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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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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一曲离歌两行泪,何地何时再逢君?

  寻风在寝宮外的咽廓凉亭中,倚着木柱,怔怔的望着从未间断的飞雪,时而长吁短叹,时而呆呆发愣。

  “‮姐小‬!回房去吧!外头天寒地冻的,小心着凉了!”黎雪、柔儿翩翩踱过长廊,来到这座古⾊古香的小凉亭,黎雪口中劝着,一边将手中的⽪裘披在寻风⾝上。

  “都第三天了,怎么还没消没息的?”像没瞧见⾝旁的两人,寻风的神情显得恍惚,像是在自言自语。

  “‮姐小‬!”柔儿微笑道“你大可放心吧!斌督军可是九族的第一武王哪!就算是千军万马也奈何不了他的。”

  “是啊!‮姐小‬!”一旁的黎雪点了点头“这回征战,不只是泰族,还有北方的青族也包括在內,往返的时间难免拖延了些,你别太担心了。”

  “青族?!”寻风回过神,小脸上充満了疑惑。

  “是啊!”黎雪面露豫⾊“据说昊天王原本不许贵督军攻打青族的,但是却在出征的前一天突然应允了。”

  “为什么?”寻风纳闷的转向两人“青族做了什么?谜样为什么要攻打他们?”

  “这…”柔儿顿了顿,求助的望向⾝边的黎雪。

  “还不是因为青族意图不轨嘛!”黎雪摇了‮头摇‬又道:“贵督军说青族诈降,暗地里派兵‮犯侵‬边界,假以时⽇,等到他们羽翼渐丰之后,势必会侵占咱们的土地。”

  “是吗?”寻风点了点头,一个问号却翩然而过“三万大军打得过他们吗?”

  “你说呢?”一个浑厚的嗓音揷了进来。

  寻风愕然转头,只见一个⾝形⾼大,⾝着猎装的男子大步走进凉亭,他的外表非凡,⾝上的猎装更是十分考究。

  “参见二太子!”黎雪和柔儿两人忙不迭的行礼。

  “嗯!”凌火沉稳的颔首,目光一瞬也不动的盯着寻风。

  二太子?寻风挑了挑眉,突然忆起这个似曾相识的男人,他就是在狩猎大会上怂恿谜样应战的家伙。

  来者不善!她敏感的接收到对方眼中的讯息。

  “你们退下!”果不其然,凌火下令要两名宮女退避。

  “二太子…”黎雪有些迟疑“贵督军曾代过,要我和柔儿两人寸步不离‮姐小‬左右。”

  “你放心!”凌火皱了皱眉“我不会告诉谜样的。”

  “这…”黎雪为难的望向寻风,后者微微的朝她颔首。

  “是!”黎雪松了口气的应允,拉着柔儿快步的移出凉亭。

  鳖异!凉亭外的飞雪仍不断,但凉亭內两人胶着的目光却更见冷凝。

  “很像!”凌火打量了她半晌,终于缓缓的吐出这两个字眼。

  “像什么?”寻风反问,双臂环的倚在木柱旁,一副防御的姿态。

  “阿玛泰!”凌火哂笑的菗出口袋中的画绢,这是他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得到手的阿玛泰的画像。

  接过画绢,寻风皱眉的审视画中的女人。

  这是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孔,两人不同的是神韵,画中的女孩气质忧郁恬静,和她是截然不同的典型。

  一股气闷莫名的涌上心头,折好画绢,寻风不耐的递还给他。

  “你…”话未说完,凌火目光突的停伫在她那只绑了红丝线的无名指上,脸⾊刷的泛上青⽩“⾎婚!”他突然暴怒的捉住寻风犹握画绢的左手,拉扯之间,画绢落地,寻风更痛得皱起眉头。

  “什么时候的事?”凌火在她耳边怒吼“你到底对他下了什么蛊?谜样怎么会爱上你这个女人?!”

  “放手!”寻风忿忿的喊,他钳制她的力道几乎快让她的手臂脫臼,仓卒间,她回以颜⾊的给了他一耳光。

  “啪!”响亮的耳光,令动莫名的凌火全⾝一僵,寻风也适时的菗⾝而退。

  “你…”凌火伸手抚向‮辣火‬辣的左颊,不敢置信的望向一脸忿忿的地。

  “你什么你,这是你自找的!”寻风忿怒的啐了一声。

  “你…”怔了下,凌火突的冷笑出声“我早该猜到你和那‮子婊‬会是一模一样的火爆脾气。”

  那‮子婊‬?!寻风忿忿的眯起一双大眼。

  “桀骜不驯。”凌火自顾自的说下去“将男人玩弄于股掌间,一个不折不扣的臭‮子婊‬。”

  “住口!”寻风愤恨难平的打断他。

  左一句‮子婊‬,右一句‮子婊‬,难道万年朝的女人都是‮子婊‬?!

  “我不管你是用什么方式蛊惑了谜样。”凌火不搭理她的继续道“谜样本来的子绝不会是你,他是蓝⾎者,他的子也一定得是个蓝⾎者。”

  “蓝⾎者?!”寻风咬了咬牙,不明⽩这三个字所代表的含意。

  “哼!”凌火看出她困惑的神情,不噤冷笑一声“皇族⾎系,你明⽩吗?”他冷酷的摇首“别以为⾎婚能有什么约束力,昊天王是不会允许你強夺王法制度的。”

  “住口!”寻风气得浑⾝发抖,內心却急速窜过強烈的不安与战栗。

  从今而后,你就是我谜样惟一的女人了!谜样低沉的保证犹在耳边回旋,然而这个气势凌人的二太子却告诉她:谜样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

  “随你爱信不信!”凌火冷笑的睥视她“我今天来的目的,不过是想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东西?”寻风冷嗤了一声:“没‮趣兴‬!”

  闻言,凌火双眸微微深思的眯了起来,狩猎大会时,还看不出这小女人的火爆脾气,然而现在…

  目光触及她左手无名指上的红⾊丝线,凌火的神情瞬时一阵僵凝。

  “相信我!”凌火冷冷的调开目光,不再注视那双炯亮且忿忿质疑的大眼“你会对她感到‮趣兴‬的。”

  寒风飒飒,黑笛悠悠扬扬的在荒漠中四处飘扬,忽⾼忽低、忽远忽近,这是泰族特有的丝竹。

  着流河,不,该说是脆冰,就在这样僵持不下的险况下,风族大军隔着宽约数十丈的碎裂冰河,和对岸的泰族遥遥对峙了三天两夜。

  “参见贵督军!”

  木合风大步走进谜样的将帅主营,一个屈膝跪地,神情微露不安的仰望桌案后⾼⾼在上的主子。

  “起来说话。”谜样凝神的自奏章中抬起眼廉,冷峻的脸孔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是!”木合风依言站起,双手抱拳一拱“禀贵督军!破冰时刻,积雪渐溶,照这样的情势看来,渡河之事…”他顿了顿,有些为难的不知该如何继续下文。

  “如何?”谜样面无表情的啜了口桌上的香茗,眉宇间有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这…”木合风恭谨的低下头“属下约略估计了一下,若要等待冰雪尽融,只怕还得挨上个十天、半个月。这么一来…”

  “说下去!”谜样眼也不拍的道。

  “是!”木合风暗暗拭去额角的冷汗,在这样天寒地冻的荒漠里冒汗,⾜见他为了质疑主子所下的命令,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

  在万年朝“贵督军”这三个字有如圣子之名,谜样风不严而厉的威仪着实超越了九族至尊。

  “属下以为按兵不动非长久之计,三个月的军粮若要转战北方的青族,只怕是后继无力。”木合风恭敬道。

  “青族?”谜样嘴角噙起一抹冷冷的笑意,显得莫测⾼深“我们不到北方。”

  闻言,木合风惊愕的仰头注视谜样“不…不到北方?”他诧然的结巴难成语了“贵…督军!难道我们不打算歼灭青族了吗?”

  “我们不去。”谜样深沉的眸光一闪“但并不表示他们不会找上门来。”

  “这…”木台风一脸困惑,不明所以的瞪大眼睛“属下不明⽩。”

  “你也不明⽩我为何要挑选破冰时刻起兵征泰。”谜样冷笑的啜了口茶,一派自适闲致。

  闻言,木台风満是胡髭的面孔一阵泛红,的确,他和风族众军还真弄不懂谜样风的心思,破冰时刻冰雪渐深,并非作战吉时,然而他的主子却与人背道而驰。

  “木合!你可知青族来这儿是抄何种路径?”谜样挑眉道。

  “自然是渡河而来。”木合风不加思索的应道“惟一的陆路,非得经过地势险恶的⾼山崖不可,但是一⼊⾼山崖,只怕大军就要折半了。”

  “很好!”谜样点头微微牵动笑意,一手拿起桌上的作战方图挥了挥。

  “半山缺?”接过谜样手中地图,木合风纳闷的盯着上头标示的红圈所在“这是…”他不确定的望向主子“这是青族的⽔路路线,贵督军之意是…”

  “半山缺是狭形海口,暗礁甚多,青族兵船势必连结而行。”谜样冷峻一笑“我已派了数名死土埋伏在半山缺,待冰河一溶,来一个,我就砍一个。来一双,我就杀一双。”

  “这…”木合风面露惊喜“是要用火攻,还是用炸葯来得⼲净倒落些?属下以为…”

  谜样投来的异样目光,令木合风意识到自己摩拳擦掌太过雀跃,不噤尴尬的顿口,忙不迭的假装咳嗽。

  “我们的目标锁定在青族,青族一灭,仅仅两万大军的泰族,自然就会乖乖顺降。”谜样冷冷的说。

  “是!属下明⽩了!”木合风恭敬的领命,谜样运筹帷幄经验甚为老到,有成竹的自信风采,教他打心底折服。

  一连串的疑虑接续澄清,原来贵督军提前出征的原因,是为了早做布署,但是…一抹疑虑闪过木合风的星目。

  “贵督军!属下仍有一事尚存疑虑。”

  谜样抬了抬眉,示意他说下去。

  “属下不用⽩,贵督军是如何得知泰、青两族准备联手对付咱们的消息呢?”

  话音一落,谜样深邃的金眸一阵不定闪烁,半晌,他眼神漠然的⾼向帐篷內⾰萤的火炬“这消息由来已久。”

  主子的神情令木合风心中一凛。

  谜样金眸映出一片火光,语气冷冰:“只是我以为可以忽略了它而已。”

  “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和谜样又有什么关系?”

  壮着胆子,寻风一步步的走在这窄而黑的走道里,走道旁的火炬是这密室惟一的亮源,却仍旧晦暗。

  一阵阵的‮败腐‬霉味窜进她的鼻间,忍住吐的恶心感,对谜样的好奇硬是阻止了她想拔腿就跑的強烈‮望渴‬。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寻风重复一遍同样的问题,勉強忍住向前猛踹凌火一脚的冲动。

  “风塔!”凌火不耐的旋⾝与她相对“这是风族历来的刑场。”

  “刑场?!”寻风惊叫起来“你到底要我来看什么?死人骨头吗?还是来找古迹的?”

  凌火皱了皱眉,不知该不该夸赞这小女子的胆识超群,一般女人听到风塔两字,十之八九都已晕倒在地,惟独这双眸晶晶亮亮的女人…

  凌火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跟着我,你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说完,他迳自转⾝走开。

  “它?!”寻风悻悻的挑眉“它是什么东西?骷髅头吗?我老哥房里摆了一大堆哩!有什么好看的?”

  牢騒归牢騒,満腹的疑惑不解还是让寻风移动脚步跟在凌火⾝后。

  终于来到走道尾端的最尽头,一扇摇摇晃晃的破旧铁门映⼊眼廉。

  “这是…”望着凌火推开那扇吱嘎作响的铁门,一向胆大包天的寻风却迟疑的顿下步伐。

  直觉的,有股预感告诉她,铁门后的那片黑暗就像是会噬人的野兽,只要轻挪一步,就可能万劫不复。

  “怎么?”凌火眯起了双眸,冷冷的笑“你怕了?”

  怕?!她怕死了!不过,打死她,她也不会让脸上怈露出一丝惊惧“笑话!我易寻风长到这把年纪,怕字怎么写都还不知道哪!”

  強杆,臭尸也得要有点儿本事,寻风大踏步的超过凌火,双眸好不容易适应昏黑的光线后,眼前的景象却令她震惊得几作呕。

  “啊…啊…”这虚弱单一的音调,出自一个“坐”在雍缸中的女人。

  人?不!那能算是人吗?寻风惊恐的掩住双目,然而却有一股绝望的意识,教她放下双手,仔仔细细的瞧个清楚。

  那的的确确是一个女人!寻风发着颤,目光惊惧的瞪视那五官皆空的人头,只有那一张嘴是惟一幸存的本来面目,然而却没有⾆头和牙齿,空泛泛的一张一阖,发出啊啊的细小声啊,形状恐怖至极。

  “她是…”寻风眼中冲上了泪意。

  好残酷的手段,不仅仅是五官,那女人是被截断了四肢,放进那脏臭的雍缸里,任其自生自灭。

  “她是曼儿齐!”凌火目光冰冷的移视浑⾝轻颤的易寻风,一脸的无动于衷。

  “为什么?”寻风強忍丰泪,望向凌火“是谁这样‮磨折‬这个女人?她犯了什么错?”

  “她不需要犯什么错?”凌火不自在的别过目光“她只是被谜样打⼊冷宮而已。”

  “谜样?冷宮?”青天霹雳重击寻风的意识,令她昏眩得几栽倒。

  原来这就是冷官!曾经同榻而眠的女人,谜样却对她不留半点情分。

  “我不相信!”她惊惶摇首,谜样不是这样的人,即使他表面上冷若严雪,但是…那双深不可测的金眸,那双眸子隐蔵了太多事情,难道真是那样骇人的深沉?

  “你真以为谜样会爱上你这异族女子吗?”凌火冷笑“曼儿齐是齐族人,而你不过是藉着阿玛泰的尸⾝还魂的幽魂罢了,没有公主的⾝分,你的命运和曼儿齐是一样的悲惨无望。”

  “你…”寻风怔了怔“你知道我的⾝分?”原来凌火不是怀疑她和阿玛泰长相神似,而是早已洞悉她的过去。

  “知不知道你的⾝分,这并不重要。”凌火一脸冷冰“还有一件事,也许你会更感‮趣兴‬。”

  “什么事?”寻风仰起头问,事到如今,已没有什么事可以更骇倒她了?

  “曼儿齐的小名…就是雀儿。”凌火冷冷开口“意思是她是谜样生命中的云雀,不可多得的幸运。”

  雀儿?!寻风顿时眼前一片黑的倒向⾝后的墙壁。

  你是我的女人!雀儿!不要走!你属于这里…

  这样无比哀伤的口吻不断回耳际,寻风忽地发觉疫疫涩涩的眼泪浮上眼眶,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真正的雀儿在这儿,那…她是什么?曼儿齐的替⾝?还是每个和他上过的女人,他都叫她雀儿?

  莫可言喻的心痛直冲心房,寻风強自己紧握拳头的站稳⾝形。

  “我的目的是要你看清自己的未来。”凌火的口吻毫不带感情“如果…你想逃离谜样的牵制,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一臂之力?!寻风自哀痛的忧惚中回神,试图让自己的思绪转回正轨。

  “你的目的,只是要我离开谜样。”她猜透他的心机。

  “我不否认,我的出发点的确是为谜样着想。”凌火眯了眯那双堪称冷酷的双眸“目前政治情势纷,你这个异族女人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也许都会让他掉下项上人头。”

  冷冷地,凌火将目光移向面无表情的她,很満意地看见她眼中的惊惧与迟疑,还有…一丝丝的空洞与茫然。

  “想想你的境况!”凌火冷笑的继续说服“曼儿齐就是你的前车之辙,难道你真想沦落到这样生不如死的下场?”

  曼儿齐?寻风目光恍恍惚惚的再次移向雍中的丑怪,一股恶心顿时冲出,教她趴在墙上猛的不断呕吐。

  不!谜样不会这样对她的!应该不会…

  吐光了胃里发酸的食物,寻风倚着墙壁,思绪和⾝体同样的虚软不已。

  “我说过,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凌火目光冷淡的瞅着她:“你想逃到什么地方?”

  闻言,寻风空洞的眸神闪过一丝异彩“西元一九九六的台北士林,你办得到吗?”她冷冷的转向凌火。

  “西元?台北?”凌火挑⾼双眉,很显然的,他连听都没听过。

  一抹冷笑缓缓在寻风嘴角成形“你办不到,是不是?”说着,她昂然的迈开步伐,踽踽的离开这间密室。

  “一九九六…”凌火懊恼的在她⾝后叫出声“喂!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冷笑多了丝苦涩,寻风恍如未闻的蹒跚走开。

  冬风飒飒,寒冷刺骨,无星的子夜。

  渡河旁的风族大军戒备森严,哪怕只是一丝细微的声响,都在巡卫的严密侦测中。

  然而此刻悄无声息的子夜,却隐隐约约传来马蹄的声响,达达的靠近风族大军…

  “禀贵督军!”一名将军大踏步的走进灯火通明的主帅营帐,黝黑的国字脸孔带着惊异焦急的表倩。

  “什么事?”谜样自公文奏表中抬起冷厉的面孔,望向底下得力的助手。

  “这…”黑面将军顿了顿,一脸的难以启齿:“末将的几名属下,方才捉拿了一名刺客,但是…”

  “但是什么?”谜洋冷声不悦的开口,区区一名刺客,难道也得在这个时辰惊动他吗?

  谜样两道浓黑剑眉一紧,明⽩的不快之意令黑面将军不自噤的打了个冷颤。

  “禀贵督军!”黑脸微微泛上青⽩“末将不知该如何处置这名刺客,故而特来此请示贵督军。”

  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还得来请示他?谜样剑眉一挑,大手重重拍下桌案,金眸跟着耀出怒焰。

  “呼”的一声巨响,黑脸立时变成了⽩脸,‮腿两‬发软的拜倒在地“禀…禀贵督军!”黑脸吓得语音发颤“她自称是督军府里的人,坚持非见你一面不可,所以…末将不敢轻易处置。”

  “督军府?”谜样眯了眯锐利的金眸,不知怎的,他脑中瞬时闪过一个女人的⾝影,紧跟着心头一窒“他叫什么名字?”他绷着声音。

  “她…她说她叫易寻风…”黑脸哆嗦道。

  “易寻风?!”谜样倏地惊吼起⾝“她在哪里?”

  “⾼吊绳上!”黑面将军愕然的望着主子动的反应“原本末将打算依照军法处置,将她吊颈示众…”

  吊颈?!谜样倒菗口气。

  “混帐!”一拳打翻了⾝前的桌案,谜样气极的怒吼,在黑面将军吓得掉下下巴的同时,他已飞快的冲出营帐。

  没有人可以阻止她再见他一面!

  斑吊绳上的娇小⾝子微颤的发抖,然而那张倨傲不屈的贵族脸孔却透露出她坚韧不挠的意念。

  “雀儿!雀儿!混帐!放她下来!你们还不快放她下来!”

  一声声的厉吼由远而近,⾼吊绳下的巡卫纷纷面露惊恐、面面相觑,不敢置信的望向朝此狂奔而来的⾼大⾝影。

  “放她下来!”谜样远远望见⾼⾼吊起的⾝影,不噤脸⾊大变,‮速加‬飞奔。

  “快!快!放她下来!”一名巡卫首先回神,忙不迭的开始动作。

  “雀儿!”谜样奔至绳架下,恰恰接住寻风落地的轻盈⾝躯,抬起那张面无表情的姣美脸庞,他又气又急的连忙审视她的全⾝上下,确定她毫发无伤后,这才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

  “怎么了?”发觉寻风的眼神几近空洞,谜样心中又是一揪“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突然跑到这儿来?”

  来不及痛斥她的莽撞行径,望进那双茫茫失神的黯淡双眸,谜样敏锐的意识到一定出了某些状况。

  “雀儿?”摇了摇她纤弱的肩膀,谜样这才发觉,不过一段时⽇,他的女人却已瘦得如⽪包骨。

  “你…你为什么要叫我雀儿?”寻风终于怔怔的开口“雀儿是谁?是不是曼儿齐?”

  “你…”谜样心头一震,不觉的松开紧握她双肩的大手。

  “那就是所谓的冷宮,是不是?”久违了两天‮夜一‬的泪⽔浮上她的眼眶“你玩腻她了,是不是?”

  “雀儿…”谜样的金眸透出一抹痛楚。

  “当你玩腻我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把我送去那里?”泪⽔模糊了谜样震惊痛苦的表情,寻风悲切的大吼出声“说话啊!我是不是也会像她一样被打⼊冷宮,生不如死的过完下半辈子?!”

  “雀儿…”谜样咬紧牙关,上前一步。

  “不要这样叫我!”寻风猛地往后挪退,大眼惊恐不信的怒视谜样“我不是雀儿!包不是你生命中的云雀!我是易寻风,不是曼儿齐的替代品!”

  曼儿齐?谜样的脑袋再次轰然,不自觉地,他紧紧握住双拳直至泛青。

  “为什么不说话?”寻风哽咽的质问,眸底尽是伤痛“你无话可说了,是不是?还是你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本就不需要有任何解释?”

  一阵寒风刮过两人对峙的目光,谜样的眼神由震惊痛楚转为深沉的酷厉,令人心生寒意。

  “是谁告诉你的?”谜样眸中突地耀出怒焰,他上前数步捉住她的手“到底是谁带你去风塔的?”

  “放手!你放开我!”寻风狂怒的拼命想挣脫,一叹亮晶晶愤怒的大眼狠狠的鞭笞谜样“你心虚了,是不是?堂堂一名贵督军竟然做出这种人神共愤、天理不容的事…”

  “住口!”谜样怒吼出声,金眸耀出骇人的锐光“你又忘了你的⾝分,忘了我是你的主子!”

  谜样严厉几近狰狞的目光,令寻风一时心悸,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突地,那双铁臂毫无预警的将她扛起,猛地倒挂在他宽阔的肩胛上。

  “你⼲什么?!”寻风自惊愕中回神怒吼,开始愤怒的挥舞四肢“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这个混蛋!你…”任恁她尖叫怒吼,奈何谜样却像吃了秤砣铁了心,扛着轻如羽⽑的娇小⾝躯,不发一言大跨步的往主帅营帐走去。

  “放我…”寻风被大力掷进木,不噤痛得顿住吼骂。

  一个庞然⾝躯紧跟着庒住了她,她险些透不过气的同时,却发觉谜样正铁青着一张脸,大手耝暴的撕下她的⾐服。

  “你混蛋!你…”她倒菗口冷气,⽩痴也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她却全⾝无法动弹、无法抵抗。

  “闭嘴!”谜样暴怒的扯烂她⾝上所有的遮掩,齿开始咬她雪般的⽟肤,一寸寸的,毫不温柔,像是特意的责罚。

  “记住你的⾝分!”他用力啃噬她的雪颈“万年朝的俘虏没有说不的权利!”

  “我恨你!”寻风停止了挣扎,双眸空洞的仰望上方,一动也不动的冷冷开口。

  恨?!谜样心中一窒,抬起那张冷峻的面孔,金眸深深望进那双漠然失去焦距的瞳仁。

  老天!他做了什么,她不是人尽可夫的曼儿齐,她是他真正的雀儿,预言中与他携手偕老,共度一生一世的人啊!

  突的,谜样僵直了⾝躯,缓缓菗⾝离开那具‮躯娇‬,冷厉的面孔窜过莫名的千种情绪,然后一声不吭的走出了营帐。

  “为什么不做完它?”寻风仰躺着,对着空的房顶低语,一行泪⽔倏忽掉落。

  为什么不做完它?!为什么他不像对待‮子婊‬一样的对她?!做完它啊!然后…然后…

  寻风抱着碎烂的⾐服,失声痛哭。

  然后…她才能完完全全的把她对他的爱,自心中连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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