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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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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视线开始追逐他。

  自从前天晚上企图脫逃失败后,她的个人行动便被完全限制,他看她看得紧,特别是两人独处时,他几乎寸步不离地要求她待在⾝边,通常是在他怀中。

  逃脫计划失败的那夜,他要了她,那夜的体验和第一次完全不同。隔天早上当她一觉醒来,发觉自己整个人⾚裸地倚偎在他宽阔的膛,还有她那‮肿红‬的双颈上的紫黑吻痕迹,她就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除非,炎焰愿意放了她,不然她就是揷翅也难飞,她有这个预感。

  之后的几天,他们一行人依然移动队伍,往她不知晓的目的地前进。

  这几天的每个夜晚,炎焰定是要她陪在⾝边,睡在同一营帐。天怕冷的她,每每半夜醒来,总是发觉自己相偎在他怀中,才能睡得安稳,好似她已习惯他温暖的膛。

  对于自己不由自主地贪恋他的温暖,她感到相当的‮愧羞‬和自责,心中的恐惧感也与⽇俱增。她好害怕终有一天她庒抑不了心底爆的情绪,往后当她面对史德时,她要如何隐蔵心中对炎焰的那份感情?

  可笑吧,她发觉自己所害怕的竟是心底那份不知何时孳生的情愫。她对炎焰的感情相当复杂,恨意怒意中夹杂着一丝爱情或友情。总之,这复杂的感觉让她相当惑,甚至她已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喜炎焰才待在他⾝边,还是因为为求报复才留在他⾝边?

  经过那‮夜一‬,隔天她在炎焰的营寝醒来后,她明显感受到其他随从侍卫的诡异眼光。八成是她女扮男装的⾝分曝光了,不然为何这几天其他人投来不友善的异样视线?

  沉思的社野正跟着大伙的队伍行走,⾝着男装的她回瞪一直偷偷打量她的一名随从。之后便听见炎焰那极具威严的发号声:“好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让马儿好好喝⽔补粮。”队伍在一处驿站停了下来。

  辨模不小的驿站中挤満来往的商旅人嘲,各路人马,好似一个小联合国般。

  “队长,这里距离商业小城很近,我们只要再赶一段路就可以抵达了,为什么现在还要在此稍作休息?我担心这样会耽误寻找公主的时机。”跟随炎焰多年的副队长,无法理解地附耳问道。

  这段仅需一天的路程,他们一行人已走了将近两天,要不是炎焰走走停停,早该在昨大晚上抵达目的地。

  “公主一向机灵,如果她得知我正在找她,就算我们昨天赶到小城,她也早已溜之大吉。这件事我自有我的想法,你不必多虑。”炎焰坐在休憩茶馆的二楼‮立独‬厢房內,小茶馆人声鼎沸,隔着二楼市幕,可以清楚地从厢中眺望外面情况。

  杜野正在喂食马匹,和其他部属一起劳动。

  “队长,是因为约塞.杜野吗?”副队长的视线随着他望去。跟随炎焰多年,从未见他对任何一个女人如此关心。

  炎焰默默菗回视线,冷冷迸出一句。“或许吧!”

  部属的问题让他的心绪一下子沉到⾕底。他的所作所为果真如此明显?不擅表达內心情感的他一下子就被周遭人看穿,难道他的情感表达如此強烈露骨?

  “队长,⾝为您多年的部属,小的有一句话不得不说。”趁四下无人的难得空档,副队长诚恳道。“此次任务弟兄们都明⽩,队长顾虑到约塞.杜野的⾝体状况,所以行程比预定的慢了许多。大伙不明⽩为何队长要带着敌国俘虏同行,而且对方还是个女人。这件事若传到国王或其他敌国耳中,对队长或哈希姆都相当不利。”他忧心表示。

  “这件事就你们几人知道,只要你们不说,有谁会知道我带杜野同行。”他喝着茶⽔,视线仍然落在杜野的⾝影上。

  “可是国王已经知道…”

  “那老家伙果然已经发现杜野被我带出来。”他毫不意外,老国王人虽老却依然精明。

  “是的,刚刚得到的消息。”

  “国王已下令杜野一行人由我处置,我带她出来,老家伙不该有意见。”他早有心理准备。

  “队长,你这么做只会对自己不利。这次的任务不但秘密且具时效,国王派你亲自出马就是希望队长早⽇带公主回宮,以免公主发生意外。可是队长你的所作所为简直是故意和国王作对。”副队长倒是相当关心他。

  从以前他就隐约感受到炎焰对国王的不満。虽然他受到国王的重用,在国王面前必恭必敬,然而私底下旁人却感受不到炎焰对国王的尊敬和感。甚至偶尔他还感觉到炎焰对老国王存有恨意,纵使他不知道真正原因。

  “我没有必要和自己过不去,老家伙那边的问题我自己会处理,你和弟兄们就不需要担心了。”炎焰轻瞄他一眼,表示他太多虑。

  “既然这样,这件事我就不多说了,相信队长自有打算。”副队长相信他。“趁这机会,我想顺便告诉队长一个消息,这属‮人私‬对话,我希望队长姑且听之。”

  “看你一脸严肃,想必是很重要的事情,说吧!”他应允。

  “宮中有消息傅出,队长私下招兵买马,准备反叛。”他将音量庒到极低。

  这话一出,原本以为炎焰会爆怒或震惊,然而他却一脸泰然的平静神情。

  “队长…”他轻唤一声,对他的反应感到纳闷。

  “你私下想对我说的事情就这样?”他还以一个问号。

  “就这样。队长,这是个对你相当不利的传闻,一旦国王被谣言蛊惑,将会危及你的地位和命。”他不自觉地放大音量。

  “我就像是国王的左右手般,一旦老家伙把我砍了,他也休想安然地过⽇子。现在时局混,想对哈希姆开战的可不只约塞一族。”他淡淡地将视线再度转向布帘外,杜野已消失在他视野好一会儿。她人呢?

  他皱着眉,开始搜寻马厩旁的周遭环境。

  “可是队长…”

  “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有什么事下次再说。”他中断部属的谈话,直接往布幕旁的楼梯走下去。尖锐且忧心的眼四处搜寻她的芳踪。

  好不容易,他在马厩边的一处储蔵室里找到了她。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突来的怒吼声音让她吓了一跳。一回头,杜野瞧见他铁青至极的面孔。

  “你不要这么大声行不行,我的魂都被你吓跑了。”她紧抓手中包袱,不満地‮议抗‬着。

  “我不是警告过你,去哪里都得跟我报告,绝不可以一声不响地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吗?”他沉着脸低望她,为自己的过度担心感到气恼。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她的话本没机会说完。

  “这是什么?”见她手中紧抓某物,他不悦地将它抢过来一探究竟。

  打开一看,是一件破旧的约塞传统⾐物。

  这⾐服他没见过,不是她的。他低视的眼有着质疑。

  “刚刚喂马时,有人不小心打翻⽔桶,结果我被溅了一⾝,所以找想把⾝上的⾐服换掉…”她说话还带着颤抖。刚刚那一吼,真的让她惊魂未定。他好久好久不曾对她这么凶了。

  他视线移至她前,果然了一大片。

  “这⾐服哪来的?”他沉着脸问。

  “是那个把⽔桶打翻的老妇送给我的,她说这种大冷天绝不可以穿着⾐服吹风,会得风寒的。”她的眼底含着泪⽔,他不相信她,自从脫逃计划失败后,他的眼底总隐着怀疑。

  “那老妇是约塞人?”见地快被他哭,他明⽩自己这回是误会她了。他生气的真正原因,是刚刚发现她忽然消失时,他本⾝的反应太过強烈动。

  “是不是都不重要,反正你一直不相信我。”深感委屈的她真的想哭。

  “为什么?”见她含着泪,他问。

  “不关你的事。”她想转⾝就跑,然而他却一手将她拉回,紧紧地将她拥⼊怀中。

  “那老妇让你想起约塞的其他族人?”他吻着她的发,吻中有着歉意。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这两个答案都无法改变我现在的境况。”她強忍思念的泪⽔,恨恨地咬牙。

  “我…无心伤害你…”他以他的方式向她道歉。

  “可是你已经伤得我好深好深,你已经伤得我无法面对其他的约塞族人。”她难过的不是自己本⾝的遭遇,而是其他族人的生死,以及今后面对史德的问题。

  “杜野…”她哭了,她竟然在他怀中哭了。

  “我活得好痛苦,我不想活了,请你让我死,好不好,拜托你!”她抬起泪眼婆婆的眼,动地恳求着。

  刚刚那名老妇认出她是史德的部属,好久以前两人有过一面之缘?细镜亩油哺攀返鲁錾胨溃谕钒萃卸乓岸喽喙卣账亩樱踔粱菇桓豢榻鹱樱兴桓亩印?br>

  “你到底怎么了?”见她在他怀里哭得像泪人儿似的,他的心跟着揪紧。

  之前的她好強得很,泪⽔绝不轻易在他面前落下。可是现在她却崩溃似地哭泣,是他她变得这副模样吗?炎焰紧抱着她,一颗心因她溃堤般的泪⽔慌得不知所措。

  “他死了,他已经死了…”杜野在他怀中哭喊着。

  她不敢告诉那老妇,他的儿子已经在这次的最终计划中殉职,被哈希姆人活活围剿而死了。当她收下那块金子时,她的心在淌⾎,手是颤抖的。

  面对老妇那満怀期待的慈祥笑容,她开不了口,她无法告知那残酷的事实啊…杜野狠狠地哭着,把多⽇来所累积的庒力和悲伤狠狠地哭个够。她真的没有勇气也没有信心再面对其他人的期待相失望,不如早点解脫,早点离开这个战不停的纷扰世界…她的手中紧握那一小块金子,心破碎成千千片。

  “好好哭个够吧,你早该这么做了。”炎焰紧紧抱着她,亲抚她的发。他不知道令她崩溃的导火线,也不想追究,只要她肯待在他怀中,就算是哭泣,他也感到相当安慰。

  这可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卸下好強的武装面具…

  来到距离哈希姆首都不远的商业小城已经四天了。四天前史德坚持要负伤来到此地,亚希劝不动他,只好陪着他一起过来。

  来到小城后,史德因一路过于奔波劳累,反而引发伤口恶化,导致全⾝的发烧,因此原木连夜赶往约塞边境的计划只能搁置,待史德伤好之后再说。

  “史德,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亚希挂着微笑来到前,前两天他连续发⾼烧,吓得她慌了手脚,一度还以为他会因此⾼烧病死。

  “我好多了。”史德昨天退烧之后,今天一早醒来,已轻松许多,除了些许头痛和旧伤外,⾝体已无大碍。

  “如果你⾝体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喔!”她将刚煮好的汤葯端放在小几上。

  “谢谢你,亚希”史德对她充満感,这几天要不是她的陪伴和照顾,他铁定撑不过来。

  “趁热把汤葯喝了吧,这葯真的很有效耶!”她端起汤葯,从碗中舀起一勺送⼊他口中。

  “不是葯效的缘故,而是因为有你的照顾。”史德欣然接受她贴心的服务。

  “咦?”“如果没有你的照顾,我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真的非常谢谢你。”他轻握她的手,说出感的感谢。这几天相处下来,他见识到她相当温柔的一面。亚希不但是个漂亮大方的女孩,同时也有着相当良好的气质和涵养,想必在战之前,她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姐小‬。

  “你别这么说,是我自己硬要留在你⾝边照顾你,而且,跟你在一起,真的很快乐,我一点也不觉得辛苦。”她眯着眼睛笑道。被他这么一感谢,她的心飘飘然地,好开心喔!

  史德依然一脸温柔。

  “如果可以…”她忽然螓首微垂。

  “想说什么尽管说。”他鼓励道。

  “我在想,如果可以一直陪伴在史德⾝边那就好了。”她抬起头来,紧抓着他的手,态度认真。

  “亚希?”

  “我…可不可以一直陪在你⾝边?史德。”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问他。

  他被他的坦率主动所震慑。

  “我有我的苦衷,亚希”一想到自己复杂危险的背景和不平凡的⾝份,他俊朗的神情便黯淡下来。

  “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你感到为难。”她僵笑一声。“不要介意,当作我在开玩笑罢了。”⾝为一国堂堂公主,她岂能承受得起他的拒绝。纵使他不知道她的‮实真‬⾝分,她的芳心仍然受到伤害,很不是滋味。

  放下手中的汤碗,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起⾝。

  “等等,亚希”他唤住离房的她。

  “还有什么事吗?”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肩膀微颤着。

  掀开被子,史德抱病起⾝,来到她⾝后。“让‮考我‬虑一下。”他从⾝后环抱她,温暖平静的气息包围着她。

  她茫然了,为何他忽然这么靠近自己?过去几天来,他一直很有君子风度,不曾对她逾炬。

  “史德…你真的愿意考虑?”她没有抗拒他的拥抱,只是羞红了脸,颤着⾝子任他紧拥。

  她对他该是没有感情的,为何此刻她的心却跳得厉害,她的一颗心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近,好似要跳了出来。

  “你一个女孩子流浪在外实在危险,多个人可以照应,总比一个人好。”他温柔地圈住她,从⾝后嗅吻她的发香。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考虑?”她转过⾝,与他面对面。一望⼊他那深如潭渊的人眼眸,她原本不安的心情更加混

  “我是顾虑到往后的‮全安‬问题。你跟着我,说不定会比你独自一人时更危险。”他的话中蔵有很深的无奈。

  “我不在乎,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什么危险我都不在乎。”好她仰着脸蛋,同样圈抱住他,极力想证明自己的能耐。

  “我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一件相当重要且危险的事情。”一提到⾝边的危险,他忽然一脸茫然。他好似真的忘了什么似的,脑袋和內心一隅空缺着。只要每次试图想起,剧烈的头痛就会狠狠地咬住他。

  他到底遗忘了什么事?什么人?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而他又是从何时开始遗忘,他已记不得了。只知道他得回约塞领地去,至于回去的目的是什么,他实在想不起来。

  隐约记得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办,若是慢了就来不及了…

  “史德,别胡思想了,只要我们两人能在一起,这就够了,是不是?”她打断他的思考,阻止他抗拒发效的葯

  这几天她给他所服下的汤葯中掺有一种东方秘葯,那种秘葯的功效可以让人遗忘最痛苦、最不愿面对的人事物。所以史德会忘记最令他痛苦的事情,如果不出所料,他忘掉的应该就是那个女人,约塞.杜野。

  “嗯,你说的对,我不该胡思想,徒增头痛。”他笑了笑,点头表示赞同。亚希就像是个天使,只要跟她在一起,所有烦恼都消失得一⼲二净,那些纷扰的世俗也远远地被抛在⾝后。

  不经意地被遗忘…

  炎焰和杜野一行人不久就抵达商业小城。

  炎焰之前曾在此地担任长达三年的侍卫队长。因此一行人抵达后引来不少騒动,虽说是秘密任务,⼊城的消息却已人尽皆知。

  “队长,我很怀念这城里的一切,你一定也是吧!”一行人来到官方所接待的住所,也就是之前炎焰担任地方区域队长时所住的房子。当时,副队长只是一名他的小苞班。

  “一个人眷恋过往回忆是没有用的。”炎焰冷冷踏⼊屋內,正眼也没瞧。从他说话的语气及严肃的表情,可以得知他的情绪欠佳。

  “队长,你一定很累了,如果没有其他吩咐,请好好休息。”副队长识相地退下。一向不苟言笑、情绪內敛的炎焰竟然显得脾气浮躁,罪魁祸首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副队长自作聪明地猜想。

  “杜野,过来!”他沉地命令伴随在旁的她。

  “我…很累了。”她淡淡地抛下这句话。从一进城之后,她发觉他的情绪忽然变得暴躁,而她自己则是心情低落。

  她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她竟还会回到这个伤心地,这片埋蔵她童年过往心事的土地。这个小城,就是当年阿炙被杀害的地方。如果可以,她实在不想回来…

  “做主子的没说累,你就没资格喊累。过来!”他坐在火光熊熊的炉边,半躺在雪⽩暖柔的⽑毯上。他拍拍⾝边的空间,示意她坐下。

  “我人不太舒服。”她仍站在一旁,语意明显拒绝。

  “我的话向来只说一次,你不要试图惹⽑我。”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他心情不好的主要原因有二,一是他又回到这个埋蔵过往伤心回忆的地方,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杜野。

  自从那天她窝在他怀中痛哭之后,不多话的她变得更沉默,而她的心思也更让人难以捉摸。若她不开口,他永远猜不出她心底在想什么。她的岑寂让他忧心,她的冷然则让他怒火丛生。他不许任何人对他如此冷淡,特别是她。

  “我没有多余的心力可以惹火你,除非这怒火来自于你自己本⾝。”她轻易察觉到他不安的心绪,自从进城后,他的神⾊始终绷得紧紧的。

  “不管这怒火来自何处,我要你坐下,你就得坐下。还是,你想玩玩其他游戏?”他终于站了起来,近她。

  “放了我,要不杀了我。”她别过头,拒绝接触他冷灼的视线。

  “为什么?”他望着她回避的眼,一颗心似在淌⾎。

  她真的恨他恨到这种地步,就连瞧他一眼,她都不肯。她真如此嫌恶视线中有他的存在?

  “我不明⽩,你要我待在你⾝边有何用处?囚着我,对你我都没有好处。”她的心仿佛死了般,自从收下那名老妇所托的金子后,她对哈希姆人的憎恨与⽇俱增。

  “不明⽩的人是我,自从那天你哭倒在我怀里后,你就一直避着我。”他抓痛她的手,话中有着很深的怒意和妒意。

  “我们敌对的立场不曾改变。你是⾼⾼在上的敌国队长,而我只是贵国的阶下囚,这样的关系和立场,值得你对我的态度抱有何种希望?这几天的事情如果让你真对我抱着某种期待,很抱歉,那只是你的错觉。”她冷绝地割断他对她产生的莫名情丝。

  这些天的相处,她明显地感觉到他內敛的个人情感。在外人面前,他对她的冷漠态度毫无改变,然而一到晚上,待两人单独相处时,他温柔且霸道的強烈感情却让她惊愕得不知所措,直觉只想痹篇他。

  她对他的恐惧和戒备如涟漪般扩大,她忽然明⽩,这个孤傲的男人她惹不起,牵连不得。

  “我的错觉?”先是一怔,之后他狂笑一声。“这么说,你一直把我视为你的敌人,从一开始就不曾改变?”他的神情沉得可怕,深邃的眼神直着她的。

  “没错,约塞和哈希姆两族之间的命运就是征战,输和赢是我们的唯一结果。”她无惧地直视着他。

  那名老妇给她相当大的刺,重新燃起她的斗智。之前他对她的温柔友善,曾让她一度失在他的感情中,现在她自知得舍去一切,置个人死生于度外,为约塞,为史德,奉献她最后的力量。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就以对待女奴的方法待你。”她的话引爆他內心爱恨加的火葯。他一再地忍让她,一再地警告自己不要伤害她,然而换来的却是她冷眼以对的嘲讽敌意。在她心中,他终于只是一个和史德为敌的哈希姆人,史德和约塞才是她的一切…

  “你要做什么?”她的手被暴怒的他捆了起来,动作是耝暴、‮忍残‬的。

  “做什么?你这个女奴没有资格过问。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为自己即将逝去的命默哀。”他将她狠狠拉推到隔壁马厩內,捆绑在木柱上。

  她的⾝体才刚有起⾊,他不想伤她的,但,她人太甚,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怒气,是她他这么待她的…

  炎焰神情沉地菗出搁置一旁的马鞭,琊恶的黑⾊杀气围拢四周,一触即发。

  “哼,我早就料到你终有一天会这么对我。”她咬着牙,戏谑的言词中颇有不出所料之意。

  看情势他是要鞭挞她,被自己这么故意一,她果真得他露出残的本

  “既然你早有心理准备,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我要让你知道违逆我的后果!”他举起手中马鞭,刷地一声,狠狠地朝她背部挥去。

  伴随马鞭声而来的,是她背部那⽪开⾁绽的触目⾎痕。仅仅一下,便痛得她直冒冷汗,烧灼的刺痛感燃烧整个背部。

  杜野紧咬着牙,咽下所有疼痛,倔強的个硬是不让自己哭喊出声。

  “只要你开口求饶,我可以免你死罪。”他停下鞭挞动作,冷冷俯视。

  她那雪⽩背部肌肤划下一道惊心⾎痕,瞬间他竟然感到后悔心软。只要她肯乖乖听话,他怎忍心伤害她,甚至鞭挞她?

  “我不会开口的,你最好就这么把我鞭挞而死…”好強的杜野完全不屈服于他鞭下,方才这一鞭,她已有必死的觉悟。

  真的好疼…感觉整个背部都燃烧起来。

  “很好,我终于见识到你的傲骨。”见她丝毫不肯低头,他那熊炽的怒火再度引燃。

  二话不说,他重挥起鞭子,爱恨杂的怒火恨不得传递到她⾝上。

  然而他却迟疑了…见她放弃挣扎,紧闭眼睛默默受死的绝望神情,強烈的震撼感向他席卷而来。

  他…下不了手。

  “可恶!你为何如此待我?为什么如此无情、冷酷…难道我在你的心目中,一点也比不上史德那个家伙!”他发狂似地挥舞着马鞭,一鞭又一鞭落扫在一旁的⼲草堆中。

  満天的草屑如雪般飞舞。

  那一鞭鞭的鞭子力道大得吓人。如果挥扫在她⾝上,后果不堪设想…

  她吓坏了,不是因为他舞的飞鞭,而是他盛怒之下的这番话。

  他为何如此在意她的观感?她从未想过把他拿来和史德比较,他的话中有着很深很浓的醋意。

  醋意?他为何要吃史德的醋?为什么?

  “说啊!我要你给我说个明⽩。”他丢下手中的马鞭,凶狠地抓起她。

  她已得无路可退,如今他向她坦⽩,他定要从她口中得到一个答案。得到她真心的答案。

  “我还能说什么…”虚弱的声音从她边逸出,她望着他的眼隐约有深深无奈。

  妒火狂燃他的心。

  “你对史德那家伙还真抱有期待?他已经放弃以‘约塞之神’换你一命的念头,你到这种薄情寡义的男人还有什么好期待的?”他抓着她的脸蛋,心里好不是滋味。

  “我不相信,他不是这种人。”她对史德的确抱有很深的冀盼,就算不是以“约塞之神”乖乖换,她仍期待他可以带人突破重围救她脫离魔掌。

  “你若不相信,我可以马上带你去见史德。”他的心底有种相当残酷的想法。

  今天已是第六天,明天便是国王和史德约定的⽇子,到时史德要是不出“约塞之神”他要在杜野面前,好好羞怒史德,慢慢‮磨折‬他至死。

  “你是说…他也在这城…”这消息让她意外,然而背上的伤却让她痛得语不成声。

  “史德正和亚希公主在一起,照情势看来,他准备弃暗投明,臣服为哈希姆驸马。”他竭尽所能地刺她。

  与其把她強留在⾝边,不如让她自行断却回到史德⾝边的念头,他不要再这么痛苦下去啊!

  “我相信史德,他不会卖国求荣,我信赖他…”她低喃一声,之后终于体力不支地合上眼睛,痛昏在他面前。

  “你会对他失望的。”炎焰不再多言。鲜红⾎痕无情地烙印在她的⾝上、心扉上;而他的心扉,却同样被她烙下一处处不堪⼊目的情伤。

  不同的是,她看不见他的伤罢了…炎焰抱着昏的她,仰天大吼。只要一进这小城,他就回想起之前和⺟亲住在这里的回忆。他的苦是说不出来的,没有人能够了解,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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