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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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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地,”飯野經理拿著一大疊的資料,擱在真央的桌上“?是跟東亞集團合作的相關資料,你再詳細檢查一下,然后給我一份備檔。”

  “好的,我下班前給您。”

  “不用急,只要不出差錯就行。”他望着她,笑說:“東亞?樁生意可是公司有史以來接的最大生意,社長非常重視,你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她點頭。

  看見公司如此重視跟東亞的合作計劃,真央的心就不覺地升起一股濃濃的不安。?種不安不是來自于跟大財團的合作,而是跟她談成?樁生意的那個人,竟是東亞集團的少東。

  在不知道將人是東亞集團的未來繼承人之前,她跟他的往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他還有未結束的婚姻關系。

  而如今知曉他是東亞集團的少東后,她跟他之間的問題卻增加了一個…⾝分的懸殊。

  一個是普通的上班族,一個是大財團的未來繼承人,就算他說那不是問題,她也不會單純的以為那真的不是問題。

  現在的她覺得非常不安、心慌,因為他們之間的距離,竟然比她當初所想像的還要遠上許多。

  她想…道川家之所以不準將人離婚,并不完全是因為丟不起?個臉。

  宮尾家在政界有著相當的影響力,想必在東亞集團中也有不少的股份,對道川家來說,宮尾家不只在地位上可以匹配道川家,就連在企業財源方面也是助益不少。

  雖說道川家本⾝已經夠強大了,但有了宮尾家的加⼊,可說是如虎添翼。

  她自己在商界也打滾多年,?些“現實面”她比誰都見得多。

  將人把一切看得太簡單、太容易,那或許是因為他出⾝富貴之家,從小到大有太多太多的東西都來得理所當然。一個從洝苯洑v過困難險阻的人,總以為一切都能刃而解,她是可以了解的。只是…事情哪可能如此平順呢?

  當他的態度總是那么堅決時,她心中的不安就不噤層層堆疊。

  她不是個會自欺欺人的人,當許多事實敗霸谘矍爸H,就算無法承受,她也不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她是魚,就只能在⽔里游。

  但,他是鳥,他能展翅而飛,可以到她永遠無法到達的地方去。

  從前她看過一則關于魚跟鳥相愛的故事,故事中的魚跟鳥雖然相愛,卻只能遠遠地看着對方,怎么也到不了對方的所在。

  笔事有點悲哀無奈,但她想…她跟將人大概也難脫故事中魚跟鳥的下場。

  不是她不相信將人的愛情有多堅貞,而是她總有著最壞的打算及自知之明。

  ·盡管她是個對自己深具自信心的女人,但自信心不是“自我膨脹”她明⽩自己的斤兩,也知道將人的分量。

  愛情雖然無法評價,但當兩人放在天秤上無法取得平衡之時,愛情就不再那么純粹了。

  魚與鳥的戀愛將會如何,她還不知道…

  **

  惠比壽宮尾宅

  “將人有女人?”宮尾俊輔取下眼鏡,露出了他犀利而陰沉的眸光。

  “是啊,”美步坐在⽗親⾝邊,像個未成年的小女兒般嬌嗔著:“爹地,您看怎么辦啦?”

  宮尾俊輔倒洝庇刑蟮那榫w反應,只是若有所思地。

  據他所知,將人在跟美步分居的?兩年多來,并洝庇惺裁垂潭ǖ慕煌鶎ο螅趺船F在突然殺出個第三者來?

  當初將人會答應娶美步,完全是因為家族的壓力,⾝為道川家的獨子,他背負著維系整個家族的重責大任,為了鞏固勢力,他必須讓家族更強大,而壯大家族就必須靠著姻緣關系的聯系。

  因此,即使洝庇袗矍椋€是娶了美步。

  雖然是美步先背叛了?段婚姻,但為了面子、為了道川家的未來,他一直洝庇凶肪棵啦降耐庥觥?br>

  他以為將人為了道川家,會對美步外遇之事睜只眼椤敝谎鄣模踔了詾閷⑷松磉呉恢睕”有女人,是因為不敢得罪在東亞集團中,有著不少股份的宮尾家…

  如今將人有了女人,而且還是那么理直氣壯、正大光明,?是不是代表著他已經不把宮尾家放在眼中?

  “爹地呀,”美步蹙眉噘嘴,一臉委屈地道“他不只帶那女人回家,而且被我撞見時還當著那女人面前趕我離開,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唔…”宮尾俊輔沉昑著。

  “爹地,”見他一直洝庇惺裁幢硎荆旨佑呑泶椎氐溃骸拔沂悄呐畠阂话盐耶斠换厥拢褪遣话涯斠换厥拢也还芾玻ㄒ獛臋蚁朕k法…”

  “你呀…’他挑挑眉頭,睇著一臉嬌嗔的她“丈夫會投⼊其他女人的懷抱,也是你自己造成的。”

  “爹地,您怎么?么說?”她挽著宮尾俊輔的臂膀“是他對我冷冷淡淡,我才跟他分居的。”

  “你是為了那個不成氣候的真木壽,才跟將人分居的吧?”他睇了她一記,一臉“彼此心照不宣”的表情。

  美步一震,?訝地望着他。

  她不知道⽗親對她的事情了若指掌,包括她跟真木壽的事。

  “你別以為爹地什么都不知道。”他從煙盒中取出一雪茄,動作稔地點燃并菗著“你跟那小子的事,我都知道,只是不想說。”

  “爹地…”知道⽗親對她跟其他男人的情事如此清楚,她不覺羞慚。

  “爹地知道是無所謂,要是將人的⽗⺟親知道,那對你可不是好事。”他說。

  美步輕聲一哼,笑說:“他要是想讓他爸媽知道的話,還會等到現在嗎?”

  她雙手環抱前,一臉自信滿滿地道:“我最了解將人了,他才不可能將?種事告訴他爸媽呢!要是他爸媽知道了,不當場氣到吐⾎才奇怪。”

  “你別?么篤定…”他斜睇了她一記“凡事都有意外。”

  “不會的啦!”她一笑“他爸爸現在躺在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兩腿一伸就會歸西,他怎么可能拿?種事去他⽗親?至于他媽就更不用怕了。”

  “噢?”見女兒如此有恃無恐,他倒是想知道她何以有?樣的自信。

  “他媽是個膽小表,只會躲在丈夫兒子跟家族勢力的背后,要是洝庇辛诉#些,她什么都洝绷恕!彼籼袅迹浇且粨P“我是爹地您的女兒,她也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場。”

  “你呀…”宮尾俊輔輕捏她的臉頰,頗有“虎⽗無⽝女”的驕傲。

  美步依偎在⽗親的肩膀上,勾起一抹得意地、驕縱的笑容。

  “我是爹地的女兒,洝庇腥丝梢云圬撐摇!彼f。

  **

  提著一袋剛從超市買來的蔬菜魚⾁,真央緩緩地步進將人所居住的大樓中。

  因為將人還有公事未竟,所以要她先過來準備晚餐。

  她手里擁有將人住處的鑰匙,就算他不在,她還是隨時可以進得了他家的大門。

  說起?把鑰匙,她起初是不想接受的。但將人說?是對她的一種保證,也就是他對她坦蕩且無所搿安m的一種證明。于是在他的堅持下,她接受了他的鑰匙。

  可是,事實上,拿?把鑰匙,她拿得心慌極了。

  當他將鑰匙到她手里時,她已經開始為了或許有一天要還鑰匙而感到不安。

  從前她也曾經拿過那個拋棄她而娶了別人的男人的鑰匙,當他把鑰匙給她的時候,她好開心、好欣慰。

  但還等不到她拿著鑰匙去開他家的門,他已經移情別戀了。

  之后,她歸還鑰匙,而他卻說他已經把門鎖換過。

  那時,她難過了好久,而現在她還記得那種感覺。

  她怕將人也是?樣,畢竟一把鑰匙其實證明不了什么。

  想着想着,電梯已經到了將人住的樓層。拿出鑰匙,她打開了將人住處的大門…

  “將人!”她還未出聲,屋里頭竟已傳來一記清脆⾼亢的女子聲音。“你回…”

  美步從沙發上跳起來,興奮地朝門口看去。

  她臉上原本是愉悅興奮的表情,但當她發現站在門口的人是真央時,神情倏地一沉。

  “是你?”她怒瞪著真央,仿佛她是什么“非法侵⼊者”似的。

  “宮尾‮姐小‬…”基于她是將人的“子”真央的姿態相對地敗暗汀?br>

  其實她大可不必如此,但她不想讓夾在她們之間的將人難做。

  再怎么說,美步還是他的老婆,只要他們一⽇不離婚,她永遠可以在真央面前“耀武揚威。”

  “你還不離開將人?”趁著將人不在,美步逮到機會對真央下馬威“你真是不要臉!”

  “宮尾‮姐小‬,請你別那么說。”雖然不好發怒,但聽到她口出惡言,真央心里還是不好過。

  美步瞪視著她,哼地一聲“不然要怎么說?你要我尊重你嗎?像你?種偷別人老公的女人值得我尊重嗎?”

  “你…”面對她一陣搶⽩,真央一時之間還真是講不出話來。

  于理,她確實是介⼊了她跟將人的婚姻之中,她要說她是偷人丈夫的女僖膊粸檫^。

  但于情,她并洝庇匈Y格那么批評她,因為是她先背叛了將人、放棄了?段婚姻。

  當初之所以會答應將人的追求,也是因為知道她早就跟情夫同居在外,本不在乎?段婚姻關系。

  要是她跟將人恩恩愛愛,自律甚嚴且思想保守的她,怎會投進將人的懷抱?

  “我告訴你,將人的子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美步近她,言辭咄咄人“你是什么⾝分,怎么跟我比?”

  “我跟將人…”

  “你跟將人怎樣?”美步打斷了她,神情冷漠嚴厲“將人他們家怎么可能接受你?種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別作夢了!”

  “宮尾‮姐小‬,你…”在職場上,真央一直是站在⾼峰的人,但在美步面前,她卻始終只能無奈地壓抑著。

  美步得寸進尺,言辭越來越不客氣“我⽗親是外務省大臣,又在東亞集團中持有股份,你以為將人會為了你,而放棄他所擁有的一切?他對你只是一時新鮮,不用多久,他就會知道你本不是我們?個世界的人!”

  “宮尾‮姐小‬!”口一股狂焰竄燃,真央不自覺地沖口而出。

  睇見她冷肅憤怒的神情,正洋洋得意的美步不噤陡地一震。

  “在你侮辱別人之前,請先自省。”

  “我自省什么?”美步瞪著她,冷笑地道:“我又洝蓖等死瞎!?br>

  “你洝蓖等死瞎阃等恕!北灰辉偌づ嫜胍膊活櫼磺械胤磽袅恕?br>

  她知道自己?話說得很嚴厲、很直接、很不留情面,但?都是宮尾美步先侮蔑她在先。

  美步陡地兩只眼睛瞪得像銅鈴般,直視著真央“你…”其實真央知道她跟真木壽的事情也不奇怪,以她目前跟將人的關系,將人不可能洝睂⒋耸赂嬖V她。

  “要不是知道你跟將人的婚姻關系,已經名存實亡,我不會跟他在一起。”真央眼神澄澈炯亮地望着表情震?而惱羞的美步。“我洝庇型的愕恼煞颍悄阋皇謱⑺平o了別人。”

  “你說什么!?”美步惱羞成怒,抓起桌上的煙灰缸就朝真央擲去。

  真央未料她有此舉,閃避不及之下,竟被那煙灰缸打個正著。

  “啊!”她捂著疼痛不已的額頭,疼得彎下了

  因為一時的沖動而闖了禍,美步也是心?。

  見鮮紅的⾎自真央指縫中流下,她自知理虧。“你…我可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不躲開,我…”

  真央疼得說不出話來,只是神情痛苦地睇著她。

  “真央,你怎么不關門?”突然,將人的聲音在門口處響起…

  **

  一進門,將人就看見一臉惶然的美步,還有蹲在地上的真央。

  他?訝地瞪著美步“你怎么進來的?”

  “我…”美步一邊著蹲在地上的真央,一邊又惶恐不安地睇著將人。

  “真央…”看真央蹲在地上,而一旁又有個“移了位”的煙灰缸,將人马上察覺到有異。

  他趨前,端起了真央低垂的臉。

  “真央,你…”見她額頭上有個傷口,而且還⾎流不止,他的心慌了、急了,也盛怒著。

  他轉而瞪著美步,沉聲質問:“是你?”

  “呃,我…”美步自知無論如何都無法得到他的諒解,不覺心?膽跳地“我又不是故意的,是她笨,不會躲…”

  “你說什么!?”見她闖了禍傷了人,還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將人的神情越益地陰鷙惱怒。

  “兇什么?”雖然心中惶恐,但從來不曾讓人如此兇惡指責的她,卻還是死要面子地道:“我打她是沖動了點,但也洝卞e啊!”“你!”聽到她?些話,將人心中那股怒焰更是難以平復。

  以她的個,想必在出手之前,已經對真央言語羞辱了一番,她罵人也就罷了,居然還動手?而且還是拿煙灰缸?

  煙灰缸那么沉,難道她都洝毕脒^可能會傷了人?

  “誰叫她搶人丈夫,我只是教訓她…”

  “滾!”突然,他暴怒地一吼。不只是美步?震,就連真央都不覺心頭一震。

  “你…你敢?么對我?”美步受到他如此嚴厲的責罵及驅趕,心中既憤恨又委屈。

  “請你以后別隨便進我的屋子!”他沉聲一喝。

  “道川將人!”美步氣呼呼地瞪視著他“你…你…”將人眼神一凝,冷峻得教她直打哆嗦“要我再說一次嗎?滾出去!”

  “你!”美步雖然心有不甘,但她知道他是認真的。

  要是她不自己識趣的離開,他會攆她出去,而且是非常不客氣且不留情地。

  “我要告訴我爹地,你等著瞧!”她腳下一跺,惱火得像是一只被怒的刺?。

  將人不理會她離去前的威嚇,只是心急如焚地檢視著真央的傷口。

  真央用手捂著額頭,一臉痛苦地睇著他。

  “我看…”他試著拿開她的手,但她卻執拗地不肯松手。“你做什么?”

  強忍著疼痛,真央站了起來“我要回家。”

  “你回什么家?”他抱住她隨時都會倒下來的⾝軀“我送你去醫院。”

  “不要。”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發脾氣,而且還是發在他⾝上。

  因為吵架進而演變成全武行的是美步,不是他,說起來他也無辜的。

  也許是因為心里有滿腔的怒火及不平無處發怈,因此她就將脾氣發在不可能跟她斗氣的他⾝上吧?

  “真央,別簟傲恕!彼鲎∷澳泐~頭流⾎,再不處理的話就…”

  “我死不了。”她蹙起眉頭瞪著他。

  “我怕你腦震蕩呀!”他將她攔抱起“要是你腦袋受了傷,什么都記不得怎么辦?”

  她想掙扎,但卻使不出力氣。

  她的頭好痛、好暈,她覺得自己像是快死掉了般。

  “記不住就記不住,我…我不在乎。”

  “我在乎。”他神情充滿不舍及內疚地凝視著她。

  她一怔“你在乎什么?記不住的又…又不是你…”他沉沉一?,在她流⾎的傷口上輕輕一吻,深情地道:“我怕你連我也記不得了。”

  聽到他?句話,真央的心不覺一緊,眼淚也忍不住地淌落。

  此刻,她已經分不清?是感動的淚⽔,還是難忍疼痛的淚⽔…

  **

  包扎完傷口,因為暫時洝庇惺裁创蟮K,醫師便在詳盡叮嚀注意事項后,就允許真央回家。

  上了車,將人并洝庇袑④囃√庨_,而是一路駛往他的住處。

  一發現到?件事,真央马上向他反應。“你要開去哪兒?”

  “回家。”他說。

  “回哪個家?”她蹙起眉頭,不悅地瞪著他。

  “當然是回我家。”

  “我⼲什么回你家?”顧不得自己額頭受傷,而且還可能有腦震蕩之虞,她情緒略為動地道。

  他睇了她一眼,繼續開車“你洝甭爠偛裴t生說,你?幾天要小心觀察,一有異常就要马上就醫嗎?”

  她臉一撇,望向車窗外“我不是小孩,有異常我會自己就醫。”

  “要是你暈了,誰會發現?”

  “那是我的事。”她不領情地道。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一直跟他唱反調。難道是…被那個煙灰缸敲傻了?

  今晚跟宮尾美步過招后,她就一直處在一種不安地、躁郁地、憂憤的情緒里,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樣,只曉得在她口有一股深濃地、被壓抑住的憤懣。

  她無法找誰一怈自己心中憂悒及懊惱,除了他。

  ?對他也許不公平,但她快瘋了…

  他為什么要追求她?難道他忘了自己是什么樣的⾝分,而他的子又是如何的尊貴嗎?

  他跟他子的⾝分背景教她面對他子時,本毫無反擊之力,他讓她在他子面前⾜⾜矮了一大截啊!

  當初他追求她時,應該先告知他是東亞集團少東的事實,如果他告訴了她,她會考憽薄q豫,也就不會那么快地便接受他的追求。

  她覺得自己今天之所以掉進?樣的泥沼里,都是因為他洝庇懈嬖V她事實,包括他子是外務省大臣之女的事。

  她好氣他什么都洝闭f,可是…她更氣的是,明知如此還不愿離開他的自己。

  ?樣的男人不是她可以觸碰的,理智且見過不少世面的她,應該脑旗刀斬亂⿇地離開他才對,但…為什么到現在她還留在他⾝邊。

  她是愛著他,可是她早該知道他不是她能愛的男人。

  “我要回我家。”她沉聲地說。

  心緒越是茫然無章,她的情緒就越不试曝制地亂竄。

  她想壓抑住自己亂竄的情緒,但當她極力地去壓制它,它就像被大石橫擋去路,而由四面八方流竄的洪⽔般泛濫…

  “你今天是怎么了?”他疑惑地睇著她,仿佛現下的她發了什么奇怪的病似的。

  “洝庇小!彼齽e過頭。

  “洝庇校俊彼m起了濃眉“你一直亂發脾氣…”

  “我本來就愛亂發脾氣。”說著,她轉頭瞪著他“你的寶貝子可以亂發脾氣,我不行嗎?”

  他微頓,淡淡地問:“你現在是在找我出氣?”

  “不是。”她又將頭一拽地望向車窗外。

  將人沉默不語,逕自將車子駛往路邊停下。

  見他突然停了車,真央疑惑地問道:“你做什么?”

  “我們好好聊聊。”他說。

  “聊什么?”她蹙起秀眉“我頭好疼…”

  “我頭才疼。”他微慍地回了她一句。

  她一怔,不解地、嬌悍地瞪著他。

  “如果你是因為美步打傷了你而想找我出氣,我無所謂,但是如果讓你心煩意亂的不是那個,我可不許。”他神情嚴肅地說。

  真央微愣“什么?”

  “什么?”他神情一凝,突地欺近她。

  他那炯亮的黑眸在光線不充⾜的車里,更?凌厲地視著她“是美步說了什么讓你動搖了嗎?你后悔跟我在一起了嗎?”

  她一震,?訝于他竟能一語道中她的心情。只不過…她并不是后悔跟他在一起,而是覺得自己不應該接受他的感情。

  “我洝庇泻蠡凇!彼裾J。

  “那么是什么?”他直視著她,像要出她心底真正的想法般。

  “我…”她避開他銳利的眼神,訥訥地道:“我只是覺得你不適合我,而我也不適合你。”

  “我知道什么適合我。”他表情肅然,語調堅定又夾帶著一股淡淡的慍惱“也許…不知道什么適合自己的是你。”

  她一震,直覺自己挨了一記悶

  他在怪她嗎?怪她不夠堅定,?么輕易地就被打擊?

  ?怎能怪她?是他洝弊屗锌紤”及做好心理建設的準備啊!

  一開始,她以為自己面對的,只是他臥病在的⽗親的阻礙,而一切阻礙在他⽗親撒手后就能得到解決。

  但現在,她發現她面對的是兩大家子,而且分別是政界及商界的名流。

  對自己,她一向是深具信心的。但當她真正面臨了道川家及宮尾家,才驟地發現自己是如此的微不⾜道。

  宮尾美步說的也洝卞e,她跟他的地位背景實在相差懸殊,尤其是在他還有一個⾝分尊貴的子之后,她的分量相形的就更渺小可憐。

  道川家不會接受她?種洝庇猩砑冶尘暗呐樱鴮m尾家也絕不會讓掌上明珠輸給一個普通女子而成為下堂

  不管他們之間是誰先背叛了誰,在?場兩女一男的爭奪戰里都已不重要。在?場戰爭中,比的是⾝分地位、比的是⾝家財產,而她…什么都洝庇小?br>

  “不管美步說了什么,你對我的感情都不應該那么薄弱。’他說。

  真央聞言,眉心一擰就掉下了眼淚。

  “都怪你,不是嗎?”她哭著叫嚷著:“要是你一開始就告訴我你是誰,娶的又是什么人,我也不會…”

  “不會愛上我?”他打斷了她“你想說的就是?個?”

  上他沉痛的、懊惱的目光,她的心一緊。

  將人濃眉沉墜,神情郁抑地凝望着她,久久洝庇姓f話。

  兩人互視沉默許久,他終于沉?一記。

  “從我決定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我就有面對道川家及宮尾家的打算…’他往椅背上一靠,微帶倦意地道:“我知道要你承受那么大的壓力很難,所以我從洝贝蛩愀嬖V你,我原本是想一個人去面對并解決,只是洝毕氲綍兂蛇#樣。”

  聽見他?番話,真央的心就像針刺般難過。

  他總是?么堅決、?么篤定,每當他說著堅決不變的話語,或者是斷然地拒絕美步,她的心就不知不覺地感到不安。

  她怕一切都會變,她怕他的堅持及篤定都會有動搖的一天。

  他不知道當他在她面前如此堅決時,她是既心疼又不安的。一方面,她感動于他的堅持,而另一方面,她又因為他如鋼鐵般的堅持感到惶惑難安。

  “你可以無法承受?樣的壓力,可是我不希望你說你覺得后悔。”他深深凝望着她,眼底是微微的沮喪。

  “將人…”她噙著淚,無法言語。

  “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如果你還洝庇校且矝”關系,因為…”他溫柔地將她攬進懷里“天塌下來,也有我替你頂著。”

  “將人…”她無法忍住奪眶而出的淚⽔,聲線哽咽“我洝庇泻蠡冢抑皇恰?br>

  “行了,你可以不用說了。”他在她包著紗布的額頭上輕輕一吻“我都知道。”

  “對不起,將人…”感覺到他的感情是如此堅定之后,她不噤為自己的軟弱感到‮愧羞‬。

  她不是個?么懦弱的人,在職場上,她有著男人所洝庇械挠職饧耙懔Γ我援斔龕凵弦粋€人時,卻反而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她不該如此,至少在將人還洝狈艞壦埃荒芊艞壸约簮鬯男摹?br>

  “放心,”他輕柔地撫摸著她的發,喃喃地說:“我不會讓美步再接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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