定,司巳自力救济,试着博取一点注意力,开口说道:“谎言的部分确实是存在,但也只是问题的一小部分。”

  “一小部分?”差点没噴火“她骗我,她骗了我耶!”

  虽然不明⽩,她骗了他或是骗了谁,罪责不都是一样?⼲嘛叫得一副骗他就罪恶滔天的样子?但该说明⽩的事还是得说明⽩。

  “虽然她骗了您,但真正的问题并不在这里。”司巳小心翼翼的说道。

  “…”月午星恶狠狠的瞪他。

  见他似乎还没进⼊状况,司未很有义气的帮忙说道:“那位姑娘不是自愿坠崖,无人追寻,她本人又抗拒回家,种种的迹象显示,她坠崖的事并不单纯。”

  总算听进去他们要说的重点,一⾝怒芒消灭,月午星迟疑“你是说…”

  “是的,她很有可能是被推下崖的。”

  什么?真有此事?

  月午星震惊,片刻前,那种被骗的滔天怒意全数熄灭,仅剩下无穷无尽的忧心。

  而真相…

  丙真如此?

  没人知道,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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