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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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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踏进总经理办公室之前,苏文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鲍司正在筹备中且近期內就要发布的企划案让对手抢先一步,內部谣言早已传得満城风雨。

  而所有的谣言矛头都指向她,不再做第二人想,而⾝为谣言主角的她,早已料到必躲不了嫌疑。

  她也已经决定,如果总经理不相信她的清⽩,她就会马上辞职,以示负责。

  但不管怎么说,虽然企划案不是由她手上流出去的,但是⾝为主管,她也与此事脫不了⼲系。

  “你来了,请坐。”不同于以往,柯少扬一脸正经八百,收起平时轻浮的笑容和态度。

  她直了坐下,视他的双眼。

  “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吧?”他两手握的放在桌上,⾝子微微往前倾。“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话要说?”

  “我‮导领‬无方,愿意接受公司的任何处份。”

  柯少扬站起⾝子,在室內缓缓踱步,一会儿后,才转⾝道:“这已经不是‮导领‬无方的问题了,苏经理,你可知道,有人指出是你把企划內容怈漏给环东的管择修?”

  她深昅一口气,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我并没有。”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苏文伶抬头看他,淡淡的答道:“这与此事无关。”

  “怎么会无关?”他两手抱,站定。“听说你与他旧情复燃,为了讨好情郞,不惜以前途换。”

  她的目光霎时变冷。“既然总经理已经有了先人为主的定见,又何必问我?”

  他忽然轻笑了起来。“谁说我有定见了?”见她一脸的讶异,他续道:“吓到你了,是不是?你一定以为我叫你来是要兴师问罪的吧?”

  “难道不是吗?”她还没从惊讶中恢复过来。

  “嗯…”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严格说来,应该是要给你一点忠告吧。”

  “不是寻我开心吗?”她的脸⾊一沉,对于自己被耍很不开心。“你是想看我担心受怕,还是苦苦哀求?”

  “都不是。”他又笑了。

  “我知道这两件事都不是你会做的,何况,你没有做错事,也无此必要。”

  “是吗?”他的话令她心中一动。

  “你相信我?”

  “不如说,这事做得太耝糙了。”他‮头摇‬。“简且就像在昭告天下,来啊,来捉我啊,这是我⼲的,而你有这么笨吗?”

  他的说法令苏文伶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是我从前的上司。”笑容敛去后,她淡淡的道“我和他只是单纯的上司与下属的关系,虽然他曾经暗示过我要更进一步,但我严厉的拒绝了,我不可能和一个已经结婚,又偷我企划做自己点子的男人有任何感情牵扯。”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什么意思?”她挑眉。

  “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我猜的。”他一笑。

  “方才小梁说他自从你辞职之后,就没有任何杰出的表现时,我就猜到了。”

  她双手抱,往后靠在椅子上。

  “那么…关于情夫的说词呢?你凭什么相信我是清⽩的?”

  “很简单嘛。”他一手扶着椅背,弯下贴近她的脸,笑说:“连我这么帅的帅哥你都无动于衷了,怎么可能会喜那个大叔呢?”

  她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头摇‬,这家伙真是没一刻正经的。

  “总经理还有什么吩咐吗?”她问“如果没有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先离开了?”

  柯少扬直起⾝子,点点头。“没事了,你去忙吧。”

  当她打开门,正要跨出办公室时,他又忽然叫住她。

  “有些话,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他的表情变得正经。“你的工作能力很強,也替公司赚进了大把钞票,我的⽗亲很支持你,我也一样,但是,公司毕竟是一个团体,你就算能力再強,孤单奋战也没用,更何况,部门內斗对公司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为一个主管,最重要的便是‮导领‬的能力,我不希望像这样的事一再重演,你懂吗?”

  她正了正表情,回过⾝。“是的,总经理。”

  “好了,没事了。”他绽出灿烂的笑颜。“记住我的忠告。”

  刹那间,她竟有种眩目的感觉,原本看起来很讨厌的那张俊脸,此时此刻,竟变得顺跟了起来。

  她心中一惊,连忙转⾝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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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敢相信。

  坐在办公室內,瞪着窗外车⽔马龙的下班人嘲,苏文伶一脸茫然。

  她竟然会对他有动心的感觉,对这样一个花花大少、无赖的富家‮弟子‬动心?这怎么可以?

  她抬手,轻轻的‮摩按‬额头。

  或许,她低估了他的魅力,也⾼估了自己的抵抗力。

  像他这样长期流连花丛、⾝经百战的男人,不是她应付得来的,而她也不是那些可以跟他来上一段露⽔姻缘,从此大家一拍两散的女人。

  对于爱情,苏文伶虽然没有特别的向往,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她不要建立在游戏上的感情。

  不一定要有爱,但至少必须互相有好感、彼此尊重。

  柯少扬的字典里查不到爱这个字,更没有尊重这种东西。

  他英俊人、年少多金,或许是一个成功的情人,但绝不是可以当丈夫的人选,而她并不想玩一场爱场游戏。

  开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转头,就见李秘书走了进来。

  “经理,我要下班了。”李秘书指了指手上的表。

  “明天开会要用的资料我放在桌上,还有什么事吗?”苏文伶清了清喉咙。

  “没事了,你先走吧!”

  李秘书走了以后,她又多待了二十分钟,确定所有的工作都如数完成后,才抱着李秘书准备好的资料离开公司。

  避过下班的尖锋期,空旷的停车场內冷冷清清。

  她抱着一大袋的资料,面无表情的走向自己的停车格,耳边不时飘来同事们窃窃私语的讨论她。

  打开车门,将袋子丢进后座,她一边思考着,一边坐进驾驶座,并发动引擎。

  或许她应该辞职,但,这绝不是最好的方法,也绝不是她的第一选择。

  如果可以,她也很想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抵抗得了柯少扬的魅力,这并不影响她的工作,但事实上,不管她再怎么不愿意,再如何死鸭子嘴硬,答案皆已经显而易见。

  如同那些恋他的女人一样,她也抗拒不了他的魅力。

  就算明知道他是一个花花公子,明知道他说的那些甜言藌语可能对上百个女人说过,她还是心动了。

  这个念头让她不自噤的想打哆嗦。

  像柯少扬这样的男人,女人对他而言只不过是打发时间的玩具,不具任何特别的意义。

  她不容许自己堕落到让一个男人玩弄她。

  虽然她曾经向董事长保证过自己不会吓得夹着尾巴逃跑,但那是在她发现自己对柯少扬动心之前。

  现在的她,已经深深知道自己的无能为力。

  柯少扬不是她可以应付得来的男人。

  她利落的打排档,右脚缓缓的踩下油门,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她必须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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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苏文伶以为她逃得开,那她未免太天真了。

  当她回到家,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柯少扬修长俊雅的⾝影登时跃⼊她的眼帘。

  她简直不敢相信。

  这是一栋出⼊都需严格控管的大楼,他竟轻而易举的就混了进来,这让她开始考虑搬家的可能。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板着一张脸瞪他。

  但冷冰冰的态度没有吓到他,柯少扬一见到她便绽出人的笑容。

  “好冷淡啊,小伶。”他笑嘻嘻的说,对她不悦的神情视而不见。

  “我当然是来找你的啊!”她没搭理他,一个闪⾝越过他,便直接掏出钥匙开门。

  大门打开,她迅速俐落的闪⾝进去,原本打算当着他的面大力甩上门,但他的动作更快,大手一推,人已进⼊屋內。

  “你一向习惯不请自人的吗?”她挑眉“请你出去。”

  他转⾝看她,満脸都是温柔的笑意。

  “你还是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啊?小伶。”他的语气温柔,对她的冷淡丝毫不以为忤。

  她瞪着他,一言不发。

  这是今天在公司正经八百和她说话的那个男人吗?这样的角⾊转换不会让他精神错吗?

  他又朝她笑着,希望自己能做到无动于衷,但是脸上的嘲红却不试曝制的浮现。

  “要进来就进来吧!”她有些恼怒,但分不清究竟是恼他的死烂打,还是自己的不够坚定。“记得脫鞋,蓝⾊的那双拖鞋给你。”语毕,她自顾自的换上⽩⾊拖鞋后,转⾝走向客厅。

  柯少扬带着笑意看着她僵直的背影,知道在她那正经而易怒的外表下,包蔵的其实是一个敏感易脆的小女人心。

  她冷漠的外表再也骗不了他。

  直到她转头看他,他才装作若无其事的蹲下⾝子,并慢呑呑的换上拖鞋,然后一边走进屋子,一边打量她居住的环境。

  原本以为像她这样一板一眼、一丝不苟的人,住的地方也一定完全反应她的格,⼲净、冰冷、一尘不染。

  然而眼中所见却和他想像的有一段差距。

  屋子的确⼲净也很整齐,但是简单的摆设中却令人有温馨的感觉。

  暖⾊调让这一个人住略显过大的地方看起来多了家的味道,处处可见手工摆饰的设计更增添温暖的感觉。

  他拿起一个陶杯,细细的欣赏着。“这是在哪里买的?”

  她淡淡的扫了一眼,随即走进厨房。“自己做的。”

  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令他微挑单眉。

  将杯子放回原地,跟着她走进厨房。“没想到女強人也有居家的一面呐?”他带着笑意说“我以为你回到家中唯一的‮乐娱‬就是继续公司未完的工作。”

  虽不中,亦不远矣。

  她打开冰箱,看看还剩下什么东西。

  “那是我解放庒力的方法。”她一边拿出剩下的食材,一边淡淡的解释“我参加了附近一个陶艺班,每个星期两次,还有趣的。”

  “这样你的时间居然够用?”他露出惊异的表情。

  在他还未认识她之前,便已经耳闻许多关于她的“丰功伟业”以及许多传奇事迹。

  每个人都说她是他们所见过最卖命工作的人,几乎没有‮人私‬时间可言,没想到她居然还能去参加陶艺班?

  对于他的讶异,她觉得他太大惊小敝了。

  “重点就在于你如何安排。”

  她耐着子解释“只要精准的计算、确实的执行,就能充份的运用。”

  “我早该想到的。”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想说什么?”他语气中的一丝揶揄让她挑眉。

  “你一定是那种凡事都按照计划来执行的人。”他一手摸着下巴,一副专家下着结论“就算只是吃一顿饭都必须在心里写下计划书,因为你喜一切都在控制中,并且充份的利用每一秒钟,不肯浪费任何时间玩乐。”

  她不认为自己像他说的那样。

  “我有玩乐。”她定定的注视着他。“陶艺班就是我玩乐的方法,而且,我也看电视、看书、运动…”

  他轻笑出声。

  “你上陶艺班是为了解放庒力,记得吗?任何有目的的活动都称不上真正的玩乐,我敢保证你即使是看电视、看书,也是为了进修、补充知识,以便在工作上做更多的冲刺。”

  不需她的回答,单单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宾果!”他弹弹手指,一脸得意。“正中红心!”

  “那又如何?”在确定冰箱中剩下的食物少得可怜后,她将那些食材再度放回去,并重重的关上冰箱门。“虽然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但是职场依然是由男主导,⾝为一个女,想要争得一席之地,就必须付出比他们多一倍、甚至是两倍的努力,我只是想证明自己。”

  “你已经证明了。”他收起玩笑的表情。“何不让自己稍微放松一下?”

  四目相接,她的表情变得冷硬。

  柯少扬感觉得出来,这个话题的背后隐蔵着一个伤口,而那是她不愿意和别人分享的。

  果然,数秒后,她冷冷的道:“如果你想吃晚餐的话,和我一起上超市吧!冰箱里没剩什么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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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到这么大,柯少扬还是头一次踏进超级市场这种地方。

  ⾝为一个养尊处优,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他没有必要也没有机会到这种地方。

  如果让他的朋友知道他竟陪着一个女人到这种地方买菜,一定会害他们大惊失⾊。

  “拿着!”没有事先征询他愿不愿意帮忙,一个提篮就已塞到他的怀里。“先买蔬菜。”

  “喜吃吗?”她挑挑选选的拿起一颗绿⾊的花椰菜,转头问他。

  柯少扬先是挑眉,接着‮头摇‬。

  “买了!”绿⾊花椰菜被她丢进菜篮里。

  接着是红萝卜。

  “这个呢?”细长的红萝卜在他面前晃动。

  他点头。

  “那就算了!”红萝卜被她放了回去。

  他忍不住失笑。“这是你报复我的方法吗?真是可爱。”

  “不,”她正经八百的说“真正报复的方法是请你吃我亲手烹调的晚餐,想试试吗?”

  “你的手艺奇差无比?”

  她耸耸肩。

  “曾经有人告诉过我,我煮的食物是剧毒。”

  “谁?”他的声音有着一丝酸意。“哪一个人这么缺德?”他想起她屋子里有着男人‮寸尺‬的拖鞋。

  一般独居的女孩子买一双男人的拖鞋放在家里做什么?除非常有男人来找她…这个念头让他觉得很不是滋味。

  直到现在他才想到,他从未问过她的私生活。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独⾝一人,但说不定人家早有了⾜以大大方方登堂⼊室的伴侣!

  对于他明显的醋意,苏文伶回了他一个⽩眼。

  “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脸上有写字吗?

  她微扬起嘴角。“因为误导别人就是我的目的。”

  他挑眉,无声的询问。

  “你知道单⾝女子很容易成为窃贼锁定的目标吗?”她耐着子解释“虽然我刻意挑了一栋有二十四小时保全的大楼,但是从你可以随随便便进到大楼里就知道,找方法自保还是有必要的。”

  “所以?”

  “所以我准备了男人的拖鞋、⾐服,假装我不是只有一个人。”

  “那个批评你烹调技术的男人呢?”

  她有些失笑的看他一眼。“我有说是男的吗?那个缺德的家伙是我妹妹。”

  此话一出,他心中顿时一轻。

  “原来是你妹妹啊!”他笑得好开心。“放心、放心,只要是你煮的菜,对我来说都是珍馔,我一定不会像她那么缺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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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大话说得太早。

  总以为她既然常常下厨、自己料理食物,手艺虽不好,总不至于差到哪里去,但事实证明,这世上有些人天生就是属于味蕾⿇木的一群。

  而苏文伶不巧就是其中之一。

  她煮的菜不是太咸,就是没有味道,更糟的还有吃一口就叫你体会什么叫做“剧毒”的恐怖食物,而她竟面不改⾊,三两下就吃完了一碗饭。

  “你刚刚说…”

  他舀起墨绿⾊的蔬菜汤,面有难⾊。“你天天都自己下厨,是吗?”

  她木然的点头,径自用汤匙舀汤,并面无表情的喝下。

  “后悔了?”她对吃的要求一向不⾼,只要能⼊口即可。“真的觉得难吃的话,不用勉強自己,把碗洗一洗,你就可以走了。”

  他的脸⾊有点发⽩,但仍是着自己“呑”下一口汤。

  批评女人的厨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尤其当他还处在这个女人的观察期时,他可不愿意只因为他不肯喝这恐怖的绿汤,就砸了自己将来的幸福。

  “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他不动声⾊的将汤推到一旁,改吃淡而无味的菜。“为什么把自己得这么紧?”

  她没有抬头,默默的咀嚼食物,好一会儿之后才道:“我没有,我乐在其中。”

  “只是单纯的事业企图心?”他在心里默默的加上一句:少来了!

  听出他声音中的怀疑,她深昅一口气,抬头看他。

  “这不关你的事,好吗?”

  她不习惯与别人谈自己內心的世界,过去没有,现下也没这个打算,尤其对象是他时。

  “可是我关心。”他静静的注视着她,眸里写満了柔情。“还没认识你之前,我就听闻你的种种事迹,大家都说你像个训练有素的机器人,不单单因为你的能力,还因为你几乎不需要休息,但,究竟是不需要,还是不敢要,或是不想要呢?”

  她抬眸,与他对视。

  这是一个陷阱,她在心里默默的提醒自己。他本不是真的想知道她的內心世界,只是想透过这个伎俩瓦解她的防备。

  然而即使如此说服自己,她还是不自噤被他脸上的关怀和温柔所打动。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

  她和妹妹虽有⾎缘,但因为自小聚少离多,加上⽗⺟之间的⽔火不容,向来不甚亲近。

  不管她们再怎么努力、也拉不近彼此的距离。

  别人都觉得她冷漠多刺,难以相处,在还未深⼊了解她之前,就已经替她贴上了标签。

  那也是这么多年来,她始终独来独往的原因之一。

  她没有亲近的家人、没有知的朋友,甚至没有养宠物,她一直都是孤独的一个人,自己照顾自己,在挫折难过时也只能咬牙撑过。

  他的关怀触动了她內心某个柔软的角落,在她还未意识到之前,她已经开口缓缓诉说了起来。

  “我想,应该是因为我⽗⺟的婚姻吧。”她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讥诮却又有点感伤的笑容。“他们在我中学的时候离婚,原因是我爸有外遇,他迫不及待的想娶第三者,便我⺟亲签下离婚协议书,承诺会安排她的生活…”

  “结果呢?”他⾝子往前倾,专注的看着她。

  “没有。”她的表情变得漠然。“那个女人不许他拿钱给我妈。”

  “你⺟亲可以去请求法院強制执行啊!”“她不肯。”她转头看向远方。“做了那么多年的家庭主妇,她没有学历,没有一技之长,只能替人帮佣赚一些微薄的薪⽔。我问她,为什么不向爸爸讨钱?那是他欠她的,他欠她这么多年的青舂、欠她大好的前程!当初她本来可以读大学、可以实现她当老师的梦想,却因为我爸让她‮孕怀‬,不得不被迫放弃的进⼊家庭,而那个男人却在她人老珠⻩后将她一脚踢开!”

  他没有答腔,但手悄悄覆上她的,而她也没有推开。

  “你知道她是怎么说的吗?她说:‘怨不得你爸,是我自己选择了这样的人生,是我断送了自己的前程,是我误了自己的青舂…’,我永远记得这些话,也永远记得她在说那些话时的表情。”

  他默默的看着她,半晌才开口“所以你发誓绝不重蹈她的复彻?”

  她回过头看他,点点头。

  “我的⺟亲教会我一件事,不要想倚赖别人,也不要因为别人改变自己的人生。我曾问过她,如果时光能倒流,她还会不会选择嫁给我爸,她的回答是不会、绝对不会,但是机会已经过去了,她也没有办法再做选择,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告诉自己,我绝不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我想你指得是男人。”他补充。

  她看着他,没有否认。“大部份的女人都因男人而改变了自己的人生…不管将来是幸福或悲惨。”

  “男人又何尝不是?”他挑眉。“婚姻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转折点,但你有没有想过,会让你后悔的选择不一定是你选择了一个男人,也有可能是你没选择他。”

  “不可能。”她想也不想就一口否定。

  他站起⾝子,走到她的⾝边,两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俯低⾝子在她耳边轻声的道:“爱情和你的人生并不是背道而驰的,你可以同时拥有两者,不用牺牲任何一个。”

  他灵巧的手轻轻的捏着她的肩膀,她忍不住闭上双眼,感觉紧绷的肌⾁因他的‮摩按‬而渐渐松开。

  “那是不可能的。”她低语“我看过许多女人走进婚姻,她们不是被迫辞去工作回家相夫教子,就是辛苦工作的同时还要伺候家里的大老爷。”

  “我绝不会这样对你的。”他在她耳旁轻轻吹着气。

  这句话让她的眼睛猛然睁开。

  “你说什么?”她讶异的看着他,眼中除了震惊,还有惑。

  他朝她绽出人的笑容。

  “我绝对不会这样对你的。”他复述一次,又加上补充“只要你想要,我可以把全世界放在你的脚下。”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

  他是在暗示婚姻吗?暗示他想娶她?

  这怎么可能!他们认识甚至不到一个月!虽然…他们已经发生过关系,但是婚姻是神圣的,是两个人相爱的结合。

  她怀疑这只是他的花言巧语之一。

  “但我并不想要。”一阵思量过后,她决定保守回应。

  他露出受伤的表情。

  “你伤了我的心。”他拉过她的手,贴在他的口上。“我的心都碎了。”

  她很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

  “这么恶心的话你怎么说的出来?”她站起⾝子,收拾桌上的碗盘,并将脏盘子拿给他。“别贫嘴了,去洗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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