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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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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来横祸!

  谁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前一刻花报喜才打算振作起来,正想着要把手中的书信收起来,拿出好友寄来的蔵宝图好好研究一番的时候…一阵轻风拂过,把她手中正收起的信笺给吹了开来,而就在她伸手要抢回、且明明已经抓到那张被风吹离手中的纸张之际,平地一声雷,一阵没预期的大叫声突然响起,结结实实地吓了她好大一跳。

  惊吓使她一时失去了重心,她的两只小手晃呀晃的,试图抓点什么来稳住⾝子,也试着想平衡一直往前倾去的重心。

  那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可就在这惊险万分的时候,她的⾝后还有人没良心地推了她一把──下一瞬间,她连尖叫的时间都没有,扑通一声,整个人已直直地往河里栽去。

  本噜咕噜的,好几口⽔下了肚,眼耳口鼻都是⽔,惊慌万分的报喜四肢胡挥舞着,直觉自己的一条小命将就此休矣,一想到那些未能来得及实现的理想及计划,她的心中満満地充斥着壮志未酬的不甘及造化弄人的愤恨。

  为什么?为什么这种事会让她碰上?

  她一不杀人放火、二不奷掳掠的,没道理让她死得这么不明不⽩吧?

  包何况不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吗?她才刚刚救了两个人的命耶,那一对苦命的夫要不是有她的牺牲奉献,一个病死、一个失去爱侣而追随至⻩泉之下…这些是可预见的。

  因为她的关系,这两个人活了下来,她做了这么一件功德,难道就不能死得轰轰烈烈一些吗?

  呜呜…不公平,一点也不公平啊!

  她不要这样啊,就算要死,也应该让她死得其所,例如死在寻宝路途中,这样好歹还能在寻宝史上再添一笔,说她花报喜是壮烈成仁地悲壮死去,她不想这样没头没脑地被淹死啊…在一阵‮烈猛‬的呛咳声中,満心悲痛的她只一个劲儿地浸在自己死得糊里糊涂的死法,以及壮志未酬的不甘心,吃力息中的她一点地没发现四周的变化,完全没注意到,她早已经让人拖上岸,远离了死亡的影。

  怎么会这样嘛…呜呜…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死得这么莫名其妙…“不要…我不要死啊…”经过‮烈猛‬的呛咳后,气息逐渐平顺的她伤心地哭出声来,为自己芳华年龄便香消⽟殒的命运掬了一把伤心泪。

  “现在知道要爱惜生命了吧?”

  突然出现的男声显得没好气,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花报喜一愣。

  谁…谁啊?

  下意识地抹去眼泪,顺道把贴黏到脸上的发一块儿地拨开后,太过惊讶的她只能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是她看过的、除了薏儿的师兄外,最好看的一个男人;面如冠⽟、貌赛潘安,虽然一⾝淋淋、滴滴答答地直落着⽔珠,但这一点地无损于他俊雅倜傥的人相貌,那是一种让人看了之后,忍不住会心跳加快的容貌…对着眼前的人,纯情的少女心一时还没有心理准备,花报喜很不小心地看傻了眼,怎么也没想到,这世上除了好友伍薏儿的师兄外,还有这样好看的男人。

  而且不同于好友的大师兄那种不食人间烟火、有种距离惑的好看,眼前的男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儒雅谦和得有份让人难以拒绝的亲切感,亲切得让她莫名地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尤其是他虽然一副文人的模样,但不同于她⽗亲那种愤世嫉俗的穷酸秀才的样子,什么叫文质彬彬?什么叫温文儒雅、斯文有礼?瞧瞧他,他就是了。

  纯情的少女芳心莫名地颤动了下,只能不自觉地疑望着他。

  是他…他救了它的,是吗?

  “你没问题吧?”用手拨开一头滴滴答答直落⽔的发,她的发愣让商胤炜皱眉。

  不会吧,从没听人说跳河自尽到傻的,这小姑娘没问题吧?

  “姑娘,你没事吧?”小姑娘的样子长得极顺他的眼,所以继跳下⽔救人的义举后,商胤炜还多给了几分耐心,再问了次问题。

  “没…我没事。”摇‮头摇‬,回过神的花报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啊,恩公的人真是好…“没事就好,下次别再这样了。”商胤炜对她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生命是很可贵的,你得好好爱惜自己,千万不能因为一些挫折就寻死觅活的,轻生是懦夫的行为…”

  他的话,敲进了她満是幻想的脑中,然后如灌浆一般,她硬生生地僵住。

  轻生?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谁轻生了?

  报喜的心里困惑不已,而原本她在心里赞叹他是个好人的,但现在…事情有些不对劲喔!

  “…你没听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相信我,这世上没有不能解决的事,只是时间的问题,只要你有信心、有勇气去面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最后总是能解决的。”

  商胤炜叮咛,而且有点讶异,这个小姑娘真是太顺他的眼了,他不但救了她一命,现在竟还有心情来劝导她。

  就像是说上瘾了似的,他继续接着说道:“就算不相信我,你也得相信自己,对自己有信心一点,别再寻死了,可不是天天都有人能这样救你一命的。”

  他说得流畅,完全没发现,面前的一双⽔灵灵的大眼睛因为他的话而越张越大“寻死?谁寻死了?”好半天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巧致的娇颜略呈呆滞,花报喜无所适从地看着他。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从刚刚开始,她就听不懂他的话?

  “当然是你,难道是我吗?要不是我阻止,还下⽔救了你,你这一条小命只怕早到森罗殿报到去了。”她的茫然让商胤炜一点救人的成就感也没,顿时只觉得有些的没好气。

  阻止?什么跟什么啊?

  从被救起来后,她的脑子一直呈现混沌不明的状态,但莫名地听训至今,经由他的话再加上自己的一番摸索跟揣测后,还是有些头绪被理出来了。

  很不愿这样想,但她的思绪一转,把“恩公”的声音与刚刚没来由大叫一声,把她吓一跳且因而落⽔的声音两相比对…“是你!”她指着他的鼻子大喊一声,总算串起所有的事。

  “没错,就是我。虽然一开始没能来得及捉住你,但要不是我下⽔救你,你哪还能站在这儿。”看着自己的一⾝,商胤炜忍不住觉得自己有些伟大,虽然不是舍己救人,但也是牺牲了自己的乾慡舒适而救了一条人命。

  他的话让她肯定一切,这下子,什么感之情都没了。

  “你!就是你!”她指着他的鼻子骂。“原来把我推到河里的那个无聇混蛋就是你!”

  “小姑娘,你可别⾎口噴人、不识好人心啊,你是不是搞错什么啦?”敛起错愣的表情,商胤炜亲切无比地对她微笑道。

  “你刚刚是不是大叫一声?”报喜声势不弱地开始她的对质。

  有吗?商胤炜想了下。

  “好像是喊了一声“不要”还是什么的?”她提醒他。

  “唔…有是有,但那是为了阻止你做傻事…”

  “傻事?”报喜冷笑了下,美丽的小脸上満是鄙夷,看得出不相信他的话。“就算不说这件事,那你后来是不是推了我一下?”

  “不是推,是要抓住你,谁知道没抓牢,接着你就掉到河里去了。”商胤炜将“事实”道出。

  “你再瞎掰好了,明明就是你大叫一声,吓我一跳后,再推我一把,害我掉进河里去的!虽然你后来良心发现又把我救了上来,但你也不能否认你所做过的恶行,难道你以为这样狡辩就有用了吗?”看着面前的俊颜,花报喜心里头气得牙庠庠的,但她除了声音大了点外,其他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如果不是因为那张脸太过好看,她一定会狠狠地甩他两个耳光,让他知道她花报喜绝不是好惹的,如果不是耶张脸…如果不是那张脸…“我何须狡辩?姑娘,你真是太不讲理了。早知如此,商某就犯不着这场浑⽔,一片好心反倒让人当成驴肝肺。”觉得有理说不清,商胤炜已然放弃原先所想,懒得解释也不想再跟她搅和了。

  “喂、喂、喂,你这人怎么这样?莫名其妙把我推下河,连个道歉也不说,现在转⾝就想走?”扯着他的袖子,报喜哇哇大叫。

  “想要我的道歉吗?”商胤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对这一场混,心里头已经有了新的解决方式。

  “当然要道歉,平⽩无故地让你…哇!你做什么?”莫名被拎起到半空中,哪还能记得她要说的,只能下意识地放声大叫。

  “既然你要我的道歉,我只好把你丢进河里,好为我所做的事道歉了。”商胤炜笑咪咪地解释。

  听到这话,花报喜吓得脸都⽩了。

  开什么玩笑,还要被丢进河里一次?这可怎么得了!

  害怕的她死命地挥动四肢,像是老天爷给的一个机会,她抓、抓、抓的,竟抓到他一截的⾐角。

  她当然不会傻得放过这求生的唯一机会,顺着⾐角继续往上抓抓抓的,就像只小猴儿似的,她灵巧地攀上了他的⾝,然后便紧紧攀着他的⾝躯不肯放手。

  对这发展,商胤炜看得啧啧称奇,没料到这小姑娘有这等潜力,在生命受威胁的当头,竟能灵活成这样。

  呵,这倒是有趣。

  “喂,小丫头,你不是要我道歉吗?这样紧巴着我不放,我怎么丢你下河,又怎么为推你下河的事道歉?”因为觉得有趣,所以商胤炜的心情又变得极好,也有心情留下来跟她穷磨菇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恶劣,亏你长得一表人材又人摸人样的,没想到竟是人面兽心,刚推了我一次,现在还想再把我丢进河里一次。”紧攀在他的⾝上,花报喜气呼呼地大声指控。

  “小丫头,别考验我的耐,我说了我没推你就是没推你,你不知感恩图报也就算了,但至少也请你别把投河的愚行归罪到我的⾝上,再怎么说,我也只是一个好心的、不忍心见死不放的路人而已。”商胤炜纠正她,因为觉得有趣,也就没发现他对她的耐心是好得出奇。

  “投河?我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投河?你这人,就算要瞎扯一个理由,也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挥舞着小拳头,花报喜一副要与他理论到底的模样。

  “为什么?唔…”重复她的话,他一脸的若有所思,然后很好心地提醒她。

  “关于这原因,该问你自己吧?对刚刚的事,如果你还能保有一些些记忆的话,我想恐怕跟你小情郞写来的信有关。”

  “你在胡说什么啊,什么小情郞的…信!”反驳的嚷嚷声最后以惊诧的顿愕作为收尾。

  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对漂亮的⽔灵大眼越睁越大…越睁越大…就在这片刻的寂静无声后,可怕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

  这是一场悲剧!

  花报喜简直不敢相信,这种事竟会发生在她的⾝上。

  好友的信,里头的蔵宝图跟当盘用的银票…没了,什么都没有了!不管是她的理想、她的愿望、还是她未实现的事…完了,一切都化为乌有了,虽然留在岸边的小包袱中还有一套替换的⾐衫跟一点碎银,但那有什么用?能应付几⽇的开销呢?

  对事情这样的发展,她完全不能接受,也没办法相信。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就在刚刚不久前,除了几份记载无数珍宝的蔵宝图外,她可还是个几千两银票在⾝的小盎婆呢,但就在一眨眼之间,记载宝蔵的蔵宝图没了、银票没了…没了,真的是没了,因为就算那几张纸没被冲走,能从⽔里找回来,只怕也是糊得不像话了。

  没了银票,没了代表希望的蔵宝图,只要等她⾝上的碎银用尽,她便成了⾝无分文的人了,到时候,她极有可能成为一个路上行乞的女叫化,也有可能被抓进烟花之地卖笑过一生…无论变成什么样,别说是她预想中扬名立万地回到家中,给酸儒老爹一个惊喜了,恐怕她连家也回不得,而酸儒老爹的“女子无用论”便成了绝响,她只能怀着无法推翻老爹论点的悲伤到死…想到这儿,花报喜心中难受极了,而造成这一切的人“都是你!”再也忍不住了,不管他是不是有一张最好看的脸,悲愤加的花报喜挥舞起小拳头,只想先给他一顿好打再说。

  险些让她前一声的尖叫给震破耳膜,还没从耳鸣的状态回过神来,商胤炜的面前已经挥来鼓起所有力道的一拳。

  “你做什么啊?”两道浓淡适中的俊眉皱起,他拦下她失去理智的一拳──当然要拦下,虽然知道她的力道没法儿伤到他,但他也不想让人平⽩无故地打着玩。

  让他箝制住行凶的手,报喜一双⽔灵灵的大眼睛充満杀意地怒瞪着他。“我要杀了你怈忿”

  她的眼神加上她的话,満是暴力⾎腥,但这不能怪她,实在是她太生气了,能打人的那只手被制,不知道该怎么抒发怨气,直觉的,只能瞪他,然后把从说书人那边听来的、胁迫意味浓厚的江湖用语给用了上。

  “小丫头,你是不是真傻啦?”看着她怪异的反应,商胤炜反倒好心情地笑出声来

  换个时间,或者她会觉得他的笑充満无限的魅力,但现在,他的笑容只让她感到极度的碍眼。

  “你还笑,我让你给害死了。”她怒极,无限的怒火让她对他龀牙咧嘴,想表示出心中万分之一的忿恨,只可惜,娇妍的小脸蛋再怎么努力,还是一副可爱的模样。

  “害死?若真害死你,你还能在这边对我这个恩人大呼小叫的吗?”他提醒她。

  “恩人!”她又爆出一声尖叫。“你怎么还有脸说自己是我的恩人呢?”

  真的失去理智了,一边骂他的同时,她也顾不得攀在他⾝上的自己会不会掉下来,另一只手也伸出来打人了。

  “我本来就是你的恩人,要不然你早淹死在⽔里了。”忍受着噪音,他皱着眉纠正她不正确的观念,顺手又拦下她另一只想行凶的小手,然后好整以暇地将她一双不安分的手箝制于⾝后。

  这时候,两个人所呈现的‮势姿‬略显怪异且暧昧,她的两只手让他给擒着,娇小的⾝躯怕跌了下地,只能用一‮腿双‬紧紧勾着他的⾝子,两副⾝躯因此而异常地贴合著,样子看起来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别以为她的男装打扮让事情显得较不尴尬,事实上正好相反,两个大男人以这样的‮势姿‬纠着,更容易让人有不当的联想,只是这时候他们两个全没注意到这些,也幸好这河岸边没其他人经过,要不他们两个都不用做人了。

  “放开我,让我打死你!”她气到口不择言。

  “你想我会松手让你打死我吗?这天底下可会有这么笨的人?”他玩得不亦乐乎,这一段小小的揷曲虽弄得他一⾝,但看在有趣得紧的分上,他也没想计较太多了。

  “放开我,你放开我…”气忿双手受制于他,也是因为一‮腿双‬夹着他的夹得她的腿好酸,快支撑不住的她就像条小虫似的,连忙不住地‮动扭‬着。

  商胤炜脸上从容的笑不见了。

  要命!她不动还好,这一动…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这些?

  “够了!你别再动,要不…”商胤炜故意地顿了下,一脸不正经地打量她一番后,这才说道:“要不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不管。”

  它的话,让她意识到两人的不同,也才开始想到境况的尴尬及难看,更重要的,她还想到──“你知道我是女的!”倒菗一口气,她张大眼睛看他,想起了从刚刚开始,他一直就是以“姑娘”或“小丫头”来唤她。

  “你本来就是,这有什么问题吗?”他一脸的理所当然。

  “虫、‮态变‬、无赖、下三滥的狗东西,那你还不快把我放下来。”她失声尖叫着,恨不得能亲手掐死他。

  “如果我没记错,是你自己巴在我⾝上的。”他一脸无辜,还是如她所愿把她放了下来。

  “那是因为你威胁要把我丢进河里,你以为我喜吗?”越想越觉得委屈,⽔灵灵的大眼睛里开始泛起一阵薄雾。

  不会吧?她要哭了?

  这认知让商胤炜觉得头大,什么有趣的感觉都没了,现在他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內溜之大吉,但在他有所行动前,她已经哭了出来。

  “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不会变成小乞丐,也不会被卖⾝到青楼去…”抹着脸上的泪⽔,她悲伤地指控着。

  “什么小乞丐,又什么被卖到青楼的,你在说什么啊?”商胤炜开始怀疑,他救的小姑娘真是一个脑筋不正常的人了。

  “我的蔵宝图跟几张当盘用的银票全放在信封里,被你这一推下⽔,不光是薏儿给我的信,连信封里的东西也全没有了,你知道这事情有多严重吗?没有蔵宝图,我别想找到宝蔵好扬名立万、光耀我花家的门楣,而没有了那些银票,我仅剩的一些碎银能用几天?等我把钱花完时,不就变成了四处行乞的乞儿?说不定运气坏一些,还让人抓去青楼卖笑…”

  说到这儿,她已泪流満面。

  “呜…我怎么这么命苦…”抹着眼泪,她伤心得无法克制。

  她的话说得没头没脑的,让人只有钦佩她过人想像力的分,完全不能明⽩她到底想说些什么。可是商胤炜不是别人,他这万能无敌大总乖粕不是当假的,当然她的话是稍嫌没头没尾了一些,但好歹也让他听出了一些头绪来。

  照她所言,她似乎真不像是要跳河的,毕竟,一个轻生要跳河的人,哪还会计划去寻什么宝?哪有空去计较⾝边剩的钱跟未来的出路?

  这当中…似乎是有着什么误会?

  “你刚刚…真不是要投河自尽?”他问,样子显得有些迟疑,但已经开始有些相信她刚刚所说的话了。

  “本来就不是,到现在你还想狡赖?”她气得大骂,两颗‮大巨‬的泪珠随之滑落。

  好吧,就算如她所言,不是投河轻生好了,可是这其中还是有些说不通啊,如果她不是想投河自尽,那刚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明明亲眼所见的,不是吗?

  对这一点,他百思不得其解,但很快的,他便有了答案。

  “都是你,你这个趁人之危的小人,我不过是想抓回差一点被风吹走的信,才那么一下子的闪神而已,你先是坏心地大叫一声吓我一跳,又趁着我失去重心的时候推了我一把,把我推下河去,害我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她难过地哭诉着,完全没想到这一段话会带给他什么样的冲击。

  不…不会吧?

  原来…原来她只是要抓回差一点被风吹走的信,不是他所想的投河自尽…完了!这下子要怎么了结这件事?

  “呜…呜呜…你这人怎么会坏成这样?你娘是怎么教你的?‮家国‬是没让你读书吗?你真觉得这样恶作剧很好玩是不是?还是说让人陷⼊万劫不复的不幸里,会带给你‮感快‬?你这个大‮态变‬,简直就是无聇龌龊到了极点。”她骂得顺口到已经有些不知所云,而且也没发现他稍嫌呆滞的异常神情。

  “喂,小丫头,你骂够了吧?”再呆滞,也让她给骂回了神,商胤炜显得没好气。

  “我让你害得这么惨,骂你两句也不行吗?”她嚷嚷了回去。“如果不是因为你,你──”

  “如果不是我大叫了一声,又趁你重心不稳时推你一把,你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是不是?”截断她的话,他代她把刚刚听过的事重复了一遍。

  “没错,就是这样,都是你害的。”指责的话被抢着说完,她只剩下简短附和两声的选择。

  “其实这只是一场误会。”他开口,试图解释他的无辜。“我真的以为你要投河,想着救人第一,所以没再多想,大喊一声地想喊住你,别让你跳河,可是见你没反应,这才上前想拉着你,谁知道反而会推你下⽔去…不过,我也很快地下⽔把你救回来啦!”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原谅你吗?我…哈啾!”打了个噴嚏后,她接着再说道:“我的蔵宝图没了、银票也没了,这些都是事…哈啾…实,你别以为我会那么容易地就原谅…你在做什么?”

  她突然大喊一声,因为看到他拿起了她之前放在一边的包袱。

  “你这人太过分,把我害成这样,现在连我仅剩的一些碎银都不放过?”她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

  “你在说什么?”商胤炜真要让她给打败了。“你一个大姑娘家,都落了⽔了,哪能再这样吹风受寒?当然是得先找件乾⾐服,就算不能换也先披着,等会儿我找家客栈,让人送盆热⽔让你泡泡,好祛祛寒意。”

  “不行,我不去客栈,我已经没剩多少钱了,不能再浪费钱住客栈。”什么都还没想到,她直觉地反应他的问题。

  “不会要你出钱的。”商胤炜‮头摇‬失笑。“虽然是场误会,但确实是我害得你落⽔,这本来就是我该赔偿你的。”

  “赔偿?你以为这样就赔偿得起吗?我的银票,还有我的蔵宝图,这些都是你没办法赔偿的。”她忿忿地回嘴。

  “钱财乃⾝外之物,不就是钱嘛,有什么好不能解决的。”商胤炜说得一派轻松。

  “银票的话,我不敢说,因为看你的样子,该是出自富?碌募彝ィ乇ν肌阒朗裁胁乇ν悸穑空舛鞑幌袷乔疲阋晕值范加诼舻穆穑棵恳徽挪乇ν级际強捎霾豢汕蟮模业呐笥押貌蝗菀撞耪业秸饧刚磐几遥倭司褪敲涣耍阋晕隳芘饴穑俊?br>

  “为什么不能?”耸耸肩,商胤炜表示。虽然他一点也不明⽩,她⼲么想要这种不知道存不存在、还得费精神去找寻的蔵宝图,但只要是她想,他也是能赔几张给她的。

  要他没记错的话,九堂院的大书库中,好像存放着几张没人有‮趣兴‬去挖掘的蔵宝图…就算没有,他会让人去收集一些来让热中寻宝的她好好寻个够。

  “什么东西“为什么不能”?”他的态度混淆了她。

  “就是你想要的蔵宝图啊,虽然不能保证是一样的,但我会赔你的,看你需要几份,我都会让人找来赔你,只是我不能保证到底有没有宝蔵,因为那玩意儿堆在书库的角落里太久,也从没人去找过,所以到底有没有宝蔵,这我没办法给你保证。”他先声明

  “真的还假的啊,你家里也有几份蔵宝图?”心形的美丽小脸上満是不信。

  “从来没人能质疑我说过的话,只不过…”忽地,他的话突然停顿了下来,⾝为商人,不吃亏、物尽其用的本展露无遗,对着眼前的她,他的脑子在瞬间已绕了几圈,而在最短的时间內,他已拟妥了一个再妙不过的点子。

  “只不过什么?”她催促他说下去。

  “只不过有一个条件。”他笑了,笑得很是得意。

  嘿嘿嘿,这简直就是老天爷帮忙嘛,要是她肯帮忙,在这次的婚事件中,他不但能全⾝而退,而且事后还能保有免死金牌一份,能自由上好一阵子,还有什么事能比这更美妙的吗?

  “什么条件?”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小忙。”他轻松地说着。“如果你肯答应帮我这个小小的忙,除了该赔给你的钱财跟蔵宝图外,我还会让人安排食宿,提供你寻宝时的所需。”

  好了,撒好网,现在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听完他的话,她沈默了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乎没什么选择的余地嘛!

  虽然把她害成这样的人是他,但要是她不答应他的话,就像她原先想的那样,只有沦落做小乞儿或青楼卖笑神女的命运了。

  但答应他的话,事情就不一样了。

  虽然一开始的始作俑者就是他,答应他的条件会显得她多花费了气力,⽩⽩吃了一个大亏,但只要她答应了帮他这个小小的忙,便能让事情回到原点,最多她就当⽇行一善喽,再说他也说了会派人予以帮助…想了想,她也没亏得大多嘛!

  “考虑得如何?你已经冷得在发抖了。”他出声催促。

  她点点头。

  “如何?这表示…”他故作不解。

  “我答应你的条件。”她谨慎地说道。

  “好!”他微笑,伸出一只手。“成?”

  迟疑了下,但最后,她还是伸出手…“成!”她用力地握住他的手。

  鱼儿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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