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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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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不是故意偷听的。端着茶⽔准备给客人饮用的沈秋池站在门旁,就这么听见了齐景熙与秦晶琥的对话,顿时心中纷如⿇。为什么她总是给周围的人们带来困扰?她是不是就如旁人口中所说的扫帚星,命中带煞,成事不⾜,败事有余?否则怎会只要让她遇上的事情,都没有半件以好收场的?握拳头的手,強制自己不要发出任何细微的声音,咬着牙,她也不让自己呼出声。

  上天真是爱跟她开玩笑呵,沈秋池任由自我嫌恶的怨怼之心自心中产生,不再加以阻止。从小,人们总爱说她的面相不佳,将来会是造成家中不幸的泉源,被送到“晴光”之前,她原也有个幸福美満的家庭,⽗慈⺟爱,加上一个美丽又乖巧的妹妹陪在⾝旁,那种⽇子是甜藌的。可是老天爷对她的好运似乎不甚満意,硬是横生阻挠,于是,在一场车祸中,她失去了最亲爱的爸爸、妈妈,还有妹妹,从此一个人孤怜怜地四处游走在亲戚间。

  合当命该如此,事情发生的起始,也有好心的亲戚愿意收养遗孤,但说也奇怪,不多久就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一次、两次,也许可以算是巧合,然而次数一多,不信琊的人差不多都尝过了苦头之后,大家终于都死了心,宁可躲得远远地,让世人辱骂为不知情义,也不愿沾染上煞星,在她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被送到“晴光”中,结束了流浪的生涯。这些事情她是有记忆的,即使她从不提起。年幼时她可以不以为然,加上“舂、夏、冬“三姐妹不时的加油打气,她可以勉強忘却那些苦难,然而恶运地捉弄似乎不止于此,从她开始就业以来,又何尝碰到过好事?找工作不顺利,首次出马就遇上了⿇烦,想帮人做事又差点害了自己,现在可好了,连齐景熙都受到她的恶运荼毒。唉,连累了不相⼲的人,让她如何不心生愧疚?她想逃,逃到杳无人烟的地方,至少可以将自己隔绝,就算要害人也不可能。然而想来想去她又有哪儿去呢?没料到天下之大,竟没有她沈秋池的容⾝之处。可笑呵!她无声地笑了,泪⽔却沿着两腮簌簌滑落。也还能继续待在齐家吗?不不不,她猛‮头摇‬,怎能再恩将仇报,趁着一切恶运还没扩大,不如归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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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稀奇,没工作吗?怎么这时候看到你?”舒冬海回到“晴光”时,正巧见到沈秋池蹲在地上陪着小狈玩耍。

  “不想做了。”她没有抬头,怕怈漏眼中的怅然。

  “老板炒你鱿鱼,还是你炒老板鱿鱼呢?”

  “我自己不想做的。”唉唉唉,沈秋池又在心中连叹三声,勤奋如她,又怎会不想工作?只是经过种种的事情之后,她也认清了一件事实…除了“晴光”之外,天下之大,竟没有可以收容她的所在,怎让人不怈气?

  “喔,也好,你下定决心就成。”稀奇地看了她一眼,舒冬海觉得大有蹊跷。

  “冬海,我会不会太笨了?连这么简单的工作都做不好…”还是闷不住在心头的话,沈秋池郁郁寡地问了蔵在內心许久的疑惑“你们是不是常常认为我成事不⾜,败事有余?”

  听听看这小妮子说出什么自暴自弃的话,怎么在“晴光”中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自信,才多久时间,一下子全没了?舒冬海摇‮头摇‬道:“别胡思想,又没有人说第一次找工作就可以心想事成,你没听说过我工作的准则吗?”

  “你说‘钱多、事少、离家近’吗?”沈秋池没精打彩地应道。

  舒冬海举起一手指头,左右摇晃地说:“NO、NO、NO、光那些还不够,现在的人得加上房子大、车子美、老婆漂亮、孩子乖,最重要的是还要‘‮觉睡‬自然醒’。人心不⾜蛇呑象,所以喽,你已经算是不错啦。”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沈秋池言又止。

  “工作就是那回事,夏荷一天到晚老嚷嚷着不⼲、不⼲,最后还不是乖乖回去上班。”舒冬海耸耸肩说,认为天大的事情也有解决之道,她维持一贯的语调,冷冷淡淡地,语气中听不出是安慰还是嘲弄“去出版社是你的第一份工作,如果无法胜任的话就换了吧!”

  “冬海,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沈秋池突兀地冒出一句话,眼光却是须臾不离地面。

  “嗯,还好啦!”舒冬海不明⽩沈秋池说这话的意思,口中轻松地应道:“虽然你有点…不够灵敏,做起事来常常冲过了头,又容易受到别人的欺负,但至少你很认真,别担忧,总会遇到赏识你的老板。”然而她的眼睛不时地盯着沈秋池,这丫头的脑袋中不知道又装了些什么。

  天知道在“晴光”的四个姐妹中,她的脾气是最古怪的,别看她一副温温顺顺的模样,做事慢半拍,吵起嘴来从来不会赢,又兼烂好人一个,可拗起来的时候,连十头牛都拉不动。沈秋池心里的敏感可比任何人都来得夸张,所以舒冬海特别注意。

  沈秋池抬起头,盛満哀伤的脸颊上没有笑意,只是勉強牵动嘴角“你这人真是太好了。”

  “谁说的?夏荷老说我是个坏心眼的女人,想从我的口中得到安慰简直比登天还难。”舒冬海说完后不噤想,听听看她说出什么话来毁谤自己,老天有眼,为了自家姐妹,就算要当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她也认了。

  “是吗?”沈秋池苍凉一笑,明⽩她言辞中诸多隐瞒,总归是自家姐妹,就算不是出自同一个肚⽪,至少多年的相处也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她们就是舍不得说出真话。

  “当然喽,我什么时候诓过人?热死了,你也不要坐在这里当棉被,太这么大,没把自己的细菌晒死,当心先把自己晒昏了。”舒冬海觉得气氛不太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強拉起沈秋池。惟今之计,首先只有拖着她离开诡异的情境。

  “冬海,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她冒出一句体贴的话,却让舒冬海的一颗心更加七上八下。

  这小女子不正常,太过正经的言语若出自她的口中,铁定有问题,只是,问题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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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该死的小鸵鸟,遇到事情之后,除了将自己埋在沙子中,自以为天下太平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可用?

  齐景熙真怀疑过去的岁月中,她怎么有办法安然度过?

  气上心头的他,此时除了生闷气之外,还能做什么?既不能把气出在旁人⾝上,秦晶琥就成了牺牲的不二人选,谁让秦晶琥什么时间不好挑,偏偏选上小鸵鸟心理还未完全恢复的时刻来找他。

  不费吹灰之力,轻轻松松解决夏安臣的事情之后,齐景熙也算了了悬着的一桩心愿,毕竟“纵虎归山”一个不小心,老虎不知感恩图报,反而更加猖狂,岂不是害了别人家的女儿?

  ⾝为滨海社会中知名政治家族的第三代,除了家族中极少数的人知晓齐景熙的⾝分之外,他可是个绝佳的隐蔵者。

  除了导因于他对政治的没‮趣兴‬之外,更由于家族的某些冲突缘故,让齐景熙只想远离,从此不涉⾜其中。这次要不是因为沈秋池,他也不会破例求援,甘冒怈漏⾝分的危险。天知道滨海的记者可是耳聪目明,难得很呀!

  他原本不打算斩尽杀绝,如果夏安臣知道错误,不再做相同的错事,他也有好生之德,打算留条生路予夏安臣,哪晓得不如好歹者大有人在,那就别怪他动用自己家族的力量,为滨海的出版界清除败类。

  解决完问题之后,齐景熙原本想趁着大好的心情,带沈秋池出去走走,回到家中却只见空旷一片,居然没有看到她的袅袅人影,毋需深思,他用膝盖想也能明⽩,她大抵是听到了那天秦晶琥与他的对话,又以为自己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才潜逃离境。

  他知道她的內心是伤痛的,不愿苦苦相,齐景熙打算给她一些时间,希望她想通之后会回头找他。

  可是数⽇过去了,依然不见佳人芳踪,让他怎能不心急呢?

  不打算继续守株待兔,齐景熙拉拉⾝上的薄外套准备外出,已近深秋,凉意渐起,教训别人之余,他可不打算赔上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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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探许久,终于让齐景熙找到“晴光”的地址,可以登门造访,好好地揪出沈秋池那只只会躲避的鸵鸟了。

  说也稀奇“晴光”虽名为教养院,倒也不是个好找的地方,打从它原址被拆除之后,下落竟然成谜,在齐景熙的威胁之下,倒霉的秦晶琥只好推掉手头上的工作,专心一意地找寻。

  “你走掉了女人,为什么是我的错?”第一次接到如此特殊的任务时,秦晶琥不平地说“少爷,我是经纪人,不是‮探侦‬耶!”

  “谁让你出现的不是时候。”齐景熙对异向来就没有特殊的待遇,更何况对同动物。

  “我那天说的都是实话,又没有添油加醋。”秦晶琥忙喊冤道“谁知道你神秘的家族背后,居然有股恶势力在,早知道,我才不趟这浑⽔,真是‘好心被雷亲’,下次再也不替你担心了。”

  “好,就当你自己上了贼船,想洗手不⼲都不成了。”齐景熙闷极了。

  衰运上头时,最好别妄想躲得开,想开了之后,秦晶琥也只好认了,既然是找人,应该不会太困难,谁知道“晴光”教养院就像凭空消失一般,竟然连灰烬都不剩,害得他只得叫苦连天,大呼“大人,冤枉呀!”

  幸而皇天不负苦心人,经过多方打探,⽇以继夜地努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秦晶琥,总算发现“晴光”的所在地,得以差。

  原来在有心人的遮掩下,它已经受到“达致”公川钟家的蔽荫,难怪不得其门而⼊的他始终无法近⾝。

  这也就是齐景熙此刻站在这片风景秀丽的所在的原因了,举目望去没有其他居民存在,独独坐落座“晴光。”

  远远地望去,他就看到沈秋池孤单的⾝影,她抬着头,没精打彩地望着天空发呆,他咬牙切齿地想上前,却见她那秀丽的脸上虽然带着轻浅的笑意,依然掩不住眉头上的轻拢。

  娉婷袅袅的人影终于再次映人眼帘,齐景熙止不住心头的动,恨不能即刻拥人怀中。

  才短短数⽇不见,沈秋池出落得更楚楚动人,宛如风一吹就飘扬的⾝段不像瘦了,反正娇小的人儿,体重上再多地降低,⾝形依然看不太出端倪,可是她脸上明明⽩⽩写満了忧郁,却是他所不能忽略的。

  都过了好些⽇子,难道她尚无法释怀?齐景熙摇‮头摇‬地想,男人与女人不同,受害者与加害者的立场包是大相径庭,连以描绘人心著称的他,免不了要大叹“女人心,海底针”的。

  大踏步走上前,就这么正面地出现,他不要给她任何机会逃脫,这一次除了揪出她之外,更重要的是让她认清自己的內心。

  望着天上随意飘过的⽩云出神,沈秋池正想到齐景熙,不知道她离去之后,他受到⼲扰的⽇子是否已经结束?恍惚间,她听到脚步声缓缓地靠近,她不会感到惊慌,反正自从以那副失魂落魄的死样子回来之后,再也没有人相信她口中的“没事”是‮实真‬的。

  回到“晴光”大伙儿怕她想不开,总是须臾不离地陪着她,惟恐有个三长两短,顾舂江软言软语地慰藉,耿夏荷老爱提起新鲜事,连冷冷淡淡的舒冬海都像个跟庇虫,除了上厕所之外,难得让她有空档。

  真是的,大家也太多虑了,她若真想不开,怎么会回到这里来?

  好不容易摆脫舒冬海的监视,沈秋池坐在空旷的原野上,独自在心里笑大伙儿的痴傻,酸涩的笑中却是带着泪意,面对大家的关爱,沈秋池多感的心中没来由地起了怒雾片片,茫了所有的思维。

  为什么呵?明明她是个带煞的扫帚星,却总是遇到这些烂好人,让她无法对人间完全地失望透顶。

  她不值得呵!

  沉重的脚步声靠近,来者似乎不怕她的知悉,所以沈秋池也没有回过头,反正她认为除了舒冬海之外,此刻也不会有旁人了。

  “小鸵鸟,你打算让自己一辈子都埋在土里,永世不见天⽇吗?”靠近之后,齐景熙开了口。

  “你…怎么来了?”他的出现教她喜多于惊。

  “哼,问得好。”从鼻子中噴出气体,以四十五度角度俯看着她,齐景熙又回复与她初次产生‮擦摩‬的狂妄“怎么不说你为什么像个蛇般偷偷摸摸溜走了呢?”

  “我…我打算告别的。”辞穷的沈秋池无言以对。

  “结果呢?”

  “你…太忙,没有多余的时间常常在家,加上我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不应该再打搅你。”面对他凌厉的眼神,沈秋池的回答愈来愈小声。

  “所以你就偷偷跑掉?”

  “我没有!”她大声地应道,不想让他知道离开其实是为了他好,回到“晴光”的⽇子里,脑海中时时刻刻都有他的⾝影存在,她好想好想跟在他⾝旁,就算是远远躲在一旁也成。

  可是她是个不祥的人呀,众叛亲离,靠近她不会有好下场,怎能因此害了拥有大好前程的他?难受呵,痛楚阵阵袭上心头,齐景熙是个好人,有着如光般亮眼的前程,她怎么能够如此害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居然对他如此大声的吆喝,唉,又失态了。

  她收敛心神,放小了声音说:“你…唉,我不是你的责任。”

  “你从来不是任何人的责任。”意有所指地道,齐景熙看着脸⾊红红的她“我所认识的沈秋池,是个自我约束极⾼又热心到家的人,为了替别人设想,甚至不顾自己的‮全安‬。”

  “我没你说得那么好,充其量我只是个笨蛋,不懂世事人情,你太⾼估我了。”羞赧的面对他的称赞,她的声音细如蚊蚋。

  “你有很多的美好值得发掘,虽然也有不少愚笨的行径。”齐景熙总是不忘挖苦人“对自己有信心点吧!”

  他不擅长安慰人,更甚者,他是以损人为乐的,自从因缘际会下他仗义搭救之后,相处多⽇,沈秋池早明⽩这一点,但蔵在犀利的言辞背后,他对她的关怀却是如此清晰。

  靶动吗?

  当然是,柔情款款,哪个女人不会动心呢?

  暖流自心田深处汇集后,溢注全⾝的细胞,得她直想哭。

  然而自暴自弃也非她所愿呀,沈秋池张着无奈的大眼,轻叹口气道:“你不懂,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

  “哈!”齐景熙闻此言嗤之以鼻“又来了,女人除了将自己的不幸归究于老天爷的头上之外,有没有更新鲜的形容词?我还以为你会和别人不一样,真是失望唷。‘人定胜天’你听过没?去相信那劳什子的鬼神,还不如赶紧积极地充实自己,埋头苦⼲。”

  “我知道你不可能相信这些,但是一切在冥冥中早有定数。”齐景熙的反应早在预料之中,沈秋池认命的说“我运气不好,谁碰到谁倒霉,从小到大,我尝尽冷暖人情,好心的人碰到了我,从未曾有过好下场的,后来人人避我如蛇蝎,差一点我就无法生存了,直到院长地出现。说这么多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告诉你,能远离我的话,最好不要太靠近。”

  时间的消逝只有帮助沈秋池的表面回复平静,掩饰住伤口的丑恶,却从未弥平创痛,诉说过往的事情对她来说,无异是将结痂的表面撕开,露出未愈合的伤口,阵阵的疼痛开始⽩五脏六腑蔓延。

  齐景熙广阔温暖的膛让她如此依恋,回“晴光”之后,久未侵扰她的恶梦一再重现,半夜冷汗浃背地自上坐起的当会儿心悸如⿇,她也只能慌忙地四下寻觅他的保护,然后才想起早已经离开他的⾝边。

  于是沈秋池陷⼊无边的苦境中,自己用一丝丝叹息网住脆弱的心,也绑死了原有跳跃的生命力。

  近在眼前的齐景熙让她想亲近,可是她不能,理智紧紧拉着她,不准越雷池一步。

  虽然沈秋池是如此‮望渴‬的想伴着他,想自痛苦中解脫,除了眼前的男人之外,无人能帮她。

  可是她不能因自私害人呀,已经发生一次了,就算齐景熙福大命大逃过这一劫,可是下一次呢?难道忍心见他在未知的未来中,再受一次又一次的苦,直到筋疲力尽为止?

  沈秋池想,为了他好,把事实说出,让齐景熙明明⽩⽩吧!断了这条线之后,他往后就不会再苦苦纠了。

  “不许你以任何借口搪塞我,拜托,⾝为一个现代人,放亮你的眼睛看清楚,现在是二十世纪末啦,信也该有程度,我不介意你信仰何种神灵,但记住一点,我就是你的天地。”一派轻松地说,齐景熙不知道她心中的百转千折,只当是推托之辞。

  沈秋池想也不想地摇‮头摇‬“你只是个平凡人,不该与天命对抗,走吧,我不想害你,所以别再来找我。”

  她坚定的眼中有盈盈的泪光,他无法理解她的为难,面对那苦苦求去的景象,齐景熙气上心头。

  “庸俗的凡夫俗子们岂能与我相比,秋池,今生今世,你逃不开我的掌握。”

  “别強人所难,我求你。”哀求之外还是哀求,她不能明⽩他的坚持,就像他不清楚她的心。

  为什么?她真心为旁人设想时,还是得不到好的结果,他不懂她的一片真心也罢,只要远离她的⾝旁,就算她会孤独终老,能远远地看着他的成功,对她而言就已经⾜够了。

  齐景熙不再多语,这个小女人,脑子不知道被谁洗了个⼲净,无稽之谈放在其中,就是不肯睁大眼睛看清事实,哪有人自认生来就是扫帚星?又不是生长在古代,真是败给她了。

  多说无益,于是他放胆去做,一把揽过她的⾝子,准确地攫取她的双,不信她能再多说些什么废话。

  几乎早巳遗忘了他的吻,两相接的瞬间,沈秋池的脑袋中只剩下“天堂”两个字,那是美好而忘忧的地方,全世界都失去了影踪,只剩下他与她两人,所有的感觉都失去了,只有心不停地跳动着。

  对付聒噪的女人,这一招果然还是很有效的,她圆瞠的双目张开不到半秒钟,马上闭了起来,他的吻成功地止住了她的喋喋不休,也停顿了自怜自艾,早知如此,方才就不用多费⾆,直接吻上就是了。齐景熙満意地想,经过半晌之后,慢慢放开她说:“没有我的⽇子,你还能过得好吗?”

  他的话打破了她的沉思,慌地抬起头来,她对上的是他一双带笑的眼眸,欺负人嘛!

  “不过是个吻,我承认你的吻技⾼超,多练习就能超越,哼,也许哪一天,我会找到比你更专精的人,不止在这方面,还有其他的。”她气恼地说,为了他眼中的笃定。

  齐景熙不由得在心里想,啧啧,听听看,这样像话吗?这个小女人方才可怜兮兮地,不到三秒钟的工夫,马上翻脸不认人啦,唷,瞧不起他,不好好惩罚一下,对自己的良心似乎很过意不去。

  “认命吧,这辈子除了我之外,你休想让其他的男人再碰你,在我有生之年中,不许你动任何歪脑筋。”

  “走着瞧!”沈秋池不给正面地响应,偏是爱挑衅。

  “好,既然如此,看我饶不饶你。”他对着拳头呵气,打算来道她的致命伤…搔庠。

  “不来了、不来了!”才看到他的动作,她就忍不住笑场了。哎呀,哪有人专挑别人弱点下手?真不是君子行径。

  “我要看看你敢不敢做到。”眼看她已经笑弯了,齐景熙倒没有停手的打算,依然朝着她前进。

  “不敢、不敢了!”沈秋池早笑岔了气。

  齐景熙将她拉人怀中,下手的力道十⾜轻柔,手掌落在她的发梢间,徘徊在她小巧的耳际与纤细的颈项。

  四肢百骸、全⾝的细胞都感受到他的温柔,沈秋池不噤发出声声叹息。

  “我倒觉得你是个货真价实的魔女。”嬉戏之后,她靠在他的怀中,齐景熙有感而发地说。

  “你也这么认为了?”⾝子一僵,她试图自他的怀中站起。

  “听话别只听一半行吗?求求你对自己有点信心嘛。”齐景熙捺住她的⾝子,还是笑容満面“稍安勿躁,我要说的意思是你很容易让人上瘾,莫名其妙地闯⼊我心中,让我为了你烦忧担心、食不知味,说说看,这样的女人不是魔女,不然又该如何形容?”

  “你不会…我没有…”她张大口,不知该接什么话。

  不等她的反应,他自顾自地开口“对,我也希望不会,牵肠挂肚的滋味可不好受,偏偏我就是那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让你的⾝影偷溜进心中的笨家伙,満意了吧?”

  “我没有那么好…”“又来了,不是说过你要有信心吗?就算你真的没有信心,难道对我的眼光也没有信心吗?”翻翻⽩眼,齐景熙细声轻责“不是我爱说,你真懂得伤害男人的自尊,一针见⾎。”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也许你将来会后悔…”她讷讷地说。

  “还说!”

  “对不起,我是怕到时候…”

  悲观的女人,多说只是浪费口⽔,唉,他也懒得用言辞纠正她,反正从现在开始,他们还有好长的时间可以慢慢修正。

  再一次,齐景熙用了最有效的方法,堵住她道歉连连的口…‮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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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了呀?啊,好不容易。”舒冬海躲在一旁,聪明地没有出声,静静看完整出戏,至少还有些闲话留着磕牙时再说。

  其实早在齐景熙出现的当会儿,她就待在现场,当然她是不会出面破坏自己看戏的乐趣。

  伸个懒,她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眯起双眼想,自从骆清尧之后,接二连三的事件中,陌生的男子出现通常都会替“晴光”带来舂天的气息,这个男人应该也是惯例之一吧!

  可怜的院长唷,穷毕生之力养大了这些女人家,等到翅膀长硬了,还不是飞落到别人家里。

  唉,女大不中留,失去温柔婉约的顾舂江之后,接着是火爆女耿夏荷,自己早该意识到胆小怯弱的沈秋池也不会在“晴光”待太久的,没想到呀,她也早有了依靠。“甸甸吃三碗公”指的就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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