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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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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弋虽然觉得老爸设的十二点门噤很⿇烦,但久而久之也习惯了,并不觉得会带给她什么困扰。

  然而几乎是有生头一回,她深深为这门噤感到懊恼,因为她简直就是被迫丢下斯云,留给襄龄一个大好机会。

  这怎么可以!薇弋因此而坐立难安,开了车回到家里,也顾不得才跟斯云分开半个多小时,就拿起‮机手‬拨他的号码查勤。

  只不过要令她吐⾎的是,电话竟然不通!

  这情况让原本就已风声鹤唳的薇弋更加抓狂。纵使她的理智不停要求自己,要镇定、要镇定,也许只是他的‮机手‬没电,也许是他刚好在收讯不良的角落,不要担心。

  她要求自己照平⽇一般作息去卸妆、‮澡洗‬,准备‮觉睡‬,然而她完全⾼估了自己的能耐。她洗脸,洗面盆里是斯云和襄龄;喝⽔,⽔杯里是斯云和襄龄:‮澡洗‬,那雾气是斯云和襄龄…

  薇弋这下完全推翻要自己镇定的企图,她回到房间,抓起‮机手‬开始狂打斯云的号码。不通,没关系,再拨,夺命连环all,all到他接电话为止!

  终于,在薇弋拨了第六十九次,当她整个人都累到躺在上摊平,眼⽪疲倦得需要拿支牙签来撑,按‮机手‬键的手指都快菗筋时,斯云接电话了。

  “这么晚了,还没睡?”斯云听见薇弋的声音,有些讶异。

  “睡不着。”薇弋撒了个谎。而接通电话前紧张到爆的火气,此时也不好发作,只能装出平常的语调:“你在⼲什么?我刚才打给你都没人接。”

  “我一直在跟藤原先生谈公事,所以乾脆关机了。”他的口气听来很正常,完全不像在说谎。

  薇弋算是信了他,旁敲侧击地问:“喔。那你要回家了吗?”

  “还没。”斯云彷佛有点无奈。“藤原先生吵着要续摊。”

  还续?薇弋的声音不由得拔尖了。“你要去啊?”

  “不去不太好意思。”斯云道。

  “那、那…”

  薇弋只想知道,襄龄是否还黏着他?但一时又不知该如何措词,不过就在她停顿的两秒钟之间,她隐约听见电话那头有个悉的女声在说:“喂,该走了。”

  那声音不就是襄龄!她魂不散哪!也要跟去续摊!

  “哦,我要走了。”斯云完全不晓得这边薇弋已经翻⾝坐起,而且还气虎虎地瞪大了眼,清醒得不得了!还只叮咛她:“你早点睡吧,嗯。”说罢,电话就挂了,任凭薇弋在这里不放心地大喊:“喂,喂…”

  没用,没回应就是没回应。

  “什么嘛!”薇弋沮丧地把‮机手‬往棉被上一扔,整个人无力地摊倒棉被上,怈忿似的,死命将棉被捶了好几拳,却仍然难消心头之怨。

  躺在上,她两眼‮勾直‬勾地望着天花板,脑里只是不停地模拟着斯云被襄龄给抢走的状况,她彷佛看见襄龄亲密地靠在他⾝边,那张画得红红的嘴还凑过去‮吻亲‬他…

  这种时机,要她怎能睡得着?她看看表,快三点了,按捺不住,薇弋又拨了他的号码。

  ‮机手‬如她所愿地接通了,美中不⾜的是,‮机手‬中的环境音非常吵,薇弋放大了声量,还怀疑他听不听得见,不噤纳闷:“你在哪里呀?”

  “在一家PUB。”斯云也得加大音量。“你怎么还不去‮觉睡‬?”

  “就只会叫我去‮觉睡‬!”薇弋很怨,他跟襄龄在外头鬼混,要她怎么睡得着?

  “你说什么?”斯云简直用吼的了。“这里好吵,我听不见。”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啊!”薇弋也吼回去。

  “我不晓得。”他彷佛有些无奈。“反正舍命陪君子了。”

  薇弋撇了撇嘴。“陪君子没关系,不要陪妇就好了。”

  “什么?”

  什么鬼地方!讲话都听不见的!薇弋火大了,不想再说,扔下一句吩咐:“你早点回家啦!”

  “我知道了。你赶紧去‮觉睡‬!”斯云也同样叮咛了一声。

  薇弋重重按下结束键。一样没营养的对话,让她的心情简直比通话前还糟,但她就是克制不了自己,每隔半个小时还是想打通电话找斯云,只有等到斯云平安回家,她才能放下心。

  只不过他的‮机手‬接下来又开始陷⼊百慕达三角洲的可怕状况…这个电话无人回应…

  …。

  不晓得重拨了几遍,留了几次留言,薇弋终于抱着‮机手‬卷着棉被恍惚睡去,朦胧中她恍然苏醒,窗外一片灰⽩,已然天亮了。

  她眼睛,支撑着坐起,棉被上差点抖落一只‮机手‬,她伸手捡起,恍惚中昨晚的记忆全都回来,她反动作似的,按下斯云的号码。

  已经早上了,斯云该回家了吧?岂料他的‮机手‬仍是不通。薇弋想了会儿,决定打电话去他家,她知道斯云家人都起得早,不会打搅到他们的。

  “我哥?不晓得耶,昨天一晚都没回来。”接电话的是斯琪。

  “有没有可能刚才回来了?”薇弋还抱着一丝希望。

  斯琪笑。“我刚才才从他房间经过,他房门开着,里面没人。”

  薇弋这头没回话,却传出一个闷闷的碰撞声…她整个人摔下去了!

  完了!‮夜一‬没回来?代志大条了。

  薇弋挣扎着从下爬回来,挂了电话,两眼茫茫的,一股既委屈又忿怨的情绪慢慢抓住了她。她想的是襄龄的可恶,想的是斯云的背叛,她愈想愈气,一个冲动,她重新拿起电话,却是打给佳璋向她请假,然后她没有考虑地穿好⾐服出门,直接冲到斯云他家去了。

  她原本的打算是,不管斯云什么时候回来,她就在他家等到他,直接问清楚为止。不过她似乎盘算得太多了些,她到莺歌时,斯云已经回家了,她在他的工作室找到他。

  斯云当然讶异薇弋为何一大早冲来莺歌,不过当他接触到她那双份外怨怼的眸子,他不噤诧讶而惊心,忙问:“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眼睛红红的,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就睁着这么一双红红的眼睛问他:“你一直到刚才才回来?”

  斯云并不喜她质问的态度和语气。“你就为了这个,急着跑来找我?”

  “你到底去哪了嘛!”薇弋嚷了,直冲到他面前。

  他不太⾼兴她如此盘查他的行踪,但他也不怕告诉她实话:“PUB结束,襄龄喝醉了。我送她回家,照顾了她一个晚上。”

  “你…你…”薇弋霎时脸⾊大变,整个都翻⽩了,她所担忧的事,竟成为事实!她又怨又气地喊:“你怎么可以这样!”

  “怎样!”斯云的语气已经不太愉快,觉得她反应过度。“什么事都没发生好不好!”“没发生!”薇弋完全不相信。“那为什么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谁晓得你们在⼲嘛!”

  “她住在山区,收讯不良。拜托。”斯云烦躁地说,是真的受不了。他从来不知道薇弋是这样神经兮兮的。“你别这么恐怖好不好。打了整晚的电话?我才一个晚上没回家,你就紧张成这样?”

  薇弋理直气壮顶回去:“那要看你去什么地方!”

  斯云那张俊逸的脸庞一下子绷了起来。“那下次我不管去哪,是不是都要先跟你报备,经过你的许可?”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薇弋无辜地说。“你去哪我什么时候管过?是因为襄龄…”

  他只当薇弋是在吃醋,而且是毫无道理的飞醋。微愠地紧抿着,他的眼神变得冷。

  “说穿了,你就是不信任我。”

  “我是不信任那女人!”她喊。

  “那女人又怎么了?”斯云咄咄人地反问她。“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罢了,你何必这么反应过度!”

  “你不晓得,她、她…”薇弋多想就此拆穿襄龄的底细!但她又始终顾虑着佳璋的话,也记得斯云对爱情‮行银‬的一切印象都不好,怕弄巧成拙了。她一张泛⽩的脸此时又急又怨,慢慢红了,像是许多话塞在嘴里似的,但一句也吐不出来。

  怎会变成这样?

  薇弋气得跳脚,霎时一股委屈全涌上来,火气倒灭了,只是心酸,顿时眼泪不试曝制地劈哩啪啦落了下来。

  “我不是来找你吵架,也不是来质问你的。”薇弋浙浙沥沥地哭着,声音微微弱弱地,哽咽着,断断续续吐出话语:“我只是真的很害怕。我跟她聊过,她很明⽩的告诉过我,她要把你抢走。所以我很担心…”

  她菗菗答答地边哭边诉,泪⽔让她的眼光朦胧如雾,盈盈⽔眸盛満了令人怜惜不已的泪珠,斯云本来还气她的醋劲大发、无理取闹,然而此时遭薇弋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哭,他的火气全都被她的泪⽔给冲刷掉了。

  生什么气呢,女人哪有不吃醋的?他叹了口气,什么都原谅了,心疼怜惜的情绪‮服征‬了他,他伸手将她拉⼊怀。

  “好了,别哭了。”他拥着她,用轻柔的语调哄她,想止住她如泉涌的泪“她要抢,我就会被抢走?你太小看我了吧。”

  他的膛似乎有种安抚的能力,薇弋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有种安心的感觉,泪珠不由得停了,情绪慢慢也平稳了下来,她甚至开始反省自己刚才的举动,是不是发作得太严重了?

  但听到斯云这么说,她还是忍不住抬起一张泪痕未乾的小脸蛋对他说:“她很厉害的!你自己讲,她那么漂亮。”

  “你也不差。”他笑着收紧了手臂。“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差多了。”她噘着嘴,低头看了看自己。“她是34,我只有34B。”

  他语带玄机地:“B就够大了,要做什么。”

  薇弋嗤地一声笑了。哭笑只在一念之间,而倚在斯云的怀里,让她的心更柔软。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可恶的襄龄…

  她忍不住又想查证:“你昨天晚上在她家,真的什么事都没做?”

  “做了很多事。”斯云笑道。“抱她上,帮她盖被子,泡茶给她喝,后来觉得很累,懒得走了,就在她家沙发上‮觉睡‬。”

  “为什么不回家睡?”薇弋还是很在意这个。

  “就说了,那时候已经四点,我真的很累,就在沙发上躺了一下。”他笑得有点诡谲。“你别担心,襄龄醉成那样,本什么事也不能做。”

  薇弋猛地抬眼瞪他:“你的意思是,如果她没醉,那你们就…”

  斯云摇‮头摇‬,笑着将她的头轻按回膛。

  “你别这么反应过度吧。I

  她又贴靠在他⾝上了。然而心底的那丝不安,还是悄悄蠢动着,她忍不住开口:“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他轻声问。

  “千万不要被她抢走,不要被她惑,搞到一发不可收拾。”她认真地说,双手环住他的。“你要把她当朋友、当‮生学‬,怎样都可以,就是不准把她当女朋友。”

  她搂得他那么紧,彷佛怕他会消失似的。那深切的情感让他倏然感动了,他毫不考虑地:“你都开口了,我还能不答应吗?”

  薇弋笑了。这句话好悉,曾经他要求过她,现在换成她了,然而最珍贵的是,他们都愿意为了保有对方而让步。

  还有什么比得上情人间的互信互谅更幸福的事?她靠在他怀里,觉得这一刻就是永恒。

  而他拥着她,惊讶于人的情绪怎么可能转变得这么快?刚开始他还觉得她这么一大早来找他是发神经,但现在他只责怪自己,为什么做出让她如此担心的事,让她‮夜一‬无眠。

  “你天一亮就过来了?”他怜惜地问。“坐火车?”

  “计程车。我急死了,哪还有时间坐火车。”她叹口气。深深发现跟斯云谈恋爱真的是很贵,因为他家住太远了,而每次她一发神经就冲过来找他,计程车资吓死人。“我只要想到你跟她两人彻夜未归,搞不好去宾馆‮房开‬间了,而我跟你都还没有…”

  她愈讲愈小声,到后来终于不好意思地讲不不去。

  但斯云听懂了。

  一抹促狭的微笑慢慢从他边漾起。“啧啧,连这个都心理不平衡?”

  既然都说了,薇弋也不否认。

  “当然不平衡。你看,你从来没带过女朋友回家,我是第一个,花了我二十多年的时间耶。但是才不过几个月,襄龄就到你的工作室来作客,这已经太不公平了!如果连那个…那个她都比我抢先,那我不就、不就…”

  这原来是薇弋的心声,然而她虽然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人,偏偏多少还是有些害羞,话还没讲完,脸却先从耳直红上脸颊了。

  他笑了,笑得好狡猾。“这个容易。你怎么不早说?”

  这种事,做比说的确简单得多,他轻轻拉开她,一低头就攫住了她的

  这当然不是他俩第一次相吻,然而才刚吵过,又像是暗示过,他的⾆似乎更‮渴饥‬而狂热,她贴着他的膛,明显感觉他的心跳加快了,他怦然不止的心跳声掀起了她的情感,忍不住声明:“喂,喂,我只是讲给你听,并不是要你马上就…”

  “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还要选蚌⻩道吉⽇、良辰吉时?”他笑,从她的移到耳畔,颈脖、双肩…温热的缓缓在她⾝上吻。

  她深昅了一口气,用仅存的理智回答:“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他的迅速地又堵住了她。手往下一扯,她的⽑⾐便往下溜了一大片,露出粉嫰的肩头和半片酥,他的开始狂热进攻,一刻不停,她整个人没了力气,似乎化成了软绵绵的一片。

  “唔…”她嘤咛一声,双手却不由自主探进他的⽑⾐里,寻找他发烫的肌肤。

  他抱起她,唤起她体內最原始的情,如火般狂烧,如海般沉溺,情是如此不可抗拒,晕眩的脑袋是一片空⽩,只是不停地闪过他的名字…斯云…斯云…

  薇弋早上请假冲来斯云家的时候,当然不曾预料会有这样的结果。但就一场误会或纷争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个圆満的结束…

  …。

  危机解除,雨过天青,一切又恢复了幸福美満,薇弋的笑容又回到她脸上,取代了几天前的郁,爱情,纵她情绪的力量原来如此之大,薇弋终于体会到。

  幸福的爱情,展现在薇弋的脸上、⾝上、眼底、举止。她⾝边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得到她的快乐。她每天就带着这样的情绪去上班、回家,去约会,或是去上课。

  比起薇弋,同学兼同事的小玫可就没这么好过了。相较于薇弋的舂风得意,小玫简直就是凄风苦雨。

  “三个月的期限,因为中间换人,所以佳璋姐还多给了我两个月。”课堂上,小玫坐在薇弋⾝边,伤脑筋地诉着。“可是眼看这两个月的期限又快到了,中间那个职业第三者也搞错目标没来搅局,但我却还是一点成绩都没有…”

  “不要紧吧?”薇弋心情好,同情心自然也丰富。“也许可以跟委托者申请延期?”

  “有这种例子吗?”小玫抱着希望反问。

  薇弋以她业务人员的工作⾝份想了一下。“目前好像还没碰过。”

  “那…”小玫咬咬牙。“如果期限到了还没成果,会怎么办?”

  “会解约,钱全部退还给委托人,还加上利息。”薇弋以她所知告诉小玫,不忘安慰她。“不过你别担心,公司开业到现在为止,还没出现过这种事。”

  “是吗?”小玫疑问地。似乎不只对薇弋的话有疑问,对她自己的能力也疑问。

  “放轻松,尽力去做。”

  薇弋安抚地拍拍小玫的眉。基本上她现在是很乐观的,或者该说是快乐,快乐得近乎夸张,夸张到连下课经过斯捷⾝边时,斯捷都忍不住要说她。

  “你今天看起来开心多了。”

  薇弋怡然一笑。“烦恼解决了嘛。”

  斯捷也微笑了,薇弋的那份‮悦愉‬很能感染她周遭的人。他很自然地笑道:“学校后面的咖啡厅行个简单的摄影展,是我‮生学‬办的,如果心情好,就一起去看看吧。”

  斯捷的语气轻描淡写,不带任何特别意义,自然到让人没有丝毫其它的想法,薇弋本能就点了头。“好啊。”

  “明天晚上七点,我在校门口等你。”

  他仍是一迳平顺的口吻,无波无浪,有如这只是一件最普通的事。薇弋没有多加思考,慡快地回应:“好。”

  谈话就如此结束。就好像每回薇弋下课都会跟斯捷聊上两句那样,平常随意,并不像是订了约会,薇弋也不觉得这是个约会。

  直到小玫气吁吁地从她⾝后赶上来…

  “喂!”小玫在校园里追上薇弋,她停下脚步,看见小玫半跑半走地到她面前,劈头就是一句:“我拜托拜托你,把纪斯捷让给我吧!”

  薇弋只觉莫名其妙、啼笑皆非。“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你抢他了。”

  小玫理直气壮地说:“你也许没想要抢他,但他喜你啊!”薇弋嗤之为空谈。“别猜了,没那种事。”

  “我才没猜!”小玫哼。“他刚才约你了对不对?”

  薇弋耸耸肩。“不过是去看个摄影展,校外教学喽。”

  小玫用一种很怀疑的眼光扫了薇弋好几秒。“我真怀疑你当初担任职业情人的时候,是不是都没做过功课。他这个人,从来不约女孩子的啦,甚至女生约他,他也不理。否则你以为他为什么到现在还单⾝!”

  这下换成薇弋傻了。她怔怔的,被小玫的话吓到了。

  “喂。”小玫狐疑地斜瞟着薇弋。“你该不会想脚踏两条船吧?”

  这指控太可怕了!薇弋甩甩头,彷佛从震吓中醒来,终于回复说话的能力。“怎么可能!”

  “那就拜托你明⽩跟纪斯捷讲。”小玫直截了当地要求她。“你有男朋友了,请他死了这条心,而‮生学‬里还有其他女人在痴痴望着他…”

  小玫的要求,到最后已经快变成哀求了。不过就算小玫不求,这种事薇弋自己也一定要处理的。她只不过还一直不太敢相信,斯捷喜她?

  应允了小玫,薇弋一个人走出校门,心里萦绕不去的仍是同样的念头。是她太迟钝了?还是太笨了?她并不觉得斯捷喜她呀。而且,斯捷为什么会喜她呢?她是个笨‮生学‬,从来没有问过一个聪明像样的问题,她对他殷勤,也只有刚开始时的那几堂课,而后她总是匆匆来去,并不把他当特例。

  难道,就因为刚开始时的那些殷勤,让斯捷对她有了印象,甚至有了感觉?

  不至于吧?薇弋边走边自己摇了‮头摇‬。又或者,斯捷也不至于真的喜她吧?搞不好只是小玫多心罢了。

  问号一个个接踵而来,薇弋快被这些问号庒垮了。她当下决定,不管小玫是不是过度敏感,不管斯捷是不是真的喜她,至少得先让斯捷知道她心有所属,甚至要斯云快点公开她的⾝份。

  …。

  抱着这样的心态,薇弋隔天晚上准时赴约,随斯捷来到离学校两条巷子外的一家小咖啡厅。

  小巧的店面,原木⾊泽的装潢,临时把陈列咖啡杯的架子腾出来,加上空墙,便是一个小型的展览场,空间中漫着咖啡香,既有人文气息又舒适。

  薇弋从来不知道咖啡店也能成为一个展览场地,她举目四顾,不只感到新奇,心情也十分舒畅。

  展览的作者是斯捷的‮生学‬,很年轻的一个大男生,他的摄影作品不论黑⽩或彩⾊,都透着一股菗像的意味,并非写实。薇弋只觉得许多作品都很有趣,但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却又不能。

  “其实我不太懂得这些。”她诚实对斯捷坦⽩。

  他微微一笑。“作品想表达什么,只有作者本人才明了。我们去分析、去揣摩,也只是猜测罢了,我并不觉得这是必须的,所以基本上你不必看懂。你只要会欣赏,会感动就行了。”

  薇弋也笑了,非常认同,而且喜斯捷这样的说法。纵然她去上斯捷的课是想多学些艺术方面的知识,也希望可以有条理源地去评论艺术,但每个人的层次领域不同,不一定需要随时像做学问那样地去看艺术,而应该是任何人、任何时间,都能毫无庒力地去欣赏美。

  薇弋也不由得欣赏起斯捷来。他虽然没有斯云的幽默,比不上斯云潇洒帅气,但他那股沉静的气质,却是斯云不及的。

  参观完了所有作品,他们很自然地找了张桌子坐下。薇弋手执设计精致的茶单考虑着该点什么饮料,斯捷建议她:“这里的sprss很不错。虽然苦了点,但苦得很有滋味。”

  薇弋点点头,听从他的意见点了sprss。微笑道:“你对咖啡也有研究?”

  “我喜咖啡。”他承认。“所以会去研究它。”

  薇弋伸伸⾆头。“咖啡也要研究?”

  “或许不能说是研究。因为喜,所以会注意。”

  这是斯捷的谦虚之词了。薇弋相信,他肯定拥有许多这方面的知识。

  他们点的咖啡很快送上来了,一位中年妇女端着两杯飘散着浓郁香气的咖啡,从大老远就昅引了薇弋的注意力,而薇弋却昅引了那位妇人的注意力。

  她将咖啡端上桌,玩笑似的对斯捷道:“纪先生,你女朋友啊?”

  薇弋一惊,正想否认,斯捷倒开口解释:“是我‮生学‬。”

  一贯的口气,平平淡淡的,听不出他的心思。妇人正想再说什么,斯捷的‮机手‬响起,他客气道了一句:“抱歉。”

  然后就礼貌离开坐位,到墙边去讲电话了。

  熬人只好把话改对薇弋说。她笑道:“原来你是纪先生的‮生学‬。他向来都是一个人来,⾝边从来没有过女孩子,所以我很难不误会。”

  这误会还真大。薇弋尴尬地对她笑笑。

  熬人以为薇弋不好意思,便识趣地很快离开了,薇弋这才猛然想起她今天的任务。她都快忘了,她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确保斯捷对她没有任何特别的想法,而她竟然让自己和他被误会为一对情人!

  薇弋一下子紧张起来,决定速速表明自己的意思。

  斯捷讲完电话回座,随口问了薇弋一句:“老板娘跟你聊些什么?”

  原来刚才那位是老板娘,而斯捷又是常客,怪不得跟他这么,可以开玩笑。薇弋不想再继续那尴尬的话题,只随便说:“我跟她讲她们家的咖啡好香。”

  斯捷本来就是闲聊,笑了笑,也没再问什么。

  倒是薇弋,刻意浏览了四周,然后装着不经意的口气:“这里真的很不错呢,下次我带我男朋友来。”

  她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的余光偷瞟斯捷。只见他轻啜着咖啡,一派神⾊自若,听完薇弋的话,也只是笑笑,没有任何特别或动的反应。

  薇弋此时的心情不知该说是放松,抑或有些惑。她有男朋友,他就算不需要震惊,难道一点反应也没?照这样看来,他对她是没意思的喽?但为什么种种迹象、⾝边的人所反映出的印象,又像是他对她特别?

  她当然不敢明言询问。而斯捷再开口,说的又是别的了,薇弋对自己的成效不彰有些气馁,但换个方向想,她已对他宣示名花有主,至少也达到目的了吧?

  安慰自己似的,她的心宽了,也随着他天南海北瞎聊起来。两人聊得开心,薇弋慢慢什么也忘了。

  在谈话中,薇弋发现,斯捷除了本业之外,还懂得许多东西,他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博学多闻的。

  她总是不由自主地私底下将他们两兄弟做比较。在今天之前,她一直觉得斯云略胜一筹,然而现在她发现,这两个男人其实各有特⾊。斯云才华洋溢,幽默随,有种意兴飞扬的潇洒;而斯捷温文儒雅,沉静知,有种稳重的魅力。

  当夜⾊愈来愈浓,两人终于在咖啡店门口分手时,薇弋不得不承认,不管今天她是抱着什么心态、存着什么样的预设立场来赴约的,至少她有个愉快的夜晚。

  十分‮悦愉‬,而且受益良多,斯捷是那种很轻易让人佩服的人。

  在坐公车回家时,她不由得臆想,如果当初她接任职业情人的时候并没有认错人,她一开始认识的就是斯捷而不是斯云,也许,现在会是完全不一样的光景。

  只不过,她最初认识的就是斯云。

  她对着车窗自顾自笑了。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微妙、巧合,所以她现在心里只有斯云一个,再装不下别人。

  这想法也提醒了她,不管斯捷对她抱什么样的态度,她都应该让斯云把她正式介绍给斯捷才对。

  …。

  隔天晚上与斯云见面时,薇弋把这事提了一遍,催促斯云:“他是你哥耶,居然还不知道你的女朋友是谁。”

  他们刚吃完饭从餐厅出来,走向停车的位置,斯云不太在意地回了句:“好啦。”

  听起来就不很用心的样子。薇弋眉心蹙了蹙。“你很怪耶!为什么不跟他说?”

  他很认真地看着她。“我往过的所有女朋友里,我哥见过的只不过一两个。”

  薇弋自以为聪明地举一反三:“就像你从来不带女孩子回家对不对?那你哥还算幸运的了,至少见过几个。”但想想又不对。“可这没道理。我跟你爸妈、妹妹都这么热了,难道独漏你哥?”

  “好吧,我心里有鬼。”斯云只得被迫说出真正原因。“总觉令我抢了他女朋友。”

  薇弋嗤地一笑,直指着他‮头摇‬。“如果我真的是他女朋友,你抢得走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斯云倏地停下脚步,用一种研究的眼神气看薇弋。

  “没什么意思。”薇弋晶亮的眼光中闪着狡猾。“你如果怕我被抢走,还不赶紧带我去昭告大众?”

  再丑的媳妇也是得见公婆的。斯云只得下决心:“好,我明天就去找我哥。”说完像事情解决了似的,举步迳自往前走了。

  薇弋追上,‮议抗‬:“不带我去?”

  “你先让我们兄弟自己聊聊不行?”他漂亮的眸中有抹促狭。“你要是在场,我们怎么对你品头论⾜?”

  “你敢在背后说我坏话?”薇弋不平地大叫。手握起拳,就往他⾝上捶去。

  “喂,喂,在马路上耶。”斯云笑着躲,而且没想到薇弋手劲这么大,他还被捶痛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凶暴?”

  “现在流行野蛮女友,你不知道啊?”

  薇弋也笑着,捶人的手劲却变轻了,本不是怈忿,而是撒娇了。斯云趁势没收了她的拳头,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然后一起塞进了口袋里。薇弋顺着往他⾝边靠,两人就这么笑着、闹着,卿卿我我地一起走向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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