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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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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排云一不在,偌大的客厅就显得冷清许多。

  习天傲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突然感到寂寞起来。

  “真是的,她只不过出去一下而已…”他自嘲地哺哺道,发觉自己改变了不少。

  饼去,他不会为寂寞的感觉而烦恼。

  因为生活总是千篇一律。他醒来了就写音乐,饿了就到厨房找东西吃,累了就在房里‮觉睡‬,从没厌烦过。如今,要他再回去过那样的生活,可能也不习惯了吧!

  忽地,习天傲听到外头有车子的声音,马上为赵绯云的归来而雀跃著,随后他发现了自己的心情,却丝毫不再害怕了。

  他希望和她在一起,这是毋庸置疑的,而他现在认清了这一点,自然不会再逃避。

  习天傲快步往外头走一心想早点瞧见那张令他百看不厌的俏脸,闻闻她⾝上温暖的馨香。

  他心里的鼓动这么地快,全是为了她。

  “绯云—.”习天傲打开铁门,脸上轻扬的笑因为见到梅瑭容的光临而止住。“是你….:”

  梅瑭容当然听到习天傲喊的名字,因此脸上的肌⾁不自然地菗搐著,不过她还是很快恢复笑脸道:“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不…”习天傲坦然面对著她,不再因为过去而试图撇开脸。“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梅瑭容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她看看四周,又看看沉的天空。“快下雨了,你不请我进去坐吗?”

  “下雨?”

  习天傲抬起头来,果然看到厚重的云层,也感受到浓浓的嘲味,开始担心赵绯云回来的时候可能会淋到雨。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也是在雨天…

  梅瑭容看着他心神飘远的目光,心里又是一阵不悦。为什么?她实在不懂,为什么她就站在他的面前,而他却看不到她呢?讨厌,她讨厌这样的他!为此,她打断了他的恍神。

  “我的脚有点酸,可以进去坐坐吗?”虽然不耐烦,她仍保有笑容,礼貌地问道。

  没想到习天傲竟然摇‮头摇‬,坚持不让她进去。“对不起,有什么事情请你在这里说吧!”他不打算让她进屋,也不打算让她久留,否则赵绯云回来了,他该怎么解释呢?梅瑭容的火气在此时冒升上来,虚假的面具也挂不住了。

  她原本想发火,但是一思及将来还需要习天傲的帮忙,连忙深昅了几口气,将口袋里的信封拿出来。

  [这是邀请函,我们想请你来参加汤氏音乐公司办的庆祝酒会。”

  丁捷凡的唱片销售成绩比他们预期中的还要好,短短一个礼拜的时间就狂卖了十五万张,让公司的人都乐得合不拢嘴。

  习天傲这个第一功臣,理所当然受邀参加酒会。

  想想,倘若从来不在‮共公‬场合露面的习天傲能够出席酒会,势必能为丁捷凡的人气加分。

  很可惜,梅瑭容这回的如意算盘还是打错了。

  “我不想去。”习天傲一儿刻就拒绝了。现在的他只想平静过生活,因为对他而言,钱够用就好了,名声和利益他向来不在乎。

  或许应该这么说吧!如果他真是个汲汲营营的人,那么现在的他肯定是自己跳出来唱歌,然后成为纪律绿的头号敌手…

  而他不仅是过去没有这种野心,现在也不会有。

  一直以来,他想要的东西很简单,就是能够与爱人长相厮守的小小幸福罢了,其他的,他什么都不要。

  名与利对他而言只是过往云烟,现在有可能从赵绯云⾝上获得盼望已久的幸福,他当然不会放弃。

  梅瑭容对习天傲的不识抬举而愤怒。虽然从以前就知道他是这种人,她仍然为他的不知变通生气。

  “我希望你能去。”采取哀兵政策,梅瑭容低声下气地说。

  习天傲还是‮头摇‬,不过对梅瑭容硬是塞给他的邀请函,却没有拒绝。“你明知道我不会想去。”

  梅瑭容笑了几声“我知道你不想去,但是你好歹是个作曲者,我们必须邀请你出席。”

  见她摆明著说是因为礼貌才邀请他的,他默不作声,不愿与她起任何争执,静静将信函收进口袋里。

  此时,梅瑭容转⾝想走,忽然又想起什么似地,回过头来。

  “哦,对了,如果你想带那个女孩出席也可以。不过…我很怀疑那个土包子会跳舞,所以还是算了吧!”她嘲讽地道。

  习天傲微眯起眼,为梅瑭容的出言不逊而恼怒。

  土包子吗?

  就如同她当年对著别的男人嘲笑他一样,她说他是一个不知变通的土包子,只晓得把她当宝,像个笨蛋…

  现在,习天傲晓得自己过去有多傻了。

  他目送梅瑭容走向不远处的车子,却见她在中途停了下来。

  顺著她的视线荃去,习天傲才惊觉赵绯云一个人站在不远处,以复杂难懂的目光望着他们。

  “绯云…”他马上往前踱去且心想要紧紧地拥抱她。

  然而她却低著头,朝树林里跑去。

  “绯云!”

  当下,习天傲只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赵绯云误会了什么,否则为什么她会从他面前逃开?

  梅瑭容见状,冷嘲热讽地说:“我想她一定误会了什么吧?唉,没有想到这个女孩的心思这么复杂呀!”

  她才说罢,习天傲便来到她的面前,以一种从来都没有在他⾝上瞧见过的冷峻目光瞅著她,彷佛要把人给刺穿似地。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对绯云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别怪我不留情面。”

  他的冷眸令梅瑭容自脚底窜上一股寒意,只见她一阵哆嗦,就差没有腿软跌坐在地上。

  为了赵绯云那样的女人:.…他竟然毫不留情地威胁她?!

  见习天傲迅速离去的背影,梅瑭容満腔的怒火正旺。

  “我一定不放过她,我一定不放过她!”

  她绝对不会让赵绯云得到习天傲,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其实赵绯云并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跑。

  是因为之前纪律绿和她说过,习天傲和梅瑭容是一对恋人的事吗?还是习天傲对梅瑭容余情未了的事呢?

  当她见到梅瑭容时,內心翻腾不已,可这是嫉妒还是怅惘?她也弄不清楚。待习天傲发现她,而她回过神时,人就已经跑进树林里来了。

  唉,她为什么要做这么辛苦的事?赵绯云且面忖道,一面重重地息著,靠在树⼲上休息。

  “你就这么跑掉,好像看到男朋友另结新的女人哦!”她自嘲地说著。“不,不对,应该是说,看到男朋友跟前任女友私会的女人…”

  可事情好像不是这么简单,因为她本不习普天傲的现任女友,他们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是比朋友再好一点罢了。

  愈想,赵绯云愈家消了气的⽪球般,提不起劲。“我才不哭呢…只不过是失恋,有什么好哭的,太没志气了…”可是这是她第一次喜上一个人,还这么爱他…

  突然,雨落了下来,让赵绯云吓了一跳。

  “怎么突然下雨了?”

  事实上,天气从下午开始便不是很好,只是赵绯云一直在意著习天傲的事,才忽略了这一回事。

  “唉,老爸,你不争气的女儿失恋了,你也在替我难过吗?”赵绯云望着不断落下的雨丝,放声问道。

  她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离婚后,她跟了⽗亲,然而⽗亲在几年前过世了,她便一个人在台北定居。

  案亲在临终前希望她能变成一个淑女,嫁个好老公,可惜的是,她再怎么努力,还是一个耝鲁的女人。

  “唉。…:”赵绯云又叹了口气,乾脆坐在树下等雨停。

  “绯云!”

  倏地,习天傲的声音让她回过头,表情有一点讶异。她以为他会送梅瑭容离开,没有想到他竟然追上了她。

  “怎么办?”赵绯云莫名其妙地慌张起来,然后又想拔腿就跑,但是习天傲已经看到她了,他追过来,抓住她的手不放。

  “绯云!绯云!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跑?”习天傲担忧的眸子映进赵绯云的瞳眸里,让她停止挣扎。

  “你在…担心我吗?”为什么呢?难不成真像纪津绿说的,习天傲对她也有意思?

  两人四目接,彼此都想在对方的瞳眸里找到答案,也都亟知道些什么。周遭的雨,就如同他们第一次相遇时所下的一样…

  “我当然担心你。”习天傲大声说道。“你就这么突然跑掉,让我以为…让我以为你想离开我。”

  赵绯云见到习天傲如此脆弱的模样,整个人傻住了,险些说不出话来,然后猛地被他紧紧抱进怀里。

  好半晌,赵绯云只能任由他拥著,感觉他的心跳、体温,久久不能自己。

  “我没有要离开你…”赵绯云举起手来回抱著他,不断地说道:“我没有要离开你…没有…”

  然后,她突然起纪津绿说过的话。

  天傲是个被动的人,所以只要你主动告⽩,他一定会被你感动的!

  也许她可以试试,那么就算失败,至少她也做过努力了。况且,她不想让自己后悔。习天傲抬起头来解释道:“你刚刚看到我和瑭容在一起,只是她来送邀请函,我没有让她进门…”

  习天傲才解释了一半,赵绯云便以指封,让他停住话。

  “你先听我说。”

  “绯云…”

  赵绯云仰起脸,眨掉眼睫上的雨⽔,笑着说:“我知道你以前受过伤,我也知道你可能不想再爱人了,但是我…如果你愿意爱我,我绝对不会弃你于不顾,因为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习天傲闻言,內心的感动与快绝对无法用笔墨或乐曲所能形容。

  欣喜若狂的他只能抱紧了她,又呼又叫地道:“我也是…我…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感谢老天爷没有遗忘他,在他孤单、痛苦了这么久之后,将赵绯云送至他的⾝边,让他的生活充満光气息。

  赵绯云对他的回应大吃了一惊。

  “为什么…怎么可能…”她以手捂著嘴,眼眶又开始刺痛了。“你…我…”

  她一直以为,习天傲对梅瑭容的馀情未了,所以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愁郁的眼神,那么地令人心疼…

  但是此刻他却说爱她?这…赵绯云简直不敢相信。

  习天傲彷佛发现了她的疑问,突然偷亲她一下道:“这是真的。虽然有点慢,但是我爱你。”

  赵绯云羞红了脸,大喊著“等…等一下!你该不会是开玩笑的吧?你从来都没有表示过任何喜我的样子…”

  他害得她终⽇妄自菲薄,以为自己⾼攀不上。

  加上他当时还闷在房里听歌,后来她从纪津绿口中才知道那是他写给梅瑭容的歌,她就更没自信了。

  “那是因为我…我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词的人,对不起…”习天傲紧紧抱住因为冷而不停打颤的赵绯云。

  他她的手,用行动来证明对她的呵护。

  赵绯云凝视著他,从他深情的眼里看到自己,也看到他不再躲避的爱意。

  这使得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已经得到了全世界。

  “我们回去吧!”放开她,他拉著她的手往回走。

  她回握著他的手,让他更加紧握珍惜这一刻,不再有任何的迟疑不决。

  赵绯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是真的爱她。幸福既然唾手可得,她又何苦在蛋里挑骨头,赶紧伸手捉住他才是对的吧!

  习天傲彷佛了解她的想法而微笑着,然后他突然低下头,再度吻了她。

  不同于习天傲温呑的外表,他的吻‮热炽‬而狂放,因为两情相悦之后,那一种強烈的归属感掳获了他。

  这使得他体认到一件事,那就是这次真的不一样了。

  他会深深爱著她,永不放手。

  在洗⾐服之前,赵绯云习惯先检查⾐物口袋里的东西。突然,她在习天傲的口袋里找到一个皱巴巴的信函。

  接著她将洗⾐机开动,才跑去中庭找正和小灰玩闹的习天傲。

  “天傲,这是你的东西。”赵绯云走过去,看到小灰咬著习天傲的手,但他却不在意,兀自和它玩著。

  “我的东西?!

  习天傲伸手接过信封之前,亲了下赵绯云的脸颊,让她羞红了脸。

  “你快打开来看看,别闹了。”赵绯云嘴里‮议抗‬,但从她脸上的笑容看来,她可开心得很。

  两人正式往的消息传出后,的确跌破了不少人的眼镜,但他们却不在乎,因为只要能够和对方在一起就好。

  也因此,赵绯云并没有搬离这里避嫌。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他们感情更加精进,其中以习天傲的改变最多。

  他脸上的笑容不但变多,连肢体动作也变多了。这样的他,常常惹得赵绯云娇羞不已,一看就晓得她是恋爱中的女人。

  习天傲在赵绯云的期待之下拆开信封,这才想起是梅瑭容给他的邀请函,而⽇期正好就在明天。

  “邀请函?是汤氏音乐公司的吗?”

  习天傲颔首道:“嗯,那一天瑭容来找我,就是为了把邀请函给我。”

  想起那天的事,赵绯云还有一点害羞,只好赶紧转移话题道:“哦,那你要参加吗?”

  习天傲正想说他已经拒绝时,门铃突然响了。

  “不晓得是谁?”

  赵绯云奔过中庭,打开门,门外竟是跷班来这里串门子的纪律绿。

  他举起手来对他们打招呼“嗨!原来你们两个都在呀—.太好了!”

  赵绯云忍不住吐他的槽“一点都不好。你没事不去上节目,老往这里跑做什么?”他三不五时的登门拜诂,会害她和习天傲没有办法过安静⽇子。

  纪律绿笑得贼贼地道:“嘿!我是为了你著想耶。”

  “什么意思呀?”

  “我是怕你被天傲呑了之后,连骨头都没留…”纪律绿这弦外之音浓厚的话,让赵绯云马上涨红了脸。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她怒斥道。“你敢再说话,我就叫小灰咬你—.”

  一听到她要命令恶⽝来咬他,纪律绿收敛了戏谑的嘴脸,接著将重型机车推进门內。“好,我不说就是了。”

  “哼,这还差不多。”赵绯云关上门道。说实话,现在小灰已经很少见人就咬了,也许是因为它开始信任人类,也或许它知道谁是好人了吧!

  习天傲远远就瞧见纪律绿走向他,便对他微笑道:“津绿。”

  他这幸福、优闲的模样,令纪津绿十分羡慕。

  “唉,早知道我就不当歌星了,躲到幕后跟你一样凉凉的‮钱赚‬,也可以在家抱抱老婆和孩子…”

  听见纪律绿这么说,习天傲却道:“不,我不觉得这种生活适合你,因为你喜新鲜、刺,我就不同了。”

  纪津绿笑着默认,目光却突然锁住习天傲手中的邀请函。

  “喂,这该不会是汤氏的邀请函吧?”

  赵绯云坐在习天傲⾝边,瞟了他一眼。“没错,你眼光还其是锐利。”

  纪津绿从习天傲手中取饼皱巴巴的邀请函,啧啧有声道:“你们就算不想去,也犯不奢把邀请函弄成这副德行吧?”

  “吆!那是不小心的!”赵绯云对他的指控加以‮议抗‬。那天两个人都淋了,哪还管得了口袋里的邀请函呀!

  “你们要去吗?”他又开口问道。

  习天傲摇‮头摇‬,含情的目光瞥了赵绯云一眼,答道:“不了,我觉得我们不适合那种地方。”

  但是脑筋一向动得比别人快的纪律绿,却在沉昑了几秒后说道:“你们为什么不去呢?]

  习天傲注视著他狡狯的目光“你的意思是…”

  “你何不带箸绯云去炫耀一番,也顺道把梅瑭容的事情给解决掉。”纪律绿琊笑说道。

  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一刻。他非要看到梅瑭容吃瘪的样子不可,否则他怎么原谅她曾经伤害他朋友的事呢?

  赵绯云听了却咕哝道:“炫耀?我又不是多漂亮的女人…”

  纪律绿像是被什么东西咬到似地叫起来“‮姐小‬,这可不是重点。”

  习天傲说出了他的心声“津绿说得没错,重点是,我爱的人是你,不再是她。”

  闻言,赵绯云不噤全⾝发热,困窘又欣喜地扬起角[知道了啦!我只是没自信罢了。”

  习天傲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以实际行动表示,在他的眼里赵绯云可是唯一。

  纪律绿见状,故意以手指风“呼;….这里怎么突然变热了?”

  赵绯云马上挣扎出习天傲的怀里道:“那么….:我们要去吗?”

  她这一问,习天做柔情的眸里闪过一丝决绝“我们去。”

  是的,就如同纪律绿说的,他不但要断绝过去的种种,也要表明不再和汤氏合作的立场,免得梅瑭容再炒作新闻。

  纪津绿呵呵笑着,[这样才对嘛!”他丢掉手中的邀请函道:“这个邀请函就不要了,我去弄一张新的。对了,还要把你们两个人打扮成金童⽟女才行…呃,另外还要我去帮你们助阵吗?”他还真怕习天傲届时又于心不忍地坏了事。

  习天傲对他微笑道:“不用了,谢谢你。”

  他那静谧却坚决的目光,让纪津绿安了心。

  虽已安心,纪津绿心里却在呐喊:他还是好想去看戏哦!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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