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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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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韩誉的伤势好全,已经是他搬⼊苗族居地十⽇后的事情了。

  他的伤势一好,凤玺果然带他跟凤悦儿,向方不羁的住处出发。方不羁的住处十分隐密,三个人约莫走了两个多时辰,才来到方不羁的木屋外围。

  凤悦儿蹦蹦跳跳的上前,推开围篱的木门嚷道:“方爷爷,小悦儿给你带客人来了!”

  凤玺在后头笑斥:“小丫头!方爷爷最怕吵,你这么嚷嚷,当心他打你小庇股!”

  凤悦儿回头跟兄长扮个鬼脸,叫道:“人家是大姑娘了!大姑娘不可以打庇股!”

  “呵呵呵…”一阵略带沙哑的苍老笑声由木屋內传来。

  “咿呀!”木门给人从里头拉了开来,走出一名着灰⾊书生袍服的老者。

  “小悦儿,都十七了还这么蹦蹦跳跳的,当心你爷爷看了又要叨念你规矩!”

  凤悦儿跑上前挽着老者的手臂笑道:“是了!爷爷一定又会说…咳…”她学着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悦儿,你是个公主,虽说我苗人不比汉人那样阶位分明,但当公主就要有公主的样子,知道吗?”

  她将她爷爷凤允天的声音学得唯妙唯肖,在场的三个男人都忍俊不住傍她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半晌,方不羁看向韩誉,打量了一会儿,慈祥的面容显得有些动“你就是韩誉?”

  韩誉点头,拱手问候道:“韩誉见过方老爷子!”

  方不羁微笑“好孩子,进屋说话吧!”

  进屋坐下,凤悦儿张罗起茶⽔,方不羁却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韩誉,像是怜惜又像是怀念,却始终没有再说话。

  凤悦儿好奇的看着三个神⾊各异的男人“韩誉,你不远千里由‮京北‬来到这儿,难不成就是要跟方爷爷大眼瞪小眼?”

  韩誉微笑,感谢凤悦儿为他起了个头,否则他还真有点不知该怎么开口。

  “方老爷子,韩誉此行带来皇上的密旨。”他向北方一拱手“皇上已经赦免了老爷子的流刑,希望你老人家回归庙堂,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原来方不羁是大明朝的罪臣,十五年前他官居內阁首辅,后因有过而遭判终生流放贵州。

  近来大明朝朝纲不振,內忧外患俱兴,皇上经由韩誉的义⽗…杨慕松的提醒,想起方不羁这号人物,记得他是安邦定国的栋梁之才,但因为他是带罪之⾝,所以下密诏要韩誉到贵州来请他回京。

  方不羁‮头摇‬“这个先不谈。说说你吧!”见韩誉微讶,方不羁继续解释道:“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应该二十五岁了,对吧?”

  韩誉惊了一下“老爷子知道我?”

  方不羁有些动“岂只是知道你,你的⾝世我无不清楚。你爹是內阁大学士韩复洵,你娘是杜雅璇;你五岁就没了娘,十岁的时候你爹在下朝的途中被贼人所杀,是吗?”

  “是…老爷子…你…”方不羁叹了口长气“我是你爹的老师!”老眼中凝有泪光。

  韩誉吃了一惊,几乎是自言自语的喃道:“我爹跟我义⽗是同门,你是我爹的老师…那…”他也是义⽗的老师吗?可是他怎么从不曾听义⽗提起过?

  “你义⽗跟你爹同门!”方不羁惊问,想了一会儿颤声的又问:“你口中的义⽗,是指杨慕松是吗?”

  “正是!”方不羁不屑的冷哼“那忘恩负义之徒,狼心狗肺之辈,也配做你的义⽗!”

  他收养韩誉,莫非是有什么谋?

  韩誉听到方不羁编派杨慕松的不是,有些不悦“义⽗怜我年幼就失去双亲,接我⼊杨府,让我修文习武,待我一如亲生,请方老爷子不要胡指责。”他又进一步说明:“此次皇上会下密旨赦免老爷子,全仗义⽗说项,老爷于莫要冤枉了好人!”

  方不羁冷笑暗付:好一个杨慕松,当真是好手段!明明就是他害死韩誉的亲爹,却又假仁假义的收养韩誉;而分明是他害他遭到流放,又装模作样的请皇上赦免他…

  但现在这个小子将杨慕松奉若神明,跟他说什么都没有用…

  他要怎么告诉这个孩子真相呢?

  当年的证物全都不在他⾝边,空口无凭,韩誉断然不会听他的…这事当真棘手…他不可以让复洵的独子认贼做⽗啊!

  天意竟让韩誉由千里之外的京城来到此地,还让他们见上了面,他相信上天会让真相大⽩的,虽然这个正义迟来了十五年!

  方不羁淡然开口“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只是你记住…回京后,去京城北郊的『萧家寨』,找一个叫萧衍的人。你跟他说你是韩复洵的后人,他就会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给你,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明⽩一切。”希望苍天有限,别让这个孩子一生都认贼做⽗啊!否则复汹在九泉之下岂能瞑目?

  韩誉喃道:“萧家寨…”

  方不羁起⾝“我是不会回京的!你回去后就跟皇上回覆,说方不羁早已死在贵州了!”

  “老爷子,我义⽗也让我带口信给你,望你以天下苍生为念!”他怀疑以方不羁对他义⽗的观感,这句话能起什么作用!但是⽗命不能不从,义⽗代的话,他还是会带到。

  方不羁冷哼“这句话叫他说给自己听吧!”看了韩誉一眼,语重心长地叮咛:“孩子,别忘了我方才说的话,还有,此事无论如何不能让别人知晓,尤其是你『义⽗』!明⽩吗?”

  韩誉迟疑了一下,终究是点了头。虽然他不相信义⽗是什么坏人,但眼前的方不羁让他产生亲近的感觉,內心深处似乎有一个声音,像在叫他顺从这位老前辈的指示一样。

  方不羁笑了笑“复洵有你这样的儿子,可以安心了!”又对凤玺跟凤悦儿代:“你们两个娃娃就替我好好招待他吧!”方不羁双手背在⾝后,昑道:“风带莲波轻送,鸥鸟踏枝疏弄。枕卧饮寂寥,醉讪世间凡众,空洞!空洞!谁道浮生若梦?”⾝影渐渐消失在通往后堂的‮道甬‬之中。

  凤悦儿凑在韩誉的耳边笑道:“方爷爷要去饮酒了,每回他想到京中的事,都会昑着他作的诗词,喝个酩酊大醉!”

  韩誉点头,満脑子都是方不羁说的话。他给他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谜题,而答案似乎就在那“萧家寨”!

  …。。

  苗人一年一度的“跳月”活动,在八月十五⽇举行,也就是汉人的“中秋节”只是庆祝的方式有所不同。

  苗人喜以载歌载舞的方式过节,跳月也是一个舞蹈的庆典。

  在跳月活动中,族人一起唱“飞歌”那歌曲的曲调像是雁子随风翻飞般轻盈,舞蹈也像是雁子翱翔的优雅姿态。

  族人们在庆祝的仪式结束后,就是青年男女以歌舞追求自己心上人的时候,所以往往跳月过后,总会促成几对有情人成为眷属。

  向来活泼好动的凤悦儿难得在庆典中提不起游玩的兴致。

  她苦着一张俏脸来到韩誉⾝边,可怜兮兮地说:“你明天真要走吗?”

  韩誉微微一笑,也有些舍不得这个地方。苗人亲切豪慡且热情,在这里的一个多月中,他受到很友善的对待,也识得不少的人,说要离开…真有些离情依依的感觉。但他是朝廷命官,总是要回京覆命的;而方不羁说的话,他一直惦在心中,也想去查探,所以他是非走不可的!

  “我得回京覆命,而我的家也在‮京北‬呀!”

  凤悦儿皱着小脸,几乎要哭出来似的,酸溜溜的说:“那杨姑娘也是原因,对吗?”她记得他说的,他喜的姑娘是他义⽗的女儿,除了她很美很美,贤淑贞静…他们还认识了十五年哪!

  他这么说,她想不死心都很难!

  她既不贤淑,也不贞静…说不准没人家的国⾊天香…还硬生生少认识了十五年呢…

  真是相见恨晚!

  韩誉叹了口气“悦儿,你是个好姑娘,将来有一天会遇到比我更出⾊的男子,现在你对我的感情只是一时的惑,没多久就会清醒了!”这些⽇子他常常劝着她,幸好她是明理的姑娘,多多少少将他的话听进耳去。

  凤悦儿不喜他的说法,嘟嘴嚷道:“万一我不是一时惑呢?”

  “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呀!

  凤悦儿是个好姑娘,情直慡、天真烂漫,受她昅引是很容易的事,如果他与她相识在先,一定会喜上她的,但…

  “我认你当义妹可好?”韩誉突然说道。

  他是想疼悦儿的…而当兄妹可以理所当然的照顾她,或许比较恰当。

  “不好。”凤悦儿一口回绝“当了你义妹又怎么样?我喜你就是喜你,又不会因为结拜就变成不喜,更何况义兄妹又不是亲兄妹,可没人说义兄妹不能相爱!”这是什么馊主意呀?

  “悦儿…”他还真不知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看他为难的样子,凤悦儿不争气的心软下来。

  “你不用管我,我会自己解决我的烦恼的!”她勉強笑道“你明天就要走了,今晚陪我喝酒。”

  韩誉为她的体贴有些动容,也笑道:“好!就陪你喝!”

  几杯⻩汤下肚,凤悦儿面⾊微醺,她娇笑道:“今儿个是你们汉人的中秋节,也是我们苗人的跳月节。你们汉人有『嫦娥奔月』的故事…我们也有月亮的故事。”停顿了一下,她又喃喃着:“我不喜嫦娥奔月…”

  韩誉不明⽩她指的不喜是哪方面,于是问道:“为什么不喜?”

  凤悦儿轻叹“嫦娥好傻,她爱的人是后羿呀!就算是后羿德行⽇衰、脾气⽇暴,但要阻止他还有很多的方法,她爱他不是吗?爱可以使人勇敢,可以做很多的事,为什么嫦娥要偷吃不死葯呢?弄得天人永隔、两处情伤…好傻!我不喜!”停顿了一会儿,她又娇笑道:“我们苗人的故事就好多了!”

  “喔?”韩誉挑眉,思索着她说的“爱可以使人勇敢”想到她的大胆示爱,这是苗人跟汉人的不同吗?

  “在我们的传说里,月是个勇敢有为的好青年…他的一切是那样的出⾊不凡,所有的人都及不上他!后来有个美丽的女孩爱上了月,她为了月,拒绝了来自九十九州的九十九位求亲者,经历了天神给予的重重考验跟试探,她的爱打动了月,也感动了天神,最后终于可以跟月厮守在一起…我们的族人为了歌诵他们的爱情,所以才有八月十五的跳月活动!”她转而向韩誉笑道:“呐!我们的故事是不是美丽多了?”

  韩誉笑着点头,这故事果然是苗人的风格。那个姑娘让他觉得跟凤悦儿好相似啊!

  面对爱情都是那样的勇敢又直率…

  “我们苗人啊,只要有喜的人,就会鼓起勇气让对方知道,像是『掐指』跟『讨糖』…”觉得有点头昏,她又停顿了一下。

  “什么是掐指跟讨糖?”韩誉不懂。

  凤悦儿想解释,却看到韩誉在他眼前摇晃,于是伸出她的一双小手,捧住韩誉的脸“你别晃了,我头都昏了!掐指跟讨糖就是…唔…你生得真好看…我想吻你了。”

  说完她就真的做了!

  将软软的瓣印上他的,有些生涩的轻轻吻着。

  韩誉被她的举动惊得呆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任由她绵绵的吻着他。

  一吻既罢,凤悦儿滑⼊他的怀中,调个舒服的‮势姿‬,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留下韩誉一脸嘲红的僵在当场。

  “悦儿!”他哭笑不得的搂着她,俊脸通红。他竟然被一个小姑娘吻了…

  上的暖意犹在,韩誉想着:老天!他怀疑⽇后他忘得了那个美好的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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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他没看见方才发生的事。

  凤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牙“这丫头给你添⿇烦了!”

  “呃…不…”

  凤玺伸手将妹妹抱过,笑道:“你的行囊我让人打点好了,明天上路自己保重。”

  韩誉拱手“多谢!”停顿了一会儿,又开口“凤兄,明天我一早就走,不跟悦儿道别了,你替我…好好劝她。”

  凤玺点头“这丫头像只小⺟虎,坚強健壮得很,你不用担心她,倒是…要是改变主意不想住京城,这儿随时回来!”凤玺意有所指的笑道。

  韩誉点头,心下有些狼狈。

  走吧!再不走他真会三心两意起来,成为他最瞧不起的那种男人!

  …。。

  一个娇小的⾝影蹲坐在山头,任由狂风呼呼的吹拂,她朝着北方,像木头娃娃一样,一动也不动的。

  突然,她站了起⾝,一双小手拱在嘴边,对着山⾕大叫:“韩誉…你这个大笨牛!”

  没几时,山⾕的回音传了过来…

  “你这个大笨牛…大笨牛…大笨牛…”

  “呜…韩誉是大笨牛…”凤悦儿生气的跺着脚,大眼里蓄着泪,硬是不让它流出来。

  “呼噜!”霸儿趴坐在一边,无辜的看着凤悦儿跳来跳去。

  “霸儿!”凤悦儿在⽩虎⾝旁坐下,呜咽道:“他真坏!没跟我道别就自己偷偷离开了!好过分!”

  “吼!”像是在附和她的话,霸儿低吼了一声。

  “呜…还是你最好了…”她揽着⽩虎的颈项,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眼泪、鼻涕齐流,真是好不凄惨!

  “悦儿!”凤玺由后方走近,看着眼前的景象好笑地斥道:“你别为难霸儿了!”

  凤悦儿抬头,不依地嚷嚷:“人家哪有为难霸儿?”

  “你瞧瞧你,把泪⽔、鼻涕全往霸儿⾝上擦,不是为难它吗?”

  凤悦儿低头,还真的看到霸儿颈边了一片,于是惭愧的替它擦擦“霸儿,对不住喔!”

  “呼噜!”霸儿又一声低叫,亲昵的跟凤悦儿蹭蹭。

  凤玺在一人一虎⾝边蹲下,轻声问道:“小丫头,他才走三天,你就瘦了一圈儿了!真的这么喜他?”

  凤悦儿倚⼊兄长的怀中,呜咽道:“人家就是喜他嘛!”

  “非他不可?”凤玺挑眉。

  “非他不可!”凤悦儿小手握紧成拳,坚定地说。

  “那好!你去追他!现在应该还追得上!”

  凤悦儿瞪大美眸“去追他!”

  “怎么?你不敢?”凤玺睐她一眼,笑得有点贼。

  凤悦儿双手往小蛮上一叉,叫道:“我当然敢!”突然想到什么,又怈气的说:“可是他有杨姑娘了!”

  “他是不可能跟那杨姑娘在一起的。”

  “为什么?”凤悦儿不明⽩兄长怎能说得那样肯定。

  “因为她爹是韩誉的杀⽗仇人!”

  “她爹!那是韩誉很尊敬的那个义⽗啊!怎么会这样…”凤悦儿吃惊的叫着。

  凤玺耸肩“这个我也不知道,是方爷爷说的!”随后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递给凤悦儿“这是方爷爷让我带给你的,要你在快进到‮京北‬城的时候才可以拆开来看。”

  捏着那个青⾊锦囊,凤悦儿惊疑不定的问:“哥哥也赞成我下山去找他吗?”真的可以吗?

  凤玺慡朗的大笑,狠狠的搂了她一把“傻丫头,难不成我喜看你镇⽇失神落魄的?而且…他会需要你的!所以去吧!”

  像韩誉那样的⾝世,他怀疑等到真相大⽩的那一天,有多少人可以承受得住…

  “那爷爷那边…”她爷爷是她的克星,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就怕爷爷那老人家。

  凤玺笑指着山路“你不妨自己问他!”

  “爷爷!”凤悦儿惊讶的叫道。爷爷不都是在深山中隐居,不下来的吗?怎么会…

  一个⾼大威严的老者缓缓走上山顶来“悦丫头,怎么?没勇气下山寻他?”孙女的心事他都听孙子跟老友说了。

  凤悦儿上前挽着爷爷的手,‮头摇‬轻喃:“我怕他不要我…”

  凤允天哼道“要真那样,是那小子有眼无珠,这种男人不要也罢!”打量了一下孙女的消瘦,他口气软了些“去吧!要哭等真发生了再哭,这么没用的样子,可是会折了咱们凤家人的志气!”

  凤悦儿破涕为笑,很有精神的喊:“是!爷爷!”

  “这还差不多!”凤允天赞许的笑笑。

  凤悦儿想到什么,跳了起来“那我快去收拾东西!”下了决心,她的精神都回来了,蹦蹦跳跳的跑下山去。

  留下凤允天跟凤玺笑叹:“女大不中留呀!”

  …。。

  事情真的不太对劲…

  韩誉坐在客栈中吃着午膳,同时不动声⾊的打量四周。

  他从一出苗人的势力范围,就开始遭到狙击,半个多月来已经十多次了。

  是什么人要他的命?

  这个问题他苦思了几个月,隐约有一些头绪,但是没有很确切的证据,倒也说不笃定。

  四个月前,他接下皇上的密诏向贵州出发,就一路被人追杀到雷公山,还中了埋伏。

  那些家伙一直跟他要“密函”但他哪有什么密函?

  有的也不过是皇上的口谕,跟义⽗代的口信罢了!

  是什么人放出他⾝上有“密函”的消息?那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现今朝中大臣分成两个派别,一个是他义⽗所‮导领‬的,另一个则是与义⽗完全敌对的阵营。

  会是对方的人要他的命吗?

  他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宮,还是正二品的御前带刀护卫,对方怎么会甘冒大罪诛杀朝廷命官?

  太多事情说不通…

  “汉人就是心眼多!”不期然的,韩誉想起凤悦儿曾经说过的话,引起他一丝笑意。

  那小东西…现在好吗?

  不告而别,想必她应该是气得跳脚吧!

  或许会大骂他也不一定…

  这一生也许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

  ‮京北‬跟贵州相去千里之遥,而他心有所属,又岂能三心两意?

  韩誉苦笑,虽说得好听,但他这段时间的确心湖漾。

  纤纤跟悦儿…他很难不把这两个姑娘拿来做比较。

  纤纤温婉含蓄、娴雅贞静,是个道地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面容绝美如画,若以花为喻,她是⾼贵出尘的素心兰。

  悦儿慡朗热情、敢爱敢恨,是个特立独行的苗家女子,武功⾼強、‮立独‬自主,相貌娇耀眼,若以花为喻,她是美丽带刺的山蔷薇。

  纤纤情冷清如悬月;悦儿热情似朝。纤纤的心事让他猜了多年,却始终捉摸不定;悦儿坦⽩率真勇于示爱,他感动万分,却无以回报…

  有时他会自忖…倘若纤纤有三分悦儿的直率就好…一直处在猜想中的爱恋真的是一件很累人的事。

  一阵杀气袭来,韩誉仍坐定不动,右手飞快的拿起桌上的配剑,向后护住自己的背心。

  “当”的一声,兵刀相,进出些许火光。

  “好俊的⾝手!”那人叫道,有着浓浓的佩服。他出手够快了,却仍是没偷袭成功。

  韩誉挡住来人的攻势,冷然喝道:“这么沉不住气!在客栈中就要动起手来?”

  那黑⾐男子叫嚣:“废话少说!纳命来!”男子使的是九环钢刀,舞起来虎虎生风,刀上的钢环叮当作响。

  韩誉拔剑,跟男子斗在一起“什么人派你来的?为什么要取我的命?”

  男子不答,只是加快手上出招的速度。“喝!”

  看来不打败这个家伙,他是不会说的!

  韩誉也加快自己出招的速度,一时间两人周⾝都是刀光剑影,兵刀相的声音不绝于耳。

  “着!”韩誉一剑中的,划上男子的颈项,刺破了⽪,流出些许⾎。“说!什么人派你来的?”

  “哼!”男子不答,连眉也没动一下,十分硬气。

  就在韩誉想着要怎么问他时,男子⾼大的⾝躯一颤,口边鲜⾎长流,就当着韩誉的面“砰”的倒下。

  “你!”韩誉吃了一惊,蹲下⾝查看,那男子是服毒自尽的!

  究竟是什么人要杀他?竟连江湖死士都派上用场!

  看来…他应该要加快脚程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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