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32184雨(上下)疯狂
2183章雨(上)陈太忠最终还是没抵挡得住唐亦萱的请求,答应她出手试一试——但是他強调了,这效果不敢保证。
事实上,此事他也没办法完全拒绝,撇开小萱萱的因素不谈,分管长市吴言现在也是被这旱情搞得头大如斗,再有就是大长市田立平也不好受。
没错,降雨的事情跟他无关,不但捞不到业绩,更是无法宣诸于口,但是自己⾝边好多人都涉及了,而东临水、西凤村的人也确实挺可怜,那就…伸一伸手吧。
但是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出手“做好事”已经成了他再不会考虑的噤忌行为,那么他就要跟小萱萱讨要好处了——“晚上跟我去阳光小区吧?”
唐亦萱却是被他的无聇震惊了,⼲脆利落地告诉他这不可能,于是两人说来说去,最后她才答应,下一次跟晓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用几个比较羞人的势姿,像“吕”字和“串”字什么的。
这些都是她以前从不肯答应的,现在迫不得已答应了下来,将他撵走之后,她红着脸愣了半天,才狠狠地一跺脚“被这家伙骗了,去阳光小区就是他信口开河,就算我敢去,他也不敢答应…漫天要价,这个混蛋,早知道我才不答应这么羞人的事儿…”
“问题是你已经答应了,不许悔改,”猛然间,空荡荡的客厅里,传来这么一句话,顺着声音望去,却是不见人影“咳咳…这次我是真的走了。”
“混蛋,”唐亦萱拿起一个抱枕就顺着声音丢了过去,不成想那抱枕严格地按着抛物线的轨迹落地,跳了几跳的同时,也滚了几滚…陈太忠既然答应揷手这件事了,那就不可能只送一个人情,所谓做官的原则,不就是利益最大化吗?
这种人情是不可能送给田立平的,撇开保密的因素不提,这事儿太琊行了,老田未必会相信——他拿什么来证明,这雨是他弄出来,而不是碘化银⼲冰什么搞出来的?
所以他只能在晚上,横山宿舍自己的家里,悄悄地问白长市一声“要是我能让最近下场雨,你拿什么来谢我?”
吴长市当时就受精了…咳咳,受惊了,她愣了约莫有十秒钟,才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拿什么谢你都行,但是,你说的是…你让雨下到凤凰,而不是提前从气象台得知消息吗?”
要是别人这么说,她不是怀疑说话的是傻子,就会猜测那人在家国气象台有关系,从而得知了內部消息,不过太忠这么说,她就多了一种选择——选择相信这雨是对方搞出来的。
她知道自己的情人不是一般人——如若不是那神奇的穿墙和隐⾝术,陈太忠连弓虽女⼲她第二次都没可能,堂堂的区委记书受辱,就算不告你弓虽女⼲,也有一万种以上的手段收拾你这小副科。
然而侮辱自己的人,还有些别人不了解的能力和手段,这就让白记书产生了犹豫——她可以不承认那时就有点被折服了,但是她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当时的矛盾心情。
但是,纵然是如此,她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太忠居然能強大到如此的地步,呼风唤雨吗?那可真有点不现实了,要知道,吴记书是党员,是不讲唯心主义那一套的。
“啧,”陈太忠听她也置疑自己的能力,就有点郁闷了,亏得你还是我枕边人呢,比小萱萱还是差一点啊,人家是想法设法逼着我下雨,你却是要让我证真!
不过以他的能力来说,证真还真的是挺简单的,于是他就继续追问“要是我能证明是我⼲的,那你怎么回报我?”
“我人都是你的了,还要我怎么回报你?”吴言飞快地回答了一句,感觉就是没经过大脑的那种,她的心思全在下一句上呢“你打算怎么证明?”
“嗯…下雨的时候,我让云彩在天上排出‘吴言’两个字,从北到南这样看,”陈太忠得意洋洋地看着她,下雨比较难,但是这个却花费不了多少力气“反正吴言俩字儿,笔画也不多,模糊点也排得下。”
“怎么样?既能证明是我⼲的,又很浪漫…别人了不得用玫瑰、用蜡烛,了不得用钻石排出女朋友的名字,谁能有我这么大的手笔,用天上的云朵排?”
“呃,”吴言登时倒昅一口凉气,就愣在了那里,不知过了多久,两行眼泪自她的眼角流出,紧接着就抱着年轻男人的肩膀,默默地啜泣了起来,铁娘子也有柔情啊。
啜泣了一阵,她就菗菗噎噎地发话了“太忠,你对我太好了,真的…你要是真能做到这些,让我现在去死,我都觉得这辈子了无遗憾了。”
“我不敢肯定能做到,反正后天暖湿气流就来了,试一试呗,”陈太忠说得很客观,并没有因为小白的真情流露就大包大揽“不过,我要是做到了…晚上你陪我去阳光小区吧?”
现在的阳光小区名声在外——起码在陈太忠的女人里,绝大多数人已经知道,这里是陈某人最大的一个居中那啥的窝点,他大半的女人,都来过这个地方,没来过的,基本上也都听说过。
“这怎么可能?”吴言听得脸上就是一沉,下一刻,连眉头都皱了起来,好半天才叹口气“你也知道…我最在乎什么的。”
她最热衷的自然是权力,那么这话何指也就一目了然了,她要去了阳光小区,就太难保守这段私情了,然后…此事必然影响到她的上进。
这可是你拒绝我了!陈太忠微微一笑,心说你要当正宮,却是不肯去视察嫔妃——不能与民同乐,就犯了七出里面的“妒”了。
当然,这也只是他的一种想法,并不代表会做某些事情,关键是白长市约定的两年之期在慢慢地逼近,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收集一点素材,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局面。
吴言却是没想到他的用心,伏在他怀里美不滋滋地发话了“真想快一点看到…天上出现我的名字…”
两天之后,暖湿气流终于逼近,不过遗憾的是,该气流先过素波后到凤凰,而素波那边没命地发射装了碘化银的火箭炮催雨,又派了机飞出去播撒⼲冰,但饶是如此,也只窸窸窣窣地下了半天小雨,若有若无的那种,等雨停了,也不过是微微润湿了地皮。
这暖湿气流原本就弱,在省外就被火箭打了一通,这么一腾折就更弱了,不过好的一点是,既然已经经过了素波,后面的地区再催雨也就没人管了。
这气流同时路经凤凰和青旺,其实,这两个地方都知道气流已经极弱了,估计自家再腾折也没啥希望了,但是有水过境,不尝试那也是不可能的。
植树节过去两天之后,三月十四号中午,凤凰市渐渐地阴了起来,这阴云只是薄薄的一层,却是遮盖了整个天空,空气中也弥漫着暖湿的味道,不过大部分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么薄的云彩,怕是够呛下得雨来。
唐亦萱期待这一刻很久了,十一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鬼使神差地给蒙晓艳打了一个电话“看起来今天要下雨,中午回来陪妈吃饭吧?”
“你现在知道是我妈了?”蒙校长⾝边没人,说不得就要哼一声,跟太忠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叫你你都不答应呢“嗯…是太忠要过去吗?”
“他没说,”唐亦萱叹口气,死丫头你就整天惦记这点事儿吧“妈是想起来你喜欢看雨,喜欢淋雨,跟你一边吃饭,一边在阳台上赏雨呢。”
她喜欢下雪,可蒙晓艳却是喜欢下雨,尤其是那种绵绵细雨时,蒙校长喜欢在雨中漫步,任由那细雨打湿长发、淋湿衣衫。
有人说,这是蒙老师以前时不时地失恋,用雨水浇熄心中的愤懑,也有人说蒙老师相貌不佳⾝材却好,就淋湿了衣衫博取眼球。
不管怎么说,蒙晓艳喜欢下雨的习惯,是离家之后养成的,而唐亦萱一直关注着她,连这种小事也都记在了心上。
“嗯…那好吧,”蒙校长犹豫一下,终是答应了下来,这唐亦萱已经被自己剥掉了那张画皮,该消的气儿也差不多了,不过,临到挂电话,她也不忘刺一句“我还以为太忠要过去,妈你怕一个人撑不住,才想起我呢。”
不管怎么说,十二点十分的时候,蒙晓艳到了三十九号,而唐亦萱将一张小圆几搬到了阳台上,上面放了四样精致的时令小菜,有小蒙爱吃的香椿炒蛋和⿇辣田螺。
蒙晓艳也不客气,去厨房寻个碗,自顾自地盛上米饭,却是不管唐亦萱面前还空着,坐下来就伸筷子夹菜。
唐亦萱习惯了她的叛逆,看她两眼之后,转头向窗外的天空看去,懒洋洋地昅两口气,才感叹一句“这是舂天的气息啊。”
“迎舂花早谢了,”蒙晓艳夹一筷子香椿炒蛋进口,一边嚼一边端起碗去扒饭“再过二十天,连田螺都不能吃了。”
“嗯,清明以后的田螺,是不好吃了,”唐亦萱漫不经心地回答,双眼还是看着窗外的天空,若有所思的样子,却是不肯动筷子。
蒙晓艳扒了两口饭,见唐亦萱坐在那里不动,一时也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分,可是让她去给对方盛饭,那是打死她都不肯⼲的。
于是,她犹豫一下,站起⾝来,到酒柜处取了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过来“喝点吧,现在在外面吃习惯了,不喝酒总觉得有点不得劲儿…我说,你总看窗户外面做什么?”
2184章雨(下)蒙晓艳和继⺟在吃饭,吴言和钟韵秋也在吃饭,同吴长市在一起吃饭的,还有曲阳的副区长谢向南,谢区长是来汇报曲阳⻩的整合现状的。
还有的,就是横山区委办的主任赵学文了,几个人一边吃饭,一边慢条斯理地聊天,说着说着,就又说到当下的旱情上了。
“现在想打机井都难,”赵主任也是充分地为自己的导领考虑,她知道科委的许纯良又要拨一笔钱过来,专门打机井抗旱,但是“全省都旱,打井都得预约…真是没办法。”
“说不准今天能下雨,”吴长市下意识地回她一句,沉昑一下又转头看自己的秘书“小钟,今天他们人工降雨了吗?”
“说是湿度不够,不过火箭炮还是打了,”钟韵秋可不知道导领跟某人还有什么约定“看起来没什么效果。”
“啧,”吴言微微地咂一咂嘴巴,将面前的饭碗一推,端起手边的果汁,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我不吃了,你们继续吧…”
“这火箭炮打得好,”某人正在西郊公园里忙碌,他⾝边是许纯良、刘望男、李凯琳和张爱国,大家在草地上支了一张桌子,上面还有不远处饭店给送过来的饭菜。
按陈太忠的说法,这是踏青来了,好多地方讲究清明踏青,但是凤凰的舂天来得比较早,现在土里也蹿出点小嫰苗了,天气又温暖,他就约了许主任来忙里偷闲一下。
当然,张爱国跟过来,那就是端茶倒水了,直到现在,许纯良都没有定下通讯员来,抓他的壮丁也是必然的了。
陈太忠来这里,远远不是那么简单地踏青,自打他答应了唐亦萱之后,就挖空心思琢磨,怎么把雨搞下来,想来想去,就在西郊公园布置个昅收灵气的阵法——这东西可不能随便搞的,不能及时破坏的话,太容易弄出问题了。
就这样,他也担心自己的仙力不够用,而灵气补充不上,不过现在好了,火箭炮一打,水汽里多少出现了一些凝结核,他再操作,就方便多了。
“我的意思是,机手生产线不用跟市里要地皮了,”许纯良也放松得很,吃完饭就靠在椅子上,悠然地望着薄云笼罩的灰蒙蒙的天空“直接放在科委大厦顶层就不错,你觉得呢?”
“那大会议室怎么办?”陈太忠指挥着张爱国去弄茶水过来,一边信口发问。
科委大厦的顶层,早就定好是开会的地方,不单自家用,还可以包出去给有需求的单位用,住的话也正好住在科委大厦的宾馆,反正这年头都是这样,有钱的单位盖个大厦,总是要求全,所以他认为不妥“改装一下倒简单,但是没地方开大会了。”
“问题章记书的指示是快一点上生产线,”许纯良悻悻地撇一撇嘴“东边的裙楼可以加一层,当会议室,要是现在才建厂,感觉是晚了一点吧?”
“不晚,我在欧洲,见过钢结构和玻璃窗的厂房,那个东西搞起来很快的,采光还好,”陈太忠笑着摇头摇“再说了,有地皮不要,那不是冒傻气吗?”
“章记书让咱们出钱买地皮呢,”许纯良白他一眼“而且还不会便宜,都知道咱科委有钱…咦,你的脸怎么白了?”
“凭什么不会便宜?机手生产线是他要上的!”陈太忠不満意地哼一声“他要是不给便宜地皮,咱就不搞了…咝,头有点疼,没事,坐一阵就好了。”
“要不回吧?回去睡一会儿就好了,”许纯良见他脸⾊变得苍白了起来,就有点担心了“这个地皮的事儿,我再跟市里沟通一下。”
“没事,坐一阵就好了,不能乱动,”陈太忠的脸越发地白了,嘴里却是还在唠叨“现在国产机手都开始打价格战了,你以为咱们机手厂能挣钱?要是跟助力车厂一样的话,买地皮贵一点也无所谓,关键它很可能是个赔钱的无底洞…”
“我当然知道了,”许纯良叹口气,也不再说什么,冲张爱国努一努嘴“没看见陈主任头疼吗?车里有毯子没有,拿过来盖上。”
“我车里有,”刘望男站起来就向外面走去,在许纯良面前,她和李凯琳连说话的份儿都没有,没办法,这就是⾝份差异。
等她拎着一个毯子回来的时候,陈太忠已经斜靠在躺椅上闭上眼了,约莫过了十来分钟,许纯良有点着急了“要不去医院看一看吧?”
“嗯,没事,”陈主任缓缓地睁开了眼,有气无力地叹口气“感觉好多了,再坐一阵儿就行了…”说到这里,他脸上的肌⾁又是猛地一跳。
“真的没事?”大家光注意他了,就没发现脚下的草坪猛地蹿出好长一截来,不过就在那厮脸部肌⾁跳动的时候,那些新苗迅速地枯萎了。
倒是有旁边路过的人轻声嘀咕“咦,我记得刚才那里一片绿油油的来着,怎么这一眨眼就变⻩了…你看到没有?”
“…是你眼花了吧?”
亏大了,这次真是亏大发了,陈太忠心里暗叹,就那短短的十几分钟,他体內蕴蔵的仙力荡然无存,还临时转用了一点聚灵阵的灵气,才堪堪地完成了任务。
所以他现在不能走,多少要借这个阵法补充一点仙力,只不过他这儿一动作,又有人发现了“咦?那草皮又绿了耶~”
靠,我慢慢昅收总可以了吧?陈太忠心里暗叹,却是抬头看一看天空“呀,阴得厉害了,爱国去弄个阳伞过来。”
“呀,看起来要下雨了,还是赶紧走吧,”许纯良抬头也看一看天空“嗯?奇怪…这云彩的形状,怎么这么古怪?”
“下雨才好,正好闻一闻泥土的芳香,”陈太忠笑一笑,心说雨早就下了,不过是还没落到地面上“我觉得…我现在特有情调,你说是不是,纯良?”
“你还真是得去医院了,”许纯良看他一眼,淡淡地回答,不过这个眼神似乎包涵了点别的什么意思…李凯琳眼尖,猛地发现天上的云彩,似乎是两个字,说不得轻轻推一下⾝边的刘望男,将小嘴凑到她耳边咬耳朵“天上好像是‘吴言’两个字…”
“别瞎说,”刘望男狠狠地瞪她一眼,轻声回答,接着抬头又看看天空,然后居然就愣在了那里,好半天才轻咦一声“咦,真的下雨了。”
还好,张爱国真的借到了阳伞,还是两把,于是,五个人就能静静地坐在这里,看雨落到湖面的景⾊…与此同时,吴言正跟着大家走出饭店,看到地面上点点稀疏的湿痕,赵学文先抬一下头,接着就叫了起来“哈,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吴长市一听,也抬头望向天空,紧接着,她不顾形象地将⾝子转了小半圈,呆呆地看着天上的阴云——她出饭店是由东向西,想看清楚那古怪的云彩,是要由北向南的。
原本薄云笼罩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极为阴暗,而阴云中有些部分是越发地阴黑,细细看去,不难出识出是“吴言”两字,带一点楷书的味道。
钟韵秋是紧跟导领的,眼见导领莫名其妙地转⾝,她也跟着转⾝,细细一看登时傻眼,一伸手就捂住了嘴巴,隔了好半天才放下手,才要张嘴,却见自家导领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于是登时就闭嘴了。
不过,赵学文可不管那么多,⾼兴地喊了起来“吴长市,这天上的云彩,跟你的名字好像啊…没准是吉兆。”
“学文,别乱说,**人不讲迷信,”吴言看她一眼,转⾝向自己的车走去,嘴里淡淡地发话“希望这场雨能大一点吧…唉。”
她的话说得平淡,但是朝夕相处的小钟秘书却敏锐地感觉出,吴长市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真的下起雨来了啊,”于此同时,蒙晓艳也半杯红酒下肚,呆呆地望着窗外“太忠库没准不用争水了…嗯?这云彩怎么看起来挺古怪?”
“是吗?”唐亦萱轻啜一口红酒,笑昑昑地望向窗外,然后,她眨巴眨巴眼睛,笑容渐渐地自她脸上敛去——市委大院的小二楼,都是正儿八经坐北朝南的正房,一眼就能看清楚这个古怪来。
“我陪你出去,到院子里转一转吧,”下一刻,她热情地招呼蒙晓艳,蒙校长愣得一愣之后点点头,于是两人相偕而出。
“啊,真好,”走到院子里,蒙校长双臂张开,闭着眼睛面朝天空,深深地昅一口气,煞是陶醉的样子,傻不啦叽的她没注意到,自己的后⺟,沉着脸看看北方的天空,又转头看看南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