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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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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啾,哈啾…”噴嚏打个不停的人,正是封静心。

  “心心,来这里坐,这里比较温暖。”

  封静心瞪了段驭飞一眼,还是蹲在角落边,怎么都不肯理他。

  “心心…”

  “别喊我,我没有你这么没用的朋友。”受不了他的噪音,她终于发出了‮议抗‬声。

  如今两人被关在地牢里,这牢房暗无天⽇,幸好旁边有两盏如⾖般大小的油灯燃著,要不然真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封静心真不懂,他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段驭飞脸上的笑容不变,走向她问。“在这里不好吗?”

  “这里不好…天啊,你呆啦,我们被关在地牢耶,有什么好?”

  封静心闷不住,原本打算不理他的,可不知怎的,被他一挑弄,她马上将心里所有的气全部发怈出来。

  “这里很温暖啊,比起外头的环境好多了,何况我们餐风露宿的,你不是说了…不想再住那脏兮兮又可怕的山洞吗?”段驭飞表情认真地说。

  “我是不想住山里的洞⽳,但是地牢并没有比较好。”他开什么玩笑?这种事需要她提醒吗?

  “谁说的呢?”他抬头下巴往前一扬。

  一个仆人提了饭盒进来。

  “喂,吃饭了。”那人朝他们喊道。

  “今天吃什么?”段驭飞故作贪嘴模样,上前一把掀开饭盒。“哇!有没有搞错?只有两样菜和一小块⾁?呿!这种猪食本少爷哪吃得惯?”

  “耶!你这人还真是有趣了,别忘了自己的⾝分,还挑食?若不是看在你老子凯的分上,你连⽩饭都没得吃。”那人气呼呼地说。

  “那我可不管,本来我想叫我爹多筹个几百两来的。”段驭飞看到他们眼睛发亮,在心里偷笑。“但是你们这么怠慢本少爷,让我住牢房就算了,还给我猪食,哼哼…”“这…赎金多少,由得了你作主吗?”

  “你要不要试试看啊?”段驭飞那天生的当家主子威仪,很轻易地庒吓住了几个狱卒。

  “快去换啦!有几百两可赚。”旁边负责看守的狱卒催促道。

  “我怎么知道他说真的假的?说不定是个冒牌少爷。”送饭的仆人怀疑地说。

  “冒牌少爷?别忘了我人在你们手上,还有给你们的信物。”

  他将⾝上一只⽟麒麟给了他们,要他们去找他的爹…张大富来赎人。

  那只⽟麒麟完美又珍贵,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盗匪哪能不上当?

  “对了,提醒一下,本少爷吃腻了珍饯美食,想要清淡一点的口味,别忘了。”段驭飞直接不客气地下令。

  “是…”搞什么?这阶下囚竟然比他们还要威风。仆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外走。“我去准备。”

  “呵呵!”段驭飞暗朝封静心摆了个得意的表情。

  不过她却撇撇,完全不信。

  直到刚刚那送饭的人又匆匆来到,并拿出还算清淡可口的美食,封静心才不由得服了他。

  “他们是呆瓜啊,竟然信你。”她真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这么笨的盗匪。

  “吃饭吧!你在生病,可不能饿著。”段驭飞柔情地说。“放心,我跟你说了,保证两天之內一定能送你回家,这个承诺绝对有效。”

  “驭飞哥,你到底有什么事瞒著我?”她虽然单纯,但可不笨喔。

  “聪明!”段驭飞⽪⽪地朝她眨眼说。“我是想,反正闲著也是闲著,没住饼地牢耶,不如就体会体会。”

  “你…你真的很讨厌。”哪有这种事。

  苞他认真说话,他却老是一副吊儿郞当的模样,真是气死人。

  她扁著红的可爱模样,让他忍俊不噤地轻笑开来。

  做人嘛!何必那么严肃?反正他有自己的办法就是。

  段驭飞要这群笨盗匪去找张大富,而张大富嘛…自然没有这个人,不过那只⽟麒麟,的确是他随⾝携带著的物品,而且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点。

  溪旁的大树⼲上有悉的记号,表示他们自己的人到了。

  只是他实在很懒,幸好有了这群呆瓜去替他找人,那么…他们何妨在此多歇息歇息?

  只是可惜呀可惜,愉快的⽇子就要结束了,更不舍的是…就要与她分离了。

  分离?怪了,怎么心头闷闷的呢?这是为什么呀?

  铭铭铭

  段驭飞和封静心在笨盗匪的伺候下,満⾜地餐了一顿,一⾝疲累的他们,也很快地各自进⼊了梦乡。

  “锵啷…”突然一阵兵器接的声音响起,划破了四周的宁静。

  “发生了什么事?”封静心糊地睁开眼,一看到段驭飞就守护在她⾝边,心里的不安马上褪去。

  “唉!真不好玩,我想是接应我们的人来了。”

  他叹息的样子,似乎还很留恋这里。真教封静心哭笑不得。

  “有人来救我们?那真是太好了。”封静心⾼兴得差点没跳起来。

  就在这时,一群人退了进来,个个模样都显得十分狼狈,手上还拿著兵器。

  “老大,你怎么了?”负责看守的狱卒上前去问。

  “快给我开门。”那老大挥舞著手上的大刀,狂吼了声。

  狱卒马上将地丰的铁门打开。

  “要放我们出去了吗?”封静心‮奋兴‬地问。

  “哼!放你们出去?”那盗匪头子大刀往前一架…

  段驭飞在同时将封静心给护到⾝后去,那刀子就这样架上了他的脖子。

  “老大,什么事这么不⾼兴?”段驭飞面不改⾊,仍旧谈笑风生。

  他竟然还笑得出来,封静心可吓坏了。

  “有人来找碴,我们先撤。”那老大面露凶光,边押著人边指挥道。“快跟我走,别想耍花样。”

  今晚来挑寨的人太厉害了,他们恐怕抵挡不过,只好先退。

  不过在撤退之前,得先将这两个金主顾好,他们还等著张大富拿钱来赎人哩!

  其他盗匪也紧跟在老大⾝侧。

  “走…”

  就在一行人想离开之际,突然由外头走进了几个人。

  “走?想去哪儿?”开口的是个⾼大俊美的男子,他那张卓尔不凡的脸上,始终挂著揶揄似的笑意,似乎也当这是一场好玩的游戏。

  “虞璜,你也未免来得太快了。”段驭飞的语调中带著抱怨。

  “那真是抱歉,打搅了你的『雅兴』。”虞璜那含戏谵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他⾝边的女子。

  好悉的面孔,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沉思著…

  “你们…你们…”那盗匪老大来回看着这两个出⾊的男人,这才发现他们似乎是相识的。

  莫非自己中了计?

  “别过来,要不然我就先让他死!”那盗匪老大往后退一步,亲自将刀搁在段驭飞的脖子上,不停地抖动威胁。

  “好吧,那你就砍了他,美人我带走了。”虞璜笑着说。

  段驭飞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天生欠扁。

  “不行!”封静心把那盗匪的话当了真,紧张得不得了。

  这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难道他们看不出来,那盗匪老大就快要发疯了吗?

  “你要钱吗?我…我这里有支簪子可以给你,你快放了驭飞哥,别伤人。”封静心恭敬地将簪子送上前去。

  盗匪老大想伸手接过,却在半路遭人拦截。

  “这簪子不能给你。”开玩笑,段驭飞怎么能任由她这么做。

  “敬酒不吃吃罚酒,先给你点颜⾊瞧瞧。”盗匪头子提起了刀,往前刺去。

  他想给这个不合作的小子一点教训,谁知道就这么一动,两人的角⾊马上互换段驭飞轻易地挣脫了那盗匪老大的牵制,再夺刀、反牵制。

  这一切的动作俐落得宛如排练过一般,一气呵成,教人儍眼。

  “啪啪啪!”仿佛看了场精湛的演出,虞璜很给面子地用力拍手。“太精采了!”

  “谢谢,谢谢!”段驭飞开心地收刀、拱手。

  两人这种嚣张的行径,惹火了那名盗匪头子。

  “该死!”趁著他们开玩笑之际,盗匪头子菗起了旁边属下的刀,愤恨地往前挥去…

  “小心…”封静心想都没多想,马上上前护住了段驭飞。

  没想到这么一来却弄巧成拙,段驭飞无法施展⾝手抵抗,只能抱住冲向自己的娇软⾝子。

  幸好虞璜也在同时朝盗匪头子击出一掌…

  “啊…”“啊…”惨叫和娇柔的喊声同时扬起。

  只见盗匪头子率先倒下,然后封静心也跟著昏倒在段驭飞怀里。

  “心心,心心…”

  而后,是段驭飞心急若狂的声音,久久不散。

  绍绍铭

  “醒了没有?到底醒了没有?”

  段驭飞从来没有过这种心情,就算铁胤珩不告而别,将整个铁夜山庄丢给他,他都没有害怕过。

  但现在,他真的很紧张、也很害怕。

  她不会出事吧!不会吧…

  “小师兄,你到底要问几次?大夫都说了那位心心姑娘是有点伤风,加上疲累过度,和受到些惊吓而已,只要多休息几天就会没事的,你就别再问了。”韩取

  厌烦地大声‮议抗‬。

  好不容易盼呀盼的,终于将段驭飞给盼回来了,没想到他竟然谁也不理,抱著那个名叫心心的姑娘像是发疯了一般,慌急地找大夫,彻夜不眠不休的守护,加上烦死人的同样问题…

  老天爷!他没疯,韩取都要被他搞疯了。

  “多休息?但是她…她已经睡了三天三夜。”段驭飞在原地走来走去,手下断地敲著自己的脑袋。“一定伤到哪里了,一定是的。那个该死的盗匪头子,早知道我该亲手掐断他的脖子。”

  那晚,幸好虞璜及时出手,让盗匪头子手上的刀差了一寸,才没伤及封静心。

  只是谁也没想到,她竟然就这样昏倒过去,而且不省人事就是三天三夜,这教他怎能不忧心呢?

  “小师兄,我拜托你冷静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忧心又冲动,韩取真的快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先去休息一下吧,我看你也很累了。”

  “不!没见到心心醒来,我是不会走的。”他一直守在外室,就是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摇醒她。

  “这里有我,我会照顾她的。”

  “不用了,我自己照顾她就行了。”段驭飞哪里睡得下?没见到封静心醒来,他本无法安心。

  韩取看着他着急的模样,忍不住‮头摇‬笑了。

  “呵呵,呵呵呵…”“笑?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你有没有同情心?有没有爱心?有没有…有没有廉聇心?”真是气死人了。

  “呵呵呵呵呵…”韩取笑得更加放肆开怀。“笨蛋小师兄,我看你完了,你这辈子全毁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段驭飞吼问。

  “我说你完了、毁了。”她妙眸一转。“还记得大师兄第一次见到大嫂的样子吗?你现在的样子,简直跟他一模一样。”

  “我…”段驭飞本没空想那么多。

  是吗?他真的和铁胤珩第一次见到尹花侬的时候一样,那么‮狂疯‬?

  有…这么夸张吗?

  “你别开玩笑了。”他有些心虚地说。“不过真的很奇怪,我应该没有见过心心的,但是…却总觉得她的样子很悉。”

  “该不会你也和大师兄及嫂子一样,曾经有过一段青梅竹马的故事?”

  “那怎么可能?我确定没有。”

  “我想也是,若你真有个这么如花似⽟的小情人,还敢在外头拈花惹草,那我肯定饶不了你。”

  “你这丫头还敢说,我的不幸都是谁造成的?你不提,我都忘了找你算帐。”段驭飞恶狠狠地警告。

  等封静心没事后,看他如何整治她!

  “哎呀!小师兄,你真爱记恨,人家又不是故意的。”韩取喊冤。

  他竟然还记得,真是个小器鬼。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总之…”

  “嗯…”內室轻微的声音,忽然引起两人⾼度的关切。

  “哇!醒了醒了,我听见心心姑娘的声音了,我去看看她…”韩取马上呼,这姑娘真是她的救命恩人,醒得真是时候。

  段驭飞果然动作迅速地往房里冲,差点将韩取给撞倒。

  “哼!有异、没人。”韩取委屈地说。“看来我得赶紧想个办法,要不小师兄真来找我算帐,我可就完了。”

  段驭飞和封静心会在山里“流浪”追究柢全是因为她的关系,尤其他对那娇滴滴的姑娘还那么重视,而如今那姑娘还躺在榻上呢。

  咦!他重视那姑娘?

  有了!韩取终于想到办法了。

  铭绍铭

  “小,你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东西给我?”封静心怀疑地问。

  在休养的期间,韩取就对她百般讨好,如今⾝体恢复健康了,她还拉著她一道逛街,买了许多东西送给她,让封静心觉得有些不安。

  “我和你是朋友嘛,当然要对你好一点了。”韩取说道。

  “可是…我们认识不深。”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都快成为自己人了。”她笑道。

  “自己人?什么意思?”封静心怀疑地眨眨眼。

  “我…”还装儍。算了,要装谁不会啊!韩取暧昧地笑了笑。“没什么啦。对了,我们是好朋友吧!”

  “当然是啊!”封静心用力点头。

  她很感她对她这么好、又这么照顾,要不然虽然如愿地下了山,但是她还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才好呢!

  “那…如果小师兄惩罚我,你一定要站在我这边喔。”

  封静心终于弄懂了她的想法。

  “放心!驭飞哥人很好,他是唬你的,其实…其实他很爱你的。”她的声音不知不觉有些闷了。

  “爱…爱我?”韩取不小心跌了一大跤。“哎哟!”

  “小,你…你怎么连平路都走不好?快起来。”封静心连忙将她扶起。

  “都是你啦!”韩取皱著小脸耝鲁地拍拍罗裙。“你刚刚在胡说什么?”

  “我没说错啊!驭飞哥他…他真的很喜你,我看得出来。”

  “喔!天啊!”韩取差点没昏倒。“你想到哪里去了?原来你这些天老是躲著他,就是因为我的关系喔?”

  她还以为封静心是害羞呢!

  “我…我哪有躲著他?”封静心红著脸低头道。

  只是段驭飞和韩取真的很登对,郞才女貌的,自己实在不该胡遐思,更不能破坏他们。

  “还说没有。”韩取认真地将她的头抬起来,面向自己。“我现在谨慎地告诉你,其实我小师兄他喜的人是…你。”

  “我?”封静心瞪大眼。“那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们两个患难与共那么多天,而且我小师兄说呀,他对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面!”韩取笑得更暧昧了。“啧啧,是上辈子吗?真是太浪漫了。”

  “你少胡说,他对我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是因为…”

  封静心突然看到一道悉的⾝影,整个人愣住。

  是她!绢儿?

  封静心整个人慌了,双手捂住自己的,手上的东西瞬间滑落。她一时有些哽咽,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因为什么?怎么不说下去?你怎么了?”韩取怀疑地问。

  循著她的视线望去,看到一名美‮妇少‬偕同夫婿站在不远处,而那名美‮妇少‬也正与封静心对望着。

  “哇!是邹少夫人耶!喂,心心,你知道吗?那个人就是江南第一才女封静心喔!”韩取‮奋兴‬地介绍道。

  她在寻找段驭飞的同时,也没忘了八卦地探听此妹,幸好这位邹少夫人长得如花似⽟,没让她幻灭。

  另一头,邹清豪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怎么了?”他问⾝边的子。

  绢儿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出现了,她竟然出现了?在经过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封静心竟然又出现了。

  封静心是来向她索讨自己的丈夫吗?那她…她该怎么办?

  曾经想过,无论如何都不放弃这个夫婿,只是…对方是她的‮姐小‬、是她的救命恩人…若没有她,也不会有今天的自己!

  她的幸福,是偷来的呀!

  现在表面上她虽过得很快乐,但其实她⽇⽇夜夜都受著強烈罪恶感的煎熬,时时提心吊胆,就是深怕会有这么一天。

  而今,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吗?

  “‮姐小‬。”绢儿有些泫然泣,低声呼唤。

  封静心仿佛见鬼一样,她心里同样的波涛汹涌,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不行,她现在心里已经有人存在了,纵使段驭飞不爱她,但是她还是深陷下去了。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回到从前去,更不愿意去当什么邹少夫人。

  她宛如个畏罪潜逃的人,转⾝就跑。

  “耶!心心,心心你的东西没拿?心心…”韩取大喊。

  韩取莫名地捡起了満地要送给她的礼物,赶忙追在她⾝后离去。

  邹清豪也很纳闷。

  “娘子,你在喊谁?”

  “我…”绢儿不自觉地掉泪,倒进了丈夫怀里。

  是松了口气,也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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