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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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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三年一运,好坏照轮。但这是指一般人啦!至于伍胜夫…他最近本是衰到⾕底,全⾝都长霉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一开始只是‮品毒‬的销售量锐减,再哈的毒虫,一听到他的名字,爬也爬得老远;接着他居然连货都拿不到了,每个‮品毒‬供货商都把他当成拒绝往来户,他辛苦布置了十多年的运毒管道,三个月內被断光光。

  有人在整他冤枉,他知道,却查不出真相。暗地搞鬼的人背景只怕不简单。

  但没关系“蛋不可以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道理他七岁那年就懂了,因此黑道走不通,⼲脆漂⽩。反正他本来就是一脚横跨黑⽩两道的“‮湾台‬教⽗。”

  可…可是更过分的是,他连生意都做不起来了,只要是与他有所牵连的,不论是公司、船运、酒家…全被‮行银‬断了融资,再也没有一家‮行银‬愿意‮款贷‬给他。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毁了,当他接到消息,这批价值五亿元,却没有一家‮险保‬公司愿意承保的船货在太平洋上沉船后,他知道,这费尽他一生精力建立的事业王国真的完蛋了。

  黑道催债催得紧,‮行银‬又贷不到钱,组织早已溃散,至于公司…不说也罢,那些个员工连着三个月拿不到薪⽔,早恨不得将他生呑活剥了。

  逃吧!唉…想不到躲过牢狱之灾,反而陷⼊另一个大劫。说来说去都是混帐小子的错,⽪蛋,他的亲生儿子耶!竟然在他最重要的‮品毒‬易会上偷换他的货。

  不过这免崽子的确有使坏的天分,才十六岁就有本事在戒备森严的会议上,将他的⽩粉偷换成粉,不愧是他伍胜夫的儿子。

  但却也害得他一心找回不肖子和⽩粉,稍不留神,掉进了薛宇所设的陷阱里,险些被送进牢里吃免钱饭。

  还好有常町在,不过他帮忙是应该的,毕竟他每年收他那么多的政治献金,这回又让他以这事儿大大炒了一阵子的新闻,声望拉⾼不少,对他年底的选举大有帮助。至于现在…⾝旁的人早在他破产的同时全跑光了,所以,他想跷头到国外安享余年,还差一笔跑路费,嗯…不如找常町拿。过往他送的红包没有上亿、也有好几千万,叫常町回馈蚌四、五百万不过分吧?好,就这么决定了。

  人家结婚挑⽇子翻的是农民历,唯独萧士诚和薛宇与众不同。他们翻的是行事历。原因无他,只因上官金接了太多的案子,短时间,起码一年內,万能社里的诸成员都别想有休假了。

  要挪出一天举行结婚典礼,还是七拼八凑的才勉強找出一个大家都有空的⽇子上教堂,为的就是说那句“我愿意。”

  这一天,左士奇带着殷琦、⽟司神和幻姬特别坐‮机飞‬赶回‮湾台‬、有匡、风江、上官金,几乎全员到齐了。只差一个宮昱,他最近犯桃花,而且听说还是那种要人命的桃花劫,因此不克参加。

  不过他的位置由⽪蛋递补了。是薛宇坚持的,因为今天也是⽪蛋的生⽇。

  他们订了一个非常特别的结婚蛋糕。由鲜花、时鲜⽔果装饰而成的五层大蛋糕上,拿掉了一双手工制巧克力人偶,以十七蜡烛代替,打算由新人和寿星共同吹烛火,切蛋糕。

  “蠢毙了,真是无聊,⽩痴…”⽪蛋的嘴还是一样坏。

  “你想当一个熊猫寿星吗?”薛宇扬起拳头,她今天穿了一套香奈儿⽩⾊装,俐落中见潇洒,却又不失‮媚柔‬,是非常独特的新娘子。

  她依然拒绝穿⽩纱,虽然萧士诚一直问她:为什么?穿⽩纱不是每个女孩一生的梦想吗?

  她没告诉他,她确实去试穿过,而且不只试穿一件;她穿过可爱型的莲蓬袖、感的露背装、复古型的旗袍…十几种造型做下来,不只婚纱公司的造型设计师变脸,套句⽪蛋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蠢毙了。”

  世界上还是有不适合穿⽩纱的女孩;但她已经毫不在意了,因为她找到了最合适的老公。“算了,他今天过生⽇,你就别骂他了。”萧士诚好好先生的脾气百年不变。

  “⽪蛋,明天你就要⼊学了,虽然十七岁才读⾼职是有些慢,但没关系,我送你一台计算机,以后你有任何不懂的东西,都可以在计算机上面查得到,希望你早⽇跟上进度。”

  “生⽇礼物?”⽪蛋拿过提货卷,楞住好半晌,忽地轻撇嘴角。“不用奉承我,我可没有结婚礼物送你们,哼!”说完,他飞快地跑了。

  “这臭小子…”就是不‮诚坦‬,真是受不了。薛宇翻个⽩眼,轻捶了萧士诚一下。“你⽩费心了。”

  “费心的是你。”当初不知道是谁坚持庆生会和结婚典礼要一起办的?还弄了一个这么奇怪的结婚蛋糕。萧士诚纯粹是因为薛宇在意,所以他去做;真正好心、行善不求回报的是她。

  “我太多管闲事了吗?”不管当不当‮察警‬,她都把打击犯罪视为人生目标,这样到底对不对?

  “如果没有你的多管闲事,早二十年前我可能就英年早逝了。”如此富有正义感、又善良的女孩是很少见的,能娶到她,是他一生的福气。

  “说得也是!”她傲然抬起头。“所以喽,你要好好疼我,一辈子都不可以欺负我!”

  “当然,你是我的亲亲好老婆嘛!”他微笑地在她粉颊轻轻印上一吻。

  “贫嘴!你老实说,这些甜言藌语是跟谁学的?我记得你以前很老实的。”跟块木头没两样。

  “现在还是啊!”只不过忠厚和呆窒是两回事,他的温柔只在她面前展现。

  “胡说!”她惩罚地在他瓣上轻咬了一口。“我警告你哦,那些个甜言藌语你只能对我说。”

  萧士诚捧起她的脸。“我只爱你,自然只对你说。”他的覆上她的。两心相悦后,美好的感觉更甚以往,他全⾝都颤⿇⿇的,如饮醇酒,酥醉陶然。“幸好我没化什么妆…”她満⾜地闭上眼。

  “这跟化妆有何关系?”

  “不然被你这样亲,妆都坏了,我还有脸见人吗?”薛宇嗔瞪他一眼。他的爱动手动嘴,也不是第一天了。

  打婚期定了之后,他每天只要有机会就说“我爱你”觑着空档便要亲要抱,起初她很不好意思,慢慢适应后,却也逐渐爱上了这份‮存温‬。

  要相伴一生的夫,是不能没有一些刺的,一点小小的努力,给生活加些点缀,⽇子才能过得幸福、又有滋味。

  “原来如此。”用力将她搂在怀里,他笑得可开心了。“我也很⾼兴你不化妆。”

  “⾊狼!”她笑骂,眼看着又要吻上…

  “喂!你们两个够了没?”上官金双手揷在后头。“本来不想打搅你们的,可你们两个也太过分了,到底想亲到什么时候?”

  “又没有什么事!”薛宇忍不住叹气,想不到世界上还有比她更不懂‮趣情‬的女孩。“金,你怎么了吗?”

  “教堂已经空下来,轮到你们了。”上官金没好气地道。

  想不到他们瞎碰瞎撞也会去遇到一个⻩道吉⽇,今天总共有五对新人在这间教堂结婚,萧士诚和薛宇预约的是十一点。

  “唉呀!”薛宇瞥了眼手表叫道。“已经这么晚了,诚诚,我们快走吧!”

  “好。”萧士诚拉着薛宇的手快跑。“金,谢谢你来通知我们。”

  “笨死了,这两个…”上官金不住‮头摇‬,慢慢踱进教堂。

  台上,神⽗正在为他们证婚。台下,有两对情侣正在叹气,左士奇和⽟司神作梦也想不到,他们先订下了婚约,轮到结婚,却被萧士诚抢了个先。原先以为这个⽩痴科学家一辈子也别想结婚的说。这大概就是命了。唉…好羡慕!

  “…如果没人反对,我在这里宣布他们成为夫,新郞可以吻新娘了。”典礼总算顺利进行到最后了。

  “等一下!”教堂大门突然被踢开,一队穿制服的‮察警‬闯了进来。

  薛宇气红脸,狠狠瞪着破坏她婚礼的罪魁祸首。

  “局长!”这臭老头来⼲么?她又没有发喜帖给他。“今天我结婚耶!你们居然敢来砸场。”

  “薛‮官警‬。”局长大人赶紧陪笑。

  “我早已经辞职了,请你称呼我‘萧太太’。”薛宇气犹未消。

  “没有,你的辞职信我一直没送上去,所以你还算是现役‮官警‬。”

  “现在才说,不嫌太晚吗?”薛宇怒道。

  “很各位来参加我和小薛的婚礼,谢谢,我先请人带大家去饭店吧!”萧士诚出面打圆场。

  “队长,不好了。”一个警员忽地大喊。

  薛宇认出他曾是她手下的一员,一记响头不客气地K了过去。“混蛋,我好得很,大喜⽇子少来触我霉头。”

  “不是啦!我是说大事不好了,伍胜夫破产,向常町勒索跑路费不成,绑架了他女儿,要求一千万的赎金,我们解救人质失败,结果伍胜夫押着常‮姐小‬逃进山里了。”

  薛宇心头一恸。早警告过常町,与虎谋⽪是件相当危险的事。那个利熏心的笨蛋偏不听,瞧,报应临头了吧?

  可…小孩子是无辜的啊!常‮姐小‬才几岁?只怕连成年都没有,万一惨遭撕票…她不敢想,常町虽然混蛋,常‮姐小‬却不是,她不该受连累。她想去救人。但今天是她结婚的大⽇子,萧士诚等了二十六年就等今天,她能在这会见抛下他离去吗?

  再开通的老公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子吧?连自己的结婚典礼都无暇参加。

  不?她不能再伤他的心了。

  “小薛。”萧士诚轻轻执起她的手,吻了一下。“婚什么时候都可以结,救人却是一刻也不能缓,你去吧!”

  “可是你…”他待她这么好,害她好想哭。

  “我等你平安回来。”他知道,她今天若未尽全力去救人,常‮姐小‬要是有个什么万一,她一定会內疚一辈子。他要她快乐、怎舍得看她难过?

  “诚诚…”她低下头,好生为难地放开他的手,加⼊‮察警‬同伴。边跑、边回头,看到他宽容的笑容,她好感动。“诚诚,对不起,等我回来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我爱你!”

  士诚満⾜地笑了,只要有她这句话,一切都无所谓。

  “笨蛋!”上官金低声啐道,赶着一群同伙。“回去吧!社长,你如果有什么委托,钱要照算,听到没有?”真是的,又得⼲赔本生意了。

  “谢谢你,金。”有大家的帮忙,相信小薛这趟任务可以出得平安顺利。萧士诚走过去,拉住⽪蛋。“你跟我回去,短时间內,你要乖乖的,别到处跑。”

  “你不把我送出去,现在的我可是价值不菲喔!”⽪蛋冷笑。

  “不,我要把你蔵起来。”萧士诚道。

  他是伍胜夫的儿子,如今发生这种事,只怕媒体和一些有心人士不会放过他,社会是残酷的,他难免会受到伤害。如此一来,薛宇一定会很难过。

  以往,⽪蛋一直是薛宇保护的,如今她无暇他顾,就改由他来守候吧!无论如何,萧士诚绝不教薛宇伤心。萧士诚正在厨房做晚饭,突然听到浴室里传来兵兵兵兵的声音。

  “⽪蛋,进房去。”也不知道⽪蛋的行踪是如何怈漏出去的,楼下大厅最近常有记者、流氓出没,甚至跟踪他的座车。

  结果⽪蛋的学校也上不成了,萧士诚担心某些偏人士会不择手段地捕捉⽪蛋,只好天天将人蔵在家里。

  如今,浴室又出现莫名声警,该不会有人意图爬窗进来图谋不轨吧?

  把人赶进房,他脫下围裙,准备捉贼去也。

  昏暗的灯光下,一条纤细的⾝影正试圆挤过窄小的窗户,溜进屋內。

  萧士诚没揍人,反而伸出援手助了来人一把。

  “小薛,有台你不走,⼲么挤这扇小气窗?”虽然爬台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总比她半个⾝子卡在气窗上好吧?

  “唔!谢谢。”小薛,好疼,她已经在上面卡了五分钟,还以为要窒息了,多亏他及时相助。“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我听到有声音,还以为是贼呢。”瞳孔渐渐适应了黑暗,他看到了她的狼狈,不免失笑。“你怎么不走台,改爬窗子。”

  “台对着大马路,下面有‮察警‬和记者,我不想被他们看见嘛!”她有些怨恨地说道。“不过幸好你没把我当成贼,不然被你一拳揍下去,脸都要变形了。”他拳头的威力,上回对付流氓,她可是见识过了。

  “放心吧!不论任何时间、地点,我都不会认不出你的。”

  好感动!她昅昅鼻子。“诚诚…”

  “怎么啦?”萧士诚拉她坐在浴⽩边缘。“案子办得不顺利吗?”薛宇‮头摇‬。“⽪蛋呢?你有没有好好照顾他?”

  “在房里呢。事情闹得这么大,他若出面,一定会引起多方猜测;他还年轻,又正处叛逆期,我不以为拿他当筹码和伍胜夫谈判是件好事。毕竟做坏的只有他老子,而他未来还有大好岁月可以过,没道理陪他一起葬送掉。”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而他们却一点儿都不懂?”她终于坠下泪来。“你知道局长为何拉下脸来请我回去吗?因为常町许下承诺,谁能救回他女儿,或提供线索帮助破案者,奖五百万。伍夫人打电话告诉局长,她曾委托万能社寻找⽪蛋的事,也许可以利用⽪蛋伍胜夫出面。但警局没钱来委托,因此想到利用与你相的我,我的价值就只有这一点,呜…”

  想到在警界打拚了五、六年,一心以打击犯罪为己任,最后竟落到这步田地,薛宇就不自觉地感到心寒。

  而就算她出⽪蛋,伍胜夫一定会放回常‮姐小‬吗?机率只有一半,但⽪蛋大受鞭挞却是百分之百。

  况且她向来痛恨和罪犯讲条件,如果每个人都以为捉了人质威胁就可以为所为,那法律还维持得下去吗?

  萧士诚长叹口气,这就是他宁可⽇夜泡在实验室里,也不愿多方游的原因。

  人世不似数据,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世间事向来没有绝对的是与非。

  “那你决定怎么办呢?要出⽪蛋吗?”

  “当然不,⽪蛋是无辜的。”

  “常‮姐小‬也是无辜的。”

  “那…”她一时无言以对。“你说怎么办呢?”

  “你愿意给我负责?”

  “你真的有办法?”

  “没有程序、没有规律、没有审判…正常的手段一点儿也没有,有的只是七八糟,如果这样你也肯的话。”

  薛宇怔忡半晌,缓缓地笑了开来。“同样也没有伤害无辜人等亦再所不惜的不择手段?”

  “这一点我可不敢打包票,世事焉有百分之百?不过我会尽量将伤害减到最低。”本来,这就是“神风万能社”的行事宗旨。

  “嗯,谢谢!”她猛地扑进他怀里。“我就知道诚诚最好了。”

  “唉!”他不免笑叹。“其实我一点都不好,我庒儿不想管闲事,但因为你在意、你善良、你视打击犯罪为己任;我钦佩你、喜你,所以帮助你。”

  她搔搔头,不是很了解他说的话。“好象我给你添⿇烦了?”

  “不妨说既然要在一起,你得忍受我的无趣和实验狂,我自然也得欣赏你的急公好义。”

  “这是不是代表你不会生我的气?”

  “当然不会。”

  “真的吗?”她决定先自首。“我这⿇烦的个可能一辈子都改不过来喔!”

  “这样说好了,你介不介意,我不够称头,别的男人都西装⾰履,一派斯文潇洒的,而我却常年一件实验服,连头发都没空理?”

  “嗯?”薛宇想到这几天在警局里,那些个看过他真面目的‮姐小‬们,逮着机会就问他的近况,还怪她不够意思,如此好货竟自己暗杠了起来。

  真是怪了!当初介绍他们相亲时,大家才说她可恶,居然推销一个垃圾给她们,曾几何时,情况丕变,垃圾变成珍珠宝贝了?

  想想还真是有点后悔,当初不该为了一时意气之争而出卖萧士诚的男⾊,无端给自己招惹一堆情敌。

  她们个个谈情的手段都比她強,即使她不断強调与萧士诚已然成亲…呃,只差一点点就是了,但大伙儿仍异口同声地说:“死会也可以活标。”

  天哪!她真是自讨苦吃,后悔毙了。

  “我一点也不介意,最好你一辈子都不要理发,也别换⾐服。”然后全天下的女人都别来跟她抢老公。

  “哈哈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叫她想法大变,但他一贯做法是…

  凡事她⾼兴就好。“如你所愿。”

  “你说的哦!绝不准食言。”

  “绝不食言。”他举起右手做发誓状。“没事了,出去吃晚饭好不好?”

  “好。”她跳下地,忽然又想起什么似地拉拉他的⾐袖。“刚才跟你说的事,别告诉⽪蛋。”

  “当然。”他点头。

  “谢谢!”她开心地跳上他的背。“就知道你最体贴了,我们去吃饭吧!”

  一大早,萧士诚公寓的屋顶差点给薛宇叫掀掉。

  “唉哟!”他吓了一大跳,跌下铺,摔得凄惨兮兮。

  “诚诚,那…你怎么又跌下了?”她慌张冲进来,却只赶得及扶他起⾝。

  “唔!”他‮头摇‬,撞到鼻子,暂时说不出话来了。

  “还…还好…”断断续续的嗓音里有着浓厚的鼻音。“发生了什么事?”

  “啥儿?”她呆看着他破⽪的鼻头,不觉有些心疼。

  “你刚才为什么尖叫?”

  “啊!”她猛地回过神来。“⽪蛋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会不会在浴室或厨房,你没注意看?”

  “真的不见了,他还留下一封信,你看。”她摊开信纸。

  萧士诚凑到她⾝旁看着,一张信纸上只写了“再见”两个字,底下还绘了幅小小的地图,像是某山区的度假小屋。

  “他八成躲到我们昨晚在浴室里说的话了。”他猜测。

  “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枉费我这么疼他,要走也不打声招呼,就留下两个字。”薛宇哽咽道。

  “他可能也是不想让你难做嘛。”萧士诚轻拍着她的背脊安慰她。

  “有什么难做的?大人的事小孩子那么多心⼲么?又不关他的事!”

  “你已经因为伍胜夫的事离职过一次了,他大概不愿意你再受连累。”

  “去!平常也没见他这么乖巧过,这节骨眼儿才来体贴,真是个惹人心的混帐小子!”

  “就跟你一样喽。”有时候萧士诚都觉得薛宇和⽪蛋本是一个模子印出来、正负两面、相似又相反的两个人。动手永远比动嘴快、动嘴又比动脑快。所以老⼲些招人误会的蠢事。“明明心里很挂意,就是嘴巴不好。”

  “哼!”她不満地嘟起嘴。“那现在怎么办?”

  “我大概可以猜到他会去哪里。放心吧!会有人保护他,他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他颇为难地顿了下。“我想⽪蛋留下来的这幅图,指的八成是伍胜夫的蔵⾝处,你打算如何处置它呢?要回警局吗?”

  “这…”她昑哦片刻。“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一定要这么做。”

  “你确定?有时候出动大批警方并不真的好。”

  “我知道,但这种刑案毕竟是‮察警‬的工作,而常氏夫妇目前还在局里等消息,既然已不需要顾虑到⽪蛋的立场,我希望能够让家长们安心。”她在局里看到常太太哭得眼睛都肿了,着实不忍。

  “也对,子女出事,最伤心的莫过于⽗⺟了,是应该先让他们放心。”他起⾝换⾐。“我跟你一起去吧!”

  “咦?你要去警局啊?”她担心他又要陷⼊红粉阵里了。

  “我不去,你要用什么借口解说这张图的来历?”

  “说得也是。”让人家知道,她其实早知⽪蛋的下落,却窝蔵不报,不被局长剥⽪才怪。凡事推给他,她才能平安过关。“一起走吧!不过你别穿得太漂亮。”

  “咦?”她不怕他给她丢面子吗?

  “我不喜别人看你。”她说话的语气酸溜溜的。“你丑一点儿,我才有‮全安‬感。”

  萧士诚咧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真的,他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的外表好不好看,重要的是,她对他终于有了独占心了。她爱他,这份感情再也无庸置疑。

  “混小子,你还敢来?”伍胜夫作梦也想不到,辛苦找了三、四个月的儿子,居然到了他最落魄的时候才出现。“我的货呢?”

  “冲进化粪池里了。”⽪蛋大摇大摆地往內室里走。

  “你这个不肖子,我五亿元的货,你给我冲进…咦?你⼲什么?”伍胜夫气得脸都黑了,⽪蛋竟然在给常‮姐小‬松绑。

  “帮你积德。”

  “住手。”伍胜夫抢过去又绑起人质。“你知不知道她老子是怎么对我的?我奉献了几千万的红包给他;我落难的时候,想跟他借个四、五百万,他居然叫人把我赶出去,还放狗咬我。既然如此,我就要他把以前拿我的都吐出来。”

  “这种事你不是也常做吗?老妈十几岁嫁你,帮你生儿育女、孝养公婆,你没发达前全靠老妈帮人洗⾐服、摆地摊给你钱周转;你一发达,不是照样把她丢着,又找年轻女人;老妈死的时候,你连一炷香都没来烧过。像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不好?”

  “那是…我们大人的事不用你管。”

  “你的事我也不想管。”⽪蛋拉起常‮姐小‬。“但我要带走她。”

  “你…你说什么?”儿子几度背叛他,伍胜夫快气晕了。“你想害死你老子是不是?”

  “你也快走吧!我已经把这里告诉‮察警‬,过不久‮察警‬就会包围这座木屋,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亲手送⽗亲进监牢这种事⽪蛋做不到,但又不愿眼睁睁看着⽗亲陷⼊万劫不复之地。这种做法是对是错?老实说,他也不知道。

  伍胜夫气得全⾝发抖,迅速地由背后一掌劈昏儿子。

  “混帐小子,你敢出卖老子!”他把常‮姐小‬扛在肩上,既然这里的行蔵已暴露,只好再另寻蔵⾝之处了。至于⽪蛋,老虎再残也不食亲生子女,就把他放在这里了,过不久‮察警‬找来,自会救他,他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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