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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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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双精明眼神的指责下,老汉瑟缩了会儿,显然被说中心事,但脸上依然带着挑衅的神情。

  “我…我也是为了给大家好⽇子过,才去赌的。哪知道运气不好,再多点钱,等我转运后,铁定能赚回千百倍的银子。”手心,他脸红脖子耝地強辩着“有钱如景府懂啥,穷人家的⽇子有多难熬,有了这餐连下餐在哪里都成问题。街角的阿辉也是靠赌钱才买屋置产的,每天都有那么多人在赌场里,也没瞧见谁因此家破人亡啊。”

  “阿爹,我快被你气死了,消息也不打听清楚。阿辉的钱来得容易也去得快,那间房子在短短的三个月內又易主,甭说没剩几个钱,还欠下一庇股债。”荷花闻言马上吐槽“我还听说连他八十岁的老⺟亲都去行乞才能求得温,难道你不知道吗?”

  “赚到钱才重要,反正有钱之后我就会洗心⾰面。”他嘴硬起来“哼,等我女儿约満后,大家走着瞧。”

  心灰意冷,她老爹怕是陷⼊流沙般的炼狱中,从此无法自拔。体认出这道理就够了,已经⾜以让她的心死过千百次,没有任何牵绊。这次的卖⾝就当是做为养育之恩的补偿,从此两不相欠。

  铁了心,狠下情,切断过往的爱恨情仇,只盼为⽗的他终有一天能懂得,别再制造第二个悲惨事件。

  “没有下次了。”

  “胡说,我是你爹,永远都是。”老汉显然对女儿的孝顺相当有信心。

  “不。”冷着声音,荷花说出自己的决定“只要你离开后,我会请求景太夫人允婚,立即嫁给阿祥,永远地逃离魔掌。”

  “死丫头,你把阿爹的养育之恩放在哪里?”老汉有些慌了。

  “恩情在你一次又一次卖掉我的时候逐渐消失无踪了!如果我被卖到?弦嵌牢拮杂芍铡!?br>

  “那…那不一样啊,你是去享福的…”

  “因为少爷的慷慨大方,才让我有机会重生。”尽管脸⾊惨⽩,荷花依然走近亲爹的⾝边,急促地低语“爹,直到现在你还认为儿女都能卖的吗?如果你也曾被亲爹娘卖过,你会甘心吗?别再赌了,少个我或许不算什么,但下回可能连年幼的弟妹都没了。”

  “荷花呀,你只是在旁人的怂恿下一时昏了头,等⽇后想清楚,会回来求我这个做爹的。”

  “放心,没有那一天的。”阿祥勇敢地站出来,紧紧握住荷花冰冷的小手,给予勇气与温暖。“荷花会一辈子幸福快乐,就算当贫穷夫,我们在精神生活上,一样能得到美好。”

  “贫百事哀…”

  “够了,离开景府。”景焰下了指令。

  “老头子,走啊,拿了钱就快快滚出去。”

  強拉着老汉的⾐袖拖行,任凭他如何挣扎也不肯松手。景福得到主子默许的同意,巴不得马上将无聇之徒赶走,免得看多了人间的沉沦惨状,连心也跟着低灰暗。

  戏终究该落幕,看着⽗亲佝偻的⾝影渐渐消失在眼前,对曾经拥有的⽗女关系而言,这一别将恩断义绝,无法回到从前。荷花強忍的泪⽔如决堤般倾下,菗噎的声音在四周回响。

  樊悠闵搭着她的肩头,轻声地安慰着,并对阿祥道:“阿祥,千万别再让荷花难过。”

  “放心吧,说到做到,我会努力工作,让荷花安安稳稳地活下去。”他伸出双手给予最温柔的安抚,荷花转⾝扑倒在阿祥的怀中,哭得淅沥哗啦。

  “少爷、小悠还有景总管,各位都是最好的见证人,未来就算生活中有风风雨雨,我对荷花的照顾绝不会减少。”

  眼角偷偷瞧着站在旁边傲然立的景焰,正对她展现笑靥,樊悠闵感到心中冻结已久的寒霜开始融化。

  呵,原来他也有善良的一面,今天终于见识到。

  ***

  “猜猜看我是谁?”从⾝后蒙住她的双眼,景焰开玩笑地问。

  “少爷,别老爱玩游戏,又不是小孩子。”又好气又好笑地拉开他的手,樊悠闲转过⾝,恰恰对上他的眼瞳,她羞红着脸低下头“老爱寻我开心,教旁人看了不好。”

  自从上次荷花的爹来闹过之后,仗义相助的景焰让她內心有了小小的妥协,起码不再绷着脸相对,或多或少有了笑容。贴近的相处下来,逐渐消除许多主观的成见。

  “旁人?”他顾左右而言他“哪个人呀,我怎么没瞧见。”

  “当然没有人,哪个人好大胆子,敢随便在书斋里晃

  “呵,既然没有人,岂怕有人看见。”他顺势勾住她的颈项“小悠丫头,你说是或不是。”

  “拜托,别闹了。”她抓下他的手,蹙紧眉心。

  “唉,不好玩,你真是噤不起玩笑。”景焰叹口气。

  “谁跟你玩来着,我还要工作,少爷请让开些。”

  “小悠…”

  难得跨⼊书斋中,太西下之际,景太夫人远远地就看到宝贝孙子和一个奴婢打扮的女子有说有笑。

  “那丫头是谁?”皱皱眉头,她的心头直泛嘀咕。

  难得见到狂妄的景焰出现近似温柔的表情,在那陌生丫头的面前,柔情似⽔的模样,细心呵护的程度,几乎融化旁人。

  他的柔情给错人,特别在新婚子赵冠容回娘家的时候,若是惹出丑闻来,将来怎么说得过去。

  “回太夫人的话,是少爷的丫环小悠。”亦步亦趋的景福看了眼后赶紧回答。

  倏地停下脚步,她在脑海中逡巡这号人物,却没啥印象“我记得宅子里用的是徐婆子。”

  “禀太夫人,徐婆子因为年事已⾼,所以在年初告辞回乡去了。”景福顿了顿,见主子脸上的疑惑未除,又接下去补充。

  “后来少爷不爱有人叨扰,都是请丫头趁着少爷外出的当会儿兼着做书斋整理的工作,没安排专人。前阵子刚好让小悠去打扫,加上她又识点字,能顺便替少爷整理柜子里一大堆的书,所以才让她直接待在书斋中。”

  “小悠?打哪儿冒出来的?”景太夫人脸上的线条更形严肃“府里几时有这号丫头,我怎么不记得。”

  “说这丫头的出现,倒也新鲜的。”景福搔搔头“就是少爷大喜那天,莫名其妙坐着马车来到咱们这的姑娘家。我还纳闷,明明已经过了请奴婢的时候,却又增加进来的员额。”

  “小悠?樊悠闵?”忽地想起她的来历,景太夫人脸⾊大变,內心警铃作响,表面上硬是不动声⾊“少爷跟那丫头很?”

  “啊!”“哼。”她低咒了声。

  “说实在话,少爷对每个人都很好,但对小悠似乎感‮趣兴‬的,常常见他们两人逗嘴。当然啦,咱们家少爷的魅力本来就⾜以昅引城里女人的注意力。”景福笑眯眯地看着远处的两人,除去门不当户不对外,还真像对金童⽟女…嗯,幸好少不在场,

  “够了,我要回去。”喝止景福的言词,她举步往回走。

  “太夫人,你不去瞧瞧…”

  “不必。”

  “难道是小悠做了什么事惹你不开心?太夫人请明示,我定会教训她。”景福察言观⾊后发问。

  “那家伙算什么东西,能扰了我的好心情…”猛然住了口,她刻意摆出威严与冷淡。“景家的规矩是怎么了,我临时有事不过去,需要跟你报告吗?”

  景福没胆造次,低下头恭敬道:“小的不敢。”

  “哼,不敢就好。”

  迈开脚步,景太夫人步伐急促地前进。该死的樊悠闵,本以为做善事才收留的,原来真是小看了她,居然懂得利用讨好景焰,做为接下来的筹码,难不成还没死心?

  死命想拆开的两个人,居然差地搅在一块儿,不成不成,那会坏了山河大计。她得回去好好地盘算,让孙子别发现真相,也叫樊悠闵露出狐狸尾巴,甭将计划已久的远景给坏了。

  ***

  推开两扇紧闭的红⾊大门,轻巧地跨⼊其中,她目不斜视。

  深宅大院中,总让人有股紧张的气氛,不由自主地感到寒童上心头。她暗笑自己的没见过世面,才会无端地害怕。

  “你来了。”

  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中,等待的时间过得特别慢,直到听见声音,她才缓缓抬起头,见到一张威严十⾜的脸孔。

  “是,听说太夫人找我。”

  “站过来些,我老了,眼睛也不太行了。”

  在冰冷的语气下,樊悠闵缓步向前,心情突然感到低

  “你叫小悠。”

  来到景府也一段时⽇,首次面见当家做主的女人,樊悠闲怀着戒慎恐惧的心情。

  “是的。”

  早上景?椿降氖焙颍成嫌杂种沟谋砬椋浅隽耸裁创笫侣?

  自忖平素总是安安份份地当个丫头,惟恐在不知不觉间犯了错,怎么劳驾太夫人亲自审问?

  “樊悠闵。”

  难得听到自己的全名,她诧异地抬起头“你知道…”

  “府里上上下下,都在我的掌握之中。自我当家这数十年来,没有认错过半人。”景太夫人轻蔑地抬⾼下颔“你昔⽇曾经与焰儿指腹为婚,可惜樊家家道中落,自幼就失去影踪。既然双方没有信物为证,在今非昔比的状况下,那桩婚姻就当没那回事。”

  “我很清楚。”她点点头。

  景太夫人话锋一转“既然如此,何苦想要⾼攀!”

  “我没有…”

  “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拐杖用力地敲在地上,景太夫人怒喝“会点头让你到景家,全是看在两家旧⽇情份上,提供你个吃住的地方,以躲避地方恶霸的求亲,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知道,也很感你的美意。”

  “别跟我要嘴⽪子,老实说,你接近焰儿的目的何在?难道不甘心我的恩惠,还想当景家的少?”

  “小悠不敢。”她黯然地低下头“在景府,小悠总是安份地做自己的事,不知道太夫人怒气从何而生?”

  “好大胆子的丫头,居然还敢问我生什么气。”缓步走到她的面前,景太夫人眯起跟,挑起她的下颚“论姿⾊,论家世,论才艺,你都差得远,连作妾都嫌面相太过单薄,无法添丁兴旺景家。”彻头彻尾嫌弃完之后,她郑重提出警告“给我仔细听清楚,如今焰儿已娶赵尚书之女,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将来铁定替景家光宗耀祖,容不下些许差池。我不要你坏了好事,最好从明天开始,别出现在焰儿的面前。”

  “好,”她骄傲地抬起头“既然太夫人说得明⽩,小悠自然得遵守府里的规矩。但也请太夫人别忘了,到书斋工作,本非小悠所企盼,所以⽇后也请太夫人约束好少爷,别为难下人。”

  “你是什么意思?”景太夫人眉尾一挑“难道说焰儿主动找上你这个下的奴婢?太放肆!”

  樊悠闵没有回答,只道:“若要据以往的经验,那么太夫人说话算不算数…小悠实在做不得准,毕竟曾经有过往事。”她倨傲地抬起头,就算投⾝⼊熊熊怒火中,依然要保有仅存的自尊。

  “你敢质疑我的信用。”

  “只盼⽇后请太夫人说话算话,小悠将感不尽。”

  “反了!反了!”景太夫人手指颤抖地指着她,脸上涨成猪肝⾊。“少拿指腹为婚这档事来要胁我,一个女人家能主事数十年,绝不是被吓大的。再说除了口头约定外,你本什么信物都没有,空口说⽩话,没人会当真,要真传出去,对景家半点损失都没有。”

  “关于指腹为婚的陈年往事,太夫人切莫再次提起,戏言而已。樊家既然已经撤走,自然从未当有那回事过。”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樊老头教得真好啊。”景太夫人余怒未歇,故意找碴“既然有骨气,就该懂得忍耐。寄人篱下,哪有选择的余地。从今⽇开始,你到柴房帮忙,挑柴砍树,锻炼⾝心。”

  顿了顿,她福了福“小悠遵命。”

  认命而行,面对未来繁重的工作她不抗辩,能做多久就多久,若景府非久留之处,就回家吧!王寅強娶亲的事情经过数月的冷却也该告个段落,她才不稀罕留在此地。

  ***

  从景福那边听到的消息,加上亲眼目睹的景象让景太夫人起了疑心。

  小心驶得万年船,要将樊悠闵调离的那几天,最好别让景焰在场,省得引起不必要的纠纷。于是她选择以礼佛为借口,到城南的万宝寺清修数⽇,为的是把景焰带在⾝边。

  位在城南半山上的万宝寺,现任住持是有名的⾼僧无相大师,年⾼德劭。寺庙四周环境清幽,后方栽有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寺庙之中香火鼎盛,来来往往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对于如景家这般常常捐献赠金的大户,也备有隐密的厢房和隔开的庭园,以免养在深闺的⻩花闺女或年轻貌美的夫人们受到不必要的⼲扰。

  “今天好兴致,居然想到此处。”景焰陪在⾝边,点香捻烛,让安宁的气氛进⼊心灵深处。

  “为了祈求上天保佑你呀。”景太夫人虔诚拜过之后,在孙子的搀扶下,信步来到后方的花园。“我命苦福薄,成亲八载的丈夫走得快,只手拉拔的儿子也死得早,如今年纪一大把,已经长大成人的孙子,却还不肯生个小娃娃让老太婆抱在怀里享清福。命苦啊!”“,小孙功未成名未就,哪有本领养小。你⾝子骨还硬朗,多撑个几年没问题啦。”类似的话语听多之后,景焰练就出推托的好功夫。

  “浑话,景家的家产够大伙吃香喝辣三辈子,还怕养不活小。你呀,都已经讨⼊门三个多月,连圆房都没有…别以为我不晓得这档事,同桌吃饭都能视而不见,你当冠容是什么?”她重重叹口气“失望呀,我看在眼底急在心里。虽说你年轻,未来岁月还漫长,但我已经老了,剩下多久的岁月,只脑瓶老天爷的怜悯喽。”

  “好啦,咱们今天来,不就是特地请菩萨保佑你多活数十年。”他刻意痹篇与赵冠容有关的话题。

  “傻孩子,真能活那么久,我也成老妖怪了。”她被逗乐“你或许不喜冠容,但替景家着想,总得娶个称头的子。既然她不称你意,也不反对纳个小妾进门。”

  “我没‮趣兴‬…”景焰忙不迭地想拒绝。

  “人选我早有腹案,今天来上香,就是乘机让你们先见见面,你若喜,很快就能下聘。”

  “,才刚娶又要纳妾,传出去的话,会让赵冠容很难做人。”

  “你还敢说。”景太夫人本没将他的反抗放在眼底,依然自顾自地说下去“最好是选蚌福态的妾,好替咱们景家添丁。虽然出⾝不够⾼,但论起能⼲精明的手腕,倒是一流的。将来一个掌管家事,一个负责对外,你享齐人之福左拥右抱,岂不快活乐哉。”被埋在皱纹底下的双眼忽然发出精光“啊,来了,就是那位穿着⻩⾊⾐裳的姑娘…”

  景焰顺着她的手指望去,一脸‮涩羞‬但仍笑意盎然的女子正好对着他望过来。

  头⽪开始发⿇,天呀,他该怎么脫⾝?

  半推半就地来到他面前,女子半掩容颜,遮住轻扬的嘴角,却不时拿眼睛瞟着景焰的存在。

  美吗?打量后他在心头无聊地忖度,还算上品啦,虽然气质有待加強。比起来,慧黠的小悠丫头更引人人胜。

  老实说,面前的女子很容易让长辈心生好感,眼睛老是带着笑意,角微微上扬,讲起话来又甜又周到,逗得老人家心花怒放…难怪景太夫人在万宝寺见过一次面之后,从此挂记在心中。

  “,好久不见。”她带着丫环微微一福。

  “快过来,你没见我的孙子焰儿吧。”她拉着孙子“这位是秦若兰,城东布庄的‮姐小‬。”

  秦若兰羞答答地福了⾝子“焰哥哥好。”

  好直接的称呼“你也好。”他僵硬地说。

  “好久没上布庄,听说最近有新进货的丝料,穿在⾝上冬暖夏凉,颜⾊种类又多又好。哪天要是有‮趣兴‬,请上门来瞧瞧。”

  “好,我会快点找时间去瞧瞧。”

  “焰哥哥今天怎么有空陪出门?老人家最希望有人陪,真多亏哥哥有心。”她偷觑了站在⾝旁的他,眼波流转出快的神⾊“常听提起,今天终于有机会见面。”

  景焰没搭腔,倒是景太夫人抢着说话“唉,还是若兰贴心,完全了解我的心事。年纪大了,惹人嫌了。”

  “千万别这么说,的风趣幽默,让若兰很羡慕。”

  “如果你能嫁到咱们景家,我有伴就不会无聊。”景太夫人马上将话切⼊重点,试探秦若兰的意思。

  “,我不依啦。”她的心中暗暗快,表面上仍得做出羞容。

  呵,天上掉下来的好运道。终于盼来的机会,能嫁⼊家大势大的景家,嫁给眼前英俊拔的男子,若非本于女的矜持,早已经呐喊了千百万次的愿意。

  “唉,我也只能开开玩笑,我家孙子早已经娶,如果纳你为妾,未免太过委屈。”

  “啊…”內心正处于天人战的局面,虽然秦家布庄只是个小店号,但到底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岂好委屈为妾。

  但是,眼前的男人真的好俊。她抬头望着景焰,少女的爱慕之心悄然升起,算了,勇敢豁出去吧。

  “要纳妾,也得焰哥哥和嫂嫂同意才成吧。”

  呵呵,有点意思了!

  还拒的态度最容易被说动。景太夫人瞧着那张红扑扑的脸蛋,拍拍她的小手给个保证。

  “安心,老天爷不会亏待你的,只要机运到了,定能成就美好姻缘。”换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谢的抬爱。”

  景太夫人和秦若兰相见甚,谈笑风生之际,也打心底喜这个孩子。唉,想那赵冠容虽是大家千金,做事到底太过一板一眼,又成天绷着脸,想谈点贴心话都难,莫怪抓不住孙子的心。

  秦若兰就不同了,灵活的双眼骨碌骨碌打转,总是说些开心话。而且开口闭嘴的“”称呼,完全将自己视为景家的一份子。唉,能得到这样的孙媳妇,再不会觉得生活无聊。

  “真羡慕秦家生出这样的丫头,我又是嫉妒,又是心酸。”送走人之后,她仍念兹在兹。

  “我瞧不出哪里特别。”景焰完全不感‮趣兴‬。

  “我和她一见面就投缘,焰儿,你觉得如何?”

  “,拜托,别再提了。”

  “没关系,回去后我会多邀请秦家夫人和‮姐小‬过府来聊聊,有人谈心说笑,当然你也得来呀,别让我老人家感觉孤单。”景太夫人在心里头打着如意算盘,也好乘机让两个年轻人培养感情,上次的赵冠容算是失败之作,她学乖了,也记取教训,这次绝对要成功。

  一句话堵死所有的退路,饶是再聪明机灵的景焰,也只能暗叹姜是老的辣,半天挤不出拒绝的理由。

  “怎么着,你不愿意陪我老人家也不希望有人能陪我?”

  “没,就好。”

  在大帽子的庒制下,景焰还能说什么,反正他没那个心,有个赵冠容已经够他⿇烦的,再加上个秦若兰…

  啧,光想就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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