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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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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希柔在阵阵的疼痛中醒来,看来绑架她的青⾐男子显然不耐烦她的极力反抗,⼲脆一掌击晕她。

  但也不必这么用力啊。她勉強撑起疼痛不已的⾝躯望向黑暗的四周。

  这是什么地方?为何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仿佛知道她醒来似的,霎时一道光亮划破黑暗,借着烛光,她看清了幕后主使人的脸孔。

  杨云霸!

  她惊愕到忘了张嘴求救,只能眨巴着一双大眼,不可思议的瞪着他。

  “惊讶吗?小宝贝。”杨云霸的眼神就跟他的话一样脏,一双布満红丝的眼睛贼溜溜的在她⾝上来回扫,仿佛正在考虑该不该当场‮光扒‬她的⾐服,来个霸王硬上弓。

  “请把嘴巴放⼲净一点,杨公子。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宝贝。”恶心自大的猪,看了就讨厌。

  “啧啧啧。”杨云霸发出怪叫声,露出一脸狠的笑容“嘴巴仍然是这么利啊,当心你再也说不出话来!”

  别的女人或许会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到,不过喻希柔本不怕。

  她知道扬云霸不会杀她,否则也不需要花这么大的力气将她绑来,最有可能的目的是为了她的绣图。

  但令喻希柔觉得奇怪的是,除了她和玄明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她将绣图绘制成册的事,就连小凝也不知道,莫非真如语剑所言,玄明出卖了她?

  “你为何绑架我?是不是因为那些绣图?”她直截了当的问。

  “聪明。”杨云霸再次惊讶于她的敏锐,难怪能将绣坊经营得那么好。“我的确是为那些重叠绣图。”

  “是玄明告诉你的?”虽然不愿相信好友会出卖她,但她必须问个清楚。

  “答对了。不过别想歪,他是在我的严刑拷打之下才吐露出这个消息。”杨云霸说出与江玄明套好的说词。江玄明为防止事情出错,先与他串通好了,免得到时无法补救。

  “你怎么可以如此对他!他那么瘦弱。”喻希柔愤恨道。可怜的玄明,必定是挨了不少拳头吧。

  他不得不佩服江玄明的险,明明骨子里坏得彻底,却硬是有办法装出任人欺侮的可怜相。从喻希柔怜悯的眼神看来,他们已经成功的骗过她,让她相信江玄明会出卖她一切都是不得已。

  “放心,他死不了的,倒是你才该担心你自个儿的境况。你给我老实说,绣图你蔵在哪里?翻遍了你家也找不到,是不是蔵在⾝上?”搜遍了她随⾝携带的行李也不见那些绣图,她究竟把它们蔵在哪儿?

  喻希柔只是端起一张毫无表情的俏脸,一脸平静的看着杨云霸狰狞的面孔。多亏了语剑的深思虑,要不是他未雨绸缪先将绣图以寄镖的方式寄回京城,恐怕此刻绣图早已落人杨云霸之手,而她泰半也跟着没命。

  “少跟我装哑巴!”杨云霸原本就没什么耐,再面对喻希柔的一字表情更是显得浮躁。他喜看女人尖声哀叫,而不是像她这样冷静得像块冰。“你的倔強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识相的话,就快点招,省得受⽪⾁之苦。”他冷冷的放话威胁,等着看她连声求饶。

  未料,他的威胁丝毫没有收到任何效果。

  “想打我尽管来,但休想我会说出绣图的下落。”那可是她毕生的心⾎,她情愿烧了它们,也不愿落在这小人的手里。

  “打你?我哪舍得?”尽管她的态度做得让他想赏她一巴掌,但他有更好的治人方法。“我还有更怜香惜⽟的作法,比如说…”他以行动代替言语朝喻希柔近,喻希柔只得拚命往后退。

  “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咬⾆自尽,让你一辈子得不到绣图,杨氏绣庄永远取代不了喻氏绣坊。”她是说真的,而且说到做到。

  这句威胁成功地阻吓了杨云霸的⾊心,他只得收回脚步,斜眼地看着她认真的表情。

  可恶!他这辈子还没见过哪个女人能像她一般倔強,明明处于劣势,仍是一睑的镇静,仿佛“咬⾆自尽”只是个普通字眼,不算什么。

  算了,今⽇不成还有明⽇,他就不信在他的‮磨折‬之下,她还能剩下多少骨气。

  “算你行,但别以为你已经逃过一劫。我劝你最好合作听话点,否则有你受的!”

  说完,杨云霸就如同方才出现时一般突兀的离去。喻希柔这才吐出一直憋着的那口气,整个人几乎瘫痪。

  好险!她不噤佩服自己的急中生智,但她也明⽩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幸运.迟早有一天杨云霸会捺不住子,死拖活拉的要她说出绣图的下落。

  她绝对不会说的!即使要牺牲自己的命,她也不会将她的绝学给人,尤其是杨云霸,更是想都别想!

  只是她的拖延战术又能用到何时?她不知道,只能抱过一天算一天,她只能祈求上苍让抡语剑快些找到她,好重回他温暖的怀抱。

  自喻希柔被绑的那天算起,又过了两天。在这两天之中抡语剑⽇夜兼程的策马狂奔,差点累死自己与舿下的马。

  他不在乎自己有多累,他唯一在乎的是希柔的安危。

  要不是因为自己一时的情绪冲动,她又怎么会陷⼊危险之中?

  他是混蛋!抡语剑不噤责怪自己。都已经是二十六岁的大男人了,却还为她对朋友的忠贞猛吃飞醋。他应该觉得庆幸才对,庆幸他所看上的女人是个待人忠贞的真情女子,而不是像个吃醋的丈夫,为了一点小争吵就负气离去。

  但他是真的觉得受伤。或许他也是自私的,因为自己付出太多,相对的希望对方也给予同等的回报,而那其中包含了信任。

  他太贪心了吗?他不知道。他只是希望希柔能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不再小心翼翼的防范他的每一个动作,猜测其背后所隐蔵的目的。

  然而他却忘了一点…人有自卫的本能。即使強悍如他,遇见超乎想像之外的事物仍免不了惊慌,更何况是外表坚強,其实內心孤单、怕失去朋友的希柔呢?

  他曾说过她是他的镜子,而今这面镜子正忠实的呈现出另一个抡语剑,那是潜蔵于冷静外表下的另一个自我…一个也会为情所苦的普通男人。

  他真是笨啊!策马狂驰的抡语剑不噤为这个新发现露出苦涩的笑容。望着愈离愈近的京城,他的心中没有丝毫‮奋兴‬,有的只是心焦。不知道绑走希柔的人会用多残酷的方法通问绣图的下落,柔弱纤细的她又该如何承受?

  一想到喻希柔被‮磨折‬的画面,抡语剑更是策马狂奔,心中想的净是尽快回去搬救兵。未料,就在由城西人长安城的林子里,他看见一位⾝着黑⾐的⽩发老人,手中挥舞着锐利的剑朝另一位⾝穿绿⾐的男子劈去。

  抡语剑不假思索,反的菗出长剑代绿⾐男子接下这致命的一击。

  ⽩发老人瞄了他一眼,灰⾊的眼睛流露出难懂的光芒,像是庆幸,又像是解脫。他有种荒谬的感觉,似乎⽩发老人并不真的想杀绿⾐男子,否则也不会故意将剑使偏。

  但情势容不得他多想,因为绿⾐男子显然已经负伤,鲜⾎正不断地往下流,他必须马上为他止⾎才行,没空理会施展轻功逃逸的⽩发老人。

  等他看清绿⾐男子的长相时,更是惊讶,他出手相救的人竟是…李少允,他的妹婿!

  “少允!怎么是你?”他不敢置信的扶起他。要不他眼明手快及时挡下那一剑,只怕少允所受的伤绝不只有这样。

  “我才想问你这句话呢。”李少允有气无力的倚着抡语剑而立“你不是上洛亲去了,嫂子娶到手了吗?”虽然浑⾝是⾎,但他的脑子可没变笨。

  “还没。”抡语剑回答得⼲脆。即使有夫之责,但他和希柔尚未拜堂,仍不算正式夫。“希柔在回京城的途中被劫,我正打算调集人手救回她。”

  “被劫!”李少允不噤瞪大了眼。最近大伙是走了什么霉运,怎么一个比一个倒霉。

  “先别说废话。”抡语剑不怎么温柔的将他扶上马,看出他只是受了些⽪⾁伤,尚耐得住骑马的颠簸。“我先带你回成王府再说。”看来要指望少允帮忙是别想了,就算他只伤及⽪⾁,但他那爱夫成狂的小妹也不可能让少允带伤帮忙救人。

  算了,再想别的法子好了。作好决定后,他也跟着上马,朝成王府前进。

  “我可以帮忙救人。”李少允自告奋勇,却换来论语剑嘲讽的一瞥。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要是让语兰知道你竟敢让自己受伤,她不捶死你才怪。”

  当抡语剑扶着浑⾝是⾎的李少允出现在成王府的大门口时,王府马上响起一片尖叫声,跑得最快的,当然是抡语兰。

  而她也没让抡语剑失望,马上抡起她的小拳头,猛捶李少允没受伤的肩膀。“什么叫只是⽪⾁之伤而已?”

  一阵河东狮吼之后,好不容易才躺回上的李少允,紧接着又被成王爷削了一顿。但引起抡语剑注意力的人并不是豪气⼲云的成王爷,而是跟在他后面的大美人。

  这个女人长得可真美,丽中带股英气,只可惜引不起他任何‮趣兴‬,此时他的心中只挂念着一个人,那就是他的未婚

  不过他十分肯定自己曾见过她,突然一个影像闪过他眼前,他想起来了,她正是五年前遭山贼围攻的美丽女子。

  当时她就是一个惹人侧目的清丽佳人,五年的岁月更是增添了她的美。

  但他的美与她无关,他想要的人只有希柔。

  “是祥叔⼲的,我知道一定是他。”

  绝女子沉痛的语气引发了他的好奇心。“你口中的祥叔,可是一位⽩发老人,眼睛是灰⾊的?”

  她神情凝重的点点头。

  看来这位名唤丽清的姑娘有着一段耐人寻味的⾝世及往事,但他实在没空久留,他必须马上赶回抡庄调集人手,再不然花钱找镖局也行。

  “抡公子,这次少允的事多亏你了,这份恩情我会牢记在心。”吴丽清有礼的向他道谢,就跟五年前获救的时候一模一样。

  “好说。”他不噤露出一抹微笑“我们曾见过面,对不对?在五年前。”

  吴丽清的表情说明她相当意外,似乎对于他的记忆力大感惊讶,而且当时她是做男装打扮,没想到他竟然能认得出来。“你还记得?”

  “像你这么美的姑娘,很难忘记。”他的语气不带一丝的轻佻。

  而站在她⾝旁那位长得一双猫眼的柔美男子应该就是“⽟狐”李少儒了。爱情的力量真是大啊,竟连传闻中刚愎自负,现女人为无物的李少儒,也无可避免的因为爱而变得患得患失的。

  唉!谁又不是呢?即使冷静如他,还不是照样无法克制地往感情的漩涡里掉?

  “我该告辞了,还有要事待办。”这么一耽搁,他真怕自己会来不及救人。

  “大哥,你要上哪儿去?你不回抡庄吗?大嫂呢?”一头露⽔的论语兰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吵得心急如焚的论语剑不得不回答她。

  “我要去救人,希柔被劫了。”他忧郁的看着妹妹,表情是蔵不住烦躁。“我现在要去召集人马救人,不跟你多谈。还有,别叫她大嫂,我和她尚未成亲,她不过是个责任罢了。”或许是语兰了然于心的表情怒了他,也或许是他尚未忘记所受的伤,抡语剑自然而的以“责任”作为借口,以掩饰他的心慌。

  就在他即将踏出房门口的那一刹那,吴丽清叫住了他,同时给了他一个新希望。

  “抡公子,请你到云仙客栈找一位叫袭人的朋友,他会帮你打点好一切。”

  他点头,马上转⾝离开,往她所说的云仙客栈疾奔而去,连跟语兰道别都来不及。

  一到达云仙客栈,抡语剑马上向店掌柜的询问袭人的房间,然后迫不及待的走上楼。

  他轻轻的敲门,等待对方的回应。房门马上被打开,应门的男人大约同他一般⾼,一睑莫名的打量着他。很显然地,这位英俊得不像话的男人就是丽清姑娘口中的袭人。

  “你是…”那男人不解的看着他。

  “敢问阁下是否称为袭人?”抡语剑问道。

  “我是叫袭人没错。”他仍是満睑的疑问“阁下是…”

  他连忙拱手道:“在下抡语剑。是丽清姑娘引我来此,说你或许可以帮我的忙。”

  没想到袭人一听见他的名字,双眼倏地微眯,口气冷然的说:“我能帮你什么忙?”

  奇怪,这人认识他吗?怎么一脸愠意,恨不得剥了他的⽪?或许丽清姑娘弄错了,这人并非朋友。

  “如果你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只要告诉我你需要什么。”

  在袭人強硬的语气之下,抡语剑只得说明来意,并不解的看着他勾起一抹恶作剧式的笑容。

  “丽清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们是土匪?”

  他几乎能确定这个人原本是对他存有敌意,虽然他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得出来,一切敌意都已雨过天青。

  “那又如何,我抡语剑朋友向来不分职业贵或⾝分⾼低,你是土匪这事影响不到我。”他甚至有当乞丐的朋友呢,土匪还算是小意思。

  眼前这位名叫袭人的男子显然是这帮土匪的头头,只见他唤来一位叫思珞的年轻男子,代了一番话,跟着又出现几位长相俊秀的男人。

  抡语剑十分怀疑这些男人的出⾝,说是土匪,但个个长相俊俏,就连教养也属一流,完全没个土匪样。

  尤其是那位名唤“大刀”的年轻人,更是吓了他一大跳。别说是他,任何人都无法将那细致有如小姑娘的嗓音和那么耝壮的体格联想在一块。

  “抡兄,喻姑娘可是在这里失踪的?”大刀的细腔怪调拉回了他的思绪。此刻他们回到喻希柔的失踪现场,也就是那间客栈的门口。

  “正是。”离她失踪至今已有四天,不知道她怎么了?必定是受尽委屈吧。

  “这可糟了!那绑架之人本没留下半点线索。”就连脚印也被过往行人踩了.本无从辨认。

  “未必!”

  蹲在地上的思珞突然冒出这一句话,点燃了抡语剑几乎熄灭的希望。

  “怎么说?”

  一票人跟着蹲下,查看思珞所说的“末必”究竟是何线索,结果只看到一条红丝线镶嵌在地上的小洞中,显然是某人故意留下来的线索。

  “是希柔。”抡语剑不噤勾起一抹骄傲的微笑。他的小女人真是聪明,连被掳走都不忘留下线索。“这是她随⾝携带的丝线,也是她留给咱们的记号。”要不是他太紧张,失去冷静,早该发现才对。

  其他的人闻言全都勾起了一抹微笑,这位姓抡的公子总算肯露出一点人样,从他们被大当家指派要协助他救人的那一刻起,就没见过他神⾊冷然以外的表情。

  “方向呢?”他看向思珞问道。

  “往北。”他肯定的回答。

  在追踪好手思珞的推断下,他们选择了搜索无人居住的废弃屋子,因为在喻希柔的极力反抗下,必会使投宿变得困难。

  事实上,思珞并没想错,喻希柔的确被关在离城镇不远的空屋里,而且境况⽇益艰难。

  接连五⽇的拖延战术,令扬云霸的耐心正急速流失,再加上他⽇渐显现的琊念,她真怕,怕他会不管绣图的下落,⼲脆来个霸王硬上弓。

  她该怎么办?她非常明⽩自己不可能一直拿绣图的下落当挡箭牌太久,可是她也十分清楚,一但洩漏了绣图的去向,她唯一的下场就是…死。

  她并不怕死,但死也要死得有价值,绝不可丧命在杨云霸那种卑劣小人的手里。

  语剑为何还不来呢?难道是她留的那个线索他没看到,或是看不懂?

  看着窗外逐渐暗下的天⾊,喻希柔不由得心生恐惧,这代表杨云霸将再一次到来,而她没把握自己是否能逃得过再一次盘问,昨夜他差点翻脸。

  救救我吧。喻希柔默默地祈求上苍。但老天恐怕是捂住了耳朵,因为房门被人打开,走进来的人正是喻希柔最怕的杨云霸。

  “小宝贝,想我吗?”杨云霸的嘴脸就如过去几天般的狰狞、琊,透过昏⻩的烛光,更显惊悚。

  “少恶心了。”喻希柔尽量保持冷静的说道。由杨云霸⾝上传来的酒臭味判断,他可能喝了不少酒,还是少怒他为妙。

  “我恶心?”被骂的人极度不悦,杨云霸带着浑⾝的酒气朝她近,她只有不断退后。“你又有多圣洁?别以为有‘大唐第一绣手’的名号就有多了不起,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他边说边朝喻希柔走近,直到她无路可退为止。

  “既是个女人嘛…天生就该当男人的奴才,任咱们享用!”在酒精的催化之下,杨云霸早将绣图的事抛到九霄云外,此刻他脑中充満了望,本容不下别的。

  “你要是敢碰我,就别想得到绣图。”在绝望中,喻希柔只得祭出最后的法宝。

  ⾊薰心加杨云霸已决定先占有她再说,至于绣图,等她成了他的人,不怕她不说。

  “你省点力气吧。”他的⾝子就如同他的语气般沉甸甸的庒上她的⾝躯,教她动弹不得。“等你成为我的人,还怕你不说吗?”说完,他便动手撕她的⾐服。

  不过还没来得及剥掉她的外袍,他便发现自己的⾝子被人提了起来,随后又被抛向墙角,撞了个満头包。

  是谁如此大胆,竟敢打断他杨大爷寻作乐?

  起肥胖沉重的⾝躯,杨云霸发现自己望进一双生平仅见最冰冷的眼眸之中。那是对清如铜镜的瞳眸,此刻却闪动着最骇人的杀意。

  在这一刻他觉得恐慌,整个人不知该往哪里蔵。而站在男子⾝后的三个男人,则是个个抱而立,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你…你是谁?”依来人的气势、长相,杨云霸心中已猜到七八分。

  “你认为我应该是谁?”抡语剑回答得轻松,但表情却与他的语气完全相反。

  “抡…抡语剑”天杀的,他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饶…饶命啊。”顾不得是否有损杨氏绣庄的颜面,杨云霸只得不断地求饶。面子算什么,小命要紧啊!

  “饶命?你客气了。”说着,抡语剑一把提起他的⾐领朝另一边的墙壁丢去。

  站在一旁的思珞赶紧向旁移一大步,以免遭受池鱼之殃。

  这一撞可非同小可,杨云霸发现自己流⾎了,汩汩流下的鲜⾎很快染红他素⽩的袍子。但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哀号,随即发现自已被抡语剑左一拳、右一拳,打得无力招架,更遑论还手。

  “你猜这家伙挨得了几拳?”逸亭边数边问。就他个人的观察,这家伙绝对挨不了十拳。

  “五拳。”思珞没事最爱坐庄。“我打赌这人渣挨不到第六拳必挂。”

  “赌了。”大刀和逸亭异口同声地喊道。

  “喂,肥子,你给咱们争气点。”逸亭边叫边数。惨了,才第四拳,那家伙就一副已经快不行的样子,没戏唱了。

  “要是敢现在就挂,小心死后还得挨拳头。”大刀也跟着口出威胁。

  缩在一边发抖的喻希柔则是被这一幕给吓呆了,不,应该说是惊呆了才对。

  这…还像话吗?哪有人拿人家的生命打赌的?虽然她也很想用力踹杨云霸一脚。

  “第五拳…挂了!”恩珞‮奋兴‬的大叫,惹来“输钱二人组”的⽩眼。

  大刀不甘心的踹了已然昏厥的杨云霸一脚“没用的家伙,竟然挨不了五拳。”

  “瞧这家伙浑⾝软趴趴的,净会欺侮女人。”逸亭也不甘示弱的补上一拳,打得満⾝是伤的杨云霸更是凄惨。

  “谢啦,兄弟.让我大赚一笔。”思珞⾼兴的咧嘴笑道。嘿,加上前回的帐一起算,大刀他们不去抢钱庄才怪。

  “好说。”论语剑淡淡地回道.仍是面无表情。

  正当思珞三人怀疑他是否还有正常人的情绪时,他却出人意表的大步一跨,伸手搂住喻希柔,将她紧紧的拥在闷.“你受惊了。”

  她是受惊了,不过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表情。

  他的声音微微地颤抖,显示他正极力控制他的情绪。他的眼神流露出惊慌,明⽩地告诉她,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而这深深地触动了她的心灵。

  喻希柔再也忍不住的哭了,伸手轻抚他的脸,这是一个爱她的男人,她何其有幸才能遇见他?

  她知道自己变了,但她不在乎。在爱情的包围下谁能不变呢?过去的她害怕改变,但现在她却庆幸自己的改变。

  上天引抡语剑出现在她生命里,就是要她去看世界。

  透过抡语剑的引领,她相信自己必能看得更多、更远。不为什么,只因为他是一个如此特殊的男人,充満了智慧与自制力。

  “这家伙该怎么处理?”虽不想打破眼前感人的气氛,但思珞还是开口问道,因为有些人就是这么讨厌,连昏倒都惹人嫌。

  “丢出去喂狗。”抡语?淅涞幕卮稹8遗鏊说娜嗽构坊顾闶潜阋怂恕?br>

  “这家伙这么肥,我看连狗都懒得啃。”逸亭摇‮头摇‬说。

  “我有个建议!”大刀细尖的喊叫声几乎‮穿贯‬在场所有人的耳膜,得大伙只好捂住耳朵。

  “有话快说。”思珞喝道。真受不了大刀的声音,他怎么不⼲脆投胎当个女的算了?

  “附耳过来。”

  一阵耳语之后,接着是一阵哄堂大笑。

  没隔几天,便传出杨云霸这一代恶被脫个精光,绑在洛城门口,供路上的行人评头论⾜。

  杨云霸遭人脫光⾐服彻底羞辱的消息,未几便传遍大街小巷,成为洛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杨云霸本想报复,但在地方人士的強力游说之下,万般不愿的放弃了报复念头,原因是成王府。

  因为成王爷在儿子的示意之下,御状一告,马上将邢连三兄弟告得鼻青脸肿,尽速搬离喻氏绣坊,连夜滚回摇摇坠的徐王府,再也不敢打绣坊的主意。

  经过了这一连串的失败,杨云霸沮丧的发现到一件事…惹不起抡语剑。不要说是惹不起,就连一手指头他都不该去碰。现在的他只想求平安,一点贪念也没有,更不要说是那些绣图的下落,抡语剑没率人铲平杨氏绣在就已经是老天垂怜了。

  差点被圣旨吓昏的邢氏三兄弟自然也是做如是想,他们知道抡语剑的靠山很硬,但从没想过会硬到连圣旨都请得动。经过了这次教训,邢氏三兄弟决定好好地死守徐王府,再也不敢为非作歹了。

  一切似乎都已尘埃落定,唯独一个人心有不甘。

  站在空无一人的喻氏绣坊,江玄明的眼神是怨恨的.为什么连老天都不帮他?世界上若没有喻希柔这个人,那该有多好?

  她就像只九命怪猫,无论他使什么诡计,她都有办法躲过。在抡语剑的保护之下,要取她的命、夺得她的绣图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最可恨的是他们即将成亲,由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显示,他们将于这个月底成亲。一想到这里,江玄明又是一阵心痛。

  既然得不到她,何不⼲脆毁掉她?他无法眼睁睁的看她成为别人的新娘,尤其新郞倌还是可恨的抡语剑。

  但手无缚之力的他该如何才能对抗抡语剑及其背后強大的势力?这可真是伤脑筋,他除了模仿之外就没别的长处…

  模仿?对了!江玄明差点忘了自己的绝活。喻希柔一定想不到,他除了能模仿她的刺绣之外,还能模仿一手好字。

  他连忙四处翻箱倒柜搜一通,冀望能搜出喻希柔亲爹的字迹,供他临摹。

  “有了!”他‮奋兴‬的大叫一声。手中的帐本正是他要的东西,有了喻老爷的字迹,他就有把握模仿得唯妙维肖。

  哼!你们等着接招吧!江玄明在心底暗暗发誓,怨毒的目光流露出一股‮狂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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