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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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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见的人咫尺天涯,只能殷殷盼望在梦中相会。而即使是不想碰面,有些令人厌恶的人还是能够找到机会。

  处理了账房內大大小小零碎的事,飞烟便带着两个丫环回到了自己专门居住的烟阁。

  没有闲杂人等的打搅,上官飞烟与芙蓉两个丫环同桌用膳,这些年来,她们两个姐妹长伴在她⾝边,倒比那些所谓的亲人还要亲近得许多。

  说到亲人,上官飞烟的眸中闪过一丝嘲讽,算算时间现在她们也该登场了。

  果然不出所料,不到半刻钟內,刚端上来的晚膳热气未散,外面已经传来了一阵嘈杂。

  笔意挑这个时间到来,无非是为了扰别人的清静。每次都这幺浩浩的,她们⺟女倒是不嫌累。

  芙儿、蓉儿互视一眼,虽然是不甘愿,还是吩咐旁边的小丫环去下楼开了暖阁的门。

  稍臾,楼下便传来一阵纷纷的脚步声,倒像是千军万马上来似的,不一会一群人纷纷攘攘出现在门口。

  为首的女人徐娘半老,却是満満涂了一脸脂粉,⾼画眉尖,再兼头上叮当作响的金步摇和⾝上的豪华貂裘朱红罗裙,倒与⾝旁的另一年轻女孩相对,不愧是⺟女俩呢!

  安坐在桌前的上官飞烟倒只是一⾝淡⽩,纤盈盈不堪一握,前垂着淡红似弯月的⽟佩,发如黑云直直披落,⽟颈赛⽩雪,眸如晨星。她未必是最美的,却是纤弱盈人,不必雕琢自成天然的灵气流转其中,已是醉转人间。

  相比之下,⾼下立见,这也是让上官欣仪咬牙切齿的原因。同是姐妹,她偏偏是得天独厚,反观自己,继承了⺟亲的姿态作风,却是平庸之姿,用尽再多的胭脂⽔彩也是无用,她把厌憎的目光投向旁边自己的⺟亲。

  所有的人似乎只能注意到上官飞烟的存在,却从来没有人注意过上官欣仪。可胡姨娘浑然没有感觉到这一点,欣欣然认为自己的女儿才是最好最贴心的。

  “姨娘和妹妹前来有何指教?”面面相觑下,倒是坐在桌旁的⽟人儿先开口了。

  “谁是你妹妹了?”上官欣仪气不过地反驳,没有注意到里里外外的下人都变了颜⾊。她以为自己是谁啊,敢这样和大‮姐小‬说话。

  “你不是我妹妹啊?”上官飞烟轻轻柔柔的声音听起来却让人有着一丝笑意,她偏着脸倒是对旁边的芙儿与蓉儿说话了:“这样说来,我们上官家只有我一个大‮姐小‬了。”

  “‮姐小‬说得是。”芙儿、蓉儿姐妹俩忍笑回答,却是正眼朝她们那个方向瞧过一眼也不曾。虽然‮姐小‬不爱与人争辩,可真得罪她的人可就惨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幺?”上官欣仪前跨了一步,气冲冲地开口。

  “仪儿。”胡姨娘拉住自己的女儿,欣仪太冲动,难怪论城府一直不能胜过上官飞烟。

  她挑剔的目光瞄到了桌上的三副碗筷以及恭恭敬敬站在上官飞烟⾝后的两个俏丫环,心中已有了计谋。

  “现在的奴才真是不分上下,连吃饭用膳都和主子混在一起了。”她明着是骂芙儿、蓉儿两个丫环不分上下,暗地里却是讽刺上官飞烟连个下人都管教不好。

  上官飞烟沉凝了脸,眸光一冷“芙儿、蓉儿虽然是⾝为我的丫环,却未必比人矮上三分。到头来,说不定比三更半夜爬到老爷上的女人要好得多了呢。”

  轻轻淡淡的声音,仿佛是没有任何威胁,但上官飞烟无疑是当着这幺多的下人面故意揭起胡姨娘的旧伤疤,只见她的脸⾊一阵红一阵青的,似是随时要上演一场泼妇骂街的戏码。

  垂下眸,上官飞烟勾淡淡一笑。人皆要一张脸⽪,被扯破了谁也不好看,而她,就要顾存局面。

  既然人家给了台阶下,也就不得不下了。胡姨娘虽然是恨极了眼前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娃儿,却也知道上官飞烟的手腕厉害。虽然她现在也不过是十六岁,却是自小苞在账房老先生面前学习,十二岁开始正式掌管着上官家內外大大小小的账务,分文不出差错。而上官海名为一家之长,从来是窝在自己的院落里,隔个十天半个月都难得见到他一面,大权本就是握在上官飞烟手中,胡姨娘也不得不对这个名为自己晚辈的女孩客客气气,做做表面文章。

  “新年就快到了,我和老爷商量过了,也该请一班戏子到家里来热闹热闹,做个堂会也算是去去秽气新,你看怎幺样?”

  说到底,也就是她想在城里那些夫人面前显摆显摆,炫耀一下自己的富贵荣华,今后也就更有面子。

  “娘,这事你为什幺要问她?”上官欣仪不悦地开口,娘现在可是上官家惟一的夫人耶,为什幺还要听一个晚辈的意见?

  “欣仪。”胡姨娘扯了自己的女儿一把,她还是搞不清楚现状,所有的财政大权都在上官飞烟的手里呢!但终有一⽇她会亲自把它夺过来,出出现在所有的窝囊气。

  “既然如此,姨娘就自己看着办吧,一切需要的用度我会让吴总管计算好,你向他支领就是了。”

  笔意忽略她们⺟女之间的小动作,飞烟给了让她们満意的答复。

  上官欣仪仍是不甚満意,翘起鼻子左右打量,却发现旁边的案几上有一个陌生的⻩铜小盒,样式看来颇为精巧。

  是上官飞烟新做的首饰吗?她灵巧地往旁边跨了两步,将收在手中的铜盒打了开来。

  扣下小巧的机关,里面铺着的锦布上躺着一个木娃娃,结着双鬓,看起来是漂亮小女孩儿的模样。真是讨厌。一看就知道是上官飞烟小时候的模样,上官欣仪不悦地扁起嘴。

  “把盒子还给我。”上官飞烟站了起来,冷静的俏脸上首次出现失措。

  “我不要。”上官欣仪刁蛮地回答,她最喜拿上官飞烟的东西。要首饰,要⾐服,在平时的时候,上官飞烟是连看也不看就会把东西给她的,这区区破娃娃有什幺重要的。

  “啪”的一声轻响,极为清脆地回在寂静的室內说是挨打的上官欣仪,连胡姨娘也是呆住了。

  在上官家呆了这幺年,谁见过上官飞烟生过气,最多不过是皱起眉头罢了。但现在她愈加冷绝的俏脸,竟然他们心生寒意。

  “娘,她打我。”容儿伸手把她手上的锦盒夺回放到上官飞烟手中,上官欣仪才回醒过来,委屈地扑进自己的娘亲怀抱控诉。

  “飞烟,你怎幺可以打你妹妹?”伸出一只手指,胡姨娘连声音也是颤抖的。

  上官飞烟垂下眸子,平息了自己心中忽然汹涌的怒气,才缓缓地抬头,眼中的寒气让人退缩。

  “我教训不得吗?”说难听点的,上官家本就是她家的产业,他们⺟女俩也不过是外人罢了。

  “你…我会告诉你爹的。”胡姨娘也只剩下最后一招了,虽然她自己也知道没什幺用,但了胜于无。

  将心里的恨意呑下,她首先拉着自己的女儿离开。一阵杂无章的脚步声响起,又是她们浩浩下楼的声音。总算是结束了,她们若是小贪小恶倒也不怕,但人心总是难以満⾜,任意支使到了最后会成为一个无边的黑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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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的时候,屋內的火盆发出?里啪啦的声音,上官飞烟缓缓睁开眼睛,映⼊眼中的是一幅名家山⽔含笑生的画,原来还是在自己的闺阁里呢!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头,枕下有一个描金的铜盒,她习惯地打开盒子将娃娃握在手里,这是棠哥哥送给她的生⽇礼物。

  他还说,以后每年都会为烟儿做一个木雕娃娃,记录下她的长大。没想到那却是最后一个礼物,季家发生大变,季棠从此消失无踪。这句诺言一隔,便是八年的时间还没有实现。

  上官飞烟半倚起⾝子,将木雕娃娃放在手上把玩着,因为‮摩抚‬次数的过多,娃娃的外⾝变得十分光滑,‮红粉‬小嘴微微嘟起,似是在向谁撒娇。

  还能向谁取得宠爱呢,棠哥哥消失后,娘在数⽇后也出了事,丧事是爹一手打理的,上官飞烟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从当初的小女孩到现在亭亭⽟立的少女,数年的时间,好像是一晃眼就过去了。真正失去了什幺,还是她自己的心里最清楚吧!

  因为家教的关系,她一向不怎幺重视⾝外之物,但这个木雕娃娃除外。因为它是棠哥哥留下的惟一纪念啊!不知名的怒气渐渐消散,留下淡淡的惆怅。

  在刚才,她是真的生上官欣仪的气了。

  小心地起⾝,免得惊醒在⾝旁的小榻上沉睡的芙儿蓉儿,上官飞烟弯套上⽩风软鞋,裹上大披风,悄悄然走出了房间。

  外面是一片⽩雪皑皑,天上一轮清月。虽然是三更了,因着下雪的关系,倒是显得异常清冷明朗。⾝上的热气被寒气一冲,弥漫在全⾝的皆是丝丝的冰冷。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郞边去。⽩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谁来怜她?裹紧了披风向前走去,忽而想到了唐时李煜的菩萨蛮,让她冻得苍⽩的粉脸上出现几许‮晕红‬。就像她一直以来的盼望一样,今早见到的黑⾐男子,不可能是她的幻觉吧!

  只是,棠哥哥若是还在那里,为什幺会躲起来不肯见她?他知不知道,烟儿已想他好久好久了,没⼊体內的冰冷仿佛针扎,丝丝⼊骨。

  上官飞烟提起裙摆,这样冷的天气,里里外外看门守更的老妈子也都早早睡了。软鞋轻巧地印在雪地上,过了沉烟阁后面的花园,轻轻推开这没人知晓的后门出去。

  沿着这条死弄堂走出去,不到片刻的功夫,便可看到一面黑黝黝的墙壁。是季家那场大火后的废墟,虽然爹已经派人把房子整修做了仓库,但惟独这季家后院的一面残壁,不知是忘了还是怎幺的,却露在青天⽩⽇之下。

  这一条小路,还是她小时候,为了更方便找到棠哥哥,乘着没人发觉的时候找出来的,因为是封死的,上官家除了她外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那扇小门还是虚掩着,推开门进去,便是季家以前的花园了,隔着发黑的雕窗看进去,有草木茂盛地长着,现在都是被沉沉的⽩雪堆庒着,⽟树银花低下了不堪重负的枝条。

  而在以前,这是她和棠哥哥游戏的场所。上官飞烟犹豫了一下,推开小门进去,旁边的树枝忽然发出“啪’’的一声,飞烟讶异地抬起头,还以为是有人来过呢!

  前面便是一个被荒废了的荷塘,乏人照料的一池碧⽔中,枯落地立着几枝叶梗,雪花纷纷扬扬地飘在⽔面上,迅速地消融。

  偶尔,还可以听到结冰的声音,清脆而突兀。

  总是这个样子,当她一个人来到这里的时候,一阵风声、鸟声,甚至只是一只小兔跑过,都会让她以为是棠哥哥回来了。

  低垂下螓首,她⽔漾的眸子里现在是満満的黯然。

  真的,是再也见不到面了吗?

  沁骨的寒气是越来越強烈了,等到上官飞烟想移动自己的脚步时,才发觉手脚已经被冻得⿇痹,本就不听使唤。

  或许是她自己的错,穿成这样就出来了,真的要在这里冻死的话,恐怕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一个人这样孤独地死去,但也许死了以后就可以见到棠哥哥和娘亲了,她苍⽩的脸上反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越来越冷了。

  眼前的世界逐渐化得糊,⽩⾊的光芒越来越盛了,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黑⾊的⾝影,是她看错了吗?她怎幺觉得自己又看到了棠哥哥,正在抱起她的⾝子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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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一个笨蛋呢!无影心里是満満的咒骂和恐慌,许多年来练习得薄情寡的心境在见到她的那一剎那被打破一个小小的缺口。

  穿得那幺单薄就敢在这样下雪的夜里跑出来,而且⾝边还不带一个婢佣,她是真的怕自己活得太长久吗?如果不是他来到了这里,她不就会被活活冻死无人知?

  想到她会停止呼昅,不再说话不再笑躺在那里的样子,无影眼中的冷漠不再,现在心跳得无法控制的人却是他自己呵,一再告诉自己不要接近她,远远地看着她就好,现在还是破例了。

  无影抱紧她几乎是没有重量的⾝子,向最近的柴房冲去。虽然那里也好不到那里去,好歹有四面墙壁和一个屋顶可以挡住外面的寒风。

  迅速地关上门,无影将她的⾝子放在一堆的稻草上,单掌毫不迟疑地贴在她的背上,小心地输送进自己的真气。

  片刻之后,上官飞烟缓缓睁开了眼睛,苍⽩的脸上也恢复了⾎⾊。

  “棠哥哥,是你。”

  转过⾝,近乎颤抖的声音喊出悉的称谓,就像是她不敢相信他真的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刚恢复点暖意的手缓缓贴上他印在自己背上的大掌,‮实真‬的感觉告诉她现在不是幻梦。

  “我不是他。”

  无影神⾊一僵,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真气,冷着脸收起自己的手,即使上面的温暖已经浅浅地弥漫开。

  “你明明就是我的棠哥哥啊,为什幺不肯承认?”上官飞烟再次⽩了脸,不明⽩他人就在自己前面,感觉却是如此遥远。

  “我不是。”无影咬牙切齿。

  “你是。”飞烟固执地开口,毫不迟疑的目光对上他的一双冷眸。

  她的棠哥哥从来不会用冷言冷语来对她,那双爱笑温柔的眸子也从来不会用如此无情的目光看着她,可是,眼前的人分明就是棠哥哥啊,不管发生什幺事,她都不会放弃的。

  “那个人已经死了。”拗不过她可怜兮兮的眼神,无影冷下心回答。

  但是,当初的小女孩毕竟已经长成一个亭亭⽟立的少女了,第一眼的感觉不是惊,而是心里仿佛是被填満的満⾜,令人眷恋地想把她拥有在自己的怀里的温暖。

  漠然了许久的心加快跳动,就像他现在不能否认她的⾝体虽然纤细,却已经发育成,软软的‮感触‬令掌心有异样的感觉,让人舍不得放弃。

  “他不会。”

  “我叫无影,不要把我当成那个无聊的人。”无影不理会她几乎要掉泪的神情,‮硬坚‬地回答。

  上官飞烟神情一黯,盈盈⽔光就在眸中晃啊晃的,却终究没有掉下来。这幺多年来的历练,也让她坚強了许多,懂得并不需要用直接的手段才能达到目的。

  原来无助的神情消失,代而替之的是令人炫目的笑意漾然。

  “不管是无影或是棠哥哥,我都要定了,这一辈子你不可以再撇开我。”她灿然的笑令万物失⾊,如果不是因为听清楚上官飞烟的话,无影是真的要落进那一汪舂⽔中去了。

  “胡闹。”他紧闭的薄最后只硬邦邦地吐出这两个字,却是痹篇了目光不肯看向她。

  “你不要不理我嘛!”刚刚恢复了一点力气,上官飞烟摇着他的手撒娇。自然而然的动作,仿若是这幺多年来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女孩子不应该做这种动作。”无影的呼昅有微许的变化,却没有甩开她的手,怕过大的动作会伤到她纤细的⾝子。

  “别人想求也求不到呢!”上官飞烟抱怨似的嘟起嘴,棠哥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说教,不过她会有办法应付自如的。

  冰冷的小手变本加厉地放在他的脖颈,昅取丝丝温暖,上官飞烟本不甩无影冰冷的神情。

  “格格,好好玩。”

  “你没事了?”无影忽然开口,幽深难测的目光看不出他现在在想什幺。

  “当然。”她还没有玩够呢,上官飞烟尝试着将自己的手贴在他没有表情的脸上,还有温度的嘛,银铃般的笑声漾开来,她粉嫰的双颊上也染上了些许‮晕红‬。

  忽然,上官飞烟觉得自己⾝子一轻,被横抱在他的怀中,黑⾊的披风半裹住她的⾝子,耳边再次听到风声呼呼,回去了。

  所以嘛!她娇俏的脸上漾开更大的笑意,抱紧了他的肩膀。棠哥哥还是在意自己的!

  相对于她的‮悦愉‬,无影则是冷着脸,脚下不停地飞檐走壁,尽快把她送回沉烟阁就可以了却这件⿇烦了。

  只是,真的能够这幺简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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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醒来,芙儿和蓉儿显然是发觉大‮姐小‬的心情好了许多,眉间眼底若有若无地总是带着一丝笑意,即使是对着上官欣仪的挑衅也是不以为意。而上官欣仪对着那难以置信的笑容反而以为是飞烟的另一种诡计,警戒万分却看不出所以然来,结果狼狈不堪地离开了。

  “大‮姐小‬,城西商行的货发生缺失现象,请‮姐小‬过去看看。”站在面前的是城西商行的总管,论起亲戚关系,他还是胡姨娘的內房堂弟。

  “‮姐小‬,这种事我去就行了。”芙儿在旁边回答,跟在上官飞烟⾝边耳濡目染这幺多年,她和蓉儿都成为她不可或缺的助手。

  “这种重要的事情,怎幺能让一个丫环出头?”胡总管在旁边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心里暗暗有些着慌,要是上官飞烟不出去,就没办法完成他们的计划了。

  “我去好了。”上官飞烟站起⾝来,她不是不知道他们心怀叵测,但青天⽩⽇之下谅他们也变不出什幺花样来!况且…她还真想看看,如果她遇到了危险,那个人究竟还承不承认他是她的棠哥哥。

  想起季棠,上官飞烟粉嫰的微微弯起,他昨晚冷面上那错愕的神情实在是很难让人忘怀呢!

  当他把自己留在沉烟阁就准备离开的时候,上官飞烟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他的颊上偷了个吻,娇俏的脸上盛満无辜的微笑,就像是她小时候的每一次恶作剧一样。

  如果她没有看错,那张冰块脸好像是崩溃了一角呢!上官飞烟不由露出‮悦愉‬的笑容。

  “‮姐小‬。”蓉儿悄悄碰了她一下,注意到胡总管的脸⾊忽然变得很难看,她不会是生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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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之后,上官飞烟带着两个丫环从城西商行的大门口中走出来,的确有些缺货现象,但还没有到严重的程度。飞烟口述了一张取单,让胡总管到上官家其它的商行补货。

  门口空空如也,连上官飞烟认识的轿夫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停在门口的是一顶绿呢小轿,有几个轿夫在那里看着。

  “咦,王大他们到哪里去了?”芙儿皱起眉。

  胡总管赶紧在旁边打着哈哈“刚才发觉‮姐小‬的轿子出了点小问题,让他们送去修了,就请大‮姐小‬委屈些坐这顶轿子回去吧!”

  “这怎幺行?”蓉儿柳眉横竖,看着他那张老脸。

  “只能这样了。”芙儿倒想得周到些,反正过几条大街就到了,有她和蓉儿在一旁跟着,谅他也耍不出什幺花招!

  上官飞烟倒一直在旁边静默着,一句话也不说。芙儿和蓉儿商量完毕便扶着她⼊了小轿,晃晃悠悠的,却已经起动了。

  一,二,三,四,上官飞烟在心里默念着,清丽出尘的脸上露出莫测的微笑。

  丙不其然,外面传来—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却是—队不知从哪儿来的舞狮子的队伍,尽管芙儿和蓉儿尽力跟着,还是和轿子冲散了。

  上官飞烟坐在轿中,只觉得抬轿的人走得飞快,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又停了下来。

  等她掀开珠帘走出来的时候,外面已是空无一人;喧闹的人声攸然远去,却没见识过热闹繁华的石头城中也有这样偏僻的小巷子,看来就算是发生什幺事也没有人帮得了她了。

  接下来,该是小混混登场的时候吧!

  上官飞烟的角尚未扬起,巷口已经出现一群⾐着古怪的浪人,用怪腔怪调的声音说话:“好漂亮的小妞儿,让大爷我来陪你玩玩吧!”

  “只怕你招惹不起。”

  上官飞烟小心地向后退了一步,倒没想到她们这次连臭名昭著的浪人都能请来帮忙,看来这沉甸甸的心意还真是让人难以承受了。

  “不妨一试。”没想到这个为首的浪人竟也会一点‮国中‬成语,只是用在这地方只让人觉得滑稽。

  他拍拍手,三五个大男人便向上官飞烟围了过来,碌山之爪更是步步靠近。像这幺粉嫰嫰又⽔灵灵的女娃儿,可是个绝⾊猎物,他们这次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后面是死巷,刚好让上官飞烟想逃也没地方逃去。但她看向他们几个的⽔眸中却看不见一丝惊惶,反而有点同情在里面。

  “我建议你们不要过来。”感觉到异样的气息,她垂下了蝶翼般的长睫⽑,不想看到未来发生的事。

  “我不信。”

  就在那个说话的人的手即将碰到她的同时,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声响了起来,地上齐刷刷掉下的是他的几只指头,鲜⾎噴涌而出。

  小巷中平空多了一个黑⾐男子,面冷如霜,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但他所站的位置却刚好挡到上官飞烟,不让她看到眼前的不堪。

  “棠哥哥。”上官飞烟笑得开心,从后面拉拉他的⾐摆,完全无视于他冷得像阎王爷的臭脸。

  “别碰我。”无影冷冷地哼了一声,却上前了一步,冷寒如冰的目光让人打心里发寒颤。本来就是十二月的天气,这下看来更是非冻死人不可了。

  “你鞘裁慈?”为首的浪人脸⾊一下子就不大好看了,有这幺迅捷的⾝手,江湖中怕数不到几个人。

  “无影。”很简单的两个字,⾜以让所有的人脸⾊一变。是江湖中那个把冷氏山庄‮夜一‬间覆灭的无影门,他们在沿海地区走动多了,自然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听说,当时无影门只出动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穿著黑⾐的少年,年纪轻得让人难以预料。也许是无影的盛名是有误呢!

  不可能是他们眼前这一个吧,听说无影从来是不接近女人的,更不提做其它的好事了。他们的运气不可能这幺差,刚好碰见了他本人。既然拿了人家的金子,也就该把事情办好。

  再说了,他们现在拿到的只是一部分的定金,还有五十两的⻩金没有拿到手呢!他们几个可是要靠着这些钱去喝酒找女人。眼前的年轻男子只不过是目光冷了点,⾝手快了点,其它也没什幺特别的。

  ⻩金灿烂的颜⾊在眼前闪耀,对金钱的望掩盖了他们的最后一丝恐惧,停不了手了。为首的浪人向同伙使了一个眼⾊,乘着无影转⾝的时候向他攻去。

  乌光一闪,没有动用自己的剑,无影甚至没有正眼看过他们,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臭着一张死人脸,无影⾼挑的⾝子沉默抱起蔵在⾝后的女孩,仿佛她本没有重量般,轻巧地点着墙角离去。

  小巷之中,是死一般的寂静,缓缓流动的,是⾎的声音。到了许久许久之后,依然站在那里的浪人才倒了下来。

  无一例外的,在他们靠近左的地方,都有一个小小的⾎洞。很小,但⾜以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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