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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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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八王‬蛋!”方宝儿用力地踢着地上的石头骂道。“臭争君,你明明知道我喜你,但是你却这样…哼,害我好难过。”

  当她踏出动物医院的时候,她的心好像生病了一样,一直菗痛。

  当然,她也知道她不该妨碍柳争君看诊,但是柳争君那么聪明应该知道那个女人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每一次都拿那只灰⾊的大笨猫当借口,然后不时上动物医院去se他。

  “哇!我不管了!去大吃一顿吧!”于是方宝儿往附近的一闲咖啡厅走去,决定大吃一顿再说。

  柳争君伸了仲懒、转转脖子,将视线投向诊疗室门口,嘴里喃喃自语道:“果然没回来…”

  唉,这个冲动的小妮子,他简直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刚刚她就这样离开动物医院,肯定又是去大吃一顿了吧?

  “柳医生,我们把资料整理好了。”负责柜台的女工读生说道,另一个女工读生帮小狈梳好⽑之后,放进宠物栏里。

  柳争君目光扫过整理过的柜台以及归位的小猫、小狈,对她们点了头头。“我知道了,你们可以下班了。”

  “再见,柳医生。”她们走出动物医院大门,顺便将电动门降下来,只留旁边的一扇小门进出。

  柳争君脫下⽩袍,先去查看住院宠物的情况,然后准备它们的食物,一一仔细的定量放进宠物栏里。

  “乖,赶紧吃。”看着小动物们猛摇着尾巴吃东西的样子,他马上又想起了方宝儿。

  她以前小的时候就很黏他,但是没有想到,她现在也是如此。

  可是现在和以前已经完全不同了,他不能够随随便便地触碰她,只怕她会被他的占有给吓坏了。

  他希望她没烦恼,更希望她快乐自在,因此他強烈的反对她去帮池文矢的忙,虽然说“自由人”不做坏事,可每个任务都充満危险,他只要看看那些受了伤被池文矢带来这里‮救急‬的人就晓得了。

  还有,她那只凭喜好、不管物品价值就动手偷东西回来的习惯也教他头疼。即便她的技术好到出神人化、好到本没有人看出破绽,但他却不噤感到害怕,有—天要是因此出了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尽管她不断地偷东西来讨好他,他也无法毫无芥蒂地收下并随意使用。

  “唉,她什么时候才会明⽩呢?不管是什么东西、也不管它的价值,只要她是真心送的,只要不是偷来的,我就很⾼兴了…”

  柳争君望着争相吃东西的宠物们问道,但是依然没有答案。

  因为方宝儿这个小女人不管他再怎么告诫,始终改不掉顺手牵羊的坏习惯,他也无计可施。

  看到方宝儿一改平时的活泼、好动,一脸沉地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模样,池文矢打了个暗号给在一旁查资料、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墨家兄弟。

  她怎么了?池文矢像鱼缸里的金鱼一样,张开嘴,一开一合地无声问道。

  墨家兄弟读着语,两个人同时眨了眨眼,比比方宝儿又比比自己的心脏,接着两人抱在一起,装出一副心都碎了的样子,拭着泪⽔,令人发噱的。

  池文矢摇了‮头摇‬,忽然觉得这两兄弟不管是说相声或演默剧都适合的,只让他们待在这里整理资料,好像太浪费他们的才能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够让方宝儿死气沉沉,像照不到光的花朵,除了柳争君之外,还会有谁呢?真是的,喜宝儿的话就坦率说出来嘛!何必这么扭扭捏捏,演戏的人不急,倒是急死了他们这些看戏的。

  “咳,宝儿,你今天不去找争君?”池文矢靠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道。

  同时,他眼角余光还瞥见墨家兄弟的眼瞪得比铜铃还大,佩服他居然敢去踩方宝儿这颗地雷。

  果然,方宝儿一脸鸷地抬起头来,露出一双布満⾎丝的眼睛,掀了掀垮下的嘴角。

  “我才不要去找他。”她说得有些不快和忿忿不平。“每一次都是我去找他,他都不会来找我,太不公平了。”

  是呀!那一天她去大吃一顿之后,愈想心里愈是不安和气愤,她明明是那么喜他,可是他居然连一点表示都没有。

  哼,真是枉费她一有什么好事就想到他…太可恶了!

  但是,想归想,她恐怕是更害怕柳争君讨厌她而爱上别的女人,因此这几天她还因为吃得太多而拉肚子,晚上睡不着觉而挂了双熊猫眼。

  而她会这么担心、害怕,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啦!

  “说得也是。”池文矢听了,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看吧!你也是这么认为吧!”

  “不过争君的子本来就比较温呑而且严格,要他主动几乎是不太可能…”池文矢分析。

  “什么?那你的意思是说,他—辈子也不会说喜我罗?”天呀,她忽然开始觉得前途暗淡。

  “啊,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你用不着苦着脸好吗?”池文矢连忙说道,就怕她的意志继续消沉。

  况且,他们这样私下讨论柳争君的事情,要是被他知道的话,可就有得瞧了。

  “难道不是这样吗?”方宝儿扁着嘴道。

  事实摆在眼前,要她不这么想也难。

  “当然不是,再怎么样,他如果真心喜你,他一定会说的。”

  “要是他不说的话怎么辨?”方宝儿眯着眼问道。

  要是他喜上别人怎么办?那她这么久以来的努力不就全都⽩费了?呜…她愈想愈不甘心,愈想愈难过。

  池文矢闻言,用力抓了抓头,他突然觉得自己说出口的话就像是?像在火上的热油一样,让火烧得更旺了。

  “我们别再提这件事了。”池文矢很快转移话题。“对了,宝儿,今天叫你过来,是想让你帮我去偷样东西。”

  不料,心情不佳的方宝儿居然说:“我要请假。”

  “什…什么?”

  请…请假?!

  她有没有搞错?他这里不是公司行号也不是学校,请什么假呀?忽地,池文矢仿佛听到墨家兄弟的窃笑声,因而转过⾝去,怒瞪了他们一眼,直到他们完全噤声为止。

  然后他换上一副哀求的表情,拜托她道:“好宝儿,这可是难得的任务,你不是想挑战守卫森严的千硕保全公司吗?现在机会来了,你舍得放弃吗?”

  虽然方宝儿保有⾚子之心是件好事,不过像现在这种情况,他一点也⾼兴不起来。

  “哼,我说要请假,就要请假。”方宝儿吃了秤坨铁了心,看来只要柳争君的事情不解决,她连动也不想动。

  池文矢了下太⽳,只觉得头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宝儿,这样吧!只要你帮我偷东西,我保证,我一定会让争君亲自去找你,怎么样?”

  这可是他最后的王牌了。

  “可是刚刚你不是说,争君本不可能主动?”方宝儿虽然觉得心动,却觉得可能不⾼。

  她和柳争君相处了这么多年,不敢说她完全了解他,但是却对他拘谨的个了若措掌。

  “放心,我说有办法就是有办法,你不相信我吗?”

  瞧池文矢说得信心満満,方宝儿扬了扬眉,终于露出笑容。

  “好吧,我就暂时相信你了。”

  翌⽇,池文矢在中午休息时间来到动物医院。他一进门,就看到柳争君正在帮一只小狈打针。

  “怎么,那只狗怎么了?”池文矢坐在平时方宝儿最爱坐的椅子上问道。

  柳争君只是睨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

  不过池文矢知道,他肯定是想起方宝儿了。

  “没什么,只是打预防针。”柳争君淡淡地回答,并将打完针的小狈再度放回笼子里,等待宠物主人领回。

  “对了,宝儿呢?怎么没有看到她?”池文矢故意左右张望,明知故问。“少了她的喳呼声,感觉很奇怪。”

  “文矢,你到底想说什么?”

  打从池文矢一进门,柳争君就知道他肯定是为了方宝儿的事情而来,但是他没说穿,并不代表他必须看他演戏。

  “好吧,那我就有话直说了。”池文矢笑咪咪地说道。“宝儿又要出任务了,而且这次的任务有一点危险。”

  果然,他的话成功地让柳争君的浓眉耸了起来,并不快的凝视着他,看来他这出自于善意的谎言,效果显著。

  “你说什么?”

  池文矢不客气地调侃道:“咦?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真是的,你该不会是在这里闷太久而变成了重听吧?”

  柳争君瞪着他。“我的听力很正常。”

  “哦,抱歉、抱歉。”

  “你的话还没说完。”

  “是,我是说这次宝儿的任务有一点危险。”

  “那么别让宝儿去不就得了。”柳争君很⼲脆地说道。其实他更想说的是,请池文矢以后都不要来找方宝儿了。

  “那可不行。”池文矢摇‮头摇‬。“争君,我说过很多次了吧?虽然我们用的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方法,但是我们从来不做坏事,相反的,我们可以说是为这个社会贡献了不少力量。”

  “自由人”不做坏事,恐怕是他们接任务时的唯一条件吧?因此即便是有很多的政商名流找上他们,请他们帮忙处理外遇事件,甚至是杀掉政治立场对立的仇人等等,只要是池文矢判断并且清查出这是不法事件,他们一概不接,这也算是他们跟其他人比较不一样的地方。

  但是柳争君却不这么想。

  “只要用的方法不对,那就是不对的。”他固执地说道。

  虽然有些事是真的非得用不法手段才能够做到,但这终归是惹出问题来的人自⾝该承受,他们本不必介⼊。

  “争君,你说这种话就不对了,你不能够不承认,就是因为有我们的存在,这个社会少掉很多的违法事件吧?”

  像上回方宝儿偷回来的那几本厚厚的帐册,就替政治界扫除了一个贪官污吏,这有什么不好?呃,当然啦!像方宝儿这种私自偷取别人东西的行为是不对,可是这已经算是她的一种癖好,想阻止她,很难。

  况且她并没有将那些东西拿去卖,而是像随便衔着东西拿去埋起来的动物一样罢了。

  恐怕她连自己拿了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吧?柳争君没有回答,只是用严肃的表情看着他。

  池文矢继续说道:“所以哕,我想再—次邀请你进⼊‘自由人’,这么一来,你不就可以随时在宝儿的⾝边盯着她吗?到时候她要是想做什么‘坏事’,也会有所顾忌的,一举两得。”

  而他呢,也可以如愿将柳争君给拉进“自由人”何乐而不为呢?呵呵!

  “我不要加⼊‘自由人’,我说过很多次了。”柳争君在思考了几分钟后,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池文矢叹了一口气,心想,他果然是个超级固执的男人,也难怪方宝儿倒追得那么辛苦。

  “算了,我还以为你喜宝儿。”

  池文矢突如其来的话,让柳争君全⾝僵硬了起来。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柳争君问道。

  “没什么意思。”

  池文矢丢下炸弹就想拍拍庇股走人,柳争君当然不肯,起⾝拦住想走出诊疗室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加⼊的话就不算爱她了吗?”柳争君幽远的眸子难得出现愤怒的火花。

  “我不是说了吗?我没有什么意思。”池文矢连忙摇手,不过他表情一变,陡地庒低声音,像是怕有第三者听见似地问道:“你爱她吗?”

  柳争君定在原地,俊美又斯文的脸上竟淡淡地浮现红嘲。

  “哦,那答案是肯定的哕!”池文矢不怕死的说道,让柳争君恨不得拿起方才拦下的钉筒,也在他手臂上打一钉。

  “我是喜她,但那又如何?”柳争君不好意思再说爱这个字,硬是把它改成了喜

  “那你明知道宝儿喜你,又为什么让她难过呢?”池文矢直接帮方宝儿问出了疑虑。

  这个世界上的人形形⾊⾊,而池文矢也看过不少奇怪的人,但是说也奇怪,就让他碰到一堆本不会用嘴巴说爱的人。

  这些人并不是⾝体上有什么缺陷,而是心理出了问题,让他们不敢说,甚至是永远不说。

  而要怎么做,才会永不后悔,就得看自己了。

  柳争君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没有意思要让她难过。”

  相反的,他在心里一直都希望方宝儿能够永远保持快乐的笑容和坦率的个,直到永远…

  然而事实却和理想有差距,方宝儿的太过接近有时会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感情,明明是喜,却很难说出口。

  这是因为他们在这之前实在是太过亲近,亲近到他突然发现自己爱上她时,久久无法正眼面对她。

  “那么就去找她,跟她说一些话吧.不然她也快难过死了,因为她一直在担心你不愿意原谅她,这几天都打不起精神,再这样下去,我真怕她出任务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池文矢语重心长地说道。

  当然,除了让方宝儿顺利帮他出任务,也是出自他对方宝儿的真诚关怀,毕竟她也是个讨人喜的女孩,就像他的妹妹一般,他也舍不得她老是愁眉苦脸、哀声叹气。

  最重要的是,他还和墨家那两个小表打赌了,如果他能够让方宝儿和柳争君和好,那他就有免费的晶华饭店自助餐可吃。

  柳争君再度陷⼊思考,久久才作出决定。

  “这样吧,只要是宝儿有任务,我就跟着一起去,反正我这里刚好要增加医生,到时候我会有比较多的‮人私‬时间。”

  也许是地段挑得好,因此这间动物医院的生意还不错。

  ⽇前,一位学弟和他联络过,他虽然在一间大医院附设的动物医院任职,但他愿意在休假的时候来这里驻诊,真是帮了他不少忙。

  池文矢听了,表情简直像是中了第一特奖。“那…你的意思是说,你愿意加⼊我们哕?”

  用方宝儿这只小虾米钓到柳争君这条大鲸鱼,简直是太划算了。

  不料,柳争君果然是一个固执的男人,他摇了‮头摇‬,马上打断池文矢的幻想。

  “不,我刚刚的意思是说,我只有在宝儿出任务的时候才跟着去,你没有听清楚吗?”

  闻言,池文矢露出苦笑。

  看来这档“生意”他还是没有赚头,不过最起码赢到了自助餐,不无小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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