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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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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时间让商胤炜或刑克雍观察了,因为隔天过后,还有事要办的两人收拾了东西便离开,无缘见到问涛别院里的任何变化…

  其实也没什么变化可言的,⽇子就是这么过着,在不经心间便一天天地过去了,若勉強要说有什么不寻常的话,那大概是王不见王的态度了吧。

  没有人知道阙傲在想什么,只知道,打从那一⽇找回险些失在夺魂林的娇客后,他将哭到极倦而沈沈睡去的人儿给下人,做了一番吩咐与代,确定要让她得到最妥善的照料之后,这位至⾼无上的九堂院院首便埋首于公事中,再也不过问这位他自己带回来的客人。

  不是很明显,但跟寻人前的过分积极比起来,这显得相当怪异。

  当然,寻常人是察觉不出这份怪异的,毕竟是九堂院的院首,谁敢对这位宛如天神般的主子存疑?再者,就算有人察觉到了,那又如何?天威难测,就算对院首的作法感到纳闷,也没人敢问。

  就这样,⽇子一天天平静地过去。

  “怀袖‮姐小‬好。”

  “今天玩什么啊?怀袖‮姐小‬?”

  一路走来,对着甜美笑容的君怀袖,遇上的仆役纷纷问好。

  “王大婶、蔡婆婆、田大叔,你们也好,我们要去凉亭那边玩儿,可以的话,要不要一起来?”按照惯例,先是跟大家问好后,君怀袖才代清楚自己的行程。

  不光是在问涛别院里,打从以前就是这样,这俨然是一种习惯,怀袖总是甜甜地对大家打过招呼后再代自己的去向,然后邀着得空的人一块儿加⼊她的游戏。

  “是啊,有空的话一块儿来玩嘛,怀袖‮姐小‬说是要帮大家上卦算命呐。”清风开始招揽生意。

  “听说很准的喔。”明月跟着应和。

  “什么听说,人家是真的很准的嘛。”皱着可爱的小鼻子,君怀袖纠正。

  那稚气逗人的模样,让看的人忍不住发出会心的一笑。

  一路说说闹闹的来到凉亭边,等到怀袖磨磨蹭蹭地摆⾜了所有大师该有的小动作后,⾝边已经围了不少想一探究竟的人了。

  “怀袖‮姐小‬,这到底是成不成啊?”抢得第一顺位的福伯噤不住问。

  “福伯,当然是成的,这可是我最拿手的,连我师⽗都说了,我什么都学不来,就只有占卜这一方面有天分。”学着老成的声音,怀袖笑咪咪的。

  在被痛揍一顿后,她是一天玩得比一天来劲儿。不是因为那一脸和气的商总管在离去前对她所做的开导,事实上,在知道被揍是因为被关心着的原因后,她反而是更加的气闷。

  无法不气闷,因为她完全的不明⽩,既然说是担心她,那为什么担心她反而要打她呢?再怎么说,虽然让关心她的人担⾜了心是她不对,可好歹她也算是⾝涉险境,而且又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算做了些什么惹人生气的事,也不是她故意的,把事情始末好好地跟她说,她能明⽩、会懂的,犯不着抓着她就是一顿打吧?

  而且更气人的是,在用那样羞辱人的方式打完她后,竟还丢着她不闻不问的,这说得过去吗?让她怎么想都觉得生气!

  就是这样,所以她玩,每天都很用力用力地玩,呼朋引伴地大玩特玩,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而今天,是心⾎来嘲想出个装算命仙的游戏,现下,游戏才正要开始呢!

  “是真的吗?”对着这清灵甜美的女娃儿,福伯笑呵呵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福伯自己试试,看是要问什么,人家一定能算得出来。”甜甜的笑容里有十⾜信心。

  “那好,就算算老奴有几个孙子好了。”

  “福伯,这什么问题嘛。”清风噗吓一笑。

  “就是嘛,卜卦就该是要问问运势之类的,要不就是如何趋吉避凶,哪有人问这种问题的。”明月也笑着摇‮头摇‬。

  “这…这问题不成吗?”福伯搔搔头。

  “成,福伯说了就算,福伯想考考怀袖,那我们就来算算福伯的孙子有几个。”怀袖嫣然一笑,当下摇起手边卜卦用的工具。

  所有的人看着她,就看她从小小的⻳壳中摇出几枚铜钱,然后对着铜钱念念有词。

  “嗯…这个嘛,五女三男,八个孙子对不对?”念完一堆的后,怀袖问。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

  “怎么样?不对吗?”没有预期的呼掌声,看着所有人言又止的样子,怀袖登时有些失望。

  “呢…大致上是对了。”不忍伤她的心,再说,也只是个小错误而已,其实就算怀袖说得天差地远,福伯也不在乎。

  “大致?哪里出错了?”怀袖不解地看着卦象。

  “只是福伯的孙子是三女五男,但总数目是对的。”清风強调着总计

  “是啊,八个,刚好是八个,真的算出来了呢!”明月也跟着打气道。

  “来来来,换人换人,别算福伯,换张大叔好了。”在换人的同时,清风藉口把话题常开,直到没人再注意那小失误为止。

  气氛险些被圆了过去,可类似的事同样再发生了两次后,场面登时就难看了。

  没想到会把娶媳妇算成嫁女儿、添丁算成弄瓦…愣愣地看着面前散落的钱币,君怀袖一脸无助,即使原本有着些许游戏的心情,此刻也全没了。

  “呃…人有错手,马有失蹄。”明月伶俐地开口。

  “就是嘛,吃芝⿇哪有不掉烧…呃,不是,是吃烧饼哪有不掉芝⿇的,瞧我,急得都说反了。”清风笑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姐小‬,你别太在意,就像清风刚刚说错的话一样,意思懂就好了,反正都对嘛,只要把意思反过来一下就是了,又不是不对。”

  “是啊、是啊,其实全算出来了嘛。”

  “就是啊,都是喜事嘛,意思都一样,只是相反了而已。”

  一夥人就怕这藌糖般的人儿不开心,七嘴八⾆地想着安慰的话,可没想到,这话越说反而提醒了她什么…

  相反吗?好悉啊,记得之前也曾这样,那是在刚学会卜卦不久时的时候,当时她怎么也抓不到解卦的窍门,对于卜出来的卦象,不管怎么解就是会解出个相反的意思,连她那万能的、无所不知的师⽗也没辙。

  直到现在,她能有现今这般独当一面的解卦功力,据她师⽗说是不知怎地突然开窍了,之后她才开始能有模有样地卜卦解意,虽然也是好玩的成分居多,但解卦之神准,还曾让她的⽗皇夸她是小小神算,怎么这会儿…不灵了呢?

  小小的脑袋一直打着转儿,怎么也想不透,自己的卜算能力竟会失常,不但不灵,还老牌出相反卦意…

  相反?糟了!

  像是让她想起了什么,就看她脸⾊忽地一变,苍⽩着一张脸,二话不说地便跑了开来,让所有无法反应过来的人全愣在当场。

  “‮姐小‬?‮姐小‬?”全然是反的动作,不明就里的明月、清风连忙追上去。

  不明⽩的人不光是她们两个,在场的人全一样,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乌云蔽⽇,抬头看看天⾊,总觉得──

  似乎要变天了呢!

  *****

  那是种很可怕的感觉。

  一直就知道,她的与众不同,也很明⽩她与生俱来的独特不凡,可这与他何⼲?对他而言,她再怎么样的不凡与独特,也都该跟其他人、其他的女人一样,是不相⼲的人,而且还是不相⼲的女人,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跟别人不一样,偏生就是要一再地出现在他的心里?而且还让他出现那么多不该出现的情绪及感觉?

  陌生,太陌生了!

  谁能想得到,他阙傲竟会经历这些,由得一个女人⼊侵他的思维,任她的一颦一笑、或嗔或怒,満満的,占了他一脑子,这对一个擅长自我控制、习惯将可能掌控在手里的人来说,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吗?

  从没经历这样的事,也从没想过,一颗心宽会不试曝制到这地步?

  曾经,他以为用避不见面的方法来分隔两人,就可以避掉那些怪异的感觉,或是防止更多奇怪的感觉冒出来,是以这些天来他一直特意地避着她,但没有用,做什么也没用!

  不管他再怎么逃避或是闪躲,他怎么也避不开脑中的她的影像。彷佛生了似地,如影随行的,她甜美可人的娇俏模样就深植在他的脑海中,尤其是每当他想起她那痛哭失声、哀哀呜咽的可怜模样,总免不了让他打心里衍生出一份不舍与怜惜…

  多危险的一个小女人,多可怕的魅力啊!

  不舍?怜惜?这些字眼竟能跟他阙傲搭上边?

  这全是因为她,让这些不可能的事全发生了,而可怕的还不只如此,让人真正感到无力的,是耶份想独宠她、呵护她、将她纳⼊羽翼下守护的心情。

  天!什么跟什么?他,阙傲,怜惜、宠护一个女人?

  别说是说出去了,他自己想想都觉得荒谬,想他阙傲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情呢?又怎么能有这样的心情?

  他是阙傲,九堂院之首,是人称“冷面修罗”的阙傲,⽇理万机,终⽇忙得不可开,哪来的闲情逸致去宠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娇滴滴的、手无缚之力的文弱小女人?

  像这种不必要的牵挂一向就是他极力避免的,他不会为一个临时冒出的小丫头破了例,也不想破这个例,只是…

  事情真能由得他控制吗?

  如果真像他所想的,一切智能之手中,那他该如何解释,为什么在刻意不见她的面后,会让人替他注意她的一言一行,要人天天来向他报告她一天所做之事。

  是避不见面,但他知道她所有的事,因为,他早安揷了人躲在暗处观察了一切,而这些她所做过的事,全一笔一项地记录到书面报告里去了,即使当中有所遗漏,也还有随侍在旁的人做事后最详尽的补充。

  一面看着写实的记录报告,一面听着那些生动的详尽叙述,他就像是参与了她所有的探险,知道她的天真、知道她的稚趣,知道她调⽪顽⽪的一面,也知道善的她讨人喜之处,而每每,他总要用尽最大的克制力,这才能在读取报告之时庒抑下那抹会心的笑──当然,这一点他是绝不会承认的,他坚决否认自己会为了她的娇俏可人而对着一份文书报告发笑,这是疑愚之人才会做的事。

  所有的事,全背着她在台面下进行,而对派去做类似监视的人员,他自然是用‮全安‬理由给打发过去,所有的事他全顾了个周全,但即使他再怎么掩饰得宜,让下人们一点儿也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可他自己知道!

  这些天,他老觉得自己变得病态,尤其是深夜之时,他夜闯她的香闺,就为观看它无瑕恬静的睡颜及汲取那一抹清甜的芳香…

  “傲主?傲主?”问涛别院的刘管事不甚放心地看着主子的失神。

  “什么事?”轻咳一声,阙傲努力掩饰自己的异常。

  “是关于寻人的事,‮出派‬去的人至今仍未有任何的发现。”刘管事所报告的,正是寻找冷云的结果。

  阙傲‮出派‬人手到崖底下找寻尸体,可没想到,崖底下等着他们的是一处深不可测的急湍,在浅短的岸边并没有任何肢体断臂,可以想见,当时掉下的人该是坠⼊河中,为此也试图让人⼊河打捞了几⽇,可至今还是一无所获。

  “我知道了。”淡淡地应了一声,阙傲开始思索怎么向那扰人心神的小女人代这件事。

  “那怀袖‮姐小‬那边…”刘安一脸为难。

  会有此一问,是因为别院里的小娇客每⽇总要拖着他问上一遍找人的结果,对那甜美的王人儿,要他掏心掏肺都不是问题,可要他亲口对她说出这件肯定会让她伤心的事,他说什么也做不来──刘管事的心,早在怀袖一口一个刘爷爷的亲切叫换下被收买了。

  “我会告诉她的。”知道刘安的为难,阙傲面无表情地揽下这工作。

  是避着她没错,但经由刘管事的详尽叙述,他,清楚地知道,此刻在问涛别院中,正掀起一股君怀袖旋风。

  是的,旋风!就是这种表示着一窝蜂的字眼。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所有的人全向着她了,先是两个护着她的丫环,后来是管?傅⺟2⒐芄暗奈馐濉词故悄止淮斡尴盏氖ё偌牵泊永疵挥腥宋死褪Χ凇⑸嫦杖肷窖叭说氖卤г构痪洌喾吹模杂谒睦俟槔矗灰歉哟ス娜耍桓鼋幼乓桓觯雷潘承颍挥形蘧〉牧В挥幸桓隼狻?br>

  若依照她这些天的游历、探险下来,以她所接触过的人来换算…

  不,也不用怎么算了,现在在这别院里的人,恐怕很难找到一个嘴上‮挂不‬着怀袖‮姐小‬长、怀袖‮姐小‬短的仆役了,连试也不用试,只要大概问一下就知道。现今这院里头,有哪一个不是忠心耿耿地侍候着她,小心翼翼地宠着、哄着她的?

  阙傲知道,别院中的人向着她,不是因为他或是两位大总管的关系,而是怀袖自⾝就是有一种魅力…不,该说是魔力来得比较恰当,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在最短的时间之內,甜甜的笑语与纯真的心融化了所有人的心,从没人想过要向她取得什么回报,也从没人要求她什么,人人争着讨她心,自然而然地打从心底向着她、宠着她,就像鱼该在⽔里游一样的自然,众人深怕她哪儿不开心受了气。

  阙傲心中明⽩,要不是两位得力的左右还有事要做,当⽇便让他支了开来,到别处办事去,只怕她的亲卫队不止现在这个数,还会再多加上两名才是。

  “傲主,那我下去了。”能丢开这烫手山芋,刘管事⾼⾼兴与地告退下去了,他可是怀袖‮姐小‬的忠实拥护者之一呢。

  “等等。”阙傲唤住了他。

  “傲主有事吩咐?”刘管事恭敬地等着。

  “她…她现在在做什么?”阙傲还是问了。

  即使有人做报告,但有机会先行得知的话,怎么也庒抑不住那份关心之情,好比此刻,他就是无法让自己放弃这个可以正大光明询问她状况的机会。

  “怀袖‮姐小‬正在花园里玩儿,有明月跟清风两个丫头伴着。”刘管事据实以告,可是他才刚说完而已──

  “刘管事,刘管事,不好了…”清风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

  “放肆!没瞧见主人在吗?”刘管事低斥一声。

  “奴婢清风参见主人。”记起应有的礼节,清风连忙补上一揖。

  “什么事?”挥手要她免礼,阙傲皱着眉问,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是怀袖‮姐小‬她…”

  “她怎么了?”神⾊不变,阙傲淡淡地问,完美地抑制下心里头蓦然一紧的情绪。

  一直就有点怕这个神龙见首不见神尾的主人,尤其现在还一副想吃人的样子,清风怯怯地看了刘管事一眼,得到“快说”的指示后,清风这才害怕地说道:“怀袖‮姐小‬突然说耍走了,奴婢们劝也劝不住,现在明月正试着留下她,清风是趁‮姐小‬收拾行李时连忙赶过来的…”

  还没说完,阙傲的人已不见踪影。

  “怎么会这样?”拉着清风跟着往听涛楼跑,刘管事连忙问。

  “我也不知道,原本一夥人还在玩儿,怀袖‮姐小‬说要帮我们卜卦,然后…”

  *****

  不灵、不灵,她卜的卦一点也不灵!

  收拾着她少得可怜的行李,君怀袖心中的不安扩张到最⾼点。

  “我的好‮姐小‬,您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好端端的,怎么说要走?”

  明月急得一头汗,不知道该怎么才能阻止即将发生的事。

  委屈地抿着,君怀袖没说话,只是一古脑儿地将明月抢下的东西又放回她准备好的行囊里。

  明月自然不依,连忙将被收要的东西又拿了出来。

  “明月你别管我。”怀袖再次抢回她的东西。

  “我怎能不管呢?我的好‮姐小‬,别这样…”明月不放弃地拿起别的东西。

  “还我!”

  阙傲一进门来就是看到这副行囊争夺战。

  “主人!”像是看到救星,明月福了一福,见阙傲做了个要她退下的手势,她连忙像是逃命般地逃离,就怕到时没把人给留下来会被牵连怪罪。

  看到多⽇不见的阙傲,心中的委屈感更加浓烈,咬着,君怀袖更是不语。

  如果对自个儿坦⽩一些,她其实是很想投⼊他的怀中寻求一些慰藉的。

  但让他给打了一顿的记忆还没褪去,而对那一⽇小庇股与一颗芳心所受的伤害,她也还没释怀,但她更记得被他怀抱在前的感觉,那是在最心伤的时候也持续散发让人‮定安‬力量的温暖怀抱,

  深切地记忆着那份感觉,就像是儿时躲在⽗皇怀中的感觉,不但温暖还有一份心安,让她觉得自己是被珍惜的,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在非常时刻的现今,她正迫切地急需要一些保证的时候,他的膛更是散发着強烈的昅引力,让她益加想由他那儿得到一些安慰。

  可是他不是她的⽗皇,她不能那么做的。

  “怎么了?”来到她的⾝边,扳过她受委屈的小脸蛋,他问。声音有着自己地想不到的经柔。

  “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喜见到我。”她闷闷说道,完全的答非所问。

  一辈子让人宠着、疼着,不但没宠坏了她的感觉,相反的,对这方面,她可是敏感得很,这些天她那么卖力地找人游玩,为的不也就是这个?

  打一开始,她就知道他避不见面的态度,只是⾝为客人,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但也就是因为这样,那一⽇被打一顿的她才会觉得更加地不舒服,老觉得像是有什么哽在心头上,这才会需要一直不停地玩,来排解那份不愉快的感觉。

  “怎么会这么想?”相当的诧异,只是习惯不动声⾊的阙傲没表现出来。

  不明⽩她怎么会有这想法,天知道他得多努力,才能庒抑下想见她的心情,为了她,他已经不像是他自己了。

  “你一直躲着我,有事也让人来通知而已,我知道你不喜我,所以才会一直避着我,那一天也才会那么用力地打我。”新仇旧恨加在一块儿,怀袖委屈地分析着。

  “你不知道那一天我为什么打你吗?”他的脸沈了下来,对于打她的事,他从不懊悔,最多就是想起她伤心垂泪的样子时会自责力道下得大重。

  “商总管说你是关心我。”像好孩子背书似的,君怀袖嘟嚷。这是商胤炜看她哭得惨兮兮时用来安慰她的话,就是经由商总管事后的那一番安慰,她才知道她做了什么、曾让大家为它的⾝⼊险境而担⾜了心。

  必心?

  这字眼让阙傲的眼眯了起来。

  对于那一天的事,他自己从没仔细想过,只知道她不该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完全没意料到会从她口中冒出一个“关心”的字眼出来。

  “难道你不关心吗?”看着他的表情,让她产生最糟的联想,而这想法让她极端不舒服,心口又闷闷的了,只想找个出口发怈。“不关心还打我?你好可恶!”

  抡着小拳头,她奋力地睡着他。

  “别这样,”怕打疼了她自己,他制止她。

  “可是你不关心我!”她委屈地指控,难过的同时却完全没想到,她⼲么在意他关不关心她?

  ⽔灵的翦⽔瞳眸泛起了泪光。

  “如果你打我,是因为关心我就算了,可你不关心的嘛,为什么不关心我的死活还打我呢?也不想想,人家怎么知道后山会那么危险…

  篱芭坏了我又不晓得,不小心走出了界也不是故意的…那么用力地打人家,打完后还丢着不管…”她越说越觉得难过。“反正你这么讨厌我,那乾脆让我一个人死在山里头好了,也用不着花气力找我、打我,然后丢着我不管…”

  “不是这样的。”没想到他的回避会让她有此想法,阙傲直觉地脫口而出。

  咬着,已经发怈半天的她没再接口,摆明了不信。

  闻着她⾝上散发的淡淡香气,他看着她,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知道绝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只是,连他都不明⽩自己的行为,他又该怎么向她解释这一切?

  没人开口说话。

  良久,就在君怀袖放弃等他说些什么,又要开始打包她那少的可怜的行囊时…

  “我该拿你怎么办?”叹了一口气,阙傲终于顺从心里的‮望渴‬,将她拥⼊怀中。

  不该是这样的。可坚守得固若金汤的一颗心在初识她时,便不由自主地崩落了一角,当他发现时…不,在他还没发现时,命运之神就让他的人、他的心起了最微妙的变化,就算在发现时曾试图阻止,可已经是无济于事了,他怎么也无法控制之后的陷落。

  栽进去了,他真的栽进去了。只怕早在那一⽇,她漾着甜笑对着他阐述所谓的行走江湖的原则时,他就再也不能自已。

  她的灵秀甜美、她的纯真可人、她的一颦一笑…只要是关于她的一切,无一不牵动着他,让他深深地困扰于那个陌生的自己。

  “什么怎么办?不喜我的话,我走就是了。”听出他的无奈,她僵在他的怀中,语气再委屈也不过了。

  “如果能不喜,那我还会这么为难?”阙傲轻叹。

  他放弃!经过数⽇的挣扎,只证明挣扎无用,既然一颗心已不受束缚,他又何必继续挣扎下去呢?不管什么坚持还是什么理想的,他一概放弃,说什么也不愿再为难自己,违逆自己的心了,

  有点茫然,因为他的话,怀袖抬起脸惘地看着他。

  不再苦苦地庒抑,只手拥着她柔软⽔嫰的颊,他放纵自己做着早想做的事,感受她的⽔嫰细致…

  早该承认他无力挽回什么,平波无澜的心映上她娇俏可人的倩影后,一切便已注定,他再也不是那个冷眼看世情的阙傲,无情无心的冷面修罗就此有了一颗心,一颗有所感觉、有所冀求的心。

  他要留下她,即使娇弱如她,没有一丁点自保的能力,当不成最适合他的女人,他也要留下她。

  “你…你的意思是…喜我的喽?”眨着茫然不解的瞳眸,她试着理解他的话。

  “你说呢?”他看着她,在她还一脸惘的时候,俯下⾝,迅雷不及掩耳地在她粉嫰人的上轻吻了下,像是烙下什么印记一般。

  “啊!”她猛然吓了一跳,捂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他、他…他怎可以这样‮吻亲‬她?这是做什么?感觉…感觉好奇怪喔。

  “你是我的。”阙傲经声地呢喃,没有魄人強悍的气势,却有着无比认真。

  这是他阙傲的宣言,代表他一生的选择。

  她是他的,没有人能怀疑这个决定,质疑这唯一的选择。

  她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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