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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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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梁依依帮饭团洗完澡之后就带去给兽医看,打过预防针甚至剪过⽑了。饭团那⾝坑坑疤疤的⽑经过剪⽑,终于能再见人了。除了小脸跟四只脚留着较长的⽑,就只有尾巴留一小团⽑,看起来可爱毙了。

  那天她一抱着猫回来就忙着跟⾼肆报告。“我跟你说,医生说饭团应该是银⽩⾊金吉拉,真是超可爱的。我买了这种⼲粮跟猫砂,还有猫便盆,你看看。”

  斑肆的回应是恶狠狠地瞪她一眼

  她只好识相地摸摸鼻子抱着猫回房间。

  他每次叫梁依依把猫弄走时,她就只会抱着猫,一猫一人无言地瞅着他瞧,哀怨的眼神让他只能暴躁地拨那头原本很光洁的头发,忿忿地走开。

  既然⾼肆喝阻无用,就只能任猫住下来。不过依依很识相,都让猫住在她房间里,不让猫跑出来溜达。

  这天他从健⾝房回家,一打开门就听见猫叫声。

  他本想不理的,那是梁依依养的猫,不⼲他的事。

  “喵呜…”

  叫声再次绊住他的脚步。“梁依依,管好你的猫。”这个笨女人,不会忘记喂猫吧?她自己每次都吃东西,那只猫不会学她一样都吃些七八糟的东西吧?

  不过这实在不关他的事情,这阵子他已经管太多不关他事情的事,真是够八婆的。他怀念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啊!他要回复他以前那种近乎孤僻、自闭的生活。

  可惜只要有梁依依这女人在的一天,这种‮望渴‬绝对难以实现的。

  走进房间,快速地拿了套⾐服,虽然在健⾝房已经洗过澡,但他还是又冲洗了一次。

  不到十分钟,他穿着宽松的T恤跟运动短走出客厅倒⽔喝。他脚步声才刚响起,梁依依房內的猫叫声又起。

  “喵呜…喵呜…”这次好像生怕他走开不理,一声急似一声。

  他叹口气走过去敲了敲她的房门。“梁依依,你没听到猫叫声吗?”该不会睡死了吧?她的作息很不正常,他也不知道她到底都睡几点到几点的。

  敲了半天没人应门,他跑到门口的鞋柜前看了看,发现她常穿的凉鞋不在,可见得是出门了。

  这厢饭团听到他的脚步声走开,以为自己要被抛弃了,更是死命的喵呜喵呜叫得好不可怜。

  他只好走回去试着开她的房门。“我要进来了。”先出声预告,并且停留了几秒之后,他转开她房间门把,开了。

  房门一开,饭团开心地走到他脚边磨磨蹭蹭,然后拚命抬起那张小脸仰望着他,圆滚滚的眼睛闪烁着企盼的光芒。

  他低下⾝,大手一捞,把猫抱了起来。

  依依的房间整理过了,比之前整齐许多。角落摆了猫砂盆,另外一边的角落摆了一个浅盘子,里面的饲料早就空空了。

  “小家伙饿了吧?你那个笨蛋主人没注意到,让你挨饿了。”他拍了拍猫的头顶。

  “喵呜!”饭团似乎非常赞同他的话。

  斑肆忍不住笑了。

  左右找了一下,很快在食盘附近找到饲料,他打开来倒出一些,饭团马上狂奔过去“喀啦”、“喀啦”地嚼起饲料。

  待饭团吃喝⾜之后,便蹲坐在边休息,可半点都没有之前的热情劲儿,⾼肆摸了摸饭团,她也把脑袋倚偎在他大掌中,一副舒服得不得了的模样。

  苞猫玩了一下,⾼肆发现饭团的耳朵似乎有抓伤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发炎了。他犹豫了一下,决定带饭团去看医生。

  偏偏找不到她的猫提笼,正在犹豫间,大门开门声音响起,依依回来了。

  “唤?你怎么在这儿?”依依把背包往边一摆,很自然地问。

  “猫饲料吃完了,饭团在里面叫得很吵,我只好进来看看。”⾼肆原本打算抱猫的手又缩了回去,一副要跟她和猫撇清似地。

  “吃完了?啊,我出门前忘记检查了。”她懊恼地说。平⽇她也很少出门这么久的,今天是因为去打个临时工,所以才出门一整个下午。

  “所以我说养猫绝对不是随便心⾎来嘲就可以养的,你知道你要担负的是一条生命。饭团的耳朵好像发炎了,你有注意到吗?”⾼肆忍不住又把老话重提。

  “发炎?真的吗?”她紧张地蹲下去检查饭团的耳朵,但饭团可不愿乖乖让她掀开耳朵,几次奋斗之后,她看到猫耳朵里面的确有一些红红的痕迹。“怎么办?她是生了什么病?”依依紧张地问。

  “我也不知道,最好带去给医生检查看看。”看到她慌张的神情,他严厉的语气又和缓了下来。

  “我…”依依抓住他的袖子,一脸快哭的表情。“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照顾她。是不是她营养不够才容易生病?这耳朵的问题不知道多久了,会不会是我没发现?呜呜,饭团,妈咪对不起你。”

  看着她平⽇挂着笑容的脸蛋现在是愁云惨雾的,害得他原本想乘机训示一番的打算马上作罢。“别神经过敏了,你才把她捡回来几天,哪会有多久?再说,流浪猫因为营养不均衡,有些病痛也是正常。别急,带去给医生看就是。”

  不知为什么,他真不想看她眉头紧皱的忧愁模样,宁可她对他嚣张,也不愿意她垮着肩膀。

  “真的吗?”她的手依然抓着他。“那你陪我去好不好?顺便帮我注意一下医生说的话,我怕我听漏了。”

  “你会不会太紧张啊?”他翻了个⽩眼,不过一接触到她哀求的眼神,叹了口气说:“好吧!把你的提笼拿出来,我们带她去看医生。”

  “提笼?”她傻傻地重复道,怔了一会儿才明⽩他说的是什么。“因为平⽇没有带她出去,这个月预算又有限,打算下个月再买的…”

  “那就只好用抱的了。”他认命地弯抱起猫,依依赶紧拿起背包跟在他⾝边,这一刻两人忽然有种彼此紧密相连的感觉。

  两个人才到大门口,经过警卫室时,热情的警卫跟他们打招呼。“依依,跟⾼先生去散步啊?感情真好,还带猫呢!”

  “猫咪生病了,我们带她看医生。”依依扯开一抹牵強的笑。她担忧的眼神落在⾼肆⾝上,他回以一个坚定的表情,给她有力的支持。

  看到两人间的眼神流转,警卫心里暗想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他早就说这两个是一对的,他们还要否认。

  “生病啦?”警卫凑过来看。“这不是⾼先生常常去喂的那只流浪猫吗?剪完⽑、洗过澡还顶漂亮的。你们两个有爱心,年轻人这样好。”

  “⾼先生常去喂的猫?”依依停了下来。

  “是啊,就在公园那边啊,我好几次看到⾼先生买东西喂这只猫,真有爱心啊!像⾼先生这种年轻人…”

  警卫刘伯伯还想继续唠叨,⾼肆已经受不了的拉住依依的手,快步离开了。

  才走出幸福大厦的范围,她忍不住斜眼瞄他。“是谁说不要同情心‮滥泛‬的?原来你早就偷偷地在喂饭团了,口是心非的家伙。”她嘴里指责着,嘴角的笑容却掩饰不住的浮上来。

  这一刻她心中有什么东西被融化了,感觉自己简直要对他无条件地敞开心了。最近对他产生的那种莫名其妙的眷恋感,是再也无力抵挡了吧?

  原来他只是故意显得很冷酷,真是别扭的家伙。

  斑肆的脸上依然波澜不兴,完全没有被拆穿的困窘。但他的內心其实正在后悔着没戴墨镜出门。

  这一刻⾼肆才注意到,他被依依急得竟然穿着T恤跟运动短就出来了,万一被人认出来,他的形象岂不就要毁于一旦?!包何况他这酷哥怀中还抱着一只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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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猫从宠物医院出来,依依紧张的表情终于放松了。

  “幸好不严重,饭团,你要感谢⾼肆哥哥哦!”依依走在⾼肆⾝边,依然由⾼肆抱着猫。

  “哥哥?为什么我是哥哥?”他皱起眉头。

  “不行吗?你不要当哥哥吗?总不会当弟弟吧?”依依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看着他。

  “我记得你自称是饭团的妈咪,那为何我是哥哥?”这成什么样子?难不成他还要因为一只猫的关系变成她儿子?

  “噗!”她笑了出来。“我没想这么多耶,好吧,那你自己选,要做饭团的什么人?不做哥哥,那做爸比好了。爸比要帮忙养猫哦!”反正他的酷模样已经完全破功,想到管理员披露出他去喂猫时他的表情,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这样不就被你吃⾖腐了。”他斜看她一眼。

  “为什么?”这话怎么说呢?

  “你是饭团的妈咪,然后你又让我当爸比,那你说,我们该算什么?”他低头看着她。

  她被他忽然出现的凝视给弄得局促不安,脸蛋也跟着红了。“我…唉呀!才不是那样算的,动物的称谓跟人的不能混在一起,你做你的爸比,我做我的妈咪,哪有…哪有什么关系!”完蛋了,她怎么会想到他的吻?想到他那天吻着她的样子,就像情人般的吻…

  他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忽然发觉她长得真是可爱。不过他怀疑自己脑袋有问题,因为大部分时候他都觉得她有一堆数不尽的缺点,现在却觉得她可爱?

  可是她的脸红红嫰嫰的,尤其那像是掐得出⽔来,真想…

  看着他愈来愈靠近的脸,她的心跳奔驰了起来,就在她忍不住半闭起眼睛等待那个吻时,他竟然忽地跳开去。

  斑肆扒了扒自己原本整齐的头发,用力地甩掉那股想吻她的望。可见得他最近真的太忙了,所以脑袋瓜子有点不正常。

  依依庒抑住心里那种若有所失的感觉。

  “喂!斑肆,我们走错了,那边才是回家的路。”依依忽然揪住他的袖子,指着两人后面的方向说。

  “没错。”他继续往前走,她也被拖着走。“那边有家宠物用品店,去逛逛。”

  “宠物用品?可…可是我没钱了。”她为难地说。

  “逛又不用钱。”他依然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哦。”她只好乖乖的跟着走。

  十五分钟之后,她终于明⽩“逛”跟“不用钱”很难画上等号。

  看着她手里提着的提篮,还有几包猫的营养食品跟化⽑膏,她无方地看着一手抱着猫、一手还在挑猫玩具的⾼肆。

  “是谁说逛又不用钱的?你竟然买了这么多,买提篮就好,剩下的改天再买。”她每看一样东西都觉得很贵,然后只好又放回去。

  可是有时候她放回去后,⾼肆在后头又拿了起来。

  “是我买又不是你买。”他继续兴致地看着猫零食。“不知道饭团吃不吃这个?”他举着一包猫零食在她眼前。

  “一百五?”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抢劫哦,这么贵。我在便利商店买一包零食也不过二十块,为什么猫的要一百五?那我的分她吃就好了嘛!”简直是贵到离谱,贵到让她心痛。

  “你知道猫不能…”

  “吃人吃的食物,是吧?”她都会背了。“我知道啦,只是…好贵。”虽然不是花她的钱,她还是忍不住要心痛。

  斑肆好玩地看着她。“你是不是‮钱赚‬当‮趣兴‬,然后省钱当乐趣?”

  她缓缓地抬头,然后用力的瞪他一眼。“你不要把饭团宠坏了,以后我很难教养她,由奢⼊俭难,你懂不懂?”

  “你说的好像在养小孩。”他笑了,发现自己最近笑的频率好像变多了。

  “养小孩?”她一愣,脸又偷偷地红了。奇怪,怎么又胡思想了?他那天虽然吻了她,但隔天就又恢复冷淡的模样,好像那个吻是出自她的幻想似地。

  还有刚刚,他明明要吻她了,又忽然跳开,让她小小的受伤了一下。所以她已经决定要把那种暧昧的感觉抛诸脑后了,谁想到他又说出这种诡异的言论。

  “你这么想省钱,我带你吃免费的大餐,怎么样?”他将手里的东西拿到柜台结帐。

  “免费大餐?去哪里吃?”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我明天要参加之前拍的广告的庆功宴,你跟我去吧!在饭店吃自助餐。”他刚一说出口自己就有点后悔了,毕竟他从没带人出现过,现在也不该惹这种是非。

  再说他现在应该跟她保持距离,以免那种诡异的望继续蔓延,但是…唉!谁教他一时冲动,话都说出口了?

  “真的吗?太好了,⾼肆,你真好耶!”她拉住他的袖子左右摇晃,饭团垂眼看了她‮奋兴‬的脸一眼,然后又窝回去他温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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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一个不小心脫口而出的邀约,⾼肆得到了更多的⿇烦。

  “你难道没有正式一点的洋装?”看着她的装扮,他挑剔地说。

  “正式一点的?有几件没穿过的…”唉,穿那种洋装她哪能好好吃饭呢?她的目的是去吃东西的,又不是去比美的。

  “去拿来我看。”他双手环端坐在沙发上。

  “哦。”她低声地应,不甘不愿地从⾐橱最里面挖出几件尔尔送给她的洋装。“这个怎样?我只有这几件,没别的了。”她先把话说在前头。

  他的目光扫了一圈。“你既然有这些⾐服,平⽇为什么都穿成那样?”

  “哪样?”她低头看了看⾝上宽大的T恤跟牛仔短。“这样很舒服啊!”“快点去换,我不想迟到。”⾼肆坐回去,拿起杯子喝口茶。“还有,你有化妆品吧?别跟我说你什么都没有。”

  “有是有…”但是整套都没拆封过。

  “那还不快去。”他催促着。

  她只好硬着头⽪进去换⾐服。

  十分钟后,她探头出来。“⾼肆,你知不知道那个…”

  “哪个?”他从报纸中抬起头来,转过头去发现她已经打好粉底,但是眉⽑、眼影都还没有上。

  “睫⽑膏怎么用?”她尴尬地问。一个女人沦落到去问男人化妆品怎么用,可以说是丢脸到极点了。

  斑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哪?”说着⼲脆站起⾝,大跨步地走过去。“拿来。”

  “拿…什么?”她嗫嚅地问。

  他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她吓得把整套化妆品都往他手中塞。“都在这里了。”这也是尔尔送给她的,从来没有拆开来用过的化妆品。

  尔尔确实是教过她,但她忘了。谁会记得啊?

  斑肆毕竟是吃这行饭的,对于化妆总是要懂一些,而这一些已经很够她用了。拿起眉笔帮她扫过眉⽑,接着上眼影。

  “眼睛看下面。”他命令着。

  依依只能乖乖地服从。

  “好了,张开来。”他又说。

  依依一张开眼的剎那,他有种惊的感觉。事实上帮她化妆的过程他就发现,她的五官非常精致,只要稍加打扮,可以是个美女。

  尤其那双眼睛,形状优美,在眼影的衬托下整双眼不仅有神,还让人移不开目光。她的鼻子细,让她的五官变得立体;而她的形柔美,让人想…

  “⾼肆…”她的声音有点小,声音里却绷着一种呼之出的情感,让他差点忍不住就要低头‮住含‬那瓣了。

  不!不行再这样下去!他只是一时脑袋不清楚,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肆在心中对自己催眠。

  他強迫自己移开目光。“可以了。自己上藌粉,然后我们要出发了。”他有点狼狈地丢开手边的化妆品,转⾝离开。

  “有那么怪吗?”依依怀疑的又照了照镜子。“画得不错啊!”她的脸明明不丑,他⼲么见鬼似地逃开?最近他这种举动愈来愈多了,让她愈来愈怀疑自己是不是变丑了。

  她拿着镜子前后照了许久,却只看到自己灼亮的眼神,正因为某种陌生的情感而显得有点惑。

  又十几分钟后,她第一次坐上⾼肆的百万名车,开心得像是要去郊游的小朋友。“你这车很耶!”她忍不住好奇地东看西看,发现车子內部配备跟他平⽇给人感觉一样,⾼级却又难以接近。

  斑肆懒得说话,反正他们在一起,就算他不答腔,依依一个人也有办法自己说自己的,真不知道这该不该算是一种异能。

  “我觉得你的车子跟你很像。”她研究半天,终于下结论道。

  “哦,怎么说?”他有点感‮趣兴‬了。

  “乍看之下都是非常的⾼级,⾼级到让人觉得难以亲近。可是如果有机会接触,就会发现,这种车子坐起来好舒服,有种亲切的感觉。”她偏着头描述着。

  瞄了一眼她活灵活现的表情,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所以你发现这种车不仅好看,其实也还満实用的?”就像他一样,这段⽇子他可是被她用得很彻底。

  不管是帮她倒垃圾还是喂猫,他的作用愈来愈大、愈来愈无所不能。

  “对啊,你也一样。”她完全听不出他的讽刺意味。“看起来很冷淡,但其实很善良。”

  “我?善良?”男子汉大丈夫被她用这种形容词一冠,气势都消减了大半。

  “虽然每次都摆一张臭脸,但是你还是帮我喂猫,然后当饭团的好爸比。虽然你一直嫌弃我养猫,但你却把皈团照顾得比我还周延。你的好都蔵在里面,不想让人家看见。”

  “是吗?”他想不到她的心思如此细腻,平⽇大而化之的她看起来很耝线条,现在一想,那是因为她懒得计较,还是真的毫无所觉?恐怕他对她了解还不够,应该好好研究研究。

  “是啊!”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斑肆不置可否。车子平稳地往前开去,他们之间的微妙气氛也持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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