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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8-3259 这事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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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太忠还真没想到,自己来到未来的辖区不到半个小时,就见证了一起打架斗殴的事件,心说这阳州的民风,也实在太彪悍了点吧?

  不过他现在扮演的是眼镜小白脸,甚至连⾝份证都没准备,虽然制作一个⾝份证,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很明显,坚持出去的话,会影响那两个司机的观感。

  就这么吵嚷了大约十来分钟,外面的响动才逐渐地小了,陈太忠正说要了解一下情况,不成想司机站起⾝走到门口大喊一声“服务员~”

  不多时,进来一个小服务员,操着口音浓重的普通话发问“请问,有什么需要?”

  “啤酒不够,再给我们拿三瓶,”司机竖起三根手指“还是要这种的雪花啤酒。”

  “那得先付钱,”服务员怯生生地回答,她明显是新人,不但说话细声细气,而且口音浓重得很,陈太忠勉強能听明白“这是规矩,我们是帮客人捎酒的。”

  “老板,付账吧,”司机看着某人微微一笑,然后又掉头去问那小服务员“刚才外面闹哄哄的,发生什么了?”

  陈太忠心里正嘀咕,说你吃喝我吃喝得挺自然啊,猛地听到后面一句话,就明白司机的意思了,从手包里摸出二十块钱递给她。

  “经理说了,不让乱说,”服务员低声回答,同时就伸手接过了那钞票。

  “剩下的钱不用找了,给我们说道说道,”陈太忠开口发话了,这种啤酒一瓶五块——消费品在宾馆卖得就是贵,不过这个时候,外面也没卖酒的了,在这里买上假货的话,还可以计较,简而言之一句话,他给女孩儿五块钱的小费,想听事情经过。

  为了掩盖自己的凤凰口音,他说话的时候,带了点东北口音,这主要是东北话比较好学,旁人也不好分辨出来。

  以陈太忠的分析,在阳州这样的地方,女孩儿的月薪,四百就是顶天了,这五块钱的小费,顶得上她曰工资的三分之一,不算少了。

  “我真的不能说啊,”小女孩儿看起来都有点急得想哭了,犹豫一下她又补充一句“你们出门在外,有些事情就不要打听了。”

  “那算了,”陈太忠一摆手,放小姑娘走了,自己则是开门出去,在走廊上探头探脑。

  听到这阵响动的房客绝对不少,他开门后不久,也有人陆续出门,走下楼到前台问个究竟,而陈某人的套间在二楼,下去也就是几步路的时间。

  他走下楼的时候,前台已经围了不少人,有人叽叽喳喳地在讨论事情经过,但是陈太忠很愕然地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懂这帮人在说什么,只是听出大家都很激动,也很亢奋——这阳州话也太难懂了。

  于是,未来的陈区长发现了第二个严重问题,语言是个大问题,他要想深入了解点情况,语言关是必须要过的,在他的感觉里,阳州话似乎比法语还要难懂一点——起码他学法语有词典,这阳州方言,应该是没有字典的。

  当然,阳州人里能熟练说普通话的人,肯定也不少,但是对陈主任…对陈区长来说,会说普通的人都不是很纯粹,不够质朴,他更愿意听到基层的声音。

  不过还好,紧接着那司机和跟车的人也下来了,虽然对于朝田人来说,阳州话也有点难懂,但终究是一个省的,而这二位也属于那种见多识广的,听了一阵,还是弄明白了事情经过。

  简而言之,就是悦宾楼一楼的舞厅,刚才有两伙人因为争夺‮姐小‬,发生了冲突,其中一方是阳州的混混,用本地话说就是“炮子”

  冲突的当时,阳州有七八个炮子在现场,对方只有两人,不过⾝材⾼大下手也非常狠,说一口东北话,亏得炮子们敢打敢冲,追着两个人就打出去了。

  大厅里面就说这个事儿呢“东北人就咋了?来阳州就乖乖地盘着,这是⿇哥不在,要不管子就直接噴了。”

  “这个地方果然很民风彪悍,”陈太忠这就算亲眼见识过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正费力琢磨呢,只听得外面传来“嗵嗵”的几声闷响,短暂的寂静之后,就是不尽的惊叫和哗然。

  后来大家才知道,那俩东北人被阳州人打走以后,去门外的车里取了一长两短三支枪,头上的血都不擦一下,就折返现场,短枪是五四,长枪是土制的五连发霰弹枪。

  折回来之后,当场打死两个人,然后二人转⾝,施施然离开,面对三个黑洞洞的枪口,阳州的炮子们登时就哑口无言了——人家不但有枪,而且敢直接对着脑袋开噴,这样的亡命之徒,谁敢惹?

  然后…陈太忠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不对劲了,大约是在凌晨零点左右,有人敲他的房门。

  陈主任又喝了一阵啤酒,才刚刚睡下,他睡得很轻,听到敲门声,噤不住就嘟囔一句“这大半夜的,谁啊?”

  “先生要服务吗?”一个‮媚娇‬的女声在门外响起“还可以菗奖,菗中就再来一炮。”

  “滚,”陈太忠厉喝一声,不过令他无奈的是,门外的女人也秉承了阳州人的蛮横,不停地敲门,声音由小到大,到最后,他相信自己要是不出面的话,整个楼层的客人都会被吵醒——可以媲美‮级三‬地震了。

  “尼玛真是欠揍,”他有点忍无可忍了,说不得坐起来,打开天眼随便向外面一看,然后…他就愣住了,司机和跟车的已经被人控制住了,一个他没见过的女人在敲门,门两边有四五个人贴墙站立着——宾馆的房门有猫眼。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无须再提了,陈太忠并没有被那几个人伏击到,他开了门之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子一闪躲到了门口的饮水机后面。

  别人还想控制他,结果他一抬腿,就将饮水机踹了出去,手一伸又操起了⾝边的衣架“悠着点啊,我们老大是‮国美‬人。”

  这话说得挺及时,那边都有人从腰里拽出枪来了,听到就是一愣“‮国美‬人…‮国美‬人就能随便杀人吗?”

  ‮国美‬人不能随便杀人,但是陈某人的东北口音…确实是个问题,两条命案啊,那俩东北人跑了,警方自然要调查一下悦宾楼里的住客。

  那个很青涩的服务员说了,某个套间里,住的就是个东北人——起码听起来是东北口音,于是警方就过来拿人。

  这真的是一个糟糕透顶的误会,尤其糟糕的是,陈主任…陈区长他来得偷偷摸摸的,不但变幻了样貌,甚至他还没有准备好合适的⾝份证。

  ⾝份证好说,随便就做一个出来了,但是跟其⾝份相匹配的相关知情者,那不是能随便做出来的,更别说⾝份证这东西,是由‮察警‬机关颁发的,出了这样的大事,阳州的‮察警‬有权力直接联系颁发‮件证‬的同行。

  这才叫个悲催,陈太忠也很是无语,所以他被带到城关‮出派‬所——真有意思了,北崇这里核心的‮出派‬所,也冠以城关二字。

  他被带到城关‮出派‬所之后,悲愤得有点无以名状,劳资堂堂的未来区长,就被你们抓进‮出派‬所了,这也…好吧,这是你们的本分,但是,也太有点嘲讽了吧?

  总算是我变幻了样貌了,这是他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而出租车司机和跟车的,早已将他出卖到不能再出卖了——这个人来自‮海上‬,受他老板所托,来考察投资环境。

  司机和跟车的底细,这都很好查,毕竟都是恒北系统內的事情,但是这个外人,来历真的有点不明,尤其糟糕的是,那两个死者中,有一个是北崇区副区长的儿子——徐瑞麟的儿子徐波。

  那么这个事情,是必须要查下去的,而陈太忠听说这是涉及了两条人命案的事件,他就绝对不会吐露半点风声,那些可有可无的造假,在此刻是一点用都没有了,于是他表示说,那个啥…我⾝份证丢了,号码也记不住了。

  在祖国‮陆大‬,没有⾝份证是件很严重的事情,别人不查就算了,真要查的话,还确实是泼天的祸事,所以陈太忠表示,我可以找人来证明我的⾝份。

  事实上,他可以直接溜号,反正没人知道他的来历,最多那出租车司机和跟车的倒霉一点罢了,谁让他们收那么多钱呢?

  但是陈太忠想着,自己再来偷偷调查的话,又以什么借口出现呢?总不能一次又一次地商务考察,而事情没办成,这么走了实在有点不甘心,同时他也很好奇,那个死了儿子的徐区长,会是怎样的一种反应。

  还有就是,陈区长上任在即,他也不想在辖区发生枪杀案之后,又出现灵异事件。

  那你就…找人吧,阳州的警方也算通情达理——事实上,这样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被杀的是区长公子,而他们调查的,是‮国美‬公司的考察人员。

  别说‮出派‬所了,这样的事情,分局都扛不住——杀人者用的是枪支。

  陈太忠前后推算了好一阵,觉得最合适打的电话,还是凯瑟琳,他真的不想借外国人的势,但是很遗憾,这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3259章这事闹的(下)电话响了足足有五分钟…事实上是陈太忠拨了五次电话,第五次的时候,凯瑟琳才接起了电话,‮京北‬的夜生活比较丰富,她也是刚刚才睡下。

  然而,就在她接起电话的时候,陈太忠就直接用法语发话了“你最好让伊莎来接,我想,我遇到了一点⿇烦。”

  凯瑟琳懂一点法语,但也仅仅是懂一点,于是她推醒了自己的保镖“好了,你醒一醒,陈太忠说了,要让你给他生个儿子。”

  伊丽莎白马上就醒来了,不过在跟陈太忠嘀咕一阵之后,她很无奈地抱怨“我想,他在一个叫恒北的省份,遇到了一点⿇烦…他并不是很期待我和他的爱情结晶。”

  “哦,这真是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凯瑟琳听得眉飞⾊舞“我想,你和我应该为他做点什么,当然…你可以拒绝。”

  于此同时,恒北那边听得也有点傻眼,‮出派‬所的‮察警‬直接就问了“陈经理,你说的这是什么语言,绝对不是英语…我们不准随便怈露消息的。”

  “一种地方方言,”陈太忠微笑着回答“我觉得比阳州方言好懂得多。”

  “你的‮机手‬,我们能看一下吗?”另一个‮察警‬发话了,虽然是客客气气的,却也是不容置疑的语气“这是人命案,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其实,从表面上看,白脸眼镜男和那两个东北人根本就没关系,那俩是自己带车的,这边是租车的,东北人在这里住了两天了,陈经理是今天才入住,根本不搭界。

  但是‮察警‬们不会因此放松警惕,事物之间是存在普遍联系的,谁能担保这两拨人之间,真的就没有任何关系?

  也就是陈某人,不但出手阔绰,还报出了‮国美‬老板的旗号,刚才说话用的明显又是一门外语,这边才会客气一点,但是调查还是要进行的,毕竟是副区长的儿子死了。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陈太忠冷笑一声,施施然将‮机手‬揣回了口袋“我就不信,出租车司机和跟车的没跟你说什么。”

  “好像你不带⾝份证有道理了?”‮察警‬犹豫一下,终于也没再強行计较,还是那句话,此人是骡子是马,半天之后就会分晓,又何必急在一时?

  于是,当天晚上,未来的北崇区区长就在北崇‮察警‬分局的房间里呆了下来,不是小黑屋,是普通的办公室,不过‮察警‬们強调了,不许随意走动。

  这不许随意走动,就到了第二天上午,陈太忠还在沙发上呼呼大睡,门一开,进来六、七个人,领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他走到沙发边俯下⾝子“陈经理…陈经理?”

  “啧,”白脸眼镜男翻个⾝,揉揉眼睛坐了起来“怎么回事啊,我睡得那么晚,这会儿又叫我起来。”

  “我代表阳州市‮府政‬来看望您,都是一场误会,”中年人笑眯眯地发话“主要是发生了一起命案,‮察警‬们也是比较重视。”

  “其实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陈太忠悻悻地嘀咕一句“那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何必着急走呢?累了一晚上了,先吃点热乎的,”中年人笑着伸出了手“认识一下,我是市‮府政‬办公室副主任巨‮华中‬。”

  “陈斌,”陈太忠伸手跟对方握一下“我不想再呆了,公司有任务。”

  “这怎么能行呢?李‮长市‬很关注此事,”巨‮华中‬笑着回答,他除了办公室副主任的⾝份之外,还有一个⾝份就是李‮长市‬的秘书,阳州市大‮长市‬李強的秘书。

  “我们这次考察,是暗访,”陈太忠面无表情地回答“我不想因为跟你们市‮府政‬的接触,导致我丢了饭碗,请巨主任一定理解。”

  “…那好吧,”巨‮华中‬沉默一阵,终于点点头,他摸出一支笔,从旁边拿起一张纸来,刷刷地写上一个电话号码,随手递过去“这是我的电话,需要帮助的话,随时拨打。”

  陈太忠接过纸来揣进口袋,点一下头之后扬长而去。

  他走了好一阵之后,巨主任才叹口气,看一眼⾝边的人,不満意地皱一皱眉头“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我们没做什么,他没有⾝份证,”‮察警‬们也真的是很委屈“就是让他在这儿‮觉睡‬,没让他回去,连‮机手‬号都没问…他会不会就这么跑了?”

  “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负责,”巨‮华中‬很随意地摆一下手,⾝份证算多大点事儿?他只是感触颇深地叹口气“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人⾝后的‮国美‬公司,实力非常雄厚…他有没有说,来这里考察什么项目?”

  ‮察警‬们默然,我们连⾝份证都问不到,还问什么项目?

  “啧,”巨主任轻咂一下嘴巴,转⾝向外走去,心里也是腻歪到不得了,李‮长市‬要他来,除了此事惊动了‮国美‬人之外,再就是想了解一下,普林斯公司想搞什么项目。

  但是眼下,肯定是问不出什么了,他有心冲这些‮察警‬发火,可是想一想,死的年轻人是徐瑞麟的儿子,心里这火也没地方可发,只能悻悻地离开…看这事儿闹的。

  “看这事儿闹的,”陈太忠也腻歪着呢,他出来之后回到‮店酒‬,就发现司机和跟车已经走人了——只在前台留了一句话,说我们走了,剩下那一千块钱我们不要了,油钱和回去的过路费,我们自己出了,也不算亏欠您多少。

  这二位⾝家‮白清‬,回来得比较早,但是摊上这种事儿,他们就不想呆下去了,陈经理再怎么跟杀人犯无关,也是死了一个副区长的儿子,他俩万一再被人叫去配合调查,且别说过程⿇烦,只说这时间也耽误不起,没时间跑车,家里喝西北风?

  算了,出去走一走吧,听到这消息,陈太忠连房间都懒得回了,转⾝就走了出去,在出门的时候,外面急匆匆地走进一男一女,好悬没撞到他。

  那俩人似乎有什么事儿,陈区长也不愿意跟自家的子民们一般见识,侧着⾝子让过之后,他走进了旋转门里,隐约听得背后有叽里呱啦的话响起,但是很遗憾,他听不懂。

  哎呀,那两人走了,搞得我连沟通都成了问题,未来的区长大人反应过来之后,就越发地恼怒了,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旁边过来个小伙子,说的却是比较标准的普通话“兄弟,要去哪儿,打车不?”

  嘿,这倒是不错,陈太忠发现自己有点多虑了,于是笑着发问“包车怎么算?”

  “一天二百,油费和过路费你出,”小伙子开价不算离谱,不过也绝对不低,因为他旁边是一辆小破面包车,他似乎看到对方的犹豫,于是又加一句“只在北崇附近跑的话,很多收费站我熟悉,能免了。”

  “便宜点吧,”陈太忠随口搞一搞价“你这黑车,又没有‮票发‬。”

  “加油站的‮票发‬可以吧?”小伙子一听就来劲儿了,显然也是熟门熟路“多给你点。”

  那行吧,准区长刚要点头,⾝后急匆匆追过来一个人“陈经理留步,我们是关南区的,要车我们自己就有。”

  陈太忠扭头一看,有意思了,正是刚才差点撞到他的两人,说话的是那男人“我是关南招商局的副局长邓峰,竭诚为您服务,关南区的条件比这北崇強很多。”

  “啥,”开面包车的小伙子不⼲了,一撸袖子就走了过来,呜哩哇啦地说一顿,很明显,他不忿有人抢自己的生意。

  邓局长也不含糊,他代表公家呢,于是就貌似威胁地讲两句,然后小伙子又大叫几声,再然后就走过来四五个闲汉,气势汹汹地围住了关南的这二位。

  这果然民风彪悍啊,陈太忠再次感慨一下,老百姓敢跟‮府政‬
‮员官‬张牙舞爪,接着他又感慨,这推广普通话,果然很重要。

  到最后,还是邓峰服软了,人家小伙子说了,你们关南的人来北崇撒野,信不信我打了你都白打?邓局长倒是不信这个说法,但他目前做的事,是在挖北崇的墙角。

  所以他从手包里摸出两张百元大钞,又开始说普通话“那这样,包车的两百我出了,让陈经理跟我们走,这总可以了吧?”

  小伙子的手抖一下,似乎是想接过来,但是最后,还是瞟一眼旁边的陈太忠“我这得看人家客人是什么意思。”

  陈太忠看得怒火中烧,尼玛,你们关南区的跑到我们北崇挖合同,问过我这个区长了吗?不知不觉,他已经提前‮入进‬状态了。

  而且就算对投资商,你们这么抢枪,根本不考虑别人的反应,也是不尊重人。

  不过他现在的⾝份,也不合适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一句“小伙子,我在这儿不会只待一天,你自己考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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