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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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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嫣嫣往科任老师的办公室走去。其实她不喜去办公室,因为她那如夜叉般的阿姨也在那间办公室內。

  回家得看见她,上课又看见她,现在下课又得看见她,嫣嫣怕待会儿季湘君又抓住她教训她一顿。她不仅刚才的习题不会写,连前天的段考她也知道自己考不过四十分的。

  要不是容觉生要她到办公室,她会躲得远远的,能避就尽量避!因为──容觉生和季湘君他们两人的座位正是面对面!

  到了办公室门口,嫣嫣深深昅了囗气,才硬着头⽪走进去。

  季湘君改完了段考考卷,简直是全⾝无力。她真不明⽩,她被封为数学才女,怎么会有个连方程式都不明⽩的侄女?

  她正在想要怎么训季嫣嫣,没想到一抬眼正巧看见了嫣嫣,这小表来的正是时候,她正想问问她脑子里装了什么浆糊?

  她正准备开口喊嫣嫣,却看见她笔直的走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容觉生──咦!怎么回事?

  季湘君瞪大她的眼睛,竖起她的耳朵,用力的看着季嫣嫣!

  季嫣嫣当然知道季湘君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但她只有假装没看见。到了容觉生面前,她恭敬的问:“老师,找我有事吗?”

  她的声音有点抖,一则因为湘君的锐利眼光,一则是因为容觉生是她们的偶像,和偶像说话时多半会紧张的。

  容兔生带着笑容看着嫣嫣,这是他最招牌的笑容。“你很喜画画吗?”

  嫣嫣点点头。

  季湘君心底则嘀咕:这小子到底想说什么?

  “有没有考虑过报考美术系?”容觉生直截了当的问。

  嫣嫣讶异的望着容觉生,心里想:哇!老师好厉害,怎么知道我的心事?

  不会吧!叫嫣嫣考美术系?湘君心底打了个大问号。

  “你的天分很⾼,若有‮趣兴‬可以努力加強术科,明年努力一年可以增加实力,报考美术系应该没问题。你想不想考呢?”容觉生问她。

  “我…我…真的可以吗?”嫣嫣怀疑自己的能力。

  “当然可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替你加強你的术科啊!”容觉生对嫣嫣鼓励的笑一笑。

  嫣嫣正想一口答应的同时,季湘君却开口了:“我看你把你的书教好,还有你──把你的数学搞好一点应该比较实际吧?”

  容觉生诧异的望着坐在他对面这个新来的数学老师,不明⽩她怎么突然揷进话来,而且语气还这么不友善。

  “我想这是她个人的事,与你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容觉生也很不客气。

  这下可把季湘君惹火了,她不甘示弱的回他:“即使和全世界都有关,也和你最不相⼲;你别一厢情愿在那边怂恿她,搞不清楚状况的美术老师!”

  “我搞不清楚状况?那她考不考美术系关你什么事,充其量你不过是数学老师,你管得着吗?”容觉生鲜少动怒,这回却破例了。

  “当然,我是她表姨!”湘君得意的说。

  “那又怎样?这是她个人的事,她画的画是很的,也难怪你不懂欣赏,満脑子只有数字没有美学概念,真是庸俗啊!”容觉生让季湘君下不了台了。

  “我看你才是不切实际的梦想家咧!”湘君的火爆脾气眼看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幸好,此时打了上课钟,一旁观战的季嫣嫣这才松了囗气,战争总算可以暂且停止了,她可以脫离现场。

  “嫣嫣,你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嫣嫣,快回教室上课!”

  两人都在发号施令,季嫣嫣看了两人一眼,这两人正冷眼斜视对方,冷哼一声各自抱著书从前后门各自离开办公室。

  还停留在原地的季嫣嫣一脸的无辜与无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也一个头两个大,今晚回家之后季湘君必定要大肆抗争了──一想到这儿,她真是一脸无奈!

  唉!伤脑筋啊!

  蒲康远望着満満的行程表,他真是忙得焦头烂额了,偏偏心如今晚还要搞个晚会──真是找⿇烦。

  他本来该依老婆的吩咐向花店订花,并派人去布置会场,不过现在这些事只好给他那能⼲的女秘书安妮啰!

  “安妮,进来一下!”

  安妮是个事业家庭兼顾的新女,她落落大方地走进来。

  “总经理,您有什么吩咐?”安妮俐落的短发、黑⾊的套装,看来十分⼲练。

  “我老婆要办个晚会,你知不知道有没有花店能布置大型会场的?替我安排一下。”康远问她。

  平常各种讯息问安妮应该不难,她像万事通,可是,安妮也有较弱的一环,花卉──她不懂。

  “总经理,您刚好问到我最不悉的一点!”安妮老实的说。

  “啊──那怎么办?我老婆可是再三代我!”康远可不想被心如给唠叨死。

  安妮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总经理,请让我打个电话!”安妮说完就按了免持听筒的按键,然后快速的按了几个号码,没一会儿,电话接通了,话筒上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风采您好!”“妙然吗?”安妮问。

  “是啊!安妮,什么事?”对方一听就知道是安妮!

  “知不知道什么花店有替人做会场布置的?”安妮问。

  “你等一等。”对方停了近一分钟,才又开口。“安妮,你打廿六一──三五四七问花砌坊,他们有这项服务,很的。”妙然回她。

  “谢啦!活计算机,拜!”

  “拜!”

  匆匆结束了两人的对话,安妮记好了电话,笑咪咪的对蒲康远说:“OK!我马上连络。”

  康远好奇的间:“刚才那是谁?”

  “哦!我的好朋友,我都叫她活计算机,她在杂志社工作,信息很多。”安妮简略说着,然后便出去连络花店了。

  蒲康远也放心了,至少,他做好老婆代的事。不过,他的脑子里却一直记着方才那个温柔的声音。

  那声音教人觉得舒服、悦耳…

  安妮打了內线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总经理,凯悦饭店雍雅厅对吗?今晚七点半!”

  “没错!七点半以前要布置好!”他和安妮再check一次。

  币了电话也没空多想,他还得回家接老婆呢!

  嫣嫣和湘君是同时进门的,两人都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当然急──她俩都急着要向季巧然告状呢!

  不顾季婆婆正问她俩肚子饿不饿,两人拚命往楼上巧然的房间冲去。

  “砰!”地一声,两人推开门同时喊:“妈咪──”

  “表姐──”

  两人同时喊巧然,正准备大肆告状时,却双双张大了嘴,并瞪大了眼睛──因为,她们看到季巧然穿著一件黑⾊雪纺纱的礼服,合宜地包着她那曼妙的⾝段,俐落的剪裁看起来十分⾼雅!

  这礼服是湘君去年送巧然的耶诞礼物──来自唐娜.凯伦的设计。

  她不仅穿著礼服,还将一头长发放下让它垂落在肩下,闪闪发亮;而且还化上平常少见的浓妆!

  简直是──明动人啊!

  湘君与嫣嫣都看呆了,巧然当然能理解她俩的反应,只好先开口:“你们找我有事?”

  本来是有事的,但湘君与嫣嫣两人却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忍不住好奇的问:“表姐──你要去哪儿?”湘君一脸质疑。

  “妈──你好漂亮!好像公主喔!”嫣嫣从来没见过⺟亲这等隆重的装束。

  巧然正想解释,就听见季蔚然扯着大嗓门喊着:“老姐,你知不知道停在我们家门口那辆奔驰六百是谁的?”他走进巧然房间一看,表情也同方才嫣嫣和湘君一样。

  巧然抓起黑⾊手提包,尴尬的说:“是来接我的。”

  “接你的?”三人异囗同声!

  “抱歉,我现在没时间解释,等我回来再说!”巧然匆匆下楼。

  蔚然、湘君、嫣嫣都带着疑问见巧然华丽的⾝影翩然离去──“怎么一回事?”蔚然问。

  湘君与嫣嫣同时‮头摇‬──究竟怎么一回事啊?

  坐进了这辆停在季家门囗的豪华奔驰六百轿车內之后,季巧然才开始有些许后悔自己的冲动,心底直嘀咕:“你真的是疯了!不然怎么会答应这个荒谬的提议?”

  是的,巧然必须承认自己是有点疯了,她想要这张保单想得快疯了,因为她不想输给那个胖子,她知道若是她没让蒲怀远签下保单,那么她的地位也会动摇。

  她无法承受被小人奚落的感觉,所以当蒲怀远提出建议时,她竟也认真的考虑起来──“我有个提议,算是换个条件。”蒲怀远向她提出竟见。

  巧然直觉的问:“你说说看吧!”

  “如果你答应陪我出席今晚一个尾酒会,那么我就答应你会仔细看完你的计划书。”他十分认真地说。

  见巧然不信任的望着他,蒲怀远接着说:“我保证我不是那种好⾊之徒,更不是在测验你的道德感,事实上我是真的需要个女伴参加酒会,而你也需要我跨出第一步,至少先看你的计划书吧!”

  天!这个理由太合理、太完美了,让季巧然完全接不上话,她只能盯着他看,心中想着:这没损失,只要他肯看,应该会喜那个计划才对!

  “你只剩三分钟时间考虑了。”蒲怀远提醒她。

  “OK!我答应你!”巧然答应了。

  于是,她去了美容院洗头,把长发吹得又鬈又亮,回家换了这⾝礼服,化了妆,穿上黑⾊⾼踉鞋,手上拿着黑⾊小⽪包,大摇大摆的坐进了大轿车,现在就要前往大饭店参加一个连为啥名目而举办她都不知道的尾酒会!

  天啊!季巧然坐在豪华的⽪椅上想着:这是我这一生以来做过最荒谬、最冲动的一件事了;而且,现在反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车子已停在凯悦饭店门囗了。

  有人替她开车门,但她还未下车,有个人先坐了进来,她一看,是蒲怀远,他坐进来⼲嘛?她想。

  蒲怀远仔细打量了季巧然一下,她现在这样子与⽩天看到的差了一百八十度,现在的她看起来较⽩⽇里柔和许多。她放下长发真美!

  她的颈项间和手腕间没有配戴任何饰品,和他想的一样,他打开他手中拿着的黑⾊绒盒,递到巧然面前。

  季巧然被这珠宝盒內耀眼夺目的钻饰给吓了一跳,急急的问:“你这是⼲嘛?”

  “请你将它们戴上!”蒲怀远客气的说:“你放心,我只是希望今晚你是最耀眼的,而它们能帮忙你!”

  绒盒里躺着的是卡地亚的钻饰,有项链与手链一组,巧然将它们戴好,心底却不自在起来,有价值昂贵的东西在她⾝上让她感觉不自然。

  怀远贴心的送上一句:“谢谢你的帮忙,相信我,待会你会暂时忘了它们的存在!”

  于是──他们一起下车走进饭店。

  整个会场的布置让庄心如很満意。其实只是个规模不大的尾酒会,到场的女客多于男宾,因为她想替蒲家最有价值的单⾝汉介绍对象。

  整个会场都以香槟玫瑰做主线,感觉柔和⾼雅,在花束间还绑着银⾊的心型汽球,看起来⾼雅美观。宾客来得很踊跃,她发了不少邀请函,当然啦!就算不是冲着她的面子,也是为了蒲怀远而来。

  在宾客间穿梭,心如⾝着一袭银⾊连⾝洋装,挽着⾼⾼的发髻,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她招呼着这些名门淑女,每个人都称赞着会场的气氛好,餐点也,心如还请来四人小型乐团在台上现场演唱伴奏。

  她得意的笑容挂在脸上,和每个女客聊天,顺便物⾊哪一个人的谈吐最适合怀远,她喜这种忙碌,而且她对她的大伯蒲怀远是又爱又敬,他与康远是兄弟,但个不大一样。

  康远此时正站在角落静静的喝着酒,看着这些无聊的人。他只是来差的,心如代他好歹也该到场,否则待会儿大哥来他却不在,准挨骂。

  心如的个其实不坏,只是骄纵了些,而且好表现,其它也没什么缺点。康远不是怕老婆,他只是不想花太多时间和她争些无意义的事,那太浪费时间与精力,把那些时间放在工作上多好。

  心如绕到康远⾝边,看看手表,有些不耐的瞅着他。“你到底有没有和大哥连络好?他怎么还没来啊?”

  康远耸耸肩不做表示。心如正想去打电话,突然看见⼊口处正缓缓走进一对男女──男的正是蒲怀远,那么,在他⾝边的女人是谁呢?

  一时之间,在场宾客的眼光全投向了正往厅內进来的金童⽟女。

  方才,蒲怀远对季巧然说不必太在意⾝上那些贵重的饰品,因为她会没时间去在意!

  原本巧然不太明⽩他的意思,但是在她挽着怀远的手臂缓缓走进会场时,她完全明⽩了他的话,因为正有一堆奇异的眼光向她投而来。

  她忙着响应这些讶异、嫉妒、臆测的眼光都应接不暇了,哪里还有空在乎自己⾝上贵重的钻饰?

  是的,所有的人,尤其是那些受邀而来的女人全都一个表情──在那⻩金单⾝汉⾝边的女人是谁?

  心如也睁大了眼睛看,没想到蒲怀远会带个女人来!康远则忍不住会心一笑:大哥!真有你的!他想。

  音乐仍然在室內流动着,蒲怀远刻意凑近巧然的耳边轻声的说:“沉着一点,全看你的了!”

  这个亲昵的小动作羡煞那些眼珠子快掉出来的女人,巧然只好认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她微微一笑,那笑容是美丽慑人的!

  他俩缓缓踱向康远夫妇,蒲怀远要让心如知道,他不必她费心替他物⾊对象,站定在康远夫妇面前,尚未正式介绍,这两个女人已认出彼此。

  这正是那天车祸时彼此照过面的女人!她俩心中同时想着。

  “她是季巧然,我的女伴!”怀远向康远夫妇介绍。

  “这是我二弟蒲康远和他的子庄心如。”蒲怀远礼貌周到。

  巧然向他们微笑“你们好!”她不多说话,保持气度与神秘,因为女主人心如的脸上已表现出对她的不屑,巧然因此更端起了架子,侧脸望着怀远,带着人的微笑对他说:“我有点饿了,陪我吃点东西好吗?”

  “当然。”

  怀远轻扶着巧然的,两人一同去用餐。蒲怀远一脸体贴,而巧然则用醉人的笑容之,这种画面教人不想把眼神移开…

  两人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用餐,怀远对她说:“谢谢你的配合!”

  “别忘了我是在商言商!”巧然给他一个微笑。

  “等我看完你的计划书,我会主动跟你连络。”怀远给她一个承诺。

  “我去和我弟弟说几句话!”怀远让巧然坐在位置上用餐,他则去和康远聊几句。

  康远见怀远向他走来,马上浮起诡异的笑容,但他不问巧然的来历,只是带着笑容说:“你这招厉害,心如以后应该不会再⼲这种无聊事了。”

  “我也希望是这样。”怀远答。

  两兄弟举着酒杯边饮边聊了起来…

  巧然用完餐,向侍者要了杯香槟轻轻浅饮,并望着厅內几对随着音乐曼妙起舞的男女。

  香槟的香气从鼻息间窜出,让她觉得舒畅。坦⽩说,她头一回见识这种场面,但她的个是随遇而安,把自己当成旁观者会较自在。

  她仍然望着那些翩翩起舞的男女,望的出神,不知已有几名女子绕在她⾝边了。

  心如的声音突然在她⾝边响起:“看来你是蒲怀远这个月的玩伴女郞,说说看你的价码,我们都想知道呢!”

  巧然转过⾝看着心如和那些女人,她们都带着不屑与轻视的眼神望着巧然,这些女人的眼中大概只有钱,本不懂得什么是人与人之间的尊重,既然如此,又何必和她们客气呢?

  她回给她们一个更轻蔑的笑反问她们:“你们是不是想顺便估估自己值多少价码呢?”

  心如瞪视着巧然,巧然瞧见蒲怀远正向他们走来,她又粲然一笑,对这群女人说:“事实上,蒲先生是我的玩伴公子,你们应该问问他的价码!”

  怀远走到她⾝边搂着她问:“在聊什么?”

  “没什么,她们以为我是你的玩伴女郞正问我的价码!我不小心把你的秘密说出来了!”她对他眨眨眼。

  怀远故作惊讶状的说:“什么?你该不会把我的价码说出来了吧!”

  他们配合得天⾐无,怀远在她颊上一吻,然后说:“我的美人。陪我跳支舞吧!”

  两人滑进舞池,翩翩起舞,脸上漾着无限笑意,让那些女人觉得自讨无趣而一哄而散,只有心如悻悻然地站在原地瞪着舞池中与怀远共舞的巧然!

  怀远搂着巧然共舞,巧然有些歉然的说:“抱歉,让你出窘替我解围。”“别这么说,是我拉你来蹚这淌浑⽔,我有责任保护你。”怀远此刻与巧然间的距离不到两尺。

  “不过,我那么说是过分了些…”她仍在自责。

  “嘘…帮我个忙!”怀远轻声的说。

  “什么?”她问。

  “闭上你的眼睛什么话都别说,认真的和我跳支舞,我已经很久没和女人共舞了,拜托…”他的声音有些命令,又有些央求。

  总之,她怎么都不能拒绝这样的他,巧然静默,乖乖闭上眼睛,倾听音乐,与怀远共舞,香槟的酒力开始挥发,她有点昏眩,蒲怀远将她搂得更紧。

  她的⾝子贴着他,她的手被他的大手握着,他们在音乐中沉醉的舞着──不管别人对他们的注视!

  他们就一直这么舞着…舞着…舞到思绪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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