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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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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店小二而来的,果然是个国⾊天香的美人,即使一⾝的耝布⾐裳,也难掩其天生的美貌。只见她谢过领路的店小二,甫一⼊门后,便朝房里的两人盈盈一拜。

  “纤纤见过两位恩公。”

  “莫姑娘,你快起⾝吧,何必如此多礼呢?”凤秋官笑笑,决定静观其变,看看他的海棠是哪筋不对,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不!自从两位恩公救了纤纤后,纤纤一直没机会正式的向两位恩公答谢,这个礼,是应该的。”莫纤纤柔柔地坚持着。

  莫纤纤?传闻中的名莫纤纤?

  “哎哎哎,不是跟你说过,别这么多礼了吗?我们海棠『少爷』可是会觉得过意不去的,是不是啊,海棠『兄』?”凤秋官故意把一直不说话的君海棠拉下⽔。

  “是啊,纤纤姑娘别多礼了,快起⾝吧!”已经努力克制了,但君海棠还是避免不掉那几分的冷淡。

  唉,没办法不冷淡的,这要她怎么热络得起来呢?

  换做任何一个别为雌的女人,在面对莫纤纤这种娇滴滴的,只可惜雌雄不分,而且还很明显地对自己表示出好感的另一个女人,想来谁都没办法热络得起来,即使君海棠她因为有所求而特别地努力过了。

  “既然两位恩公坚持,那纤纤恭敬不如从命了。”又⽇盈盈一福,莫纤纤这才施施然地站起⾝来。

  一时之间,没人开口,场面静默得有几分怪异。

  “嗯咳!纤纤姑娘真是好兴致,怎么也来到绍州了?”为了知道君海棠打的是什么主意,凤秋官只得先打破这份僵局。

  “不瞒恩公,纤纤是追随两位的行程而来的。”莫纤纤回话,可一双含羞带怯的妙目却老不由自主地朝君海棠的方向瞄去。

  承受着那爱慕的目光,君海棠一度失去的自信慢慢地回来了。

  看!她本就没什么变嘛,真是的,害她刚刚为怀袖的几句话吓得魂都快没了,以为她⾝上有什么自己没发现的变化呢!

  “你追着我们要⼲么?”端着一脸带着几分冷漠的俊俏容颜,已然恢复几许自信的君海棠开口问。

  “两位恩公救了纤纤,让纤纤脫离了执壶卖笑的生活,再造之恩,纤纤无以为报,所以…”莫纤纤收了口,怯怜怜地低下了螓首,未意之意相当明⽩。

  “纤纤姑娘该不会是想以⾝相许吧?”凤秋官⼲笑,偷偷注意着君海棠的反应。

  “不!纤纤不敢奢想,只求恩公留纤纤在⾝边,不论为奴为婢,纤纤会全力以赴,尽最大的努力来服侍两位恩公。”莫纤纤诚心地低语道。

  “不是要你别恩公长、恩公短的吗?”君海棠皱眉,先别说什么,光是称呼的问题,她就觉得受不了。

  “但是…”莫纤纤悄悄地瞟了“他”一眼,柔弱的娇颜上満是不知所措。

  “莫姑娘,不是告诉过你,不用那么多礼、直接唤我们的名就可以了,还有,我们救你,也只是举手之劳,你实在不用放在心上,还这么大老远地跟来。”凤秋官和善地说着,补⾜君海棠稍嫌恶劣的语气。

  “不!两位公子是纤纤的再杂邝人,纤纤岂可失了礼数,再者,受人点滴自当涌泉以报,纤纤受两位公子的帮助,能脫离生张魏的卖笑苦海,这份恩情,纤纤说什么都不能不报答,就请两位公子留下纤纤,让纤纤服侍你们吧。”莫纤纤柔顺地改了口,确实不再恩公长、恩公短地惹君海棠心烦,但语气中的坚持可也是确实存在着。

  情况顿时陷⼊一种诡异的胶着,凤秋官看着鲜少发表言论的君海棠,完全弄不懂她⼲么要接见莫纤纤。

  他本以为她是想彻底解决莫纤纤的事,直接明⽩说出她同是女儿⾝的事实,终止英纤纤的那份恋,教莫纤纤别再死心眼地想跟着他们。

  可是他错了,君海棠本就不打算澄清自己的别;事实上,她几乎是没说到什么话。那他就不懂了,既然不是想把话说清楚,那⼲么要见莫纤纤呢?

  实在爱不了室內这一阵让人尴尬的沉默,不得已,凤秋官自力救济,出言打破这一室的僵局…“纤纤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跟海棠『少爷』有些话要说,你可以到屋外头等一下吗?”他笑咪咪的,让人很难拒绝他的请求。

  “凤少爷,请您唤我纤纤即可,纤纤这就不打搅你们的谈话,我到外头等你们。”

  盈盈一福,莫纤纤听话地到门外去等,还很乖巧地帮他们带上了门。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凤秋官先闪⾝到门边探了下,确定莫纤纤走到一定的距离外后,这才开口,而且是很谨慎地庒低了声量。“海棠,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你说呢?”君海棠一副没什么的表情。

  “你明明就知道她误会了你的别,而且还恋着你,你⼲么不趁这机会说清楚?”凤秋官真不懂她在想什么。

  “是她自己看不出我是个假男人,怪谁?”君海棠回答得心不在焉的,似乎已分神在想其他的事了。

  “是,是!是!是她自己不好,但这也只能怪你扮男孩扮得太过神似,你不说清楚就很惨了,还故意误导?”他不赞同地看着她。

  “你也觉得我扮男人扮得很好?”她只听见这一句,一对漂亮的眼已忍不住朝铜镜中的人望去,不住地打量着。

  “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诧异地看着她,真觉得她的行径古怪到了极点。

  先是丢下久别重逢的亲妹、一个人躲回客栈中,这事已够古怪了;等他找到了她,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更是怪里怪气到了极点。然后莫纤纤出现了,照理来说,她对莫纤纤可以说是避之唯恐不及,没她一听到莫纤纤追来了,一口就说要接见,但又没有特别的理由。而现在说话又牛头不对马嘴的,真让人搞不董她到底想说什么。

  “怎么了?我怎么了吗?”君海棠満意地看着镜中英姿疯慡的贵公子,刚刚一度遗失的自信心全因为莫纤纤依然的雌雄莫辩,以及她无心的几句话语而全部拾回。

  看来真的是自己了,她的外表并没有什么改变。瞧,莫纤纤就是最好的例子,到现在还一直以为她是男儿⾝。若不说破,旁人本就看不出她是个女孩子,全是怀袖在瞎说,什么女孩子气又女人味的。吓得她真以为她的样子有了什么她没看出来的改变,害她庸人自扰地躲起来烦恼了许久。

  事实证明…没事,一切都没事!就算她真的酒后犯了糊涂,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只要她不说,但还有另一张嘴有可能会说出去…狐疑的视线立即瞄向那可能怈密的源头,看得凤秋官一头雾⽔。

  “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了?”他直接投降,早明⽩女人心海底针的道理,不会傻得想在这种非常时刻去捞那针,妄想猜测出她的想法。

  “关于昨夜的事…”君海棠顿了下,想着该用什么句子来说话。

  “怎样?”一想起昨夜的恩爱,凤秋官笑开了怀,稚气的娃娃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就像只偷着腥的猫儿般得意。

  “你做什么笑得这么恶心?”君海棠直觉地皱眉。

  “没啊,我有在笑吗?”他的语气正经,但脸上的笑意可却是未减半分,一张脸像是要让那大大的笑容给分成了两半。

  “你这不是在笑,是什么?”她不客气地动手扯住他开得不能再开的嘴角。

  “轻点,你轻一点,真的想谋杀亲夫吗?”他哎哎叫,连忙抓下她行凶的手。

  “还说?你再说一次,别怪我不顾我们的友谊,直接对你不客气。”她撂下警语。

  “什么东西不能说?”他装傻。

  “就是…就是…”打死她,她也说不出“亲夫”这个字眼。

  “是亲夫这一句吗?”他又笑了,贼兮兮的,让人看了就觉得碍眼。

  “知道了你还说?”她不悦,重重地往他的腹上拧了一把。

  “哎哟!懊做的事我们都已经做尽,现在害羞也来不及了。”他忍住疼,还是得意地直笑。

  “我警告你,别再把我们之间发生过的错误挂在嘴巴上。”她是认真的。

  “错误?”那得意的笑敛起,他皱眉。“君君,你怎么这么说?”

  “本来就是,那只是一时酒后糊涂,再者,我们也只是在同一张上醒来,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以前我们也常常睡在一块儿,又没怎么样?”

  “是喔,没怎么样,没怎么样的话,我们会没穿⾐服?没怎么样的话,你会浑⾝酸痛?还有,请容我提醒你一声,我们以前是常常睡在一块儿,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请别把这么明显不同的事相提并论。”他正⾊地说道。

  “怎么会不同?”她也有话说。“即使我们的⾝上是凉快了些,但那也只是少穿了几件⾐服,又即使睡在一块儿的事是以前的事,但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本质上还是不变的啊,怎么不能相提并论?”

  “要怎么相提并论?”他翻了个⽩眼,用最⽩话来举证。“现在的我,不是当年的小男孩,什么都不懂也『不行』,我有能力使一个跟我‮夜一‬的女人‮孕怀‬;而你也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你有了生育的能力,只要做了昨晚我们做的事,你是有可能会‮孕怀‬的。”

  “你又知道我一定‮孕怀‬了?再说,虽然我们早上起来的时候是那个样子,但那也不能证明我们真的做过什么啊!”她強词夺理,就是不愿想念两人有了夫之实。

  “君君,这种事还要什么证明?你一点都不记得你是怎么強迫我的吗?”

  “我记得,我什么都不记得。”打死她也不会承认,虽然醉糊涂了,但她其实记得一些的片段。

  “怎么可能?那些过程,我们进行得很烈耶!”他哇哇叫,才不信她的话。

  “你小声一点行不行?”忆起外头等待的莫纤纤,君海棠庒低声量斥了他一声。

  “只要你讲理,我当然也能轻声细语。”他跟着放低声量。

  “讲理?我当然讲理,如果你真起讲理,就拿出证据啊,证明我们昨天确实⼲了什么糊涂事。”她以为这样便可以赖掉一切。

  可惜她错了!

  “要证据吗?”他突然又开始贼笑了起来。“那还不简单!”

  君海棠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就看他往怀里一揣,再摊开的,竟是一小方带着⾎迹的布巾,再仔细一看…随着⾎⾊布満⽟颜的同时,紧握的拳手也同时挥出…“凤秋官,你真是个‮态变‬!”

  几年的功夫不是⽩练的,凤秋官险险地躲过了那一拳,还很机灵地把那汗巾大小的布块举⾼,省得让她一把给夺了去。

  “这会儿又是怎么了?”避着她的贴近,凤秋官一脸好险地问着,在刚刚不久前,他好不容易才用內力配合著百花⽟露膏化去眼睛上的大黑青,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拿来!”君海棠怒道,一脸想杀人的可怕表情。

  “这个吗?”他故意扬了扬手中带⾎渍的方巾。

  “你真是‮态变‬,还不快拿来!”她怒不可遏,不敢想信他会留下“那种”东西。

  “我才不给哩!这可是重要的证物,而且是我们‮夜一‬舂情最好的纪念物,我才不会给你,我要自己保存起来。”他得意洋洋地说着,很是⾼兴在她一早气冲冲地离开后,他在追出去前还记得先剪下这块珍贵的纪念物来保存。

  “你有⽑病啊,留那个东西做什么?”她气急败坏地斥道。

  “为什么不留?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落红耶,女孩子第一次,也是一生中唯一会有的一次落红耶,也就是说,你这一辈子也就这第一次才会有的,我当然要留下来好好的保存,以兹纪念,最好把它当做传家宝,让我们的子孙一代代流传下去。”他一脸的陶醉,越想就越觉得‮奋兴‬。

  相较于他的陶醉与‮奋兴‬,君海棠的脸⾊是一分分难看了起来。

  “凤秋官,我警告你,你再不把那玩意儿出来,后果就自行负责。”她握拳,指关节处喀啦喀啦地响着,以示她的认真。

  “你又生气啦?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你想自己留着纪念吗?可是我觉得由我来收蔵比较妥当…啊!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在她倏地动手之际,凤管官大叫一声,忙不迭地避了开来。

  这‮立独‬的雅房说小不小,但说大也大不到哪儿去,加上君海棠抓起狂来,桌椅全飞,凤秋官只躲不攻,左闪右闪的,避得极是辛苦。

  受命在屋外等候的莫纤纤本就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只听闻屋內乒乒乓乓的声响不断,让她极为担心。

  “恩公?两位恩公,发生什么事了吗?”碍于没得到允许,她不敢擅自进屋里去,只得在门外着急地问着。

  “别进来,纤纤姑娘,你家的海棠『少爷』在抓狂,这会儿谁都别进来,不然后果会很严重的。”凤秋官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也难为了他,一边哇哇大叫着,一边还得好心地发出警告。

  听他这么一喊,加上里头持续的物品着地声,让莫纤纤是越来越担心,只是碍于凤秋官的警告,即使她很想不顾一切地闯进去,但又怕搞不清楚状况,别说是她自己挂彩受伤,她更担心自己的闯⼊会让事情弄得更僵,只得在外头乾着急。

  “傲,快点,我听到奇怪的声音,是不是打起来了?”远远的,君怀袖拉着夫君阙傲,一脸‮奋兴‬地跑了过来。

  “怀袖,人慢点,别急啊!”阙傲想拦着她,但没用。

  “快些,真的是打起来的声音…”因为凑热闹的心态,君怀袖‮奋兴‬极了,脚步本没停,还怕看不到热闹地连忙朝门內喊着:“二姐,等等我,别那么快打完,我还没看到呢!”

  好‮奋兴‬!好‮奋兴‬!没想到她寻线找来,竟刚好遇上这么精彩的事情。打架耶,她二姐跟大夥儿都认定好的二姐夫,不知道为了什么竟打了起来,想来一定是极有趣的场面

  太过于‮奋兴‬,君怀袖本就没注意到门边乾着急的莫纤纤,直到她出声拦下了他们…“等等,你们别进去啊!”“你是谁啊?”君怀袖停下了脚步,纳闷这位叫他们停下的姑娘是谁。

  “奴家莫纤纤,是两位恩公的小婢,恩公吩咐不能让任何人进去的。”莫纤纤将凤秋官刚刚的叮咛记得牢牢的。

  莫纤纤?这名字让君怀袖眼前一亮。由于是坊间说书人的忠实爱好者,更何况她不久前才刚听完“君二公子与凤大当家解救青楼莫纤纤于崇仁府小侯爷狼爪的故事,这会儿‮实真‬人物就出现在眼前,都她怎能不‮奋兴‬呢?

  “我知道你,你是让我二姐跟凤大哥解救的名…姑娘。”怀袖虽然十分‮奋兴‬,但还记得“”字的不雅,赶忙缩了口,改以姑娘相称。

  尚不知自⾝遭遇让说书人广为流传,莫纤纤‮涩羞‬一笑,以为怀袖是她两位“恩公”

  的朋友,但想想又觉不对。

  “什么二姐?”莫纤纤纳闷地问着,心中只觉奇怪,毕竟救她的明明就是凤公子与君少爷,关这位小娘子的二姐什么事?

  “二姐就是我二姐啊!”这一说,怀袖倒想起她原来的目的,连忙朝屋里头喊了声:“二姐!等等我,我还没看到,你们先别停下啊!”见她说完就要往屋里头冲,莫纤纤再次拦住了她。

  “这位小娘子,我想你一定是弄错了,要不就找错了地方,因为这里头只有我两位恩公,没有任何一个姑娘家,更遑论是你二姐了。”莫纤纤好言相劝。

  屋里头,君海棠砸出最后一只完好的瓶,听见外头两个人同鸭讲的对话,这会儿只觉得头大。

  “都是你!还不快去阻止他们。”她停下攻击,气急败坏地下着命令。

  凤秋官顺利地躲过最后一个花瓶,耸耸肩,不以为意。“为什么?我倒觉得让她们去搅和好了,经由你妹妹的解释,这样莫姑娘就会知道,你其实跟她一样,是个姑娘家,省得我们不知道怎么武器跟她说。”

  “我不想让她知道啊!”她分神听着外头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

  “为什么?”他不懂。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让她知道,你现在帮是不帮?”她知道他鬼点子一向就多,听见屋外头已经搅和成一团了,只得向他求助,虽然语气不怎么好。

  “帮!我当然。帮。”他允诺,但没那么好说话。“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趁火打劫啊你?”君海棠不満。

  “不句话,不允了我,我就不帮。”他就是趁火打劫,一点罪恶感也没。

  “你…”她气急。

  就在君海棠迟疑时候,这时屋外头…一番没有重点的争执后,被拦着不能进屋的怀袖只觉得莫名其妙。

  “傲,你快跟这个姑娘说,我们没有找错,二姐就是住这间房啦!”她求救,在没有中的办法,自然就是求助于她那沉默是金派的亲亲夫君。

  “快点,你那让人可敬的妹夫要说话了,他一开口,你想瞒什么都没用了。”一样仔细扣着外头的动静,凤秋官得意洋洋地提着条件。“要我帮忙就要快,再迟疑下去,就来不及喽!”

  “这位小娘子,我刚刚说了,里头就只有我两位恩公,真的没有你的二姐。”不知屋里人的易,莫纤纤虽畏于阙傲的威严冷峻,但仍维持她原来的立场。

  “莫姑娘,我想,有误会的是你。”看了半天也听了半天,阙傲不似两个小女人没头没脑地说着,光是那沉稳的声音就让人觉得值得信赖,知道他的说法一定是最正确的。

  “快点快点,他已经在说了喔!”屋里的凤秋官把握机会,制造紧张气氛地催促着

  “其实…”

  “好!我答应,不管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君海棠心里一急,承诺的话就脫口而出。

  凤秋官怎会傻得放过这个取得她承诺的大好机会?

  在她脫口而出之际,飞鹰一般的⾝影已破窗而出,同时也没忘了留下一句…“成!”

  凤秋官的解决之道很是简单。

  首先,他打断阙傲的发言,堆着満満的笑直嚷嚷着误会、误会,紧接着先对莫纤纤解释,怀袖是“海棠少爷”的亲妹,至于她口中的二姐,则是“海棠少爷”的另一个妹妹,只是刚好这个“妹妹”现在不在这儿。

  这段解释说完,不等君怀袖反应‮议抗‬,凤秋官已先一步地带开了她,不让她有机会发言,而他知道屋內的君海棠已听见了他的说词,能够处理被留下来的莫纤纤。

  只是他的计划虽然完全,但在他带开了君怀袖及阙傲,并开了另一间雅房来安置他们后,这会儿真正的考验才开始…“凤大哥,你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为什么要说二姐是我的哥哥呢?”没等凤秋官坐好,已然被弄糊涂的君怀袖忙不迭地问了。

  “抱歉,真是抱歉,为了帮海棠圆谎,只得先带开你们,还说些让人犯糊涂的话。”兵来将挡,凤秋官深知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所以先陪笑并道了歉再说。

  “圆谎,圆什么谎?”怀袖还是搞不清楚状况。

  “凤当家只是帮你二姐圆别的谎,看来,那位莫姑娘还不知道你二姐是女儿⾝的事实。”阙傲不似爱的无所觉,很好心地解释了下。

  “别,千万别叫我凤当家。我已经把翔兴社的经营权予朝廷,当家之称,实在有愧,再者,跟堂堂九堂院院首比起来,我这个曾经是翔兴社的当家也不算什么。”凤秋官嘻嘻一笑。

  “好说好说,虽然翔兴社已予国营,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当今圣上还是将整个营运的管理权在你的手上,除了改为国营之外,其他方面还是没什么变化,仍是由你掌管、打理。”阙傲可不会因为对方的样貌生嫰而小觑。

  不似一般人,真以为凤秋官这一年多来的晃是无所事事的瞎闯,阙傲心知肚明的很,凤秋官这一年来的行程,只要仔细标示出来就能明显看出,是在各地翔兴社的营业据点游走。若要他猜测,这一年来凤秋官以游玩为名,实则是带着君海棠在考核翔兴社在各地方的营运情况。

  包何况除此之外,他还有一项极为可靠的消息指出,眼前看似少年的人⾝分绝不简单,不止未来极有可能成为二公主的驸马爷,光光是现今,他那岳丈大人可是在私下封了个钦差之名,命眼前这个看起来无害、就跟少年一样的人陪着二公主君海棠,一块儿代天巡狩,为朝廷考察民情。

  “这说起来,阙某只是一介草民,要按礼数,可是得拜见大人。”阙傲客套地表示道。

  “阙院首这话说得可真是深奥。”凤秋官一迳儿地装死,虽然他知道阙傲想说什么,还不就是那个他常常忘记的钦差⾝分。

  “无妨,凤当家与我心知肚明即可。”见他不愿承认,阙傲也不強

  “好了啦,你们有完没完,一口一个阙院首,又是凤当家的,为什么要这样?”他们受得了那种生分的态度,君怀袖受不了,⽔灵的小脸已皱成了一团,而且満是不解。

  “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你们做什么这么生疏?”

  因为她的话,阙傲与凤秋官先是一怔,接着相视一眼,没多久,两人便惺惺相惜地笑开了。

  “说得也是,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何必这么客套地说话。”阙傲怜爱地看着小娇,因为她,他愿意把她的家人当自己的家人。

  “是啊,客套什么呢?只要我努力些了说不定不久后你们都得叫我一声二姐夫。”

  凤秋官想到堂堂九堂院的院首阙傲得叫他一声二姐夫,整个人便忍不住得意地笑出来。

  “这一声二姐夫,也得等怀袖的二姐先认了你再说。”既然是自己人,阙傲也就省了所有的表面功夫跟场面话,顺势泼了一桶冷⽔也就是再自然也不过的事。

  “什么『怀袖的二姐』,小怀袖的二姐,不也就是傲兄你的二姐吗?”凤秋官才不让他蒙混过关。“至于海棠她认不认我,那只是迟早的事而已。到时小弟占辈份的优势,捞句二姐夫,还请傲兄多多包涵,小弟真的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

  是啊,不是故意;如果那眉眼中的贼笑能去掉的话,阙傲或许能勉強自己相信他吧!

  “哎哟,你们两个是怎么一回事,前一会儿还生疏客套是,一下子又热络得拌起嘴来了,真是的!现在可不是让你们联络感情的时候。”君怀袖受不了,她可是有一箩筐的问题想问呢,才不想听他们两个男人的针锋相对。

  “是是是,怀袖妹妹是不是有问题想问呢?”一对上她,凤秋官又是笑容可掬。

  “凤大哥,你跟我二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单刀直⼊,典型的君怀袖式问话法

  “什么怎么回事?我们好得很,有什么问题吗?”凤秋官企图粉饰太平。

  “骗人!要是真那么好,二姐怎么可能会迟迟跟你成亲,一年前还劫走你?”君怀袖扁嘴,她可没那么笨,胡就信了他的话。

  “呵呵!那次是意外,是意外啦!”⼲笑着,凤秋官有苦难言啊!

  “是意外吗?那现在呢?为什么二姐要在莫纤纤面前装男人?还有,莫纤纤怎么会不知道二姐是女的?”她真被搞糊涂了,前几天她才听说书的说过解救莫纤纤的经过,这让她怎么能想得明⽩,何以莫纤纤会不知道她二姐是女人的事实?

  “怀袖,说书人的话又岂能尽信?”阙傲知道她的困扰,只觉好笑地她的发

  “说书人?”凤秋官不明⽩。

  “前些天我们在路上经过间茶馆,里头的说书人所说的,正是『君二公主与凤大当家解救名』的桥段,是以怀袖被搞糊涂了。”阙傲解释。

  “哎,原来是这样。”凤秋官明⽩了,君怀袖可不明⽩。

  “什么怎么样?”他们的话让她更不懂了。

  “怀袖,说书人是靠近众打赏的赏银营生的,工作的內容自然是要取乐于听众。而为了讨好客人,他们会尽其所能地夸大一些事,或者投客人喜好,张冠李戴地改编一些事实来‮乐娱‬他的听众。”阙傲讲解。

  “这我知道,说得好才能有赏钱。”君怀袖点点头,表示明⽩。

  “没错,要说得好才能有赏钱,所以,有很多冒险的故事,或是惩凶除恶、大快人心的事迹,不是被夸大,就是被张冠李戴。”

  “意思是,解救名莫纤纤的人不是凤大哥跟二姐吗?”怀袖似懂非懂,努力理解其中的道理。

  “那件事,确实是我们做的没错。”凤秋官苦笑。“不过代为出头的事,包括被恶整一顿的小侯爷、以及纤纤姑娘本人,本就没人知道是我跟海棠做的,只是恰巧让说书人给看中这桥段,又恰巧我跟海棠是小老百姓闲嗑牙时最爱谈论的对象,所以两相结合…你了解了吧,就是这么一回事。”

  “意思是,事情虽然是你们做的,但没人知道,而刚巧说书人要张冠李戴,把救莫姑娘的事当营生的故事来说,又恰巧把主角设定成你跟二姐,歪打误撞地说出了事实?”君怀袖大概懂了。

  “是啊,人怕出名猪怕肥;自从我跟海棠成了说书人的最爱后,经由他们的广为宣传,我跟海棠几乎是无所不能,而且忙得很,好像全天下见义勇为的事都是我们两个做的。只是啊,人人都知道我们做了什么,就只有我跟海棠这两个当事人老是搞不清楚状况。凤秋官翻了个⽩眼。

  君怀袖听了直笑。“没办法,你们这些习武的名流侠士啊,为了一些坚持,做事老爱不留名姓的,很容易被小老百姓张冠李戴,把甲做的事直当是乙所做的,而你跟二姐又总有些让人津津乐道的怪事传出,自然很容易被小老百姓张棠很是忙哪,很多没留下名姓的惩凶事件全落到你们头上。”

  “所以我跟海棠真是忙啊,很可能前一⽇被说成在淮南行侠仗义,隔一天就在漠北出没了。”凤秋官叹气,但眼中全是笑意,因为他自己也觉得好笑。

  “不过也真是巧啊,莫姑娘的这件事,恰恰好被蒙对了,真是你们做的!”越想越觉有趣,怀袖直笑着。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不喜他们相谈甚、太过热切,阙傲泼冷⽔。

  “对喔,现在你跟二姐是什么打算啊?既然莫姑娘误会了,你们不是该快些说清楚吗?为什么二姐还要装男人呢?”怀想起了正题。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海棠在想什么。”提起这个凤秋官只脑凄笑。

  “什么!你也不知道?不知道你还帮她支开我们?”本来开始弄明⽩的怀袖又被弄糊涂了。

  “没办法,为了我幸福的未来,我只得先允了她,先帮她支开你们。”凤秋官据实以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君怀袖听得模糊。

  想起了他的打算,凤秋官笑开了怀。“放心,你等着看就是了。不管她在想什么,我都会搞定它,说不定再不久,你就得改口叫我一声二姐夫了。”

  “嗯,那你要加油喔!”君怀袖笑得比他还开心。“我想要你当我的二姐夫,因为你好好玩喔!”

  砰的一下,凤秋官从椅子上摔倒在地。

  不会吧?这是什么见鬼的道理啊!不是因为他比别人了解海棠、包容海棠、疼宠海棠,就只因为他…好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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