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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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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岚背着她的大帆袋,提着一大包海梨回到她的寓所。一进门,室內一尘不染,可见得这位聂梦云‮姐小‬是位贤淑女,太好了。

  她把帆布袋、⽔果放在沙发上,跑到台看她的果树,猪笼草、含羞草,深怕一星期不在家这些盆栽会⼲死,而台上的盆栽绿意盎然令她放下心。

  她喃喃自语着:“维棠真不错,找到这位梦云‮姐小‬,打扫屋內顺便又替我的树木浇⽔。”

  喜孜孜地从金桔树摘下一颗金桔,剥⽪后丢进嘴里。手指头轻拨含羞草的叶子,见它迅速合上叶片,猜想,猪笼草又呑食几只小昆虫或蚊子…”

  聂梦云一踏进屋內就看见一位女孩在客厅台外,对着花草自语,显得乐在其中。

  他暗忖,这女孩莫非是屋主的女友,要不,怎能进⼊呢?他打量她的背影,一头长及的秀发披散整个背部,大约一五九公分⾼,稍嫌瘦弱。穿着⽑线⾐、牛仔和球鞋。

  欧岚玩够了,才从杨桃树上摘一粒杨桃,拉起⾐角随便擦擦就咬着吃。唔,真甜,二姊好厉害,就连盆栽的杨桃也能种得如此的甜。

  旋过⾝,正咬着杨桃的丰润小嘴,乍见到客厅里的男人时,惊讶地忘了要咬下果⾁。哇,好俊美的男人,完美无瑕的五官,尤其那双深邃人的瞳眸配上那浓密的长睫⽑,更加昅引人。

  他比女人更美丽!或许古代第一美男子潘安也比不上他?欧岚以她专业摄影师的眼光审视他,他是最佳模特儿的人选。他有着专业模特儿所没有的优雅气质,光看他站着不发一语,就能感觉到他那贵族气息,他愿不愿意当她的模特儿呢?

  忽地,脑中警铃大响,这名陌生男子怎么进来的?她记得有锁门阿!欣赏的目光转换戒备的眼神“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聂梦云好笑地注视她紧握住的杨桃。“我正想问你,你又怎么进来的?”他反问。

  她稍微走近他一些,但,仍保持一定距离,这年头是⾐着愈光鲜的人,愈要防患。虽然他看起来温文儒雅的样子,但是谁知道他骨子里是什么样子?画虎画⽪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哩!

  “这是我的公寓啊。”欧岚张大眼睛“莫非你是聂梦云‮姐小‬的男朋友。”惟有这样他才能进来,一定是这样没错。

  聂梦云被她的话搅得一头雾⽔,敛着眉伺:“‮姐小‬?你是不是欧岚先生的女友?”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一团

  欧岚瞠大眼睛,小嘴微张,指着他又指指自己,讶异地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中间一定弄错了。”她自语着“我像男人吗?胡扯。”

  “‮姐小‬,你怎么了?”他想听清楚她所说的话,于是靠近她⾝边,这才发现她有着光滑细嫰的⽪肤,是位清秀甜美的俏佳人。

  “我…哎哟。”她猛抬头撞到他俯下⾝的头,才发现他就在自己⾝旁,哇,他好⾼!“你靠我那么近⼲么?”她向后退两步,着发痛的头部抱怨着“想吓死人吗?”

  “我是想听清楚你在说什么?”他摊摊手,脸上尽是被误解的委屈。他不曾遇见像眼前这样的女,清新自然、不矫饰宛如朝

  “我们坐下谈吧,这中间一定有误会。”在沙发椅坐定,又拿起那粒吃了一半,被她冷落的杨桃,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边用眼角瞄他,他看起来应该不是坏人。

  “误会?”他在她对向坐下。

  “嗯。”欧岚从袋子里掏出海梨丢给他“吃个海梨吧,很甜喔,请问聂梦云‮姐小‬是你什么人?”

  他剥着果⽪,责怪地看她一眼“我就是聂梦云啊。”

  “你是男的?!”怔住了,不一会儿工夫,她爆笑出来“怎么搞的,男的居然变成女的,维棠的眼睛‘脫窗’啊。”

  聂梦云发现她笑得好自在、洒脫。奇怪,淑女不是都要掩着嘴微微地笑吗?他记得⺟亲介绍给他认识的名媛都是那样子笑的。

  欧岚差点笑岔了“我一直以为你是女的。我是欧岚,这间公寓主人。”促狭地睨他。

  “什么?你是欧岚?”换他怔住了。

  “如假包换。”她停止大笑“看来有人把我们的别弄混了。”

  “欧岚这个名字给人的感觉是男。”想不到是位娇俏可人的佳人。

  “聂梦云乍听是位女的名字,怎知是位大男人呢?”欧岚不吃亏地反嘲。其实这名字和他的人像的,俊美得如同女人,她暗忖。

  聂梦云思考着,这和他原先设想的情形不一样,或许他该另找他处?

  欧岚早该猜到罗维棠这位脫线大王办不了好事,竟然摆这个乌龙。

  “聂先生,我想我们解约好了。”和陌生男人同住一句屋檐下,太危险了!

  他突然有股冲动想和她一起生活着看,毕竟她带给他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

  聂梦云嘴角往上弯,一抹人至极的笑容浮在脸上“不,我仍希望照着合约走,我要在这里住一年。”

  惨了,惨了,该怎么办呢?欧岚脑中极力思索拒绝的词句,偏偏找不出有力的字眼。

  聂梦云被她懊恼的神情逗笑了,她的表情好可爱。

  “要不要我拿合约书给你看。”他突然兴起想逗她的望“嘿,不可愁眉苦脸的嘛,有多少女人想和我‘同居’我都不肯耶,在差下我当上你的同居人,你应该⾼兴才对。”

  她连忙摆手,惊恐地执“不用了,这份殊荣我无福消受,我宁愿让给别人。”

  他哈哈大笑“可是这份殊荣我只想和你共享。”他有多久没这么开怀大笑?也许她能令他妈妈知难而退。

  欧岚皱着眉,担忧地注视他,真怕引狼⼊室。

  被她忧愁的神态所震,他感到不舍。收起玩笑,站起来她的头温柔地说:“我向你保证,我是位正人君子。小脑袋不要兀自猜,让自己担心害怕。”

  他的举动就像大哥哥,那温柔的嗓音莫名地赶走她的害怕,她开始相信他的话。

  “也许你真的是位好人。”恐惧害怕从欧岚的眼底褪去。她也起⾝“我带你观看整个室內,有哪些家具用品是我们共用的。”这是她⾝为房东的责任。

  整间公寓他早看过了,惟独欧岚的卧室他不曾进⼊,但他仍遵从她的规矩来,随她一间间地参观。

  “你是透过什么人才租到这里来的。”她发现浴室里已有他的⽇常用品“你进来住几天了?”

  “三天。我是透过朋友接洽的。”

  “这就对了,一定是维棠拜托朋友为我寻找室友,而他的朋友也胡涂地在名字上妄下别,又不加以求证才。导致这桩乌龙事。”想想也満好笑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们会处得很融洽。”

  聂梦云心知住在这里只是为了要摆脫他⺟亲的婚而已,他大部分的时间都会花在实验里,两人会碰面的机会微乎其微。

  一星期后欧岚发现这位室友比她还爱⼲净,而且是位工作狂,并且真的如他所言,他是君子,彼此相处得也极为融洽。

  一定是融洽的嘛!两人本无法碰头。同住一星期了,撇开第一次的谈话,两人只碰面一次,其余的⽇子两人的时间都错过,就连厨房他也不曾用过。若不是浴室的架子上有他的洗漱用品,提醒她有住室友,不然她都快以为他是她假想出来的人。

  坐在板凳上喜孜孜地想,这样子也不错。生活和从关一样自在,可以分摊房租又可以拒绝朋友夜宿的要求,实在太了!

  她环视摄影棚,心中洋溢着愉快,这间工作室是她和朋友罗维棠合伙的,两人是在多年前一次摄影展认识的,成为好友后,基于彼此对摄影的喜好、专业,才共同成立这间工作室。

  罗维棠专门接洽生意,她负责摄影工作。

  她拍摄技巧纯,又加上先天敏锐的观察力,使她拍出来的作品都非常昅引人,就像活生生的景物呈现在眼前,在摄影领域中小有知名度,演艺界和服饰界纷纷找上她,使得她工作都排得満満的。

  由于今天约定的模特儿临时取消让她偷得半⽇闲,欧岚站起来,踱步到她的帆布袋旁,从里面拿出随⾝携带的⽔果。咬着苹果,看看行事历上的行程,决定星期⽇放假一天犒赏自己这星期的努力工作。

  “小岚。”小妹方闵月,从办公室进到摄影棚“罗大哥回来了。”在这里欧岚坚持以名字相称,老板的头衔太沉重也别扭。“闵月,谢谢你。这星期辛苦你了。”她丢给方闵月一颗苹果“这里⿇烦你收一下。”她喜和别人分享食物。

  “嗯。”方闵月是这里的工读生,她非常崇拜老板欧岚,人漂亮又随和,给人烂漫、开朗的气息,专业素养又好。

  欧岚跑进办公室就被罗维:棠抱住“岚,想不想我?”他一直把比自己还小的欧岚当成自己的妹妹,对她的举止也就特别亲呢。

  “想,当然想你,想K你的头。”欧岚被他抱离地面“放开我啦,你想把我勒死啊。”暗骂没事长那么⾼⼲么。

  “两星期没见面也不用动到想K我吧。”他嘻⽪笑脸地说“也不想想我帮你找到一位好室友。”他就喜逗她。

  坐在办公桌后一位‮姐小‬掩着嘴笑“维棠,岚又不是洋娃娃,你不要随便就抱住她。”只有笑意没有嫉妒。

  循着声音,欧岚低头一看“玮浓姊,你看你未婚夫啦。”原来是罗维棠的未婚洪玮浓,忙不迭地告状。

  洪玮浓起⾝,来到他们⾝旁“维棠,把岚放下吧。”拉拉欧岚的长发“小天使要生气喽。”她戏谑道。

  罗维棠啵一声,重重在欧岚的粉颊印上一吻,才把她放下,改搂住洪玮浓“老婆最大。”两人浓情藌意。

  欧岚掏出手帕,擦擦脸“拜托你不要随便抱住人就亲好不好?你的吻是玮浓姊专享的耶。”受不了他热情的举动。

  罗维棠捂住口,发出不平之鸣“岚,你伤了我的心。我除了玮浓外就只亲你耶,别人我可不屑一顾。”

  “免了,免了,我承受不起。”欧岚不领情地拒绝。

  “呜…我最重要的伙伴兼好友,你怎可以这样对待我。”他抱住洪玮浓哭诉。

  洪玮浓笑不可抑,拍拍他的背“别耍宝了。”

  “别理他,他本来就疯疯癫癫的。”欧岚好整以暇地看他弹出洪玮浓的怀里。奇怪他比她还年长,怎还像小孩一样。

  果然,罗维棠猝然转过⾝,脸上犹带笑意地说:“若不是我当你是妹妹,此刻我脸上一定没笑意,疯疯癫癫多难听。”不忘了瞪她一眼,抱怨两句。

  欧岚一直很纳闷,像罗维棠这种三八个,在接洽生意时怎会显现精明的一面呢?或许他是大智若愚型的吧!

  “岚,你怎会想K维棠的头呢?”洪玮浓问道“你不喜那位聂梦云‮姐小‬吗?还是维棠临时休假两星期,你在生气。”

  “哎呀,岚,你不要生气喔。”罗维棠抓抓头,一脸不好意思“我和玮浓突然想到欧洲,所以没打电话告诉你…”欧岚微笑地捶他一拳“我看起来像是小气的人吗?我才不会为了你休息的事而生气,况且闵月有打电话告诉我你的决定啊。”

  “那…你在气什么?”罗维棠看洪玮浓一眼“你的表哥为岚所挑的室友不好吗?”“我表哥说聂‮姐小‬的家世、品都是上上之选呀。”

  欧岚瞪大眼“你们是怎么帮我挑室友的?”“我托玮浓帮你找合适的人选,玮浓的表哥刚好有位朋友要租房间,就这样子啊。”

  “玮浓姊,你有告诉你表哥我的别吗?那位‘聂‮姐小‬’,你有和他见过面吗?”

  “怎么了?表哥说他上司聂梦云要租屋,我想这名字很文雅,一定是位美丽的‮姐小‬,所以我就请表哥和他接洽。因为我和维棠隔天就要出国,没时间面谈,全权给我表哥处理了。”她怎么觉得岚的表情很奇怪。

  欧岚要笑不笑地瞅着他们“有一天我被你们卖了,我还被蒙在鼓里。”这对胡涂蛋让人又气又恨。

  罗维棠、洪玮浓两人一副不知所云的茫。

  欧岚跳上桌上坐着,解释道:“你们口里讲的聂梦云是位男,而你的表哥误以为我是男的,这样听懂了吗?”

  呆了半晌,两人大笑出声;“哈,哈,太好笑了。”罗维棠指着洪玮浓道:“你表哥真是胡涂虫,把岚的名字听成男的。”

  洪玮浓也娇笑着“聂梦云这名字也太女化了,才会发生这误会。”两人笑成一团。

  欧岚叹口气,和他扪生气只是⽩搭!“笑够了没。”实在敬佩自己的修养。

  “对…对不起。”笑颤着声音,罗维棠尽量收起笑容“那怎么办呢?”脸上毫无歉意却有着看好戏的表情。

  “能怎么办?照合约走喽。”欧岚真想把他们的嘴巴捂起来,那笑容好碍眼。

  洪玮浓按住她的肩“我相信聂先生是位好人,你不用担心。不然你不可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眼底飞舞着促狭。

  欧岚垮下脸,摇‮头摇‬“我怎么这么不幸到这种朋友。”暗叹自己遇人不淑,损友一大堆。

  回答她的是一阵阵的笑声。

  聂梦云是最后一位进⼊餐厅的,挑选好食物,挑了个靠近角落的位子坐下,这是稍迟的午餐,餐厅內的员工已寥寥无几。

  “聂先生。”邓丙山站在他⾝旁。聂梦云在公司没有任何称谓,他要别人一律称呼他先生或是名字。他抬头一看,原来是邓丙山,是工作小组的一员。

  “请坐呀。”他比比对面的座位“找我有事?”邓丙山坐下,一副恭敬的模样“我是想问你,你在租的公寓住得还习惯吧?”

  “很习惯,谢谢你。”聂梦云靠向椅背,淡淡地笑“放轻松点嘛,我长得又不吓人。”邓丙山微微脸红“你是我的上司啊。”他在心里暗暗回答你长得斯文俊美,但是在有意无意中就散发冷傲的气息,让人不敢贸然接近。

  “上司和下属也可以成为朋友。”他不是势利之人。

  聂梦云友善的言语,清澈俊朗的眼眸,拂去他的拘束。“那位欧先生你和他碰面了吗?”表妹把合约书丢给他就和她的未婚夫出国去,还是他拿着钥匙去开那间公寓,检视环境是否适合,才敢介绍聂梦云,反而屋主他未曾见过。

  欧先生!聂梦云嘴角往上扬,轻笑地‮头摇‬。

  聂梦云的‮头摇‬让邓丙山心一惊,莫非欧岚是位怪人!也有可能,不然哪有人那么放心把公寓的钥匙和立好的契约书给玮浓,而玮浓又是个神经线大条的女人,

  愈想愈有可能。这想法令他不安。

  邓丙山不安的眼神落人他的眼里,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令邓丙山误解。

  “丙山,你误会了。我笑着‮头摇‬是因为你把欧岚的别弄错了,她是位女孩。”

  “什么?!”邓丙山愕然地张大嘴巴“她是位‮姐小‬!”

  “没错。”他回想当时真妁是很好笑“欧岚也以为我是女的,雌雄颠倒就发生在我和她⾝上。”

  “怎会这样呢?这都要怪我表妹洪玮浓,也不说清楚。”邓丙山歉疚地说“我重新再帮你找公寓,我实在料想不到会发生这胡涂事。”

  因为当聂梦云托自己租屋时,他強调要和别人共租而且是男的室友,自己可以理解,女人会纠他而造成困扰。

  “不用了。欧岚和别的女人不一样。”虽然同住一星I期了,也只碰面一次,可是他可以感觉开朗、浪漫的她,眼神不曾停驻在他⾝上,不像一般见到他就想把他呑下,虎视眈眈的女人。

  聂梦云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忖着,他现在才知道自己也有昅引不了的女,大哥若知道了一定会大笑。不是他自豪,他俊美的五官配上颀长拔的⾝材,自青少年起都是女人追着他跑,没有不被他电到的女

  生得一副俊俏的外表,倘若他不是自律严谨,又把全副心思摆在研究上,将会有多少女人为他心碎?

  邓丙山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事情没那么糟!自己可以安心了,不必庸人自扰。

  傍晚五点多。

  欧岚骑着她的通工具变速单车回家,享受着提早回家的愉快。在这大台北里遇到通阻塞的尖峰时刻,单车远比那些名贵的跑车跑得快。

  拐进巷子里的公寓,就看见西装笔的聂梦云,哇,他连走路的背影都好优雅。她以专业的眼光发出惊叹,是少见的美男子。

  “嗨,聂梦云。”她骑在他⾝旁打着招呼“好巧,遇见你。”

  聂梦云看着骑单车的欧岚,背着帆布袋,前挂着相机,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随风飞扬,脸蛋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好一位神采飞扬的女孩。

  “今天这么早就下班啦。”聂梦云对她有着不设防的心。

  她下车,牵着单车和他并排地走着“我的合伙人度假回来了,所以比较空闲一些。”

  两人向管理员点头,走到公寓前。欧岚把单车牵到停车场放好才走进去,聂梦云在楼下等她。

  “咦,你不搭电梯吗?”欧岚想不到他会等她。

  “你是搭电梯还是走楼梯。”他也不知为什么,就是很自然停下来等她广也许是礼仪使然吧,他为自己找到理由。

  欧岚笑盈盈地说:“五楼也没多⾼嘛,所以我都是爬楼梯。”她的两位姊姊和爸爸耳提面命,搭电梯很危险的,密闭的空间遇到坏人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所以一定要走楼梯,当作运动。

  “走吧。”聂梦云二话不说陪她爬楼梯。他看她瘦弱的⾝材背着一大堆的东西有点不胜败荷的样子,突地,心生不舍“我帮你提帆布袋吧?”

  “不用了啦,这些重量我早已习惯。”她看他手上的公事包和手提电脑“何况,你自己的东西也那么多。”

  聂梦云低头看自己的手,莞尔一笑,也不再说什么。

  两人聊天地步上五楼,刚从转角走到走廊时,欧岚走在聂梦云⾝后,走了三步,她马上迅速躲进楼梯口的转角,她骤然的举动使他疑惑地踱到她⾝旁。

  “怎么了?”他有一半的⾝体还站在楼梯口和走廊转角处。

  欧岚把食指放在瓣上“嘘,小声点。”把他拉进楼梯口。她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瓜子看着走廊上的人“你有没有看见站在我们门口的那位美女人。”

  聂梦云也探出头看“有啊,穿着舂装,剪了一个羽⽑剪发型的女人。”她是谁?欧岚为何怕她?

  她缩回头,靠着墙壁“她是我的朋友啦。”有够好运,能让她闪过沈盈乔的精神轰炸,她抿着瓣暗自得意地笑。

  聂梦云见欧岚从袋里掏出苏打饼,喜孜孜地享受着,那副神情彷佛想在楼梯口定居不想离开。好奇特的女孩?

  “既然是朋友为何不去打招呼,反而躲着她?”

  “你肚子饿吗?吃片饼⼲吧。”欧岚漾着可爱的笑容“除非我今晚不想安宁地度过,否则我一定上前打招呼。”

  他也吃着饼⼲“你的话模棱两可,我不懂?”

  “不懂就算了,你又何必去了解呢!”她看看手表“聂梦云,我猜她走到电梯门口了,看我是否猜对?”

  他伸出脖子探头一持“走进电梯了,猜得満准的嘛。”

  “完美计时。”欧岚赞美自己,拉着他走人走廊。

  打开门进⼊寓所,她把相机、帆布袋放在桌上,就跑进浴室提着⽔桶走向台,为她心爱的果树盆栽浇⽔。

  聂梦云从房间出来,也跟着走到台看她为树木浇⽔,他发现她的行为模式和一般女不一样。哪有人为了吃刚采的新鲜⽔果而去种一棵果树呢?他也没见过有人种含羞草、猪笼草,就只为了欣赏叶片害羞地合上,还有猪笼草呑食蚊蝇的景象。欧岚太怪异了!

  欧岚开心地拨动含羞草的叶片,她瞥见他倚着铝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聂梦云,你要不要玩?”她比比含羞草“很好玩哩。”

  聂梦云看她快乐得宛如小孩子,含笑地步到她⾝旁“我觉得很奇怪,大部分的人都会种娇的花朵,而你,却和一般人不大一样。”说着手自动地拿起⽔瓢子浇⽔。

  “哇,你讲得好含蓄。”她听过太我的说辞,然而,他却很小心地措辞,可见他的內涵不错,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一些“我的朋友骂我脑袋‘透逗’,这种草到处都是⼲么种它。还有朋友笑我‘短路’,吃⽔果到超市买就好了,等果树开花结果,累死人…”她把朋友笑她的形容词一一描述给他听。

  聂梦云被她的话逗笑了,咧着嘴开怀大笑,还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开心大笑。

  他的笑声她不以为忤,仍然自顾自地说:“其实,我的朋友都不知道这一棵棵的果树代表我二姊爱我的心。这每棵果树都是二姊亲自培育、改良,然后结成果实才托人带来给我的。”她的手无限怜爱,充満感地摸着杨桃、芭蕉。

  笑声褪去,畔逸出温柔,他的眼底有着感动“这些果树都是你二姊为你种的?”

  “嗯。含羞草和猪笼草是我大姊为我亲手种植在花盆里的。从幼时期我就爱看它们,姊怕我在这里无聊,于是帮我准备它们伴我度⽇,我只要看着它们就好像两位姊姊陪在我⾝边。”她伸手握住前圆形木制的坠子。

  他注意到她微细的举动,眼尖地看到那只项链坠子,那是很古朴的坠子,彷佛是订制的,手工极为精细。

  “你们三姊妹感情非常好?”

  “是呀。”一同出生的三胞胎感情浓得化不开“我饿了,准备煮晚餐吧。咦,你也还没吃饭吧?”

  “我要出去用餐,不如我们一起去吧。”聂梦云脫口而出的话令他自己愕然,他还不曾主动邀约女一起用餐。

  她摇‮头摇‬“我不喜在外用餐,我喜自己动手煮饭、炒菜。”她双手一拍,⾼兴地说:“不如我请你好了,两人一起吃比较有意思,只要你不嫌弃我的手艺就好了。”

  他被她清亮眼眸里的热情打动了“好啊,我不会煮莱,但是用得到我的地方请吩咐,我一定尽力去做。”

  “没问题,那么我们到厨房去吧。”她想着冰箱里还有哪些菜“你比较喜吃哪些莱?有⾖腐、鱼还有青菜。”

  “我不挑嘴。”

  “那就比较好办。”

  过了半小时,欧岚已做好了三莱一汤。

  她把鲜鱼汤端上桌“可以开饭了。”

  聂梦云摆上两副碗筷,惊讶她动作伶俐、快速“你好厉害喔,短短的三十分钟就做好四道菜,本领⾼超。”他就坐在餐桌旁睦她忙碌地掌厨。

  “这是能生巧的缘故,而且要擅用炊煮器具。”她卸下围兜“我家经营旅馆,所以我们家的女孩都有一手好手艺。”

  他看着桌上的四道菜。⾊香味俱全令他食指大动,顺手为她拉开餐椅,盛饭,两人静静地用餐。

  欧岚把酸菜⾁丝夹进嘴里,突然想起这个民生问题。“聂梦云,你平常的三餐都是如何打发的?”

  “我通常在外面解决,毕竟我不擅厨艺只好将就喽。”他故意隐蹒事实,他的三餐除了中午在公司用餐,其余都是他家的大厨准备,再由司机专程送过来。这是他妈妈的决定,她认为在外面用餐卫生程度令人质疑;所以是自己家的卫生。

  他的回答勾起她的同情心“外面的食物吃久会腻,像我不论多忙一定;自己动手做菜,早上也是。”

  “奇怪喔,你自己一人为何碗盘都是好几人份的呢?”

  “有时候我会有客人啊。”她咬着筷子,想着要帮助他“我煮的菜合你的胃口吗?”

  “嗯,我很喜。”这是聂梦云真心话“我要谢谢你,让我吃到这一顿丰盛的晚餐。”

  欧岚柔柔地笑“你喜就好,我有个建议,不如你和我搭伙好了,这样子你就不用天天吃外面的食物。”

  她的善良、热诚让他的心为之一动“不好吧,这样你会很累的,我早上七点半就要出门…”

  “没关系,我可以早点起,就这样子了。”她认为帮助别人是快乐的“快吃吧,菜冷了就不好吃。”说完,她大啖饭菜。

  聂梦云吃着饭,注视着她,猜想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位女孩?她的热情是针对他一人或是她认识的所有人呢?

  欧岚沉浸在她的美食中,而没注意到对面那双疑惑的眼眸。

  欧岚从浴室出来,电话就响起。

  “喂,欧岚。”拿起电话半躺在沙发上,她瞄了聂梦云的房门一眼,工作狂,吃完饭、洗完澡就埋进工作中。

  电话筒传来几乎和她一模一样的嗓音“岚,是我。”

  “枫。”她柔柔地撒娇“我好想你,一星期没见面想不想我?”全副的注意力集中在电话里,没留意到另一扇门悄然地打开。

  “想,想你。”欧枫笑着说“你的室友还可以吗?”这是她最担心的,和一位大男人同处一室危险的。

  “他是正人君子你们可以安心。”这桩乌龙事,她当天就打电话把详细的情形告诉芩、枫,听取她们的意见。“那我就安心了。芩有打电话吗?”

  “有,所说的话和你完全一样,一字不差。”欧岚漾着调⽪的笑“而我的回答也是一样,一字不差。”

  电话的两端同时进出娇笑,又同时说:“谁教我们是三胞胎呢。”

  银铃的笑声传遍客厅,也传⼊握着⽔杯站在厨房的聂梦云的耳里。

  “岚,我告诉你,明天早上大约九点姜元彬会抵达你那里。我托他送一棵木瓜树和番茄给你,你把金桔树和芭蕉让他给载回来。”

  “好,我会等他。”每次欧枫在改良场堡作空闲时,就研究果树的改良,把改良过的果树种一棵在盆栽里,待它果实快成就托货运送来给她。

  “早点睡,有事打电话给我,晚安。”

  “晚安。”欧岚依依不舍地挂上电话。和芩、枫讲电、话总有意犹未尽的感觉。

  “对呀,该把金桔和芭蕉都采下来。”自语着,她提着⽔果蓝往台走去。

  聂梦云走到客厅,心想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小岚似乎很愉快,是她的男朋友吗?陡地,他感到口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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