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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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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放了寒假,这天,紫薇昏沉的睡得晚了些,却被耝暴的敲门声吵醒。

  “范‮姐小‬,”着眼睛打开门,林嫂冷淡的脸⾊把她吓了一跳。“夫人要我叫你起。年关近了,夫人要教导你陆家的新年怎么过。”

  一大早,陆夫人已经坐在饭厅里喝咖啡。见紫薇出现,只是冷漠的看她一眼“瞧瞧,年轻人真好。在我们那个年代,敢比婆婆晚起,简直该死!”

  厨房里,为了伺候陆夫人而增加的佣人们都笑了起来,那轻蔑的笑声,让紫薇涨红了脸。

  接下来,陆夫人要她负责筹画陆家盛大的小年夜晚宴。虽然不用她下厨切切洗洗,但是庞杂的宴客名单,哪些宾客该安揷在什么位置,哪些人该请、哪些人不该请,什么时机要送出请帖,密切注意哪些人要特地打电话去邀请,还有令人心力瘁的菜单…上百个宾客各有各的噤忌,要在这些噤忌当中妥协,着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才十七岁,怎么处理得了这些复杂的事?

  而因为快要过年了,务观的公司更加忙碌,有时甚至连‮觉睡‬的时间都没有,下班后常常跟紫薇说没两句话就开始打盹。

  紫薇十分紧张且害怕,作梦都梦见自己搞砸了宴会,被众人嘲笑。

  当她在书房里苦恼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子敬,终于再也看不下去了。

  “小紫薇,还不睡?”他关怀的倒了热牛给她。

  捧着热腾腾的牛,她忍不住哭了。

  这种工作…让一个小女孩来担负,摆明了是要欺负她。陆夫人常藉机对她冷嘲热讽…当然是背着务观…但是他这个外人,却常常在无意间听到。

  “我看看…别怕,这种宴会筹画也是需要学习的,有谁天生就会的?”看看那堆七八槽的资料,他摇‮头摇‬“我们辛苦一次,以后就让电脑烦忧,你说好不好?”

  灯下,子敬陪她熬夜,教她怎样使用简单的资料库,熬夜熬了三、四天,子敬私底下还找了在饭店当经理的老同学,帮她处理菜单的问题。

  辛苦的付出终于有了代价,小年夜的宴会很成功。

  陆夫人満脸笑意的接受宾客的奉承,淡淡的跟务观说:“还得感谢你那好朋友,教你的未婚教到半夜。不过是写写宴客名单,不知道两人为什么老是关在书房里,不到三、四点不会开门。”

  务观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心头像是揷了刺,马上找子敬问个清楚。

  “…真的吗?”他单刀直⼊的问“你陪紫薇熬夜?”

  向来好脾气的子敬皱了皱眉“是。不过是教她学些简单的资料库,好管理庞杂的小年夜宴会而已。”

  “她为什么不来找我?”务观凝视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兼伙伴。

  “你有空吗?”子敬有些火了。

  两个人心里都有些芥蒂。子敬恼他看不见紫薇的苦恼,务观则生气没人找他商量,被排除在外,像是外人。

  务观深深昅一口气“如果她有问题,再忙我也会挤出时间来的。”

  “老朋友。”子敬语气和缓了些“你多多注意紫薇和夫人吧,夫人对紫薇充満敌意。你仔细想想,这么大的宴会让个小女孩一手筹画,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不愿多说什么,你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吧。”

  宴会是紫薇筹画的?

  务观不敢置信的前去找⺟亲理论。

  “妈,你怎么让紫薇一个人办这么大的宴会?”他有些气恼了“她年纪还小,还在念⾼中呢,什么都不懂,你把这些丢给她…”

  “我只不过是让她写宴客名单而已。”陆夫人神⾊淡漠的喝着茶“怎么?我会搞砸自己的宴会吗?我好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觉得我会这么没有常识?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这么多年,你看过我把宴会给其他人吗?”

  这下子,务观不知道该相信谁了。他的⺟亲好面子,的确不可能做出这种搞砸宴会的事情,而且这样精细的分工,也不像是紫薇这年纪有能力筹画的。

  但是,子敬也没理由骗他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很想注意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新年一到,却是另外一个忙碌的⾼峰。⽗⺟亲都退居幕后,他⾝为陆家独子,得应付所有的拜年社…陆家传到他手上已经是第五代了,亲戚世加上协力厂商,更是让他忙得不可开

  等这波忙碌过去,他再好好注意吧。

  …。。

  陆夫人推辞所有的拜年活动,邀了牌搭子到家里打⿇将,还阻止务观带紫薇四处去拜年“紫薇还是小孩子,怎么能天天去喝酒应酬的场合?不如把她留在家里陪我吧,我们婆媳也好趁机培养些感情。”

  ⺟亲都这么说了…虽然不忍紫薇裒求的眼神,他还是硬着心肠把她留在家里。

  目送着他的车驶离大门,紫薇像是被抛弃了一样,神⾊哀伤。过了年,她已经十八岁,算是大人了。她深深昅一口气。是,我已经长大了。

  “进来呀。”陆夫人冷冷的笑“家里的佣人都放年假了,留下你刚好。”

  她不愿屈服的回头,怒目而视。

  “这是什么眼神?”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厌恶,陆夫人面露狞恶之⾊“我告诉你,你本没资格当陆家的媳妇!要是不想听我的,就赶紧收一收行李给我滚!哼,就怕你那些⾐服全是用陆家的钱买的,没东西让你收拾!”

  自尊心极強的紫薇被她这么一,差点冲上楼去收拾行李,幸而留在陆家没回去过年的子敬站在楼梯口,警告的看她一眼,摇‮头摇‬,无声的说了一句:“务观。”

  想起陆哥哥…紫薇強自庒抑満腔的愤怒“…陆夫人,要我做些什么?”

  陆夫人胜利的笑了起来“先去泡壶茶吧,我那些牌搭子就要到了。”

  就这样,这些富家太太打了一整天的⿇将,紫薇哪里也不能去,只能站在一旁,伺候她们的需要。

  要茶要⽔,嫌烫嫌冷,一下子要吃小笼包,一下子要吃⽔饺,本不管现在是百业皆歇的新年。紫薇只能忍气呑声的亲自下厨。

  “…打电话叫外送。”看不下去的子敬,倚在厨房门口“你做不完的,去叫外送。”

  “现在是过年,店家本没开。”紫薇含着眼泪正在下⽔饺。

  “过年?看到新台币就不是过年了。”子敬拿起电话,再次向那个在饭店工作的老同学求救“喂?饭店不过年吧?我要叫外送…什么?没有外送服务?老同学,帮我叫你们饭店闲着没事⼲的服务生送几笼小笼包过来,来回计程车费加外送服务费两千块红包…对,没错,就这样。”

  紫薇呆住了“我没这么多钱。”

  “这是务观放在我这边的预备零用金。”子敬把厚厚一叠钞票放在她手上,

  “开明细给我,我来报帐。”

  “子敬哥哥…”她声音微微哽咽。

  “要忍耐。”子敬摸摸她的头“所以你们当初订婚,我第一个不赞成…你年纪还太小了。先忍耐吧,等这阵子忙完了,你再跟务观谈谈。”

  他也该找个机会跟务观谈谈了。他这个外人,也实在快看不下去了。

  “紫薇!你下个⽔饺要不多久?!”陆夫人⾼声嚷着“陈伯⺟快饿死了,你在⼲什么?”

  “…我出去了。”她端起⽔饺走出厨房。

  “不错嘛,还是子娟会管媳妇。我看我也去领个童养媳来好了,我那大媳妇‘应嘴应⾆’的,连倒杯⽔都嫌懒。”陈伯⺟端过⽔饺“哎唷,这么烫…喂,子娟,你媳妇要谋杀我呀?”

  “当心点吃。”陆夫人瞪了紫薇一眼“什么我媳妇,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还没决定要不要收这个媳妇,别说得这么肯定。”

  “也对,童养媳还没⼊籍前就跟…‘那个’一样,对不对呀?”一位富家太太不怀好意的笑起来。

  “哪个?女佣啊?”

  “哎呀,你怎么说出来了?我可没说唷…”

  这群富家太大的冷言冷语深深的刺痛了紫薇。她虽然在‮儿孤‬院长大,可院长妈妈从小就培养他们的自尊心,不让他们对别人卑躬屈膝。开始念书之后,她功课好,班上的同学总是崇拜她的,就算有几个嘲讽她的出⾝,总是会被其他同学排挤。

  后来念了贵族学校,那些大‮姐小‬即使瞧不起她的出⾝,表面上却也客气相待,还没有人这样当面侮辱过她。

  她们这样正大光明的羞辱、嘲笑她,凭藉着什么?不过就是凭藉陆夫人是务观的⺟亲!

  这太不公平了!

  一直等到晚上陆夫人和那几个富家太太去别人家作客,紫薇才得以休息,她虚软的坐下。一整天下来,她什么也没吃,又饿又累,但是却没有一点胃口。

  这种⽇子要过一辈子吗?她觉得好惶恐。

  “吃点东西吧。”子敬同情的把一碗面放在她面前“我煮得不太好…不过你空腹了一天,还是得吃点东西。”

  吃了两口,她颓然的放下筷子“…我吃不下。”

  “要吃,年还长得很呢;可不能现在就倒下。”

  “子敬哥哥…”她茫然的抬起头“这种⽇子要过到什么时候?我一辈子都得这样过吗?为什么?陆夫人为什么要欺负我?我什么也没做…”

  “我会弄清楚的。”子敬哄着她“快吃吧,吃了,所有的不愉快就会过去。”

  这碗面…真温暖。

  “子敬哥哥,你为什么不回家过年?”她好奇的问。

  子敬尴尬的笑了笑。其实他原本是打算回家的,只是,站在楼梯口看见陆夫人指着她鼻子骂,他觉得…不该留下她孤单一人。

  “反正我回不回去也没什么差别。”他笑了笑“我们家人口多,爸妈也不太管束。呵,有机会你到我们家来玩,我们家在嘉义可是拥有很大一片农田呢,我那几个兄弟也还在务农,大伙儿就住在三合院里…”

  很大的家庭…还住在三合院里,一家人亲密的住在一起,偶尔吵吵嘴,打打闹闹…

  “再多说一点,子敬哥哥。”紫薇恳求着,那是她一直‮望渴‬的家庭幸福。

  “要说什么呢?我们家很普通呀…”子敬搔搔头,却还是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也是在那种家庭出生的孩子,该有多好…紫薇想着,眼前的汤面热气蒸腾,模糊了她的眼睛。

  她不想住在豪宅里,她想用所有的一切,换家人温暖的微笑。

  咽下了热汤,她也咽下自己的眼泪。

  …。。

  情形越来越糟,陆夫人也越来越不顾及表面的优雅,只要让她抓到紫薇一点小错,就可以惹来一顿恶毒的痛骂。

  这些紫薇都可以忍耐,但是当陆夫人骂她:“你妈是女,你也是女!”时,她的忍耐崩溃了。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妈?你认识她吗?你怎么可以光凭臆测就随便说呢?她抛弃我一定是不得已的,你怎么可以随便说出这种话来?”她大声的反驳。

  “我当然认识你妈,就是你妈那个女害我痛苦终⾝的!”陆夫人扑过来抓住她的双臂“你别以为可以嫁给我儿子…想都别想!我一定要赶你出去…你不走是不是?那你就留不来替你妈赎罪!”

  “你…你想做什么?!”紫薇被她‮狂疯‬的样子吓得尖叫。

  子敬冲上前,从她手中拉过紫薇“陆夫人,请你自重。”

  “你是谁?你这个卑的秘书也敢管我的事情?”陆夫人不可一世的指着他痛骂“我们家的事情轮不到外人揷嘴!”

  “你抓伤她了,陆夫人。”子敬忍耐的说着。

  紫薇这才发现自己被陆夫人长长的指甲抓伤了,手臂上划出几道惊人的⾎痕,不断的流⾎。她惊吓的哭了起来,不断的发抖。

  “走吧,我们去验伤。”子敬推着紫薇往外走。

  “站住!那种小伤没必要去医院,没有人会相信的!”陆夫人的脸孔微微苍⽩。

  “验伤单是物证,我,是人证。”子敬神⾊凛然“陆夫人,你可以让务观开除我,也可以继续待紫薇。不过我告诉你,当你这么做的时候,就是我上法院按铃申告的时候。我想你是聪明人,不会让事情演变到这种无法收拾的地步吧?”

  “你…你胆敢威胁我?!”陆夫人大怒,心里却也清楚,一旦这件事被报导出来,让务观他⽗亲知道…

  “我当然敢,任何有良知的人都敢这么做。”子敬扶着紫薇步出大门“没事了,走吧,我们去医院…”

  瞪着他们的背影,陆夫人心里的愤恨越来越‮热炽‬,越来越膨。为什么每个人都护着她?每个人都说不要欺负她…大家都比较喜她,偏偏就讨厌自己?

  她那卑的妈是这样,连这个小货也是一样!

  “我恨你们所有的人…我恨你们!”陆夫人‮狂疯‬的叫着,不甘心的泪⽔一滴滴的滴落,渗⼊地毯。

  我要毁了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我一定要毁了你们!

  …。。

  拿着验伤单、手裹着纱布的紫薇,看起来十分憔悴。

  子敬叹口气,看了眼手中刚买回来的热牛,突然觉得好笑。

  怎么?像是骗小朋友一样,总是拿食物搪塞紫薇?

  但是…她还这么小,不管多么早颖慧,终究是个小女孩。若是他⺟亲,一定舍不得欺负她的。家里都是男丁,妈妈对于嫁过来的媳妇,疼得跟什么似的。

  妈妈一直很想要一个可爱的小女儿,她一定会宠紫薇宠得无法五天的…

  子敬愣了一不,自己在想什么?她可是…可是老朋友的宝贝呀。但是…务观为什么不好好宝贝她呢?她是值得人家呵疼的,不该被丢在家里让那个心理‮态变‬的陆夫人欺负。

  “喝点东西。”他递了瓶热牛给她。

  “陆哥哥…呃,对不起,我是说,子敬哥哥,谢谢。”她局促的接过,小口小口的喝着。

  是呵,在这里陪着她的该是务观,不是自己。

  子敬甩开脑中纷的念头,集中心力回想陆夫人那番‮狂疯‬的话。那么,陆夫人认识紫薇的⺟亲了?这条可贵的线索,让他在茫无头绪中出现一丝曙光。

  或许,他可以找到紫薇的⽗⺟亲。如果知道陆夫人和他们之间的纠葛,或许可以帮紫薇握有一道有利的护⾝符。

  他不愿细想,自己这样替紫薇着想是为了什么。一切都是为了少女的笑容不是吗?他只是想看看紫薇无忧的笑容。

  就算只能在一旁看着也好。

  …。。

  回到陆家,陆夫人已经不在大厅了。

  紫薇看到书房的灯亮着,脸孔瞬间散发出焕然的光彩,冲进书房。

  陆哥哥果然在!

  “陆哥哥!”她呼一声,跳进务观怀里。

  満脸疲惫的务观拥住她,摸摸她手臂上厚厚的纱布“怎么这么不小心?听妈说你在花园跌倒,让玫瑰梗割伤了,要不要紧?打了破伤风吗?这么大了还这么调⽪…”

  咦?“不是的,陆哥哥,是陆夫人她…”

  “哎,不要提我妈了。”他已经被⺟亲的唠叨惹得厌烦不已,皱起眉“我们好不容易有时间独处,不要提那些烦心的事情…”好不容易从那些烦琐的行程里偷得一丝空闲,他只想好好的和紫薇享受一下这份轻松。“告诉我,这几天你好不好?做些什么?有没有想我?”

  苞陆夫人之间的冲突…对陆哥哥来说,只是烦人的事情?她凝视着自己最爱的人,眼底有着深沉的疲惫。

  要说吗?继续对他唠叨?他会不会受不了,然后推开自己回房去?爱怜的抚着他的脸,这个人…算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不管再痛苦,只要他还愿意眷顾自己,就值得忍耐。

  “我很想你。”坐在他膝上,她把脸深深的埋在他膛间,倾听他的心跳。

  “我也很想你,紫薇。”

  只要这么一句,她吃过的所有苦,像是获得了报偿。

  …。。

  “跟他说了吗?”子敬第二天问她。

  紫薇黯然的摇‮头摇‬。“他看起来很累…以后再跟他说好了。”她振作起精神“没问题的,寒假总是会过去的。”

  子敬默然,他不方便⼲涉这个家的运作,毕竟他是个外人,没资格多说什么。

  忌讳紫薇手里的验伤单,陆夫人表面上收拾起对她的敌意,在务观面前总是跟她有说有笑的。而务观并不是细心的人,也就因而放下心来,以为⺟亲终于了解了紫薇的可爱之处。

  背着务观,陆夫人会冷冷的叫紫薇离她远一点“别靠近我,我看到你就有气!”

  紫薇总是深呼昅,安慰自己,等寒假过去…她会回学校上课,到时就不必再整天待在家里了。

  终于,这个漫长的寒假过去了,她从来没有这么⾼兴开学的到来。

  只是,务观的忙碌却没有停止的迹象。

  陆夫人的娘家林氏集团突然提出一个大企画案,要跟务观的公司合作。本来务观不愿意靠亲属关系做生意的,可捺不住⺟亲的恳求,只好投⾝在这个漏洞颇多的企画案里,努力让这个企画案有获利的机会。

  紫薇每天都害怕放学的时候。她跟月季分班了,两人的班级相隔很远,陆夫人又会‮听监‬她的电话,她所有的苦楚都只能往肚里呑。

  开门的那一刻,她的手会不由自主的发抖,不知道陆夫人今天又想出什么新花招要‮腾折‬她。

  她发誓,这辈子绝对不打⿇将,只要听到⿇将的声音,她就知道今天别想做功课了。

  明明家里有佣人,她还是得站在一旁伺候着,连想坐下来做功课都会被冷嘲热讽一番,直到务观差不多要回家了,⿇将聚会才会散场,而她才能撑着⿇木的‮腿双‬回房把功课做完。

  往往睡没几个钟头,又要上学了。

  第一次月考,她考得一场糊涂。

  务观忙得要命,脾气也跟着暴躁起来,每天回家想跟她说说话,却总见她満脸疲惫的在做功课。谁知道天天做功课做到那么晚,却考出这种成绩,他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不要以为跟我订婚就没人管了!我最近比较忙,没空盯着你,你看看你考这什么成绩?”

  紫薇?鄣房纯此忠簧豢缘耐诺匕濉U庵秩兆右绞裁词焙?

  “你没什么话要说吗?”务观一拍桌子。

  “陆夫人什么时候要走?”她实在撑不下去了。

  “不要把责任推到我妈⾝上!”务观气急败坏的指责她“她说你总是看电视看到很晚,等我快回来了,才急急忙忙去写功课,有没有这种事情?”

  “我没有。”她们打⿇将的时候都开着电视,她累得都快站不稳了,只能利用时间偷偷背英文单字,哪有时间看电视在演什么?

  “你还说没有!”务观提⾼声量。

  “没有的事情你叫我怎么承认?”紫薇也生气了。

  “那你是说我妈说谎了?”务观很不⾼兴。

  紫薇悲戚而失望的看他一眼。“陆哥哥,你什么都不知道…随便你怎么处罚我好了…我能去‮觉睡‬吗?让我睡一下,我好累…”

  务观让她回房去睡了,心里満是悲哀。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切都不对了?紫薇怎么会变成这样?

  正懊恼着,陆夫人状似犹豫的推开书房门,望了望务观,又准备出去。

  “妈,有什么事情?”他心情再坏,也不能不招呼自己的⺟亲“怎么了?”

  “务观…你这样骂紫薇,我觉得她好可怜。”陆夫人一脸困扰“说来说去都是你不好,只顾着工作,也没好好照料她…再说,家里又有个大哥哥…她大概是在烦恼大哥哥的事吧?”

  大哥哥?“子敬吗?”他律己甚严,自己加班,却不愿让子敬陪着他一起加班,总是让他准时下班,多少也期望他照顾一下紫薇。“子敬有什么能让紫薇烦心的?”

  陆夫人静默了一会儿,才说:“大概是我想太多了。他们不过是亲密了些…也难怪,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总是比较需要人疼的…”

  子敬和紫薇?她功课一落千丈,看到他的,眼中也不再有光芒…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不相信!

  等⺟亲回房之后,务观又在书房里呆坐了一会儿,最后忍不住去找紫薇想谈清楚。

  可是,说要‮觉睡‬的紫薇却不在房里。他冲去子敬的房间,子敬也不在,他的心一阵紧缩。

  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一个是他最爱的人…

  不可以!不应该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

  “你又躲到这里来了。”

  三月还冷着呢,尤其噴泉这边冷风呼啸,紫薇只穿着睡⾐,怎么受得了?子敬顺手把外套脫下,披在她⾝上。“怎么?被务观骂了?”

  “他并不想听我说话,只是自己一直说。”紫薇颊上还有泪,却无奈的挤出一抹笑“他相信陆夫人的话,又何必问我?要怎么处罚就随他了。”

  两人坐在噴泉边,静静听着⽔流声。

  “他只是最近太忙了,所以脾气暴躁了些。”子敬顿了下,

  “紫薇…我不想再替他编理由了。你到我家来吧,我妈妈一定会很疼爱你的。”

  紫薇张大眼睛,看着子敬有些困窘的表情。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冷静的子敬出现这种神情,聪颖的她,一下子便明⽩了他的话代表什么意义。

  “不…对不起,子敬哥哥…我太迟钝了,都没有发现…”她哭了起来,有些慌“但是我…我还是喜他的…我爱他…再痛苦我都要忍耐下去…”她泪如泉涌“于敬哥哥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很好…但是我…对不起,对不起…”

  “唉,是我不好。”子敬揽着她的肩膀安慰“我只是不忍心…我也很明⽩你的决心,只是…我希望你知道,你还是有退路的。就算只能当哥哥也没关系,我妈妈会对你很好的。”

  靠着子敬的肩膀,她把这些⽇子以来的委屈一并宣怈而出。

  下一秒,她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人已被一把拖起来,而子敬则摔飞在地上。

  “苏子敬!”月光下,务观的神情像魔鬼一样狰狞“你马上给我离开!”

  哀着自己的脸颊,子敬啐出一口⾎“你不问问发生什么事情就叫我走吗?”

  “滚!”他怒吼出声。

  “我马上走。”子敬瞥了一眼窗台上正胜利微笑的陆夫人。“务观,你的眼睛是瞎的!”

  “子敬哥哥!”紫薇叫了一声,想上前却被务观拖住。

  “你想去哪儿?”他厉声喝道“你别忘了,你还戴着我的订婚戒!”

  不由分说,他把她拽进屋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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