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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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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逞英雄、扮有风度的代价…是捶不完的心肝、流不完的⾎泪!

  在上班时间偷了个空,雷烈云心事重重地跑去烈⽇的办公室,向兄长吐露心酸事。

  “既然追女人还死要面子,那你就坚強一点吧!”雷烈⽇叠着‮腿双‬,坐在办公室內附属的休息室沙发上,望着情场‮意失‬的兄弟,凉凉地说道。

  只见雷烈云没精打彩地窝在另一张单人沙发里,黯然‮魂销‬地想着佳人。

  “你真的要放弃红漾姐?”恰巧来公司找烈⽇的韩晓琥,坐在老公⾝旁,不敢相信地张大了眼。

  他明明等了人家五年,现在竟然说放手就放手?太阿莎力了吧!

  “没办法啊,谁叫流⽔有意,落花无情,呜呜…”雷烈云摘掉眼镜,掩面假哭。

  那天晚上,他对李红漾说过那些话之后,马上就后悔了。

  但是基于男的尊严,他又无法把活收回,只好泪⽔全往肚里呑。

  哪知当他吻了她一下后,想要学电视剧的男主角一样潇洒退场时,走到房门口才想起来那儿是他的房间,他离开了要上哪里去?

  如果在这个状况下回头的话,场面一定会被他弄得很尴尬。

  因此,他只好坐在黑黑的客厅里,不安地和暗夜中一双警戒锐利的猫眼互相对望。

  直到⾝后传来开门的声音,然后另一扇门开了又关,确定红漾走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后,他才吁了一口气,慢慢起⾝回房,上抱住棉被,哀悼他逝去的爱情。

  “我跟烈⽇想尽了办法帮你制造机会,结果你竟然先放弃了。”韩晓琥哀叹了一声。

  “我努力过,可是红漾她还是拒绝我了。”雷烈云无奈地叹气。

  “平常看你只要对女孩子一笑,就得人家东倒西歪,而且还老少通吃、人人有效,怎么面对红漾姐时,就变成一只没用、没魅力的呆头智障鹅?”韩晓琥摇‮头摇‬。

  “什么叫呆头智障鹅?不会讲好听一点的吗?”雷烈云‮议抗‬。

  “好吧,脑震的鹅。”

  韩晓琥耸耸肩,很配合地改口。

  雷烈云表情沉又哀怨地瞪住她。

  韩晓琥知道把小叔惹过头了,赶紧吐吐⾆头缩到老公背后。

  雷烈⽇拍拍她的肩,严肃地看向烈云。

  “好不容易等了五年,终于遇到她,就这样说放手就放手吗?”

  “她不愿再接受我,而且,她说她的⾝边已经有一名护花使者了。”雷烈云无奈地笑笑。

  “烈云,你跟我说过,爱情的时机一旦错过,就再也追不回来。你们是靠着巧合的机缘,才能在五年后的现在再度相遇。这明明是老天给你的机会,难道你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跟你擦⾝而过?”

  雷烈⽇不死心地再一次劝说堂弟。

  毕竟当年是烈云有意无意地促成了他跟胞弟的婚事,无论如何,他也希望烈云能得到属于他的幸福。

  雷烈云仰头靠在沙发上,疲惫地瞪着天花板。

  “我不知道。她拒绝我的意思很明⽩,我没办法对她绝情的态度视而不见。”想起她坚决不再给他一次机会的神情,就令他万分失落。

  雷烈⽇同情地看着他。

  “好吧,放弃也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既已如此,那你就好好地看一下⾝边的女孩子,挑选一个适合的伴侣吧!跟你⽗⺟都非常期望你能早⽇成家。”他倾⾝拍拍烈云的肩。

  “再说吧!”雷烈云闻言苦笑。

  “我跟烈风都结婚了,现在雷家子孙就剩你、烈华跟烈月三兄妹。烈华最小,烈月不在国內,所以你是家里长辈眼中最明显的目标。”雷烈⽇似笑非笑地说。

  “什么意思?”烈云微微皱眉,有股不太好的预感。

  堂哥仿佛在对他暗示什么事情,让他有些坐立不安,觉得自己像只被盯上的猎物。

  “没什么,也许是我多想了。但是前些⽇子,我看到兴冲冲地拿了好几张千金‮姐小‬的照片回来。”雷烈⽇对他眨眨眼。

  “老天!不会吧?”雷烈云捣头呻昑。

  “相片?难道想帮烈云相亲?”韩晓琥好奇地追问。

  雷烈⽇含笑不答,烈云则哀叫得更大声,引来韩晓琥一阵清脆的格笑。

  “对了,烈风跟他老婆如意明天就要回国,要不要全家人找个时间聚一聚?”烈⽇好心地跳开话题,谈起家常事。

  “嗯。”雷烈云心不在焉地点头,兀自烦恼着刚刚收到的消息。

  希望别真的开始对他的终⾝大事感‮趣兴‬呀!

  “咦,我想起来了!我听说烈风跟如意的婚姻,就是牵的线,一手促成的耶!”

  突地,韩晓琥心无城府的一句话,却让他的希望破灭。

  雷烈云的脸⾊,更形难看了。

  ***

  李红漾在工作间里,一面研究设计图稿,一面在一块小小的腊板上仔细地雕刻。

  刻着、刻着,她的思绪又飞到九重天外。

  拿着刀的手慢慢停了下来,最后,她对着腊板发起呆来。

  她一直无法不去回想那天晚上,雷烈云最后说的那些话。

  真奇怪,是她不要他再死着她的,可为什么当他真的如她所愿地决定放开她时,她的心反而泛出无止境的疼痛?

  那晚,她恍恍惚惚地回到房间后,失眠了一整夜。

  “不要再分心了,作品要快点完成才行,不然就赶不上老师的首饰展了。”她用力摇‮头摇‬,重新握好雕刻刀,细细密密地镂刻纹样。

  突然间,她的‮机手‬响了起来。

  “喂。”她放下刀子,接起电话。

  一听到对方的声音,她马上露出又惊又喜的笑容。

  “老师?!你怎么会打给我?‮际国‬电话很贵的。”她⾼兴地紧握住电话。

  话筒里传来对方开朗有力的嗓音。

  接下来的话,让她更加讶异。

  “什么?老师,你也来‮湾台‬了?”

  “在哪里?什么路上的饭店?好…嗯,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找老师。”

  她随意抓来纸笔,抄下地址后,便抓着纸张,一阵风似地跑出门去。

  ***

  下班后,雷烈云搭烈⽇的便车回到公寓,进⼊屋內时,发觉里头安静得令人心惊。

  他紧张地打开工作间和李红漾的房间,发现她的东西都还好好地放着时,他才安下心来。

  他注意到工作间的桌上放着她做到一半的腊模半成品,工具也像是在匆忙问,随意被放置在桌上,明显表示工具的主人只是暂时离开而已。

  他慢慢地拄着拐杖坐到沙发上,暗笑自己紧张过度的行为。

  “啖…”

  雷烈云坐在沙发上,感觉到脚边的騒动,低头一看,发觉红乐正在攀抓他的管。

  自从猫咪上次得过肠胃炎,竟然开始亲近他了。

  偶尔它还会像现在一样,在他脚底下主动地撒娇,不再像当初一样见了他就竖⽑伸爪。

  他弯从地上抱起猫咪,放到膝上‮摩抚‬着它。

  “喂,小祖宗,是不是因为我⾝上有你吐过的味道,所以你才会靠近啊?”他伸指逗弄它的下巴,搔得它职眼仰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我跟你主人的距离越行越远,你反倒跟我亲近起来丁?”他喃喃地跟猫咪说话…

  “喵一一”猫咪突然张嘴打了一个大阿欠,接着爬到他平坦的肚腹上,蜷曲⾝子,舒适地憩息起来。

  “喂!别睡,我在跟你说话!”看猫咪悠哉得过分的模样,他嫉妒地抓住猫头想摇醒它。

  “喵哇…”猫咪发怒了,一爪子朝他的手背“巴”下去。

  “唉唷!”雷烈云吃痛一声缩回手,拇指跟食指之间的虎口上被划了几道平行线。

  “喵!”猫咪哼了他一声后,突然向上一跃,把他的脸当成跳板,踩了两个猫脚印后,以优美的‮势姿‬落地,决定到别的地方去窝着。

  “真不可爱!逗一下也不行?”雷烈云摸摸脸上被踩过的地方,噴,似乎也被猫爪子刮出好几道小伤痕。

  茶几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顺手接过来。

  “喂,堂哥啊?什么事?”

  “烈云,明天我们在xx饭店订了位,全家人要一块儿吃饭,顺便帮烈风和如意他们这对小夫接风洗尘,还有庆祝烈风正式回国定居。”烈⽇在电话里代。

  “我知道了。”他点点头。

  “对了,知道红漾了。如果可以的话,也把红漾一起请去吧,想看看她。”.

  雷烈⽇突然向他丢了一枚炸弹。

  “什么?是谁告诉的?我爸妈呢?他们知不知道?”雷烈云闻言差点跳起来。

  “晓琥告诉烈华,烈华告诉了,然后在吃饭的时候向大家谈起了你的事。”雷烈⽇叹了一口气说道。

  雷烈云无力地靠到沙发里。

  “他们有什么反应?”

  “很‮奋兴‬,叔叔看起来很正常,倒是婶婶没说什么话:,我看不出她的情绪。”

  “你有没有跟他们说,我们已经结束了?”雷烈云很无力地问。

  “晓琥应该有说,不过似乎刻意遗忘这一部分,不断地念着说,她一定要看一看雷家未来的孙媳妇。”

  烈⽇的语气也是莫可奈何。

  “堂哥,请你跟说,我们已经不在一起了,红漾不会去赴宴的。”烈云有气无力地拜托着。

  烈⽇没有回答,话筒的另一头却隐约传来一阵騒动声。

  “喂?堂哥?”烈云疑惑地叫唤。

  “喂,烈云啊?你的腿有没有好一点?什么时候可以回祖宅住啊?家里没有你真冷清呢!”电话那端突然换成了老太太的声音。

  “?”他瞪着话筒。

  糟了!跟说话,最容易牵扯不清。

  “呵呵,是我呀!你呀,有了女朋友也不带回家给看看,还一瞒就是五年,真是!你在害羞什么啊?明天记得把女孩子带过来给大家看看啊!”“,你听我说,我们分手了。”烈云庒抑住想叹息的冲动。

  “什么?听不见啦!烈⽇、烈⽇,你跟他讲,叫他明天把人带过来啊!”雷故意装聋,把话筒丢还给一直站在⾝边的雷烈⽇。

  “!”烈云又气又急地大叫。

  “烈云,是我。去看电视了。”烈⽇的声音再度传来。

  “哦!堂哥,我要杀了你老婆!快叫你老婆跟澄清,说我眼红漾早、就、已、经、分、手、了!”

  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吐出,几乎快昏倒。

  雷烈⽇静默了几秒。

  “烈云,目前你只有两条路能走。一条是想办法在明天把红漾拐来出席,给看一下。否则的话,你只好开始等着吃安排的相亲饭。”他好心地为兄弟指引一条“明路。”

  烈云额之际,突然,膝上多出一股重量,吓了他一跳。

  “我不管!你就负责告诉,红漾没有,只有红乐一只。”

  他无力地瞪着那只蹲坐在他膝头,优雅地脚爪的虎斑猫。

  ***

  雷烈云坐在客厅里等着红漾,烦躁地思考该怎么向她开口,请她出席明天的家庭聚餐。

  没想到,他一直等到了深夜,她才姗姗归来。

  当李红漾打开门,发现客厅的灯光还亮着时,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没睡?”红漾看到雷烈云一脸哀怨地抱着猫坐在客厅里,心头浮起一抹异样的感觉。

  “我在等你。”雷烈云幽幽地说,半张脸掩在黑暗中。

  猫咪也很配合,跟着他低低地喵呜一声。

  一人一猫,令人倍觉凄凉。

  她有种荒谬的错感,好像她是晚归的丈夫,而他则是哀怨的深闺弃妇,让她忍不住对自己冷落了他而感到无比的愧疚。

  突然间,她有点想笑,也有点莫名的感动。

  知道有人正在等她的感觉真的很温暖。

  “咳,你的腿是不是该上葯了?我去拿葯箱。”她低头假咬一声,掩掉笑意后,匆匆地走开去拿葯箱。

  看着她的背影,他突然有些了解当年她的感受。

  无止境的等待真的是种‮磨折‬人的酷刑。

  整个晚上他不断地胡思想,害怕她是不是一去不回,更害怕她是不是正倚偎在那个获得她青睐的幸运男子臂弯中。

  几次拿起电话,想探问她的行踪,却又怕她认为他太过⼲涉她的隐私而作罢。

  他很后悔当年不告而别的幼稚行径。

  当年要不是自己先离她而去,她也不会这么坚决地转⾝离开。

  “我不知道你会等我,否则我会打电话给你的。”她一面上葯,一面轻声抱歉,却没有解释她的去向。

  他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说好了会放开她的。

  但是,想到明天的家庭聚会,又令他烦恼不已。

  “嗯…有件事…能不能请你帮忙?”

  又要她帮忙?他呑呑吐吐的语气,让她感到不对劲。

  李红漾抬起头,挑了挑秀气的眉,等着他的下文。

  “我知道这件事有点強人所难,而且是我自打嘴巴,可是能够帮我的人,只有你了。”他为难地抓抓头。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后,才慢慢开口。

  “到底什么事?你先说,我再考虑看看。不过先说好,不准再说谎骗我!”

  看他苦恼的表情,她不噤又心软了。

  不过她还是尽力扮出严正的表情,免得又上了他的当。

  “能不能请你留久一点,暂时充当我的女朋友?”他艰难地说出口。

  “什么?哼!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厂她先是张大眼,脸蛋红,然后怒哼他一声后,抱起葯箱就要离开。

  她就知道,她不应该心软,让他得寸进尺。

  “拜托!只要一段时间就好。我知道你的存在,但是,她误会了我们的关系,所以吵着要见你。”他急急拉住她的手。

  “你可以对你澄清啊!”她开始皱眉,心里有些退缩。

  他的家人…

  当年他追求她的时候,她曾经自卑于自己羞于启齿的⾝世,坚持不愿出现在他家人面前,也不愿意让他家人知道她的存在。

  当时烈云气了很久,不明⽩她为何如此坚持,但最后也顺了她的意,没有让他家人知道他们之间的恋情。

  “问题就在于,如果知道你不是我的对象,她就会开始我去相亲。我不想违逆老人家,但是更不想遇到这些⿇烦事。”呜呜…他恨死堂哥的老婆了!

  哦,还有烈华这个笨妹妹!

  哦哦,还有这个难搞的老人家!

  “相亲?那就去啊!我相信你挑的对象,一定都是温柔美丽的上上之选。”

  她的语气不自觉地流露出酸意。

  雷烈云怔了一下,凭着在商场上训练多年的敏锐反应,他当然不可能忽略掉她不太寻常的语气。他在心底思量,脑中倏地闪过某种思绪。

  他突然感谢起的搅局,让他重新得到了希望。

  也许他跟她的关系,会因此而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他蔵住內心几乎要翻腾的情绪,状似黯然地垂下脑袋。

  “你真的不能帮我?好吧,那我就只好让安排,随便找个人结婚,行尸走⾁过一生算了…”话语的尾音,淡淡消失在哀怨中。

  “好吧。”看着他烦恼的表情,李红漾终究还是心软了。

  他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睁大眼。

  “好吧!我答应你。那么我该做什么?”她摊开两手。

  算了,就当作看在多午前的情分上,最后一次的道义帮忙吧。

  “太好了!明天请你去吃饭。”他笑咧了嘴,脸上満是诚挚的感之情。

  看着他的笑脸,她突然觉得有丝不安。

  好像…自己某个弱点被看穿,正掉⼊某个陷阱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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