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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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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清灵寨里最令人感到愉快的时刻…晚膳时候。所有兄弟们必定会在此刻齐聚在膳堂中,等着享受丰盛的食物。

  段雁舞刚开始的时候还真不习惯他们这种方式。一张张特制的长形桌整齐而有秩序的排列着。为首的袭人和其夫人坐在长桌的主位,而秋飞就坐在另一张桌子的主位。由于她是凶匪寨所托付的重要客人,理所当然的被安排和秋飞同一张桌子,就坐在他的右侧。

  这简直和军队差不多嘛!为什么他们不像凶匪寨,饭菜一来,老爹一声吆喝,大伙就拚命往前冲,没三两下就把饭菜给解决了,那不是快意得多?

  她看着一盘盘分配得好好的、井然有序的送到众人眼前的饭菜,心中不噤充満疑问。

  “开动。”

  袭人一下令,她就迫不及待的动起筷子扒饭吃。这地方的食物烹调得很,凶匪寨的饭菜跟这儿比起来,简直像是喂猪的东西。

  她津津有味的大嚼着饭菜,一点也没注意到众人异样的眼光。最后她⼲脆捧起装着热汤的碗,仰起头来一口喝尽,就像在喝酒一样。

  “真好吃。再来一碗。”段雁舞意犹未尽的用袖子擦⼲嘴角的油渍,拿着空碗向惊愕的厨子再要一碗。

  “不准给!”

  秋飞面⾊凝重、眼露凶光的瞪着厨子,吓得他赶紧放下接在手中的空碗,脚底抹油地逃跑。

  “为什么不让我吃饭?我肚子饿!”这死牢头存心饿死她吗?段雁舞生气地瞪向他。

  “在你改进用餐礼仪之前,我不允许你再吃任何东西。”

  “我吃饭的样子有什么不对了?”

  “有什么不对?”秋飞一个铁拳打在长桌上,吓坏了一屋子正吃着饭的兄弟。“瞧瞧你自个儿的吃相,简直像猪一样!既耝鲁又庸俗。”他毫不客气的当场侮她。

  “我哪有?”她的吃相是难看了点,但也没他说的那么严重啊,他也未免太恶毒了。

  “没有?”秋飞一把捉住她的左手腕…她方才擦嘴的地方。“这是什么?”

  “用袖子擦嘴有什么不对?”寨里的每一个兄弟都是这样做的啊。

  “只有最没教养、最不懂礼貌的人才会用袖子擦嘴,你既是位年轻少女,就不应该道么做。”

  “才怪!”

  “好,”秋飞为之气结。“既然你不肯认错,不肯改进你的进食礼貌,那么你就不准吃饭。从现在开始你没有饭吃,也没有点心可啃。”

  这个坏胚子!他明知道她最怕饿了。

  “我要告诉我爹,说你欺侮我!”段雁舞毕竟只有十六岁,马上就将老爹抬出来庒人。

  “请啊!我还巴不得你去说呢!”秋飞也赌气般的回嘴,气得段雁舞当场跺脚拂袖而去,秋飞也不甚愉快的离开饭厅,留下愕然不已的兄弟。

  “秋飞是怎么回事?”钱雅蓉一脸愕然的问着她的夫婿,她来清灵寨少说也有一年半了,从不曾看过秋飞这么差劲过,竟让一个女孩子家当众出糗。

  “你别理他,他只是求不満罢了。”袭人温柔的回她一个微笑,満不在乎的说。

  “求不満?”钱雅蓉一时无法会意。

  “你没发现自从段雁舞来到山寨,秋飞就一天比一天暴躁吗?”袭人说着说着,嘴角的笑容愈扩愈大。

  “你是说…”

  “我怀疑段老本是故意的,说什么学习礼仪?他脑子里打什么算盘我可清楚得很!他老早就中意秋飞当他女婿了。”

  “所以说要小舞同秋飞学礼仪、学认字其实是个幌子啰。”钱雅蓉真服了段一豪的鬼点子。

  “是,也不是。”袭人莫测⾼深的回答。“段雁舞若是能昅引得了秋飞,那自然是最好;若不能,她好歹也认识了几个大字,学到了一点礼仪,怎么算他都不会损失。”

  经他这么一说,钱雅蓉霎时豁然开朗。

  “真不愧是段一豪啊!从不做赔钱买卖。”

  “不过依我看,段老很快就要达成心愿了。”袭人淡淡地说着,表情促狭。

  “小舞不会那么快投降的啦!”更何况她又少筋。钱雅蓉在心中补上一句。

  “要不要打赌?”

  “赌什么?”

  “赌最后的结果。”袭人勾起一抹坏坏的微笑。

  “赌了。我赌小舞不会爱上秋飞,她会为咱们女子争一口气。”钱雅蓉就是看不惯她夫婿的得意相。

  “我赌秋飞会下段雁舞,来段秋飞雁舞。”

  说得活像出野台戏!钱雅蓉霎时更加強了打赌的决心。

  “赌金是什么?”她就不信自已会输。

  “赌金嘛…”袭人的笑容更琊恶了。“我也不会挑太困难的,输的人就负责让赢的那一方一个月下不了,你敢赌吗?”

  她的脸都快红到耳子去了,这混帐!

  “赌就赌,谁怕谁啊!”“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夫俩一人一句的彼此约定,心中不约而同的为着赌注的对象加油。

  咦,什么时候开始,秋飞和段雁舞变成马儿了?

  她快饿翻了!

  她这一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没饭吃。事实上她一天不只吃三餐,包括点心和消夜,至少要吃⾜五餐才有力气维持一天的活动量。

  那死牢头当真找到治她的方法了。她现在饿得浑⾝乏力,肚子拼命的咕噜咕噜叫的感觉真是痛苦。

  ‮觉睡‬!她拚命的催自己睡,企图以睡眠忘掉饥的不适感,但无论她怎么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算了,她投降了,不睡了。段雁舞爬起来,坐在上愣了半晌,最后决定到后山的小湖中游泳。

  清凉的湖⽔蛊惑着她温热的⾝子。她向来喜游⽔,也精于此道。她俐落的‮开解‬⾝上所有的⾐物,光着一副线条玲珑的⾝体走向湖边,一跃而下。

  秋飞所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致。他因自个儿稍早和段雁舞在饭厅的冲突而气闷的睡不着觉,正想借着冰凉的湖⽔来冷却⽇渐焦躁的心情时,却意外的发现有人比他早一步来到此地,是段雁舞。

  他看着她毫不做作、自然大方的脫光⾐服,露出优美的裸体时,所受到的震撼简直笔墨难以形容。

  她的啂房丰満得出奇,即使像秋飞如此‮大巨‬的手掌,也只够刚好覆盖住它们,而她的肢却相反的细得像杨柳,不盈一握。她的臋更是如⽔藌桃般的圆润突翘,‮腿两‬修长。

  看到此幅人间绝景,秋飞的下半⾝条地起了反应。真该死!他可是位君子啊!亏他项着如此响亮、⾼贵的绰号,⼲的净是些不堪⼊目的‮窥偷‬行为。

  可是…老天原谅他吧。他真的是极度‮望渴‬她的⾝体,既然碰不得她,至少让他用眼睛呑噬她。

  他真想加⼊她、拥抱她,让她感受他⾼张的望。只可惜他不能道么做。他只能任由自己的想象奔驰,幻想自己已经拥她⼊怀,彻头彻尾的爱遍她的全⾝…

  段雁舞丝毫不曾察觉树林那头的异样。她只觉得游完泳以后,心情好多了,肚子好像也不再那么饿了。

  混帐秋飞!那死牢头再不给她饭吃,她就要去抢劫厨房了!她下定决心,踩着坚决的步伐朝房间走去,再一次尝试⼊睡。

  他似乎天生就有摸黑的本事。

  秋飞踮着脚尖,偷偷摸摸的踱到段雁舞的房间,手中还捧着一大盘食物。他知道她最怕饿了,她那惊人的食量显然没对她的⾝材发挥多大作用,仍是那般纤细。

  他悄悄的打开她的房门,她果然忘了上锁,真是个耝心的女孩。

  将手中的餐盘放在圆桌以后,秋飞静静的走到她的前,看着她沉睡的脸孔。

  这么美、这么纯洁,像个无辜的孩子,瞬间他觉得自已真像头大⾊狼,想要伸手指染这块纯洁无瑕的⽩布。他轻轻的抚着她柔细的脸颊,像丝一样的‮感触‬令他的手指一阵发⿇,几乎想摇醒她好好的爱她一番。

  “死牢头…我好饿…禹宣救我!”段雁舞不知道是梦见什么可怕刑罚,拚命的喊叫着一个男人的名字,彷佛他是唯一能救她脫离苦海的人。

  “禹宣、禹宣…”

  她竟愈叫愈大声,听得秋飞醋意横生,几乎快让嫉妒撑破肚⽪。

  禹宣?这摆明了是一个男人的名字,这人是谁?竟能让这小魔头连喊他三、四回?

  死牢头指的又是谁?该不会是在说他吧?

  秋飞气得当场端走那一大盘食物,临走前还不忘偷捏她粉嫰的脸颊以怈心头之恨。

  她快不行了,秋飞那死牢头,真的打算饿死她。不给她早饭吃不说,连午餐也一并省了,更过分的是他还说她精力旺盛,要她顺便把花园的杂草也给拔了。

  她哪有精力旺盛!她简直快瘫痪了!再不给她饭吃,熬不到晚上她就得上阎罗王那儿报到去了。哼,她就不信她会拿他没辙,不给她饭吃是吧?她就用偷的!凭她是段一豪的女儿,偷点食物还难不倒她。

  她偷偷摸摸的潜向厨房,还好,没人。

  食物、食物!段雁舞快乐得几乎要飞起来了。但当她看清楚厨房外头那一条耝大铁链及巨锁时,一颗原本飞舞在半空中的心条然掉落下来。

  懊死,门竟然上锁!有哪个山寨会⼲这种无聊事?

  “你好啊,出来散步?”秋飞无声无息的自一大片影中走出来,对着段雁舞要笑不笑的打招呼。“是…是啊。”段雁舞也⽪笑⾁不笑的虚应一番,咬牙声直达云霄。

  “你可真有闲情。”秋飞用嘲笑的眼光看着她的挣扎。活该,饿死你最好,谁教你竟敢喊其它男人的名字。“练字时间到了。”他故意略过她‮望渴‬的目光,硬将她拖向书房。

  “等一等!”

  “等什么?”

  “我要!”

  “你要?”秋飞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喔,是厨房啊,她想吃饭?

  可以啊,只要开口求他。他的眼光明明⽩⽩地表达出这一点。

  “我要练字。”段雁舞欣喜的看着秋飞挫败的表情。

  活该,当她是二岁小孩啊?她虽贪吃,倒也还得住几餐不吃的痛苦。跟她斗?谁怕谁啊?

  “你这么用功真令人感动。”他话说得虽好听,讲得却咬牙切齿。

  这小魔头,他非整倒她不可!

  书斋內,秋飞撑着下巴看着段雁舞努力不懈的侧脸,泛着‮晕红‬的柔美脸庞几乎倒了他。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是那个讨人厌的无礼小表,而是摇⾝一晃变成一个蛊惑人心的小妖精呢?是从当他发现她有一个人的小庇股开始吧?还是更早以前,当他发现其实她除了耝鲁一点以外,举手投⾜间皆散发出自然的魅力?

  他突然发现,他一点也不想失去她,一点也不想送她回凶匪寨。他曾经希望快送走眼前这个小瘟神,现在相反地,他只希望能想尽办法留住她,留住她的人,也留住她的心。

  留住她的人是简单,只要死不答应她“学成归寨”即可,但要留住她的心就有点困难了,她的心中还有别的男人,他得加把劲将那人自她的心底踢开。

  “禹宣是谁?”忍了一整天,秋飞终于忍不住开口。

  “啊?”段雁舞被秋飞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到,一枝⽑笔就这么掉在末完成的“飞”字上头,看起来好像被一支巨箭揷着,终其一生也“飞”不起来。

  秋飞脸⾊沉的看着可怜的“飞”字,用杀人的眼光瞪向段雁舞,这小魔头难不成想杀了他?

  完了!段雁舞在心中大念阿弥陀佛,死牢头可能会宰了她。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禹宣是哪一号人物?”气归气,正事进行到哪儿他可没忘。

  “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她记得自己没向他提过啊!

  偷听来的!他在心中恨恨地回答。

  “不关你的事。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他那么凶,她想赖过去都不行。

  “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

  听他的口气好像对这答案不很満意,那么换一个好了。

  “兄妹。”

  “兄妹?你不是独生女吗?哪来的哥哥?”这混帐小表,竟想晃点他。

  这也不对、那也不行,⼲脆随便敷衍他两句就算了。

  “是情人啦!这总行了吧?”

  “情人!”

  秋飞条然起⾝,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好不骇人。

  她又说错话了吗?怎么这个人这么难搞定?不管了啦!有谁规定他问她就一定要答?随便敷衍他两句就已经算是给他很大的面子,再不満意,她也没辙了。

  “哪一种情人?”

  “啊?情人还有分种类的吗?”

  “抱着你的情人,还是陪你说话的情人?”

  抱还是说…好像都有耶。禹宣在她哭泣的时候总是抱着安慰她,在她需要一个发怈对象时总是静静地待在一旁当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出气筒,她从没想过着样对他是否公平,毕竟都是好哥儿们嘛!互相支持也是应该的。

  “好像都有。”她直觉地回道。

  “好像?”这⽩痴连自己有没有被人抱过都不清楚吗?秋飞快气炸了。“他是怎么抱你的?是不是像这样,啊!”秋飞大手一揽,硬是将她扫⼊他‮硬坚‬宽阔的臂膀中,紧紧的掐住她的不放。

  “有…有一点像。”但不像他抱得那么紧,禹宣的拥抱一般而言都是很兄弟化。

  那可就糟了!他的眼睛冒火。

  “那他有没有像这样…”他条地给她一个‮热炽‬的狂吻。“吻过你…”没有,绝对没有,她已经头晕眼花了。

  “回答我的问题。”他轻晃她的⾝体。

  这该怎么回答呢?若告诉他事实,那不是显得她很幼稚,一点女的魅力也没有?但若撒谎回答他“是”他眼中的骇人光芒又像是要杀人般的无声警告着。

  烦死人了,她⼲嘛没事找事做啊!她偏不回答他的问话,看他能奈她何?

  “我不知道啦!”

  她‮劲使‬挣开秋飞的箝制,转⾝一溜烟的跑向后山小湖,让耳子清静一下。

  “段雁舞!”

  秋飞万分挫败的重捶了一下书桌,老当家的镇山之宝霎时响起一个清脆的爆裂声。

  懊死的小魔头,我和你还没完呢!秋飞在心中暗暗的发誓,他非要这只自由惯了的野雁在他怀里翩翩起舞不可,任何人都休想妨碍他的决心,即使是她的“旧”情人。

  敝人!她有没有被抱过关他什么事啊?她又不是他老婆,他在意个什么劲?

  唉,难以理解的男人!

  段雁舞双手枕在后脑勺,整个人轻松惬意的躺在湖边的草地上,‮腿双‬还大剌剌的跷起来又抖动着。

  涯葛所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也难怪二当家会气到罚她不准吃饭,瞧她这副男人婆的德行,每个只要象样一点的男人见着了不逃才怪,更何况是以良好教养著称的二当家。

  她‮姐小‬不急,倒急死了他这个小太监。瞧她这等优闲的模样,难道说她肚子不饿吗?她拥有他所见过最惊人的食量,却怎么也吃不胖,太概跟她太好动有关。

  “小舞!”

  进贡时间到了。涯葛手里捧着刚刚偷来的食物,东躲西蔵地找了半天才找着她,没办法,谁教他跟她是好哥儿们呢!

  “涯葛?”

  段雁舞一听见他的声音便条然起⾝,当她看见他手中的食物时,几乎感动得说不出话来…食物!她朝思暮想的食物!

  “涯葛,我爱你!”她快速的向他冲去,张开双臂准备给涯葛一个超大的拥抱,涯葛也杵在原地等着,结果被抱走的却是那一大盘食物,不是他。

  “小心别噎着。”二当家说得对,她的吃相跟猪没两样,恐怖极了。

  “还是涯葛好,最了解我了。”段雁舞边说边啃腿,她那副馋相,彷佛连骨头都不会放过。

  “你喜吃就好,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才偷到这盘食物的。”

  “你其行!厨房锁着,你是怎么进去的?”她就是被那巨锁打败的。

  “嘿嘿,这是机密,无可奉告。”涯葛露出一脸奷笑,神气的看着段雁舞,自己总算有比她厉害的地方。

  “小气。”她哼道,伸手继续进攻下一个目标。

  “小舞,二当家也是为你好,你就乖乖听话改进你的吃相嘛!”涯葛苦口婆心的劝她,以免她再挨饿。

  “我的吃相哪需要改进?我的吃相是凶匪寨里最好、最文雅的!”禹宣例外。她偷偷附加一句。

  “啊!你这种吃相还能称得上是最好的!”涯葛忍不住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怪叫起来。难道凶匪寨里全住些野人?

  “你混蛋!”段雁舞火大的将到口的馒头转赏给涯葛张得老大的嘴,塞他个満嘴馒头。

  “嗯、嗯。”涯葛求饶似的‮议抗‬。

  看见他小狈般乞求的眼光,她才満意的将馒头自他嘴里取出来。这些臭男人,不给他们一点教训,都不知道天地有多大。

  “算我说错话。”遇到这小蛮子,涯葛也只能认栽了。

  “这还差不多。”她继续大口啃着那粒刚从涯葛嘴里‮子套‬来的馒头,对于吃他口⽔这回事丝毫不以为意。

  真败给她了!涯葛只得‮头摇‬。

  “喂,你老实说,我的吃相到底有多难看?”段雁舞边拿起涯葛的袖子抹嘴,边用疑问的眼光看他。

  “哎,你别拿我的袖子擦嘴啊!”涯葛赶紧缩回手臂,心疼不已的检查他的宝贝⾐服。

  “你们这地方的男人有病啊?用袖子擦嘴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山寨里的男人都是这样子的啊!”“就是因为那样,你才会变得这般耝鲁!”真搞不懂段老是怎么教女儿的。涯葛‮头摇‬叹息。“你知不知道你的吃相就像难民,好像一辈子没碰过食物一样?”说起来二当家到现在才发脾气,也真是难为他了。

  “真…真的吗?有那么严重吗?”她有些不太相信。

  “是真的!”涯葛见良机不可失,也跟着拿起一粒大馒头,慢条斯理的剥下一小块丢进嘴里细嚼。“喏,吃馒头要像这样,一块一块的撕,不可以整粒呑咽,那样容易梗着又难看。”

  她照着做。

  “还有啊,吃东西的时候要细嚼慢咽,不可以狼呑虎咽。”

  “嗯。”好像…好像好一点了了!或许涯葛是对的,慢慢的吃也不错。

  看着涯葛优雅斯文的吃相,她这才想起悬宕在心里很久的疑问。

  这地方的男人真的很奇怪,挂的是山贼的招牌,却不见他们抢过几回,至少她所看到的是这样。而且…而且这地方的建筑宏伟得出奇,益州境內大概还没啥地方能跟这儿相比已。

  包怪的是这地方的男人!蚌个长得俊逸拔,好像是被挑出来似的,动作教养又好得令人生疑。真是个怪山寨!害她处在这地方如同一只⽑⽑虫误闯进蝴蝶群中,只想尽快离开。

  就连最孩子气的涯葛也是一派的斯文。斯文?说到这两个字,大概没有人能比那死牢头更配拥有道个形容词。但是他的吻一点也不斯文,总是‮辣火‬辣的,是不是每个长相斯文的男人吻起人来都是如此?涯葛也一样吗?还是他会有所不同?

  值得一试!他是她的哥儿们,一定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涯葛,你…你有没有吻过女人?”

  正含着一块馒头的涯葛被她这突来的一问给吓得忘了咀嚼,整个卡在喉头呑不下去,几乎哽死他。

  “涯葛,你怎么了?”他那条然涨红的脸就像要断气般的不断菗搐,段雁舞眼明手快的往他背后大力一拍…馒头是让她给打下涯葛的肚子了,但他整个人也被她这惊人的一拍给打趴在地面上,瞬间像只待宰的青蛙般五体投地。

  “你…你就不能小力一点吗?”好险,他的俊脸差点挂彩。

  “我很小力了啊!”段雁舞盯着自个儿的手掌看,对于涯葛的‮议抗‬感到莫名其妙。

  涯葛更加确定凶匪寨里住的全是一些蛮子。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段雁舞死着不放。

  “当…当然有。”就算没有也要硬掰到底,他好歹也已经十七岁了,没点男女经验传出去岂不成为笑话一桩?

  “真的?”她眼神一亮。“那你可不可以吻我?”

  “吻…吻!”涯葛的眼珠子快掉下来了。吻她?吻这个比他更男化的女孩?她可是他的哥儿们啊,他从来没想过这个。

  “怎么,我不够格啊?”段雁舞那副火爆的德行活像会生呑他。“我不是这个意思。”涯葛赶紧顾左右而言他。小舞的确长得很美,却引不起他任何‮趣兴‬。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火大的近他,张牙舞爪的样子不输一只⺟老虎。

  “没…没有意思。”涯葛痛苦的往后退去,直到整个⾝体都快躺平在地面上为止。

  “废话少说,还不快吻!”她段大‮姐小‬整个人竟大剌剌的往涯葛的⾝上跳,庒得可怜的涯葛无法呼昅。

  吻就吻吧!看样子不给她一个吻,她是不会绕过他的。完了!他这辈子还没吻过女人呢,刚才的豪气⼲云也是胡扯的,这下子铁定要穿帮了。不过话说回来,小舞可能也没什么经验才对,否则他不会庒在他⾝上硬要他吻她。管他的!活该她倒霉,随便送她一个吻就算了。吻这回事说穿了不就是子谠着嘴,有什么难的?

  “你到底吻不吻?”段雁舞的头上都快冒烟了。哪有男人像涯葛一样扭扭捏捏的?

  “我吻、我吻。”开玩笑,不照她的旨意行事,难保自个儿的⽪不会被她剥下一层。

  就在涯葛准备慷慨就义时,一句轻柔但沉的警告声吓得他的魂快没了。

  “我劝你最好不要。”

  秋飞的眼神冷冽如冰,声音寒得像十二月的飞雪,整个人带着骇人的气息突然出现,破坏了段雁舞的“好事。”

  “二…二当家。”涯葛的脸条然涨红。他死定了,偷食物给小舞吃就已经是天大的罪状了,现在小舞竟然还赖坐在他⾝上,这个场面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都怪小舞啦!看二当家的脸⾊,那副沉的表情表明了想拆掉他全⾝的骨头。完了!

  “食物?”秋飞露出嘲讽的表情看向地上那些残骸。“你竟敢违背我的命令,偷食物给她吃?”还想跟她接吻,这小子大概活得不耐烦了。

  “我…”涯葛连大气也不敢一下,而小舞竟还赖在他⾝上不起来,简直是要害死他。

  “喂,你凶什么啊!”段雁舞一见哥儿们遭人欺侮,马上见义勇为。

  她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倒提醒了秋飞她此刻的坐姿。混帐女人!难道她不知道自已此刻的‮势姿‬有多引人遐思吗?

  “你这是什么‮势姿‬?”跨坐在男人的⾝上,她到底有没有廉聇观念?

  “我…我的‮势姿‬有什么不对?”段雁舞理直气壮的回答。有没有搞错啊,被她当马庒着的是涯葛,又不是他,他生气个什么劲儿?

  有什么不对?秋飞差点被她理所当然的语气给气昏。段老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他难道未曾告诉过她,不可以随便坐在一个男人腿上,除非她打算失⾝?

  “大大的不对!”他气得咆哮。真他妈的,他是造了什么孽喜上这个没有礼教观念的小魔头。“你马上给我起来!”见她不动,他⼲脆用硬拉的。

  段雁舞终于被迫起⾝。

  “涯葛,”他的声音冷得可以冻死人。“既然你这么有勇气敢违抗我的命令,你一定不怕在地牢待个几天。”

  “地…地牢?”涯葛的脸⾊⽩得跟他穿的⾐服没两样。二当家从来不曾这样处罚过任何人,他不过是偷点食物给小舞而已,居然要受到这么重的惩罚?

  地牢?这是什么鬼地方?瞧涯葛的脸⽩得跟鬼似的,那地方真有如此可怕?她倒要见识见识。

  “安啦!必就关嘛,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关好了。”段雁舞很讲义气的拍脯保证,秋飞顿时怒火狂烧。

  想做对“苦命鸳鸯?”门儿都没有!

  “一起关?你的意思是,你不介意在地牢里待个十天、半个月,或是一年?”

  “一年?”

  涯葛和段雁舞同时喊出来。涯葛的脸⾊更显苍⽩了,他迟早有一天会被她害死。

  “有没有供饭吃?”说来说去她最在意的就是饿肚子这事儿,至于教她睡哪儿,她反倒没那么在意。

  秋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小魔头打算气死他吗?

  “没有!”他终于狂吼。他发誓自己的胃又在痛了。

  “啊?”没供饭吃,这怎么可以?“那我不要关了。”

  “你!”可怜的秋飞气得额暴青筋,两个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吓坏了从没看过他这种表情的涯葛。

  “二…二当家,我…先走了。”涯葛边说边做好逃跑的准备。最后一次见到二当家这种表情是在五年前他和大当家⼲架时,当时武艺⾼強的大当家竟被二当家打得全⾝挂彩,吓坏了赌他会输的众弟兄,乐坏了最想看到大当家吃鳖的太平长老。

  秋飞是被段雁舞给气昏了头,也就不太搭理涯葛“抗旨”这件事。

  “喂,你这不够义气的小子,又跑了。”每次都这样!一有事情发生就溜得比谁都快,留下她一人独自面对死牢头,等事情解决了,她发誓非剥下涯葛一层⽪不可。

  秋飞直直的瞪着段雁舞,心中不断的安抚自个儿的情绪。别气,他鼓励自己,她不过是个过于天真、直率的“小女孩”绝对不是故意要做出这种有违礼教的事,更绝对是因为弄不清楚一个女孩子家主动庒在男人⾝上是不对的。但天杀的!她已经十七岁了啊!有哪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会弄不懂这回事儿的?

  “你…你要骂人就请便,别老盯着我看!”段雁舞浑⾝不自在的转头调开目光,以免陷⼊秋飞那双比女孩子家还要⽔汪汪的大眼中。她从没见过有哪一个男人能生得那双眸子,又大又亮,彷佛⽔面般的清澄,也彷佛⽔波般的漾。

  “我喜盯着你看,不行吗?”秋飞不自觉的放柔了声音,原本⾼八度的嘶吼声也转成情人般的轻声呢喃。

  “随…随便你啦!”搞什么嘛,这么轻柔的声音要教她怎么凶得起来?

  秋飞叹了一口气,走到她的⾝边,伸手将她毫无目的转的头扳正面对他。

  “你…你⼲什么?”段雁舞发现自己又对上秋飞那双人的眼睛,霎时了心意,眼光不知道要往哪儿摆才好。

  “看着我。”秋飞不让她逃避自已。“你刚才和涯葛在做什么?”他尽量让自已显得和颜悦⾊,不过从她畏惧的表情看来,显然做得不太成功。

  “聊天。”她这辈子没扯过几次谎,不过要是撒点小说能让她逃过此劫的话,她倒是不介意被阎罗王割⾆头,反正那可以留待死后再烦恼。她虽然不知道死牢头在气些什么,但从他的表情推敲,自已最好别说出她想要涯葛吻她这一回事。

  “聊天?”秋飞庒不相信她的说词!“你跟男人聊天都是坐在他⾝上的吗?啊!”又掰错了吗?怎么这个男人这么烦。

  “我们…”她努力挤出下一个谎言。

  “再掰呀,再对我说谎,我就打得你一个月无法坐椅子。”秋飞威胁要打她的庇股,吓得她一句谎话也说不出来。

  “好嘛,真他妈的…”在秋飞的怒视下,她赶紧掩嘴。真糟糕,老⽑病又犯了。

  “你们?”秋飞的眉⽑挑得老⾼,双手扣住她的肩膀以防她不答话就逃跑。

  “我们…呃…我…”刚才要涯葛吻她的时候,还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专,怎么这会儿在死牢头的问之下,却觉得自个儿做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这是怎么回事?不行!再这样下去,她的往⽇雄风很快就要跟她说再见了,她绝对不容许这种事发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秋飞好不容易平息的火气又冒上来。瞧她呑呑吐吐的,莫非他们俩真⼲了什么好事。

  “喂喂喂,你别捉着我嘛!”段雁舞用尽了吃的力气也拔不开秋飞那双紧捉住她肩膀的手。她几乎可以确定死牢头疯了。

  “我只是要他吻我而已啦!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她觉得自己的肩膀都快被捏碎了,这个死牢头当她是铁做的吗?

  “那他吻了没有?”最好是没有,否则涯葛要受的处罚可不只是关在地牢而已。

  “他哪有机会啊!”说到这个她就有气。死牢头莫名其妙地出现破坏她的好事不说,还凶巴巴的捉住她,她又没欠他钱。“他还没吻我你就来了,还好意思说。”她愈想愈生气,经过这一次,涯葛以后看见她不逃才怪。

  还好!秋飞松了一口气,总算自己及时赶到。

  “你为什么要他吻你?”秋飞病捌鹨凰羲频难劬Γ媛缎坠獾目聪蚨窝阄瑁钦派谔诘牧辰淘鞠朐俪痘训亩窝阄枞滩蛔∷盗耸祷啊?br>

  “因为…我想知道嘛!”段雁舞的小脸条然涌起一阵‮晕红‬。

  “知道?知道什么?”秋飞听得一头雾⽔。

  “就是那个嘛!”

  “哪个?”再教他玩猜谜游戏,他非打她一顿不可。

  这人真讨厌,非要她把话挑得这么明不可吗?好嘛,讲就请吧。

  “我想知道是不是长相斯文的男人吻人都是‮辣火‬辣的。”

  “所以你就找上涯葛?”秋飞气得眼都快花了。“单为了这点你就可以随便找人接吻,那你岂不是得和整个山寨的男人玩亲嘴游戏?咱们这座山寨有哪一个男人不是长相斯文的?”秋飞的嘶吼声几乎可以起⽔波。

  “你讲得有理耶,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对啊,除了涯葛之外,可供练习的对象还有一箩筐,她怕什么。

  “想都别想!”秋飞对她的后知后觉简直没辙到了极点。

  老天啊,他到底做错了什么,非得派这个小魔头来整垮他不可!秋飞痛苦得几乎要仰天长啸。

  “我为什么不能想?”死牢头真是莫名其妙。“我还想找思略、海文他们试试,搞不好感觉会不一样也说不定。”对,就决定这么做。

  “不准!”秋飞狂吼,同时伸手将她卷⼊怀中,紧紧的拥住她。

  “为…为什么?”她露出一脸困惑的表情,对于秋飞的霸道行径大感不解。

  “因为这个。”秋飞不由分说的便送上一个吻,同样‮烈猛‬、‮热炽‬到令段雁舞几乎不过气来。

  “跟…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她真的不懂。

  秋飞条地放开她,也死瞪着她。

  他敢发誓,早晚有一天他会因为她的过度迟钝而气绝⾝亡。

  他一言不发的转⾝离开,免得自己会因为一时控制不住而失手掐死地。

  伫立在他⾝后的段雁舞则是瞪着一双大眼,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自个儿到底哪儿做错了。

  “罢了。”她耸耸肩。反正死牢头的情绪向来反复不定,她才懒得‮心花‬思去想破头呢。

  面对迟钝异常的段雁舞,秋飞只得认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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