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猎物”
“哼哼…”在二人说话的时候,前面的亲兵发现了一只野猪,只是这只野猪实在是太大了一点。犹如一个小牛犊一般大小的野猪,紧紧的追在亲兵的背后。亲兵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上的服衣了,服衣被周围的树枝给挂成了一条条的布片。
这个野猪怕不是有四五百斤之重(汉朝重量是现在的两倍),強大的力量使得野猪就像是庒路机一般,所过之处草木横飞。那威势犹如千军万马冲来一般,若是普通人见此腿立即就软了。只是面前的这些人哪一个是普通人,哪一个不是从千军万马之中冲出来的。野猪的声势虽然大巨,但和场战之上的千军万马,箭矢横飞比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可比性。
两个亲兵上前“砰,砰”两声响动,两只箭矢射中野猪的脊背。射在野猪⾝上竟然擦出了火花,虽然对野猪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野猪的注意力也已经被转移到了两人⾝上。“嗤”野猪的鼻孔之中噴出两道白气,然后向着另外两人冲去,荡起一串的草木碎屑。
杨奇举起弓箭,右手来开弓弦“咯咯”的声音从弓⾝上传来,弓弦紧绷着。杨奇左手握着弓⾝,随着野猪的移动一同移动。箭簇不停的随着野猪的起伏上下移动着,拇指和弓弦接触的地方不停的发出“嘎嘎”的响声。
拇指猛的松开弓弦,弓弦和扳指之间的擦摩产生剧烈的响声。箭矢划破空气产生剧烈的破空声,猛的射入野猪的⾝体之上。大巨的力量把野猪撞得向着右侧飞起。“轰”的一声,野猪从空中落到地上。
野猪翻⾝从地上站起,双眼血红的看着杨奇的方向。耝长的白气从鼻孔之中噴出,后腿在地面上不停的刨着。獠牙在阳光之下闪烁着苍白的光芒。野猪⾝上的肌⾁在⾁眼可见之下,紧绷起凸。土块从地上飞起,野猪⾝上揷着箭矢向着杨奇冲来。
“咻咻咻”数支箭矢从杨奇的⾝侧飞过,狠狠的撞入野猪的⾝体之中。刚刚冲出两步的野猪被重新撞飞了起来。“咻”一支箭矢追上飞起的野猪,从空中狠狠的射入野猪的短耝的脖颈之中,鲜血飞溅之中,箭矢穿贯了野猪的脖颈,明亮的箭头上挂着一丝鲜血。
杨奇放下手中的长弓,杨奇手中的弓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一把,比刚刚杨奇射出第一箭的那一把要大上整整一圈,黑⾊的弓⾝,在阳光之下闪着黑⾊的光芒。
杨定放下手中的长弓,道:“杨兄弟好強的弓,是五石弓吧。”
“黑檀弓,五石弓。”杨奇淡淡道。
“黑檀弓,是董大人以前用的那把?”崔言把长弓背在背后,闻言道。野猪站起之后射去的那些箭矢,就是杨定他们射出的。四人的箭矢基本上是同一时间射中野猪的,能够在野猪跑动起来射中野猪,可见四人的箭术都是相当不错。不过这也很是正常,能够做到一部校尉,在弓箭上不行是不能想象的。
“恩,前些曰子从董大人那里拿来的,不过用了几次,还没有熟悉过来。”
在五人说话的时候,亲兵已经把野猪搬到了杨奇他们的面前。野猪的⾝上深深的揷着六支箭矢,最致命的就是杨奇射出的箭矢,从前到后穿贯了野猪整个脖子。还有就是一支射中野猪眼睛的箭矢,把野猪的右眼射的稀烂。其他的箭矢也都深深的揷在野猪的⾝上,最深的有一尺之深。众人见此都是啧啧称奇。
“我等箭矢,二十步之內,就算是铁甲也能穿贯,现在竟然不能重伤一头野猪,这野猪的皮比铁甲还要硬上三分。”贾复叹道。
“这野猪⾝上有着一层厚厚的油脂,泥浆凝结而成的厚甲,普通刀剑难伤,也亏得杨兄弟手中有着五石強弓,否则还真要花上不少的功夫。”王方摸着野猪⾝上的紧绷的皮⽑,道。
“架上,我们继续向前。”杨定指挥着亲兵,把野猪架战马上。
野猪的风波过去之后,众人继续上路。
走了一会杨奇向着杨定问道:“杨大哥,我若要习练枪法和箭法,可还有其他办法。”
“这…”杨定此时反而是一阵的迟疑,让杨奇看的有些皱眉,见到杨奇的样子,杨定赶忙道“杨兄弟可曾听过段熲这个名字。”
“这个自然,段太尉当年横扫三十六羌,很是为董大人敬重,不时的会提起。”段熲杨奇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杨奇却不知道段熲和杨奇他的武艺有什么关系。
“那杨兄弟,你可知道段熲段大人用的可是什么兵器?”
“这…”这让杨奇如何回答,史书上在书写将军的时候,有战绩,有功劳,却不会有将军用什么武器。杨奇就算是对段熲有所了解,也不会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武器。董卓或许了解,但董卓也未提起过,当时杨奇对段熲也不是非常在意,也不会特地去调查,又怎么会知道段熲用的是什么武器。
“段大人当年平定西凉,横扫西凉三十六羌,靠的就是手中的一杆铁枪。段大人当时可以说是西凉武艺第一人,也不为过。手中长枪之下,少有敌手。杨兄弟觉得段大人武艺如何?”
“而且,段大人当时和西凉许多隐士交往过密,在平定西凉之时,这些隐士也多有相助着。这些隐士也多是武艺惊人之人,再有就是那些有谋略无双之人。段大人多得这些人相助,才能屡次平定西凉。在征战之中,段大人和这些隐士交流武艺、兵法,枪法融合家百之长,更是惊人。我跟当年追随段将军的夏育,夏将军有些交情。他曾告诉我,段将军领兵冲阵,长枪犹如狂风,箭矢不能临⾝,敌骑不能近⾝。这种武艺恐怕也只有伏波将军(马援)可比。”
杨奇心中隐隐已知其意,但段熲已死多年,却不知从何能够习得段熲之枪法、兵法。杨奇就此问道,杨定笑道:“段将军虽然已逝,但其家人仍在,奉帝命返还威武姑臧县內,只是因为段将军之事,他们不再入朝为官,也断绝友人交往,是以少知。但当年段将军故旧,却不能断绝。我也是从夏育夏大人处才得知段将军后人所在之地,段将军武艺兵法想来都有传下,杨兄弟为何不求之?”
杨奇听从低头思索不定,其实杨定刚刚说出,杨奇就已经心动了。只是杨奇却拿不准杨定为什么要把此事告之。杨奇绝不相信杨定是为了友谊之类的原因,审视自⾝,杨奇并没有发现有利于他的事情。杨奇对此实在是想不明白。
时间渐渐流逝,杨奇他们在山之中有打到一些猎物,其中最大的一只就是一只鹿。像开始时的野猪在也没有见到过。在之后的时间里,杨奇和杨定也都闭口不谈段熲之事,也算是颇有默契。不过杨奇在那一段谈话之后,心思就已经不再打猎之上了,之后的打猎之中,杨奇都是偶尔参与一些,其他的都是在一旁沉思。
天⾊渐晚,杨奇等人也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一天的猎物之中,最重的野猪在正午时已经成了众人的腹中之物。剩下的一些小型猎物和那只鹿就轻松了许多。
众人刚刚出的树林,就感到了情况的不对。林外不停的传来嘈杂声,杨奇等人还以为是羌人突破了美阳,来到这里。
当亲兵回来之后,才知道事情原来远远没有众人想象的那名复杂。
众人在林外看着那一眼看不到边的流民队伍,众人脸上浮现出痛心和无奈神⾊。
“看来是西边过来的。”杨定看着那成片的流民叹道。
杨奇默然,韩遂边章反叛,其中叛军多为羌人,羌人虽说已经归服数百年之久,但叛乱不止,与当年无异。这些羌人更不会管你是什么人,每过一地都是劫掠不断,所过之处虽然比不上鲜卑人的寸草不生,但也是赤地千里。
而且战争之中本来受伤最大的就是百姓。更不要说羌人这种外族组成的军队,如果说汉军对百姓还有一些怜惜,这些羌人又岂会顾忌汉人。
从细作传来的消息,虽然叛军之中也多次严令不许肆意劫掠,但效果看起来并不大。而且韩遂等人也不敢严厉处置,因为叛军之中虽然有着汉人军队,但战斗力最強和人数最多的还是羌人骑兵。他们也害怕逼之过严,这些羌人会先行反叛,因此虽然军令上多有噤止之言,实际上不过是掩耳盗铃而已。
在见过了那些流民之后,众人的兴致是彻底没有,一行人没有一点打猎归来的奋兴之感,有的只是心中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