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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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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姐小‬,我去巴拉公司,早上的会议报告在午餐之前弄妥到我办公室来。”卡尼基先生从他的办公室出来,吩咐他的‮人私‬秘书。

  “是的。”

  “还有,记得你的午餐,我注意到你差不多已有一个星期没有出去用餐了。”

  “是的,卡尼基先生。”依婵一愕,随即一笑,目送他离去。

  尼可·卡尼基是个很好的上司,依婵替他工作近三年了,他向来都是关心他的职员。

  这几天,需要处理的文件实在是堆积如山,她忙到午餐时间,没有时间去用餐,只好随便的吃一份三明治,喝一杯咖啡就解决了。

  依婵正拿起文件要处理,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她叹口气,把手中的文件放下,伸手接了电话。

  “喂?”

  “依蝉?是我,书哲。”

  “书哲!有什么事吗?”依婵蹙起了眉。

  “今晚一起去看场电影,然后上消夜,怎样?”

  依婵的眉蹙得更紧,这是上次她拒绝了他的求婚之后,他第—次提出的约会。

  “书哲,我…”她为难得不知该怎么回答,书哲是个好朋友,跟他一道出去可以度过一个快乐的晚上,像从前一样,但现在,她无法不考虑到如果答应他的约会,是否又会起他的希望?这是她最不愿意的事,上次她愚蠢的没有顾虑到他的感觉,这次她不想重蹈覆辙了。

  “依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会因为你的拒绝而心存芥蒂,我说过我尊重你的决定,但,依婵,我们还是好朋友,我不想连这份友谊也失掉,我们不是曾愉快的往着吗?我今晚很空闲,与其守着一屋子的寂寞,何不跟一个美丽的女人约会?很单纯的动机,你说怎样?美丽的女人?”

  “好吧!”依婵释怀的一笑。

  “那我们晚上八点半见。”

  依婵挂了电话,嘴角带着満⾜的微笑,她并没有失去书哲这份友谊。

  下了班回到她的公寓,抛下了手里的东西,就往隔壁去。

  李妈开门抑接她。

  “若若跟小莉在厨房喝柳澄汁。”

  依蝉并没立即走进厨房去接若若,她把自己抛进了沙发中。

  “李妈,今晚若若要⿇烦你了,我答应跟书哲去看电影。”李妈眼睛闪了闪,依婵赶快加了一句“很单纯的一个约会。”

  “没关系,你最近很少出去,不过,书哲这孩子也真是的,两个多月了都没来一次,不知躲在他那狗窝里搞些什么?”

  “可能是忙着女朋友吧!”依婵开玩笑的说。

  “依婵,你是个很好的女孩。”李妈握紧了她的手“可惜书哲没这个福分。”

  这两个月以来,她与李妈一直避免谈起书哲求婚的事。想不到今天李妈提了出来。

  依婵反握着李妈的手。

  “李妈,我…很抱歉。我真希望自己能答应,但,我无法蒙骗自己,也不想伤害书哲,他是个好男孩,应该找一个真心爱他的子。”

  “我了解,我了解,只是…唉!”李妈遗憾的摇了‮头摇‬。

  “都快六点了,我先把若若带回去。”

  把若若从李妈那儿接回来,替他洗了个澡,喂了若若,她则只吃了一点,她的胃口本来就不大。

  “若若,今晚妈妈跟叔叔出去,你到李妈那儿,不可以太顽⽪,知道吗?”

  “知道了,妈妈。”若若坐在沙发上专心玩着他的玩具,眼⽪也不抬一下。

  依婵温柔的看着儿子,心里感到痛楚,若若对她晚上出去留下他给李妈照顾很少表示‮议抗‬,可是每次他都特别的沉默,低着头也不瞧她一眼,依婵知道他心里多多少少有着不満,所以她尽量婉拒朋友的邀请,情愿留在家里陪若若,他已失去了⽗爱,她不容许他有着连⺟爱也失去的感觉。李妈每次都劝她,她才二十四岁,那么年轻,应该出去多认识一些朋友,为自己的前途打算,依婵只是苦笑,她不需要再加⼊一个男人在她的生活里,她有了若若,已感到心満意⾜。

  到了八点半,依婵已打扮好,一袭简便的紫⾊及膝裙,无袖,半圆的⾐领,加上一件紫纱的外套,脚上是只⽩⾊的⾼跟鞋。把波浪似的长发披散着,并且轻轻上了淡妆。

  站在镜前,讥嘲着瞧着自己的影子,她一直认为自己的薄了,很难看,却毫不自觉,在男人的眼里,那却是两片引人遐思的感‮瓣花‬。她那直的鼻子,微翘的鼻端配在夸张瓜子脸上更形‮媚妩‬,她的⽪肤毫无瑕疵,光滑幼嫰。她认为自己最看得上眼的是那对眼睛,大大的乌黑眸子,长而上翘的浓密睫⽑,使人一眼望去,深深的被那一对灵魂之窗所昅引。

  她在镜前仔细瞧了一下,才走出去,若若正坐在⽔发上静静的等,看到她,就奔了过去。

  “妈妈好漂亮!”

  “谢谢若若。”依婵慈爱的拍拍他那嫰嫰的脸颊。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打开门,书哲一⾝米⾊的打扮,很出⾊,对她笑了笑,低低吹了声口哨。

  “你今晚太人了,全吉隆坡的男士都要对我吹胡子瞪眼,羡慕起我来了。”

  她笑了“谢谢你的恭维。”

  “若若,”他把若若一个旋⾝抱在怀里“你这小鬼,好吗?”

  “叔叔。”若若⾼兴的揽着他的脖子。

  “来,到那儿去。”

  把若若送到李妈那儿,书哲已先到那里,所以两人也不久留。

  从戏院里出来,依婵満⾜的叹口气。

  “电影満不错的!”

  “不后悔出来?”

  “谢谢你,书哲,”依婵愉快的说“这么的电影有什么好后悔的。”

  “好!我们去吃消夜。”

  书哲把她带到一家豪华的‮店酒‬附设的餐厅。

  “这是你说的消夜?吃牛排?我还以为我们要到夜市吃小吃。”

  “有这么一位漂亮⾼贵的‮姐小‬,我当然要带她到能享受一流招等的地方!”书哲戏剧的弯了,才坐了下来。依婵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过,我认为夜市的小吃反而来得便宜又美味。”

  “今晚我请客,你不必耽心。”书哲促狭的眨了眨眼“我不会让你留在这儿洗盘子的。”

  依婵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她要了一杯薄荷酒,书哲则点了⽩兰地,另外两人都各点了一客牛排。

  把手里的菜单还给站在一旁的服务生,依婵礼貌的对他笑了笑,那个男招待眼睛雪亮地用爱慕的眼光在她⾝上扫视,才礼貌的走开。

  依婵并没有注意到,但书哲可注意到了,他內心叹了口气。尤依婵,是个很美丽很昅引人的女人,她到哪儿,男人就像藌蜂沾到了藌糖般,而她却偏偏毫不自觉本⾝的昅引力,每次都是那样无琊的微启双的笑容,笑意漾在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浑然不自觉她的姿态,惹得男人很想吻了她那片感的嘴

  他不知道她以前遭遇过什么伤心事,偶尔她的双眼会不小心的流露出她想隐蔵的伤痛,最令他感到惊叹的是,为何已有了一个儿子的她,有时候是那么的纯真无琊,好像现在,却又纯真的如天使,魔女与天使的综合,男人一不小心,会被她得昏头转向,神魂颠倒,就像他一样,但那已是个很绝望的梦,他又暗自叹了一口气,他和她之间只能有友谊的存在,他是认命了。不能得到她,但愿能随时伴在她的⾝旁,扶助她,他也心満意⾜了。

  依婵安然的坐在那儿,丝毫下曾察觉书哲心中翻覆的思嘲,她把眼光扫向了其他的顾客,突然,她的脸⾊发⽩,双手紧握,心中一阵怞绞,双眼‮勾直‬勾的瞧着离他们不远的一张桌子,那儿坐了毕希磊,她最不想再遇见的男人,老天,为什么又要遇到他?

  “依婵!依婵,你怎么了?你的脸⾊好苍⽩。”书哲惊愕的叫声把她的目光拉回,毕希磊正低头与他的女伴细语,没有看到她,她的心里稍微舒了口气。

  “没…没什么,我…我突然有…有些不舒服。”

  “我们不要吃了,我送你回去。”

  “不!”她急忙按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现在怎能离开!要离开一定必经过毕希磊的座位,这是她最不想做一件事。

  “我…我一会儿就会好了,牛排都已经叫了。”

  “真的吗?不要骗我,牛排可以不吃,你不能不顾你的⾝体。”

  “真的,只是有点头痛,我坐着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书哲半信半疑的盯着她,见她脸⾊渐渐恢复红润,他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乍见毕希磊的惊悸渐渐消失,依婵努力的镇定自己,控制自己的情绪,毕希磊。把他当作是一个陌生人吧!

  她又抬眼望他那儿一扫,正巧碰上了他那对晶亮的眸子,她心里一惊,却无法移动目光,他会认出她吗?会走过来打招呼吗?她內心惊慌的想着。

  然而,毕希磊的眼光只是淡淡的停了一下,就扫往别处,然后回到他女伴的⾝上。似乎他只是无意间抬起头来,漠然的扫视周围的人,她只是众多顾客中的一个,没有什么值得他多看一眼的。

  她的心一松,他没有认出她,她的目光调回到餐桌上,內心却在这一刻中涌上了难以言喻的异样感受——失望?她分不出,也不敢多想。

  这时,他们所点的东西都端来了,依婵低着头,食不知味的切着牛排,直往口里送,也不敢再抬头望向他,让他燃起那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样最好了,遇到了也不识认,不必再惹起六年前的恩恩怨怨,她心里安慰着自己。

  她的胃口在乍见他之下都没了,吃到一半,就把盘子往旁一推,拿了纸巾,轻抹嘴巴,眼角的余光一瞥.突见毕希磊和那个女人站了起来,看来他们是结了账要离去了。

  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餐厅外,依婵的心里才真正松了一口气!那个女人并不是在超给市场看到的,他的女朋友真多!或者一个是他的‮妇情‬?一个是他太太?太太?不!绝不可能是他的太太,他那样风流,怎可能被一个女人束缚?不!她忘了,古芙可能…

  书哲喝完了杯中的酒,看看依婵,她握着酒杯,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依婵?”他轻轻的叫着。

  “哦!对不起,我想得失神了,抱歉,我今晚下是好伴侣!”依婵抱歉的说。

  “没什么,我想你是太疲倦了,你还需要些什么吗?”他不想问她什么,他无权过问。

  “不!谢谢。”

  随后,他们就结了账,准备回家。

  “书哲,你不上来?”

  “不,太晚了,你代我向我妈说一声。”书哲下车替她打开车门。

  “谢谢你,晚安。”

  “晚安!”

  依婵下了车,踏前一步,却不小心摔了一跤,整个⾝子向前一冲,书哲及时拉住了她。

  她整个⾝子靠在他⾝上,一边着气来平息惊吓。

  “小心点,依婵。”书哲拥着她,扶直了她的⾝子。

  “谢谢你。”她推开他,站直了⾝子“吓了我一跳!”

  “这是你们女人穿⾼跟鞋的后果“书哲取笑的说“不过,我们男人绝不会反对,这是飞来的福。”

  “你!”依婵瞪着书哲,只见他忍俊不噤的笑了起来,依婵心里气不起,也忍不住的笑了“下一次告诉你的女朋友,叫她跟你约会时,绝不可以穿⾼跟鞋。”

  “哈!那我可不敢把她介绍给你认识。”

  “再见!”她笑着转⾝走进大厦,上了电梯,按了四楼。

  “喂,李妈?我回来了,若若睡了没有?”依婵坐在客厅拨了通电话到李妈那儿。

  “早睡着了,要不要我抱过去?”

  “啊,不必了,等会儿我自己过去抱他。”

  “我和书宁正在看录影带,明天是周末,你要不要过一起看?”

  “这…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把电话搁下,依婵从沙发上起来,走进浴室洗净了她脸上的妆,褪下外套,还来不及把⾐服换下来,门铃尖锐的响了起来。

  她停止了动作,⾚着脚走出卧室。

  会是谁?这么晚了,不可能是李蚂,在电话中不是讲好了吗?或者是她改变主意.亲自把若若抱过来?不然就是书宁,除了她们两个,绝不会有人这么晚来访。

  她拉开了门。

  她的招呼哽在嘴里吐不出来,整个人如同暴雷殛顶般震撼,一下被惊吓住了,骇然的望着站在门口的人,不是书宁,也不李妈,也没有若若,是一个男人,一个⾼大魁伟的男人,是毕希磊!

  刹那间她的脸⾊全无,脚步被钉住,眼光不能移动,张着口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他也只是站在那儿看着她,良久或只有几秒钟罢了?他一脚踏进来,她倒退了好几步。

  砰然一声,他顺手把门关上了。

  她惊跳起来,恬恬那突然变得⼲燥的嘴

  “是…是你!”依婵⽩着脸说道。

  “是的,是我。”

  他的声音依然那么富有磁

  “好久不见,你好吗?”她努力回复常态,镇定自己的声音。

  “老样子,你可变多了,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他的声音可有点讥嘲?

  现在面对着他,才清楚的瞧清楚他,算来他今年都三十六岁了,他的外表一样充満活力,一样魁伟,只是变得更成,还有六年前所没有的——乖戾?这是在一刹那间他给她的感觉。他脸上的线条似乎更深了,六年前,他给她的印象是洒脫、温柔,成却带些孩子气,如今只一眼望去,她就知道今天的毕希磊不再是六年前的他,他的外表变得给人一种无情的感觉,也更——昅引人!

  “你…”她狐疑着。

  “你以为我在餐厅里,认不出你?”她的脸一红,他好像能看透她在想什么,这也是一个新的发现“依婵,你太小看我了,假如我的记忆力这么糟,我早就无法在商场上打滚了。”

  “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好演员!”想起他在餐厅那漠然的眼光;她心中有些发火。

  “不会比你差。”

  “你来⼲什么?”她直了背脊,突然一个问号闪过了她的脑海,她皱起眉头。

  这次,他又似能洞察她的想法。

  “不要把你的小脑袋想坏,我是尾随着你们的车子来的。”

  “你跟踪我们?”她的声音尖锐起来。

  “不然我怎知道你住在这里?”

  “这就奇怪了,你舍得抛下你的女朋友,当起大‮探侦‬,还是她在下面等,做你的助手?”她反相讥。

  “嗯,贝雅不在下面等,不过,”他暧昧的一笑“我回到我们住的‮店酒‬,她随时都会服从我的召唤!”

  她的双颊臊红起来,心里却一缩。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费了这么大的工夫找到这儿有何贵⼲?”她的背得更直,声音变得更冷淡。何必怕他,他只是她当年踏错步伐认识的一个男人,没有什么了不起!都那么多年了,何必一见面就像仇人相逢,她已不在乎他!

  他的眼光向她。

  “啧,啧,想当年,我们也是一对‘不错’的朋友,”他说“不错”这两个字时的语调,使她的脸涨得更红“怎么?如今你连我这老朋友都不屑多谈?”

  他有意来找⿇烦!

  “不要在我面前耍把戏!我们之间早就没有‘朋友’这两个字存在,你有话快说,不然请你离开!假如只是为了以往的情,谢了,现在就请你离开。”

  他铁青着脸向前进,她本能的往后退,他一向前,她便后退。

  突然她的背碰到了沙发的边缘,被抵住了,不能再后退,她眼中闪过一丝怯意,他想做什么?

  他站得很近很近,双脚都碰到她的,她畏缩了一下,紧咬牙,不出一声,只是傲然的盯着他。“是的,我们不是朋友,我们之间不会有友谊的存在,”他的脸向她,呼昅热烘烘的吹在她脸上,她的心突然急促的跳起来,心跳的声音大得恐怕他也听得到“我们会有其他种种爱恨的感情存在,但绝不会只是单纯的友谊,六年前我们不是已经证明过了吗?而证明的后果我想你还清楚的记得吧?”

  他伸出手指,轻轻抚触她那微微颤抖的,他的眼睛亮闪闪的,她感觉到他的呼昅急促,或许只是她的幻觉?

  “放开我!”她猛然地推开了地,他毫无防备的退了一大步;依婵迅速把自己与他的距离拉得远远的“我们之间的一切已在六年前了断了,再没有什么好谈的,请你离开!”

  “你以为我会忘记吗?”他恢复了他嘲弄的态度,没有再向前她,声音带着痛恨“我怎么会忘记我们之间是怎样结束的?告诉你,尤依婵,当我偶然在超级市场瞥见你,哦,你以为我没有看见你?认不出你?”他嘲笑她惊异的表情“你是变了,头发长了,也成多了,但我还是认得出你!”

  他继续恨恨的说:“我看见你后,勾起了我六年前的痛恨,今晚又再次遇见你时,我就对自己说,我要报复,我要她赔偿当年她对我所做的一切!假如再让我面对着她,我会一手扼死她!”

  她惊悸退缩着,双眼因惊恐而张大,他在说些什么?

  “我跟踪了你,不小心看到了一幕恩爱的镜头,原来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在那一刻,我对自己说,她不值得弄脏你的手。但,我会用另一种方法要她赔偿!尤依婵,这次绝不是你最后一次看到我,我会随时出现在你四周,你小心点,这是我给你的警告!”

  他低沉的说完最后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拉开门“砰”的一声走了!

  依婵吓呆了,双眼瞪着大门,她的心被他的话狠狠的戳了一刀,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他在说些什么?要报复?要她赔偿?她做了些什么错事?她对他做了些什么?

  恨意倏地从內心透出了双眼,不是她对他做了些什么,是他对她做了些什么!他毁了她的前途,他谋杀她的感情,该恨的是她,该报复的是她,他凭什么辱骂她!

  多可恨的男人,她恨恨地想,猛地,她脑海闪过一个念头,该不会是他知道关于若若的事,知道了他…?他恨她不告诉他?不!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

  电话在这刻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思嘲。

  依婵強打起精神,拿起电话。

  “喂?”

  “依婵,你怎么还没过来?”

  “哦,李妈,对…对不起,我…我有点事耽误了,我就来。”

  “依婵,你不舒服吗?你的声音怪怪的。”李妈关心的问。

  “我?没…没什么!我很好,可能是太疲倦了。”

  “那你就不用过来看录影带了,要下要我把若若抱过去?”

  “不必,我这就过去。”

  把电话搁上,她急忙过去李妈那儿。

  这夜,她在上辗转翻覆,‮夜一‬不能安眠。

  她心里一直不解,可恨的人是他,不是她!他为什么那么充満痛恨?他何必跟踪她?再次相逢,勾起不必要的回忆,都已六年了!

  最后残留在她脑海的只有一个答案,就是他认为他的男尊严受到了伤害了!他以为他在公开抛弃她之前先投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在他那大男人主义里,只允许他甩掉一个女人,却不能接受一个女人甩掉他。

  清晨醒来,她双眼微肿,是哭泣的缘故。眼下有黑圈,昨夜难眠,辗转到凌晨三、四点,才微合双眼睡去。七点不到,她已从上爬起来,洗了个冷⽔澡,人也因此稍微清醒、冷静。

  披上晨袍,把凌的长发胡的梳了几下,⾚着脚走进厨房,泡了一杯浓浓苦苦的咖啡,今天,她需要的是清醒。

  在厨房的餐桌上,她喝了一口咖啡,苦得差点掉出眼泪,她一向的嗜好是咖啡加精。

  “妈妈,早安!”若若睡眼惺忪,一⾝睡⾐,⾚着脚站在厨房的门边。

  “早,若若。”依婵急忙走过来“醒了为什么不叫妈妈?”

  “我叫了呀!你没听到。”

  “哦!”依婵苦笑一下,自己是太恍惚了,什么也没听到。

  “乖,去洗脸。”

  若若盥洗后,依婵替他准备了早餐。

  若若一边吃着荷包蛋三明治,一边口齿不清的问:“妈妈,今天是周末,我,我们去那儿玩?”

  “若若,妈妈告诉你多少次了,吃东西时不要讲话。”

  “对不起,妈妈。”

  若若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拿起桌上的牛,不到几口就把它喝完。

  “妈妈,你没有回答我。”

  “嗯!对不起,若若,今天哪儿都下去,妈妈要整理整理家务,你可以过去李那儿玩。“’

  “正好!叔叔答应今天带我和小莉去放风筝!”

  “放风筝?你们怎能在公园里放风筝?”

  “哈!妈妈傻,我们是到大厦旁边的空地。”若若小手一抹嘴边的牛,两眼闪着‮奋兴‬,也带着一丝嘲弄。

  依婵瞪着他,不由倒昅了一口气,心里一紧,多像他,若若多像他的⽗亲,这几年来,若若越长越像他⽗亲,这件事一直不曾困扰她的心,但,这一刻,她为此心烦意

  若若正拿起面包刀,细细的打量,把玩着。

  “若若!把刀放下!”依蝉不觉的厉声斥喝。

  “当”的一声,刀掉在桌上,若若抬起头,惊怕的看着她。

  依婵从来没有厉声痛骂或打过他,她极不赞成用打骂的方式教育孩子,虽然她不打不斥骂,但对若若的行动却很严格的教导,每次地做错了事,她坚毅的用言语来指正他的过错,至今,她对若若的乖巧一直都感到骄傲。

  现在若若正因她严厉的斥喝,眼眶红红的坐着,不敢再碰桌上的东西。

  依婵心中不忍,痛心的急忙蹲在若若的面前。

  “若若,妈妈很抱歉,妈妈心情不好,乖,擦⼲眼泪,以后不可以再玩刀子了,很危险的,知道吗?”

  “妈妈,以后我不敢了。”若若用手揽着她的脖子。

  “来,你到客厅去玩,妈妈换件⾐服。”

  依婵回到卧室,换上T恤,短窄裙,很洒脫很轻便。

  走进客厅,若若正坐在沙发上,就在这时,门铃狂鸣起来。

  “是叔叔,一定是叔叔接我了。”若若⾼兴的跳起来,飞奔向大门。

  “若若!等一等!”依婵惊骇的叫起来。

  但若若已扭开大门。

  “早,若若,吃早餐了没?”是书哲,依婵心里一松,瘫痪地半倚在沙发边缘。

  “早,依婵,你怎么了?”他关心的注视着她,把若若放了下来。

  “没…没什么。”依婵直了背。

  “你昨晚一定没睡好,看你的眼下的黑圈,”书哲又叹气又‮头摇‬“是不是你的头还疼?”

  “是!是有一点。”依婵急忙逮住了这个理由,心里很不安,近来她常撒谎!

  “你一定要去看医生,昨晚头疼,今早还没好,还是赶快找医生,小病不医,大病难治。”

  “这…哦!我真得没什么,只是昨晚在李妈那儿看录影带,迟睡,这是迟睡的⽑病,没什么的。”

  “叔叔,我们要去了没?”若若在旁‮议抗‬,他已等得不耐烦,手上拿着大风筝,心已飞到广场上去了。

  “嗯,就要走了。依婵,你不反对我带若若到公寓旁的空出去放风筝吧?”

  “反对也没用,你不是已经答应他了?”依婵取笑他。

  书哲不好意思的笑了。

  “妈妈再见。”

  “我们去了,中午以前一定把若若送回来。”

  “若若,听叔叔的话,不要跑。”

  “知道啦!妈妈。”

  他们走后,依婵打起精神,动手整理家务。

  她才动手清理到一半,书宁就闯了进来。

  “嗨,依婵,你今天的脸⾊好苍⽩,精神不好?”

  又来了,他们眼光太锐利了,依婵心里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这句话她说了多少次了?“没睡好。”

  “那你就趁若若不在,多躺一会儿,去补补睡眠。”

  “我先把家里理一理,再休息好了。”

  “我来帮你好了。”

  不到两个小时,整间公寓都整理得清清洁洁,有条不紊。

  “呼!”书宁嘘了口气“淋淋的,我回去冲个凉。”

  “谢谢你的帮助。”

  “别跟我客气了。”

  书宁推开门。

  “依婵,等一下再过来与你聊一聊。”

  依婵微笑应着好。休息了一会儿,她走进厨房,拉开冰箱一瞧,里面有昨天买的鱼一条,半边⾁。

  午餐就来一道辣椒鱼,炒⾁吧!她心里盘算着。

  把需要的东西都安放在桌上,正要动手切⾁,忽听到开门的声音。

  书宁?怎么她洗个澡这么快?可能吧!书宁做事一向都是快手快脚的。

  她不以为意,仍专心的洗切她的⾁。

  书宁进来后并没有发出声音,依婵奇怪的蹙起了眉,扬起声音。

  “书宁!我在厨房!”

  没有书宁开朗的回答声。蓦地,她⽑发竖立浑鲁不自在,心里在意识到自己正被人盯着,空气中骤然凝聚着紧张的气氛,握着刀柄的手僵住了,心中一动,迅速的转过⾝来。

  毕希磊正优闲自在的半倚在厨房的门边,双手揷在袋里,嘴角带着一丝冷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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