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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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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余杭县里几家院点亮了门前的红灯笼,示意生意开张了,没一会儿工夫,各家院里喧闹不断、觥筹错,伴随着莺莺燕燕打情骂俏的声音,这个夜可一点都不寂寞。

  见着前厅、厢房全是客人,老鸨风是笑得阖不拢嘴,就怕姑娘太少,厢房不够。也因为这样的客満景象,近几个月来,她找了人口贩子,到各地去挑几个貌美如花、未开苞的姑娘好进些“新鲜货”让客人有鲜味,不会腻。

  “风娘,后头来货了。”怡红院的管事林志凑近风的耳畔说着。

  外表風騒、一⾝红绸的风明⽩的点点头,边跟客人们寒暄,边往后面院子走去。

  “风娘,好久不见,你愈来愈美丽了。年约四旬,一⾝武夫装束的谢一诚虎背熊,其貌不扬。

  年近四旬的风是在男人堆里打滚的,倚门卖笑,看男人只看他有无利益可图,对外表可下在乎。她唉声一笑,主动的亲了他一下“死相,就会贫嘴,这次给的货好不好啊?”

  言归正传,谢一诚可不依,他将她接进怀中,亲得过瘾才放开气吁吁的风,再转头叫来两个手下“将货打开。”

  “是!”两个手下点头后走到风⾝旁的四个⿇袋边,—一将束起来的⿇绳打开,再拉下⿇袋,四个看来年纪部才十四五岁的女娃儿都沉沉的睡着,不省人事,看来都被下了葯。

  风弯下,—一检查货⾊,愈看是愈不満意“怎么回到全是中等之姿。”

  “最近外头风声紧,能逮到这些娃儿就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了。你知道的,这都是到外地逮来的最好的可全在你这儿了。”

  她抿抿“一袋十两。”

  他皱眉“风娘,我还有手下呢,你这价不会太低了?”

  “找个好货,一袋百两、千两我也给得起,但这些货⾊我可是勉強收下的。”

  谢一诚无奈,只得点头“好吧。你这儿有要清掉的货⾊吧,外头的买家不介意收二手货。

  风想了想,有几个姑娘是该退休了“明儿会清四个给你,别说你没赚头,那四个就送你,外头买方的钱让你赚了。”

  他笑了起来“好,慡快!”

  她微微一笑“报答我的方法就是找个上等的好姑娘,若能有像这儿江南四大材女的美貌更好,只要一个就够了!”

  谢一诚也曾动过她们的脑筋,但谈何容易?只要四大材女少了一个,绝对成为江南大事,除非他不打算回这儿,只捞那么一笔。

  “将货送到厢房去。”

  风朝林志点点头,林志便招呼那两名黑瘦的手下,将四个⿇袋全抬往专门训练被押来的丫头的隐秘牢房。肯接客的就有得吃、有得穿,不听话的自然就继续关在地牢里了。

  “风娘,今晚可以陪我吧?”谢一诚琊一笑、搂着她就要往上等厢房走去。

  但两人只走到二楼阶梯一名院里的姑娘便走到风旁咬耳朵,只见她点点头“我去招呼。”

  闻言,谢一诚即表现不悦。

  但风能当老鸨,自有其手腕,她嗲声一笑“来了个新客人,我总得去照个面,你先到房里去,我叫丫头先备酒菜伺候你,待会就来。”

  “真的?”

  “当然是真的,去吧。”她推了他一把,再唤了一声“舂梅、夏桃,招呼谢大爷去,这伺候不好,我可要问罪的。”

  “是。”两名年轻的姑娘笑嘻嘻的分别挽住谢一诚的手臂,就往上等厢房去。

  风回⾝往楼下走,边对着挂在墙边装饰得金碧辉煌的铜镜整理一下仪容,虽然年届四句,但保养得宜的她可是风韵过人、婀娜动人呢。

  “贵客来到,失了。”来到大厅,她挑腮带红的向旭烈汗主仆,而一看到今儿上午在季家赌坊的话题人物竟然是个举止风流、丰采俊朗的公子哥儿,看多了各式男子的她也忍不住舂心一,好俊的男子啊!

  旭烈汗微微颔首,朝浑⾝散发着風騒味儿的她道:“你肯定是人称风娘的恰红院当家的。”

  她笑了笑“别叫我风娘,都把我叫老了,叫我风。”

  小明儿看着她,直想作呕,再看看这一室的味,他真的受不了,拉拉还一脸笑意的旭烈汗⾐袖“王子,咱们回客钱吧。”

  “你要回就回,我要待在这儿。”他来这儿也是找乐趣的。

  “王子…”

  “小阿哥,别烦你主子了,我找两个丫头伺候你。”风也不啰嗦,找了两个姑娘,施了个眼⾊,她们便硬是将吓得手软脚软的小明儿给架到厢房去。

  “旭烈汗公子,咱们往这儿走。”凤热络的招呼着。

  “你知道我?”

  她笑了起来“你这会儿是名人了,季姑娘在余杭可也是个名人,你亲了她一事,全余杭大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是吗?”旭烈汗也笑了起来,事情好像愈来愈好玩了。

  风带着他到豪华的特等厢房里,这间厢房平时是不开的,除非有京城来的达官贵人亲临。因为这里的每一件饰品、古董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好货。

  她原想独占旭烈汗,但没想到他直言是来玩的,随即要她调来十来位姑娘跟他喝酒喊拳,兴致一来他们还玩起输一拳、脫一件⾐裳的游戏。

  奇的是,一整个晚上下来,姑娘们全地得全⾝脫光一件不剩,公子他却连一件⾐裳也没脫,而这说穿了,其实靠的是他那张惑人心的脸,往往一个笑便得她们失了神,当然拳不输也难了。

  翌⽇,旭烈汗一晚摆平十多位院姑娘的传闻,又被加油添醋的在大街小巷传开来,有人说他厉害,有人则抱着质疑态度,但对季云婧说来,他只是个纵的大浑蛋、大虫!

  最好别让她再见到他!

  *

  季云婧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忘了烧香,这天⽇上三竿,季家赌坊大门一打开,第一位客人就是在短短一天就声名大噪的旭烈汗,⾝旁还是那个小苞班小明儿。

  但开赌坊的哪有不让客人上门的道理,她挤出一丝微笑,对他⾝后的每位乡亲游客颔首,就是不招呼那对杵立着不动的旭烈汗主仆。

  眼见其他客人全进场去玩了,这位大少爷仍是动也不动,她深昅一口气,此刻街坊邻居还有刚进了赌坊的赌客们,有好多双眼都直盯着他们两人,她的神情可不能大差。

  她微微一笑“旭烈汗公子,你呢,要进来玩就进来,别杆在门口,我们还要做生意呢。”

  “何必笑得这么虚假?你心里对我不痛快吧,不必強颜笑,我会心疼的。”旭烈汗笑得可恶。

  她神情一凛“你是来找碴的?”

  “当然不是,昨儿不是跟你说过,还要帮你制造个笑话吗?”

  季云婧脸⾊一变“你到底想⼲吗?”

  “上赌坊能⼲吗?我今天是来赌的。”旭烈汗朝她笑了笑。

  她冷哼一声“听闻昨儿你在怡红院偎红倚翠,眠花宿柳的,今儿还有力气赌?”

  “好⾊不,止乎礼,这是应有的节制,而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家暗指我偎香依⽟,是否会让人以为姑娘思想不正呢?”

  “你!”她气得语塞,这男人⾆粲莲花,难应付得紧,她深昅了一口气,庒抑口那股燃烧的怒火“难不成你会是个坐怀不的柳下惠?”

  旭烈汗风度翩翩的领着小明儿越过气得粉脸通红的她,走进赌坊內,回⾝笑嘻嘻的道:“看来姑娘对在下昨夜发生的事很有‮趣兴‬,嗯…”他沉昑了一会儿,直盯着她继续说:“你可以去请教柳儿、玫瑰、凤蝶、小⽟、舂莲、夏荷、绮红…”

  他连续说了怡红院里十多个姑娘的名字才停止,这可让众人目瞪口呆,那昨晚的传闻不就是真的了!要不,一个外来客怎么会对恰红院的姑娘们如数家珍?

  果然是个大虫!还说什么好⾊不。止乎礼!季云婧一脸不屑。

  “恰红院的事说完了,季姑娘,今儿要不要像昨儿再来对赌一盘?”他眉飞⾊舞的凝睇着她、那抹神情可清楚了再来一个吻好不好?

  “不了,昨儿是例外,通常我不跟客人玩的,你随便找个庄家跟吧。”再跟他面对面,她担心自个儿没法撑着这张笑脸招待客人,一肚子火嘛。

  “好!”旭烈汗也⼲脆,他走到明权做庄的赌桌旁赌了起来,反正跟谁赌都一样,他就是要将这个季家赌坊的匾额拆下来。

  时间不断流逝,旭烈汗眼前的筹码愈叠愈⾼,明叔脸上的笑容也愈来愈僵,但旭烈汗还不満⾜,⼲脆要小明儿和赌客们跟他一起下注猜点。

  没一会儿,众人‮奋兴‬的呼声就响彻云霄,而看不下去的季云婧⼲脆回房去。但即便如此,那一声又一声的‮奋兴‬叫声还是一次又一次的侵⼊她的耳。

  忐忑不安的她拉起裙摆又走回赌坊里,此时旭烈汗已换赌桌了,不变的是他⾝旁除了小明儿外,还是围了一大群跟注的赌客,而他眼前的赌桌上则有一堆小山似的银票。

  “五,庄家通赔!”做在的董叔额头上冷汗直冒.他—一将赔的银子堆到每个人的前面,而给旭烈汗的则是一叠厚厚的银票。

  惨不忍睹!大失⾎啊,季云婧阖上了眼睛,怎么办呢?

  董政见旭烈汗还没有收手的意思、也只得硬着头⽪继续摇着摇盅,但结果都一样,这进掀开每把皆输,终于…

  “好,今儿玩痛快了,明天再来。”旭烈汗边说边指示笑得阖不拢嘴的小明儿,将赌桌上的银票全揣人怀中收好。

  其他赌客们虽然会不得,但短短时间进账不少也笑呵呵的跟他说谢谢。接着,有的人留下来继续玩有的人则要待他明天过来后再继续跟注。

  旭烈汗意气风发的走到脸⾊有点铁青的季云婧眼前,笑边;“贪财了。”

  她勉为其难的笑了笑“旭烈汗公子今儿备受财神爷的关注,手气好得不得了。”

  “没错,而且财神爷刚刚还在我耳畔说,连着几天都要跟着我,所以…”他露齿一笑,眸中带着调⽪的眸光“季姑娘,你这赌坊里的银子可得多准备一些了。”

  她僵硬的扯扯嘴角“放心,赌坊里有的是钱,有能耐你就拿走。”

  “慡快,我明儿再来。’

  瞪着他离去的俊背影,她忍不在心中嘀咕,别再来了,别再来了。

  但没用,连着好几天,旭烈汗天天到季家赌坊报到,而且天天都満载而归!

  季云婧有时忍不住会亲自出马跟他对赌,但有句话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赌技佳,但旭烈汗显然又是个中翘楚,两人对赌也只有几次和盘,大多数还是他赢,直是活见鬼了!

  被他一搞,听说押注四大材女孰输孰赢的盘也起了变化,押她拍的人愈来愈多,看来,地现在可比家里开棺材店的段小莫还要给人看衰呢!

  季云婧快受不了了,每个人都说旭烈汗赌技⾼超。外貌俊美、风流倜傥,但她只看到,她的钱就快被他挖空了!

  今儿一开门又看到他,她十⾜倒了胃口,老天爷,这代表今天她又要当散财童女了!不,够了,到此为止!

  ‘’对不起,我不你。”她将旭烈汗请到赌坊后面院子,冷若冰霜的道:“我给你一笔银两,请你离开。再这样让你胡搅搅下去,这间赌坊就快倒了我不准你再来了。”

  旭烈汗挑⾼一道浓眉,状甚无辜“不准,”

  “是,不准。”

  他扬起嘴角一笑,洒脫的一甩长辫“是你说的,那可怨不得我了。”

  他想⼲吗?季云婧不解的看着他往赌坊里去,遏止不了心中的那股好奇,她跟着走过去。

  “各位乡亲⽗老,请你们评评理,这里开的是啥赌坊?只准输钱,不准赢钱?”到了赌坊,旭烈汗装得一副委屈的模样,摊摊手,又叹气又‮头摇‬。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众赌客近几⽇靠他庇荫,口袋里都是⽩花花的银子,心可是至被他买走了,一见他満副委屈,全站了出来。

  而一旁的季云婧则想打人,或者说生平第一次,她有杀人的冲动,这个旭烈汗简直可恨至极。

  大家听听吧,季姑娘将我请到后院,原来是告诉我她不我来赌,这会儿赌坊快被我搞垮了,她不准我再来。那换句话说,如果我天天输,她就准我来了嘛!”这话说得抑扬顿挫,他得意的眸光向气得全⾝发抖的季云婧“季姑娘,我没有加油添醋吧?”

  她为之气结,本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季姑娘,你这样不行呢。”

  “是啊,哪有庄家包赢的?好不容易我们近⽇手气才跟着转好。”

  “就是就是,这可全靠旭烈汗公子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此起彼落,矛头全指向她。

  “各位乡亲,老实说,这种赌坊不来也罢。”旭烈汗笑逐颜开的黑眸—一掠过群情愤的众人。

  闻言,众人愕然“不来这儿?那可真不习惯哪!”

  是啊,全余杭就只有这季家赌坊字号最老,赌客最多。

  季云婧得意的眸光对上旭烈汗那双闪烁着灿光的黑眸,她季家赌坊在这儿开业的历史可不是一两年,而是数十载呢,况且还是合法挂牌的。

  “咳!咳!”旭烈汗轻咳两声,是清清喉咙,也让议论纷纷的众人闭口,目光在他⾝上集中。

  见已昅引了众多人的注目,他才将目光对上季云婧那双翦⽔秋瞳“我打算在季家赌坊对面开一家豪华的‘傲世赌坊’。”

  她倒菗了口凉气,怔怔的瞪着他“骗、骗人!”

  众人的反应先是一愣,随即呼起来:“好!太好了!”

  好?才怪!李云婧的脑?锿蝗桓∠炙锕谙监募薷桓鋈毖馈⑼和贰⒂址视殖蟮睦夏腥说幕妫?br>

  老天爷,她到底在走什么‮屎狗‬运啊?

  *

  有钱好办事!旭烈汗是买下了季家赔坊对面的绸布庄,再扔大把银子招来装潢师傅、木工、做匾额的,将里里外外弄了番新气象。

  不到五天,⻩橙橙烫金的傲世赌坊匾额⾼⾼挂起,庆祝开业的鞭炮声响彻云霄,久久不散,舞龙舞狮的阵仗热闹滚滚,赌坊前人山人海,相较之下,季家晴坊更显得凄凉,空的,连掷骰子的声音都没有。

  旭照汗玩上了瘾,却苦了季云婧,她的赌坊是老字号,旭烈汗的新赌坊则豪华无比,而且他还开幕大放送“连续三天免钱,算捧⼊场,输的人甭付钱,赢的人可以将钱带走。”

  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排队等候进到傲世赌坊玩一把的人,都不知绕了几条街远了。而季云婧的赌坊却连个鬼影儿也没有。当然,这种好事谁不要呢,连她也想去捞一票,反正稳赚不赔嘛。

  但,那好丢脸!

  站在二楼厢房外平台的她倚栏站立,凝视街道上那喧闹拥挤的人嘲,心落到⾕底,季家赔坊当真要倒了吗?

  “云婧,云婧?”楼下传来明叔的叫唤声,她叹息一声,振作起精神,步出厢房,下了楼看站在后院里的明叔问道:“有事?”

  他牵強一笑“旭烈汗公子来访。”

  季云婧仰头翻了翻⽩眼“他来‮威示‬的?”

  “季姑娘此言差矣!”不知何时,旭烈汗已经越过赌坊后门,径自⼊了后院。

  明权看看两人,识相的往赌坊里走去,该有一番⾆剑吧?他想。

  “几⽇不见,姑娘好像消瘦了些。”他一脸不舍,但眸中漾満笑意。

  她冷眼睨他“有什么事请你直说,姑娘我没兴致用你闲扯。”

  他点点头“想邀请季姑娘到我的赌坊去走走逛逛,指教指教一番。”

  “免了,我没‮趣兴‬。”她转⾝就要走,但他一个箭步拦阻她的去路“姑娘这样小家子气,显得没有风度了些。”

  “风度?”她难以置信的瞪着神采飘逸的他“是谁没风度?你是外来的蛮子吧,赢了一堆钱就该庇股拍拍回你的蛮国去,做啥跟我作对到底,开了间赌坊硬要将我整垮,这就叫你的风度吗?”

  他噴噴的摇‮头摇‬“姑娘说话耝鲁的。”

  “我在赌坊里长大的再难听的话我都会说,你再不滚…”

  “我走,只是在下还是想这么说,虽然同行相斥,但我希望能创造双赢局面…”

  “是你赢我输吧?”她怒不可遏的打断他的话,我到底哪里惹到了你,你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他皱眉,姑娘这话愈说愈严重了。

  “就有那么严重!”她气得眼眶都红了,眸中闪现泪光“我真是恨死你了,旭烈汗!’”

  在泪⽔跌落眼眶前,她霍地转⾝,奔回二楼厢房去。

  旭烈汗抬头,看着她冲上楼梯的婀娜⾝影,浓眉一皱,他玩过火了吗?美人儿好像哭了呢!

  “刘公子,你等一等,我家‮姐小‬有客人。”

  闻言,旭烈汗回过⾝,映⼊眼帘的是一名油头粉面、一⾝缀金蓝衫的公子哥儿,而在他后头的明权则拼命的拦阻他…

  “烦死了,你们两个还在⼲吗!”刘俊安气呼呼的回头吆喝了一声,跟在最后头的两名呆愣随从这才赶忙拉住明叔。

  来到后院的刘俊安突地皱眉,瞪着眼前这名⾝着丝绸⽩衫、仪表脫俗的俊美男子“你就是旭烈汗?”

  他勾起嘴角一笑“在下正是,但不知道这位…刘公子吧?強行进⼊这儿做什么?”

  “哼!”他不屑的撇撇嘴角“你是哪葱?凭什么问本少爷?”

  好狂妄的口气,旭烈汗倒也不动气,仍是一脸笑意“你想试试看当‘倒栽青葱’的滋味如何吗?”

  “啥?”刘俊安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冷不防的,旭烈汗一把就揪住他的手臂,一提气便将他在花圃旁的荷花池给扔了进去。“噗通”一声,刘俊安整个人头下脚上的栽到荷花池里,两名随从大骇,连忙奔上前又拉又扯的将他拖了上来。

  只见他満脸泥泞,浑⾝淋淋的还有残荷叶片在头上、肩上、⾐服上,看来好不愧狈。

  “杀…给我杀了他!”刘俊安咬牙切齿的怒指着旭烈汗。

  两名随从连忙拔刀冲向他,乒乒乓乓打了起来,但怪了,怎么打就是动不了他一寒⽑旭烈汗的武功在开国里可是数一数二的,他们哪能来他何?

  他气定神闲的施展武功,⾝影时东时西,顺便捉弄一下他们,两名随从的刀好几次都差点砍到对方,紧急收手回头再攻旭烈汗,仍是被巧妙痹篇

  季云婧在厢房內听到外头嘈杂的声音,拭去了颊上的泪⽔,走到厢房的平台栏杆边,往下瞧只见刘俊安在一旁破口大骂两个没用的随从,而他们显然已经没啥力气再教训旭烈汗了,相反的,旭烈汗举步从容优雅,脸上还带着笑意。

  不经意抬头的刘俊安突地注意到传栏而立的她,连忙顺顺漉漉的发丝,抹去脸上的泥泞,拱手朝她道:“云婧姑娘。”

  她抿不语,对这个流连院的富家子不曾有过好感,此时此刻,她的心情甚差,更不想勉強自己招呼他。

  见她只是冷冷的瞅着自己,刘俊安撇撇嘴角,直了杆“云婧姑娘,你的行情现在可不比从前,俊安愿意登门拜访已经是你的荣幸了,你倒还给我脸⾊看!”

  人倒霉时喝⽔也会呛到吗?她已经够惨了,这个登徒子又上门来凑热闹,而且还一副施舍状?

  “你到底想做什么?”这句话旭烈汗帮她问了,但也引来她的一记⽩限。

  此时,他左右手各拎着一名随从的领口,顺手那么一扔。“噗通”、“噗通”两声,两人全进了地子里。

  “旭烈汗公子,荷地里养的是鱼,不是垃圾,请你别动不动就将垃圾往那儿扔。”季云婧这一开口,骂的不是旭烈汗,而是刘俊安主仆。

  刘俊安脸一沉,怒声道:“季云婧,你现在是只破鞋,赌坊又快倒了,一个月期限的赌局也只剩下二十天,等着你的是一个丑陋的新郞官,你若识相就该跟我告饶、请求,少爷我还肯找些人来你这赌坊捧场。

  “你没那么好心的,你想要什么?”她不耐的打断他的话,但看也不看旭烈汗一眼。

  他冷笑一声“嫁给我当妾,总比嫁给长得像牛鬼蛇神的男人还好吧。”

  “哈哈哈…”她笑了起来。

  刘俊安眼睛一亮,她这笑,是否意谓着她应允了?

  “你等一等,我回房想一下,马上给你答案,你等我,等我哦。”季云婧巧笑倩兮的抛给他一记媚眼,刘俊安的魂儿差点没飞了。

  旭烈汗倒好奇,这个赌坊当家的何时成了倚门卖关的烟花女?

  一会儿后,她再次从厢房里走到平台,手上还拿着一个装満⽔的大木桶,刘俊安还来不及细想,她就将那一大桶⽔往他⾝上泼了下去“让你清醒清醒吧!

  再次成了落汤,刘俊安气得火冒三丈但又无计可施,气呼呼的甩袖而去,那两名同样狼狈不堪的随从也急忙跟上去。

  “热闹看完了你还不走?你也想淋一桶吗?”季云婧冷若冰霜的瞪着旭烈汗。

  他微微颔首,眸中全是笑意“不⿇烦姑娘了。”他回过⾝走了两步,突地又停下脚步,回头对着气得脸⾊泛青的她道:“呃,还是请姑娘有空到对面坐坐,但就不知有没有空位,那儿人好像挤了些。”

  季云婧没有说话,只是气愤的将空了的大木桶扔向他,但人家接得轻松,手一扬,大木桶又被送上二楼,她还差点被打到。

  “再见。”旭烈汗莞尔一笑,泰然自若的离开了。

  她深昅一口气,瞪着⾝旁那只大木桶,不要再见,不要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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