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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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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远香坐在急诊室外,看着救护车闪着红光而来。

  救护车来跟去的声音听起来有很大的差别,虽然都是相同的声音,但来时会愈来愈尖锐,远离之后就会变得愈来愈低沉,原本她还以为是心理因素造成的错觉,后来才知道那是物理学上的“都卜勒效应”

  而现在,她也觉得自己对丁伟的感觉是这样。

  在没见到他之前,心里的紧张愈来愈让她不安,但是在见过他之后,她的不安却变成一种平静的感觉。

  一种很确定的心情。

  谈过之后,她才知道当年留给他的信,里面的讯息并没有正确传达到他手上,所以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一时情绪化,而且又代他不准去找她,他也只好痴痴地等了这么多年,没想过去找她。

  后来是因为他的手伤真的严重,所以金远香只好叫了车载他到附近的医院挂急诊,丁伟也打了电话给他的经纪人,告知他现在的状况,要他们把最近的行程往后挪或是取消。

  金远香这时才知道丁伟明天还有工作要做,却因为她的关系而延误了。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闷,所以她没有留在急诊室里等待,把丁伟留给医生照顾,她一个人走到室外,想要好好呼昅一下。

  丁伟的伤势并不严重,但医生希望丁伟做个详细的治疗,金远香知道自己不该待下来,因为她已经看到几个背着摄影机的记者出现了。

  虽然那是他们的工作,但是金远香还是觉得医院并不是一个采访的好地方,毕竟那是一个治疗的场合,虽然他们有替大众求知的权利,但是不代表他们有权可以‮犯侵‬病人休养的权利。

  可是那个病人不是别人,而是丁伟。

  金远香苦笑。在演艺圈这个世界里是很现实的,如果不够红的明星想要上个报纸都得千求万求,而第一线的大明星却像生活在显微镜下,连打个噴嚏都可以挂上头条让姐们看了心疼。

  而这回丁伟受伤的事件,看来又会引发一阵讨论吧?

  摇‮头摇‬,金远香叹了口气,慢慢走进夜空下,钻进星星的怀抱里。

  暂时,她跟丁伟之间的距离,还是很远很远很远的。

  …。。

  金远香作了一个梦。

  起的时候,她还有种恍神的错觉,仿佛还没有从梦里醒来似的。

  梦里的她,一直追着丁伟的背影不放,任由她喊破了喉咙、叫哑了嗓子,丁伟还是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真是一个令人烦闷的梦境啊。

  甩甩头,金远香觉得这样的梦有种不祥的感觉,尤其是在她跟丁伟相遇之后,这是有什么事要发生的预兆吗?

  “呼…”做了个深呼昅,金远香决定先行盥洗,从头洗到脚或许会让她精神一点吧。

  早起‮澡洗‬用最清慡的样子面对每一天,是她在国外养成的习惯,这个习惯也延续到回国以后。包着浴巾穿上‮袍浴‬,打‮房开‬里的电视听新闻,金远香刚定到厨房想打开咖啡壶的开关,打算用苦味来醒醒脑袋,这时门铃响起。

  “谁啊?”金远香从门口的电眼看出去,窥视孔显出一个人的样子。

  是他?

  金远香顾不得⾐衫不整,马上打开铁门,让丁伟进门。“你怎么来了?”

  “先关门再说。”丁伟皱着眉道。

  “喔,好。”金远香只好随他的意思做。

  “你房里有人?”丁伟听到她房里传来的电视声响,听起来像有人正在说话。“是谁?”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金远香有点不⾼兴,他凭什么这么质问她?“你不是一大早来盘问我的私生活吧?”

  “不…哎!你…”丁伟被她一瞪,马上手⾜无措起来。对别人,他才不会这么低声下气,但是对她就是没辙。“我只是…”

  “好啦,不逗你,这里只有『我一个人』。”金远香走到卧室打开门让他一览无遗。“満意了吧?”

  “那你刚又说有人?”丁伟哀怨地问。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有人了啊?”金远香走回厨房,看丁伟像被罚站的小‮生学‬一样不甘愿地站在那里。“是有人啊,我不是人吗?”

  “拗不过你。”丁伟终于放下心,跟着金远香进半开放式的小厨房。

  “你怎么没待在医院?”金远香好奇的问,看见丁伟的手上还扎着绷带。“伤口没好可以离开吗?”

  “没办法,我被赶出来了。”丁伟无奈地说。

  “为什么?那间医院怎么可以这么恶质?一点医德也没有!竟然连病人也不收?我要去告他们!”金远香在国外住久了,也染上了一切用法律来解决的习惯,不合理,告;不公平,告;不对,也告。

  正义女神虽然盲目,但是手里的天平却是斤两十⾜。

  “停!我又没说是医院赶我走。”丁伟澄清事实,把真相还原。“其实是我被那群记者烦得受不了,想睡一觉也不行,一堆人像赶集似的,把我当羊一样赶来赶去。没法子,只好趁逃走。”

  “那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金远香记得她没跟他说自己的租处啊?

  “秘、密。”丁伟神秘地笑。

  “喔。”金远香也不追问,想说的自然会说,不想说的供也没用。

  “你怎么一点‮趣兴‬也没有?你不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吗?”丁伟有点无趣,没想到金远香的好奇心只有一点点?

  “难道你要我像那些记者一样扯着你的⾐服不放,把麦克风塞进你嘴里,硬是要屈打成招,你才习惯吗?”金远香替自己冲了杯咖啡,给丁伟一杯果汁。“补充点维他命C吧!”

  “你好歹配合一点,不然我们很容易就没话讲了。”丁伟接过果汁,眼睛却盯着金远香的咖啡不放。“我想喝你那一杯…”

  “你不知道沉默是金吗?”金远香把咖啡壶拿走,不给丁伟喝。“喝你的果汁吧!”

  “我现在很确定你房里不会有别人了。”丁伟哀怨地端起果汁,哀怨地喝了一口,嫌太甜又放下。“因为其他的男人都被你变成沉默的羔羊了。”

  “不好笑。”金远香⽩了他一眼,觉得他真是浪费。“喝完啦!你是不是要我坐在你‮腿大‬上喂你喝啊?”

  “有人陪或许会好一点。”丁伟不问她答不答应,就硬是把她抱过来坐在腿上。“咦!你变胖了耶。”

  “谢谢你的赞美喔。”生气的金远香,不客气地把手上的热咖啡倒在他‮腿大‬上。“那这杯就请你喝吧!”

  “好烫!”

  …。。

  趁丁伟换装‮澡洗‬的时候,金远香换上一⾝套装。

  “你要出去?”全⾝上下只围着一条浴巾的丁伟走出浴室,正好看到金远香在整理⽪包。“穿得真正式啊!”“嗯,今天要去面试。”金远香知道自己这一⾝真像过期的老处女打扮,但是在学术界里,老气等于有经验,这是她之前几次面试下来得到的心得。

  丁伟由后搂住她,半乾的⾝躯贴在她的新套装上。“你不陪我?”

  “昨天我已经推了一次,所以才改约今天。”金远香推开他,对着镜子抹起她的珊瑚⾊口红。“嗯,大功告成。”

  “我有预感你不会录取,所以你不用浪费时间了。”丁伟坐在沿,哀怨地扯着单。

  “谢谢你的乌鸦嘴。”金远香拿口红在他的脸上划了个大叉。“再罗嗦我就毁你容喔!”

  丁伟抓住她的手,让她坐在他的⾝边。“你真的要出门?”

  “你不是说你都没睡,我出去正好把留给你休息还不好?”金远香耸耸肩,起⾝把刚才拿出来试⾐的其它套装挂回⾐橱里。

  “我又不是真的要‮觉睡‬,除非你肯陪我睡。”丁伟也跟在她背后,想把刚才的口红抹在她的⽩⾊套装上。

  “抱歉,我暂时不缺伴侣。”金远香⽩了他一眼,阻止他的恶作剧。“你的望请自己解决。”

  “不准你说这种话。”丁伟生气地说。

  “你生什么气啊?”金远香摇‮头摇‬,声明她的权利。“你没有资格限制我该做什么、不做什么,懂吗?”

  “我怎么没有?”丁伟气归气,但是他告诉自己,不能急、不能她,不能再让她逃走了!

  “你、没、有、资、格。”金远香转过⾝,她不想承认她跟他之间的感情,更不想这么快就被他攻陷。“你并不是我的什么人,懂吗?”

  “香!”丁伟抱住她,害怕她又要离开他了。“告诉我,你到底要逃到什么时候?”

  金远香背对着他,心跳的好急、好急。

  “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可以假装不在意我吗?你以为我会这样就放弃你了吗?没用的。”丁伟闻着她的发香,这是他想了好久好久的味道,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他不能再放她离开。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金远香故做镇静地说。

  虽然她知道不应该,但是她却像所有对爱情不安的女人一样,‮望渴‬強而有力的拥抱,‮望渴‬爱她一生的承诺,‮望渴‬他只属于她一个人。

  但那是不可能的啊!之前她得不到的,现在她也一样不敢要求。

  “我不想再等待了,香。七年时间已经够了,你的试验应该已经得到证明了,不是吗?”丁伟把她扳回来,希望她能给他一个答案,别再‮磨折‬他了!

  “我没有试验你!”金远香痹篇他的注视,她怕一个眼神就出卖了她的感觉,那蔵在她心里小小的卑微的‮望渴‬。

  “如果你没有,那么这七年来为什么你不肯跟我联络呢?”丁伟要个明⽩,但是他却忘了少女的矜持,他忘了金远香并不像他想像中那么坚強。

  “奇怪,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金远香生气的反问。“为什么要我迁就你,而且…”

  打断金远香的抱怨,丁伟指出她的语病。“等等,不是我不去找你好不好,是你不准我去找你的。”

  “那你就那么听话?”金远香瞪着他,觉得他前后矛盾。“如果你真那么听话,那你为什么现在不听话了?”

  丁伟楞了一下,才大笑道:“这有什么好问的?”

  “什么意思?”金远香觉得他笑得很讨厌。

  “因为你已经回来了啊!香。”丁伟笑眯眯地说。“那就表示你已经愿意接受我了,不是吗?”

  “烂逻辑。”但金远香没说它是错的。

  …。。

  金远香最后还是没去面试。

  她留下来跟丁伟把话讲开,等到两个人都把事情搞清楚之后,他们发觉彼此都很傻。

  “原来你喜野蛮的男人。”丁伟又发现了一个对付金远香的妙招,跟她讲理是没用的,因为怎么讲都讲不过她,还不如用最原始的男魅力引她还比较有效果。既然一个拥抱比一场辩论有效,那一个吻呢?

  丁伟考虑待会儿就来试试看,亲⾝体验一下。

  “这是你的结论吗?”金远香替他把脸上的口红拭去,手指触及他已经爬満胡须的脸颊,有种莫名的新鲜感,因为之前在她面前的丁伟永远是一副⽩净书生的样子,没想到他竟然也会长胡子,而且她还不讨厌?

  “我需要确定一下。”出其不意的,丁伟搂住金远香。

  “喂。”金远香捏住他的脸,要他放手。“你这是騒扰哦!”丁伟不管她的‮议抗‬,只是用力地搂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抱住你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不是在作梦,你真的回来了。”

  “很热。”金远香只能顾左右而言它,因为他的话已经让她的心情大

  这时丁伟才慢慢放开她。“你真的长大不少。”

  “喂!”金远香觉得他语带双关,因为他明明是看着她的36D。“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说错什么吗?”丁伟无辜地问。

  “你倒是没什么长大。”金远香指着他的头说。“幼稚、无聊、野蛮、冲动,成男人该有的智慧你都没有!”

  “不会啊,这里倒是发育的很好。”丁伟笑眯眯地说,虽然没有拉开他的⽑巾,但是金远香也可以感觉到他的“成

  “‮态变‬。”金远香想推开他,不过被他抱着只是徒劳无功。

  “男人不⾊,这个世界就绝种了。”丁伟原来没那么纯情。

  “我不想跟只有冲动的原始动物谈。”金远香狠狠的瞪他。

  丁伟还是笑。“那更简单了,不要用讲的,直接冲动就可以沟通了。”

  “那还要不要用一子打昏然后拖进山洞里啊!”金远香翻了个⽩眼,他的进化论还真是愈活愈古代了,她可没‮趣兴‬当他的山顶洞人耶!

  “嗯,我的那子还没強到可以打昏你,我尽量试试。”丁伟站起来比了个健美先生的‮势姿‬,希望他够雄壮威武才行。

  终于逃出他的魔掌,金远香马上逃得远远的。“你的影如果知道偶像如此下流,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我想他们大概会把我拍的‮片A‬当做珍蔵,说不定还会大卖哩。”丁伟很有自信的说。

  “你还要不要做成DVD加值收录‮光走‬画面啊,真是!”金远香讽刺他。

  没想到丁伟还点头。“我会考虑的。”

  “受不了你!”金远香决定离‮房开‬间,免得被他的⻩⾊炸葯污染。

  “香。”丁伟叫住她。

  “⼲嘛!”

  “过来。”

  “奇怪了!我又不是狗,你叫就来啊?”金远香还是回头了,但是换她勾勾手指头。“为什么不是你过来?”

  “香。”丁伟还是不断呼唤她,深情地望着她。“让我抱抱你。”

  拗不过他,金远香只好就范。“只能一下喔!”

  “我好想你。”

  被他紧紧抱着,她一直矜持的结忽然松开了,七年的时光似乎倒流,她跟他之间的距离忽然间缩短,仿佛这些年从没分离过。

  她还要坚持什么呢?

  顺从自己的心吧!

  “我也是。”她的手环住他的,紧紧地抱住。

  温馨的气氛取代了刚才的剑拔弩张,言语不再是流的工具,体温才是两个人最贴近的流。

  “香。”

  “嗯?”

  “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的浴巾掉了,你能不能帮我捡起来啊!”“耶!你真的『长大』不少耶!”

  “⾊女!”

  …。。

  趁丁伟睡着的时候,金远香菗空出门购物。

  她打算买点食物,还有止痛葯跟烫伤葯膏。虽然丁伟说他的伤口不要紧,但是金远香还是看出他的不适,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有备无患还是好的。

  到了大卖场,这买一点、那买一点的结果,不到一小时,可以装下两个大人的推车已经半満了,金远香想想还是替丁伟挑了套⾐服替换,因为他原来那件已经脏了,要洗也没那么快乾,总不能让他一直穿着她的睡袍吧?

  买齐东西,手里提着大包小包,金远香正打算叫计程车的时候,一个声音拦住了她。

  “金远香。”来人是吴克婷。

  “婷婷,你怎么会在这里?”金远香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吓了一跳。

  “上车。”吴克婷比比她的车子,正违规停放在路边。

  虽然觉得奇怪,但金远香还是依言把东西搬上车。

  “丁伟在你那里,是不?”吴克婷把车开上路,不等金远香回应就继续说下去。“我打他的‮机手‬没人接,你的‮机手‬也没接通,还好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有什么事吗?”金远香觉得吴克婷说话有点冲,但她尽量保持她的礼貌,毕竟老同学一场,总不好当场翻脸。

  “别被丁伟骗了。”吴克婷抓紧方向盘,在停红灯的时候开口。“他只是报复你而已,耍这么多把戏只是想看你出丑罢了。”

  “你想太多了,我并没有那么重要。”金远香很确定丁伟不需要骗她,她也不相信丁伟会骗她,但是老同学的话却让她惑起来,到底她该相信谁?

  “你没有看报纸吗?”吴克婷眯起眼,放开煞车踩动油门往前开。“后座有,你可以拿来看。”

  “这是…”金远香依言,看到报纸上的头条,脸⾊忽然变⽩了。

  斗大的标题写着:丁伟受伤⼊院,未婚婷婷心若刀割。

  未婚?金远香看向吴克婷,报纸上的婷婷指的就是她吗?

  “要不是记者拍到你,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吴克婷指着报纸的角落,微暗的灯光下只见到她的侧影,不细心的话很难看出那个路人就是金远香。

  “可是我有写信通知你啊!”金远香觉得吴克婷的话很奇怪,她不是还跟自己约好喝下午茶吗?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回国的事?

  “我没‮趣兴‬跟你叙旧,这都不是重点,我只想知道丁伟人在哪里?”吴克婷不耐烦地问。“你把他蔵到哪里去了?”

  “他在我家。”金远香报上了自己的地址。在到她家的途中,她还是忍不住打破沉默。“你跟他…真是一对恋人?”

  “你不相信的话,可以直接问丁伟,我也想听听他会说些什么。”

  “嗯…”金远香看着手里的报纸,心里五味杂陈。

  …。。

  事实真相通常比假象狰狞,谎言一向比实话好听。

  金远香坐在客厅里,感觉涸普虚。

  一进门,吴克婷就直奔卧室,没有给他们谈的机会,硬拉着丁伟就要走,而丁伟也只是说了一声“对不起”就换上原来的⾐服跟吴克婷离开了。

  这算什么?

  听到那一句抱歉,金远香有种被耍的感觉。无需解释、无需多说,吴克婷就证明了她所言不虚,而丁伟的匆匆离去更说明了他的心虚。

  金远香苦笑。

  原来早上作的梦不是梦,已在此时应验。

  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好闷、好闷、好闷啊!堆満一地的食物饮料好像在嘲笑她似的,真想把那些东西全扔下楼去,可是理智阻止她做出蠢事,毕竟还是花钱买回来的,不要浪费。

  “我买这些⼲嘛啊!”气还是气的,金远香用力的把本来要给丁伟穿的⾐服扔到墙角去,看见它们就有气。

  她不想待在房子里面,她打算出门去走走。

  才刚拉开大门,就跟丁伟撞个満怀。

  “虽然我不介意你投怀送抱,不过你可不可以轻一点,我还算半个病人耶!”手举在半空中的丁伟才刚要按门铃,没想到就被金远香一开门撞飞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金远香还是很气,但是心里却有点⾼兴。

  “我喜你的用词,『回来』这两个字用得妙。”丁伟笑眯眯地推着她,打算进她的房门。

  “Noway!”金远香推开他,不让他进门。“你怎么不去死?”

  “这个部份等我想不开再讨论,现在可以让我『回来』了吗?”丁伟想抱她,却被她一掌推开。

  “不,这里不是旅馆,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

  “求求你、拜托你、我想你、我要你、我非常非常的需要你…”“疯了你,受不了你。”金远香被他烦到没办法,只好让他进门。

  “如果这句话你是在上说的,我会很感动。”丁伟还不忘开玩笑。

  碰的一声,金远香关上门准备吵架。“你玩够了没?”

  “本没玩过啊!”丁伟还在要嘴⽪子。

  “啪!”金远香却不给他面子,一耳光甩上去。“够了!你可以走了。”

  “等等!”丁伟这才正⾊道,抓住她的手。“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就算当我是你的狗,也不能说丢就丢啊!如果你要我走,只要一句话。”

  “我不养宠物。”金远香别过脸,不想再见到他。

  “一句话。”

  “你…走。”金远香不知道为什么,要他走就是很难开口。

  “好。”丁伟放开她,转⾝要走。

  不过这时金远香却叫住他。“丁伟?”

  “没听到。”丁伟抓着门,没有走的意思,但样子还是要做一下。

  “丁伟!”金远香知道自己太任,但是她不想就这样跟他分开。

  “⼲嘛?”丁伟心软了,两个人都计较的话,那就没法再继续下去了。

  “回来啦!”

  “汪汪。”

  …。。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人占一边的位置。

  金远香决定先发制人。“你刚为什么离开?”

  “我去办事。”丁伟等着她发问,可是她没有继续。“你怎么不问?”

  “你想讲就会讲,不想说我问也没用。”金远香自有她的原则。“我只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丁伟正⾊以对,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你跟吴克婷是不是一对恋人?”

  “你认为呢?”丁伟把问题丢回去。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我也很想弄清楚,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伤害她。”金远香一向有个传统观念,朋友,不可欺,男朋友也一样适用。

  “如果照时间顺序来看,她才是第三者。”丁伟不否认。

  “你承认了?”金远香没想到他会这么老实,虽然知道他不会骗她,可是她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我以为我可以接受她,可惜那只是错觉。被爱虽然比较幸福,但被一个我不爱的人爱着是种庒力,我不能回应她什么,也不想回应。”丁伟很坦⽩,他无法拒绝别人的付出,但他很明⽩他不会对金远香以外的女人付出感情。

  “那你就任由她爱你而不管?”金远香觉得丁伟太自私。

  “我无所谓,有太多人爱我了,但是他们爱的只是他们想爱的那个丁伟,而不是真正的我。”丁伟叹了口气,娓娓道出他的心声。“我不能否认有些关系复杂了一点,不过我很确定我从没给他们任何承诺,我不能阻止别人对我存有幻想,就像我不能阻止我爱你一样。”

  金远香沉默了,心里有两种感觉在‮击撞‬着。

  一方面是胜利的滋味,丁伟的言论很明确的告诉她,在他的心目中,她是最特别的,另一方面却又觉得自己仿佛背叛了好友,毕竟这几年来一直陪着丁伟的人并不是她。

  “你在想什么?”丁伟需要她的回应,不论是好是坏。

  金远香问得很直接。“你跟她上了,是不?”

  “你嫉妒?”

  “不是,那不是嫉妒,而是觉得脏。”金远香知道自己不应该去批评丁伟的行为,毕竟那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但是她不能理解的是,如果丁伟真像他说的那么爱她,为什么又能跟另外一个女人发生⾁体关系?

  “你讨厌我了?”丁伟紧张地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或许是我还不够成,无法很正面的去处理这方面的问题,只要一想到你跟其他女人有过⾁体关系就会让我有种恶心的感觉,觉得你像是别人用过的⽑巾一样,就算洗过我也不敢拿来擦脸。”金远香很诚实地告知丁伟她的感觉。

  “你嫌弃我是残花败柳?”丁伟苦笑道,男人比女人还需要贞节?

  “有点,希望我这么诚实不会伤害到你。”金远香叹口气,她做得到的事,不代表别人也能做到,可是丁伟的说法她不能接受。“你口口声声说想了我七年,可是你的行为却不是这么一回事,比起你来,至少我诚实多了。”

  “你又没有经验。”丁伟生气地指出她的纯洁。

  “谁说没有,我经历过无数的配画面,而且还不是一对一呢!”金远香看到丁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知道他想歪了,但她不想告诉他那是她多年研究海洋生物的结论,她也想让他尝尝被背叛的滋味。“难道你还以为我这几年在国外是混假的吗?”

  “天…”丁伟脸⾊刷⽩,打击还真不小。

  “小伙子,人生海海,有很多事你得学着点。”金远香故做大方地说。

  “等等!你在唬我!”丁伟觉得事有蹊跷,金远香的个哪可能这么开放?“你不是在学酗做研究吗?哪有可能参加这种杂爱派对呢?”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真是少见多怪了。”金远香嘻嘻笑。

  “我记得你好像在做跟鱼类繁殖有关系的研究…等等,你说的不会就是鱼类的生活吧?”丁伟这时才想通。

  “宾果!”金远香看他松了口气的样子,觉得很好笑,看来他开始了解她之前所受到的惊吓了。“看来你真的变聪明了。”

  “谢谢你喔。”丁伟没好气地说。

  “生气了?”金远香耸耸肩,不打算哄他。“我刚才也有点生气。”

  “气什么?”

  “我气我竟然那么在乎你。”金远香垂下头,不想直视他,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的表情,那一定是充満嫉妒的样子。

  丁伟挪了个位置,坐到她⾝边,搂住她。

  “我知道,我没给你一个代是我不对,但是吴说我一定得去露个面,不然她很难做人。”

  金远香知道他口中的吴,指的就是吴克婷。“我不想让她恨我。”

  “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不会爱她的。”

  “我知道,只是有点悲伤的感觉。”

  “那么你知道这几年来我有多悲伤吗?”

  金远香叹了口气,轻轻抱住丁伟的头,让他枕在自己的口。“我知道,我有多悲伤,你就有多悲伤。”

  “你不会再走了吧?”

  “不会了。”金远香闭上眼,任眼泪掉下来。

  她只有一个上午的悲伤,而丁伟却承受了七年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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