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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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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洋平的话,像巴掌一样打在夏雅妮的脸上。

  “我知道了。”她勉強的挤出一个微笑。她⼲嘛抱任何希望呢?她⼲嘛难过的直想淌眼泪?他不过是很诚实的把他的看法说出来而已。

  夏雅妮瞟了下腕表,跳起⾝。“糟了,已经九点了。我要赶回三年甲班。你家很漂亮,谢谢你和我聊了这么久。”

  她从他的怀中站起⾝,转⾝就想离开,怕自己的眼泪随时会滑落下来。

  “别走。”卫洋平环住她的,搂着她走进屋內。“才九点,别急。把汤喝完再回去。”

  “我…不饿。”她低着头,拼命的深呼昅。不哭不哭,她绝对不哭。

  “什么不饿!胃都‮议抗‬了,你还不饿!”

  卫洋平拉着她走进厨房,硬把她塞进椅子里,自己则拿了汤勺翻动了下锅里的汤。“喝喝看,会不会太淡或太咸?”

  夏雅妮被动的张开嘴,喝了口有番茄香味的浓汤。“刚好。”

  他盛了碗浓汤端到她面前,把汤匙放到她手中。“别着急,吃完了饭,我再载你到夏劭光的店。”

  她一语不发的拿起汤匙,舀了一口汤吹掉热气咕噜喝下去,直想踢一脚。他以为这样很仁慈吗?強迫她喝他烹煮的料理,等于是強迫她面对这份再也得不到的爱情!

  她一开始就该坚持的!她不该回来‮湾台‬,不该在劭光的店帮忙太久,不该与他‮存温‬着九年前的爱情!

  “喝慢一点,你这样子简直对不起食物。从以前就告诉你三餐要定时,结果你到现在还没改掉这个坏⽑病。以后有我盯着,你每一餐都要正常”

  “以后?”她扁着,放下汤匙,瞪着地上的⽩⾊大理石。还有以后吗?

  “是的,以后的第一个九年、第二个九年、第三个九年…”卫洋平抬起她的下颚,‮吻亲‬着她有番茄味道的“明天再煮海鲜总汇给你吃。”

  “卫洋平,不要戏弄我!”她举起手推开他。

  他轻松扣住她的手腕,炯炯有神的注视着他“你又想逃了,对不对?”

  “我没有逃,我只是在避免自己受到伤害。”她昂起下巴,倔強的回视“我不可能把你当成普通朋友,而你不该像个老好人一样的许承诺。给了别人希望又夺走,是很‮忍残‬的事。”她动的想菗回自己的手。

  “你又来了。”卫洋平不赞同的摇‮头摇‬,眼瞳的颜⾊加深了几分。他以单手将她抗拒的手反握到她的⾝后,脸孔凑到她鼻前,十分不満的说:“为什么‘又’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又’擅自决定一切呢?你听见我说‘分手’两个字了吗?你听见我说我因为你不大可能生育而嫌弃你吗?”

  “你是不忍心说。”她⼲脆闭起眼,来个不闻不问。

  “我如果那么优柔寡断,我⾝边现在不知道跟着多少女人了!把事情说出口讨论,真的那么困难吗?从你刚才打算逃走的那一刻起,我一直在等你开口问我,问我如何处理两人的未来。而你做了什么?除了逃跑之外,还是逃跑!”

  “我还需要问吗?你已经把立场说得很清楚了。你说你要有小孩,而我不能生育,这样还不够清楚吗?我不是傻瓜,我不需要把自己的手脚放到车轮下,等到汽车庒过,我才知道会很痛!”她睁开眼朝着他大吼。“是啊!你不是傻瓜,我才是傻瓜!我莫名其妙该在九年前被你抛弃,我活该在九年后你再次出现是,以为我们之间从此可以坦然以对。你的确是不需要把手掌放到车轮底下,反正一定有我这种笨蛋比你先扑到车轮底下,帮你挨痛!”

  卫洋平肩膀绷得死紧,脸部的肌⾁僵硬。他暴怒的踢倒一张餐桌边的木椅,用手爬梳过自己的发,忿忿地抿着,转过⾝背对着她。

  耝重的呼昅,是屋內唯一的声音。

  “你可以走了!”他双手扶在流理台上,瞪着那一锅仍冒着热气的汤。他活该!

  “真的要我走吗?”望着他的背影,她发现了自己的自私。

  眼前的这一幕好陌生!

  她竟然从来不曾见过他的背影,他一向都是微笑与她相对的。

  习惯了他的温柔相待,她竟霸道任起来,以为他凡事都该包容、原谅她。好过分的女人呵!

  她看着桌上的那碗汤,想着两人的过去与现在。

  虽说他的年龄比她少两岁,然则她的行径却比他来得幼稚。他有一颗宽容与爱人的心,而她却只会一味的接受…

  夏雅妮轻轻地站起⾝,慢慢地走到他⾝后,静静地抱住他的,头靠在他僵硬却温暖的背。

  “别生我的气。”

  “我气我自己。”他依然不回头。

  “我其实习惯独来独往,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一样。说好听点是‮立独‬,难听一点就叫作一意孤行。我爱你,却无法将自己真正地付给你,我会自作主张的决定一切就是证明。手术之后,我一直告诉自己无法生育不是件缺憾…毕竟相对于死亡,卵巢拿掉一半,还算是件幸运的事。我只是没想到会遇见你,甚而在遇见你以后,也理所当然的认为你会说些安慰我的话,所以在你没有这样做之时,那个骄傲而不服输的我生气了,转⾝就想走。”才说着,夏雅妮却发现自己环住他的手臂正在颤抖。

  他为什么不作声?他真的不要她了吗?夏雅妮无力的垂下手臂,几乎想放弃转⾝离开,然而脑中却浮起他之前说过的话。

  她再一次的抱住他“告诉我你的想法好吗?你想要孩子,我却无法生育,而且你又是独子…卫妈妈会怎么想?”

  卫洋平回过了⾝,与她正面相对。“说出口讨论其实不难,对不对?”

  “你这个坏人!”她娇嗔的笑了,任他厚实的臂膀包裹住她。

  “我不坏就追不到你了。”他开心的笑在室內回响。

  “快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啊?”夏雅妮朝他皱皱眉头。

  “我想要孩子,但更想要你。我可以没有孩子,却不能失去你。孩子是生命的一部分,而你却是生命的全部!”他搂住她的,亲昵的‮摩抚‬着她的发。

  “你这个…”

  “笨蛋。”

  他代替她说出口,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卫妈妈会怎么想?”她仍有些担心。

  “她一向很‮主民‬,而且我大姐已经有一个小孩了…虽然只有脾气像我老姐。小家伙的名字叫作榆洋。”他微笑地想起小外甥“不管怎样,我们卫家算有⾎脉传承了。”

  “大姐结婚了?”她微笑的想起开朗的大姐。大姐长得像伯⺟,有一对很漂亮的⽔眸和乌黑的发。

  “没有。”他轻咳了声,坦⽩的说“她没有结婚,但是却有个孩子。她告诉所有的人,她先生过世了。你知道,教师的世界是容不得一点瑕疵的,何况是未婚生子。”

  当!钟声响起。

  “天!十点了。”夏雅妮又迈开脚步死命往外冲,不过这回是拉着他的手往外走。

  “给我一分钟。”卫洋平在门口打住,反⾝往厨房跑。

  她眨着眼,感动的看着他飞快的拿了保温提锅,将汤徐徐地倒⼊。她几乎可以预见在未来的每一天,她都将会被他満満的爱所包围着。

  “好了,这样你就可以在车上吃了。对了,你急着赶到那里做什么?”他拎着保温提锅,环住她的,走出大门。能为心爱的人烹饪美食是种幸福。

  在谈话声与浓汤的香味中,他们到达了“三年甲班”夏雅妮带着他走向后门。

  “别紧张。”⼊门前,他为她拉了拉⾐领。“他只是一个老人,再也没有能力伤害你们了。何况,夏伯⺟已经过世了。”

  方才在车子行进间,她告诉了他,她⽗亲夏庆元在得知劭光开餐厅后,三番两次前来吵闹要钱的事情。今晚她和劭光约了夏庆元,就是想把事情一劳永逸的解决。

  “我不是紧张,我只是无法放开对他的恨。我恨他让妈妈过了二十年那样可怕的⽇子。”她咬紧牙,握紧了拳。

  “如果真的恨他,你们早就直接叫‮察警‬来了,不需要与他说这么多,不是吗?他再不好,还是你们的⽗亲。”

  夏雅妮只是苦笑的点点头,推开门与他走进办公室。

  “总算到了。”夏劭光沉的声音传来。

  卫洋平讶异的看着夏劭光黑青着脸⾊,手正不耐烦的敲着桌子。

  “小妮啊!这个先生是不是主持电视节目的那个餐厅大老板啊?”一个略微沙哑而带着讨好的声音响起。

  卫洋平朝这人礼貌的点点头?先说牧撑由弦老】杉蹦甑目⊥Γ馐悄撬劬χ械袄啡慈萌酥本醯呐懦狻?br>

  “劭光,你告诉他了吗?”夏雅妮没有回答夏庆元的问题。

  “说了,他不肯。”夏劭光本看都不看夏庆元一眼。

  “一个月两万就想打发我?我是你们的爸爸!你们发达了,就想把我这个老人丢到养老院!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我把你们生得聪明伶俐,你们哪有今天啊!这位先生,你说是吧!”夏庆元转向卫洋平,在得不到预期的回应后,撇了撇嘴,发狠的撂下话:“如果怕别人说你们不孝的话,那就拿出一笔钱让我看看你们的诚意!我也是认识一些记者、一些兄弟的!”

  “你太过分了吧!如果不是因为你在⾎缘上是我们的爸爸,我何必跟你站在这谈!你从来没爱过这个家,妈的肝病也是因为要还你那一堆赔偿而被出来的!那几年要不是我和劭光跑得快,现在早就一个在做女、一个在做?闪耍≌馐且桓龈盖子Ω米龅氖侣穑俊毕难拍菖鹂癯愕淖叩较那煸媲埃淖抛雷印?br>

  “哎呀!天下无不是的⽗⺟嘛。”夏庆元陪着笑脸。

  “‮屎狗‬。”夏劭光冷哼了声。“养老院的钱一个月两万我们帮你付,每个月还给你两万块的生活费,你只要负责吃喝拉撒睡就可以拿到钱,你还敢吭声?你再敢说一句要钱的话,你就等着吃免费的牢饭!”

  “这位先生,你听听这个不肖子说的是什么话,你倒是评评理啊!我再怎么样都是他老爸啊!”夏庆元表情夸张的扯着卫洋平的⾐袖。“我以为生了一儿一女就可以养老终生,我不过是打个小牌…”

  “你再说就滚出去!”夏雅妮气得整张脸涨成通红,她站到卫洋平面前拨开夏庆元的手。

  “反了反了!案亲两个字怎么写啊!谁来教教他们!”夏庆元捶顿⾜,呼天喊地。

  “⽗亲两个字怎么写,我告诉你…五岁时我和妮妮在夜市卖口香糖,妈妈一天工作二十多个小时!九岁时我和妮妮去偷钱,妈妈陪你的债主过夜!未満七岁时把我打得脑震,要不是妈妈和妮妮护着我,我早就被你打死了!还要我继续说吗?我全部记得一清二楚。”夏劭光拿起桌上的一把剪刀往夏庆元肩后丢去,吓得他面⾊如土。“没杀了你算你命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钱做什么吗?你欠了青龙帮五十多万的赌债。你以为找到我和妮妮,就是挖到金矿了吗?作梦!”

  夏劭光的话让夏雅妮握紧了拳头,童年的噩梦让她脸⾊灰⽩。

  卫洋平的指关节喀喀作响,他威胁的向夏庆元走近一步“限你在一分钟內消失。”

  “那是以前的事了,我现在不过是欠了五十万,这对你们来说是九牛一⽑。”夏庆元看着卫洋平魁梧的⾝材,⾝子直往通往餐厅的门退去。“我已经跟青龙帮的兄弟说你们会还债了。”

  “你下回再放话试试看!”卫洋平微眯起眼,也撂下狠话“我和‘运海帮’的帮主是拜把兄弟,有胆叫他们过来单挑!”

  夏庆元变了脸⾊“运海帮”是国內数一数二的大帮派“青龙帮”怎么惹得起他们?“那我的五十万怎么办?”愈小的帮派,行事就愈狠毒。

  “叫青龙帮人明天到这里来收钱,我付给他们。”卫洋平对夏庆元得逞的笑回以几记冷笑“你以后照样去住养老院,不过那两万元的生活非减扣成一个月一万,直到你还完五十万为止。”

  “你以为你是谁啊!”夏庆元一听到钱被减降,又嚷嚷起来。

  “他不要那五十万就算了。别给他了!”夏雅妮转头向卫洋平说道。

  “谁说我不要!”夏庆元磨着牙吊儿郞当的推开通往餐厅的门。“算我倒霉,儿子、女儿不肖,还联合外人来欺负我。”

  那个大个子说什么认识“运海帮”帮主,搞不好是瞎扯一通。他改天没钱时,再找“青龙帮”的人来要钱,开餐厅的最怕人闹场!

  “站住,你走后面那道门。”夏劭光啪地拉回了门,疾言厉⾊的瞪着他。

  “哼!”夏庆元⽩了他一眼,才走向后门。给他记住!

  在夏庆元拉开门时,卫洋平又开了口。“还有一件事你听好。明天找个‘青龙帮’內有头有脸的人来收钱,因为明天‘运海帮’帮主⽩奇也会到。”

  卫洋平満意的看着那个嚣张的老人刷⽩了脸⾊,战战兢兢。

  他转头看向夏劭光与夏雅妮“很抱歉,我无意介⼊你们的家务事,可是我忍不住。”

  “谢谢。那五十万,我们明天领给你。不过我不要让那个人知道我们替他还了债。”夏雅妮勉強的对他一笑。

  “不用还我了。反正你很快就会变成我的老婆。”卫洋平看着夏劭光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朝她使了个眼⾊。

  “都过去了。你没见到他仓促逃走的样子吗?”她走到弟弟⾝边坐下。

  “我见到了。只是觉得很悲哀。自己竟然就是这种人生下来的。”夏劭光向后倒在沙发上。

  內线电话响起,卫洋平顺手接了起来。“喂?”

  “雅妮‮姐小‬在吗?有位桑文生先生找她。”

  “请他进办公室。”卫洋平故作镇静的代后才放回了话筒,看向夏雅妮“桑文生在外头。”

  “文生在外面!”她不相信的叫出声“他不是明天早上十一点才到吗?”

  敲门声响起,⾝穿米⾊西服的桑文生走了进来。

  这家伙看起来就像个医生!卫洋平近乎挑剔的看着桑文生整齐的外表、一丝不苟的头发,斯文但绝对专业的冷静气质…不过他怎么觉得这个桑文生有些眼?他叉着双臂仔细打量起来。

  “文生,你怎么提前到了?你一向最遵守时间表,怎么破例了?”夏雅妮开心的走到他⾝边,顺道拧了卫洋平的‮腿大‬一下。他⼲嘛那样瞪着文生啊!

  “‮湾台‬的手术临时提前,所以我昨天就到了。知道你今天晚上在这儿帮忙,就顺道过来看看。”桑文生轻拉平⾐袖上不存在的褶痕,对屋內直盯着他的人回以皱眉。“这位是?”

  “妮妮未来的老公。”夏劭光伸了个懒,方才的霾已逐渐褪去。

  “我是卫洋平。谢谢你对妮妮的照顾。”卫洋平伸出手与对方相握…这人有一双冰冷而细致的手。

  “雅妮就像我的小妹一样,没什么好客气。以后就⿇烦你多包容了。”桑文生浅浅地笑了笑,向夏雅妮说道:“恭喜了。”

  “⼲嘛啊!你们好像在办接一样。”夏雅妮吐了吐⾆头,脸颊微红。

  “卫先生,我脸上有什么地方值得你深思吗?”

  “我觉得你很眼,尤其是脸庞上部的轮廓。”卫洋平坦⽩的说。桑文生的眼⽪一单一双且褶痕深刻,有种异教徒的神秘气质,并不常见。

  电话又响起,夏劭光拿起听筒“什么事?”

  “老板,有一位卫静云‮姐小‬要求要见你。”

  “卫静云?”夏劭光手一摊,询问在场的每个人。

  夏雅妮看着卫洋平,卫洋平则惊讶的耸了耸肩,至于一向没表情的桑文生则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嘴角轻轻地菗搐了下。

  “夏劭光,那是我老姐啦!她八成是从雷杰那里知道妮妮在这里,所以前来一探究竟的。真是败给她了,早晚都会看到妮妮的嘛!”卫洋平摇‮头摇‬,对于姐姐的穷追不舍只能说无奈。

  “请她进来。”夏劭光对着话筒说道。

  “我想到你像谁了!”卫洋平指着桑文生大叫。“像我的小外甥!”

  “你姐姐结婚了?”桑文生问道,知道夏雅妮与夏劭光正不敢置信的瞪着他…对于不认识的人,他向来不闻不问的。

  卫洋平咳了两声“是啊!还有一个⽪得要命的小外甥,简直是我老姐的翻版,天使与魔鬼的综合体!”

  “我进来了。”卫静云开朗的声音在推开门的那一刻同时响起“打搅了,请问卫洋平…”

  卫静云的话只说了一半,因为她看见了那个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桑文生!

  她砰地又关上门,而桑文生则是跨步追了出去,脚步因急促而微跛。

  “这是怎么回事?”卫洋平代表大家发出疑问。

  “文生在小跑步啊!”夏雅妮不可思议的瞪着门“他的脚小时候出过车祸,走得很快时会看出有点跛,所以他从来不大步走路。可是他刚才小跑步,对不对?”她转头向卫洋平寻求证实。

  “没错。而且他长得像我外甥!”卫洋平意味深长的说了句,然后室內的三个人在对视一眼后,全都起步冲向门口。

  世界很小,而生命中永远上演着不同的爱情戏码!…

  夏雅妮坐在“橘”的办公室里,听着卫洋平和“妮妮厨房”的工作人员在电话中确认明天的录影细节。

  她拿起铅笔无意识的旋转着,而后又站起⾝走到卫洋平⾝后,弯下⾝腻着他的颈子。在他回头一笑时,她侧头贴着他没有听话筒的另一只耳朵喊着:“你是个大笨蛋!”

  卫洋平故意完全扭曲脸部,一副被雷击中的夸张表情“你…你竟然说我是笨蛋!”

  “我没有!”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忙着辩解。纵使卫老大比老板⽩奇随和很多,他也不敢随便骂人啊!

  “我不是说你,我是在对妮妮说话。”卫洋平把话筒夹在肩膀与耳朵之间,空出两手直接捉住那个呵笑连连的凶手。

  “妮妮!是那个‘妮妮’吗?”工作人员显得很‮奋兴‬…妮妮不是卫老大“以前”的女朋友吗?

  “是啊!哪来其他的妮妮?”卫洋平把夏雅妮困在怀中,伸手呵她的庠“看你以后还吓不吓人!”

  “哈哈哈…”她笑得直不起⾝,一头长发全散到了脸上,舞动着手想离开他“我咬你哦!炳…”

  “卫老大,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都不事先通知一声,我们好上门拜访大嫂啊!”工作人员对由另一端传来的娇笑声好奇得不得了。

  “她最近才回来,我自己都还没看够她,哪轮得到你看…哎呀!”卫洋平惊讶的大叫一声“你真的咬我!”

  他看着手上明显的齿印。

  “这是叫你别欺负弱小。”她得意的耸耸肩。

  “等我讲完电话你就好看了!”卫洋平朝她咧咧嘴,左手又拿起话筒“小林,刚才我说的那些材料记得买齐。还有那把菜刀拿去丢掉,换一把稍微能用的。好厨艺也要有好工具配合啊!”“你们吵完了?”工作人员听起来有些意犹未尽“你什么时候把她带来给大家看?总不能我们这些‘妮妮厨房’的工作人员,却不知道‘妮妮’长什么样子吧!”

  “放心啦!等我结婚那天,你们就可以看到了。不要急,我打算一个月內就把她娶回家。”

  “是谁急啊!”工作人员咕哝了一声。

  “好了,如果没问题的话,就谈到这里了。向大嫂说再见。”没注意到对方还有话说,卫洋平就把听筒放到妮妮耳边。

  “喂!大哥,你们是奉子成婚的吗?不然⼲嘛这么急啊!”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

  夏雅妮的笑淡去几分,她扯了扯嘴角,勉強挤出一丁点笑容“我不做大哥已经很久了!”

  “啊?大嫂好,大嫂好!罢才可能是讯号⼲扰,你有没有听到狗叫声?”工作人员装蒜。

  “好了,替我们跟大家问好啦!”卫洋平没有耐心的抢过话筒挂上。

  “你怎么有挂别人电话?”她给了他一个卫生眼。

  “我是替他省电话费。百闻不如一见,你早晚会见到他们的,用不着说那么多啦!他们那一群人很好相处,不过就是话多了一点,电话拿起来个就呱呱呱地扯个没完。沉默是金这就话,只有在我⾝上可以得到印证。”卫洋平拉着她站起⾝,做了个鬼脸。

  “老天爷,你这样叫作‘沉默’?”夏雅妮轻笑起来,刮刮他的脸。

  “开什么玩笑,省‮府政‬上个月才颁了一个‘惜字如金’奖给我,做为全民的表率。”

  “讲。”她突然扳起了脸,疾言厉⾊的指责他“你说话怎么老是这么不负责任?你要知道,你现在不再是‮生学‬了,嬉⽪笑脸会被人当成贫嘴的象征。这样子的你,如何有权威去管好你的员工呢?”

  卫洋平傻了眼,张着口看着她一脸的怒气。原来…九年的时间还是会有代沟的。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咳了两声“我想…我们之间,可能需要好好的谈一谈。我认为上司最重要的是和属下融成一片,唯有员工真正喜这间公司,他们才会愿意真诚的付出,这是我一贯的带人原则。你应该懂我的,我的个一向就是这样。”

  “我不懂。我就是不懂你为什么要那样说话?”她转过⾝背对着他,双肩颤抖着。

  卫洋平更焦急了,绕着她团团转,偏偏她就是不让他看到脸。她怎么哭了?女人心海底针啊!妮妮不再是那个不拘小节的妮妮了吗?

  “你不要这样啊!我尽量改就是了。”他手忙脚的握住她的肩,像哄孩子一样的说。

  “除非你承认你说话不负责任。”她倔拗的就是不抬头,声音庒得低低的。

  “我错,我错,都是我错,我说话不负责任,这样可以了吧?”卫洋平长吁短叹,眉头却愈揪愈紧。她怎么开始无理取闹呢?那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你没诚意。”夏雅妮一跺脚。

  “妮妮,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气我不理你吗?我刚才在处理公事啊!而且我平时说话就是疯疯癫癫的,你⼲嘛当真呢?”他伸出手硬是要抬起她的脸。看不到她的表情,他本无从猜测她的心思。

  终于,她抬起了头,整张脸涨得通红。

  “我当然要当真了。省‮府政‬那个‘惜字如金’奖,明明是颁给我的!”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搂着夏雅妮坐到沙发上“你昨天做了什么梦?”

  “我梦到我们有了一个小男孩。”她窝在他的前,回想的说“长得像我,可是个子却像你。”

  “那不成了怪物?”他咬着她的小鼻子。

  “才不,他好可爱!”夏雅妮说着说着,还是觉得有些感伤。“对不起,那可能永远只是个梦。我‮孕怀‬的机率…”

  “别自责了,没有孩子,我们才能更专心的相爱啊!而且以我的体力,加上我过人的热诚,还有我源源不断的创造精神…我会⽇以继夜、焚膏继晷的努力,你只要适度的加以配合,那个孩子就一定不会是梦!”

  卫洋平夸张的用语,惹得她笑倒在他的怀中?咸欤冒?br>

  “如果有了孩子,就替他取名为成君…和你妈妈一样的名字。但他会是个在爱中长大的孩子。”他抵着她的头顶,低声轻喃着。“还有一点千万千万要注意,我妈妈有惧⾼症,你千万别把成君生得太⾼,这样他才会受宠。”

  夏雅妮爆笑出声,在他的怀里找到属于她的快乐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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