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发生什么事了？”莉莉安在屋里听到一连串吵闹的声音，其间还掺杂着婴儿的哭声，她不由好奇地出门探视。
就见追云手⾜无措⾼“举”着一个四肢踢动、哭得満脸通红的孩子呆站在电梯前。
“追云？”她试探
地唤了声。
他转过头来，那一脸的无助比他手里哭闹的孩子看起来更怜人。想不到向来以冷酷无情著称的男人也有这一面，她得咬住⾆头才能忍住到口的爆笑。
“你这孩子是打哪儿来的？”
“大哥的。”他真不知该怎么办？小婴儿全⾝软得好像没骨头，稍微用点劲儿就会碎掉似的。
莉莉安这才瞧清楚他是怎么抱孩子的。他两
手指捏住婴儿的⾐服，就像害怕小动物的人在捏着小猫，小狈一样，难怪孩子哭个不停了。
“你这样抱她，难怪她会哭了。”
“哪该怎么办？”他一脸懊丧，往常的神气全都不见了。
“抱过来给我吧！”她朝他伸出手。
“这…”追云好生为难。“你过来抱好不好？”刚才出门的时候没想太多，这会儿冷静下来了，才猛然意识小婴儿的脆弱，恐惧感直上心头。
耙情他抱着孩子连路都不敢走了？蚶虬参弈蔚刈呓⒆印？br>
“乖乖哦！宝贝别哭，姐姐疼你。”她手脚俐落地哄着孩子，不到一分钟，婴儿的哭声就明显地减弱了。
追云松下一口气，他宁可去跟敌人打战，也不想再抱孩子了。好可怕！但不知莉莉安这位娇生惯养的金枝⽟叶是如何学会照顾婴儿的。
“宝宝尿布
了。”她查出了使宝宝啼哭不停的原因。“追云，你这里有尿布吗？我得帮她换尿布。”
“没有。”她头摇，还要包尿布啊！这东西要到哪儿找？
她看着他两手空空，也就是说柳晏飞夫妇只送孩子，连婴儿用的尿布、
瓶、粉、娃娃车、⾐服…其他什么都没带！天哪，真好，这下子可有乐子逗了。
“追云，你屋里有没有婴儿用品？”她不带希望地问。
“什么？”他听都没听过。
“比如说：粉？”
“没有。”他只有咖啡，牛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他才不碰。“鲜油可以吗？”
这种恐怕连周岁都不到的娃娃如果能吃鲜油，她的头愿意切下来给他当椅子坐。
“对不起，恐怕不行，我想你得去买些婴儿用品了。”
“都是些什么东西？去哪儿买？百货公司有吗？”他的育婴知识大概连幼稚园程度都不到。
“我会给你写张购物单，你照着买就行了。”她怀里的孩子又开始不安分地哭了，尿大概真的很难过，她赶紧把孩子抱进屋里，没有尿布，只好先剪件⾐服代替。
“你等一会儿。”
追云看到她打开行李，菗出一件纯绵洋装，毫不犹豫撕下整片下摆。
“你这是…·”“暂时充当尿布。”莉莉安俐落地帮婴儿处理秽物，再包上洋装下摆，宝宝马上笑了。
追云不由得好生感动，看得出她那件洋装所费不赀，而她为了宝宝，二话不说就把洋装撕了，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感
她才好。
“你这里什么都没有，所以每样东西都得买。”她又要抱着宝宝，又得拟购物单，一时闹得手忙脚
。
他看不过去，伸手接过了纸和笔。“你说，我写。”
“婴儿粉、麦粉、纸尿布、纸巾、瓶…”她⾜⾜念了二十多样东西，整整写満两张购物单。
“怎么养一个孩子要如此⿇烦？”那一连串陌生名词儿，看得他头都晕了。
“这只是最基本的。我还没叫你买婴儿专用的澡洗盆和小玩具呢！”她一手逗着怀里的婴儿咯咯直笑。“她叫什么名字？”
“什么？”眼前这副温馨的画面叫他看傻了眼，第一次领略到莉莉安的美，那是一种叫人打心底倾慕、怜爱的温柔。他的心脏不试曝制地狂奔了起来。
“我说宝宝叫什么名字？”她再问一次。
“呃…”他迟疑了下。“我们都叫她囡囡，她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叫仔仔。”
“你不知道囡囡的本名？”可能吗？他是孩子的叔叔耶！她感到不可思议。
“因为我只在大哥摆満月酒那天见过孩子一次，所以…”
这男人果然够冷漠，莉莉安真是被他打败了。
“我…我去买东西。”这种事情连他自己都感到尴尬，急忙找个借口脫⾝了。
莉莉安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开来。
“乖囡囡，你有一个既冷酷又害羞的二叔呢！”
屋外的追云耳朵忽然庠了起来，奇怪，怎么回事？莫非有人在他背后说他闲话。
追云正一筹莫展地瞪着展示柜上，那一长排不同品牌、各式各样的婴儿用品。他作梦也想不到光粉就有五、六种选择，看得他眼睛都花了。
包遑论功用各异的瓶、尿显示的尿布、超強昅收力的、各种不同成长期的麦粉…完了！他该怎么办？
正烦恼中，一个
悉的呼唤突兀地闯进来，打断了他的思考。
“好巧啊氨总，你来买东西吗？”⻩舒姿腼腆地笑着。
其实她一直没离开追云住的那株大楼，在未查清楚那个突然出现在他屋里的女人⾝份之前，她不甘心轻易离去。
在大门口吹了好一阵寒风，他终于出现了。而且只有一个人，正是她表明心意的大好时机。
一路上跟着他来到这里，看着他站在婴儿用品柜前，徘徊不去，她等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和他打招呼。“⻩秘书！”追云讶异看着⻩舒姿。
“副总你好。”她笑嘻嘻地偎近他。
追云心中一喜，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时，她突然出现莫非是上天听到了他的求援？
“你也来买婴儿用品？”
“啊？”她愣了下，急忙点头。“是的。”
“那真是太好了，你来帮我看看，超过六个月，却未満周岁的婴儿应该吃什么牌子的粉、用何种尿布才好？”老实说，他真是世上最无情的叔叔了，连孩子生出来多久了都不清楚。
“这…”她尴尬満脸，半生都在读书和商场上打滚，她如何知道小婴儿的需求？
“你不知道！”追云冷眼一瞧，马上看出她在说谎。
“我…”谎言被拆穿，她顿显手⾜无措。
“你走吧！”由此可知，她的恰“巧”出现也是人为的噴，他不噤暗恼她的跟踪。
“副总…”⻩舒姿定在原地，她可是鼓⾜了勇气才现⾝向追云打招呼的，在他面前展现出最美好的一面，期望醒唤他一时
惆的神智，认清楚真正有资格荣任柳二夫人宝座的是⾼贵美丽的她，不是那啂臭未⼲的小女孩。
“⻩秘书，你应该明⽩，我最不喜
人家对我使手段。”同样是跟踪，相较起来，莉莉安可比⻩舒姿诚坦多她是一开始就说明了，我就是要跟着你，你甩不掉我的。追云虽然生气，但不会起厌恶之心，可⻩舒姿此举，却让他烦厌不已。
“副总，我…”他一句重话令她伤心的泫然
泣。
是那女孩的家世背景比她強吗？在儿孤院里长大的她，最自卑的就是这一点。
“⻩秘书！”那一双黠光闪烁的眼已经怈露出太多的秘密了。追云在心底冷笑；奇怪，他怎会到现在才发现她的愚蠢。“戏还有事，先走了，希望你别再跟踪我。”他毫不留情地转⾝走了。
“我…副总再见。”⻩舒姿掩着脸，仓皇而逃。不管她的爱意有多深，对他的恐惧依然无法削减。
“看来是该换秘书了。”虽然再培养新人很⿇烦，但他不希望⾝边的人对他有工作以外的私情，所以要和⻩舒姿保持全安距离。只是很奇怪，他却留下了莉莉安。
而眼前想这些都是多余的，此刻最⿇烦的是，他到底该如何帮囡囡选婴儿用品呢？
当追云买了一整车的婴儿用品回到家，马上被眼前的画面震撼住了。
罢开始发现莉莉安改变他屋里的装潢时，他差点气死了。然而此刻，在晕⻩灯光、与一室嫰绿、米⽩的柔和⾊彩烘托中。一个美丽的女孩，怀抱一名可爱的娃娃，窝着在长⽑地毯上打着盹，甚至睡到流口⽔。
好温暖的感觉，像久违的舂风轻拂过冰冷的心湖，一点点騒动
起波涛，慢慢地笼罩住他全⾝，渗进⾝体里，起热⾎澎湃的冲动，叫他的眼眶发酸。
“你回来啦？”莉莉安
着眼睛，坐起⾝。“东西都买齐了吗？”
“买齐了。”他放下手中四、五个大袋子，婴儿展示柜上的东西，差不多都被他买回来了。
莉莉安咋⾆地望着那一堆小山般⾼的东西。“两张购物单买起来的东西有这么多吗？”她随手翻看一下袋子，却发现他光粉就买了四罐、纸尿布六包、瓶三只…便遑论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了？咸欤∷蛘饷炊嘤诿矗？br>
“我不知道该买什么牌子的？所以每一种都买了一样。”他有点手⾜无措。“还有这个！”他对着她递出手中最后一个袋子。
原来如此！她忍不住苦笑，接过那只特别包装的袋子。
“什么东西？”她打开来一看，却是一件纯绵洋装，和她刚才撕烂那件一模一样。
“你把自己的洋装撕了给囡囡当尿布，所以…呃！我赔你一件。”买女人用的东西对追云来说还是第一次，他不觉好生尴尬。
“谢谢！”她紧紧地捏住袋子，只要他一丁点儿的体贴，她就⾼兴得快要飞上天去了。
“不客气。”他不好意思地撇开头。
睡梦中的囡囡不晓得什么时候醒了，又哇哇大哭起来。
“她大概饿了，我去冲牛。”莉莉安急忙取了一罐牛和一只瓶躲进厨房。方才那股子暧昧的气氛好恐怖，她的心脏狂跳得差点蹦出
膛。
难怪人家说小孩是夫
间最好的润滑剂，她和他虽然连男女朋友都还称不上，但打囡囡出现后，针锋相对的紧张气氛就缓和了，像是舂意融化了冰霜，她感觉到心底那已被冻死的爱苗又重新菗出了嫰芽，这段爱似乎还有希望。
“好了好了，总算泡好了。”因为瓶是第一次用，必须先煮一下，所以她在厨房耽搁了不少时间。
进到客厅，她看见追云战战兢兢坐在囡囡⾝旁，嘴里喃喃叼念着：“乖宝宝，别哭了，牛马上就好，你乖乖别哭哦！”他是很认真在哄小孩，可惜那双手仍然碰也不敢碰囡囡一下。
“她还这么小，听不懂你说的话。”莉莉安不噤失笑。
“你得把她抱起来，拍一拍她，让她注意到有人在关心她，她就不会一直哭个不停了。”
“你自己抱吧！”追云撇开头去，她以为他没试过吗？但只要他一碰到囡囡，她就哭得更大声，他有什么办法？
莉莉安抱起孩子，瓶一塞进她的嘴，嚎啕的哇啼终于停了。
追云暗松口气，回过⾝来，一时心神又是一怔。他一直没想过要结婚，甚至排斥爱情，但此刻、这一幕“慈⺟稚子”的画面却起了他对家庭的望渴。
莉莉安温柔的笑容好美，比她发誓要追他、使出浑⾝解数引勾他时更加撼人心魄。
但那是因为他面前没有镜子，否则他会发现，这时他眼底的温柔比她更多上好几倍，那曾经决定单⾝一生的坚固心防，不知不觉出现了裂
。
莉莉安抱着一大包蔬果鱼⾁走进厨房，久违的笑容像突破乌云的太
在她脸上漾着人风采。
她和追云最近的关系可以用“进步神速”四个字来形容，虽然还是常常斗嘴，但他已不再冷言恶语地伤害她，或者赶她回“苏格里王国”甚至他偶尔还会做出一些很贴心的小举动，比如…“赔”她一件洋装。
她猜这是他第一次送女人东西，因为每当她把洋装穿在⾝上时，他就忍不住会脸红了起来。
也许他们之间还有挽回的余地？这就是为什么她今天要买上一大堆菜，亲自下厨房大展⾝手的原因。她不想输给巫晨晓太多，虽然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是改变了，但他的女朋友毕竟是巫晨晓，她得用心打败情敌才行。
可问题是，娇生惯养的小鲍主是从未下过厨房的。
会照顾小孩是因为莫纳喜孩子，她王嫂已经生到第五胎，她在皇宮没事，一天到晚就是抱着孩子玩儿，这才学会了照顾婴儿，但作菜…
不到五分钟，她就发现做菜和吃菜真是有天地之别。油锅里的油永远控制不到适当的温度，她的菜都还没切好，锅子已经烧黑了，腾腾⽩烟在屋里环绕不散，她想切断热源，却找不到煤气或天燃气的自篇关，情况一下子变得不可收拾了…
当追云又在饭店里察觉到那股悉的不安感时，经验告诉他，莉莉安准是又给他闯祸。一路飞车回到公寓，打开大门，就看见他的公富笼罩在一片雾中，迫不及待地冲进事发现场。
“你在⼲什么？”惊然怒吼中，他看见莉莉安正拿着一个灭火器对准不试曝制的瓦斯炉。
“我…救火，它快烧起来了，那…”她害怕得连⾆头都打结了。
“放下！”追云即时夺下她手中的“武器”老天！她差点毁了他的厨房。“你不会把火关掉吗？”
“怎么关？我找不到瓦斯桶。”莉莉安急得跳脚。
“你没见过天然气？”这就是所谓的新时代女，无知！“而且你可以先关瓦斯炉啊！你难道连瓦斯炉都不会关？”他气炸了。
“我…我忘了嘛！”就算她有错，但听他那轻鄙的口吻，好像她多幼稚似的，她不由也火了。“我又不是侏罗纪恐龙，怎么可能不知道天然气，问题是，我连天然气开关都找不到。谁知道这是什么…鬼房子？”
“全自动电脑控制的科技大楼。”他走过去按了几个钮，失控的场面立时稳了下来。“姐小，我确定你不是生长在侏罗纪，但是…我可不可以请问你？‘山顶洞人’是你的邻居吗？”
她怎么会爱上这种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的冷⾎男人呢？莉莉安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眼光。
“很抱歉，我不认识‘山顶洞人’！”要想不被他怒真的是很困难，但她确实忍下来了。“我的楼友是一个叫‘柳追云’的混蛋！”
敢骂他？追云放下烧糊的锅子，回过去一抹琊气的笑容。
“真可怜！我同情那位柳先生，有一位成事不⾜、败事有余的楼友，真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总比一个没心没肝、无情无意、不知礼义廉聇的混帐家伙好。”
“混帐家伙骂谁啊？”他用她以前骗过他的方法反整她。
“混帐家伙骂你。”所以说人不能生气，一火啊！脑子就糊涂了，此刻的莉莉安正是最佳印证。
“骂自己不要骂得那么大声，很丢脸的。”他闲闲地丢下一句嘲讽，走出厨房。
“什么？”她还不知道自己上当，愣愣地跟在他⾝后进客厅。
娃娃车里的囡囡突然又哭了起来。
“唉呀！我忘了宝宝吃的时间到了。”她又忙回到厨房帮囡囡泡牛。追云打开空调，趋散屋里浓臭的油烟？蚶虬惨丫莺门Ｄ蹋谖贡Ρ取？br>
“你太闲啊？没事在厨房里搞些什么？”“我饿了，想吃饭行不行？”他这种态度，打死她，她也说不出做菜是为了讨他心，打败情敌。
般了半天，她原来是饿了。追云没辄地长叹口气，得更小心看顾她的肚⽪才行，不然哪天，小心他连栖⾝之处都没有了。
“待会儿一起出去吃吧！看你喜吃什么？我请客。”一顿饭比起赔上一间公寓那实在是太划算了。
“你要请我吃饭？”这算不算是他们第一次约会？她连眼睛都笑眯了。“我要吃⿇辣火锅。”
他误以为她的奋兴是因为要去吃大餐，忍不住调侃道：“幸亏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这样大方，否则男人全吓死了人类就要绝种了。”“幸亏世界上有深度的男人还是占大多数，懂得欣赏坦率真诚胜于矫造作的可爱。”她不服输地回他一阵龇牙咧嘴，怀里填
肚子的婴儿也跟着笑了起来。“看来连囡囡都赞成我的说法，两票对一票，你输了。”
吧什么啊？在举行三
协商吗？追云被她打败了。
“就算不矫造作，至少也该端庄、温柔一点。”想起她那种烈的倒追手法，他是打心眼里发寒。
“你的意思是不是，如果我端庄、温柔一点，你就会喜我？”她心里又对这份爱升起了新希望。
追云摸摸她的头，拿起车钥匙，遵守约定地带她出去吃饭。
“想像力不要这么丰富，小丫头！”
“我今年二十岁了！”
“我再过几个月就三十了。”
“年龄不是问题。”
“我没趣兴
待自己，找个娃娃老婆回家照顾。”他快步走进停车场。“你到门口等我，别跑知道吗？”
当她是小孩子！莉莉安嘟着嘴，愤愤不平地猛跺脚。
“我可以照顾自己。”坐进他车里，她持续议抗。“你不能因为我们认识时我还小，就一直当我是长不大的小孩子。”
“你的行为证明你还没长大。”
“因为我不掩饰自己的真情？”
“成人的世界不像小孩子那样单纯！”“我见过的黑暗绝对不比作少。”莉莉安舂意溢然的俏脸，有一瞬间仿佛被暗夜夺去了光明。“在外人面前，我们都戴够了面具，我以为面对真心喜爱的人至少应该诚坦以待，尤其这个人是我想要相伴一生的。一辈子的时间并不短，演戏能够演到几时呢？等到剧终的那一刻，又该怎么办？”
追云嘴巴张了半晌，还是说不出话来。沉默在车厢里发酵，同时扰了他的心律是他太世故了？或者她大天真？那番话不停地、不停地在他脑？锘氐醋牛钡讲呑？br>
莉莉安拉开外套将囡囡圈在怀里，步出车厢准备过马路。
“喂！你要到哪儿去？”停妥车子，刚好拉住她正前行的⾝体。
“去吃饭啊！”她指着对面“一九九吃到”的餐厅。
“哪里好像很不错耶！⿇辣火锅、石头火锅、铁板烧、比萨、生菜沙拉…应有尽有，每个人才一九九，好便宜哦！”追云搜寻的视线来回于马路两旁“⿇辣火锅专卖店”和“一九九吃到的餐厅”本来是想带来她吃顿好料，才到这里的，可是…接收到她灿亮、希冀的目光，突然！那自以为是的想法变得可笑，快乐不是任何的外在行为、物质可以制造的出来，那是一种心灵的感动，非言语可以形容。
“走吧！”他领头穿越马路。
“呀呼！”她的呼声随之扬起。
“小丫头！”他头摇长叹，却再也骗不了自己，他沉潜的心湖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她明媚的笑容；起一阵阵悦愉的涟漪。
岸了钱，随着服务生走到靠窗的小座位，虽然还是对小婴儿怀着畏惧之心，但他还是体贴地接过她怀里的囡囡。“要吃什么你自己去拿。”
“那你呢？”他抱着孩子不方便拿东西吧！“要不要我帮忙拿些什么？”
“不用了，你拿完回来，我再去拿。”他脸⾊泛⽩，孩子一换到他手里，总是扁着一张嘴。
“你别捏她这么紧，她又不会跑掉，轻轻兜着就可以了。”莉莉安替他调整抱孩子的势姿，果然他手劲儿一放松，囡囡马上开心地笑了出来。
追云轻嘘口气，在孩子天真的笑容中，恐惧感不觉渐渐淡了。
“好啦！你快去拿东西吧！”
莉莉安前脚一离开，另一条窈窕的⾝影随即进驻了她的位子。
“好巧啊氨总，想不到你会来这里吃饭。”⻩舒姿腼腆地笑着。
“⻩秘书！”追云锐利的眼眸直盯着跟前目光闪烁的女人。这是他们第二次“巧”遇了，她还真是不死心。
“这句话应该是我跟你说才对，你不像会进这种餐厅的人。”
“我是跟朋友一起来的，他们…吃刚走，我…”她面河邡⾚，在他了然眸光的瞪视下，顿感手⾜无措。
“哪么你也要走喽？”毕竟已经共事了八年，追云不想让她太难堪。⻩舒姿大概没发现，在这餐厅里只要待超过十分钟，⾝上就难免会沾染上烧烤的油烟味，而她一⾝香奈儿套装，唯一有的只是“毒葯”的香⽔味儿。
“咦！你是那天那位姐小？”莉莉安端着两大盘食物，惊讶地望着⻩舒姿。“你也来这里吃饭啊？真巧。”
“⻩秘书已经吃了，她是过来向我们道别的。”他的拒绝再明显不过了。
“我…副总再见。”⻩舒姿掩着脸，心碎又不甘地黯然退出。
“怪了！吃饭后，心情应该会很好啊，怎么她的脸⾊却如此难看？”莉莉安放下手中的盘子。“难道这里的东西很难吃？”她舀了一大口布丁塞进嘴里。“不会啊！很好吃耶！”
“真是个长不大的小丫头。”不食正餐，先吃甜点。
他头摇调侃着她的幼稚，然而，望着她満⾜的憨笑，他的手却自有主张地学起了她的动作。
布丁，这种零食的味道是这般的陌生；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像个孩子似的与人分食一盘布了。可是心里一股甜滋滋、暖烘烘的感觉却叫他放不下汤匙，恍然不觉中，冷漠的眼神融化了，心防⻳裂的痕迹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