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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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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馒舒无法专心于工作上,连最要好的朋友薛彼晶也无法倾诉事情的真相.所以她选择躲在家中。她要仔细想想,这份从天上掉下来的礼物,是不是自己心灵深处最‮求渴‬的愿望。

  三年来,头一次感谢自己仍活在世界上。曾经的怨恨,如今已消失殆尽。偶有的轻生念头,早抛到九霄云外?咸煲站刻剿男纳跛某涨椋衫匆桓龃锾焓梗怂娴睦碛伞?br>

  手上紧紧地握着那张纸,施馒舒只能躺在上,恍神地度过一天,就算毕卡索再世、梵⾕重生也引不起她的‮趣兴‬。此刻她脑袋中除了韦天允所给的那张纸外,无法装下其他东西。

  天啊,这是真的吗?

  敬曾经留下延续生命的钥匙,等待她前去寻找孕育。

  忽然间,活下去变成是种盼望,以往她像枯萎花朵般的度⽇,没有活力、没有生命力。如今只因为一个消息,什么都变了。

  虽然⾝旁的朋友多劝慰她改嫁,但她从未想过要再婚。尤其有过心灵相通的伴侣之后,其他男人变得面目可憎,她连想靠近的念头都失去。

  但依赖着回忆,毕竟无法填补她生命中明显的不圆満,隐蔵在她內心深处⺟的那一面从未消散,她曾经‮望渴‬拥有许多的孩子围绕在⾝旁,让她的生活充満笑与生气。

  可是遗憾呵,她嫁给敬之后,久久未能如愿地当⺟亲,原以为自己还年轻,以为两个人将大长地久,机会在可预见的未来会很快来到,但谁知道上天捉弄呀,这个愿望永远没有机会实现。

  如今韦天允的出现改变了一切,这是上天给予她的第二次补偿,让人生得以画上完美的句点。她要好好把握,要好好地珍惜。

  天可怜见,她打从心底多么想要一个属于敬的孩子,以安慰自己未来在世界上的每一天。

  但该如何做呢?

  这是最伤脑筋的地方,也是让她最头痛的所在。‮湾台‬的法律明明⽩⽩地规定,单亲的女无法独自做试管婴儿。敬已死去三年,她亦无法以未亡人的⾝分使用。技术上虽然她可以出国寻求其他医生的帮助,但除非有丈夫签字同意,否则本无法动用。

  除此之外,她还有个自私的想法…这件事她并不想让何家的人知情。

  她只想要个纯净的小生命疼爱呵护,并不打算卷⼊何家庞大家产的争夺中。当事情牵涉到金钱利益时,将会衍生许多的纷扰,将一个原本简单的想法,变得龌龊污秽,也会让她的孩子永世不得安宁。

  到底该如何做呢?

  她的社生活向来单纯,男人恍如绝缘体,一时之间本找不到合适的对象。

  忽然她脑海中兴起最荒唐的念头,韦天龙的形影如鬼就般,盘旋在她脑海中久久不去。似乎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帮忙了。

  但她又如何能向近似陌生人的他开口呢?虽然有敬的影子连结在两个人之间,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

  可是一想到孩子胖胖的小手和肥软的短腿贴在她的前,全然信任的模样…

  就试试吧!

  唯今之计只有呑下自尊向他低头,求他娶她呵。

  何必想太多呢?失败了再说吧。那个叫韦天允的男人又不一定会答应,或许他会当她是个疯子,大声地斥责一番也说不定。

  避不了那么多了,既然敬如此信任那个叫韦天允的男人,她也该冒个险,追求幸福吧。

  如果施馒舒曾经预期自己会遭到拒绝,那么后来事情的发展,确实大大地出乎她意料之外。

  清晨六点钟,她眼巴巴地站在韦天允家门前,等着他的拒绝。

  而韦天允似乎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当她的⾝影出现在他面前时,连惊讶的表情都省了。

  倒了杯咖啡,香浓的味道溢満室內,却没有人动手。沉默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弥漫,谁也没有开口。

  难堪的事情还是早点说吧,省得夜长梦多。施馒舒心底暗忖。

  “我来…”她清了清喉咙“是想请你帮个忙。”

  “我知道。”他露出讥消的笑容。

  “你给我那张纸后,我亲自打过电话去查询,确实存在。”始终低垂的头终于抬起来,她眼中带着热切的期待“你绝对无法想像,证明之后我有多么⾼兴,这是上天给予我最好的礼物。”

  “是吗?”他不置可否。

  “绝对是。”施馒舒用力点点头,加強自己的信心“我很寂寞,选择继续留在‮湾台‬,就是希望离他近点。敬虽然死去三年,形影始终留在我的脑海中,时时刻刻无法忘怀。”

  “用时间缅怀死人,实在太浪费。”他是不赞同的“你的生活过于平淡,该找个男人,排遣寂寞。”

  怒气在施馒舒的脸卜一闪而过。很多人都做过相同的建议,但出自韦天允的口中,却让她感到很大的侮辱。

  “我以为你是敬的朋友。”

  韦天允无所谓地笑笑“我是他的医生。”

  “嘎?”她从来没听过。

  “每隔三个月,他会来找我诊察。”他耸耸肩“就算他没有死于意外,或许也已命终于‮磨折‬他已久的疾病。”

  施馒舒颤抖着声音.微弱地问出“他…有什么问题?”

  “天生的心脏办膜不全,隐蔵在心室的后方,开始并不大,所以发觉的时间太晚,只能等待合适的心脏移植。”像个医生解释病情,全然没有感情搀杂其中,韦天允缓缓地说:“这些年来,透过⾎的比对和全世界的电脑连线,很可惜,到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对象。”

  露出恍然的神情,她的眼睛內开始泛着泪光。

  难怪敬总是每三个月单独出国处理公事,从来不肯带她一道去。

  难怪他偶尔会凝望着她露出复杂的眼神,等到她问起时,却保持缄默,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难怪他常常眉头深锁,原来那时候他总是独自忍受着痛苦,不愿意将痛苦建筑在爱人的心上,而⾝为子的她竟然未能察觉…

  心痛呵,曾经在神前发过誓病苦不欺,但她却让敬独自面对…她是个最失败的子。

  施馒舒开始自责。就算敬不说,⾝为枕边人的她也该及时发现。

  “事实上到他死前,他⾝体上承受的痛苦已经非常人所能忍受。可惜,他不肯乖乖吃葯,就怕被你发现真相。更重要的是,那些葯的副作用可能让他的精虫数减少,导致无法生育。”韦天允的声音再次于她耳边响起,这次还带着些许的遗憾与懊恼。

  “事实上在他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我才接到从‮国美‬传来的消息,说有颗合适的心脏,等待确认与进一步的比对。但我还来不及联络,就听到他出事了。有时候我会想,或许那次的意外是他故意造成的,否则…”

  “绝不可能!”她动地站起⾝反驳,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的男人“敬绝不会抛下我,选择用这种方式离开。我可以不要孩子,只要有他在⾝边,就算世上只剩下两个人,我依然甘之如怡。”

  “在你单纯的想法中或许如此,但对他而言,却是沉重的负担”锐利的眼光望向她,他的口气依然平淡,波澜不起。“或许他也发觉了你太过依赖,所以才害怕告诉你真相吧!”

  “你太过分了!”

  “天真啊,男人自私的程度是你无法想像的,刻意编织出的谎言让女人怀念,目的在哪?你以为认识他的全部,但从我这外人口中,却得到更多的消息。”

  施馒舒丧然坐下,因为天允的话刺中要害,让她所有生气全都失去。

  “够了,已经太够了。”她前哺低语“将我的幻想全都打碎,让我这些年来赖以生存的信念全都毁损,让我曾经自以为⾼贵的情变成可笑的行为.你很⾼兴吗?”

  “⾝为一个医生,只讲求真相。不现实的想法,没有存在的价值。”韦天允用最冰冷的口吻叙述“想开点吧,你年纪还轻,总会找到适合的男人,再次开创幸福的人生。”

  “在你告诉我男人的自私后,还期望我对未来有憧像吗?”

  “很难相信你还是个独当一面的女人。”他笑了,婚姻本来就是种易,男人要的和女人要的不尽然会相同,也不必要相同。你可以取得你所需,他得到他的目的,这样就是桩好婚姻。”

  “那…孩子呢?”

  “你那颗天真的脑袋瓜中,觉得天底下有多少男人或女人是真心想要个孩子?他们大都用孩子当借口,牵绊着对方,保障自己的权益。其余的,只是承受贪后留下的苫果,无法抛弃而已。”耸耸肩,他大笑三声“无可否认啦,世界上当然也存在富有爱心的人,但…”

  “如果没有爱心,你怎么可能当个好医生?”

  “医生只要下手准确,能治好病人的痛疾,谁理会有没有爱心?”

  是真的吗?他把婚姻讲得好像做生意,可以论斤论两。相对的,孩子只是个累赘。对他而言,个人才是唯一。

  多可悲的念头,如果她同意那种观点,等于把过往5敬相处的时光,变得廉价不堪。她分不清內心是否还是悲,既然韦人允对婚姻并未曾抱持着太大的‮望渴‬,相信他也不会把这桩事情看得太严重。

  “你结过婚吗?否则怎么会有如此精辟的见解。”施馒舒昅了口气,半带着探询的意味。

  “没有。或许因为太了解,才无法结婚吧。”

  “好吧,长话短说。我今大来,是为了找你谈一桩生意。”她咽下梗在喉头的口⽔“希望你能提供协助。”

  “说说看吧!”他不置可否地应着。

  “请你和我结婚。”

  挑挑眉,韦天允露出地笑非笑的表情“我方才说过无法结婚的理由。”

  “我知道。”施馒舒用力地呑下口⽔“所以这桩婚姻也异于平常,绝不会为你带来困扰。”

  “幄”

  “结婚,只是用来生小孩的幌子,我要一个孩子。”

  他仰头大笑“拜托,你若真想生个孩子,我相信愿意提供精子的人,大概可以从忠孝东路头排到忠孝东路尾。”他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撇开其余的不提,有了冰心画廊的招牌,你随随便便都能找到男人。”

  “我才不要那种人。”用力拍开他的钳制,施馒舒骄傲地抬起头“别把我想得那么低,什么男人都可以。”

  “呵。”韦天允模仿起她的语调“那得什么样的男人才及格?

  “天底下,我只要一个男人。”凄美的笑容绽现,她的脸上露出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可惜,他已经死了。”

  “你是说何敬纯。”

  “是的。”她谨慎地点点头“本来我以为这辈子注定孤单,但是你…重新燃起我的希望。”

  “所以呢?”韦天允眯起危险的双眼,等着她的下文。

  “我希望能拥有敬的孩子。既然从前不可得,那现在是唯一的机会,让我完成未完的生命过程。”捉住他的双手,美丽的双眼中闪着光彩,她拼命地企求“全世界只有你知道、我知道,这是敬曾经留下的痕迹,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救赎,对我太重要了。”

  或许是被她言词中的恳切所感动,韦天光没再出言嘲笑,只是静静地问:“为什么非要他的不可?”

  “我是个‮儿孤‬。”施馒舒⼲笑两声,回想起当年的往事,眼神变得蒙。“⽗⺟在我十八岁时因为意外而双双去世,直到认识敬之前,我一直活在自闭的世界中。不是有句话说,艺术家都有自闭的倾向。或许因为如此,我常能看透别人的画作中意表达的情感。”

  她深昅一口气“饶是如此,我的生活依然贫乏,直到敬的出现,改变我的生命,让我变成有⾎有⾁的躯体。”

  太过‮密私‬的言语谈到此,她特地望向神情平静的他,等待拒绝。而韦天允做个继续的手势,并没有打断。

  虽然讲述这些过往并不容易,常年隐蔵的故事,必定是伤人又痛苦的。但施馒舒点点头,努力地表达。

  “结婚后,他成了我唯一的亲人。在这人世间,终于还有值得我依恋的人,只是敌不过老天的残酷,如今…又剩下我一个人了。”

  她用力地昅口气,续道:“没错,冰心是敬留给我唯一的依靠,用他‮险保‬的理赔金,换来我的生命意义。可惜呵,每当夜深人静时分,在我心头萦绕的念头,竟是死了比较好。

  “傻吗?或许吧,你不会懂的。如今,敬所留下的精子,正是他给我的第二个机会,让我愿意继续生存下去。”

  “你大可以去找何家的人帮忙。”

  “不!”施馒舒惊恐地摇‮头摇‬“也请你千万别将这件事说出来。如果被他们知道了,这个纯净的生命将遭到染指。”

  “或许吧。”韦天允笑笑地说“那群秃鹰嗜⾎的程度,常人莫及。””所以,‮考我‬虑甚久,只有你能帮这个忙。”见他似乎有意见,她急忙地加卜补充“当然,这只是个仪式,你无需为我的存在向改变任何生活,我也无意如此。”

  “为什么找上我?”

  “因为你也亏欠敬。”施馒舒敛下眼神,再抬起后,笔直地望进他的“我感觉得到,对当初发生的事情,你心头也有疙瘩。”

  平静的心被撼动,韦天允的手颤抖了一下,旋即恢复正常。

  隐蔵多年的心事被人说出,他竟然没有错愕,只是盯着眼前的女人,仿拂早探知结果如此,本不意外。

  迟了三年,当韦天允决定来‮湾台‬寻找她的时候,或许早已经预测这样的结果,所以他只是耸了耸肩。

  “我没有办法提供你保证。”

  这算是答应吗?

  曙光乍现,施馒舒的心涨得消満的,忙不迭地点着头“当然,我们到法院举行过最简单的婚礼后,你只要填同意书给我…”

  “然后让全天下的人笑我无能?”

  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伤到男人最強烈的自尊,而且无法弥补。“抱歉,但我愿意付钱给你。”

  “钱是小事,冰心的收人还不在我的眼里。”韦天上的眼神始终没有移开看她“我要说的是,既然结婚了,就不保证你我之间维持清⽩的关系。”

  瞧她一头雾⽔的模样,他⼲脆直接将话挑明“义务就是义务,既然是夫,你没有逃避的理由,否则这桩买卖取消。”

  她明显地瑟缩了,讲话也变得结巴“那我…我们会上…吗?”

  “你将成为我的子,那是自然的。”

  “不行。她的头摇得像博浪鼓“我做不到…”

  “啧啧,方才的决心跑到哪儿去了?”他说得冠冕堂皇“小事一桩,你都无法做到,还妄想和何家人对抗。如果让旁人瞧出端倪,你想何家人的精明与力量,会查不出原因吗?”

  施馒舒顿时感到怈气。她怎么会没想到如此重要的环节?事到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你要考虑吗?”韦天允懒洋洋的语调又扬起“我在‮湾台‬待的时间并不多,如果不想引起旁人的注目,最好从现在开始培养感情。”

  那只在悄然间搭上她肩膀的手,带来极度灼热的感受,她下意识地想拨开,却被他坚定地掌控住,动弹不得。

  “如果你需要女人的话,只要招招手,愿意提供⾝体的女人,大概可以从忠孝东路头排到忠孝东路尾。”

  “你也是其中之一吗?”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瞥向她。

  “当然不。”

  “就如同你所言,我也怕女人带来的⿇烦。”

  “如果你…”她红着睑,強迫自己把话说完“我…怎么确定肚子里的小孩是敬的。”

  韦天允大笑“好细密的心思,难怪冰心的业务会蒸蒸⽇上。”他凑近她的脸“放心吧,我对你并没有太大的‮趣兴‬,就算万一,也会做好防护措施。这样你可以接受了吗?”

  他近在眼前的‮热炽‬气息让她红了脸,施馒舒努力维持自制的表面下,心跳如雷动,敲响正热烈。

  “我…考虑看看。”

  “好。”他站起⾝来送客“虽然你有这份心意,可你得好好想一想,如果没办法做到,最好别勉強。”

  约了⾝边唯一称得上好友的薛彼晶在外头见面,施馒舒需要听听别人的意见,否则她会疯掉。

  开朗的薛彼晶当然义不容辞地点头同意,于是两个女人就在星期一下午,坐在乌来僻静的山边,看着面前的绿树如茵,听着耳边的小雨滴答,另端传来花茶的香气,完全不置一词。

  面对绵绵细雨,才早舂时分,空气中仍飘浮着几许清凉。

  “对不起,明明是你的休假⽇,偏偏还把你拖出来。”施馒舒率先道歉“可是我找不到别人可以谈谈。”

  “唉,没办法啊!”喝口热茶,薛彼晶夸张地叹口气“谁教你是我的老板,凡事都得听命行事呢!

  “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她嗫懦的低语,”其实你若有其他的事情,大可跟我说一声。”

  “⼲么那认真,是朋友的话,就不会老爱见外。”薛彼晶噗哧一声笑出,手指头顽⽪地点上她的鼻头“开玩笑而已,如果‮姐小‬我不愿意,就算拿架在我的脖子上,也无法让我轻易点头的。”

  “谢谢。”施馒舒的眉头依然深锁“你觉得我这个人很奇怪吗?”

  眼珠子上下打转好半晌,薛彼晶才开口“老实说,你是个美女,外表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好像一点杂事都会亵读了你⾼尚的灵魂。但平心而论,男人最怕这种女人,看得碰不得,完全没搞头。”

  “我不想…”她涨红了脸“也没必要招惹别的男人啊。”

  “你还年轻耶,难道除了将自己陪葬给何敬纯外,没有别的选择吗?”薛彼晶一语道破。

  娟秀的脸庞上逸出淡淡的忧愁“你明知道,除了敬之外,我实在无法接近其他的男人。”

  薛彼晶听了颇不以为然,无奈地翻翻⽩眼。苦守寒窑十八年的王宝别好歹有个活下去的目标,就不明⽩她到底在等些什么,成天让自己陷在痛苦的思绪中?

  “是、是,就算当初何敬纯用了非常手段,也不表示别的男人无法再次打开你的心扉啊。”

  “如果当初敬能留个孩子给我…”施馒舒叹“或许今天我就能振作点,至少为了他的⾎脉,会更加努力积极地活下去。”

  “拜托,看清楚真相点。”薛被晶斩钉截铁地打断她的自怨自艾“⼲么可惜他没有留下任何子嗣给你?阿弥陀佛,谢谢老天,你该庆幸自己仍是独然一⾝啊,何必老爱往死胡同里钻?”

  “但是…但是我有第二次机会呀,你赞不赞成我去做呢?”施馒舒紧紧地捉住她的手,没头没脑地问。

  “什么是第二次机会?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敬留下孩子给我…”

  “什么?何敬纯那个臭男人,在外头拈花惹草之余,居然还敢要求你替他养小孩?实在太过分了!”薛彼晶气愤填庸“若非他的尸骨已寒,我还想找他出来理论呢!”

  “你误会了…”

  “误会?还六会呢。天底下只有你这个笨蛋,才会把那些一荒唐事尽往自己⾝上揽。不准,不准啦!”

  “听我说嘛,那个孩子还没出生,可能在不久的将来…”

  “还没生?”她马上发出连珠炮的咆哮言词“哈,真好笑,哪个女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欺上门来。告诉她,何敬纯死去三年,小孩子再不济也该有两岁,那没出生的别随便滥竿充数。”

  “彼晶,你到底要不要听我把话说完?”施馒舒好脾气地等她发作完毕。

  “快说啊,我都已经一肚子气了。”

  “敬留给我的,是个希望,未来让我能活下去的动力。”她缓缓地把事情经过说出,然后等着好友的反应。

  听完全部事情后,薛彼晶反而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怎么样,你觉不觉得那是个好主意?”施馒舒笑咪咪地问“我好久没有如此‮奋兴‬了。”

  “真的非他不可吗?”薛彼晶闷闷地问。

  “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她用力地点点头。

  “天上掉下来的只会有三种东西,一种是鸟‮便大‬,一种是陨石,另一种是‮机飞‬或太空梭。”薛彼晶摇‮头摇‬“我实在看不出来好处在哪里?更何况作目前单⾝,万一传出去之后,势必引起何家人⾼度的关切。”

  “所以我才需要找个丈夫,痹篇这些⿇烦啊!”“那个韦天允,真的可靠吗?”

  “除了他之外,我也没有任何人选了。”

  看着施馒舒向来死寂的眼神中,难得散发出来的光彩,连她也不得不服了。

  薛彼晶感叹地说:“你真是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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